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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若兮微微怔楞:段皓庭此举又有什么目的?对他可是丝毫好处也没有!虽说顺和朝的商人都还出于朴实童叟无欺的境界,但这种送钱的行为还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啊。但要是别人送钱都不要,岂不是更是傻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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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 若耶溪旁
金夫人既然打定主意要给杨家几个孩子撑腰,虽然时间上不怎么宽裕,但金夫人还是连夜下了好些张帖子,邀请了不少夫人携着自家子侄来公主府泛舟赏景。
金夫人倒是高兴得派人将请柬如雪花般的散了出去,却是不知道隔日来公主府的那些人通通都在猜测今日公主府究竟发生了何等大事?要知道,这府上在圣上登基之前还会有宴会聚集些朝廷命妇,可在圣上登基之后长公主不但不怎么去各府做客,这长公主府上更是突然就闭门谢客,不少上门拜访的人也是吃了闭门羹。
比起这些人的疑惑来,穆府老太太就显得拘谨惶恐得多,她老人家虽然才刚刚因为大儿子官升太常寺卿而加封了正四品诰命夫人,可看看四周进出的人,不是某某侯夫人、就是某某伯夫人,再不济也是根基牢固的三品诰命夫人。饶是穆府老夫人自诩见多识广,此时也被这阵仗弄得有些紧张,力持镇定的问同在马车中的艾氏道:
“老二媳妇,你让人去问问开国侯府夫人也来吗?”
艾氏是今早收到请柬的正主,见着上面长公主府的印鉴也是吓了一跳,特别是长公主府的请柬上还请了穆老夫人携眷同往,这让她不禁想起京城中风行了许多年的簪花宴,借着赏花的名头给各府的小姐公子牵牵红线什么的,可公主府都这么些年不问世事了,难道是宫里有什么变故不成?
听穆老太太的意思,艾氏知道她不过就是想知道人家长公主府为何邀请了穆家,然这公主府门口现下车队已经排起了长龙,找到人之前说不定都进府了,便安慰老太太道:“老太太别担心,金夫人为人最是和蔼不过。想必是听闻此次朝廷新增了许多青年俊彦想要从中牵牵红线而已。”
“是吗?这就好,咱们家可还有好几个姑娘还没婚配呢!还有子墨,那孩子……哎……”老太太说起穆子墨神情一黯,知道那孩子是和穆家不亲啊!怎么就往青州那蛮荒地方凑呢?清风一个二甲最后一名都能得个奉直郎,他要是留在京中,说不定就和杨家那孩子一样做个能随侍在皇帝身边的官了。
“老太太,我就说姨娘养的养不熟吧;您看着一个个长大了翅膀硬了也不帮衬帮衬家里。还是咱们清风和玉娘有福气,以后也能帮衬着清雅和清蓝几个。”大太太作为长媳自然要随侍老太太身边,说起穆子墨和穆瑶娘,她其实是满意现在这种状况的。能压着自家儿子的穆子墨要去千里之外的青州。穆瑶娘许了个连进士都没考上的同进士,定了年底嫁去绵州一个小县城。
“你就少说两句吧,今儿好好约束着玉娘别出什么岔子才好。”老太太听着这些。想到被她送到乐康坊小宅子上住着的老四、老五家眷心底也是一阵腻歪;总觉得段氏这做派有些强拉她作伐子的意思,不留情的出声打断了段氏的洋洋得意。
“咱们家玉娘能出什么岔子?前两日伯爵府还派人来商量婚期呢,我寻思着玉娘年纪还小了点,等六礼过了下来,怎么也得明年才成婚。正好彩蝶郡主下月进门会带教养嬷嬷来,咱们玉娘也沾沾光。”段氏三两句不离她一双“争气”的儿女,让艾氏听着心里就不甚舒服,撩了帘子看看前面的车流,略带着警告的嘲道:
“大嫂,你这话可别挂在嘴边!谁家的女儿不是教养来着。人家郡主嫁到咱们穆家你给人家行六礼花了多长时间?”虽然段氏有个有钱的娘家,给逍遥王府下聘礼也是赚足了别人眼球,看着比人家果敢王府都还大气奢侈。直看得人果敢王府派去的管家黑沉着老脸;但人家果敢王府从议婚道订婚可花了一年不止,算起来彩蝶郡主的婚事仓促得有些突然啊!要是段氏总把穆玉娘这事儿挂在嘴边,人家彩蝶郡主听着能落好?
老太太心里可是门清,连忙对大太太下了通牒:“老大家的,我今儿可是把话说在这儿。不管怎样,你可得管住你的嘴!”
