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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司马迁同人]在水一方-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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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迁思虑再三,决定先去掖庭狱看看邴吉。
  “中书令大人。”对于司马迁的到来,邴吉又惊又喜。
  “带我看看皇曾孙。”司马迁说。
  邴吉带司马迁来到监狱看那位出生只有几个月的皇曾孙,皇曾孙抱在一个小女孩的手里,那个女孩子好像也只有六岁模样,但眼中的勇敢却令司马迁似曾相识。
  “中书令大人,太子在长安矫旨起兵事败,他的家人都被抓到这里来了,大人可能保不住了,可是这孩子这么小就要杀吗?纵然太子子盗父兵确实是死罪,但是这孩子看着好可怜,中书令能不能求陛下宽恕这可怜的孩子?”
  司马迁凝眸注视着小女孩和皇曾孙缓缓道:“陛下现在盛怒未消,只能顺不能劝。”
  邴吉脸色一变:“中书令大人?”
  “这小女孩是谁?”
  “这孩子其实应该算是皇曾孙的姑姑,是李乐儿生的女儿。”
  怪不得,眼睛里透着如斯的勇敢,原来是李陵的二叔李敢的女儿李乐儿生下来的孩子,李家的孩子好像个个都承继了李家的勇敢无畏。
  李乐儿,是太子刘据的爱妾。
  司马迁转身走出牢房,但是却也并没有马上离开,他安静的在这监狱的过道中走着,这个地方对于他来说是太熟悉了。两边的牢房里住满了人。
  “这些人大多都是跟太子起兵的大臣家眷。”邴吉说。
  司马迁也不说话,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到一间牢房前停步。这间牢房是普通牢房的二倍,地面也不是湿土,而是青石板铺就的地面,有竹床,有书桌,有油灯,还有一个比普通牢房大一倍的铁窗,抬头望着铁窗外,可以看到一棵高耸入云的凤凰树,春长绿叶,秋飘红花。
  这里,是司马迁选择接受宫刑之后,蚕室又还没建起来之前,转监的牢房,如果不说这里是监狱,其实就很像一个普通人家的普通卧室。
  司马迁一直这样看着这间牢房,不走,也不出声。邴吉看着他,默默的转身,过了一会,那个小女孩抱着皇曾孙在邴吉的陪同下走到这间牢房前,邴吉从腰间拿出钥匙打开门,小女孩便抱着皇曾孙走进了牢房。
  司马迁轻叹一声道:“这个孩子现在就算送出去,谁敢养?谁又能养?还不如留在这里在姑姑的照顾下平安的成长。邴大人,你帮他找两个奶妈好好照顾他,以后不要再提起他的身份,如果有一天陛下心软赦免太子的罪,再把他上报朝廷。”
  “多谢中书令大人。”
  “如果实在是有人追问,就说他们是中书令故友的孩子,托个私情照顾一下。”
  “是,中书令大人。”
  随太子起兵的人一个个被判刑,一个个家眷被流放边郡,秋后的长安,一片萧瑟。
  征和三年,公元前90年,正月,大汉天子刘彻再次行幸甘泉。而此时,匈奴入五原,酒泉,杀两都尉。刘彻即遣贰师将军李广利率七万人出五原,御史大夫商丘成将三万余人出西河,重合侯马通将四万骑出酒泉,驰千余里,军北至燕然山追击匈奴。
  在送行的路上,李广利对丞相刘屈氂说:“我去之后,君候一定要请陛下早立昌邑王为太子,若是能够成功,君候和我便无忧了。”
  刘屈氂点头称是,却没有想到当时在他们身边的人,并不是个个都对昌邑王忠心耿耿,比如说内谒者令郭穰。
  内谒者令郭穰回去之后,等到海西候李广利带兵远离长安之后,才将李广利和刘屈氂的对话告诉给了天子刘彻,刘彻大怒,下令彻查。
