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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勋,世勋……”
沈潘上前拽开赵碧悠,她甩开他的手,狠狠的瞪着他。
“他都死了,碧悠,跟我在一起,我会对你好的。碧悠?”看着眼前的人,试探性的问着。
“杀人凶手!!!”赵碧悠痛苦的喊着,“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喜欢你,就算下辈子,生生世世,我都不会喜欢别人,我喜欢的是世勋!”
沈潘攥紧拳头,紧紧握着手中的匕首,再次举起,没入了她的心口。
“那我就杀了你,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沈潘对着赵碧悠狂吼。
她倒在地上,忍着疼痛,慢慢爬向周世勋的尸首,血从心口涌出,在地上脱出长长的一道血痕。
沈潘依旧疯狂的喊着,“我是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就算是下辈子,生生世世,只要我在,就不会让你们在一起,我要亲手杀了你,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要让你恨我!”
赵碧悠已然断气。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命案发生后,官府一直没有抓到凶手,直到事情过了一个多月,凶手才投案自首。
凶手竟然是沈家的二公子,面容憔悴了许多。
因为良心不安,整日躲在家里,总是觉得那二人的鬼魂来向他索命,吃不下也睡不好,所以搞成现在这样,经受不起内心的折磨,最后还是选择自首。
曾想过自杀,但始终没那个勇气,自己不敢动手,还是让刽子手了断了自己吧。
经多日审讯,最后定罪,秋后问斩。
如今,又是一个轮回,前世的毒愿实现。
轮回就像一个圆圈,转了一圈又回到原点,谁又能摆脱轮回的宿命呢?
“怎样才能摆脱?”年轻人看着秋凉,等着她给他指出明路。
“放下心中仇恨,感情的事,强求不来,一切要顺其自然。”秋凉淡淡的说,冷淡的眼神里,有一丝怜悯。
年轻人点点头,“这匕首……”
“去自首,交给警方吧。”回想那日,这年轻人来店里,偷走了这匕首,秋凉是早就知道的。
年轻人站起身,看着秋凉,“下辈子,我不会再做这样的傻事了。”
秋凉点点头。
年轻人转身走了,走了几步,停住脚,回头看看秋凉,问道:“你是神仙吗?”
看着他,没有回答。
年轻人自嘲的笑了笑,世上怎么可能有神仙,继续着脚步,走远了。
几天后,树下埋尸的案子破了,警方没想到凶手会自首,更想不到的是,经鉴定,凶器是明末的文物……
面具
又是一年上元灯节,长安城里热闹非凡,远远看去像一个不夜城。
在长安城的一角,一户人家的后门打开,探出一个脑袋,东张西望一阵之后,又缩了回去。
“有没有人?”一个焦急又胆怯的声音问着。
没有人,那个……小姐,你真的要出去?”小丫头小心翼翼地问着,不自在的扯着衣服。
“废话,当然要出去!”李云晴伸手轻拍了一下丫头的脑袋,然后探出头去,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没人之后,大步跳出门外。
“总算可以出来了!”李云晴兴奋不已,整条巷子里回荡着她的声音。
巷子里的其他人家都黑着灯,“一定都是去看灯了。”李云晴一边说着一边伸长脖子向人家院子里看去。
“小姐,你这样偷跑出去,被老爷发现会挨骂的。”丫头小声地提醒着,生怕主子生气。
“死丫头,你怎么老说废话,今天我是一定要出去,谁也别想拦我!”李云晴的眼睛闪着光,对着丫头大吼。
李云晴从小就像个男孩子似的,淘气是不用说的,老爷子就这么一个女儿,舍不得打骂,也就随她去了。
八岁那年,有一天和一群野小子出去玩,李云晴非要上树掏鸟窝,结果坐在树上下不来了。那些野小子一看情况不对,一溜烟儿都跑了,小云晴一个人在树上哭,一个重心不稳,从树上摔下来了。那天,李云晴还没等到家里人来救她,就已经负伤了,还好那棵树不是很高,不过左腿还是骨折了,休养了很久才好。为了不让宝贝女儿再出事,从那以后,老爷子再也没让李云晴出过家门,就连春节也是亲戚上门来拜访的。
