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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警察又是怎么找上门来的呢?
在阿惠想到这一点的一瞬间,她的脑海里联想起了一件事——对,去年从高知回东京时,在机场被南国警察署的警察叫住了,说是在钓谷的矿山旧址发现了一名叫土井元次的人的尸体。
“怎么知道我们的住址的?”
对于阿俵当时的这句询问,警察解释说从死者的上衣口袋里发现了一张写有阿惠的姓名和所住的旅馆的电话号码的纸条……“你们怎么找来的……”阿惠这次试着问了问。
这两名警察顿了顿之后,其中一人说道:“当初我们也弄不清死者的身份。他身上穿着防寒夹克和西服裤,其余任何东西都没有。口袋里也没有任何可以证实他的身份的东西。
好像钱包也被0弄走了。“
“……”
“于是我们到附近的商店、小吃店了解了一下情况……”“站前公园”的南侧是饮食厅、旧电影院以及简易旅馆等。
他们在一家小吃店有了收获。一名和死者相似的、三十来岁的男人,曾于1月26日星期一晚8点至9点在这家小吃店里喝过酒。
他是初次来这家店子的客人,但他不时到吧台喝几口,并和其他客人聊天。其他客人几乎都是店子里的常客,而且是几乎每天晚上都来喝酒的人。
于是,在各方刨根问底的追问下,也有人证明死者于26日晚上来过这家店子。
虽然店里的一名常客对细节有所遗忘,但好歹记住了这个人是来自高知的土佐山田,是到东京求职的,而且说是住在上野的旅馆。
这是相当含糊的线索,但池袋警署与土佐山田警察署取得了联系,并共同查寻了上野的简易旅馆和饭店。
据土佐山田警察署的答复,目前本地还没有人提出对此人的搜索请求。但是,位于町东部的派出所说,该管片的务农人员、31岁的盐尻达巳于1月25日离家后一直未归。
于是池袋署迅速将死者的数张照片送至土佐山田署。盐尻的双亲看过照片后,确认了死者就是盐尻达巳。
盐尻在几年前结过一次婚,但不久便离了婚,和父母在一起生活,这是阿惠回忆起来的。
“由于他杀的疑点很多,因此要对他身边的事情进行调查。我们查明,盐尻先生于去年10月开始比以前更频繁地离家去东京。另一个我们从土佐山田署得到的线索是,他与前年8月份在钓谷发生的硅石矿爆炸事件有关……”刹那间,阿惠的眼前又出现了爆炸现场:夹在悬崖之中的红土,阴暗的山谷等等。
似乎自己的人生与那山谷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一种绝望的心绪苦苦地压在她的心头。
“钓谷矿山的爆炸事故,是由相邻地区的南国署管辖,而经与他们联系,大体上了解了当时的情况。”
池袋署的警察盯着阿惠继续说下去。
“由于他们介绍说矿山的所有人北村惠女土已于事故的第二个月去了东京,因此我们向南国署询问了您的地址,并在费了一番周折后才找到了你现在的住址。”
这名警官用平静的口吻说明了寻找阿惠地址时的困难,但言语中显示出了他们非要找到她不可的心情。
顿了顿后,这名警官叼上了一支香烟,点上了火。
去年9月回老家时,在把她找去调查土井元次坠崖死亡事件时,南国署的中条警部补曾询问了她在东京的地址。
也许池袋署对从南国署那里得到的四谷宿舍的地址进行了调查,从而查到了“黄金广潮桑拿浴室的阿惠的下落。
阿惠一边这样分析着,一边找出一只小菜盘,并将其当烟灰缸放在了桌子上。
在她辞去桑拿浴室的工作时,肯定有人知道了她已经成了相庭的养女一事。但自己现在的住址,阿惠只告诉了一个年长的女领班。
这样。警方是通过经理从女领班那里打听出自己的地址的吧……“根据南国署的情况介绍,我们知道了前年8月份的爆炸事故。您的双亲、弟弟和丈夫四人全部身亡。噢,刚才您也讲过了。”
看来他们什么都知道了。
“但是,由于只有您丈夫北村先生的遗体还没有被确认,警方对他的寻找还在进行之中。”
他头偏向一边吐了口烟。
“另外,在围绕着盐尻的传说中,也显示出他有一定的嫌疑……”“您一定听说过在矿山旧址处有鬼魂儿出没的事儿吧?”
