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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镜中奇遇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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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你这样办是可以跨过大门的。”爱丽丝思考着说,“但是你不认为这是很难办到的吗?” 
    “我还没有试过,”骑士庄重地说,“因此,我不能说得很肯定。恐怕是有点困难的。” 
    骑士好像对这个困难很烦恼,因此爱丽丝赶快转换了话题。“你的头盔多奇特呀!也是你的发明吗?”爱丽丝兴致勃勃地说。 
    骑士骄傲地看着挂在马鞍上的头盔说:“是的,然而我还发明了一个比这个更好的,像个长的甜面包。我戴着它,从马上落下来总是头盔先着地,因此我很少摔伤。但是确实有跌到头盔里去的危险。有一次我就跌进去了,而最糟糕的是,我还没有从头盔里挣扎出来,另一个白骑士过来把它戴上了。他当是他的头盔啦!” 
    骑士说得很认真,因此,爱丽丝不敢笑出声来。“你在他的头顶上,一定伤害他了。”爱丽丝担心地说。 
    “当然,我就是跌到他的头上了。”骑士说得很严肃,“他就把头盔摘掉了,但是他把我从头盔里拉出来花了很长时间。你知道,我像闪电一样的迅速。” 
    “这不是个迅速的问题。”爱丽丝说。 
    骑士摇了摇头说:“我敢向你保证,这对我有各种迅速问题!”他说得有点激动,伸开了双手,立即从马鞍上滚下来,一头栽进一个深沟里去了。 
    爱丽丝跑到沟边去看他,她对骑士这次摔下来很担心。以前几次没摔坏,而这次恐怕真会受伤了。这次她虽然只能看到他的脚,但是,很放心地听到他还在用平常的语调说话。他说:“各种迅速问题。但是那个骑士太粗心了,竟把别人的头盔戴上,而别人还没爬出来呢。” 
    “你的脑袋向下,怎么能说得这么平静呢?”爱丽丝问着,一面提着他的脚拉他出来,把他放在岸边的土堆上。 
    看来骑士对这个问题很惊奇。“我的身体倒栽有什么关系呢?”他说,“我的思想一样在活动。事实上,我头朝下时,我更能发明新东西。” 
    停了一下他又说:“现在我想出了一件最聪明的事,就是发明一种筵席上用的新式布丁糕。” 
    “那么我们把它蒸出来,下一顿吃吧,对,这是件要赶快做的事!” 
    “不,不是下一顿吃的。”骑士吞吞吐吐地说,“不,当然不是下一顿吃的。” 
    “那么是明天吃的吧,我认为你不必在一餐中蒸两道布丁糕。” 
    “也不是明天吃的。”骑士还是那样慢吞吞地说,“不是明天吃的,事实上,”他继续说,低下了头,声音越来越低,“我不相信布丁糕是蒸出来的!事实上,我也不相信以后布丁糕可以蒸出来!因此要发明一种聪明的布丁糕。” 
    “那么怎么做呢?”爱丽丝想使骑士高兴才这样问。因为看来骑士的情绪低落了。 
    “它先用吸水纸。”骑士苦哼了一声回答。 
    “恐怕这不怎么太好吧。” 
    “不光是不好,”骑士急忙插话说,“你还不懂其中的奥妙,还要混合别的东西,像火药和石蜡。哎,在这里我必须同你告别了。”他们已经走出了树林。 
    爱丽丝心中想着布丁糕,觉得迷惑不解。 
    “你好像很伤心,”骑士不安地说,“让我唱支歌安慰你吧。” 
    “很长吗?”爱丽丝问,因为这一天里她已经听了许多诗歌了。 
    “它虽然长,”骑士说,“但是非常非常精彩。听了我唱的歌,有的人流泪,有人就……” 
    “就怎么样?”爱丽丝问,因为骑士突然不说了。 
    “有的人就不流泪。歌的名称叫《鳕鱼的眼睛》。” 
    “哦,那是歌的名字吗?”爱丽丝想做得很感兴趣的样子问道。 
    “不,你不明白,”骑士有点急躁地说,“那是别人叫的名称,它的真正名称是《上年纪的人》。” 
    “那么我就应该说‘别人叫的名称’么?”爱丽丝纠正自己说。 
    “不,不应该;这完全是另一回事儿!这支歌还称作《方法和手段》。不过也是别人叫的。” 
    “那么这歌到底叫什么呢?”爱丽丝完全莫名其妙了。 
    “我正要说呢。这歌真正的名称是《在门上歇一下》;调子是我创作的。”骑士说。 
    说到这里,他勒住了马,让缰绳散落在马脖子上。然后,一只手慢慢地打着拍子,在文雅而愚蠢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好像在欣赏自己的歌子和音乐。 
    爱丽丝自从进入镜中以来,遇到的各种奇事,这是她记得最清楚的一次了。许多年后,全部景象还历历在目,仿佛事情就发生在昨天似的:骑士温柔的眼睛和柔顺的笑脸;穿过她头发的夕阳的光辉,照在他盔甲上还闪闪发亮,使她目眩;缰绳松散在马脖上,马安静地移动着脚步,啃食脚下的青草,后边衬托着的树林黑影。所有这些景象构成了一幅图画。这时爱丽丝把一只手遮在眼前,背靠着一棵树,注视着似乎陌生的骑士,似梦非梦地听着那忧郁的歌声。 
    
