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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疚咒-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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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是为什麽这高人在台湾的记者会中,声称会有无数人在日後受害,原因即他先将日後可能造成大量的死伤公诸於世,假藉『鬼神之说』来混淆国人视听,让大家误以为是地灵作祟,藉此替该企业和自己脱罪……」
  「连我们这种八卦杂志都收到这传真,那其他媒体不就……」
  想到这儿,我马上放下手上的传真稿,把五大报取来摊在桌面上,果不其然,所有的报纸皆以「司法史上最沉痛的一天!!!」来报导昨午梁勇山枪杀蔡兆华、郑得胜之事外,亦将这则传真用极为显目的标题和资料照片搭配报导,版面之大,连立法委员的外遇绯闻也远远不及。
  我真的呆了!经过媒体这麽一炒作,别说警方不知该如何向国人说明,在传真里所影射的「棠尧石化」赵令玺,还有那位俊美法师安倍晴实,都极有可能会被迫在媒体和众人要求下出面说明,甚至狗仔队也会二十四小时随时跟监……
  抬头一看,办公室里的人全都挤到电视机前面,我也连忙到众人之後看个究竟,原来这则传真的确已经对国人造成影响!所有的媒体皆「猜到」传真里所写的是「棠尧 石化企业」,而「企业家」正是董事长赵令玺,因此当知悉赵令玺在上午十点会与公司主管开部门会报的消息後,便群集在他们办公大楼底下,要求赵令玺针对这份传真提出解释。
  从现场转播看来,媒体已将一楼大厅挤的水泄不通,甚至造成附近道路的交通阻塞,不过在警卫的强力保护下,任何人都没法入雷池一步。
  大约快十一点时,电梯中出来一个身著西装,年约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一步向大厅,眼尖的记者马上叫道:「喂!他就是『棠尧 石化』的公关室主任嵇特助,快,快点问他!」
  嵇特助也不避讳,他缓缓走到快速倍增的记者群中间,一个冲的最快的记者马上对他喊著:「嵇特助,今天早上报纸写了贵公司的赵董事长被人下咒,还请高人化解,害死了好多人,可不可以请您针对这件事做个回答?」
  「请问,是哪份报纸有点名、有报导的,能不能请记者先生拿出来让我看看?」嵇特助不急不徐,反问那记者一个问题。
  哪间报社有点名道姓的写出来?全部都是记者自己臆测,那记者一时语塞,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但身旁总有好事的人,其他记者马上掏出报纸来,递到嵇特助前,嵇特助也不接,笑著说:「不麻烦各位,我已经看过了,原先赵董事长并不想对这一类指控发表任何意见,因为他以为『谣言止於智者』,不过…」
  他环顾一下重重包围的人潮,笑而不答。
  在场的所有记者都被狠狠的修理一下,个个脸泛潮红、额冒冷汗;嵇特助接著说:「基於社会大众的关心,赵董事长表示,针对今天各大报的不实报导,做一个澄清:请日本安倍晴实法师来台,是因为当今社会乱象层出不穷、民众怨声载道。希望藉由高僧的法会,减少戾气,促进祥和;至於被人下咒一事,纯粹是子虚乌有,请各位媒体不要听信此类抹黑谣言。」
  就在其他记者想要再追问问题时,嵇特助向大家一鞠躬後,又搭电梯离去,留下所有人窃窃私语,对於嵇特助的「官方说法」颇不以为然。
  回到办公室,嵇特助马上进到赵令玺的办公室里,对著躺在椅子上的赵令玺说:「董事长,已经向媒体报告过了……您…还好吧?」
  赵令玺摇摇头,又侧过头对著垃圾桶狂吐,老半天才苦笑:「不会吧,难道真的我也被人下了咒了?」

…鹊桥仙 

回复'44':他擦了擦嘴,对一旁的解秘书下了指令:「请安倍晴实来办公室一趟,就说有事相谈。」
  但是,整件事情的发展,远比我们想像的更难以收拾!到了午间新闻,我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一整个上午,全台北竟出现十数起自杀事件!有的投水、有的跳楼、有的割腕、有的服毒;各式各样的死法,让整个台北城陷入一片瘫痪中!
  更离谱的是:这股自杀风潮彷佛会传染一般!从北到南,一连串的自杀事件一直持续到傍晚,全台湾累积自杀死亡的人数更高达上百人!各地的死伤人数十分惊人,救护车的警笛声从早到晚没有停过!
