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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身上笼罩着沉甸甸的温暖暮霭。他眼神里的生动,完全不像一个濒临死亡边缘的癌症病人,而相反,他总是用他仿佛汪洋般的生命热情,感染我,鼓励我,守护我。甚至我看着他教堂尽头那张巨大的遗像的时候,都能从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看到悲伤混合的希望,诀别混合的留恋。
我刚要趴到桌子上,就看到了南湘留下来的那些画。于是我拿起它们,准备去宫洺的办公室。因为今天看起来,他的心情特别好。他像是一个阳光里永远微笑的年轻天使。
我推开门,宫洺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看书,空气里依然流动着咖啡的香味和流畅的钢琴声。只是窗帘拉了起来,只有角落的那盏Armani落地灯,散发着昂贵而温暖的光芒。他的面容在金色的灯光下,显得柔和而让人亲近。
他放下手中的书,温柔地微笑着问我:“怎么了?”他的眼睛里有湿漉漉的光芒,柔软极了。他温暖的薄毛衣散发着让人想要靠近的质感。
“我朋友……也就是南湘……她有很多画都非常的漂亮,你可不可以看一看她的作品,”我抱着南湘的画作,看着宫洺,有点胆怯地问,“不是让你一定要发表,只是看一看就行,如果你喜欢,当然是最好了……不喜欢也没关系的……就只是看一下……可以吗?”
宫洺望着我,眨了眨他毛茸茸的眼睛,他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灯光下看起来像是金色的羽毛,他狭长的眼眶笼罩在一片深深的阴影里,嘴角温柔地笑着,声音低沉而又迷人,他望着我,笑着说:“不可以。”
我被面前笑容温柔的宫洺弄糊涂了。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最温柔的天使一样,目光闪动,笑容迷人。我以为我自己听错了,又问他:“……就看一下,我就出去,可以么?”
宫洺轻轻笑着,说:“不。”
我从宫洺的办公室退出来,脑子还是不太清醒。我知道我被宫洺拒绝了,而且这非常的正常,他就应该是一个冷血残酷的英俊吸血鬼,而不应该是和蔼可亲有求必应的土地公公。如果宫洺毫不犹豫地答应的话,那才会让我毛骨悚然。
但是我还是觉得特别的失落。有一种无力裹住了我。
我扭过头看着窗外临近黄昏的夕阳,像是蛋黄搅碎了拌进天空里,漫天柔软而悲伤的薄暮,笼罩着每一个人的头顶,耳朵里是鸽子回家扇动翅膀的声音。
而此刻,在离我很近很近的一个地方——
黄昏时的淮海路,车子堵在路上,比人还要走得慢。被阳光晒了一天的马路,此刻冒着腾腾的热浪,空气里都是扭曲的影像。街边沿路的商店肆无忌惮地往外面喷着冷气,吸引着路人躲进店里。
简溪穿着白色的背心,胸口的汗水一颗一颗的。他在来公司找我的路上。
电梯门打开之后,简溪正好遇见再次企图去挑战顾里的Kitty。简溪问:“林萧在哪儿啊?”Kitty没空理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丢下一句“要么在宫洺办公室,要么在茶水间,你去找吧”。
我抱着画稿,有点失魂落魄,走过茶水间的时候,突然门开了,一只指节修长的手从里面伸出来,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拉了进去。
我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个高大的身影朝我覆盖过来,我视线还没聚拢,一个漫长而窒息的拥抱仿佛海洋一样朝我扑过来。
温热而柔软的嘴唇吻住了我,熟悉的仿佛海洋般的荷尔蒙气息,汹涌着覆盖我,摧毁我。
他柔软的睫毛扫过我的鼻梁。
我睁开眼,崇光用他崭新的容貌看着我,目光无力地闪动着,仿佛瞳孔里囚禁着两口疲惫的鸽子。
我摸着他的眉毛,他的眉骨变得更高,眼眶呈现着外国人的深邃。我抚摸着他浓密而柔软的眉毛,问他:“痛么?”
他点点头,目光温柔而又悲伤。我仿佛透过他黑暗的瞳孔,看见他生命尽头奄奄一息的光亮,带着血腥气的残留火焰。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崇光问:“谁啊?”
