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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不由吓得尖叫一声,那是个很深的陷井,陷井的底部扎满了竹签子,每一根上面
都涂满了黑色毒药。
“是捕野猪用的,当然也防着偷偷进来的人。”毒剂师解释说,然后又继续往前走,
后面的人一步也不敢错地踩着他的脚印走。
又走了一段路,毒剂师让大家停下来,他找来一个树枝在空中舞动了一阵,说是要
打断一些细细的丝线,那些丝线会牵动着藏在丛林里的毒箭。
“是我!是我!”走在前面的毒剂师突然对着林子大喊起来,洪保德吓了一大跳。
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不明白毒剂师对什么人喊。接着毒剂师发出一阵猛烈的吆喝声,又
不停地拍巴掌跺脚,随着这些声音,就有十几个男人一下子从草丛里钻了出来,围着洪
保德他们。
他们是撒海族人设置在村口的暗哨,每个男人手中都端着一把拉满折弓,只要一个
人的手指轻轻一动,洪保德他们就会命归西天。如果没有毒剂师带路的话,很难设想洪
保德会是什么下场。
毒剂师冲在前面,讲了一大通土语。看的出来,毒剂师在撒海族很有威信的,他讲
了自己的遭遇后,就有一些土人放下手里的毒箭,走上前来向洪保德行礼,用洪保德听
不懂的土语向他问候致意。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放心地进村子了,没有什么障碍了。”毒剂师放松下来,洪
保德已经领教到撤海族对外人的严密防范。
又走了一段路后,林中暗得什么也看不到了,洪保德却凭着嗅觉知道快到撒海人的
住地了,因为他闻到林中飘出一股股烟味,夹杂着焦糊味。果然在密林的一片空隙里,
出现了一座很原始的村落。
村子里只有几座小小的棚子,用树叶和藤子编成。这些小棚子围成一圈,中间的空
地里燃着一堆篝火,冒着浓烟,照亮洪保德他们出现的那条路。到处都是烟味,方才洪
保德闻到的焦糊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来到火堆旁时焦糊味呛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毒剂师把洪保德等人安排在火堆旁,他和一个上年纪的女人说了些什么,女人立刻
起身去棚子里拿来一些东西烤在火上。
没有人和洪保德讲话,撒海族人对外来者十分冷淡,毒剂师也很快消失在一座小棚
子里,大概去看他的家人了。
洪保德默默站在黑暗里,听到一种古怪的音乐飘在夜空里,音乐从一间较大的茅棚
里飘出来,那里透出淡淡的火光。洪保德带着他的那一群不速之客,走进了大茅棚里。
茅棚里光线很暗,一开始只能看到浓烟和一些隐隐的人影,浓烟使这里的一切都显
得很虚幻。静静站了一会儿,洪保德看清了一点东西,他看到一些半裸的男人聚集在屋
子里喝酒,一个个东倒西歪,不知道他们如何可以在这么浓的烟中坐得住。屋子没有排
烟的地方,浓烟只有从棚子的缝里慢慢渗出去,洪保德虽然站在门口,还是不停地咳着。
烟雾中还有一些妇女,有的妇女背着小孩子。地上摊着很多食物,野果木薯饼和蔬
菜叶子。妇女们用石头的杯子给男人们斟酒,孩子们啃着骨头。
音乐声是从两个乐师那里发出来的,他们捧着一种用一排苇管做成的乐器,半醉半
醒地吹着。乐器发出一种很低的悲泣声,飘散在空气里的悲泣声有一种感化人的宗教意
味。十几个男人手拉着手,围着火堆扭动身体。他们的跳舞的动作十分简单:往左边跳
一步,往右边跳一步,永不改变,像是在催眠。还有些喝醉的男人,横七竖八地躺在火
堆旁,不时地拿过一块什么东西,在嘴里啃一口,那种肮脏的样子让人很倒胃口。
除了洪保德外,其他的人都停在了门口,浓烟再加上呛人的臭气,使人不敢往里面
走。只有洪保德想要看清这些人的生活,他迈进了大棚里。
洪保德走近乐师,想看清拿在乐师手里的乐器。谁知他一脚踩在一堆骨头上,洪保
德低头一看,顿时吓出一身冷汗:那些啃过的骨头竟是人的前肢!
“先生,您看那边!”皮罗在他的身后尖叫着,他指着火堆里正在烤着的一堆东西,
方才因为光线太暗,洪保德没有看到火堆上还烤着东西,那是几个小小的躯体,是盘坐
着的样子。
洪保德吓得心都不跳了,那分明是几个小小的人躯体,分明是几个小孩子正在火上
烤着被人吃!