  如果要形容这一连串的惨事,就像中古世纪的黑死病一样,大举袭台,无一幸免! 
  政府高层也发现了这些怪事,要求相关人员紧急处理。台北市政府为了因应这则传真所造成的死亡,市长雷建天特地开了场记者会,公开说明对这件事的看法。
  在板桥县立殡仪馆後方一间窄小的屋子里,微弱的灯光中映照著两个瘦高的人影,静静地看著床上的尸体。
  「怎麽样?无厘头?」
  紧纠著眉,我点了点头。石景城把白布盖回梁勇山冰凉赤裸的身体,缓缓的推回冰柜里。
  两人不发一语,离开了法医解剖室,石景城才说:「我们的推测果然没错,梁勇山的确中了『愧疚咒』才杀人、自杀的,这下可好了,现在全台湾死了三百多人了,难不成我们得要一具具去检查吗?」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但是县立殡仪馆里外还是灯火通明,人潮来来去去,忙进忙出,哭喊和哀嚎声不绝於耳,悲怆和凄凉感久久不散,让每个人心脾俱裂;一天之内,竟然有四、五百人自杀,而死亡的人数也累积到三百多人,还有一百多人在加护病房里急救!
  尤其是九二一地震的南投、台中等地,自杀的人数也不断激增著,而死亡人数居次的台北市,心也有近百人自杀死亡,台北市市长雷建天在晚上的临时记者会里,也特别要求所有的台北市民,一定要尽快联系、确定自己的亲人现在身在何处、在做何事,如果平日就有情绪不稳或自杀倾向的人,切记要全力安抚,以免不幸的事情一再发生。
  当记者问到报纸上所刊载有关「棠尧 石化」做法才导致这「大规模」的自杀事件,平日处世颇为谦恭和气的雷建天,竟然毫不考虑即脱口而出:
  「既然这位记者小姐问到这件事,在此我也要特别提出说明,身为媒体,有必要教育群众。像此类怪力乱神的事情,根本不值得成为一件新闻事件,更不该利用媒体的力量散播错误讯息,正所谓『谣言止於智者』,如果连新闻媒体也不知要对新闻本身的正确性过滤、把关,那新闻媒体的道德正义不也荡然无存了?!」
  这一番意正辞严的发言,让在场所有的记者为之汗颜!但还是有记者不服气的说:「雷市长,该不会是『棠尧 企业』平常对贵党有政治捐款,所以你才为他们脱罪吧…?」
  雷建天两眉一挑,原先的和颜悦色随即拉垮下来,他先是哼了一声,接著才说:
  「这个问题我根本不屑回答,我也不想回答!如果每个新闻从业人员都如您一样不知自重自爱、仗著『无冕王』的权利无的放矢,社会乱象岂不永无宁日?要不是你们报导新闻是这麽的……哼!事情岂会如此难以收拾?」
  在众人瞠目结舌下,雷建天随即转身就走。众人反刍他刚刚的话,这才明白他在反讽所有媒体的兴风作浪、盲目跟从,才会让事情弄的更加不可开交。
  不过,媒体也并非全然都是酒囊饭袋,尽管接二连三的自杀案件让记者们疲於奔命,但在他们穷追不舍的查访下,这上百位自杀民众的自杀原因也一一浮现,有些人是因为感情问题,有些人是因为工作不顺,有些人是因为夫妻不和,有些人则是因为久病缠身,在对人生已经了无眷恋的沮丧下,他们选择了结束,来终止凝聚在他们身上的痛苦。
  一位现场目击自己长官跳楼的南投公务员,语带颤抖的说:「他…他…在他看完电视转播後,就心情沉闷的走出去,没多久就跳楼自杀了。」
  「什麽电视转播?」记者再把麦克风递向受访者。
  「就是…就是梁勇山法官吞枪自杀的画面…」
  在媒体的追踪下,赫然发现这些自杀的人,在寻死前,几乎都有相同的「触媒导火线」!
  「他是看了梁勇山法官的告白後,才割腕自杀的。」
  「在听到梁勇山的忏悔後,没多久她就跳河自尽了。」
  「看了早报後,我丈夫就垂头丧气的走进房里,五分钟後我到房间去,就见到他上吊了!」
  「昨晚在看了梁法官自杀的转播後,我妈妈就去洗澡,到了今天早上,我才发现她开瓦斯自杀了!」
  是巧合吗?为什麽会有这麽多人在看了梁勇山的转播後,走上自杀一途?而且都没留下任何只字片语,解释他们的所做所为,每一个人都不明究理;但从种种迹象显示:这些死者都不太像中了「愧疚咒」才自杀,那他们到底是为了什麽才会让他们一心求死呢?