  征和三年,公元前90年,春三月,司马迁看到壶关三老给天子刘彻的上书,力陈太子之冤。司马迁想了想,把壶关三老的上书夹杂在刑狱司送上来一堆调查刘屈氂案子的奏折里交给刘彻去看。
  刘彻看着一篇又一篇的关于丞相刘屈氂的妻子再次利用巫蛊术谋立昌邑王的折子,那眉头越来越皱,竹简扔在青石板上呯呯做响,但是刘彻还是一本一本奏折的看完了,身为天子,他做事向来严谨合格。
  最后,天子刘彻看到的是壶关三老的上书。书中力陈太子冤屈,并说太子当初是受困于‘奸臣江充,不能自明,冤结在心,无处告诉,因此忿而发兵,诛杀江充;子盗父兵,并无他意。’望天子明察,以释父子相残之悲剧。
  刘彻看着这篇书,久久不语。司马迁则把大殿上的奏折一本一本的收起来。刘彻提起朱砂笔缓声道:“子长,倒朱砂。”
  司马迁送来鲜红的朱砂,刘彻提笔亲自写下御批。
  第二天,丞相府被围。
  征和三年,公元前90年夏六月,丞相刘屈氂因与李广利谋立昌邑王被腰斩东市,其妻枭首华阳街,捕李广利妻子。六月末,边境传来海西候李广利投降匈奴的消息,天子因之将李氏诛族。
  征和三年,公元前90年秋九月,高寝郎田千秋上急变书,讼太子冤,天子感悟,征拜田千秋为大鸿胪。同月,灭江充九族,焚苏文于渭桥上。
  天子下旨为太子隆重迁葬,并于长安起思子宫,于太子自杀的地方建‘归来望思台’。 征和三年,公元前90年冬十一月,司马迁陪同刘彻来到‘归来望思台’上,两个人安静无声的站在高台之上,极目远望,一片肃瑟,冷风呼呼的吹。
  那在子死,妻死,孙死的长安之乱中没有流过一滴泪的天子,却在这‘归来望思台’大哭起来,嚎啕大哭。
  司马迁叹息着,极目远望。
  这天夜里,睡到半夜,刘彻突然醒过来,狠狠的揪醒司马迁,狠狠的要他,在将要高潮的时候,突然问了一句:“我儿子是怎么死的?”
  “听说他是上吊自杀死的。”
  “是吗?”刘彻突然就拿起扔在床边的腰带勒住了司马迁的脖子,勒得他喘不过气来,勒得他身体痉挛,两具身体却因为这样的痉挛而得到异常刺激的快感,刘彻在这样的快感中喃喃道:“子长,把你送给据儿好不好?把朕最爱的东西送给据儿,据儿应该就不会那么可怜了吧。”
  司马迁看着刘彻,突然明媚的一笑,伸出双手紧紧抱住刘彻的背,又一用劲,刘彻便感觉着自己那孽根被司马迁的身体紧紧夹住,吸住。然后刘彻便听到身下的人说:“好啊,你勒死我,我死了也不放过你,就这样紧紧抱着你,夹着你,我们一起死好了!刘彻,就让我和你这样快乐到死吧!”
  刘彻自然不想这样死,便也放开了双手,可是看着司马迁的身子,他心里却真的涌出一种‘自己那样死好像也可以’的想法,这样想着,便也笑了,仰天大笑,便更狠狠的要着这身下的身子,真好,就这样快乐至死。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就到了后元两年,公元前87年的春正月中旬,司马迁正在建章宫里整理书简,忽听窗外有鸟鸣之声。本来皇宫这么大,有鸟鸣之声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这只鸟的声音却有些不一样,司马迁起身走出宫去,便见参天大树上停驻着许多色彩斑斓的鸟儿,其中有一只鸟儿身形皆青,体态高贵,声音也清亮动人,看到司马迁走出来,鸟儿似认识他一般,飞到他的面前,围绕着他的身体连飞了三圈,然后才重新飞回树上。随后其他的鸟儿便在青色鸟儿的带引下飞向了长空。
  在空中,鸟儿仿佛在唱歌,跳舞,司马迁微微笑着坐在台阶上,安静的看着。天子刘彻回来了,看到这样的奇观,不由得讶然。
  “你回来了?”司马迁起身握住刘彻的手说。
  “这些鸟儿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从前从来没有见过?”刘彻问。
  “是从巫山飞来的。”司马迁微微的笑道。
  “巫山?”
