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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甜甜是傻瓜么?否则她怎么会这么做!”周正迷糊了。
竹锦翘着兰花指捏着自己的嘴角,“放心吧。她一定会的。”。
心瞳从兰桂苑出来,一抬头就看见了对面倚着车子抽烟的齐怀涵。四年的岁月将那个本来就儒雅的男子,锻造得更加棱角分明。
“齐大哥,怎么是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齐怀涵将烟头熄灭,笑望心瞳,“市内各家酒店都查不到你的行踪,便猜测你会去哪里。正巧行内有个朋友说,兰桂苑你家的那间屋子刚刚又转了一手。”
“什么都瞒不过齐大哥你。”心瞳一笑,“这屋子被法院拍卖,朋友帮我买下来。这儿是我的根,没有了这里,我会迷路。”
“心瞳你所说的那个朋友,其实是江冽尘吧?”齐怀涵尽量淡定地笑。
心瞳垂下头去,“是。”
齐怀涵点头笑起来。那间屋子挂牌拍卖,其实他跟竹锦都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可是他们却都晚了一步。能够比他和竹锦更快一步的那个人,除了江冽尘,又能有谁?
这四年来,他都能按捺着没去泰国找心瞳,心里的前提不过是一点:因为那个人是江冽尘。江冽尘对心瞳的好,绝不会少于他跟竹锦,甚至更多。
竹锦四年来这样的醉生梦死,这样拼命麻醉自己的原因,也无非如此。
如果那个男人不是江冽尘,如果那个男人待心瞳有哪怕一点点的不好,他们都可以如同骑士一般将心瞳救回来;可是如果她能安好,他们便再没理由。
正文 208、仿佛没爱过
“心瞳你这次回来是……?”茶座里,齐怀涵给心瞳相对而坐。
“正是为了重新买回这间房子。”心瞳顿了顿,望着齐怀涵的面容,“还有,是为了探望故人。在泰国四年,非常想念这里的一切。”
齐怀涵垂下眼帘去,“这句故人都有谁?是否包括有我?”
“当然。”心瞳笑起来,“齐大哥,我始终视你如兄。”
齐怀涵耸肩,“尽管你已经是有夫之妇,我却依旧不肯接受你说当我是兄长。”
心瞳脸红起来,却是眸光晶灿,“难不成齐大哥更喜欢当我弟弟?“
“哈哈!”齐怀涵大笑出声,摇头,“你呀!心瞳,我总是拿你没办法。”
“希望齐大哥能引荐,我想拜望伯母。本想冒失失直接登门去,又怕唐突了,反倒惹伯母不开心。”心瞳调皮眨了眨眼睛,“我给伯母带来好多傣家美食、美器。相信伯母一定喜欢。”
“……你提到了每个人,可是为何还迟迟不提竹锦?”齐怀涵正色凝望而来,目光深邃。
心瞳却只是淡然一笑,“大学同学是肯定要聚会的,正好袁媛她们也都要过来,隔两日就是聚会了,所以又何必特地提起他?”
“心瞳?……”齐怀涵只觉有异。
之前曾经猜想,也许心瞳会刻意逃避有关竹锦的话题,或者会比较激动,没想到心瞳神色如常,提到竹锦的时候竟然能够平静若斯。就仿佛那个人不是曾经爱过的,而真的只是普通的大学同学。。
“段医生,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这每天早晨一睁开眼睛,心里就只惦记着上你这儿来。预约了时间,就一直只等着时间的到来;之前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来。”
段竹锦医师的私家诊所里,竹锦含笑倾听着一位女客人的病情描述:“心里就那么毛毛慌慌的,终于等到了时间嘛,见着你了,我这心就开心得不得了;可是又要担心待会儿看诊时间又要结束了,我就又得回去继续等……”
“上次开给你的药,按时吃了没?”竹锦不慌不忙地查看病案记录。心说,怎么她的症状跟他的差不多?原来都病了,病在心里。
“吃了吃了,都是按时按秒吃的。一边吃,一边想着段医生你的笑容,就觉着那苦苦的药,含在嘴里都是甜的了。就跟吃巧克力时候的味儿似的。”
“乖啊。”竹锦听完了,垂头奋笔疾书,“那就再吃一个星期的。米小姐你的病情非常稳定,下个星期坚持吃药就好了,不必看诊。大下个星期我们再预约看诊时间就好。”竹锦好脾气地笑,一双狐狸眼睛弯如月牙儿。
“段医生,我怎么能只吃药而整整一个星期不用来看诊呢?”靳兰泉走进诊所来的时候,正好听见那位米小姐极度哀伤的一个尾音。
“啧,段医生你好狠啊,收了人家的钱,还不让人家看见你。你这分明是放长线钓大鱼啊……”兰泉就笑,心里不能不佩服竹子这副万人迷的态势。
“当医生的业内有个不明说的规矩:治病自然不能一次性治好,而是要慢慢调养,否则人家怎么还会来找你呢?”竹锦摆出一副坑人医生的损样儿,老神在在。
“再说,她本来没病,却硬要装病,还要每天都来看医生。你说我难道还能没病愣给她看出病来么?”