外面没有问答。
我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走过去,拉开了门。
Chapter 12
我和简溪回到家的时候,顾里他们几个都回来了。厨房里传来阵阵饭菜的香味,不用说,Lucy正在忙得满头大汗,她一忙起来的时候就会在嘴里喃喃自语一些菲律宾话,虽然我们都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但是我和南湘一直坚信她是在骂顾里…谁要和顾里相处过一段时间而不被惹毛的话,那这个人的修为早就已臻化境了,原地坐下来就能立地成佛,位列仙班。
顾里看见我和简溪,一边晾晒着她的十根手指看着电视里《财经新闻》(对的,就是她平手平伸在前方,十根指头用尽全力地分开着,仿佛一个时刻准备袭击少女胸部的猥琐男人,曾经有一次南湘和她说话靠得太近,结果导致她们两个彼此都恶心了。。。。。。),一边头也不回地问我:“你和简溪一起回来的啊?”
“是啊,”我放下包,拉开门口的鞋柜换鞋,冲简溪打趣道,“他来公司找我,结果像个没头苍蝇一样找去了广告部,还是我公司的同事告诉我说有一个帅哥在找我,我兴奋了半天,结果冲出去看见是他这张没有惊喜的脸。”
“还没有惊喜啊?我当时穿着紧身背心。胸部和手臂的肌肉线条都清晰分明,汗水还打湿了背心的一半,若隐若现的,扛一桶纯净水就能演日本的宅急送AV系列了。。。。。。〃简溪从背后抱着我,湿淋淋的汗水蹭了我一身,我尖叫着,挣脱不了,只能被他抱着,他的气味像一床被子一样把我裹起来。他从小到大都维持着男孩儿里少有的干净和整洁,就连他的汗水都散发着一股柠檬沐浴露的香味,像刚洗完澡。
我进门之后,就去卫生间冲凉去了。顾里在那里哇哇乱叫:“你怎么一回来就洗澡啊,你先过来,我有事儿问你呢。”
“我冲个凉,五分钟,否则等下我身上自己的、简溪的汗水被空调一吹,我觉得我自己抖动一下会哗啦啦往下面掉盐块的。”我一边说,一边拧开
水龙头,关门。
简溪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还没放下刚刚的话题,他转头冲着顾源,用非常挑逗的表情对他说:“我当时可好看了,办公室里所有的小女孩儿都面红耳赤的,当然,也包括你们公司部分像Neil这样的小男孩儿。”简溪回过头,冲Neil扬了扬下巴。
Neil穿着大短裤,本来斜躺在沙发上,这时抬起脚朝简溪的大腿踢过来。
“你再踢我你大腿就走光了哦,”简溪拿一个垫子放在腰下面,舒舒服服地躺下来,“从我这儿能看到小Neil。”
顾里听到这里,转过来皱着眉头,一脸看不起的表情:“你又没穿内裤啊你?”
“我刚洗完澡!”穿着大短裤躺在沙发上的Neil,心不在焉地说。
坐在另外一头的南湘一口茶突然喷出来,虽然顾里和Neil从小一起长大,没有什么性欲方面的纠缠,就算让Neil脱光了站在顾里面前,顾里也只会说一句:“你被抢劫了?”但是对于正常的女性来说,比如我,比如南湘,Neil在我们眼里那还是一个健康性感的混血帅哥,所以,南湘只是顺着简溪和顾里的话联想了一下。就把自己的脸烧得不行了。
南湘放下手里的茶杯,对简溪说:“我一直还觉得你挺纯洁的,怎么现在说话这么淫荡啊?
“他一直就这么淫荡啊,”顾源一边发短信,一边看着简溪,笑着说,“他也就在你们面前装得像个没断奶的乖孩子一样,在我面前可骚了。”
简溪:“。。。。。。〃
听到这一句,顾里突然把目光从财经频道扯了回来,双眼精光四射,眉目含情地看着顾源,问:“他干嘛要在你面前骚啊,说吧,他私下是不是老勾引你?”一边说,一边站起来走到南湘身边去坐下来,两个好姐妹肩并肩地坐在他们对面。
简溪看着两眼冒着红光的顾里和南湘,知道她们脑子里那个代表着豆腐渣画面的雷达又启动了。他低声叹了一口气,非常配合得起身站起来,走到顾源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来,背对着顾源,说:“帮我按一下肩膀,我今天背了一包的书,重死了。”
顾源放下手机,不耐烦但是却非常听话的帮他按起来,一边按,还一边点评着,“你最近健身效果挺好的,肩膀肌肉结实了很多。。。。。。你等下也去洗个澡吧,浑身是汗,脏死了,弄得我一手都是。。。。。〃
南湘再也忍受不了了,冲着浴室放声大喊:“林萧,快出来看色情片啊!”
