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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痛楚迅速卷走她的意识,在悲伤的记忆与尖刻的批判中,她沉沦,她飘浮,她孤冷而寂寞……
合幽的梦,无垠的梦,看不到过去,也见不着未来,她的灵魂悲泣着,声声唤着元律,可他一直不出现,幽禁她仍不够,甚至要人来屈辱她……
她没有表情,恐惧却由眼眶溢下脸庞,无声呐喊着她所受到的惊吓。
“小柳儿,别怕,我在这儿,快要有温暖的暖炕可以躺了,不冷了……”察觉到怀中人儿的颤抖,元律加快步伐回到院落,揪心难抑。
念薏嘤咛不停,愈是颤抖,愈是被搂得死紧,她可以感受到这份胸怀的每一处纠结肌理,可以感受到强烈的体温、熟悉的气息,抚慰了她的惧怕……
软弱的低呼从床上人儿苍白的小口中吐出,额角也因为梦魔而流下涔涔的冷汗。
念薏在被中挣扎着,娇秀的容颜染上惊惶失措,仿佛梦里正有什么在追缉她。
“小柳儿……”
“晤……”醇厚的低嗓音坚持呼唤非但唤不回念薏的意识,反使她坠入恶梦的更深处。
蓦地,有人在摸抚她发际用D轻触的指掌像在安慰她的痛楚似的,很轻缓也很温柔。
念薏停住脚步,看见了元律,他的语气好凶恶,然而他的眼神却又盈满感情,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好
她好爱好爱他,除了爹娘。老爷夫人,再也没有更爱的人了,为了确保他的地位,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但他怎能心狠的要人来伤她,这是他赶她离开的手段吗?
“小柳儿,醒来,你做恶梦了。”元律坐在床边,俯身柔声安慰,轻抚她汗湿的前额,无限爱怜。
“元律,你都照顾一夜了,先去休息吧,这儿交给额娘……”福晋握着手绢儿轻功。
几个时辰了,元律连头都不曾撒向身后的“额娘”,始终凝睇着榻上虚弱浅喘的小人儿,她身上的伤让他神色严肃。
仿佛这屋里只有他和念薏两人,完全听不见旁人的声音,温柔扶起念薏的后颈,拧了条干净的湿布细心地擦拭她的身体后,床上的人儿还是昏沉沉的,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元律……你怪我吗?”坦白告知了他的身世,福晋迟迟没有获得他的正面回应,令她好生担忧。
“你该为自己担心吧,毕竟当年我只是一个无辜卷入你们争权抢位游戏当中的小孩罢了。”明白自己的出身后,元律一贯冷然的态度,表情无波无涌,教人看不出心底的思绪。
他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呼天抢地,反倒有一种轻松的感觉笼罩身心,没了这些头衔,他总算能以一个平常男人的身份,和念薏平起平坐,毋须在意世俗的目光,所谓社会阶级不配的顾忌也都不存在了……
“元律……”福晋羞愧无语,无颜面对他的怨怪,拆散一个美满的家庭确实是她的错。
元律不再理会,凝神继续唤着看来已悠悠转醒的念薏,“小柳儿,醒来了吗?”
念薏痛吟一声,轻轻眨动羽睫,迷蒙的视线不期然对上明显憔悴许多的俊逸面容,霍然想起昏迷前所有的事情——
“别靠过来!”努力撑起身子,纤细的娇躯不住地往后瑟缩,拉开他和她之间的距离。
“不许怕我!”宛如被泼了一身冷水,浇熄了满腔热情,元律气恼她冷情的反应。
“不要过来!”卷起丝被,意图盖住自己、隔开两人,却被他识破的一把扯开。
元律用力执起她小巧的下巴,强迫她看清他眼底的坚持,“永远不许怕我,听到了没?念薏。”
“不要碰我……”她的精神已完全濒临崩溃的状态,用力地挥开他的手,放声尖叫。
“念薏,不许怕我!”他按捺性子警告,不允许他的女人以惊惧的目光凝视他。
“我不要你怕我……”最后,似是换人妥协了,元律害怕的将她捞入怀里,不停的拥紧再拥紧。“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我不该将你关在柴房,不该那么昏昧不明,请你不要不理我”
念薏想绝然地净开他的怀抱,想扭过头不瞧他、不听他,想叫他走,但是,她什么都没做,一径任由他抱着自己。
他的那些话,充满歉疚、乞求、热烈和痛楚的话……
一字字、一句句敲击她心底最柔软、最委屈的地方,教她哽咽而泪雾凄迷,心软了大半。
“伤口痛不痛?我帮你重新上药好不好?心隐约听见她抽气的声音,元律连忙松开双臂的圈抱。
解开宽大的干净外衣,可以看见念薏浑身都是瘀血,青一块、紫一块,原本白细柔嫩、滑若凝脂的皮肤变得如此狼狈不堪,他更是懊恨自己,这一切皆因他而起。
他轻触的手弄疼了念意,感觉到她微微瑟缩一下,“很疼吗?”