兰泉只能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儿,“那你还给人家开药?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给人家开维生素药丸?”
“嘁!”竹锦轻蔑地撇了撇嘴,“那都是多少年的老黄历了,还开维生素药丸?别以为维生素乱服就没事。维生素都是要综合补充才行,单一补充那种维生素都是没用的,而且还有可能造成维生素中毒!”
“我给她开的是——巧克力豆。看着跟糖衣片似的,味道好好。”竹锦呲牙一笑。
“你就缺德吧你!”兰泉只能摇头。就连他都不能不服竹子这颗脑袋里哪儿来的那么多花花道道儿,还花样翻新、层出不穷的。
“不然干什么呢?”竹锦叹了口气回身坐回椅子上,“人生,真的很寂寞啊。”。
兰泉小心地瞄了瞄竹锦,“你登在报纸上的那招聘广告撤了?怎么,不招护士了?”
一说这个,竹锦重新来电了。他回眸,含羞带怯地朝兰泉嫣然一笑,“人家,找着了。”
兰泉急忙捂着嘴,做呕吐状,“找着了?谁呀?”
正说着话,竹锦的电话响起来。还隔着一张桌子呢,结果竹锦一撑桌面,人横着从桌面上就飞过去了!
兰泉都惊了,看见竹锦跟揪着救命稻草似的去抓电话。这么些年,兰泉还从没见竹锦这么不蛋定。
“喂?”竹锦眼睛里的光芒随即暗灭下来,“原来是朱骏你小子啊!怎么换了个新的号码,我都不认识……有话快说,有P快放,别耽误我等电话!”
兰泉不由得挑眉。竹子这是等谁的电话,等得火烧火燎的?
“大学同学聚会?”竹锦眼睛里的火花再度隐秘地闪烁起来,“嗯,成!”
望着竹锦兴高采烈的模样,兰泉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我是来问问,过两天就是檀云姐的生忌。今年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给檀云姐扫墓?”
竹锦向来是个铜豌豆,凡事都蒸不熟、煮不烂的,可是唯有一天,是他最需要人陪的。那天就是段檀云的生忌。四年前檀云牺牲的消息传回来,因为情报有限,都无法具体确定檀云具体牺牲的忌日是哪一天,所以段家只能在檀云生前的生日这天来祭奠檀云。
竹锦面上方才的一团烈火,仿佛被一盆冷水浇灭。他捏着电话,愣愣地站了半天,才缓缓摇头,“谢了二少。今年我想自己去。”。
“姐,老远就看见你的笑脸儿了,真好看。”无人的墓园里,山风无言。竹锦双手插着裤兜,胳膊里头夹着个肯德基的全家桶。
“又过一年了,那些女人天天叫唤着怕老啊,怕变丑啊,只有姐你一点儿都没变。”
竹锦说着将肯德基全家桶放在檀云的墓碑前,他就势也坐下来,伸手搂着墓碑,宛如当年嬉闹时候,揽着姐姐的肩头,“全家桶里头的东西又不一样了,今年加了海皇星。姐你尝尝。我是吃不出好吃来了,估计你能喜欢。”
“当年我被老爸罚不许吃饭的时候,你总是偷偷带我出来吃肯德基。那时候你就说,最想什么都不想了、不管了,就在家里好好吃几顿全家桶,过过老百姓的普通日子。你这话我都记着,所以我一定每年都给你买。”
其实这个墓是空的,不过只是个衣冠冢,里头安葬的是檀云一套生前的警服,还有檀云的一张照片儿。她是牺牲在金三角的,没办法将尸体运回国来。是竹锦自己扭头出去,拿出自己这几年卖药的几乎所有积蓄,到本市最贵的墓园里,买下了那块最贵的墓地。
卖墓地的人说,此处墓地风水极好,所谓“砂水秀美,罗城得局”,所以价格的那个数字说出来也吓死人。
后来知道竹锦买了那么块吓死人的墓地,他老爸虽然眼里含泪,不过也还是训了他一顿。说此事若被别有用心的人宣扬出去,又该说他们段家封建迷信,外加奢侈浪费了。
竹锦就梗着脖子跟老爸嚷嚷,“这钱是我自己挣的。我姐身子都回不来了,难道我还不能给她的衣冠找个好点的地方?谁爱说什么就让他说去,那些人除了满身长了条舌头之外,还能干点什么!有种他们自己也当禁毒警察去,也做点保家为民的事儿出来!”
