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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君河就先说了:“我听说你们这里在三十余年前,曾接待过一名同我等装扮相似的女子?”
废掉
此言一出; 碧炎谷中大部分人都在思索; 但也有少部分的眼中陡然就闪过了一丝慌乱。
碧炎谷谷主面色几不可查地微微一僵; 又很快恢复如常,神情自若地说道:“确是有这样一人,不过那都是数十年前了; 那位姑娘只在此处略停留了几日; 便告辞离去。至于如今她在何方,我等却不得而知。”说到这里; 他带了点试探的; “不知那位姑娘是——”
雪君河心中涌起一股恨意; 却极力压制; 不曾表现出来。
好一个碧炎谷!好一个谷主!果然是谎言欺瞒!
所谓知子莫若母; 眼见爱子因此事极其愤怒; 十三宫宫主夫人便接过了话头说道:“那是本宫未过门的儿媳,早年间因着本宫这傻儿子总是闭关修炼; 闹了脾气出来历练。但她多年未归; 本宫等人也都是担心不已; 好在她命牌尚存; 知她并未陨落; 才叫我等稍稍安心。不过如今我这爱子年纪长成,也该与她成婚了,故而四处打探,方知她是意外到了这一座大陆来……”她笑着娓娓道来,言语中真真假假,却很能让人信以为真,“原本以为还有些麻烦,谁知在帝宫中遇上了公仪小友,知晓他正是这一座大陆之人,便请他带我们过来了。冒昧前来打扰,只是思念心切,还望贵谷不要见怪。”
一番话合情合理,让人也说不出半个不妥来。
碧炎谷主脸上带着笑意,口中说道:“哪里,贵客上门,是我碧炎谷荣幸才是。只可惜那位姑娘早早离开了,否则一家团聚,正是……”
他一边说着,心弦却是绷得极紧。
在内心深处,碧炎谷主对于那个牧家是非常恼怒的,如果不是他们当年做出那种事情来,如今他怎么会进退不得?现在一个不好,整个碧炎谷都要毁于一旦了!
如今只希望这些人只是过来稍作询问,就会去其他地方寻找,否则的话,碧炎谷根本无法承受十绝宗的愤怒!
要是以往,碧炎谷主还有信心周旋一番,但是如今十绝宗何等声威?别说是周旋了,便是他们说出个“不”字,对十绝宗诋毁哪怕任何一句,就会有无数的中等势力扑过来,将碧炎谷撕成粉碎来讨好十绝宗,再瓜分他们碧炎谷的资源,好更进一步,贴近十绝宗!
不管心里怎么想,碧炎谷主面上还在坚持跟几人谈笑,偶尔还会说起当年那名少女来到碧炎谷后的经历,也叫对方听得心情愉悦。
——如今这位谷主只盼望着,他能让这些客人们保持心情愉悦地,尽快地离开碧炎谷!
可惜,事与愿违。
就在碧炎谷想方设法想要不着痕迹把人弄走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通报之声:“谷主,天女回来了,说是得了件好东西,要送给谷主!”
这通报声喜气洋洋的,却再没有跟以往一样让碧炎谷主欣慰喜悦,而是好似催命符一样,让他打从心底里冷了起来。
碧炎谷主强打精神:“今日本座在招待贵客,请天女先回去,晚一些再来相见。”
他打着蒙混过去的主意——他万万不敢让那冰凤天女进来,只因哪怕旁人不记得,他们十分明白,冰凤天女同那女子,生得一般无二!
若是见到了……
只是碧炎谷主这样想虽好,却也太晚了。
公仪天珩已是先笑着说道:“可是冰凤天女归来?说起来,这位天女的气质同雪师兄倒有几分相似,听闻当年她同那名少女有些交情,说不得就是因着当年相处过,才会这般。”
雪君河咬紧牙关:“哦?竟有如此缘分?那雪某定然要见一见了,也好看一看她同我那未婚的妻子,究竟有几分相似!”
……如果说一开始碧炎谷主还想蒙混过去,现在他就知道是他想多了。
完了……完了!碧炎谷完了!
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听到消息过来打听,而是确定了冰凤天女做出的事!就连冰凤天女此时归来,正好撞见……说不得也是他们设下的局!