“没有人能理解我的感受。”虽然这八年里曾试图逃跑多次,但每次都会被发现,然后他老爹就增加人手看着她。
“八年,我错过了多少美好的日子啊~”李云晴双手交叉,对着圆圆的月亮倾诉着。
趁着爹娘今天出去,家丁侍女也都放了假,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整条巷子再次充满了李云晴的回音。
安静的巷子里一片漆黑,只有月光洒在地上,巷子两头也是无限的黑,和繁华的市集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
“哎~小姐也真是的。”小丫头嘴里嘟囔着,不过想想,小姐是挺惨的,自己每年过节的时候都可以回家乡看看,小姐总是被关在家里,是很闷哦。
死丫头!发什么愣?!还不快点过来!”李云晴站在巷子的一头对着小丫头喊着。
她这么一喊,真是把小丫头吓了一跳,看主子都走那么远了,应了一声,急急忙忙追上前去。
长安市集里,人潮缓动,路人边走边向街边小摊张望。男女成双成对,这般热闹繁华的景象,只有在这盛唐时期才能看得到吧。
正月十五上元灯节,亦是元宵节。天气虽寒,但仍挡不住人们的好心情。
小丫头提着裙摆一路小跑,急急跟在李云晴身后。这里人山人海的,一不留神就找不到人了,因为个子太小,抬眼望去,看到的尽是人头。
“小、小姐,等等我。”小丫头喘着气在李云晴身后叫着。
不耐烦地回过头,“怎么这么慢啊?快点快点!”李云晴止步回头,看着和自己有一段距离的小跟班。
“面具面具!好看的面具!便宜又好看!”远处传来了叫卖声,李云晴顺着声音,找到一个人不多的小摊子,几个男男女女刚买了面具走开,看到他们戴着形形色色的面具,李云晴有些心动。
小丫头喘着气来到李云晴身边,“小、小姐,你、你要买面具啊?”小丫头偏头看着一个个色彩艳丽的面具,也想要一个。
“这么多面具啊~”拿起一个美女面具,看得入神。
小贩看了,忙说道:“这位小姐,好眼光,这是西施面具,要不要来一个?你看这做工,多精细,只要二十文。”
“小玉,你帮我看看,哪个好看,挑好了给你也买一个。”李云晴放下西施脸的面具,又拿起一个红脸的。
小贩看到了,又帮着解释“这是关公脸。”
看了看,没什么特别的,抬头,上面也挂满了面具,只不过一个个龇牙咧嘴的,活像个罗刹,色彩也极丰富。
“那个是什么面具。”李云晴伸手指着上面挂着的面具。
小贩抬头看了看李云晴手指的方向,伸手摘下一个,递到李云晴手里,“这是昆仑奴面具。”
“昆仑奴。”李云晴看着手中的面具,“我就要这个了。”
“小姐你要这个?这个比其它面具要贵一些,五十文一个。”小贩说着。
“怕我没钱怎么着?”瞪了小贩一眼,“再给我拿一个。”
“是是。”忙着点头,也不忘顾客的吩咐,又摘下一个面具递给李云晴。
李云晴拿着两个面具兴奋不已,立刻戴上,另一个递给旁边的丫头。
“谢谢小姐。”虽然这面具挺贵的,不过不太喜欢,多可怕呀,还是觉得那个西施的面具更好看些。
“小玉拿钱。”李云晴打断小丫头的思绪。
“哦。”应了一声,从荷包里拿钱递给小贩。
“谢谢这位小姐,您可真是贵客呀,这面具算上您买的,我才卖出去三个。谢谢小姐。”眼睛笑成了一条线。
小丫头不情愿的戴上面具,紧紧跟在李云晴身后。
往前走,戴面具的人越发多了,卖面具的摊子也多了,不过仔细看看,都没有卖昆仑奴面具的,也没见有人戴和她们一样的面具。李云晴心里暗暗高兴,因为没人和她的面具一样,心里想着,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前面有没有更好玩的。
往前走,有一个较大的摊子,围了不少人,是卖花灯的。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灯笼,有的灯笼上是字画,有的上面是诗词。
正看得眼花缭乱的时候,一个声音在身侧响起:
燕草碧如丝,
秦桑低绿枝。
当君怀归日,
是妾断肠时。
春风不相识,
何事入罗帏?