吃晚饭时已经晚上8点多了。
我们几个人照例围坐在沙发上聊天。
每一天的这个时候,都是让我觉得最温馨最舒服的时刻。虽然一不小心就会被顾里尖酸刻薄的喷一身毒液,但是这样的时刻都让人觉得有家的感觉。我窝在沙发上,看着身边的这些个帅哥美女,感觉他们的美在头顶昂贵的水晶灯照耀下显得更加的不真实。真的,中国那些偶像剧的导演们眼睛都瞎了,否则早应该找他们去演一部片子,勾心斗角儿女情长爱恨交织天崩地裂,他们绝对信手拈来。
正聊着,顾里的电话响了,是Kitty的,顾里接起来,聊了两句,她又开始两眼发直了,我知道,两台计算机彼此企图格式化对方硬盘的战役又开始了。几分钟后,顾里受到了致命的一击,她翻着白眼难以置信地对着电话嘶吼:“你说什么?场地没有定在静安?定在虹口?最后定在虹口?没搞错吧!”
“虹口怎么了!我家就住虹口!”简溪坐在我身边,抱着我,冲顾里愤怒地吼!
顾里看着简溪,非常赞同又非常受到鼓舞的冲着电话里吼:“你听到没有!你觉得我生日会能放在虹口区去办吗!简溪家住虹口!”
简溪:“。。。。。〃
对面的顾源看着简溪面露同情之色,然后又回过头,看着彼此尖酸刻薄一脸寒气的顾里,举起手发自内心地鼓起了掌来,“不愧是我家媳妇儿。”没等顾源说完,简溪操起几个沙发靠垫嗖嗖嗖的朝顾里砸过去。顾里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轻松地伸出手准确的一个一个地接住了它们,而且行云流水毫不停顿地一个又一个地反手甩向了Neil。(。。。。)最后一个电子被她拦截下来,然后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身边,并且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如同慈母抚摸着自己心爱的婴儿——最后那个垫子Fendi的。(。。。。。)
我和南湘毫不稀奇,见怪不怪。当年我们早在学校里见识过她这种高超的武艺,无论是身后飞来的黑米粥还是楼梯上砸下来的糯米粽子,都不能伤害到她——说实话,如果顾里不具备这样的武功秘籍,她也没有办法在我们大学里面横行霸道,因为想要拿东西砸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顾源此刻英勇地挺身而出,朝简溪压了过去。也许他是为了保护他家媳妇儿,但是我们更愿意相信他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因为他此刻压在简溪身上,两个人的脸贴的那么近,近地彼此的呼吸都能共享。而且,顾里需要你顾源挺身而出吗?她不把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就谢天谢地了。所以我们一致认为,顾源是发自肺腑的出于私心。我和南湘彼此握着对方的手,紧张的期待着。(。。。。。)
旁边一直颓废着的Neil也看不下去了,插嘴道:“Get a room!”
我被Neil的声音打断了脑海里翻滚着的粉红色蘑菇云。我回过头,看着对面沙发上从吃饭前就一直颓废着的Neil;他看起来像是被太阳晒了太久的青菜,软趴趴地蜷缩在沙发上。眉宇间已经消失了他那种凌驾在模特之上的混血帅哥特有的迷人眼神,此刻。他就像春晚上愁眉苦脸的小沈阳。
南湘看着他,满脸母性大发,温柔地说:“小崽子,怎么了?心情不好啊?”
Neil抬起头,像一头乖巧的小兽一样点点头。
旁边顾里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没事儿,可能只是生理周期到了,我过几天之后也会莫名其妙的心烦。正常的。”
南湘:“。。。。。”
我:“。。。。。。”
顾源、简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里继续抚摸着她手边的那个Fendi垫子,仿佛一只母豹子正在舔自己的幼崽,看上去别提多温馨了,她认真地看着此刻笑着搂抱在一起(。。。。。)的简溪和顾源说:“。。。。。。笑什么,女孩子住在一起久了,荷尔蒙互相影响,日子就会逐渐变得统一起来,你们两个有点生理常识好吗?”顿了顿,回头看着我和南湘,“不信你问她们两个,她们也就是这几天。”
南湘:“。。。。。。”
我:“。。。。。。”
Neil看了看以一只母豹子姿势蜷缩在沙发上的顾里,说:“你看上去真像一只母豹子。”
顾里撩了撩头发,淡定地说:“你是说卡地亚的那款豹子吗?”
