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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瞳转头过来望齐玉恩,“所以现在对我来说,妈妈在哪里都不重要,她还记不记得我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论她在哪里,跟谁在一起,我都希望她幸福……”
齐玉恩的眼泪控制不住,扑簌簌落下来,更紧地搂着心瞳,“心瞳,你真是个好孩子!相信你妈妈一定能听见你的心声。她一定会努力让自己幸福,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心愿。”
心瞳终于放纵自己落下泪来,也抱紧齐玉恩,无声地让泪水落进齐玉恩肩头的衣料里。
妈妈,请您一定要幸福。
一定!。
“怎么了,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奏鸣曲也会让两位美女感动到相拥而泣么?”背后有一把儒雅的嗓音传来,心瞳忙收住眼泪回身去望。
白色的雾气里,有一个中年男子含笑而立。
心瞳一惊,手一划拉,案板上一个瓷碗应声落地,“啪”地摔了个粉碎!
正文 155、
“心瞳!”从后头进来的齐怀涵见状连忙冲过来,一把夺过心瞳的手,仔细将她扯离地面碎瓷,紧张地问,“割到没有?”
心瞳摇头,“没有。不小心打碎的,真不好意思。”
“岁岁平安。心瞳你别担心,这倒是好兆头。”齐玉恩也忙过来握住心瞳的手。
“看来,是我的错。”那中年男子含笑颔首,“孩子啊别紧张,我虽然是这个家里看似严肃的那个家长,可是我向来尊重孩子们自己的选择。”
齐怀涵低声介绍,“家父。”
心瞳连忙收摄心神走来行礼,“伯父好。心瞳方才莽撞,让伯父见笑了。”
齐浩东含笑,“那你要先原谅伯父,刚刚惊吓着了你。如果你不肯原谅,伯父哪儿好意思受你这个礼呀?”
心瞳终于莞尔笑开,“伯父您太客气了。是我自己脚下打滑才碰到那碗,才不是被伯父吓到。”
“哈哈,好孩子!”齐浩东朗声大笑。厨房里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下来,齐玉恩和齐怀涵也都笑开。
齐浩东瞅着案板上放着的菠萝就咋舌,“从前每次你伯母要做菠萝爆肉片,处理菠萝的工作总是我的。今天我才知道自己可以退休了,心瞳啊你做得比伯父好太多。”
“呀!”心瞳这才想起那些菠萝切片来,连忙转身将它们都泡浸盐水里去,否则在空气里放时间长了,会变软变黑的,既不好看,吃起来也不爽脆了。
齐浩东看心瞳麻利的动作,跟齐玉恩对望了一眼,然后两口子笑眯眯转头望齐怀涵。
齐浩东更是补充一句,“心瞳啊,日后你伯母只要做云南菜,你可要负责过来给你伯母打下手。伯父我彻底退休了哟。”
齐怀涵欣喜地走过去轻轻握住心瞳手臂,转身向父母,“谢谢爸爸妈妈!”
心瞳有些诧异,不过却也只能顺着跟着一起致谢。
忙完了年夜饭,心瞳这才看见电话上已经有几十个未接电话。出于礼貌,心瞳来了齐家就将电话放在包里,而且设置了振动。
心瞳接起电话来就笑,“你吃饭了么?”
外头已经有人家开饭了,喧天喜地地放起鞭炮来,心瞳要一只手捂着耳朵才听得清竹锦在电话里那懒洋洋的话语声,“没有……坏人,你去了齐家就忘了我。我打了几十个电话,你都不接……”段公子化身小怨妇。
心瞳心软,“我帮着忙活来的,一直没闲下来看手机。竹锦,对不起。”
“可怜的我呀,就举着电话,从早晨举到现在,我都累死了……我现在可知道董存瑞是怎么死的了,他不是被炸死的,他是一动不动举着炸药包给累死的……”竹锦继续加重悲剧效果。
“你又胡说了。”心瞳无奈笑开,“手机的重量能跟炸药包比么?”