  “可记得巫山古洞中,有一副壁画,那画上不是有这样的青色鸟吗?”
  “但那是画啊?”刘彻惊疑的看着青色鸟道。
  司马迁又笑了笑不语。
  “他们在天上飞得为什么那样?他们唱的是什么?”
  “归去来兮,鸟儿是来接我们的,它们要迎接我们回巫山古洞。”
  刘彻看了司马迁一眼缓缓道:“真的吗?”
  “你一生都相信神鬼,一生都在寻仙问道,如今仙鸟当真来了,又缘何不信呢?”
  刘彻笑道:“朕一生相信神鬼,一生都在寻仙问道,可是一生却也毁于此,不是吗?”
  司马迁笑笑不语,抬头看着青色鸟,那眼里有着他这一生少有的陶醉欣喜之意。刘彻看在眼里心念一动:“子长,你一直无怨无恨的留在朕的身边,是不是就等着这一天?你是观星郎,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人生的结局?”
  司马迁轻笑出声:“我若早知如此,岂不就是神仙了?”
  “可是你看到这青色鸟?”
  “对啊,就是看到这青色鸟,才想起来我们确实应该回巫山古洞了,你不会到现在还不愿意跟我走吧?”
  刘彻沉吟半晌缓声道:“朕最近觉得身体不太好,想到别的宫去住。”
  “你不是新修了长杨和五柞宫吗?就到那两座宫去住吧,那里清静。”
  “你随朕去。”
  司马迁笑笑点头道:“是明天去吗?要不要我先过去布置一下?”
  “先派方士到这两座宫中做法驱邪,然后再去吧。”
  刘彻说得简单,但事情却突然就变得不简单。那些去长杨和五柞两宫作法的方士,驱邪也就算了,莫名其妙的不务正业,突然向刘彻说什么:“长安狱中有天子气。”所以才导致刘彻病体违和。
  刘彻大怒,立即下旨长安城所有监狱里的囚犯,无论定案与否,无论罪行轻重,一律诛杀。
  那天,司马迁正在牢狱之中看望已经五岁大的皇曾孙刘病已,逗着他玩,邴吉突然跑过来,面色严肃的对他说:“中书令大人,出事了。”
  司马迁将刘病已放下交给那个小女孩子,起身随邴吉走出牢门。
  “中书令大人,这下可能真的保不住皇曾孙了,听说陛下突然下旨,要杀尽长安城所有监狱里的囚犯,现在长安城里的监狱一片乱,很快宫中的旨意可能就要传到城外监狱了。中书令大人,想想办法吧?自从皇曾孙在这个狱中,我是半步也不敢远走,每隔一天就要来看他,生怕他被人害了,可是现在这样明晃晃的杀到面前来,可该怎么办啊?我们总不能抗旨吧?”
  司马迁看着邴吉缓声道:“我回宫去,你不要开门。”
  “啊?”
  司马迁眼神突然一凛沉喝一声道:“打死不要开郡邸狱的大门!”
  那双眼睛,又像在喷火!
  邴吉悍然受教。
  司马迁出得郡邸狱的大门,抬头望天见太阳业已西沉,他翻身上马,疾奔长安城。
  内谒者令郭穰抵达郡邸狱,打开圣旨,要求邴吉执行命令。邴吉见情况危急,就拒绝给郭穰开门,他说:“任何一个没有死罪的人,都不应该处死,何况此狱中还有皇上的亲曾孙呢?”
  郭穰大怒喝道:“邴吉,你居然敢抗旨,不怕死吗?”
  “邴吉今日就抗旨不遵了。反正朝中有中书令大人为邴吉做主!郭穰,你是中书令大人当年在昆明收养的孤儿,当年中书令大人因李陵案下狱,你还上书陛下列举中书令大人五条罪状。你有胆,今夜就再告发一次中书令大人!”
  “邴吉,你好大胆!”郭穰气得大喝。
  “郭穰,你少陷陛下于不义!”邴吉亦喝。
  双方互不相让,在狱门两边僵持。
  司马迁冲进五柞宫里,刘彻正在宫中修习。
  “陛下还要造杀孽吗?”司马迁面色发寒质问道。
  刘彻看着司马迁:“子长,长安狱中有天子气,难道朕不该灭了这道天子气吗?”