可怜他还想讨回一条小命,实际上只是对方猫抓耗子慢慢玩,要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做成这件事而已。
到这地步,碧炎谷主也不知说什么,他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配合下去:“既然如此,那就请天女进来罢,也跟贵客见礼。”
事到如今,他只能指望着对方不要赶尽杀绝,至少、至少留下他们碧炎谷的传承……
公仪天珩朝碧炎谷主微微点头。
碧炎谷主看到公仪天珩的表示,心里倏然明白了什么。他深深呼吸,就如同捞到了最后一根稻草,忙不迭地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在这一刻,他心底里生出的竟然不是对公仪天珩的愤恨,而是感激。
因为他明白,纸包不住火,事情总会有败露的一天,如果说没有这位公仪天骄,日后若是那些听闻来自混沌域雪神宫之人找上门来,就会将整个碧炎谷完全抹除!
——这不必怀疑,哪怕只是这些人中的一个,都可以做到如此。
而碧炎谷的仇恨,全都被碧炎谷主放在了牧白芝和牧家的身上。
当年这件事他也是不知道的,是事后才明白,都是牧白芝的错,进而是整个牧家的错!可如今,却要他们整个碧炎谷来承担后果……这牧家当真是毒瘤,当真可恨!
碧炎谷主正这般想着,愤恨不已。
那外面,已经有女子的脚步声缓缓传来,而后,就是一道略带冷意的清冽嗓音:“白芝回来了,见过谷主。”
随着这声音同时进入的是一名身着白衣、看起来好似二八年华的女子,她姿容绝世,气质清冷,走进来时就好似带着一丝淡淡的冷香,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力。
女子进来后,朝碧炎谷主行了一礼,随后稍稍让到一旁,看向了公仪天珩等人,又慢慢开口道:“听闻谷中有贵客,原来是公仪天骄大驾降临,有失远迎,白芝赔罪了。”
公仪天珩说道:“冰凤天女免礼,你我同代之人,不必客气。”
然而,就在牧白芝想要跟公仪天珩继续说几句话的时候,一旁的雪君河却是站起身来,声音森冷:“这位姑娘好生面熟,不知为何……竟同我那未婚的妻子生得一般模样,便是法体,都好似一脉相承一般?”
牧白芝一怔,看向雪君河的时候,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掠夺。
跟他未婚妻子相似?若是如此,可以……
然而在她看清雪君河面容的时候,却立刻看懂了的神情,倏然间明白了!
当即她也不再多言,竟是身形腾空而起,如同一只雪貂般,以极快的速度,直接朝着门口冲了过去!
雪君河毫不客气,伸手就是一个巴掌拍了过去,化为巨大的手印,自上而下,铺天盖地般朝着牧白芝镇压下来!
“孽畜,还想逃!”
牧白芝如今不知获得了什么机缘,的确已经是人极境的强者,也是碧炎谷的骄傲,可她再怎么强,也强不过比她高出整整一个大境界还并上几个小境界的雪君河,对方仅仅只是一个巴掌,就将她生生地拍到了地面上,别说是逃走了,就是那张极美的脸,也在这一刻出现了很多血痕,像是一瞬间被毁去了容貌一样。
雪君河隐忍已久的愤怒,在此刻爆发了:“就如你这样人尽可夫的下贱之辈,也敢盗用我未婚妻子的容貌!你该死!”
话是这样说,但他也并没有真的立刻将牧白芝杀死,只是在刚才的那一击中,他不仅毁掉了牧白芝的脸,也破掉了她的气海,重创了她的筋脉!而今的牧白芝,只不过是个废人而已。
顾佐在旁边看到了,心里也有一阵快意。
这个牧白芝就如同一条蛆虫,已经恶心了他和大哥很多年,偏偏因为鹈鴂女之时,竟不能在当年就将她处置,反而让她蹦跶了这么多的年月。现在终于时机到了,可以将她捕杀,也算是了却了他心头的一桩事了。
牧白芝根本没想到,自己汲汲营营这么多年,周旋于众多出众男子之间,小心盗取他们的天赋,将自己的境界好不容易推进到了人极境,眼看着就有更加光明的未来,却是被当年被她害过的女子家人找来,只一瞬,就让她多年心血,付诸东流!
