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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威伯爵府有请,想着那武威伯爵可是清风的连襟,说什么也是要上门拜访拜访的;谁知道清风那媳妇竟然给我们甩脸子说她生病了不愿意去!你不愿意也就算了,为什么要在我和吴氏出府后跑出去勾搭什么杨家的余孽。老太太,你是不知道,那扫把星竟然还把杨家人往家领了?这可怎么得了,他们得罪得可是圣上,要是再被牵连一次岂不是冤枉。”
也幸得她是一口气说完的,也幸得老太太手边没了趁手的武器,否则定会被老太太敲得满头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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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 太太撒泼
“你说完了没有?”老太太冷冷的问道。
“……”大太太对杨家的埋怨、对吴家的艳羡戛然而止,不解的看着众人奇怪的眼神,这时候才去揣摩刚才段嬷嬷挤眉弄眼的含义。
“今早元森家的也在荣恩院,你来告诉你大嫂今早的事情,否则由老婆子说出口还不被编排说我维护娘家侄孙女胡说八道一气呢!”老太太被大太太嘴里没遮拦的言辞给气着了!大太太好像忘记了她也是出身杨家,虽然和杨若兮的爷爷隔着一层了,但上一代可实打实的是同宗。
“媳妇不敢。”大太太总算知道段嬷嬷的眼神含义了,不禁委屈的冲着段嬷嬷努努嘴,知道她嘴巴没把门干嘛还站在柳姨太太的身边不过来?段嬷嬷倒是想过来,可身上倚着柳姨太太全身重量呢,真是有苦说不出。
“大嫂,今早我去你院里本想问问你三天后去不去贡院摆个凉棚接人的,谁知扑了个空;还以为大嫂来给老太太请安呢,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荣恩院,岂料只看见老太太一个人在用早膳;不一会儿便清风媳妇也来给老太太请安我们才知道你不在府上呢;后来老太太乏了,就让清风媳妇去夫子庙给清风他们三个求‘高中符’去了;可不是她不尊婆母擅自外出呢!”艾氏附和着老太太解释了杨若兮出府的由来,并巧妙的说出了大太太才是那个“不尊婆母、擅自外出”的那个人。
“老太太,妾身可不是说您!”大太太忙不迭的撇清关系,自然也不好再攀扯着杨若兮不放,转换了话题道:“今日和采莲一起去了伯爵府才知道什么叫高门大户,那排场……”
“你说你今天去哪了?”大老爷这几天为着派官之事总是早出晚归,歇息也大多是在桃夭院或是藏珍楼,哪里知道大太太这几日的行踪。
“去了武威伯爵府啊!”大太太一副“你大惊小怪”的样子。“清风和武威伯爵还是连襟呢?嘿嘿,武威伯都那么个老头子了……”大太太自以为好笑似的捂住嘴巴呵呵笑了起来,半晌都没发现穆元阳和穆元森铁青的中年老俊脸。
艾氏实在是看不过眼了,扯了她袖子一把:“大嫂不得胡说,武威伯爵夫人可是早年信王府郡主,清风何德何能能和武威伯做连襟?这话在府里这间屋子说了也就罢了,要是在外说着可要给清风、给穆家带来灭顶之灾的。”
段嬷嬷已经无力再挣扎,认命的抚着依旧摇摇欲坠的柳姨太太,脸色灰败!
