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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ppo发动了引擎，飞机摇摇晃晃的向前滑行了一段，终于腾空而起，飞向广袤的蓝天。
“成功了，Alex！”Pippo开心的回过头来望着副驾驶座上的Alex。
多少年以后，Alex仍然会记得飞机起飞成功的那一刻Pippo脸上绽放的笑容。他的头发被强大的气流吹得四散飞扬，白色的衬衫在风中鼓起来，好像随时都会飞走。那笑容的背景是纯净得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就像孩子无忧无虑的额头。
多少年以后，Alex回想起那个笑容的时候，嘴角仍然会浮起温柔的笑意。
多少年以后，Alex仍然相信，那一刻，他曾经碰触天堂。
Chapter 16 （上）
小型滑翔机腾空而起，内德维德暗骂了一声，驾驶着战斗直升机连忙掉头跟上。他摁下按钮，直升机枪管发射了一串子弹，几发击中了滑翔机的机翼，发出一阵脆响。
Pippo紧紧握着操纵杆。他对花花绿绿的仪表盘无从下手，但知道如何使用操纵杆——那和3D游戏里的用法没有多大差别。他尽可能让飞机提速升高。他知道，直升机追不上一架全速飞行的70年产的破烂滑翔机。他需要的只是再多一点良好的运气。
直升机和滑翔机之间的距离渐渐拉大了，内德维德狠狠的捶了一下控制板，将对讲机接通到总部。“该死，他们弄到了一架飞机！我跟不上他们！”
“定位，Nevel。”赞布罗塔平静的道。
内德维德愣了一下，飞快的拉下舱顶的瞄准镜，对准了Pippo和Alex的那架滑翔机，他在控制板的键盘上飞快的输入了一行指令，计算机捕捉到了滑翔机的确切位置，开始凭借热源对其进行锁定追踪。这些数据被很快传输到Juve独立拥有的地球同步卫星上，卫星又将这一信息发射到都灵，那里，一台高速计算机将对这些数据进行分析处理，计算出完美的导弹轨道。
赞布罗塔轻轻的敲了一下电脑上的“确定”键，这就是他需要做的唯一事情。
0。1sec内，一枚美国产霍克地对空导弹从都灵城郊冲天而起，以600米/秒的时速，距地面100米的低空射高，朝皮亚琴查方向飞去。
“我们甩掉那家伙了！”Alex朝后面望着，兴奋的大叫道。
Pippo长舒了一口气，将身体往驾驶座上重重一靠。Alex突然从后面的副驾驶位里探出身来，扶着Pippo的肩膀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哦！Alex！”Pippo的身体猛地一颤，手中的操纵杆倒向了一边，飞机转过了一个角度倾斜着朝下栽去，两人同时大声尖叫了起来。Pippo拼命往回扳着操纵杆，飞机滑过一道开口向上的抛物线继续后，终于继续开始平稳飞行。
“你搞什么鬼啊！”Pippo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怒吼道：“我们现在在地面以上200米！”
“我真想在这儿飞上一辈子！！”Alex开心的高声叫道。
Pippo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角却浮起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笑意。
然而就在此时，他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尖啸声，他还来不及考虑究竟发生了什么，尾翼上就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飞机剧烈的震动了几下，开始朝斜下方疾速下坠。Pippo回头望去，只见尾翼周围一片烈焰。
Alex瞪大了眼睛：“是导弹！”
“该死！！”Pippo回身使劲扳着操纵杆，尾翼完全折断了，他没有办法将飞机拉起来。飞机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地面上的景物面目狰狞的朝他扑来。
要结束了吗？
Pippo突然感觉到Alex的手轻轻的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心中蓦地一痛，伸出手来紧紧握住了肩膀上Alex的手。
至少此时此地，至少最后一次，让我们任性一回吧。
巨大的气流吹得他们睁不开眼睛。就在那一刻，Pippo的模糊的视线中突然一亮。
蓝色。
蓝色的地中海！
“Alex！！！”Pippo疯了般大声叫道，“跳！！！”
“什么？！！”
“跳下去！！！”
他们同时推开舱门，在距地面75米高空上，对着脚底那一片宝石般的蔚蓝，纵身起跳。