    “可是曲调不是骑士创作的,它是《全都给了你,我就没有了》的调子。”爱丽丝对自己说。她站着仔细地听,但没有掉泪。 
     
      “我把一切告诉你说, 
      可先简单地说一说我, 
      我见到一位老者, 
      在大门口坐。 
      我问,‘你是哪个? 
      又怎样生活?’ 
      他的回答像流水穿过筛子, 
      一点一滴地钻进我的脑子。 
     
      “他说,‘我经常在田野, 
      寻找睡在麦上的蝴蝶。 
      我把它做成羊肉馅饼, 
      再叫卖在长街。 
      我卖给那航行界—— 
      在狂暴大海中的海员行列, 
      换来了我的面包—— 
      对这些无聊话,请不要把嘴撇。 
     
      “‘我正在想办法, 
      把谁的胡子染成绿色。 
      我总是用大扇子把自己遮, 
      这样可以不让人看见我。’ 
      对老人的话, 
      我没话可答。 
      我敲他的头说: 
      ‘你怎么生活?’ 
     
      “他温和地叙述自己的故事 
      :‘我干事有我的方式, 
      当我发现一条山间小川, 
      让它发出光辉闪闪。 
      他们把它当做资源, 
      称之谓罗兰得的发油。 
      然后给我两个半便士, 
      算是我劳苦的报酬。 
     
      “‘我想出一种办法, 
      用奶油当干粮, 
      给一个人天天喂的一样, 
      他总算开始长胖。’ 
      我把他左右摇晃, 
      直到他脸色发黄。 
      我喊:‘你怎么生活, 
      你又干些什么?’ 
     
      “他说:‘我在石南草丛里, 
      寻找鲟鱼。 
      在寂静的夜里, 
      把鱼眼制成背心的扣子。 
      然而我决不出售, 
      以换取闪光的金子银子; 
      但是半便士的铜币, 
      却可买它九只。’ 
     
      “‘有时我用小树枝胶粘螃蟹, 
      或者挖掘奶油蛋饼; 
      有时我在长满深草的小丘上, 
      寻找小马车的车轮。 
      这种办法, 
      让我得到了财银, 
      而且高兴地 
      为你的幸福干杯痛饮。’ 
     
      “我听他说完以后, 
      完成了一项设计任务, 
      要防止麦南大桥生锈, 
      就得用酒把它煮沸。 
      感谢他对我说了奥秘, 
      使我得到了财富, 
      但是更要感谢他对我的祝福。 
     