男人们想的事情要深远得多,穆元阳和穆元森现在是一身冷汗。有些事情说不定就坏在女人手中!开国候就曾经说过,武威伯爵这些日子在朝上蹦跶得很欢实,一直要求身体虚弱的皇上立储。当今皇上今年不过五十之龄。正是希望一手抓紧权利的年龄,哪里想要放权出来,朝上也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等不及了,迫不及待的想要皇上立储。武威伯和内阁的袁大学士是大皇子党;而当今皇后所出的二皇子也有后族的支持,一时难分轩轾;穆元阳和穆元森虽说也算是入了朝堂。但两人当年都蒙杨家老太爷教导过几天,深知远离那个漩涡的必要性,没必要将身家性命都赌在一场猜不到结局的豪赌当中。
为此,穆元森这个礼部侍郎近日来都在计划着是不是借着府中事务纷杂告假半年的想法,后来为着穆元阳之事,加上艾氏身后的开国候。还有穆元森本身所在的清水衙门礼部都是属于虚职,倒是不至于被拉进漩涡。
千万万算,兄弟俩就是没算到大太太今儿会这么大张旗鼓的弄出了这么一出!见她还是一副懵懂的样子。穆元阳不禁紧张的追问道:
“你们何时去的武威伯府?见了何人?是否说了什么?”穆家人微言轻,哪里经得起上面的雷霆一怒。
“我们去得可早了!武威伯府七姨太昨日下的帖子请采莲过府一叙,我想着采莲还怀着身孕,怎么能让她随意出府,要是磕着碰着怎么办?倒不如我陪着她去。也好拜见下武威伯府的诸位贵人啊!”想起华丽奢侈的武威伯府,大太太啧啧满是艳羡。
“那你都见到了哪位贵人?”大老爷按捺着脾气继续问道。刚才大太太其实说了一大堆,可不外乎是武威伯府占地有多广,平康坊那边的宅子有多气派,倒是对去武威伯府的经过一字未提。
“就见了采莲她姐姐,哎呀,真不愧是得了武威伯青睐的美人儿,我这大半辈子就没见过谁有人家吴家大姐那分人才,那小嘴也一个甜啊!还让武威伯府的小公子叫我阿婆呢,那孩子和咱们飞儿竟然是同一个月出生,表兄弟俩的长相也有七八分挂样,白白胖胖的,真是个可心的好孩子。”大太太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其余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常年在京城生活的穆元森和艾氏对京城各大府邸的小道消息还是挺过些许的,要是大太太今日只是见了吴采荷母子的话那她受到的待遇肯定不会怎样?
“不知道大嫂是从平康坊门前大道上进的武威伯爵府还是从琉璃街进去的?”艾氏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大太太下意识接道:“琉璃街啊!”末了,脸色急变,声音又尖利起来,可见这是她掩饰难堪的最佳武器了;“怎么?弟妹还要管着嫂子去怎么去的人家家里不成?不过是今日武威伯爵府夫人也宴客,七姨太太不想和她冲撞而已。”
“你也知道你们上门见的是武威伯爵府的一个妾室!你一个堂堂朝廷命妇纡尊降贵去见一个没身份的侍妾!你不要脸,我穆府要脸,我穆元阳还要脸!也幸好今日你们去见的只是个妾室上不得台面,否则改日朝廷下来的旨意可不是擢升,而是贬黜了!你不知道现在朝廷里纷乱四起?什么都不知道就好好待在府里哪儿也别去!”突然,穆元阳发起了大火,直接掀了桌上的茶碗,在巨响声中,身穿着深蓝色直缀的大老爷站在大太太面前,黑沉着脸指着大太太的鼻子就是一阵臭骂。
大太太进门二十多年还未被这么骂过,一时懵了;老太太倚在炕头像是没看到这一幕,这个媳妇的确不能放任自流了,否则真不知道还会被撺唆着做些什么糊涂事;想起今日听到的几句闲话,老太太真替她没脸。
“从今晚开始,清雨搬到点墨轩去和子析暂且住着,等子墨回府后也好指点指点他学问,你给我好好待在牡丹院一步也不准出来,别人没我的同意也别想进去嚼什么舌头;我会派人好好守着牡丹院的!”大老爷发飙了!手指一转,指了柳姨太太道:“这段时间大房的事情就由柳氏先管着,弟妹帮忙看着点也好。”
想了想,大老爷干脆对着大太太伸出了手:“拿五千两银票来!”他知道大太太的行为习惯,总是喜欢随身带着不菲的家当。
“干什么?”大太太下意识捂住了袖子,被禁足已经很憋屈了,柳姨太太当了大房的家更让她难堪,现在大老爷还要掏她的银子,这简直要了她的老命。
“回府了这么些时日,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二弟妹准备妥当的?你就这么心安理得?这些年株洲虽然偏远,那边来钱的生意难道你段家做得少了?拿四千两给二弟妹作为公**用,另外拿一千两给柳氏,三日后杨家那四兄弟就一齐接到东大院来吧,额外开支也尽够了!”不说不代表不知道,段家做生意总是跟着穆家的势力范围走,赚了不少的钱财,这些钱每年都会抽出两成交给段氏当做干股,在株洲单门独户也就算了,回了府可就是一大家子人,作为长兄,怎么好意思一直占着便宜?五千两虽然听着数据有些大,但段氏不是拿不出的。
“大哥,都是一家人,说什么钱不钱的?”二老爷见着这一幕有些尴尬,给大太太使了眼色道:“大嫂给大哥道个歉服个软好了,今后言行举止注意点,出门多问问母亲和艾氏,实在不行请教下你院里的柳姨娘也是不错的,千万别莽撞行事了!”