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他们是天使，在那一刻一定能长出翅膀，飞到任何他们想去的地方，飞到一个没有背叛和伤痛的地方，永远在一起。
可惜他们不是。
于是，Pippo和Alex就从75米的高空笔直掉到了冰冷的地中海水里。失去控制的飞机冒着浓烟撞上了海岸边的山崖，轰然化作一团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天幕。
“To—Ma—Sso————”Totti用极度无力的呼唤着那个开心地在救援组的集体办公桌上爬来爬去的小Tomasso。
“Fran你好歹看好他一点嘛！”KAKA好不容易从Tomasso手里抢回自己写了半天的报告，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了，他郁闷的把它扔进了废纸篓。
“你叫我怎么看好？！”Totti无法忍受地大声吼道，“我都穿上裙子给他跳天鹅湖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小孩啊……”Rui满脸黑线的看着Tomasso将自己的钢笔插进了胶水瓶子里，又扑通一声跳到了正在打盹儿的Pirlo的怀中，给了正睡眼惺忪的Pirlo叔叔一个口水吧哒的早安吻。“……怎么一点都不怕生呢？”
“你现在相信他是Mone的儿子了吧？”Nesta头疼的扫视着一片狼藉的救援组办公室，自从在皮亚琴查“捡”到了这个小鬼以后这里真是鸡犬不宁啊。Nesta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带孩子这样的事也要交给救援组自己解决呢？他皱着眉头，从抽屉里掏出半板瑞士巧克力咬了一口。
Tomasso突然眼睛一亮，飞快地从Pirlo怀里跳了下来，跑到Nesta面前，睁着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充满期待的望着Nesta。
…………半分钟后。
Tomasso抱着Nesta珍藏许久的一整盒各种口味的巧克力，坐在办公桌桌沿上开心的晃动着两只小脚，心满意足的往嘴里塞着巧克力。
Nesta在一边流着宽宽的眼泪，那个心疼啊……
“现在……”Rui苦笑了一声：“我倒是一点也不怀疑他是Pippo的侄子了。”
Alex和Pippo奋力挥动手臂朝岸边游去，他们都浸泡在接近0度的海水中，巨大的海浪打在他们的身上，冰冷刺骨，那感觉实在不比坐在即将坠毁的飞机上好多少。至少Pippo是这么想。当他的脚触到沙地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几乎要虚脱了。
“Ale……”Pippo虚弱的叫了一声倒在浅水里的Alex，Alex躺着没应，“起来啊！Ale！”
Pippo走过去勉勉强强将Alex拉起来，两个人互相扶持着走了几步，Pippo突然一个踉跄，跟Alex一起滚倒在了潮湿的沙地上。他突然发现自己整个人压在了Alex身上。Pippo的眼睛正对着Alex的深黑色的眼眸，他看见什么东西在闪烁。
Pippo望着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睛，突然捧起Alex的脸，不顾一切地吻了下去。
Alex愣了一下，双手揽住了Pippo的脖子，更加疯狂的回应着。
空气中弥漫着汽油的气息和飞机爆炸后燃烧的焦味。Pippo想起了在皮亚琴查的小球场上Alex那个突如其来的吻，突然得没有一丝征兆。就好像他们的爱情。等自己意识到的时候，大火已经烧毁了天空，烧毁了一切，如此气势汹汹而势不可挡。
他们在沙滩上翻滚着，被海水浸湿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互相纠缠，永不满足地向彼此索取，好像是为了补偿那份他们禁锢已久的爱情。
“我爱你。”接吻的间隙，Alex嘶哑着喊道：“我爱你！Pippo！”他的眼中充满泪水。
“……我也是。”Pippo温柔的吻着Alex的嘴角，手指抚过Alex裹满沙粒的卷发，轻轻的道，“我也爱你，Alex……”
都灵。
赞布罗塔脸色惨白地盯着电脑屏幕，卫星拍摄到的图像上可以清楚的看到海滩上的两个人。他攥紧了拳头。
“这不可能！”赞布罗塔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脚把桌面上的Lapton勾到了地上。“不可能！！——”他疯了般的大声吼道。
他怔怔的望着地上呈蓝屏状态的液晶屏幕，喉咙一阵阵发紧。他不敢去想象Del Piero回到Juve后自己会有怎么样的下场。他清楚Juve有怎样的实力，无论他逃到哪里，Juve的杀手总能将人从地底下挖出来杀了他。不，赞布罗塔咽了口口水，是残杀。他知道Juve是怎样对待叛徒的。