“不疼。”念薏咬着牙,让他为她在鞭痕处抹上生肌止痛的冰凉伤药,一处又一处的刺痛感却教她不由得轻呼出声。
“忍着点,小柳儿,我要开始揉了。”
她阖上眼脸,认命地接受另外一次皮肉的折磨,“一点儿都不疼的,疼的不是那儿……”念薏说道,眼角滴下泪水。
“为什么还要对我那么好?”这样她会舍不得离开的。“我是个大坏蛋,我用力推倒郡主,她会撞伤额角都是因为我的缘故。”
“别说!”元律掩上她的嘴,“别这样说自己,是我误会你了,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错。”
“你……”念薏霎时忘了呼吸,想起了一直教自己忽略的环节,“晴儿……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她好紧张地抓住他,“你别信她胡说八道,晴儿不知上哪儿听来的消息,那是骗人的,你那么优秀、那样俊朗,怎可能不是王爷和福晋的儿子嘛……”视线一溜,她突然发现站在元律身后不远的妇人,“福晋……您怎么会在这儿?”
自两人迥异的神情,念薏终于有所明白,她有丝担心的望着无律,“你……都知道了?”
“对,我现在和你一样都是平常老百姓了,不是敬谨亲王府的大阿哥,身上也没有旗人的血液,日后你再以不用为了出身不同而瞧不起自己了。”
“你……”他的意思是要放弃这一切吗?
“要我讲得明白一点吗?”元律将她的柔荑包在自己的掌心中,温暖地覆住,“无论还会遇到什么困难,我都要你陪在我身边。”
念薏双唇紧抿、感动欲泣,“你不怪我吗?都是因为我的出现,你才会什么都没有了……如果不是我死缠着你,你和郡主就能在一起了……”
“不许你说这样的话,郡主和我原本就不可能!”元律气结,他的意思都那么明显了,她竟还有这样的想法,真是该打。
“可是郡主的伤……我会害了你,他们全都一口咬定是我的错……”念薏陡地拼命摇头,不想拖累他。
“还记得碧血驹吗?”元律定住她的蚝首,要她看着自己莫惊慌。
“你……不是拿去送给郡主了?”
“不,我拿它去请求皇上履行诺言,碧血驹救了你一命,皇上答应不再追究。”他将前因后果与碧血驹的作用都说出来。
“真的吗?”
“所以,小柳儿,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愿意当我的小妻子吗?”元律正色睇着她,只要她愿意跟着自己,荣华富贵转眼成空他无所谓,他的生命有她一人就够丰富了。
“谁说你什么都没有来着?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是元律贝勒该说的话吗?”房门被推开,神情复杂的王爷走了进来。
“王爷……”福晋一脸愧意的福身。
“本王什么都不管,总而言之,你是本王的骄傲,谁都不能抹灭这个事实。”好面子的王爷,几年来因为元律这个出色的儿子而人前风光,说什么都不会教这唯一的血脉蓦地消失。
尽管元律不是己出,纵使他的出身不够资格,却总比落人讪笑来得好。
“所有人都给我听着,今天在云鹤楼听见的一字一句若有人敢传出去,我便要他的脑袋!”
“喳!”
“承蒙王爷看得起,但我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了,我要离开。”元律不慌不忙的表态。
“不可以!”激动跃上念薏的五官,她义正辞严的纠正,“你怎么可以有这种自私的心态?养育之恩大过天,虽然王爷和福晋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但他们养育栽培你长大成人却是事实……”
“我还小的时候就让老爷和夫人收养,他们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和爹娘一样伟大、同等重要,如果我是你,我会留下来好好报答他们的恩惠,你二话不说掉头走人,王爷和福晋怎么办,他们没有子嗣了,敬谨亲王府未来该怎么办?”