“还有那边!”佩衣指了指墙的里面,那里有一堆烤好的躯体排列着,一个个烤得
漆黑,散发着焦臭气。不时有妇女走向那堆躯体,扯下一只胳膊或一条腿,递给那些醉
醺醺的男人们。
“他们在吃孩子,我们来到了一群食人族中间!”洪保德惊恐地大叫起来,连连后
退,跑出屋子。他身后的皮罗和佩衣,早就跑到外面,哇哇大吐起来。
“兄弟,你怎么啦?”皮罗正吐得天昏地暗,却听到有人拍着他的后背问他。
是毒剂师,他不明白皮罗为什么会吐成这样子。“吃人,你们吃人!”皮罗好容易
才喘出一口气来,他抬起脏兮兮的脸,怒视着毒剂师。
“谁吃人?你看到了什么?”毒剂师一脸迷惘。
只有洪保德还算比较镇静,虽然他也为看到这种吃人的场面惊恐而恶心,但科学上
的好奇心再一次给他了勇气。洪保德强忍住强烈的呕吐念头,再一次穿过那些正在醉醺
醺跳舞的男人,弯下身来看那些烤焦的躯体。那是一些瘦小的躯体,乍一看去惊人地像
孩子。当洪保德把它拿在手里细看时,他认出了这些烤焦的东西是一种南美洲的猴子—
—泣猴,泣猴性情温和,容易驯养,大概是撤海人饲养了泣猴做他们的肉食,就像欧洲
人饲养猪羊一样。洪保德没敢吃,只是闻了闻,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酸臭味和毛发烤焦后
的臭味。洪保德差一点又吐出来。
“他们没有吃人,他们吃的是一些很像人的猴子!”洪保德拿了一个猴子的前肢,
出去给皮罗看,刚刚平静一些的皮罗一看那焦黑的前肢,就又“哇”地一声,跑到一边
吐去了。“皮罗,我告诉你,他们吃的不是人,只是一些猴子,你冷静些好不好?”洪
保德又要走近皮罗。皮罗一边呕吐着一边拼命地对洪保德摇手,示意洪保德不要走近他。
而佩衣跑的更远,如果不是害怕林中吼个不停的美洲虎和那些凶狠的蚊子的话,佩衣怕
是要住在林子里不回来了。
“来,给你们做的食物,快来吃吧!”一边忙着的老女人为洪保德他们送来了烤好
的食物,洪保德一看那烤得焦黑的肉,胃里马上翻腾起来。“这不是猴子肉,是很好的
野猪肉!”毒剂师热情地把烤肉往洪保德和邦普朗的手中递,还让人送来大壶烧酒。可
是洪保福脑中满是方才看到的一排烤焦的躯体,使洪保福一看到肉食就想吐。他和邦普
朗连连后退,说什么也不肯接受毒剂师的好意。“还是让我们吃点树叶子吧!我更愿意
吃这种东西!”洪保德对毒剂师说。
住进撒海人的村子的第一夜,洪保德的探险队员们谁也没有吃东西,那个火上烤着
像人的躯体的场面把他们都吓坏了。就在以后好几天,他们一看到烤肉,就会大倒胃口,
所以后来很长时间,皮罗只给大家做鱼汤喝。
当天晚上,出于对洪保德的感激,毒剂师请洪保德进了他的从事毒剂试验的小棚,
这个小棚子就是本族的人也不许进来的。毒剂师让洪保德看他做毒箭的工具和材料。为
了炫耀毒剂师的勇敢和富有,毒剂师拿出一个用树皮做成的小匣子,给洪保德欣赏自己
的珍宝。
洪保德不看犹可,一看吓得跌坐在地上,差点昏死过去。
他看到的是什么呢?
那是4个小小的人头,和洪保德听到的用缩头术制成的小人头一样,每个人头都干硬
无比,表情生动,但已被缩小到猫头那么大!
小人头!可怕的小人头!