他的身子突然一颤，一个念头从他心里冒了出来。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当地，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他完全被自己的想法吓坏了。汗水沿着他苍白的脸颊滚落下来，他睁大了眼睛，面部肌肉因为紧张而一阵阵抽搐。
良久，他缓缓的转身朝办公室边巨大的落地玻璃窗走去。都灵城的车水马龙喧嚣着从他脚底滚过。他圆睁着眼睛望着这一切。
“好吧。”他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动着激动和绝望的复杂光芒，嘴角挂着残忍的微笑，“再见了，Del Piero。”
他顿了顿，轻轻的道：“再见了，意大利。”
Pippo将嘴唇在Alex的额头上贴了一会，然后看着他摇了摇头：“……发烧了。”
他们坐在一辆开往东塞斯特里的货车后座上。所有的枪支都在逃跑的路上弄丢了，不然的话……Pippo很难想象有哪个司机会接受两个衣衫褴褛，而且手里还拿着重型狙击步枪的男人。
Alex靠在货车硬梆梆的车座上：“没什么啦，睡一觉就好了。”
“没什么？你伤口在海水里泡了半天还不知道发炎成什么样了呢……我们得去找个药店，然后还得找个地方住一晚上……”
“……”Alex打了个呵欠，懒懒的靠在Pippo的肩膀上，Pippo无奈的叹了口气，随手揽住了他的肩。
货车行驶在东塞斯特里的郊外。Pippo望着窗外，道路两旁农田里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麦子成熟的特殊气息，吹动着他的发丝。夕阳照在他的侧脸上，泛起一层柔和的光辉。
司机收音机里正播放着珍珠港的主题曲，歌声从破旧的喇叭里放出来，有些嘈杂。
In my dreams I'll always see you soar above the sky
In my heart there will always be a place for you for all my life。。。。。
Pippo突然觉得Alex拽了自己一把，回头看了看他。
Alex望着Pippo，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快速移动的车厢里，跳跃的阳光落在他深色的眼睛里，折射出迷离的光线。他的笑容灿烂如星，让Pippo有一刻的恍惚……
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里那对深深热吻着的恋人，微笑着摇了摇头。将收音机的声音开大了些。货车朝着夕阳落下的方向疾速驶去。
'Cause I always saw in you my light； my strength
You were right there for me
For always。。。。。。
整个东塞斯特里只有一家旅馆，而且外墙上还用不同颜色的夸张字母写着：“彩色电视机！”
“好像这年头还有谁在看黑白电视机似的。”Pippo冲Alex扮了个鬼脸。
他们走进旅店大厅，Alex走到柜台前：“两个房间……”
“不。”Pippo跑上来打断道：“一个。”
Alex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Pippo没好气地看了Alex一眼：“你发烧好了吗？你打算让我跟个白痴似的在两个房间里跑来跑去吗？”
Alex耸了耸肩膀：“我没打算让你照顾我啊……”后面半句话叫Pippo瞪回去了。
可是事实是，Pippo几乎是一进屋就直接扑倒在了那张舒适的双人床上，而且脑袋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Alex觉得自己原来的想法根本就是完全正确的。
……于是，情形就变成了Alex一个人站在房间里，发着高烧，看着那个很没睡相的人呈“大”字形躺在床上，发呆。
Alex叹了口气，将湿衣服扔到一边，到卫生间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浴袍。然后给自己倒了杯热开水喝了下去。
Pippo还是那样四仰八叉地躺着，Alex发现这样自己根本就没法睡了。
“Pippo。”
“……zZZ”
“Pippo醒醒啊。”Alex抬起脚踢了踢床上的人。
“……你吵死了……”Pippo嘟哝了一句，举起拳头在面前挥了挥，头一歪又睡着了。
“……”Alex满脸黑线的看着这个不讲道理的家伙。
好啊，你不让是吧？你不让我不会挤吗？！