…鹊桥仙 

回复'45':不但我们不懂,就连陈良邦、罗苹、钱昆虎、曾庆伟等人也不能理解。他们再次聚集在PUB里,讨论著这两天的新闻。
  「怎麽会有这麽多人自杀呢?」钱昆虎拿著晚报,忿忿不平的问。
  陈良邦也被多人自杀的新闻震慑住,只是一个劲的抱著头,难过的久久说不出话来。
  曾庆伟仰著头思索了半天,久久才叹了一口气。
  罗苹则是开心的抽著烟,随著PUB里的音乐不住摇头晃脑、挥舞双手,这些死伤,对她而言,只是一连串急遽增加的数字而已。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众人没有交谈。没多久,关礼娟才姗姗来迟。刚跑完众人自杀新闻的她,秀丽的脸庞难掩心中的悲痛!她一坐下来,也不问是谁的酒,就先将桌上的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半晌,才哽咽的说:「真的是太夸张了!所有的记者都取消了休假,就连主管也都跳下来跑新闻了!怎麽会有这麽多人自杀呢?唉……」
  看著自己的酒被喝光,陈良邦并不以为意,他反而在意的是後续的情况,於是他小声的问:「目前的死伤…多少人了?」
  关礼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又再喝掉了桌上的另一杯酒,看著众人说:「今天早上,有警察来找我。」
  她掏出放在皮包的名片,放在桌上,一张是台北市警察局督察室特种勤务督察李秉强,另一张则是中山分局刑事组组长李英才,她盯著名片,面色凝重的说:「这两个人,一见面,就问我为什麽那天会到板桥地方法院去采访。」
  「那你怎麽回答?」陈良邦担心的问。
  「我就回他:我是钱昆虎的朋友,他的女儿被砂石车撞死,我们有必要对於砂石车的嚣张行径做一则专题报导。」关礼娟胸有成竹的回答。
  钱昆虎也紧张的问:「然後呢?」
  她把声音压的更低了:「他们拿出两张照片…叫我辨认,问我认不认识?」
  「谁?」众人齐声问道。
  她仰起下巴抬了抬:「『审判』和『正义』。」
  众人一起回头看著陈良邦和罗苹,陈良邦此时才恍然大悟:「喔,难怪,难怪那天『矫正』说我已经被警方给盯上了…那你怎麽说呢?」
  关礼娟此时才大笑出来:「我做记者可不是干假的!我马上反问他们:这两个人是干什麽的?难道他们牵扯上什麽大案子吗?要不要给我们一个独家消息?他们两个人好像什麽事被人揭穿一样,马上就把照片收了起来,警察最怕媒体把消息事先曝光了,没聊几句就匆匆告别了。」
  曾庆伟点了点头,投给关礼娟一个佩服的眼神:「不错,『监督』的反应真快!的确是个『好记者』!」
  「不管怎样;」陈良邦沉声的说:「看样子,我和『正义』的档案警方那边已经有了!DOUBLE J的任何行动从今开始都得要特别小心才是,不过这次这麽大规模的自杀行为不是我们DOUBLE J所为,那究竟是谁搞的鬼?」
  「这根本无所谓!因为他们都是该死之人!」众人惊觉回头,这才发现不知什麽时候,「矫正」已经出现在众人身後。
  「你终於来了!为什麽?为什麽在看了梁勇山法官举枪自尽的画面後,就有这麽多人自杀?」陈良邦难掩心中的悲愤,整个人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我怎麽会知道?」吸吮著手中的可乐,「矫正」不急不徐的说:「我又不是这些自杀的人,我怎麽会知道他们为了什麽而自杀?而且,他们本来就是该死的人!」
  「这句话怎麽讲?」关礼娟焦急的问。
  「你们还记得DOUBLE J成立的宗旨吗?」「矫正」反问大家。
  「法律需要重建!社会需要公理!道德需要申张!个人需要保障!」本来在一旁一直不发一语的罗苹搭上了腔。
  「矫正」拍了拍罗苹的肩:「没错!梁勇山该不该死?」他指著钱昆虎说:「像他这种法官,一年不知道放走了多少重大违规的司机?郑得胜去年才撞死了一个中学生,今年又毫无愧意的肇祸伤人;『公理』,你说,他该不该死?肇事司机该不该死?用奖金诱惑他超时加班,又花大笔钱和律师、警方沟通打关系,修改笔录和事故调查报告的老板该不该死?」