毒剂师用毒箭在林中猎取了人头,又加工成小如拳头的艺术品收藏起来,看来传说
中土著人的缩头术确实是存在着的。
一阵冷汗从洪保德背后渗出,他的棉布衬衣马上湿透。
幸亏没有给皮罗佩衣他们看到,如果让他们看到的话,他们也许会连夜逃出这个可
怕的小村子的。
“缩头术?你会缩头术?”洪保德说这句话时,一直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脑袋。
“这里的很多土著人都会做,我们中的一些人靠卖这种小人头像为生呢!”毒剂师
一边说着,一边很珍爱地抚摸着那4个人头,在他眼里,这不是4个不幸的人,而是4件工
艺品,让他看不够。
毒剂师给洪保德讲了缩头术的制作:把人头砍下来后,先在药水浸泡几天,人头就
不会腐烂,再把头骨挖去,把头皮里装满热沙子慢慢地炙烤,烤干了头皮里的全部水分,
整个人头就会缩小到猫头那么大。
“你看,他多么美!这是我做的最好的一个小人头!”毒剂师把一个小人头捧在手
上,给洪保德细看。洪保德鼓起全身的勇气去看那个小人头,那是一个长着翘翘的长胡
子的男人,白皮肤,30多岁的模样,满脸怒容,好像正和谁争吵着什么。可是没等他把
那句话说完,他的脑袋就搬了家。
洪保德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个欧洲人,不幸的人,他来这里干什么呢?他的家
人是不是还在找他呢?”
毒剂师没理会洪保德的伤感,他只是凑近烛光,很陶醉地看着这个小人头。
这就是印第安的撒海族部落,一个被人称作“毒剂部落”的地方。他们深居林中,
不愿与外人交往,他们吃着像人的泣猴,使用毒箭,也会在林中猎取人头,制成小人头
像。
其实,此时的洪保德并没有看到撒海族人真正的秘密,那真正的秘密会使洪保德大
开眼界的。
22.剧毒之王喀喀伊
要是依着皮罗和佩衣,探险队恨不能第二天一早就离开这个鬼气森森的小村,皮罗
在这里整天担惊受怕,吃不下东西,他看这里所有的东西都觉得恐怖,每当有人从他身
边经过,皮罗都吓得头皮一炸,好像他们会在后面用毒箭射死他似的。
洪保德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全力说服皮罗和佩衣,一定要再留一天,看看毒剂部
落的毒药是怎么做成的。因为毒剂师已经答应洪保德第二天早晨给他看自己如何制作毒
药。这是洪保德求之不得的事情。
“我们的秘密从不传给外人,就是本族里的人,也不是人人都会做毒箭的。”毒剂
师神秘地带着洪保德来到他树丛中的小棚子里,低声地对洪保德说,“制作毒剂的方法
父子相传,绝对保密。我就是从父亲那里学到毒剂的制作。我们做出的毒剂比南美洲所
有的毒剂都强烈的多。我先给你看一种最普通的毒剂。”毒剂师采来些藤子,在一个石
头臼里捣成黑色的糊状,再把黑色的糊糊涂在箭头上,毒箭就制成了。
洪保德没有想到杀人毒箭的制作如此简单,这就是人人害怕的美洲毒箭吗?而且洪
保德认识这种制作毒箭的藤本植物,它本是无毒的,怎么捣制后就变成有毒的呢?是不
是毒剂师并没有把真正的毒剂配方告诉他呢?
洪保德请毒剂师把刚刚泡好的毒箭试一下。
毒剂师淡淡地一笑,他猜出了洪保德的心思。毒剂师让人拿来一只兔子,他把兔子
放在地上,当兔子刚要跑进林中的时候,毒剂师突然射出一箭,那兔子应声倒地,几分
钟就断了气。
洪保德过去捡起兔子来看,箭射在它的腿上,并没有致命的伤,如果不是毒剂在起
作用的话,兔子不会丧命的。
毒剂师拎着毒箭在洪保德身后发出得意的笑声,洪保德心里却阵阵发凉。
“这种植物原本无毒,但它的树皮里含有毒素,我把它捣成糊状后,毒汁就混和在
一起,这种毒汁一进入血液,很可怕的呀!”毒剂师解释着这种毒剂的原理,他又补充
说:“但这种毒剂却有止疼作用,如果你的嘴里没有伤口,吃一点这种毒还可以治肚子
疼呢!”说着,毒剂师沾了一点点毒剂含在嘴里,他让洪保德也来试一试。
“我可不敢,这种要命的东西!”洪保德连连摆手。
“不过,它只是一种很普通的毒药,还有一种更毒的东西,在这一带只有我一个人
会做,比这种毒剂要厉害不知道多少倍呢!”毒剂师鬼气森森地说,他的话使洪保德半
信半疑。
毒剂师把门关好,又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才神秘兮兮地从草堆里捧出一个粗陋的瓦
罐来,打开那罐子,毒剂师伸手一抓,抓出来一个很小的青蛙,放在毒剂师手心里的那
只小蛙只不过像小豆芽那么大小,四肢细长,皮肤暗淡,洪保德估计青蛙的体重决不可
能超过3克。
“用它来做毒药?”洪保德不相信地看着这只小蛙,他以为毒剂师可能又要他吃一
些古怪的东西。
“就要用它来做,您将看到世上最毒的东西!而且绝密!”毒剂师在地上升起一堆
小小的火盆,削尖了几个竹签,放在他的小木台子上。“和这种毒蛙相比,美洲虎都不
算什么了!”