Alex 跳到了床上，将Pippo死命往床的另一边推去。Pippo则死死的抓着床角坚决不松手。让Alex想不通的是一个睡着了的人怎么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在经过一番殊死搏斗之后，满脸通红的Alex被扔到了地板上。Pippo翻了个身，脸孔朝上，仍然呈不变的 “大”字霸占着整张床。
Alex长叹一声，坐到了了床沿上，无奈的看着Pippo心满意足的睡颜。
然后，Alex，无比干脆而又仿佛自暴自弃般的，将头枕在了Pippo的手臂上，伸手怀住了Pippo的腰，拉过一床被子，紧贴着Pippo睡下了。
这一夜，不知道是Alex先将头埋在了Pippo的颈窝里，还是Pippo先用双臂抱住了Alex。他们彼此深深拥抱着，地中海海水的气息环绕在他们的周围，他们能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太阳的温度。
这一夜，没有噩梦的侵扰。在东塞斯特里那张小小的双人床上，幸福，好像是触手可及的事情。
赞布罗塔跑着步来到了阿尔皮大厦的地下室。他有些神经质的看了一眼身后，没有人。早晨3点在这个鬼地方有人才怪。
他穿过地下室堆放的大大小小的箱子，这里是一个大型的军火弹药库。武器数量之多完全可以和某个中东国家干上一仗。Juvetus对于这些武器向来相当放心，他们甚至并不介意几个CIA特工头头来这里参观学习。事实上，意大利政府可以从这里买到任何东西。导弹？坦克？核潜艇？请随便挑！价格比他们从任何国家买到的都便宜！
但是，这个地下室里的有一样东西，却始终使Godfather们坐立不安。那是Juve背上的一根毒刺。威力无穷，但是极度危险。
赞布罗塔穿过大半个地下室，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小房门外。他摁了一下门边一个破旧的摁钮，一个数字键盘从门里伸了出来，要求他输入密码。赞布罗塔将一个小装置插进了键盘的一个插口里，屏幕上的数字飞快的闪烁了一会，定格在一串数字上。然后“嗒”一声，门开了。
赞布罗塔走进了这个由钢筋混凝土灌注成的密不透风的小房间，房间里唯一一张桌子的桌面上摆着一个黑色的手提箱。
赞布罗塔慢慢的走过去，打开四把厚重的箱锁，掀起箱盖再取出黄色的塑料垫，露出一个黑色的金属盒子，上面印着俄文字母，还有一排开关按钮。紧挨着盒子的是一个圆柱形的钢桶，周围连接着一些电线。
赞布罗塔的手颤抖了起来，他猛咽了一口口水，摁下了一串按钮。
金属盒表面上的显示屏亮了起来，一道绿光投射到赞布罗塔的眼睛里，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显示屏上显示着一行数字 3：00：00
很快又变成了 2：59 ：59。
Alex被一阵巨大的铃声吵醒了，他皱着眉头伸手从自己的衣服里摸出那个咆哮着的手机。在Juve那个闹哄哄的会议室里，你如果不把手机的音量设得能够吓死一头大象，你就根本不会知道自己的手机在响。
“Ciao？”Alex说道，一边轻轻移开熟睡中的Pippo放在自己腰上的手。
“Ciao，Piero先生。”一个颤抖的嗓音响了起来，Alex愣了一下，那个声音冷笑了几声：“你不会想到是我吧。”
“你想干什么？”Alex已经可以确定那是赞布罗塔，但他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人用这样的语调说话。
“我想送你们下地狱，Alex！”赞布罗塔突然发了疯般的狂笑起来：“说再见吧，Alex！期待着美杜莎的精彩表演吧！”
电话被挂断了，Alex愣愣的望着前方。Pippo醒了过来，揉着眼睛道：“谁的电话？”
Alex轻轻的重复着：“美杜莎……”
“美杜莎？”Pippo伸了个懒腰，“那是什么？”
Alex回头脸色惨白的望着Pippo，一字一顿的道：“核弹头。”
…………
Pippo和Alex飞快的冲到街上，Pippo掏出自己随身带着的。22巴雷特手枪朝路边停着的一辆法拉利跑车开了一枪，车锁被打开了。Alex飞快的钻进了车厢，Pippo紧跟着跳上。火红的跑车如剑一般朝都灵方向疾驶而去。
“上帝啊！”Pippo不可思议的大吼道：“你们Juve的东西怎么会多余得连核弹头都有啊？！”
“从俄国人哪里弄来的。”Alex控制着跑车的方向盘，“他们有冷战留下来的核导弹，结果我们某一届的领导人头脑发热买了一个下来。”
“他们就那样卖给你们了？”
“俄罗斯政府那边当然也有一些规定。”Alex撇了撇嘴，“就好像都灵市政府也采取同样的措施防止在职人员接受贿赂。”
“可是这是核武器！”
“噢，也就是钱多钱少的问题。”
Pippo翻了翻眼睛：“你们要那玩意儿干嘛？”
“因为那值钱。”Alex道：“如果你是个像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