二老爷的性子就是如此,偶尔有些小啰嗦,很明显,这次啰嗦的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人物和事件都不对,大太太本就窝着一肚子火,听着穆元森的话更是怒上心头不吐不快!
“好你们一个忘恩负义的穆家!当年要不是我段如烟带来的嫁妆你们能有今天吗?如今是发达了,都看不上我了?嫌弃我见不得人了是吧,还要不要人活了!”说着如一个市井泼妇般坐到地上拍起了大腿:“清月、清风、清雨、玉娘啊,你们都在哪儿啊?娘都要被人欺负死了,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了啊!穆元阳,我要和你义绝!”
……
。。。
082 老爷发飙
这话可说得严重了!
“义绝”是夫妻断义最决绝的一种,有些类似于现代的起诉离婚了,大太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义绝”都让她给想了出来。
“‘义绝’?元阳家的,你知道这两个字的意思吗?”老太太突然睁开眼睛直视坐在地上的大太太,灯影在老太太身后形成暗影,只能看见她一双发亮的双眼,一字一句的帮大太太解释了一遍顺和朝中关于义绝的一部分律法:
“夫妻间或夫妻双方亲属间或夫妻一方对他方亲属若有殴、骂、杀、伤、奸等行为,就视为夫妻恩断义绝,不论双方是否同意,均由官府审断,强制分离!我穆家对你有这些行为吗?我穆家诗礼传家,虽称不上高门大户,但好歹也是官宦人家,若是你执意要离开穆家倒是不用‘义绝’,念在你在穆家多年操持的份上老身可以同意让元阳和你和离!”
“娘,段氏已是犯了七出中的;‘不孝’、‘口多言招祸’,休了也她也是足够,哪里需要和离!”大老爷也应和道,这次二老爷和二太太在一旁装起了乖小孩,半句好话也没帮着大太太说。
段嬷嬷急得不行,哪里还忍得住,一把送了柳姨太太靠在墙边抢前两步将大太太拉到炕头前跪下,见大太太神情呆滞知道她也是被吓着了,只好代她认错道:“老太太慈悲、大老爷慈悲,太太这次行事却是有失体统,求老太太念在太太行事初衷的份上饶了她这一次吧,相信太太会想清楚错在何方的,以后断不会这样莽撞行事坏了穆家规矩!”
老太太没说话,她等着大太太开口;大老爷倒是嗤笑一声道:“她能有什么初衷?”
“我只是想打听下老爷你今后有没有留京的可能,我也想去走动走动看看能不能直接让清风考上进士什么的。可不能让他像清月似的因为同进士出身只能做个八品的县丞。”大太太有些茫然,呐呐的将她心里最初所想说了出来。
这初衷自然无可厚非,只是她行事太不经头脑,别人说一句她就信了一句,就是在这个时候她也没意识到错处,只是一时被老太太和大老爷的坚决给暂时镇住了;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可能走上和离的路,徒惹人笑话。
老太太自然也不会让穆家惹人笑话,听她说了初衷神色也有所松动,段嬷嬷见状更是磕头如捣蒜:“求老太太和大老爷三思!退一万步说要说什么事也要让几位爷在场啊!”
梯子已经送到,大老爷自然顺坡而下。轻咳了一声道:“银子拿来后就回院子反省去!”
段嬷嬷也不等大太太反应,抖索着双手从她袖袋里掏出一摞银票,看了一眼面额。全部送到了穆元阳面前:“还有剩余的话孝敬老太太买几颗老山参补补身体。”
说完,团团磕了头,拉着依旧有些回不过神的大太太出了荣恩院正房大门,刚刚走出门,段嬷嬷便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还好金丝迎了上来帮着扶住了两人,刚才正房的动静很大,外间的丫鬟小厮们都听了个大概,此时是死一般的寂静。
出了荣恩院走了半晌,大太太才像是被冷风吹回了神智。低低问了段嬷嬷道:“今日老太太和老爷说的是真的吗?”