段氏撇撇嘴。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嗔怪道:“老太太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媳妇今后可是要掌管一府下人的,您老也别总是下人家面子。”
艾氏闻言干脆转开了头,还人家?瞧那做作的样子,给你一府下人你也管不好。
老太太也懒得理她,有什么等新媳妇进门再说。
说话间,穆家的两辆马车已是到了长公主府的门前,让下人验过了请柬一行人被要求下了马车步行入府,这可苦了身材肥硕的大太太,被穆瑶娘和穆柔娘两个人搀扶着也走得满头大汗,根本没精神欣赏让穆老太太赞叹个不停的公主府。
平康坊的宅子都占地颇广,金夫人的这座公主府尤其精致华丽、经过巧手设计,整个长公主府不像一般的府邸看上去那么拥挤,却是别有一番秀丽幽静风景,给人一种揽古探幽的味道。几座精致典雅的院落点缀在花园、假山、树丛之间,花园、假山、树丛间又有一条小溪流蜿蜒流淌,溪流上时不时便会出现一座座形状各异的小拱桥;更为神奇的是这些小溪流都是由地下的泉眼为源头,最终汇集成了府邸最边上的一座小湖泊。大有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让看过繁花盛景的人眼前豁然开朗。
小湖泊一侧最显眼的便是一棵树龄不小的榕树,估计在公主府见府之前便已存在,目测足有五六人合抱大小,宽大的枝叶一半在湖面,一面在岸上,投下巨大的一片阴影;在这棵大榕树的周围也有不少的小棵榕树,偶尔还能见到一株银杏,形成了一片夏日乘凉的好去处。公主府的宴会便设在此处。
穆老太太定睛看去,榕/树下靠一座凉亭的一边已是坐了不少的夫人小姐,老的少的足有好几十人;另一边靠湖的则坐着几位青年俊彦,想必是被家中长者带来的;也有好几个调皮的等上了停靠在湖岸边的一艘画舫之上,摇着各式各样的折扇很是风雅俊俏;惹得凉亭这边许多小姐也是跃跃欲试,却是没有个带头的不敢妄动。
“咱们家清风、清雅、子墨怎的不见人影?不是说还先出门吗?”老夫人今早还见了一身雨过天青色柳州绸缎书生袍的穆清风,那叫一个玉树临风,想必往画舫上一站就是鹤立鸡群的,不然怎么会被人金枝玉叶看上呢。
“是啊,怎的不见清风?”大太太也忘记了疲累,卯足劲儿的伸脖子往画舫上瞄去,当然,要是她有脖子的话。
“穆老夫人,奴婢坠儿,您几位请跟奴婢这边请。”金夫人府上虽然多年未开办宴会,当年那一套流程双兰平日也没少教导府上的那些丫鬟;今日一大早开国侯府的世子夫人也是带了三十多个训练有素的奴婢前来帮忙;所以现在人虽然多,秩序却是丝毫不乱。
穆老太太一行人刚刚坐定便瞧见湖泊那边转进来一群年轻人,大太太不禁激动的站起身来:“那不是咱们家清风吗?他那都是和谁一道啊?”
坠儿是今日专门侍候穆老太太一行的管事丫鬟,闻言瞧了一眼,不卑不亢的解释道:“走在最前面那位身穿银色长衫的是逍遥王府世子洛公子、他身边那位宝蓝色箭袖劲装的是果敢王世子展公子,前面和贵府少爷说话的是内阁袁大学士府上两位公子。再然后便是逍遥王府两位郡主、安国将军府卢小姐、最后面那位白衣公子便是礼部尚书家的云公子、着枣红色武服的安国将军府的卢少爷。”
坠儿连蒙带猜的倒是提到了穆清风,最后和云崖谈笑风声的是穆子墨和穆清雅,卢应虎也落在后面和这三人一道,可见和前面几人根本不是一伙的;卢芳菲走走停停倒是像落在后面,却是被洛舞蝶挽着手臂,想停也停不了。
“原来清风是被彩蝶郡主给绊着了。”大太太喜滋滋的赞道,觉着人郡主看着就是高贵大气,这样的人和自家英俊潇洒的儿子看着才像是夫妻嘛。
穆老太太却是愁眉深锁,看彩蝶郡主那模样就是个招摇爱炫耀的主;这订婚男女在成亲前不可见面的规矩虽说废了好些年,可好歹也别这么露骨招摇吧!
