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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她是故意在拿乔,封予灏还是难得有耐心地顺着她的话去跟她开玩笑。谁这么不怕死的要用钱来勾引他老婆?这不是鲁班门前弄大斧吗?
他什么不多,还真是钱多,即使现在的还不够,他也有足够强大的本事去挣更多,有什么所谓?加上那些投资的项目,光是每年回收的利润空间就不少,经济从来都不是能让他忧虑的问题。
还怕是老婆迟早会对他产生视觉疲劳呢,如果仅仅是看在钱的份上,那就安心了,这点他很有自信。
财大气粗就能吓死人了吗?南宫暮雪根本就对他的傲气不屑一顾,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为所动地说:“那又怎样?不少老头子因为有钱去做包养,所以皮肤都很好,一点都看不出来实际年龄呢!还有啊,偶尔人家也想转换一下口味,去尝试什么忘年恋……”
得意洋洋的声音最后就消失在某人急切堵过来的薄唇里,唉,每次说不过她的时候总是会用这么霸道的动作来阻止。
心理承受能力也未免太差了吧?看来以后她还要多说一些嚣张的言论,能把这男人气得跳脚就最好了,顺便可以锻炼一下他的抗打压能力。可能还要顺带提出一条规矩:不允许随便用强吻的方式去阻止她发言。
丫的就会使用武力去强制性镇压,丝毫都没有考虑过什么叫言论自由。她都已经把自己的下半辈子赔进去给他了,现在连说话也要看他的脸色吗?那她未免活得太委曲求全了吧?
她从来都没想过要看别人的脸色存活,即使是自己的老公也不行,如果不能随心所欲地挥霍青春,那就太悲哀了。
举起粉拳用力地朝男人的胸膛捶打,发出闷闷的“砰砰砰”的声音,拼命推都不能把他推开,谁让自己的力气没有别人大呢?只能乖乖认输咯!
直到吻够了,封予灏才依依不舍地把她松开,略有些粗硬的指腹轻轻滑过她已然被吻肿的唇瓣。对上那双愤怒的水眸时,忍不住弯起了唇角,这也值得生气?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这样是胜之不武,但谁叫她非要说那些话来惹恼他呢?
“看在你今天亲自下厨来取悦朕的份上,朕决定了,今儿晚上就勉为其难地宠幸你一下吧!还不快跪下谢恩?”故作威严地板起面孔,装出一副天威不可轻易冒犯的样子。
还真别说,他这个架势,让南宫暮雪都有了瞬间的怔忡,要是给他换上一套黄灿灿的龙袍,兴许还真有几分那味道。只是这所谓的媲美三宫六院的想法,让她不禁眼角抽搐了一下,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不成?
别说是后宫三千佳丽了,就算是左拥右抱也不行!哪怕会出现一个疑似情敌的女人,绝对都会被她扼杀于萌芽状态之中,敢和她瓜分老公的身家?滚蛋!她还指望着用这些去泡帅哥呢!
不对,刚才他说亲自下厨?那就是说,他已经吃过那些便当了?!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后,南宫暮雪紧张地一把拉住男人的衣袖,急切地问道:“你尝过了吗?怎么样?好不好吃?那个饭的口感好不好?”
连珠炮似的一下甩出好几个问题,让人有些招架不住。从她那眼神和脸上的神情不难看出,对于某人的回答,她很重视,甚至因此而觉得紧张。
俯首在她的菱唇上偷香,封予灏才淡笑着说:“不错,很好吃,所有的都很好。”不管是便当本身,还是她做便当的那份心意,包括用心做的每一个造型,都很好。
轻易地就能抓住了他的心,至于他的胃嘛,勉强也是可以接受的。不可能指望她第一次尝试就大获成功,能有大师级别的水准,像现在这样的不失败的作品就很难得了。
也幸好她今天做的不是什么需要明火作业的菜式,不然他真的要立马飚车回家,看看那栋别墅是否还安然无恙,还是已经有一部分被熏黑了。再度因此而暗自感谢她这个心血来潮选对了项目,让他们的家幸免于难。
有了老公的鼓励和认可,南宫暮雪的干劲似乎更足了,除了经常会出现在厨房,偶尔还会体贴地把某人的西装外套都熨烫平整——这个对她来说是得心应手的活儿,绝对不会出现任何意外或者不可收拾的后果。
就算是因为疏忽将西装烫出一个窟窿来,估计老公也不会和她计较,更不会叫她做出赔偿。更难得的是,现在她每天的行程还加入了一个重要的环节,那就是去买菜。
这天在超市里闲逛,买完菜之后才想起似乎洗发水没有了,就推着车子信步往日用品区域走去。途经摆放女性用品的货架时,这才惊觉自己忘了一件头等大事!看来最近真的要抽时间去医院检查才行。
好在某人回到美国后一直都很忙碌,甚至有时候还要应酬,所以都没空提起这件事。而她自己都记不起了,真是郁闷!