“人葛大爷都说了,手机它就是个手雷……重量也轻不到哪儿去啊。”竹锦还在电话里贫嘴。
“你没说的了,是吧?那我挂电话去跟着摆桌子去啦。”心瞳抿嘴笑。抬头望窗外,暮色里已经是一片红光。有漫天大红灯笼的光芒,也有爆竹炸裂开的红光,天地混沌着却是格外的喜气洋洋。
“……我想你。”窗外一枚大大的二踢脚炸裂开,“砰”地一声巨响,心瞳的耳朵跟车子报警器似的随着尖利地响开——却依旧听得清他慵懒的诉说。
心瞳的灵魂仿佛都一下子瘫软下来,“我知道。”
“哼,就会说‘我知道’……我不要听这个。”竹锦跟要糖吃的小孩儿,握着电话纠。缠。
心瞳无奈笑起来,手指绕着窗帘的穗子,想了想还是说出来,“我也想你……”
“哪儿想?”心瞳就知道那家伙得打蛇随棍上,所以她才本来不想跟他说。
“心里呗。”心瞳无奈,只能回答。
“还有呢?”某人就是最善于说着说着就拐弯儿。
“没啦!”心瞳又气又羞。
“说嘛~~,人家想听……”竹锦继续耍赖。
“……”心瞳死活不说了。
竹锦笑,知道他的姑娘又害羞了,“我反正哪儿都想你。人家我那兄弟可怜啊,大过年的无家可归,只能在外头流浪……”
“嗯?”心瞳一下子没会过意来,“你什么兄弟?”随即猛地想到答案,羞得当场跺起脚来,“段竹锦,你个不要脸的!”
“哈哈……”竹锦得意大笑。
“心瞳,怎么了?”齐怀涵的嗓音从后头传过来。
竹锦轻轻叹了口气,握紧了电话,恨不得将嘴唇从电话里伸过去贴着心瞳那羞红的小脸蛋儿,“我说真的,你别想歪了。你不在我身边,我自己就真的跟孤魂野鬼似的。你不在,我就找不着家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他们是家人,却不是我最亲近的那个人……”
狐狸长眸轻轻敛上,“瞳,我只想抱着你,就我们两个人。”
“……傻瓜。”心瞳早已泪盈于睫。远远近近的大红灯笼,噼噼啪啪的爆竹声声,整个天地都在热闹着,却隔开了他们两个人,不得在一处。
“心瞳?”齐怀涵摆完了桌子走到窗边来,惊讶望着心瞳睫尖儿上的泪,“怎了?”
心瞳忙挂了电话,含笑摇头,“没事。是开心的。”
齐怀涵怔忡望她掌心电话,“竹锦?”
心瞳也不回避,坦然一笑,面上有红云涌起,“是。”
静静抬头望齐怀涵秀逸出众的容颜,“齐大哥,我不想你有任何的误会。在我心里,齐大哥是兄长,是良友。竹锦才是,喜欢的人。”
如果来齐家之前一切尚不明晰,可是来到齐家之后,齐怀涵在人前人后的小小细节却让心瞳不能不警觉。自认从未给齐怀涵任何误会,可是齐怀涵的反应却有点奇怪。她跟齐怀涵绝无可能,这一点决不可撼动。
“我明白。”齐怀涵笑容里带了点惨淡,“我也不会给你任何压力。还是如同我之前与你所说,我邀请你来家里过年,只是为了让你尝尝妈妈的云南菜,不为了别的。”
齐怀涵说着,羞赧一笑,“后来的这些都不是我原来计划,如果要解释原因,也只是——情难自禁。”
“齐大哥!”心瞳心底警钟大作,“请你马上停止。你我之间绝无可能!”
齐怀涵轻轻一叹,“我会尽力。”。
“今天我最喜欢吃的菜是这道菠萝爆肉片!”齐家老爷子在餐桌上郑重宣布,“过年我们这些老家伙最怕油腻,这道菜却是酸甜可口,不油不腻,吃了不但不觉负担,反倒将其他菜的油腻也给解了。做得好!玉恩啊,辛苦你了。每年都准备这样可口的傣家菜给我们尝鲜,真是好吃。”
齐玉恩含笑,“难得公公始终这样喜欢我们傣家菜的口味,儿媳自然尽力而为。”
“今天还要感谢一位功臣。”齐浩东笑着一指心瞳,“心瞳这孩子打下手比我专业不知多少倍。”
齐家老太太也是点头,“今次这菠萝片果然是鲜脆可口,不似浩东从前处理得那么毛糙。”
齐伯明点头,“就凭这个,我也得把最大的红包给了心瞳这孩子!”
“你们吃吧,我吃饱了!”齐珠绣“砰”地一墩碗筷,转身离席。
全家人都愕然。齐鹤南连忙赔笑,“绣绣今天有点头疼,估计是着凉了。”
齐玉恩连忙起身,“爸妈、鹤南,你们先吃啊,我去看看。”
心瞳垂下头去,齐怀涵夹了块鸡腿过来,“别多心。那是绣绣自己的问题,与你无关。”。
“妈妈,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齐珠绣气哼哼躺倒在床上,看见母亲随后进来,忍不住爆发开,“难道你们没看出来,周心瞳根本对哥哥无意!可是爷爷奶奶爸爸还有您,你们四个人到底想要干什么,你们分明是在言语上极力撮合他们!”