  「该死!」钱昆虎马上回答:「但是,这三个人该死,并不表示这几百人也该死吧?」
  碰的一声,「矫正」把可乐重重的丢到桌上:「我再说一次,这些人为什麽会自杀我不知道。但是我再强调一次,他们都该死!」
  他拿出身後的皮包,把一堆资料丢到桌上:「你们自己看看,他们该不该有这下场?」
  众人马上翻阅桌上的层层档案,关礼娟才拿起一本,马上失声叫道:「这…这些资料…你,你怎麽会有?」
  「矫正」微笑著说:「我早就说过了,我有办法可以弄到任何检警双方的资料档案。你们自己看看,这些资料,全都是自杀者的背景。单单以这一些在南投、台中自杀的人来说,这些人哪个不是挪用公款、结党营私、阳奉阴违、贪渎枉法?他们利用公家民间的资源、金钱,从中谋财、赚取暴利。视灾民的生死於不顾,让地方的建设於无形,这样的人,他们该不该死?当他们看到梁勇山自杀的行迳後,他们当然更应羞愧而死!」

…鹊桥仙 

回复'46':这一番话讲的众人面面相觑,哑口无言。因为他们手中的资料、档案显示,这些人的确涉嫌利用职权为己谋私,而检调单位也早已获知详情,只是尚未侦办定罪而已。
  曾庆伟放下手中的资料,拿出另一份报导,指著上头说:「现在就连媒体都在报导『愧疚魔咒』的事情,还把…」他指了指罗苹和陈良邦:「『审判』和『正义』两人以前轰轰烈烈的事情全部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从现在开始,DOUBLE J不就被所有人盯上了?这样,我们还能继续活动吗?」
  「矫正」头一抬,眉毛挑的更高了:「当然要,距离『主上』所交代的大同世界还有一大段差距,难道你现在就想打退堂鼓?今天找各位来,就是要交付大家一个任务,一个更难达成,却迫在眉睫的工作。」
  「什麽事?」众人异口同声的问。
  「我们必须除掉一个人,一个更该死的人。」「矫正」神秘的说。
  「谁?」
  「郭琮琦。」「矫正」缓缓地的说完了这三个字,轻松的躺在椅子上,环看著其他成员。
  「碰」的一声巨响,曾庆伟猛然起身,用力推开椅子,勃然大怒的问:「什麽?你说谁?你在开玩笑吧?」
  「他干嘛这麽激动啊?那是他老爹吗?」罗苹吹著泡泡糖,毫不在意的问。
  关礼娟低声的说:「不,那是他的老板。也就是他现在服务的立法委员。」
  「难道他不该死吗?」「矫正」两眼紧盯著曾庆伟忿忿不平的脸孔,语气严肃的说:「表面上看来他为了民众而调查弊案,弹劾不当的官员,为民喉舌,伸张正义,其实,他利用立委的权位,以他弟媳的名义,成立了工程公司,四处向地方政府包工程,黑预算;预算用不完,也不管民众的权益,就擅自挖马路、铺柏油,造成民众不便;除了这些勾当,他又介入国中、小学的午餐供应商,将这些未来主人翁的营养午餐费,移做自己的公关活动。他又利用法案通过与否的政党斗争中,高额『拍卖』自己在立院的一票,完全不顾民众与所属政党的托负,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死?」
  这一番话,说的曾庆伟冷汗直冒、不敢吭气。他怎麽会不知道自己服务的立委是个什麽样的货色?就是因为对这些民代看透、绝望,他才会在网路上认识「夏绿蒂」,进而加入DOUBLE J的行伍中。
  「大家还有意见吗?」「矫正」在说服了曾庆伟後,再次徵询众人的意见。
  众人不发一语,纷纷点头表示默许,「矫正」再次从皮包中拿出一叠印影稿,一一交给所有成员,上面将每个人届时的工作写的十分清楚,就连「逃亡」路线都用红笔标示明白。在印影稿上,亦有每个人的「立院参观证」,其他人不晓得轻重,关礼娟可是「行家」,她知道,没有相当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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