      “而现在,如果我偶然地 
      把我的手指放进胶水里, 
      或者发疯似的硬把 
      右脚伸进左靴里, 
      或者用重物 
      压我的脚趾, 
      我悲泣,因为这使我想起了 
      我所熟悉的那位老者—— 
      他的语言低沉,外貌温和。 
      他有白过白雪的头发, 
      他的脸黑过乌鸦, 
      他的眼睛燃烧着火花。 
      他饱受折磨精神情惚, 
      他的身子前后摇晃, 
      他不断地嘟嘟囔囔, 
      好像嘴塞满了面团; 
      鼻子哼哼像一头水牛。 
      夏季的黄昏已消逝很久, 
      而老者依旧坐在门口。” 
    骑士唱到最后,收起了缰绳,调转了马头,朝着他们来的那条路。然后他说:“已经不远了,你下了小山,过了小溪,就会成为女王了。但是你愿意等一下,看着我先走吗?”这时,爱丽丝以殷切的眼光看着骑士所指的方向,骑士又补充说:“一会儿,当我走到拐弯时,你愿意向我挥挥手帕么?这会鼓舞我的。” 
    “当然,我愿意,”爱丽丝说,“非常感谢你送我这么远,也非常感谢你为我唱的那首我喜欢的歌。” 
    “但愿如此,”骑士疑惑地说,“可是,你还没我预料的哭得那么多。” 
    于是他们握了手,骑士缓缓地骑着马进了森林。“我希望送他不会花费很多时间,”爱丽丝看着骑士走去时说,“他已经走到哪里了?同平常一样,他的头朝下!然而他很利索地爬上去了——这是由于马上挂满了许多东西的缘故。”这时,她看到那匹马沿路悠闲地走着,而骑士又从马上摔了下来。摔了四、五次以后,到了拐弯处,爱丽丝向他挥了手帕,直到骑士的身影消失。 
    
    “我希望这会鼓舞他。”爱丽丝说着就转过身来跑下了小山,“现在是最后一道小溪了,然后我就成女王了,听起来多么了不起呀!”只有几步,她就到了溪边。“终于是第八格了,”她喊着跳过了小溪,在一片苔藓样柔软的草地上躺倒休息,周围到处散布着小花坛。“噢!我来到了这里,多快乐呀!唉,在我的头上这又是什么呢?”她惊奇地喊了起来,并用手摸着,在她的头上紧紧地套着一个沉重的东西。 
    
    “它怎么会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我的头上呢?”她一面自语着,—面用手把它摘了下来,放在膝上。这时她辨认出这是什么东西了。 
    原来是一顶金质的王冠。 
 
9。爱丽丝女王  
    “这真了不起,”爱丽丝说,“我从来没有想到这么快成为女王。我对你说,陛下,”她常常喜欢责备自己,因而严肃地对自己说,“你这样懒散地在草地上游荡是不行的,女王应该威严一点。” 
    于是,她站起来在周围走了走。起初相当不自然,因为她怕王冠掉下来,幸而没有人看见,她略感到宽慰。当她再坐下来时,她说:“要是我是一个真正的女王,我要趁早好好地干它一番。” 
    一切都发生得那么奇怪,因此,当她发现红后和白后一边一个坐在她身旁时,一点儿也不惊奇。她很想问她们是怎样来的,但怕不礼貌。于是,她想,随便聊聊总没害处。“你愿意告诉我……”她胆怯地问红后。 
     