她此时抬眼看了看碧炎谷主,却发觉对方的眼中也有对她的恨意,顿时明白……她是被碧炎谷放弃了,她能进来,也是对方故意而为!
可恨!
随后,不用雪君河如何,十二宫主夫人已经走过来,抓住牧白芝散落的长发,将她这般拎了起来:“说,我的女儿被你关在何处?快说!”
牧白芝一言不发。
她闭着一双眼,就像是已经死心了一样。
那边碧炎谷主已然开口:“诸位贵客随老夫来罢……老夫知晓那名天女身在何处。”
听到这句话,十二宫主夫人便点点头,却也不曾放开牧白芝。她就这般将她拖着,跟随着碧炎谷主,一步步地朝着碧炎谷的深处走去。
其余人等,都紧跟而来。
一路上,有不少碧炎谷的弟子出现,他们很快认出了冰凤天女,随后登时犹若冷水入了热油锅,一下子炸开了!
雪亦琼
“那不是天女吗?”
“为何会被那个女子这般对待?谷主竟然也在一旁相陪!”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也太有损我们碧炎谷的颜面……”
顾佐不用多看,只听这些声音; 就能知道牧白芝在碧炎谷的地位有多高了。好在他们还有理智,不然他恐怕这些弟子会不顾一切; 先扑过来将人解救了再说。
而那些碧炎谷弟子一开始的确是大肆喧闹; 也很是愤怒,但当他们看清楚这一群人之后; 议论声就渐渐改变了:
“那一位,似乎是天珩公子……”
“那位满星天骄?听说他是去了混沌深处,咱们人族的中心的; 难道回来了?”
“可不是回来了么!他一回来; 天女便被如此对待……”
“说不得真是天女犯了什么错?”
“当真是天珩公子?”
“你们且看那名炼药师; 正是天珩公子的专属炼药师,丹屠玄影顾药师。听闻他乃是天珩公子的爱侣; 他也在此,必然不会错了!”
“我等稍安勿躁,且看到底怎么回事……”
这些议论顾佐当然也听到了; 心情就有点微妙。
他大哥在碧炎谷的人心里地位也很高啊; 本来都在为牧白芝打抱不平呢; 这一看到有他大哥在,好像立马风向就变了。
碧炎谷主亦是微微松了口气。
倒不是这谷中弟子的传言能奈他何,而是只要公仪天骄能借此看到这些弟子对他何等尊敬,想来或许会更心软一些,多放过碧炎谷一些,也多放过一些弟子。
雪神宫的人倒是没对这发表什么意见,于他们而言,碧炎谷自然就是仇敌,但他们如今却顾不得其他,只一心想要见一见苦命的雪亦琼,将她早早解救出来。
不多时,众人就来到了牧白芝的居所。
因她乃是碧炎谷最出众的天骄,她所拥有的地方也是十分之广阔,方圆数里的范围总是有的。进入其中后,只觉得风景清幽,叫人流连忘返,更深处也建造了一些类似于秘境的所在,想来对修行也有颇大的帮助。
碧炎谷主直接带着众人来到了后方的一座石像处,那石像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下方设置有极力石梯,每上行一步,重力都会增加,可以增强武者体魄。
几人来到极力石梯前,碧炎谷主看了牧白芝一眼,伸手打出了很多手诀,又伸出一只手按在那极力石梯的边缘。
刹那间,在极力石梯后面,雕像的下方,就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洞口。那洞口内部有着蜿蜒向下的石梯,想来是一个地下的密室。
这并不足为奇,很多势力中都有类似的存在,有些是刑房,有些是牢房,当然更多的就是宝库秘库之类了。
如今碧炎谷主既然是带他们过来找雪亦琼,下方所连接的,应当便是牢房。
在看到石梯出现后,雪神宫的几人脸上都露出一丝恨色。
他们只要想到家中备受宠爱的天之骄女竟在这里受了数十年的磋磨,就恨不得将牧白芝挫骨扬灰,将整个碧炎谷夷成平地!
不过,到底他们还是给了公仪天珩脸面。
在碧炎谷主的带领下,众人直往下方兴趣,很快就来到了地底深处,落在一片平地上。两边嵌着可以发出微弱光芒的珠子,正前方是一座青铜大门。
碧炎谷主把那扇青铜大门也打开后,再往前进个五十多步,就出现了一个密室。
然后,密室的门也打开了,里面寂然无声。
雪神宫几人的手指微微颤抖。
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地方!真是……将那牧白芝杀上一万遍,也不解恨!