Neil同样淡定地说:“不,周大福的那只。”
顾里:“。。。。。。。”
Neil再接再厉。“从小到大,姐姐,每当我低落沮丧的时候,你都用你嘴里獠牙间连绵不断喷射出来的黑色毒液温暖我,带给我心灵重大的安慰,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无论你蜕多少次皮,我都认得你。”
我和南湘惊呆了,这哪儿像一个外国回来的对中文半生不熟的小崽子说的话啊。他简直可以直接去考中文系研究生了。顾里警惕地看着他,“你最近在看什么书?”
Neil:“一个叫郭敬明的人写的。我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人说话和你一模一样,我一直觉得你是天下最孤独的一根奇葩。”
南湘:“。。。。。。是一朵。。。。。”
简溪面红耳赤地纠正他,“咳。。。。。咳。。。。朋友,最好不要用‘一根’来形容,特别是当你把‘奇’这个多音字弄错了它的发音的时候,它在这里真的不应该发ji。。。。。顾里无论从生理还是心理角度,都不可能是一根那个玩意儿。。。。。”
顾里:“。。。。。。。”
我伸出了一只脚踢了踢他汗毛浓密的大腿,问他:“怎么了,小崽子,你连衬衣都丢在人家那儿了,澡也洗了,还有什么不乐意啊?”
说完,我转头吧今天在公司蓝诀的事儿对顾里和南湘说了。
Neil没有打断我的叙述,我说完之后,他非常配合地叹了口气。我们几个都转过头看着他,觉得肯定还有下文。
果然,在我们炯炯有神期待的目光下,他开始了诉说:“那天蓝诀来我们家里,我和他约好了看《变形金刚2》,你们还记得么?”
“记得啊,这不是挺好的么?怎么了,他爽约了没去?”南湘问。
“去了,那天我们一起看了电影,开场前我还买了爆米花,帮他买好了红茶。”Neil继续颓废着。
“这不是也挺好的么?怎么了,难道他喜欢绿茶?”南湘继续追问。
“。。。。。。没有,他挺喜欢红茶,而且电影也很好看。我们两个看完大呼过瘾,甚至每一个我们欢呼的镜头都一样,我们喜欢的角色也一样。我们彼此都觉得和对方一起看电影实在是太过瘾了。”Neil彻底颓废了。
“。。。。。。你再矫情一点儿我就要拿水枪射你了!”顾源在对面听不下去了,愤愤不平地打断他。
显然,Neil没有太听明白顾源的话,他肯定针对其中的“水枪”“射”等字眼展开了一些下流的联想,因为他望着顾源愤怒时显得更加英俊的面孔微微的脸红了。
Neil收回自己的目光,叹了口气,说:“电影结束之后,伤痛的来了。。。。。。”
南湘忍不住打断了他,“行了,你就别学郭敬明说话了,什么‘伤痛的来了’。。。。。你就按照你以往的德行讲话吧,我实在受不了了。郭敬明小说里的那些华丽的语句,别当真,你应该去看看他博客上说话的样子,那才是他的真面目,没事儿别跟着他说,他不是什么好榜样。”
Neil点点头,接着,他告诉了我们他的伤痛。
听完之后,我们集体都沉默了。
原来,一直困扰着Neil的,是他们看完电影之后一起上厕所,结果,本来两个人并排站在小BIAN槽前准备解皮带,但蓝诀在最后关头,一脸尴尬而害羞地走进了隔间里面。“我压根儿就没打算怎么样,我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看得出来,这件事情彻底的困扰了Neil。
我们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Neil。顾里移到他的边上,充满母爱的抱了抱他的肩膀,安慰他,“没事儿,这很正常啊。男女有别,如果顾源站在我旁边撒尿,我也会走进隔间里嘛。但就算我不肯和顾源并排站着撒尿,也不代表我不爱他啊。”
她的一番话说的所有人心悦诚服,无言以对。我觉得她如果去上春晚,赵本山,宋丹丹都不用混了。
南湘抬起头,看着顾里,赞赏的说:“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