是李太白的诗。
抬头看向身侧人,带着和她一样的昆仑奴面具,那人手里拿着个灯笼,上面题着刚才的那首诗。
多好听的声音,李云晴心里赞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拿下了那人脸上的面具。
“你的声音真好听。”李云晴呆呆的说,“人长得也好看。”
被摘下面具的脸上先是一惊,随后展开笑颜,微微的一笑。
这个人笑起来好漂亮,李云晴看着他,感觉到他身上好像在发光。
虽然李云晴的脸躲在面具后,但她的眼睛却没被遮住,呆泻的目光一览无遗。
他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她微笑,时间好像就此停止,周围的人来来去去,他们只是彼此对望,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
“小姐!”远处传来小丫头的声音。
李云晴回了神,眼睛不自在的看着地,手里兀自拿着从别人脸上摘下的面具。
小丫头跑到李云晴身边,气喘吁吁的说:“小、小姐,你去哪里了?我找不到你,担心、心死了。”一边说着,一边摘下脸上的面具,用衣袖擦着额头的汗。
“我……我在这里看花灯。”说话有些结巴,把手中的面具递还给那个人,对着小丫头说:“我们回去吧。”匆忙转身便往回走。
小丫头一脸茫然,看了一眼手持面具和灯笼的人,然后转身去追主子。
微笑着,目送她们远去。
回到家中,爹娘还没回来,小丫头跟着她一路跑回来的,早已累得不行了,回房去睡了。
闺房中,烟雾缭绕,上好的檀香在铜炉里静静燃烧,香烟阵阵。
李云晴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的是一个昆仑奴面具,慢慢摘下面具,双颊早已绯红。
“他长得真好看,笑起来更好看。”对着铜镜喃喃自语,脸上的笑容如盛夏的牡丹,抬眼看镜,好像镜中人不是自己,而是那个人。
“不知何时还能再见到他。”一定会再见面的。
是啊,有多少痴情人在等待,情窦初开,还不知相思之苦。
只因那一面,她等了他两年,时间仿佛从未流逝,对她来说,每天都像是他们相遇的那个晚上,一直重复着同一个画面,重复着……
十八年华,待字闺中,已到了适婚年纪,爹爹给找了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
她没有反对,也没有哭闹,这就是命吧,有缘无分,早都想开了。
成亲那天,来了不少人,一桌桌酒席盛宴多热闹啊。
新郎长得普普通通,但脾气很好,笑起来和那个人有点像。
从来没喝过酒,举杯一饮而尽,终究是不胜酒力,脸上热热的,头也很晕,迷迷糊糊地看见大厅门口站着一个人,新郎起身去迎那人。
“表哥你来了,还以为你来不了了。”新郎很高兴,让那人坐在身边,“云晴,来见见我表哥。”新郎挪了挪身子,那人微笑看着她,那笑容,看了让她心痛,两年,两年的等待,却是在这样的场合重逢。
眼里含泪,就那样呆呆的看着他,希望他能认出她来。
他表情微变,但还是对着她笑。
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些,自嘲的笑了笑,他怎么可能认出自己,当时她带着面具。
“我不太舒服,先回去歇息。”李云晴起身,侍女扶她走出大厅。
回到新房,还是控制不住,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流出,滴落在地。
那天晚上,秋雨连绵,诉说这悲伤季节里的事。
成亲一个月,夫君待她甚好,但她却怎么也忘不掉那个人。
十五月儿圆,又是月圆的时候,李云晴独自一个人坐在后花园,手里拿着那个昆仑奴面具,面具保存完好,只是颜色稍褪;可见主人对它的护爱。
“弟媳一个人在这里吗?”多么熟悉的声音。
他站在她身后,回头看他,月光洒在他身上,他笑容依旧。
“表弟不在这里,他在前厅。”他缓缓走到她身前。
“不、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我想一个人。”心跳得厉害,不敢看他,眼睛不自在的转动,不知该把焦距放在何处。
他轻轻拿过她手中的面具,放在她脸上,笑容有些变化,那种无可奈何的表情。
“当初的小女孩长大了。”他轻轻的说着,拿下面具。
李云晴心里一惊,双手不自觉地轻颤。
“你知道我?你还记得我?”