齐玉恩坐下,伸手抚摸女儿的长发,“心瞳也许还并未喜欢你哥哥,但是你哥哥已经在喜欢心瞳。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正是都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我们才都想办法帮你哥哥。身为你哥哥的长辈,如果我们不帮他,还谁帮?”
“可是这是哥哥一厢情愿!”
“你哥哥是什么样的人,你也应该清楚。他这么多年头次郑重在我们面前表露出对一个女孩子的喜欢,就算暂时是一厢情愿,我们也应该帮他。作为家人,都应该希望家人梦想成真才是;怎么你这个当妹妹的反倒这样反弹?”齐玉恩叹口气,“绣绣,你太不懂事。”
“又说我不懂事?”齐珠绣恼了,“难道你们希望一个毒贩的女儿给你们当儿媳妇?你们疯了么?!”
正文 156、毒贩的女儿
毒贩的女儿!
齐珠绣此言一出,齐玉恩面上也是一变,“绣绣,这话绝不是可以随便说的!就算现在心瞳的父亲正在接受相关调查,就算心瞳家里的房子已经被封,但是‘犯了错误的禁毒警察’,却不可以与毒贩划上等号。定性是不同的!”
“哈!”齐珠绣咬牙,“贩毒的禁毒警察就可以不被叫做毒贩了?妈妈,虽然他们还没向外公布说心瞳的父亲就是毒贩,但是已经查封了他们家的房子,就证明周心瞳她爸不干净!”
“你进你爸书房乱动过文件?”齐玉恩面色刷白,“心瞳父亲的身份是保密的,相关的处理意见也尚未对外公开,这些事情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是啊,我是进过爸的书房!”齐珠绣喊起来,“本来我从来都不关心爸在做什么,可是自从我知道了有周心瞳这个人的存在,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妈妈,她在勾。引竹锦啊,她这是有目的的,她会害了竹锦的!”
“啪!”齐玉恩咬牙,扬手给了齐珠绣一个耳光,“绣绣你给我住口!”
齐珠绣捂着脸惊愕望着母亲,眼中珠泪无声滚落,“妈妈,您打我?您竟然为了那样一个不相干的丫头,打我!我说错了什么,我顶多是错在偷进爸的办公室乱翻了文件而已!”
楼上的动静惊动了家人。
齐怀涵起身安慰家人,“爷爷奶奶、爸爸二叔、心瞳,你们放心吃饭。我上去看看。绣绣从小就是硬脾气,我的话她还是听的。”
“怀涵,别让妈妈太动气。”齐浩东仔细嘱咐。
心瞳心中一暖。此时在齐浩东心中更重要的是妻子,而不是女儿,这很难得。
“爸爸您放心。”齐怀涵转身上楼去。
“哥哥,妈妈她打我!”齐珠绣看齐怀涵进门来,“哇”地一声哭开投进哥哥的怀里,“大过年的,妈妈竟然为了周心瞳而打我!哥哥,你看你带了什么人来家里,都怪你!”
齐怀涵也皱眉,“妈妈,您有话好好说。爷爷奶奶和二叔都在,今晚毕竟是除夕。”
齐玉恩也是难过地摇头,疲惫指着齐珠绣,“绣绣,你知道妈妈为什么这样打你?因为妈妈我自己也是毒贩的女儿!”。
“什么?”齐珠绣惊住,眼泪都忘了流。
“你外祖家从前是云南傣族的大土司,统管着当地的烟土种植和买卖。那时候英国人都要跟你外祖家做生意,才能将烟土运出来,否则他们英国人根本就走不出那片热带雨林!”