“画舫!姐姐,咱们回府也让父王在湖上弄个画舫,这夏日泛舟采莲多凉快啊!”洛千蝶盯着湖中那不算小的两层画舫就移不开眼,心里闪过穆清风在琼林宴上念的那首采莲曲,面上的笑容又飞扬几分。
“‘若耶溪旁采莲女,笑隔荷花共人语。日照新妆水底明,风飘香袂空中举。’郡主要泛舟体验一番采莲女的生活吗?”穆清风此时就像是朵解语花,一语道破洛千蝶心底的隐秘,让洛千蝶看他的眼神都快滴出水来。
“穆公子好诗才!”袁泉盛赞了一声:“上次琼林宴穆兄写了这首诗时为兄就想问你了,那若耶溪是什么地方?咱们那日状元楼旁边不过就是一片荷塘。”
穆清风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狼狈,“‘若耶溪’不过是个寓意而已,可作‘像溪流’来解。当日状元楼旁若是用了‘状元楼旁采莲女’那才不伦不类;诚如袁兄所说,那荷塘本无名,也不能作‘无名溪’旁采莲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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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明日够了30张,一号给大家加更啊,早日放受伤的玉少出来遛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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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 花痴主仆
要说袁泉怎么会像只斗鸡似的针对穆清风,原因当然也是出在洛千蝶身上。
先不说袁大学士和逍遥王各自的阵营相悖,单说这京城之中功利心稍强一点的谁家不想娶个高门大户的妻子进门来帮衬着步步高升啊!不说别的,这八雅中的四位美人就是带出门那也脸上有光啊。
袁熙这小胖子自然也不例外,不然也不会同意袁泉的建议拐着玉瑾然出去溜达一圈了。要是洛千蝶定下个高门大户也就罢了,偏偏她定给了名不见经传,就连科考也只是堪堪吊个二甲末尾的穆清风;在如袁泉这样的世家公子看来,穆清风不过就是皮相看起来还不错,别的可就一文不名。
至于穆清风露风头的那些脍炙人口的诗句,在男人看来不过是附庸风雅之作又不能当饭吃,可架不住整日吟风弄月的“才女”喜欢,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异军突起,摘走了八雅当中长相最艳,家世最好的那一朵。
今日也是穆清风背运,你看到半池荷花另外吟一首什么诗吧,偏偏拿了二十多天前琼林宴上念过的那首诗来充数;事情就是这么巧合,袁大学士在科考结果出来之后将进士里面比较有前途的人都派人调查了个遍,其中祖籍阴州的杨家四人可说是重点关照。
这祖籍阴州和《采莲曲》有什么联系?当然有联系,联系还是大大的!杨家祖宅在阴州济远县的一个小乡镇,那镇子就叫“若耶镇”,取名的由来便是一条横贯整个小镇的“若耶溪”,若耶溪的源头好死不死的正是一座繁茂的荷塘,杨宅便坐落在荷塘不远的地面上。
更巧的是袁大学士在前朝只是个小官之时曾经奉了当时皇帝的圣旨去济远县请杨老太爷销假归朝,而且当时他去的时候杨老太爷便在荷塘边上看人采莲。
查到杨思睿四人祖籍阴州,还是杨老太爷嫡系亲孙子之时。袁大学士不禁提溜着两个儿子教训了一顿,瞧瞧人家的子孙,再瞧瞧自家的两个儿子,还真是不能比;得知了事情始末的袁泉在恼怒杨家四兄弟的天份之余也对这“若耶溪”似曾相识。
今日听着穆清风又念出此诗之时便旁敲侧击的问了出来,听得穆清风语焉不详的解释之后,袁泉不禁抽了折扇摇了摇,似笑非笑的嘀咕道:“穆兄这首诗不算是新诗吧?”
“袁大哥,你嘀嘀咕咕说着什么呢?要是觉着此情此景吟一首前些日子作出的诗句不合时宜,你倒是现作一首啊!”洛千蝶放眼望去,今日来的这些青年俊彦中。穆清风的长相气度可是一等一的好;当然,这都是出自她本人的审美观来说的。
“彩蝶郡主此话甚合我意,京中难得一见如长公主府这仿佛幽谷览胜的景致。不如咱们就选一处景色各抒胸怀罢!穆兄可不能再拿陈年旧作充数了。”袁泉挑衅的望了一眼穆清风,眼中调侃的意味不言而明。
穆玉娘本就站在路旁等着穆清风一行人到来,袁泉这番针对性的挑衅被她听在耳里很是恼怒,也不管认不认识、惹不惹得起,当下便启唇相讥道:“总是说我哥哥用陈年旧作。你倒是也用旧作看能不能博一个‘诗仙’之名啊!”