竹锦伸手将檀云相片儿上的灰尘擦了擦,静默了大半天,这才缓缓说,“姐呀,心瞳回来了。”
“我知道我该对她怒目而视,甚至冲上去打她两下——可是你弟弟我真的没出息,一看见她,就又、就又腿肚子转筋了。”
山风清凉,隔着眼镜儿也还是吹进了竹锦的眼睛里去。刺刺地,眼睛自动就含满了眼泪,“姐你怪我不?”
“我也想不再爱她,我也掐着自己脖子努力想要忘了她——经过了四年,我以为我真的都做到了,可是她就那么不声不响地又出现在了我面前,出现得一点儿预兆都没有。我都没来得及防备,我就又溃不成军……”
“姐你出来骂我一句,打我几下吧!你别就这么静静地不出声儿啊姐……”
山风无言,静穆的墓地里只孤零零回荡着一个男子痛彻心扉的哭声。
正文 209、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
大学同学聚会是朱骏张罗安排的。如今当上公务员的朱骏,虽然还只是小科员,但是大家都知道凭着他老子的能耐,这小子将来一定是这个城市里的国土资源和房屋局的局长。这个缺多肥啊,所以大家就都笑,说不压榨他白不压榨他。
大学毕业后,同学都是全国各地、甚至世界各地地各自飞。本城剩下的人不多,可是一听说同学聚会,整个临床和护理的四个班还是呼呼啦啦从附近城市赶回来三十多个人,几乎只要能来的都来了。
毕业一年来,大家的际遇也不尽相同,并不是说学临床的都有机会进医院当医生,学护理的也并没有都当成护士。学临床的当中有不少到药厂当了医药代表,干得好的发死,干得不好的连一个月的房租加吃喝都搞不定;小护士们则凭借着温柔和美貌,外加还有护理的专业技能而钓着了金龟婿。大家聚在一起,有把手言欢的,也有相对叹气的。社会上难混,才更加怀念校园里的生活。都说那时候跟同学也有大打出手的,但是绝没有如今社会上的勾心斗角让人心累。
这次聚会的核心人物当然是心瞳。
心瞳当年也是风云人物,结果去泰国当交流生之后,就留在当地嫁人了没再回来。她的故事就被越传越离奇,所以被工作压榨得麻木了的同学们就也都凑回来想听听真人叙述的真实故事。
女生们天生就喜欢夸张,一见面彼此就是八爪鱼一般的拥抱,灯光下头涌动的都是烈焰红唇,或者是烟熏眼妆,再或者就是堪比西游女妖一般的各色长指甲。反正是光怪陆离,不一而足。
竹锦捏着酒杯倚在灯光暗影里,朝着那帮制造噪音和眼泪的女生们呲了呲牙。这四年来在花丛间溜达得太多,所以现在一看那些红唇艳影,他就觉着腻歪,宁愿远远地退开,也懒得上前去搭话。
“三少,今晚这是怎么了?心情不爽?”朱骏凑过来跟竹锦碰杯。
他们定的这个大包,面积是相当的大,好有小半层楼的面积了。房间内泾渭分明地分成两个阵营:男生一个,女生一个。
当然,主角永远都是女人。在女生们夸张地制造出的眼泪和噪声里,男生们就像干瘪了的茄子,除了见面还能说两句话外,就都静默着瞅女生们的表演了。
而女生群落的中心,就是心瞳。她今晚穿一件玫红走金线的长筒裙,上身是一件紫色掐金边的抹胸式短褂,手臂和肩头是镂空肩袖。如云的长发全都上挽,高高竖起在头顶,以金环束定,高贵一如泰剧中的公主。
女生们全都集中在心瞳身畔,拉起心瞳的手臂,推着她转身去看她腰上华贵的腰饰,羡慕地谈论着她发上的金环……心瞳异国服饰的神秘气质完全征服了所有女生。当年上学的时候,就算也有女生暗暗与心瞳较劲的,今日也都不能不露出惊艳的目光。
四年的时光带给心瞳的只有越发耀眼的美艳,她骨子里的高贵也点点显露;曾经她拒人千里,今日的她含笑接受女生们的靠近,仿佛早已习惯了置身于万人中央。