旁边的一位一直没有讲话的年轻点儿的警性急地向了一句。阿惠的心“咯噔”一下跳了起来。
“反正我们听说事故的前一天盐尻先生曾约北村先生去高知喝酒,而他后来就失踪了。
如果这样推断,北村先生就是于事故的前一天晚上失踪的吧?由于我们认为也许此事与这次的盐尻事件有关,为了直接了解情况。从昨天起我们的人就去了现常“一个人一吸烟,另一个人就忍不住掏出烟来。
“盐尻先生肯定是被杀吗?”
阿惠又突然问了一句。
“他杀的证据十分明显。那个公园一到夜里十分昏暗,加上离铁路很近,就算是有大的声响,也容易被火车的噪音所掩盖。那个地方常常发生醉汉与流浪者争吵、斗殴的伤害事件呢!”
“那么盐尻先生为什么老来东京?”
年轻的警官又插了一句。
“听他的父母讲,他在东京没有什么特别熟的朋友。他们只听他讲过,一个町的北村惠女土到了东京……”“那么,盐尻先生每次来东京是否和您联系过,或是在哪儿见过面吗?”
这个质问和刚才一样。
“没有过。”
阿惠断然否认。
“没有见过面,那总打过电话吧?”
“不,没有打过。”
“也没有从土佐山田打来过电话?”
“没有。一次都没有。因为我对这个人很反感。我丈夫生前和他一个村,我也就因为这个认识了他。”
“原来这样。也就是说,你丈夫和他关系很密切,而您和他关系一般。”
阿惠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么,盐尻先生那次和您见面,自然说了关于您丈夫的事儿了?”
“最近见面的时候都说什么了?”
“我刚才说过了,‘最近’一次就是去年夏天的9月,我回老家土佐山田时偶尔碰上了他……”“说什么了?”
对方紧紧逼问。
“……”
“您不是也对您丈夫行踪不明感到可疑吗?”
“我已经全都忘了当时说了些什么了。”
“后来他再没有和您联系过?”
“没有,真的!”
阿惠有些急了。
“昨天,我们署里已派人去高知了。”
对方又重复了一遍。
“如果我们在事故发生地直接进行调查,那么大抵就可以弄明白了。因此我们认为您还是向我们讲清楚的好。如果您总是避实就虚,不怕自已也被怀疑吗?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我们也不排除盐尻先生是和流浪汉发生争吵、斗殴致死的。——在东京您没有见过盐尻先生?”
“是的,没见过!一次也没有!连电话也没有打过!”
“——是吗?既然话说到这种地步,我们也没有办法了!”
这名警官撇了撇嘴,鼻子里喘着粗气,气哼哼地说道。
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他又取出一只香烟来。
“那么,l月26日的晚上,您在什么地方?”
2
池袋署认为盐尻是1月26日星期一晚上死亡的。
那天晚上,相庭是6点半回来的,在家吃的晚饭。
阿惠在吃完饭收拾停当后,给相庭做了按摩,9点不到时叫了一辆出租汽车一个人回三田公寓了。
而盐尻在同一天夜里则是8点至9点在池袋的一家小吃店里喝酒。由于事件是紧随其后发生的,因此阿患有“不在现场证明”。
这两名警官在阿惠的公寓里平均每人吸了三支烟后便告辞了。
“如果高知方面的调查有了什么消息,也许还要来找您了解一些情况的。”
临走时他们又叮嘱了一句。
盐尻与北村的行踪不明似乎有某种牵连,这是他们讲的。
这句话始终在阿惠的心中萦回着。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北村在爆炸事故的前一天晚上就失踪了?也许当时盐尻就是这样向人们散布的?
去年9月在土佐山田的墓地见到他时,他也故意把这个意思说给阿俵听。
那么,盐尻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把北村往这条道儿上推?
当时南国署也有这样的分析——也就是说,北村在事故的前一天以什么借口外出了。
事故的当天,一向不做安置炸药之事的阿惠的父亲迫不得已只好自己安置炸药。但是,由于实际上北材在此之前已做了手脚,因此导致突然爆炸,一家三人全部死于非命——不是有这样的怀疑吗?