十二宫主夫人毫不留情地将手里揪着的牧白芝扔到了一边,自己则急匆匆地冲进那密室之内,雪君河原本也想立刻进去的,只因刚才心里悲恸,让十二宫主夫人抢了个先,现下却是紧紧跟着,迅速进入其中。倒是十三宫主夫人,她十分谨慎,哪怕牧白芝的实力在她眼里不值一提,却也在十二宫主夫人放手之后,又主动去将她禁锢住。
其余人更不必说,都纷纷进去。
牧白芝被硬生生拖进去,她本来平静的面容上,不由得闪过了一丝愤恨。
进入密室后,抬眼就能看到一个大约方圆十丈的空间,不大不小,可对于一名天之骄女来说,却显得太过狭窄了。
在密室的中间,有一个石台,石台的周围拴着数条由锁气石打造的锁链,连接在这密室的八个角。这些锁链的另一头,则缠在一名盘膝而坐的少女身上。
有人进来的时候,少女并没有什么反应。
但当她听见一声颤抖的女声,唤她“亦琼”的时候,她的眼皮才微微一颤,倏地睁开。
顾佐此刻,也看清了那少女的面貌。
她的样貌,果然和牧白芝一模一样,眼耳口鼻,就连眉间那一点朱砂,都是没有半点区别。她的气质同样也是清冷的,眼神也同样是淡漠的,但她就只是普普通通地坐在那里,就比顾佐在弘明大陆上见过的所有女子都要更美,更有风仪。
这样的风仪是她与生俱来,来自于血脉;也是她后天培养,是她自幼生长于雪神宫中,由那高人一等的环境塑造而成。
区区一个牧白芝,不管怎样模仿,又不管如何盗取了她的容颜,可是只要将她们放在一起,就可以清晰地分辨出到底谁才是赝品——牧白芝平日里那种种做派,都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若是曾经被牧白芝引诱的天骄见过雪亦琼一眼,就会发觉牧白芝实在是低俗不堪,没有半分值得喜爱的地方。
除了容颜和气质以外,顾佐注意到了这少女的神情。
她很平静,哪怕被锁在了这里,数十年不见天日,眼中都是波澜不惊,没有半点动摇——不,或许不能说没有动摇,这动摇并非是来自于她惧怕什么,怨恨什么,而在于她看到了此刻进来密室的人,看到了她的亲人和爱人。
雪君河进来的同时就立刻冲了过去,他手中出现了一柄利刃,猛然就对着那些锁链劈了下去!利刃极其锋锐,这一劈之下,纵然那锁气石十分难缠,竟也是瞬间就被斩断!
随后他也开了口:“师妹!”
到这时,少女也才静静地启唇:“母亲,师兄。”她再看向了另外两人,“兰姨,父亲。你们来了。”
雪君河伸出手,将她小心地扶了起来。
那十二宫主夫人更是直接冲过来,将少女抱在了怀里:“亦琼!”
少女微微抬起手。
她很虚弱,能看出尽管她神色如常,但实际上体内的内气很稀薄,几乎只能勉强维持她的生命,而她的身体也很脆弱,似乎遭受过无数次的破坏。
所以,哪怕只是抬手,少女本来都应该很吃力的,而她抬起手后,只是抚在了十二宫主夫人的后背上,轻轻地拍了拍:“母亲,我没事。”
这就是雪亦琼,与牧白芝截然不同的人。
她的声音清冽而好听,尽管大约因着很多年没有说话了而显得有些生涩,也仍旧有一种通透的质感,让人一听,就感觉到很是舒适。
牧白芝的音色和雪亦琼是一样的,但当她们开口之后,任何武者都能感觉到来自雪亦琼的真正的平静,以及牧白芝的虚伪做作。
这完全靠对比。
那边一家人团聚了,雪君河本想拥着雪亦琼,却也只能后退几步,眼眶略微发红、又有些贪婪地看着雪亦琼。
他知道,现在不是他上去的时候,刚刚如果不是十二宫主夫人太激动,他又太快拿出了能斩断锁气石的利刃,也不可能当先一步。
十二宫主夫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