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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矫健,直视着前方,甩开大步走着。
“刚才在山桥君的房门前遇见你时,我突然发现,富冈君带着那间房间的钥匙吧?”估计佐代子已经远去,浅见光彦便冷不防说道。
富冈颇感意外,但他随即露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摇着头:“没有。”
“可是,我却好像看见富冈君将钥匙放进口袋里。”
“没有。这是你的错觉。我没有带着钥匙。你如若不信,就搜我的身吧?”
“哈哈!我没有这样的权利。倘若是我的错觉,我就向你道歉。”
“你就是要和我谈这件事吗?倘若真是这件事,那么我这就告辞了。”
“我还想问你一件事,富冈君也投保了吗?”
“投保?没有。我不喜欢保险。而且,我终生孤身一人生活,即便投保,也没有收益人。送葬费那样的积蓄,我还是有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问的是公司董事全都参加生命保险。据说大家相互成为收益人。”
“噢,你说的是这件事啊?没有。我没有参加。我没有感觉到是被大家疏远了,即便想要参加,不是也有年龄限制吗?”富冈老人“哈哈哈”地高声朗笑着,说了一句“我告辞了”,便在小巷口拐弯走了。他拐进小巷离去,并不是去那边有事,目的显然是躲避着浅见光彦。
浅见光彦目送着富冈离去的背影,回想着老人藏钥匙时的动作。当时,在那一瞬间,浅见光彦的目光分明清楚地捕捉到富冈手里拿着的钥匙。他不知道那把钥匙是不是山桥启太郎那间工作室的钥匙。如若不是,富冈为什么要将钥匙藏起来呢?——工作室的钥匙,除了山桥夫妇之外,其他人也许还有钥匙。是!应该还有。——浅见光彦心想。
浅见光彦径直去警署拜访刑事课长吉本。不出所料,警察没有注意到书房里的那张椅子。
“嗯……是吗?椅子换过了?那么,应该是最近才换的吧。”
“我觉得是案发那天换的。警察倘若能够出面去调查,我想马上就能查清楚的。”
“如若有必要,我们就出面去调查。但是,假设在案发那天刚换过,这能说明什么?”
“当然就有问题了。就是说,死者在打算自杀的那天,将自己坐的椅子换了,这不是很不正常吗?”
“这个嘛!……也许不正常吧。因为自杀这件事本身就是不正常的嘛!不能按常识来进行推断吧。”
这样不行!对他们说不通!——浅见光彦想要放弃了。无论自杀还是他杀,结论一旦定下来,只要没有重大的事情,就决不会改变。这是警察一贯的做法。
浅见光彦一回到家里,便接到了富冈打来的电话,好像在等着浅见光彦从警察署那里回来似的。
“刚才我很失礼,对不起了。我想起一件事,想要告诉你。”富冈先向浅见光彦陪礼道,“就是社长公寓里的钥匙,其实久永君应该有那把钥匙的。”
“久永君?……可是,富冈君怎么会知道他有那把钥匙的?”
“我们不谈这个问题吧。我只是因为你很想知道有关钥匙的事,所以才告诉你的。”富冈简直一副忿然的口吻说着,然后说了一句“就说到这里”,也不等浅见光彦回话,便将电话挂断了。
第七章
翌日,浅见光彦拜访了坐落在日本桥室盯的山久物产公司。不难想象,这幢八层高的公司大楼,倘若还有半个月就要清账的票据不能支付的话,立即就会失去信用而陷入困境。倘若如此,山久物产公司就会无法摆脱连同这幢大楼一起失去的命运。据久永道春说,对业绩不振的公司,银行不可能再次进行融资。这就是公司所面临着的现状。
“社长多次亲自去银行,低声下气地要求融资,但银行的态度非常冷漠。因为倘若社长和公司的董事愿意退让接受银行方面提出的人事要求,这又当别论。银行的做法好像是要抢夺公司的权利。”久永道春抬头望着窗户对面崭新的高褛,用一副黯然的口吻说道,“我并不想向浅见先生发这些牢骚,但……”久永道春苦笑着,在浅见光彦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此后的调查,有什么进展吗?”