“太太,你今日的确太莽撞了!大老爷和二爷的前程自有他们来博,您只管在这后院享福就好。”段嬷嬷的声音在夜风中听着尤为萧瑟。
“我只是想为他们做点事!”免得总是被人说一无是处。
“太太太急了。有些事情是需要慢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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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杨若兮第二天一早被请到桃夭院待客厅时听到昨夜荣恩堂的这件事时不禁唏嘘不已!这大太太的战斗力也太低了点吧,怎么自己还没出手她就被ko了?老太太昨儿早上那心绞痛算是找着人顺气了吧!
“其实大太太关不了多久的,后日一早去贡院接生员们下考场她可以不去,可二爷回府后必定是要去见亲娘的,这一见老爷也就狠不下心了;大爷也会在春闱揭榜那两天回府。所以我估计大太太顶多安分到春闱揭榜!”柳姨太太姿态优美的在一件月白色袍子的袖口袍角绣着云纹,月白的衣袍上淡淡的银色云纹交替层叠。可以想见穿在穆子墨身上真的就像他会乘风归去一般。
想到穆子墨那温润如仙的气质,也不知道经过不见天日的三天他是否还能维持那份飘逸,杨若兮不禁好奇道:“柳姨娘后日去贡院接三爷吗?”
“当然要去!到时候二太太会在贡院门口搭个粥棚,一方面方便吃了三天干粮的学子们嫩喝口热粥,另一方面咱们府里的女眷都可以去那边亲眼看着挂心的人走出来!你也要去接二爷的呀。”柳姨太太住了手中的绣花针,柔美的脸上漾起一个自豪的笑容,“我相信子墨定能考个好成绩,他能凭借着他自己的努力,将名字收录在穆家的族谱上!”
“我是去接我堂哥和弟弟的好不好?”杨若兮可不想让穆清风多想,要不然还是不去好了?可又实在想看看被人称作“神童”的弟弟究竟是什么模样?这样一想,胸臆间腾起一种又酸又涩又欣慰的感觉来,也不知是不是原主那还未离开的残魂作祟。
“随你,反正都是要接的。”柳姨太太才不和她辩解,重新低头绣花。
从杨若兮的方向正好看到她雪白的颈脖,不禁有些心痒;倒不是好色的心痒,而是觉着这么优雅修长的颈脖上没有一件相得益彰的首饰还真是遗憾,停留在项圈和细绳的项链时代真是可悲。
柳姨太太的气质很适合莹润的珍珠,这个时代已经有珍珠出现,但因为技术原因不能给珍珠开孔,佩戴的人几乎为零,大多数还是放在首饰盒里看着好看罢了;她的珠宝店主营金银和小件玉器,兼营一些诸如翡翠、玛瑙、琥珀之类的挂件,珍珠倒是少之又少,且还是人工培育出来的,和这个时代的野生珍珠相差甚远,要么不送,要么就要送一套适合的才好,还是让映月斋找找株洲临海县那边的路子看能不能大量进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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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 清晨闹剧1
没在桃夭院里安稳多久就有小丫头急急忙忙的在院外求见,柳姨太太秀眉微蹙,“这大清早的急急忙忙的会是什么事?”
“既然柳姨娘这里有事,那若兮就先行告退了吧!”杨若兮可不想被误会也对掌家有意思,还是避嫌的好。
“无事,一起听听也好,这个家我可当不长,说不定哪天就落到你身上了!”昨晚大老爷歇在桃夭院,悄悄和她说了老太太早上旧病复发,多亏了杨若兮在场一事,不过老太太这事情也只给大老爷一个人说了,并解释了一番她隐瞒病情的原因。
杨若兮对穆家大房这烂摊子可没兴趣接手,再说她的身份也难以服众,不以为意的淡笑道:“姨娘说笑了,先不说掌家能力深浅,就是论资历,上面可还有个大嫂了!再说了,我这个二奶奶位置还不知是否坐得牢靠!”
她云淡风轻的样子可不像是稀罕那个二奶奶位置,柳姨太太亲眼见证了她的转变,早已生出惺惺相惜之感,和她论交也很少提及穆清风,反倒多把话题放在她三个子女身上。
“柳姨太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