“是啊……”福音怯怯的开口,折服个儿小小的念薏的气势,眼眸有着更多的赞赏。“元律,你要想清楚,你希望给念薏过好日子吧?留下来,念薏的生活方可受到保障。”
“元律,留下来,我答应让她进门。”明白他顾忌在乎的是什么,王爷率先退让。
方才女娃儿的表现太精采了,原本还担心她太小家子气配不上元律,看过她的特别之后,他不禁要相信福晋的话了。
“好,我留下来。”斟酌过后,元律有了决定。
他可以得罪皇上,这条性命之于他,可有可无,这是他以前的想法;但遇上念薏以后,因为想和她在一起,永远陪伴在她身旁,所以他必须活得好好的,甚至活得比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地更久,而这一切将需要一个强大的后盾——那便是王府的势力。
他要给念薏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教她再不受任何人的欺负。
“若没其他的事,请阿玛和额娘先回去休息吧,念薏也该累了。”
他下着逐客令,王爷和福晋却没有任何不受尊敬的恼怒,只觉得念薏帮他们找到从来不属于他们的阿哥。
后来,听说担忌邝嬷嬷会将元律的身世泄漏,王爷命人灌下了一碗菜汁,让她自此失去说话的能力,至于苇心郡主,知晓她在敬谨亲王府撒泼的行径后,太后自认宠溺过度,询求皇上意见后,将她指给了功在朝廷的一位武将,要他好好的驯妻。
一切,仿佛都有了最妥善的安排。
初春,喜气洋洋的敬谨亲王府——
云鹤楼中,男人在喃喃抱怨,女人啜唇好无辜。
“依照习俗,新婚夫妻在洞房花烛夜该做些什么,没人教你吗?你竟然睡得如此香甜,冷落了自个儿的夫婿!你说,我该不该生气?”
“人家不是故意的,我有等呀,可是你好慢……等着等着,怎知道就睡着了!”她不好意思的吐吐粉舌。
“幸好我先睡了,你连今早都一身酒气未褪,昨晚味道一定更吓人,我若让你亲嘴,说不定都要教你醺醉了!”她转而替自己找了个理直气壮的好理由。
“从认识你开冶,你从未停止过对我的挑剔。”他故意攒起眉,捏住她的鼻尖用力晃两下。
“唔,好痛耶!”
元律隐忍着笑故意板着脸,觉得这样逗他的小妻子很有趣,“你把洞度花烛夜还给我!”
七手八脚脱掉她的衣物,温腻的爱抚后,迅速与她合而为一,喟吟出满足。
念薏难受地在他的挺进中娇弱抽泣。
不行……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声音,恐怕会在寂静的清晨泄漏满室的旖旎,可她愈想咬唇闷声,他就愈狂乱地拨弄她欲望的瓣蕊,毁掉她的努力·
激情之后,念薏窝在他的怀里,指头无意识的戳着他结实的肌理。
“王府的女眷都在说大阿哥昨儿个好靓哦。”菱唇突兀地吐出这么一句话,好似在发什么牢骚。
“你不喜欢?”她该不是在吃醋吧?
“当然不喜欢。你以前一副死样子,是我让你变成这样的耶。”
“那又怎样?”他又开始诱导她。
“所以不管你的哪一面都该是我的,”她很不高兴,非常不高兴,那些人凭什么坐享其成,逞论元律还是她的夫婿呢。
“她们只是赞美我罢了。”元律故意将问题说得很轻松。
“不管,赞美也只有我才可以!”她很霸道的睨他,“喂,你不会因为她们的称赞而陶陶然吧?”有些愤然,她发泄似的戳着他的胸膛。
“谁要你都不赞美我,说不定我真的会让她们的甜言蜜语给收买去哦!”抓住她的小手,送至唇边轻轻含吮。
“不行,那怎么可以,你听清楚了;无论过去现在或未来,你都是最俊的一个!”恍如和谁比赛似的,她一口气补足了过去不够的份,连同未来的一起赞美完毕。
元律几乎失笑,“小柳儿,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她好认真的仰头问道,却让他欺得更近的面容吓得有些失去意识。
“你真的好可爱,让我忍不住又想吃你一次!”他翻身撑在她身上突然想起不只这句话,他还忘了告诉她即将带她回苏府的事……先等等吧,现下这事比较紧急。
“啊,小行……”念薏忙着东遮西掩。
偶尔,他的小妻子还是会流露出女孩子家该有的矜持与羞怯……只是偶尔。
本书完
附注:
欲知铃缨的情事,请翻阅《呛辣小丫环》
欲知骆宣的情事,请翻阅《闯祸小丫环》
欲知飖儿的情事,请翻阅《押寨小丫环》
欲知赫连降月的情事,请翻阅《福晋小丫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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