自打穆清风传出“诗仙”名头之后,穆玉娘在穆府被下人也是捧得颇高,不说别的,她那出身伯爵府的未婚夫楚怀南也是喜欢诗书清雅之人,听得穆清风的名声之后很是仰慕,一改以往清高之态。不断的进出穆府拜访穆清风;一来二去的,对这个“诗仙”之妹,未来的妻子也是笑意盈盈。时不时送上一件小礼物,逗得穆玉娘春/心萌动,得意不已。此时听到有人诟病自家二哥哪里还忍得下去?若是她没看错的话,楚家一行人好像也进了前往此处的抄手回廊。
“这位是穆家小姐吧!”袁泉回头便看见一领着丫鬟等在路边的穆玉娘,虽然长得还算漂亮。不过一身奢华的衣着和繁重的金首饰让人看着就觉着俗气,这人是把家里能拿出手的贵重首饰都给堆在了身上吗?
穆玉娘见被人瞩目不禁高高的昂起了头。母亲说过,别人注目,那是自己耀眼!
“玉妹妹,你何时到的?”洛千蝶见着穆玉娘的装束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头,但想到穆家送到王府下定的那些华丽物件也是释然,那些东西可是让本来不怎么满意穆清风的逍遥王夫妇也放下了成见。
洛舞蝶的眉头则要皱得更紧一些,穆家这是在干什么?炫富吗?
“郡主姐姐!”穆玉娘激动得脸都红了,上次洛千蝶到穆府之时两人见过一次,那时洛千蝶可是高傲无比,让她有心亲近也无法开口,这次自己帮二哥说了一句话就让郡主这么亲热!
“咳咳,穆小姐可知那《采莲曲》是令兄何时所作?”袁泉可不满如此一个绝佳“打假”机会被错失,正好借着穆玉娘的口宣之于众,这样才能让洛千蝶知道择人不清,虽不能就让已经定亲的二人分开,但留下点龌龊也算是帮爹爹给逍遥王一个小报复了吧。
“当然知道!”穆玉娘没看见穆清风叫停的眼色,骄傲的大声说道:“这是我家哥哥在琼林宴当日见着满池荷花而作。”目光窥向越来越近的楚家众人,不意外的看着楚怀南对她斯文一笑,整颗心都快跳了出来。
“哦?!”袁泉看了一眼洛千蝶,意得志满的说道:“对不住了,我还以为是令兄当年去阴州求娶杨家嫡女时所作的旧作呢!”
“怎么会?我二哥当年娶那杨氏根本就没去过阴州!那杨氏在十来岁的时候便没待在阴州了。”这些事情就是靠听的穆玉娘也能知道得**不离十。
“咳咳……”这次轮到穆清风猛咳嗽,在洛千蝶面前提起他娶亲之事,不是给郡主娘娘找不痛快吗?自家这小妹就是看不清形势,被人三言两语一激就忘了身份;只得露出悔不当初的模样叹道:“玉娘,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一朝失足千古恨,回头已是百年身!”这两句也是他在书房拾到杨若兮的那手抄本上的诗句,这些日子他算是靠着这上面的诗句挣足了过去二十年都没有的荣光。
当他捡到杨若兮落在他书房的薄薄手抄本翻看了一番之后不禁拍案叫绝,经过几日几夜不眠不休翻阅不少古籍后他能肯定当中的诗词绝对从未现世,就连曾经试探杨思睿几人也是不得回应,可见都是杨若兮一个女子所作。杨若兮这人胆小懦弱,这次虽然靠着杨思睿求了一封圣旨和离,但却没那个胆量揭穿他。刚开始都还有所收敛,时间一长,没见杨若兮跳出来指证,不由就连他自己都认为他便是当仁不让的“诗仙”了。当然,即使是杨若兮跳出来,他抵死不认,杨若兮又能有什么办法不成?
穆清风如此笃定不会事发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手抄本上很多首关于情啊爱啊的诗句一看就知道是杨若兮爱慕他所作。看完了那些诗句后他都有些飘飘然,想必杨若兮被逼着拿出圣旨的时候心在滴血吧?罢了罢了,等和郡主成亲后还是找杨思睿讨个杨若兮的去处,要是她不愿意见着府里妻妾,就在外面置办个宅子安顿她以解她一人相思清苦。
穆清风这厢脑海里闪现出杨若兮那身瓷白的肌肤,还有她涕泪吟诗的凄凄之相,面上一片寂寥!
在旁人看来,这感叹世事无常的模样带着一种独属于诗人的忧郁气质!当然,“忧郁气质”这个词语洛千蝶肯定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