过两天要以RHK集团新任总裁和前任总裁夫人的身份去出息周年庆典晚会,还是等过了那天再去好了,免得某个男人一旦得到了喜讯后,就变得紧张兮兮的。不许这样,不许那样,顿时就会化身为管家婆,烦人得很。
作为在商界拥有泰山般的地位的龙头企业,这样的盛世自然会邀请不少合作伙伴来出席,所以会在庆典晚会上见到安舜禹,其实并不算是个意外。
晚会差不多正式开始的时候,在跟人闲聊的安舜禹留意到人群中忽然发出了惊呼的声音,紧接着就听到有不少人在叫着“总裁”。
循声望去,就见到了那对在人堆里依然如此光彩夺目的璧人,这个词用在他们身上绝对不会言过其实。南宫暮雪的身高在女性中已经不算矮了,一米六八的个子再穿着一双七、八公分的高跟鞋,站在高大的封予灏旁边也能超过他的肩头,很相配。
因为不确定自己是否怀孕,所以她不敢穿太高的鞋子,也是经过再三的比较,才选了这双相对比较舒适的。
那袭长及脚踝的长裙从腰线处洋洋洒洒地摊开来,蓬松的缎面如丝般顺滑,裙摆处还有一圈纱织的衬裙露出来,典雅之中又不乏甜美的气质。
高高挽起的长发在头顶盘成了一个发髻,有个半圆的皇冠造型巧妙地别在上面,斜斜的感觉像是谁随手放上去似的。既显得高雅,又不会让人觉得刻板,趁着她脸上那淡笑,更衬出她的清丽脱俗。
走入会场时,南宫暮雪就眼尖地发现了那道身影。回美国后一直都有打算要去看他,可是他的手机都是处于关机状态,而且打电话到公司里,他的秘书不是说他在外地修养,就是说出差了。
这些理由当中,有几个是真的,她不得而知。只道是安舜禹或许并不想见到她,否则即使真的在外面疗养或者出差,在得知自己曾找过他的情况下,他不可能连一个回电都没有。
唯一的解释,或许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了吧?经历一些事情之后,两人再也回不到最初的状态,也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像以前那样,无所顾忌地谈天说地了。
相隔着人群,两人都微微颌首,朝对方浅笑着,算是打招呼。敏锐地感觉到身边的人视线对焦在远处,封予灏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发现是自己的一号情敌后,也不禁顿了顿。
这家伙是故意要来上演苦肉计的吗?不然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满脸憔悴,幸好精神状态还算不错,不然真要以为他是从医院里偷跑出来的了。既然身体不舒服就好好在家待着得了,这晚会又不是非要他来参加的。
再说了,发个请柬过去不过就是做个场面而已,他还真心不想见到这家伙欠揍的脸呢!瞧瞧,他一出现,老婆又要转移注意力了,真是讨厌!
在跳开场舞的时候,南宫暮雪有些失笑地看着眼前冷若冰霜的俊脸,忍不住打趣道:“哎哟,谁选的这个地方做举办地点啊?厨房里有人把醋缸打翻了吧?这里的醋味比酒香还要浓呢!闻起来真刺鼻!”
说完还很配合地皱了皱鼻子,似乎真的闻到了什么奇怪的味道,连那双秀眉都情不自禁地皱在了一起。
心知她是在嘲笑自己,封予灏不怒反笑:“宝贝儿,你的鼻子都可以和小狗相媲美了,厨房里的味道都能让你闻得出来,不错嘛!”