在这种情况下,盐尻决不会认为阿惠是偶然呆在家里而躲过了那场灾难的、阿惠说是头天被什么毒虫咬伤,腿肿得无法行走,但也许人们认为这是一个“苦肉计”呢。
然而此事件后,由于南国署没有抓住任何证据,只能以对北村昭雄本人在“调查中”
而做了结论。也许是对盐尻有了什么证据吧,这次池袋署对他产生了怀疑。
或者是他知道了什么有关不利于阿惠的事情,于是他被阿惠灭了口——?
阿惠呆呆地坐在草席上,身子一动不动。任凭自已的思绪随意飘游。虽然取暖炉已经灭了。但她的腋下却出了不少冷汗。
可是到底是谁杀死了盐尻?
果真他是与流浪汉们无意中争吵而被杀害的吗?
或是和醉汉斗殴致死?
或者是……?
不知为什么相庭的身影浮现在了阿惠的面前。
如果是相庭……会不会是爸爸为了我杀死了盐尻?
阿惠觉得这种可能性不是不存在。
也许盐尻手中有了什么可以毁掉自己的证据,进而上东京来威胁相庭。
但倾心于自己的事业的相庭判断出盐尻决不会就此罢手。为了让阿惠更好地生活下去——于是,1月26日的晚上,相庭和往常一样吃完晚饭,让阿惠按摩完之后,便推说累了马上进了卧室。
但实际上他等阿惠走后马上起了床,到了池袋,然后——?
对,为了自己,相庭即使不自己下手也会买通别人下手的吧?
对于他这样的大人物来讲,肯定与专干这一行的人有着某种渠道可以联系。
对阿惠来说。她认为相庭这样的人总是会处于某种漩涡之中,有着像阿俵所说的复杂的人生背景。
但是,为什么会到这一步?
这个答案,自然而然地产生在毫无抵抗力量的阿惠的心中。
——为了女儿。
入籍之前还有情可原,但一旦成了自己的养女,她纵然是以前有什么不对,无论如何他也要站在女儿这一边加以庇护的吧?也许相庭就是这样认为的。
而且,也许他看出来了,阿惠认为他是一个平凡而孤独的老人,因此即使有一天他病倒了,她也会竭尽全力无微不至地照料他的。
但阿俵却不同。
想到这里;阿惠的身子不禁微微一动。
阿俵讲,相庭已经活不了多少天了。
他也正是这样希望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莫不是他的本意就是希望相庭早一天死去?
从阿惠正式入籍之日起,他就潜藏下了这个愿望。相庭身体健壮,看上去可以活很久,但他却想早一天获得财产的“自由”支配权。出于这个愿望,并为了自已“安全”地实现这一愿望,他完全可以采取自已不“犯罪”的手法去干的。
这种强烈的愿望,在他喝醉酒的时候不是吐露的清清楚楚的吗?
相庭先生好像得了什么重病了,已经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因此,你要得到这笔巨额财产只是时间问题了。今后我们也可以过上奢侈的生活了。钱不钱的根本不需要担心了——‘这个家伙!
阿惠心中憋闷难忍,她把双手扶在地上。
那么温情的爸爸,看重自己一个乡下人。对自己进行了各方面的保护,让他犯到阿俵的手中,这是绝不允许的!
一想到平日里相庭对她呵护有加而同时又有繁重的工作,阿惠不禁哽咽了。
但流完泪后,她又多少恢复了平静的心态。
她从草席上站了起来,坐在了放在厨房兼餐厅屋内的椅子上。
代替烟灰缸的小菜盘里,除了烟灰之外还有几个烟头。阿惠还没有来得及收拾。
当被警察问到自己的“不在现场证明”时,自已当时的头脑一下子蒙了。
为什么没有想到阿俵那样的恶人也许会……阿惠的眼前又出现了阿俵那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公司职员的音容笑貌。
那是和他认识不久的事,应他的邀请,自己下了班后慌忙来到赤坂见附车站旁边的一个吃茶店里,而正在等着自己的阿俵,当时正捧着一本厚厚的专业书全神贯注地看着。
那么一个活生生的、对专业技术如此投入的人,怎么会突然变得对金钱那么“热心”
了呢?