“我们撒海族人向来恩怨分明,您救了我的命,我就要给您回报,那么我就让您第
一个看到这种秘密吧!”毒剂师边说边麻利地把小蛙一个个用竹签子穿起来,穿好的青
蛙还在不停地蹬腿。
“要快,要在小蛙还没有死去之前做完一切。”毒剂师说着就把穿好的小蛙放在火
上烤着,小蛙的皮肤因为受热而开始变色,但小蛙都没有死去,它们在火上挣扎着。随
着温度升高有白色的液汁一点点从它的皮肤里渗出来,像一粒粒的细汗,“看,出来了!”
毒剂师兴奋地说,他用一个结实的树叶把这些液汁收好。
几十只小蛙身上渗出的毒液不过小小的两滴,但毒剂师告诉洪保德,这些毒液可以
制成上千只毒箭,而且保存十年不失效。
“这么厉害!”洪保德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想起来问:“这种蛙叫什么名字?”
“喀喀伊。我们叫它喀喀伊,昨天我就是去找喀喀伊,才被鳄鱼咬伤的。”
洪保德当然很想把这种喀喀伊蛙带回去做试验,后来他和毒剂师要了几只喀喀伊带
走。但把喀喀伊放进他的独木舟里没有几天,它们就全死掉了。洪保德从这些死的喀喀
伊蛙标本中没有提炼出毒素来,洪保德想起了毒剂师说的话:“一切都要快,趁着它们
没死的时候做完一切!”
看来,只有活的喀喀伊身上才存在着毒素,死去的喀喀伊是无毒的。
洪保德看到的这种剧毒蛙,直到100多年后才被欧洲科学家们确信。100年前的欧洲
科学家谁也没有看到过这种剧毒蛙,他们根本无法想象世上除了耸人听闻的眼镜蛇毒、
蝎子毒、姬蜘蛛毒、毒箭的毒和新西兰水母的毒之外还可能存在着一种更毒的生物——
喀喀伊。
为了弄清这种传闻的可靠性,1983年另一支以马尔塔为队长的探险队,专为喀喀伊
而冒险进入传说中的喀喀伊最多的地方——哥伦比亚的库库塔地区,那里终年下雨,形
成了永不干涸的沼泽草地,最适合于喀喀伊的生存。
马尔塔的探险队找到了住在丛林中的制作毒箭的土著民族,他以药品和礼物赢得了
土著首领的信任,亲眼看到了土著人捕捉喀喀伊的场面:熟练的捕蛙者到沼泽地里吹响
竹笛,用笛声引来小小的喀喀伊,这种小东西一听到笛声就兴奋不已,忍不住要往笛声
那里跑去,捕蛙人很容易捉到了许多喀喀伊,把它们都装在笼子里。
马尔塔带着喀喀伊迅速乘飞机返回欧洲,他终于把活的喀喀伊带回了欧洲实验室里,
在试验室里,马尔塔从喀喀伊身上分离出一种毒素,马尔塔正式把这种毒素命名为“巴
特拉克托克新”。
实验证明,撒海族的毒剂师100年前并没有夸大喀喀伊的毒性,它的确是动物中最毒
的一种。用十万分之一克的蛙毒就可以毒死一个人,五百万分之一的蛙毒就可以毒死一
只老鼠。与此相比,眼镜蛇的毒性只是喀喀伊的五十分之一,而新西兰水母的毒只是喀
喀伊的五百分之一。
而在100多年前,洪保德亲眼看着撒海族的毒剂师制作喀喀伊毒箭时,那种震惊的心
情却没有人知道了,洪保德看着这些小小的蛙们身上渗出毒汁来,看着毒剂师把喀喀伊
的毒汁涂在箭头上,洪保德的心中已没有恐惧,他深深感到的是南美洲雨林的无边威力,
它藏着那么多的秘密,随时可以把一个奇迹显示给你,让你吃惊得无言以对。
洪保德很久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