大手加大了力道,把她更拉近自己的身体,两人都快完全贴合在一起了。眼角的余光瞥见外围某个人的眸子因为他们这个动作而变得黯然,不由得心中暗暗得意。谁说事业有成的男人就不允许出现这么幼稚的举动?
在爱情面前人人平等,他既然能宠妻如命,自然就会介意她身边出现的每一个雄性生物,尤其是这种不知死活的曾经对她表示过爱慕的人。
不过往往越是表现得很霸道,就越是容易换来对方的反抗,这点他是比较清楚的。所以对老婆不能走专横的套路,必须采用怀柔政策,要表现出他大方得体的一面才行。
漾出一抹暖暖的笑意,他不动声色地开口道:“之前不是说都联系不上这小子吗?等会儿去跟他聊一会儿吧,我只给你十五分钟。务必要把话说清楚,不能再和他扯上半点关系,否则我一定会祝福他的身体下次不只是胃出血这么简单。”
如果诅咒真的管用,他都恨不得自己去找个墙角,一边画圈圈一边把心里最邪恶的诅咒全数送给安舜禹。
当然,他也不至于会歹毒到诅咒人家会被天打雷劈,出门被车撞之类的,因为那属于天灾人祸,还得麻烦老天爷出点力才能达到效果。他最多就是希望那家伙的心肝脾肺肾,通通都出现红色报警信号,反正最好就是全身上下没一处好的。
见识过这男人的毒舌,南宫暮雪压根儿就不敢奢望他在面对自己的情敌时能口下留情,这就是传说中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了。
对于他用那副高高在上的口吻说出给她十五分钟去和安舜禹私聊,她就觉得好怄。这是探监时间吗?还是她的放风时间?至于吗?再说了,这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就算有心要做什么过于亲昵的举动,也不可能做出来吧?
换句话说,偷情还要看场合呢,真搞不懂他究竟是在别扭什么。不过这男人一向都这么别扭,她都已经见怪不怪了,爱怎么折腾都随他吧!只要能让她有足够的空间和时间,去见见安舜禹就好了。
好不容易等到封予灏被一个重要的合作伙伴叫过去,南宫暮雪这才把握时机去寻找那抹带着些许忧郁的身影。
在整个会场里快速地环视了一周,依然没有任何发现,难道还能不声不响地走了?好歹也要过来跟他们这两个“主人家”打声招呼吧?从他们刚进来的时候,彼此都没有正式问候一声,如果还来个不告而别,那就显得过于无礼了。
封予灏的秘书见到她这副模样,料想应该是在找人,于是就主动过来,关切地问道:“夫人,您要找哪位来宾吗?”
虽然刚才在致辞的时候封予灏已经再三强调,他现在是给老婆打工的人,而且RHK集团的生杀大权全部都由他老婆一手掌握。但在众人的眼中,这不过就是他们夫妻俩在耍花枪而已。
新婚燕尔,难免会做出一些比较出人意表的举动去讨得对方的欢心,难保这不是封大总裁的一个伎俩。就算真的是把最高权力都交给老婆,依照目前的形势来看,这位所谓的新总裁也没有兴趣要到公司里来上班。
甚至于,她对这些东西都一窍不通,所以整个集团实际上还是由封予灏继续掌管,和原来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换了一个名堂而已。所以他们对于南宫暮雪也都是把她当作封予灏的妻子来看待,和公司的职务没有半点毛线关系。
见到还有人能在这么热闹的场景中注意到自己的行为,南宫暮雪不由得感叹这位秘书的观察能力,回以一个淡笑说:“我在找安舜禹,你有见过他吗?”