“其实啊,我来找你,是因为有个人对我说,久永君的手上有山桥君那间公寓的钥匙,这是不是真的?”
“这……”——久永道春的表情并没有流露出如浅见光彦所预料的那种太大的变化——“你是听谁说的?”
“你不用问,我不可能告诉你的,你只要告诉我这是不是事实。”
“我猜到了。是那个人吧?富冈清三君。对不对?”浅见光彦默默地点了点头。
“富冈君也是怀才不遇啊!”久永道春叹了一口气,“他作为前任社长的心腹,长期担任专务董事,却遭到现任社长的冷落。嗯!也许年龄的关系,被迫担当顾问退居二线,他为此事正恨得咬牙切齿呢。”
“恨得想要杀人吗?”
“哈哈……是不是到那种程度,我不知道啊!但是,关于社长的经营方针,他平时就经常表示不满。一旦有什么事情,总是强调前任社长的功绩,简直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啊。在事件发生前不久,他还突然去社长室,与社长密谈了很长时间,也许谈得很激烈吧!富冈君离去以后,我去社长室,看见社长眼圈通红。”
“你说通红……是在哭吗?”
“我觉得是的。我想他会不会遭到了训斥,说公司陷入困境,责任在于社长?”
“那么,这也许就是社长自杀的原因吧。”
“按你的意思是……不!社长不是自杀啊!”久永道春慌忙改口道。
“我知道。”浅见光彦苦笑着说道,“现在我们不谈这些事。钥匙的事怎么样啊?久永君有钥匙吗?”
“没有。我根本就没有什么钥匙。是富冈君搞错了!倘若说谁有钥匙,就是龟井君。”
“嗯!……久永君既然这么说,那么你是知道龟井君有钥匙的?”
“是啊。我知道的。但是,倘若直截了当地问他,他肯定不会承认。如若承认自己有那间房间的钥匙,就等于是在承认自己就是凶手啊。”久永说着,脸上露出微笑,随即又改口道,“所以是我搞错了,他其实是没有钥匙的呀!”
浅见光彦将调查的情况向吉本刑事课长作了通报。
“呃?你说有备用钥匙,这是真的?”刑事课长皱着眉头,似乎在说。又来添麻烦了!
“重新彻底调查一次,怎么样啊?这也许是侦破此案的关键。”浅见光彦带玩笑地说道,便告退走了。对警察是否会再次全力展开调查,他还是很抱怀疑。因此,两天后,接到吉本亲自打来的电话,通报这件事情的时候,浅见光彦颇感意外。
“真是没有想到啊!有一家专配钥匙的商店就在那幢公寓的附近,我们去那家商店调查,正如浅见君说的那样,山桥君配过备用钥匙。而且啊,还不至一两把。你猜怎么着,是八把!八把钥匙!”
“八把钥匙?……”浅见光彦也惊呆了。
“配这么多,到底是给谁的?”
“公司里的那伙董事。这一点,我们也已经证实了。浅见君说的久永先生,龟井先生,还有其他董事,公司里主要的人物,全都有啊!”
“富冈君有没有?”
“有。这是怎么回事?”
“你先不要问我是怎么回事。首先,那间房间因此便不具备密室条件了吧。我想,警察应该重新展开调查……”
“嗯……好吧,这也是不得已的吧。反正,从案发那天夜里有关者的去向开始内侦。不过,除此之外,浅见君有什么好的主意?”
“说起来也不是没有。一个,就是那个淋浴器。淋浴器为什么开着?”
“也许是这样的原因吧,山桥先生有一种美的意识,想要冲走大小便失禁留下的污迹……”
“要自杀的人会想到这一点,这是不合情理的。若说是因为美的意识,考虑到大小便失禁和呕吐物的污迹,就不应该选择上吊。”
“嗯……说起来真是如此。那么,浅见君有何高见?”
“如若是杀人事件,凶手将淋浴器开着,显然是为了将夫人的注意力吸引到浴室里去,趁此机会溜走。不过,好像还有其他目的。”
“其他目的?”
“而且还有另一件事,就是上次我对你提起过的,书房里的那张椅子,你们检查过吗?”