她真的长大了,成熟了。她雍容妩媚,让他只能自惭形秽,只能没品地躲进边角的暗影里。
好在朱骏这小子在官场上混迹了一年,颇会制造气氛,大包里还请了人来表演。之前是一段缠。绵悱恻的三人小提琴,据说待会儿还会有杂耍、魔术、独唱和钢管舞。他的目光终于可以借着看表演的借口,而偷偷落在她身上。
“谁说的。我高兴着呢。”竹锦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至少不能让朱骏这小子看出来太多。朱骏这家伙上学的时候傻乎乎的,可是一年的官场打拼之后,可会察言观色了现在。
“啧,没想到三少你也有哑巴吃黄连的这样一天。”竹锦歪歪头,“在自己同学面前,你就甭强撑着了!你当年跟周心瞳那么轰轰烈烈的,我就不信你今天看见她,就没有一点思想活动!”
当年心瞳跟竹锦之间的事儿,同学们知道的无非也就是校园里那一段儿,云南和泰国发生的事情,他们都不知道;所以在同学们眼里,竹锦和心瞳也跟任何一对校园恋人差不太多,当年纯纯地爱过一段,但是分了就分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世事易变,大学里爱得山盟海誓的情侣,毕业之后有几对真的还能在一起?不在一起的是正常的,反倒在一起的才是异数,所以大家也没人非希望竹锦跟心瞳非要将爱情进行到底。
不过今儿是大学同学的聚会,同学聚会里头最爱玩儿的游戏就是将校园里的老情人送做堆。虽然现实生活里各自都有了伴儿了,不过回首往昔才觉得更甜蜜。
“三少,心里其实还是没忘了周心瞳吧?跟齐小姐订婚,也是因为她长得特像周心瞳吧?真别说,冷不丁一打眼儿,齐小姐真的像极了周心瞳。”
竹锦没说话。这种场合是说一句就容易错一句,他宁愿绷着玩儿神秘。
女生那边却已经开了锅,原来是袁媛、魏小可、丁佳佳三位美女驾到。这三人其实都不在本城,甚至不在本省,但是因为她们三个是心瞳同寝室的姐妹,听说心瞳回来,都推了工作飞过来。尤其袁媛这个大嗓门儿,一进包厢就尖叫着扑向心瞳去,先是大声地说笑,随即四个人抱着在一起都落下泪来。
“当年我们说跟你要人妖皇后POY的签名,本来还等着你给我们带回来呢;结果签名回来了,你却留在了泰国,再也没有回来。要知道是这样,当初我们就不要poy的签名了,只要你回来……”
“心瞳你都不知道,当初段竹锦捏着签名给我们送来的时候,说是帮你把签名捎给我们,可是他自己捏着签名,我们一起往外拽都拽不出来……”丁佳佳是有口无心的,毕业了也还是秉性难移,本想将当初的这事儿当个笑话说出来给心瞳乐乐的,结果——
结果周围的人都笑不出来了。
袁媛一个劲儿在底下偷偷掐丁佳佳,“小四儿,你不说冷笑话能死啊?”
心瞳这才在人群灯光里转头向竹锦置身的方向望过来。之前她一直在女生的包围中间,一眼都没有望过他;可是她转头的方向却一点都没错,她的目光一下子就找准他的眼睛!
竹锦狠狠地捏紧了酒杯。
她在灯光里仪态万方,她衣饰上华贵的金饰品将她的微笑烘托出华贵高雅。她像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启唇向他微微一笑,“当年,多谢。”。
一看心瞳主动跟竹锦说了话,大家这就哄闹起来。朱骏带着几个男生将竹锦推向心瞳的方向,嚷嚷着,“三少,还耍什么酷啊!我们哥几个可作证,你今晚上眼珠子都黏到周心瞳身上了!”
先时,大家虽然早就存了捉弄二人的心思,可是一直没敢。一来竹锦和心瞳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