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的改变。
他对相庭到底抱的是什么态庭?要和他彻底谈一谈。
然后再把盐尻的事情对他讲一下,和他商量一下。
他虽然精瘦,但不知从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力气。阿惠似乎又感到了他的气息。他柔声的一句“阿惠”就足以让自己乖乖就范……啊,太想他了。
对阿俵的依恋之情,又占据了刚才还是十分反感的意识底层,像柔情的泉水一样贯穿了她的全身。
真希望能更快地和他在一起生活。
他是自己心中最恋的人!
阿惠想到这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情,站起来,来到电话机旁。
她按了下北泽他的公寓的号码,当然这个号码已经牢牢印在了她的心中。
对方接电话了。
“喂、喂!”
一个甜美的女声。啊?!阿惠心中一阵迷惑。
“我找一下阿俵先生。”
沉默了几秒钟。
“——不,打错了。”
对方放下了电话。
阿惠的耳朵里还残留着刚才听到的那个女人狼狈的回答声。
真的拨错了?
这次她十分认真地拨了一遍记忆中的号码电话通了。
但没有人来接。
响了第七遍之后,阿惠连忙着了一下墙上的挂历。今天是2月3日星期三。不是说阿俵今天去北陆出差吗?说好是星期二下午或星期三早上出发,星期日回来。
看样子这次出差又是一个星期。
阿惠不觉心中一惊。
警察来时说过这话:去高知进行现场调查,查明过去的事件,弄清盐尻是否与此事有牵连。
万一没有“不在现场证明”的证人怎么办……?
突然,一个想不到的声音在她的心底响了起来:“无论如何,祝你走运吧!如果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3
“哎呀,是阿惠太太,让你久等了。”
正在看着二层楼下微弱的冬季阳光照射的大道的阿惠,听到了一句轻快的说话声。
她一回头,看到酒匀律师正朝桌子这边走过来。
“正好有客人,让你久等了。——看来你的精神不大好哇!”
阿惠和酒匀律师约好了2月5日星期四下午2点在银座八丁目的吃茶店见面。
在两天前的晚上,池袋署的警察走后,阿惠给酒匀的事务所打了电话。她记得酒匀和另一个律师朋友在新桥开了一家共同事务所。
幸好他在,并说只有5号下午有一点时间。
“正好4点钟我要去银座的一家公司办事,就去那里好吗?”
此时酒匀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仿佛很有兴趣地盯着阿惠。
“嗯,脸色还可以,比以前也漂亮多了,看样子生活不太艰辛吧。”
阿惠觉得酒匀多少比以前又胖了一些,看上去本来就像儿童那样年少的圆脸比以前也又圆了一些。刚刚三十五六岁就这样,真是个容易发福的年代呀!没什么变化的是他那一口洁白的牙齿,任何时候总是乐呵呵地让人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咱们在赤坂一块儿吃的饭?”
“去年10月初是第一次。在我辞去‘黄金广朝桑拿浴室工作前的两个月。那次承蒙您的款待。”
哪里哪里。你也常常给我打来电话,托你的福,工作还是挺顺利的……“这时,过来了一位女服务员,酒匀给自己和阿惠要了同样的混和果汁。于是阿惠记起来了,酒匀和他的名字不一样,他一滴酒都沾不得。
“是的……我听从了先生的忠告,对我养父那个人,请一家有名的兴信所进行了调查,结果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是那家叫‘国际数据调查公司’的?”
“是的。”
“如果是那家公司,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而且后来我们在11月15日‘大安’的那一天正式办理了入籍手续。”
“啊,我记得当时你给我打电话说了。后来不久你就辞了工作,搬到了三田。”
“是的。白天我每天去‘好时代’元麻布。”
“……”
“——的确,我在时间上、经济上都十分宽裕……可是不知为什么我总有心事,一种使人担心的心事……所以前天就这么急地给你打电话……”一见到酒匀,阿惠倒不知道怎么说好了,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埃前天你说的那件事,我给池袋署打了个电话,大致情况我都知道了。”
“哎呀,您还特意……您又那么忙。”
“没什么,正好我有个熟人在池袋署当警察。看来那个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