“只有别人跟你说话时,才可以说话!”这个王后立即打断了她。 
    “但是,如果每个人都按这条规则去做,”爱丽丝准备进行一场小小的争论了,“如果你也只有在别人跟你说话时才说话,而别人也等你先说话,那么谁也不会说话了,所以……” 
    “多可笑!”红后喊道,“怎么,孩子,你不知道吗……”接着,她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会儿,突然转换了话题:“你说‘要是我真正是个女王’,这是什么意思?你有什么资格自己这么称呼?你不可能成为女王的,除非你通过了适当的考核,你知道吗?而且越早考核越好。” 
    “我只是说‘要是’。”可怜的爱丽丝争辩着说。 
    两个王后互相瞧了瞧,红后有点发抖地说:“她只是说了“要是”。” 
    “她说的话多呢!远远比这多呢!”白后两只手提着哼着说。 
    “你知道,你是说了,”红后对爱丽丝说,“要永远说老实话……想了以后再说……说过就写下来。” 
    “我没有这个意思……”爱丽丝刚说话,红后立即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这正是我讨厌的!你是有意思的!你想想没有意思的孩子有什么用处呢?即使一个玩笑也有它的意思,何况孩子比玩笑重要得多呢。我希望你不要抵赖了,你就是想用双手来抵赖也抵赖不了。” 
    “我从来不用手来辩解。”爱丽丝反驳着说。 
    “没有人说你是这样,”红牙说,“我是说就是你想,也不行。” 
    “她心里是这么说的,”白后说,“她要抵赖,只是她不知道抵赖什么。” 
    “一种卑鄙的缺德的品质,”红后评论说,然后是一两分钟令人不安的沉静。 
    红后打破了沉静对白后说:“今天下午我请你参加爱丽丝的晚宴。” 
    白后微笑说:“我也请你。” 
    “我根本不知道我要设一次宴会,”爱丽丝说,“如果要设的话,我想我是应该邀请客人的。” 
    “我们给你机会做这件事,”红后说,“但是我敢说你还没有上过多少态度仪表方面的课。” 
    “态度仪表是不在课程里教的,”爱丽丝说,“课程里教给你算术一类的东西。” 
    “你会做加法吗?”白后问,“一加一加一加一加一加一加一加一加一加一,是多少?” 
    “我不知道,”爱丽丝说,“我没有数。” 
    “她不会做加法,”红后打断了说,“你会做减法吗?算一算八减九。” 
    “八减九,我不会。”爱丽丝很果决地回答,“然而……” 
    “她不会做减法,”白后说,“你会做除法吗?一把刀除一只长面包,答案是什么?” 
    “我认为……”爱丽丝刚说,红后立即替她回答了,“当然是奶油蛋糕了。再做一道减法吧。一只狗减去一根肉骨头,还余什么?” 
    爱丽丝思考了一会儿说:“当然,骨头不会余下的,如果我把骨头拿掉,那么狗也不会留下,它会跑来咬我。所以我也不会留下了。” 
    “那么你是说没有东西余下了?”红后问。 
    “我想这就是答案。” 
    “错了,”红后说,“和平常一样,狗的脾气会剩下。” 
    “我不明白,怎么……” 
    “怎么,你想一想,”红后叫道,“狗的脾气,留下了,是吗?” 
    “或许是的。”爱丽丝小心地回答,“如果狗跑掉了,它的脾气不是留下了吗?”那个王后得意地宣称,爱丽丝尽可能郑重地说:“可以用不同的方式算,”但她又情不自禁地想:“我们谈得真无聊呀!” 
    “她什么算术也不会。”两个王后特别着重了“不会”两个字,一起说道。 
    “你能做算术吗?”爱丽丝突然转向对白后说,因为她不情愿让别人如此挑剔。 
    白后喘着气,闭着眼睛说:“我会做加法,如果给我时间……然而不管怎么说,我不会做减法,” 
    “你知道你的基础吗?”红后问。 
    “当然知道。”爱丽丝答。 
    “我也知道,”白后低声说,“我们经常一起说的,哦,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懂得文学语言!这难道不是很了不起吗?可是别泄气,到时候你也会做到的。” 
    这时,红后又说了:“你能回答有用的问题吗?面包是怎么做的?” 
    爱丽丝急忙回答:“我知道,拿些面……” 
    “你在哪儿摘棉?在花园里还是树林里?”白后打断了她的话问。 
    “面不是摘的,面是磨的。”爱丽丝纠正说。 
    “你说棉是亩的,那你搞了多少亩棉?”白后说,“你不能老漏许多事。” 
    红后急忙打断说:“搧搧她的头吧!她动了这么多脑筋,要发烧了。”于是她们用成把的树叶给她搧风,直到爱丽丝请求停止。就这,已经把她的头发搧得蓬乱不堪了。 
    “她现在又清醒了,”红后说罢又转向爱丽丝说,“你懂得语言吗?fiddle…dee…dee在法语里是怎么说的?” 
    “这不是英语。”爱丽丝认真地回答。 
    “谁说是英语了?”红后说。 
    爱丽丝想出了个办法,得意地宣称:“如果你告诉我fiddle…dee…dee是什么语言,我就告诉你这词的法语。” 
    但是,红后却生硬地站起来说:“王后们是从来不做交易的。” 
    爱丽丝说:“那么我希望王后们永远不要提问题。” 
    白后急忙插话了:“不要争吵了!你知道闪电的原因吗?” 
    爱丽丝觉得对这问题很有把握,于是脱口而出地说:“闪电的原因是由于打雷……啥!不,不对了,”她赶快纠正,“我说了另一个意思。” 
    “要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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