“椅子?”
浅见光彦将椅子有可能被换过的事重新叙说了一遍。
“这是真的?”刑事课长半信半疑,但他还是一口承诺,“倘若真如浅见君说的那样,我们马上进行调查呀!”
第八章
警方经过调查,得知浅见光彦说得没错,那张椅子的脚与地毯上留下的印痕不完全吻合。然而,椅子是什么时候、从哪里送进来的?同时,原来的那张椅子又到哪里去了?警察竭尽全力进行查找,看来一时也收获无望。
吉本刑事课长特地亲自去浅见光彦家拜访,向他通报调查的情况。
“到底是局长的弟弟啊!思路非常敏捷。”不知何时知道了浅见光彦的身份,吉本的态度与开始时截然相反判若两人,他面带微笑地说着客套话,“不过,我还是弄不明白,椅子被人调换,与事件到底有何关联?”
“这一点,课长应该知道得很清楚吧。”
“什么?你是说我?不!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瞧!就是失禁啊!你不是说过,淋浴器开着,目的是为了冲走失禁留下的污迹吗?”
“呃?我记得这么说过,但被浅见君否定了吧?”
“不!我否定的是与美的意识有关的言论,不可能连淋浴器开着的目的都否定了。开着淋浴器,是为了不留下失禁的污迹。这样考虑,椅子调换的谜也能解开了吧!”
“你说解开?……怎么解释?”刑事课长将嘴张得大大的。
“我还是先来考考你。”浅见光彦说道,“听说上吊时,人必然会大小便失禁。那么,伪装缢死而将人勒死时,被害者会失禁吗?”
“呃?对啊!也会失禁吧。”
“那么,假设山桥君趴在桌子上正写着稿件时,被人勒住脖子,椅子上不是同样会留下失禁的污迹吗?就是说,由此推测,作案现场其实就是在书房里。所以,凶手自然就必须调换椅子。与此同时,浴室是伪装溢死的现场,如果地板上没有留下失禁的污迹就很不自然吧,因此就必须将淋浴器打开,将尸体淋湿,看上去好像是冲走污迹的样子。一定是这样的。”
“难怪……”刑事课长一副惘然的表情点着头,沉思了片刻之后,流露出沉痛的表情呢喃着,“这么说,是他杀了?”
“我认为这几乎是可以肯定的。”
“但是,即便如此,这全都是根据现场的状况作出的推测。首先,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当然是为了生命保险。”
“我不同意!即便是浅见君的看法,我也难以理解啊!倘若是为了保险赔偿,伪装成自杀,这合情理吗?而且,离一年还差两三天自杀,不可能获得理赔啊!这只能是白白送了性命啊!”
“真是如此呀!遗憾的是我们无法对这一点作出合理的解释。如若是自杀,还能够考虑是死者自己记错了日期。现在只能解释是凶手搞错了日期。索性一开始清楚地断定是他杀,那样的问题也就不存在了,而且还能获得三倍的保险赔款,可是却……”浅见光彦这么说着,身上却不时地感到阵阵寒意,总觉得自己似乎看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那是什么事情?——他无从知晓。
“如若目的是诈骗保险金的话,七名董事是保险金的收益人,凶手就在七名董事之中。而且,这七名董事全都拥有那把备用钥匙,这决不是偶然的。”吉本流露出刑警特有的犀利目光,眺望着远处。
“董事们在案发时的去向,调查进行得怎么样?”浅见光彦的脑海里浮现出久永道春的面容。他总觉得这些董事很可怜。
“可以说,除了两三个人之外,其他董事都难以证明自己不在现场吧。如此说来,不管有没有不在现场证明,我们都要对他们进行严密的调查。”刑事课长突然鼓起了精神。
但是,事件之后不久便急转而下,出乎意外地得以解决了。那位富冈老人留下承认作案杀人的遗书自杀了。
遗书里充满着愤懑,写着他对山桥社长的抱怨:
与前任杜长相比,后任社长不懂经营,我曾经多次对社长提出忠告,结果却遭到冷落——富冈在遗书里指出社长给经营带来的失误和破绽,认为只要有社长在,他所挚爱的山久物产公司早晚会招致破产的命运。关于作案的具体内容,他也写得非常详细——那天夜里,我去那幢公寓拜访社长的工作室,山桥社长正在写东西,我悄悄地用绳索从背后套住杜长的脖子,像上吊着将社长杀害。我还将社长的尸体吊在浴室里的帘幕轨上。这时,我发现社长大小便失禁,便打开淋浴器,还调换了椅子。
——那张椅子,在富冈家的书房里,还微微地散发着失禁留下的臭味。
第九章
案发后一个月,久永道春拜访了浅见光彦的家。
“托你的福……对不起,这么说,总觉得很见外。我们公司看来能够摆脱困境了。”当着浅见光彦和他母亲雪江的面,久永道春开口就这么说着,并深深地鞠了一躬。山桥社长的死是他杀,领取保险赔偿的通知马上就会下达。而且,这属于灾害保险,所以是普通赔偿金的三倍——50亿元巨额。
“你应该说,这下可好了吧。”浅见光彦绷着脸说道。山久物产公司得以延续,背后是以两条人命换来的。他无法释怀。
“不过,久永君总算如愿。虽说是不幸,也算是有了一个满意的结果。”雪江安慰道,“最后还是靠着警方的力量侦破的,光彦多少也起了一些作用吧。”
“当然啊!全都是靠着您的儿子。”久永道春特地强调了一句,但雪江却摇着头。
“不!你这话说错了!还是靠警察。刑警他们的组织是非常严密的,所以才能够伸张正义。”她好像无论到何时,如若不扛“刑事局长”这面大旗就于心不安。
浅见光彦并不喜欢母亲在场,他解释说“有些要紧的事情要谈”,要求母亲离开一会儿。
“不准你死皮赖脸地索要酬谢,不该干的事情,你不准干!”母亲雪江朝儿子睨视了一眼,走出了客厅。
“尽管您母亲这么说,但作为我们公司,当然要准备一份谢礼。”久永道春说道。
“不用!那种事,我不在乎。”浅见光彦涨红着脸,连连摆手,“说实话,我以这样的形式了结这起事件,甚至感到有一种罪恶感。”
“为什么?”
“原因,我想久永君应该知道。”浅见光彦露出一副指责的目光直视着久永道春。久永道春想要提出反驳,却怯懦地垂下了脑袋。
“这起事件,有几个无法解释的现象。参加生命保险以后离一年还差两天,就在这个时候‘自杀’了,这是其中最最重要的一点。倘若时间超过一年、获取保险赔偿的资格产生以后。自杀——那么目的就会昭然若揭,人人都不会怀疑自杀就是为了获取保险赔偿。其实,这次警察也很贸然地判断为自杀,差一点儿就将它盖棺定论了。所以,久永君便来找我。不!与其说是走投无路,还不如说是蓄谋已久的。”
面对浅见光彦带嘲讽的语气,久永道春缄然不语。
“在保险赔偿的效力发生之前还剩两天的时候自杀,似乎是死得毫无价值,但相反,正因为如此,就更意味着不可能自杀。这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能够明白的,但警察却偏偏疏忽了。也许其中保险公司的看法也有意无意地起着作用。因为假如万一是被杀的,保险公司不仅仅要支付保险赔偿,而且还要支付三倍的保险金吧。对保险公司来说,要不就是不赔偿,要不就是赔偿50亿日元——两者的差距太大了。”
“你说得没错。”久永道春连连点头,“由于社长的死,我们公司和五百名职员都得救了。”
“不仅仅是社长的死吧。忘记富冈君的死,就太令人寒心了。”
“当然。罪行是可憎的,但结果公司却得以重振,这也是托了富冈君的冥福。我们七名董事,都悄悄地为富冈君设了一个灵台。”
“你的说法简直就好像将自己设为局外人,我是不能原谅你的啊!”浅见光彦用一副盛气凌人的口气说道,“你们也许是想让富冈君一个人承担罪责;自己却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但至少我是知道的。不仅是富冈君,你们全体董事共同策划了这起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