落落大方的样子,看不出有任何意图,仿佛只是想见一见自己的朋友,随便聊一会儿。原本她也并不认为自己要做什么对不起老公的事情,就算封予灏没有千叮咛万嘱咐,她也是打算要跟安舜禹把话说清楚的。
感情的事还是要快刀斩乱麻比较好,拖下去对彼此都没有好处。尽管安舜禹这段时间已经表现得很冷淡,但她知道,这男人的心里还是有个疙瘩在那里的。
在秘书的指引下,她很快就在露台上找到了安舜禹。那抹高大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很孤寂,就算是里边透出来的灯光也没能让他变得温暖一点,和全场热烈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叫人看了就觉得心情沉重,也跟着他生出了几分悲凉的感觉。
听到身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安舜禹缓缓地转过身来,看清来人后,露出了他招牌式的笑容。如果他的面容不是那么憔悴,脸色不是过于苍白的话,南宫暮雪会以为,他们还跟以前一样,一切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见到她独自一人过来,安舜禹还难得好心情地跟她开玩笑:“你们家那位竟然会同意你和我单独见面?今天的月亮是从哪边升起来的?让我好好看看。”
说完还特地把脑袋探出露台外面,仰着头在夜观天象,仿佛要仔细看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异象,那男人才会突然之间转性。
在他的印象里,封予灏从来都是个极其霸道的人,占有欲极强,轻易不会让老婆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那副紧张的样子,好像所有接近她的人都是心怀不轨,只要稍微离开他的盯防,就会把他老婆给拐跑了。
冷眼旁观的时候,会觉得他霸道得有点过份,令人不可思议。但是设身处地地换位思考之后,才发现原来是个男人都会有这样的心理。
既希望自己的老婆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站在人群中永远都光彩夺目,又生怕别人会觊觎她的美好,从而有目的性地去接近她。呵呵,很矛盾,却很现实。
看到他强颜欢笑的样子,南宫暮雪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不以为意地淡笑道:“他知道我要来找你,不会胡闹的。”那副了然的神情,仿佛他们夫妻之间对彼此的了解很深,不需要过多的语言,就能猜到对方的想法。
安舜禹因为她的话,脸色又苍白了几分,怕的不是她心里有别的男人,而是她已经腾不出任何一寸的地方来给别人进驻。
原先还很卑微地想过,如果南宫暮雪能为他在心里保留一个位置,哪怕只是小小的一块地方,那他也就满足了。
现在看来,不但没有了位置,反而还被那霸道的男人占得很满。只怕连偶尔想起他的时间都没有了吧?忽然觉得自己前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很傻气,有什么必要非要为了一段从来就没有开始过的感情去执守呢?
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自嘲的意味,南宫暮雪不由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大禹,我并不值得你这样。或许只是我比较特别,”这么说似乎显得她很狂妄,有自夸的嫌疑,于是她赶紧补充道:“我是说,或许我和你之前接触的女人很不一样,所以你才会觉得我特别。”
“其实相处这么久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身毛病,脾气还很奇怪,呵呵。所以啊,我觉得像你这么完美的男人,我真心配不起。在我的想象中,你值得更好,更完美的女人,将来一定会遇到的。”这话不知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他听。
像是进行自我催眠似的,还顺带坚定地点了点头,好像事情真的就会按照她所想的去发展。也许是因为愧疚的心理在作祟吧,她总希望安舜禹能有一个更美好的未来,这么深情的男人,老天又怎么舍得不给他一个美好的女人呢?
听着她有些慌乱的话语,安舜禹的心中一片凄苦,觉得这是个傻女人。她又怎么会不知道,爱情无关美好,只在乎有没有感觉。
即使毛病再多,缺点再多,在真正爱你的人眼里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甚至于还会让他觉得很可爱。她刚才所说的,他一直都知道,因为从认识到现在,这女人在他面前都是本色演出,完全是展示她最真实的一面。
所以,如果那些个所谓的缺点都会令他顾忌的话,早在八百年前他就已经扭头走人了,哪里还会有后面这么多的纠缠?
把这个当作理由来说服他,安舜禹真的觉得很苦。为什么同样的话,她就不能赠送给封予灏呢?难道那个男人可以坦然地接受她的一切,他安舜禹就不可以了吗?同样都深爱着她,别人能做到的事,他当然也能做到。
归根究底,还是错过了这样的一个机会,他由始至终都比封予灏要晚了一步。
随意趴在露台的栏杆上,南宫暮雪毫无焦距地看着下面不远处酒店的花园,轻声说:“大禹,你相信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