他微笑不语,手里拿着那面具。
两人没再说话,过了很久,他把面具还给她。
“你的眼神,是不会变的。”转身走出几步,只有几步,便停下来,回首看她,“我永远不会忘记,在那年上元灯节遇到的女孩。”眼里是不舍与无奈。
那晚是他们今生最后一次相遇。
四个月后,她从夫君口中得知,他出家了。
“表哥说,他因红尘之事而痛苦,所以出家了。”她的夫君这样说。
出家了,是在逃避吧,但如此说来,他对她的感情……
秋凉手里拿着面具,看着眼前的女孩。
昆仑奴面具,唐。
漆料早已脱落,只剩下木雕的外壳
把面具递给女孩。
女孩拿到面具很高兴,虽然买这面具贵了点,花了她50块钱呢!不过这面具很独特,在别的地方没见过,回去重新上色就可以了。
女孩走了,秋凉拿起放在玻璃柜上的那本旧书,上面又多出一道红线。
暗自为那女孩惋惜,那女孩可能永远不会再遇到那人了。就算来世的来世,也是不可能了,只有无限的轮回和无限的等待,但不管等多久,都不会有她想要的结果吧。
只因为那人前世选择出家为僧,现在,恐怕早已去雷音寺听佛祖讲法了,但或许也没那么糟,只要那人对凡尘还有眷恋,免不了还是要受轮回之苦的。也许到得那时,他们可以在一起也说不定,但那要很久的时间,只要她还愿意继续等待……
寒玉匣
秋季总让人感伤,若在深秋时节下雨,更显凄凉。
又是过了十年了,住这条胡同里的人又换了一轮。是上面的安排吧,为了不让人发现这店的主人与常人的不同。
这条胡同里的人换了几十轮了,时间过得真快啊,这么多年了,早已疲惫了。
躺在店门口的摇椅上,看着雨水从屋檐落下,一滴滴的落在门外的石阶上,石阶上排着一个个圆润的凹洞。这就是滴水穿石吧。
秋风瑟瑟,秋凉身上仅着单衣,似是不怕这凉风。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身上一直穿着同一件衣,仔细看看,这身衣服有点像唐装,但又不像,上衣的袖口宽大,衣服后摆长至膝,下身长裤裤管宽大。
这衣服似乎没有固定颜色,从不同角度,看到的颜色也不一样。表面上没有任何图案,但只要秋凉稍稍一动,便可在褶皱的部分看到花鸟的图案。
不过在这种雨天,身上呈现的图案是山水。
如此神奇的衣服,不是属于这凡间的吧。
这么多年,物是人非,时过境迁,但没变的也有很多。
眼神复杂,又想起往事了,心隐隐作痛,秋凉微蹙眉,冰凉的手抚上心口,压着那穿心的痛。
不知何时,门口站着一个撑伞的女人,油纸伞。一身清末的旗服,宽大的衣摆,宽大的袖口和裤管。裤管下面,是一对三寸金莲,穿着小巧的绣花鞋。深红色的旗服有些发旧了,但可看出是件好货。
女人的头发乌亮,盘在脑后,脸色苍白,嘴唇艳红,眉如岱,丹凤眼无神。
心口不再疼痛,秋凉抬头看着眼前的人。
都没有说话,两人对视着。
女人站在门外,手撑着伞,慢慢向店内走去,收起手中的伞,随手放在架旁,自顾自的找起东西来。
秋凉依旧躺在摇椅上,摇椅前后晃着,摇椅里面的人也随之摇晃着,身上的衣服变换着颜色和图案。
“即使找到了,你也不可能投胎。”秋凉淡淡的说。
女人突然停止忙碌的双手,身体轻颤着,转过身用无神的丹凤眼看着说话的人。
秋凉走向女人,看了她一眼,向另一个架子走去,在架子里翻了一阵,过了一会儿,拿出一个玉匣子,是全玉的,没有任何花纹修饰,有丝丝寒气冒出。
把寒玉匣递给女人,“你要找的是这个?”口气还是没有变,淡淡的。
女人接过玉匣子,紧紧抱在怀中,无神的眼中湿润了,流出血来。
“你知道?”女人哽咽着说,头却低着,不敢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