“后来新中国建立,你外祖家也成了普通的平民百姓,在政府的教化之下才知道烟土虽然能给当地带来金钱,却给其他的百姓造成了巨大的苦难……”齐玉恩说着疲惫地坐下去,“所以你看,你妈妈我自己也是毒贩的女儿!后来的那些年里,我最怕被人追究起这个身份。”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尽管我们家族早已不再做那罪恶的行当,可是他们还是习惯地将我叫做毒贩的女儿……所以妈妈最恨这样的观点和说法。不管心瞳的父亲做过什么,也不管外界如何看心瞳,妈妈我是第一个站出来要相信心瞳、保护心瞳的。就算不是为了别的,也为了妈妈与心瞳之间这份相似的出境和心情……”
“绣绣,向妈妈道歉!”齐怀涵低声喝令妹妹。
齐珠绣也难过地走过来,轻轻保住母亲,“妈妈对不起,我从不知道外祖家这样的历史……您打我吧,我跟您道歉。”
“可是您总归该明白,就算周心瞳是无辜的,可是以她的身份肯定会给哥哥、给我们齐家带来麻烦!爸爸是做海关工作啊,海关也是要做缉毒工作的,如果有人抓住这个来做文章,妈妈难道您都不为爸爸着想么?”
“绣绣!这件事与妈妈无关。如果真的说没考虑到爸爸的,那也是我。”齐怀涵皱眉望齐珠绣,“这个世界上人人都会捕风捉影,就算自己想要摘得再干净,有时候也做不到。所以又何必去看旁人的眼色?只过好自己的生活也就是了。”
“妈妈,哥,你们都是勇敢的人。可是真不好意思,我做不到你们的心如铁石。”齐珠绣含泪瞪着齐怀涵和齐玉恩,“我佩服你们的心灵坚硬,可是别忘了你们都不是孤家寡人,你们都有其他的家人在。所以请你们在秉持你们自己的原则、追逐你们自己的幸福的同时,不要忘了照顾一下亲人的感受!”
“你们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可是不要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家人痛苦的基础之上!”齐珠绣说着转身出门,不顾齐玉恩和齐怀涵在身后的呼唤。
齐玉恩急着追出来,险些从楼梯上滚落下来。
心瞳赶紧冲上来扶住齐玉恩。
齐怀涵回身拿大衣就冲向外,转头望心瞳,“心瞳,拜托你陪着妈妈。”。
午夜,整个世界爆炸成一片。整个城市里红光与硝烟一同弥漫。是一年当中最热烈的庆祝,却换一个视角来看,仿佛这个城市里刚刚打过一场仗。
穿过浓烟,踩着遍地的残红,耳朵里还不时噼噼啪啪地爆裂着,竹锦站在大街中间儿抽烟。
他是学医的人,当然没有烟瘾,可是有时候他有点迷恋着这种吞云吐雾的过程。深深吸气,将一团苦辣的烟吞进嘴里,然后再吐出来。他聪明地不让烟雾进肺,只是在嘴里转一个圈就放出来,只享受这个过程。
大街上基本已经没车了,他往道中间儿一战,偶尔过来个车都善良地绕着他开过去,让他继续这么横着站着霸道。
他烦。
全世界人都满面笑容、欢天喜地,只有他心里抓心挠肝着,烦得要死。
姐姐怎么样了?
心瞳一切都还好吧?
爷爷家里,长辈们过了午夜,吃过了饺子都睡了,就他一人儿跑大马路上来这样打横站着。寻思着,如果哪个司机看他不忿,跳下车来跟他大吵一架,或者动手打几下也过瘾啊。总比心里火烧火燎地憋着要好。
可是竟然不能够!人家过路的司机还笑眯眯跟他打招呼,根本就不想跟他吵架!
“喂,好狗不挡道,怎么还有人连狗都比不上了?大半夜的跟这儿站着干什么呢?是准备劫道啊,还是想自杀啊?”背后,一个脆生生的嗓音从噼噼啪啪的爆竹声里凸出来,口舌清楚得就跟凿子破冰似的,透着那么股子扎人的爽利劲儿。
竹锦就是一呆。
“想劫道呢,小伙儿你身板还薄点;手上也没有家伙,所以估计劫道不成还反倒得招来一顿胖揍。”
“要说自杀呢?那你也别赶上大年夜的这么干啊。你不想活了,人家司机还想活呢,谁愿意这大年夜的撞死个人啊?我给你个建议吧,你也甭在这站着,直接奔火车站。就找高铁的铁轨线,那迎面一撞,死得最痛快,一点疼都不知道。”
“噗……”竹锦被自己一口吐沫给呛着,站在烟尘蒙蒙的凌晨大街上笑开。
就好像他自己心上刚刚被蒙上的那么一层黏膜被尖利的针尖儿一下子就给挑穿了,心上带着点疼,却感觉那么畅快、那么舒服。
受虐狂呗他。
“看你出的这是什么主意啊,还当自己聪明呢?”竹锦含笑转身,回望那大红灯笼底下站着的人儿。她的脸蛋儿给冻得通红的,一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