  “天子气在长安内宫大宛里,怎么会在长安的监狱里?这样胡说的话你怎么居然会相信?我说你是一个最坏最坏的皇帝,没说你是个最糊涂的皇帝!就算长安监狱中有天子气,那也是你们刘家的天子气!你不是怜惜太子无辜冤死吗?苍天可怜为他留下血脉,现在就正在监狱里,你是要把太子的血脉斩杀怠尽吗?你到死还要手染血腥吗?”
  “你说什么?”
  “你的曾孙刘病已在郡邸狱中,一直活到现在,你要把他杀了吗?你要让太子的血脉完全断掉吗?”
  刘彻愕然:“据儿还有后代?为什么不早告诉朕?”
  “告诉了你,你就能保护他吗?他就能活到现在吗?”
  刘彻沉默了。
  “快派人追回圣旨吧,陛下。”司马迁求道。
  刘彻看了他一眼道:“你说朕的曾孙刘病已是在郡邸狱中是吗?”
  “是。”
  “朕已经派郭穰去郡邸狱了,如果他无功而返,可见是天意不灭病已,朕会赫免他,并让他重归宗庙。”
  司马迁看着刘彻:“你说的当真?”
  “君无戏言。”
  司马迁心下略松,他相信邴吉的骨气一定能抵得住郭穰。
  第二天黎明到来,郭穰见无法执行命令,怒不可遏,他撤回手下进宫奏报天子刘彻。刘彻长叹一声道:“看来真是天意,大赦天下吧。”
  司马迁和远在郡邸狱的邴吉听到大赦天下的旨意终于松了一口气。刘彻下诏宣刘病已入宫,邴吉亲自将刘病已护送到宫门口交给司马迁。
  司马迁牵着刘病已的手走入五柞宫中,刘彻看着那瘦小的身子,叹息一声说:“既然太子已死,就在宫中找一位夫人扶养他吧。”
  “陛下,我不想他在宫中长大。”司马迁却坚定的说。
  刘彻看着他。
  “太子是陛下的亲生子,而且还是成年人,可是依然横遭祸害,这孩子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若留在宫中,真不知会怎么死法。我想他过平常人的生活。”
  “那你想怎么样?”
  “这孩子祖母的娘家在鲁王的封地,他们是血亲,怎么着都会好好照顾他的,我想派人把他送到那里去。”
  刘彻看了司马迁一眼,忽然笑了笑道:“都随你。把他的名字记录在宗册上,以后他的生活费全部由皇家负责。”
  司马迁微愣了一下,想起那个小女孩,刘病已可以归于宗庙,那个小女孩子应该也可以。但是?司马迁思虑再三还是决定不说了,或许以那个女孩子的勇敢,没有皇室的牵绊,会活得更好吧。
  刘病已雨过天晴,邴吉也放下一桩心事,亲自护送刘病已前往鲁王封地。而那个女孩子,邴吉却存了私心留在了身边,他家里,正有个跟这女孩儿相仿的小男孩子呢。
  霍光突然接到司马迁的邀请,请他到长安酒楼一聚。这真是破天荒的一次,这么多年了,司马迁何时主动请过他?
  他很郑重的换了衣服,然后去了,走在长安酒楼的楼下,就看到司马迁坐在二楼的窗户旁,看着灞桥烟雨,在他的旁边,居然还坐着邴吉。
  霍光上楼见过二人,落座,店小二上了酒菜,司马迁也不说话,只是自斟自饮。邴吉和霍光知他一向如此,也不见怪,也自斟自饮。
  几壶酒下肚,司马迁指着邴吉对霍光说:“这个人是好人,以后可以做你的左右手。不过你现在要帮他做一件事。”
  “什么事?”霍光好奇的问。
  “把他调到鲁王封地去做事。”
  霍光一听就明白了,刘病已归于宗庙之事他已经知道的,司马迁此举是希望邴吉能继续在鲁地保护刘病已吧。
  但是为什么司马迁现在要如何仔细的吩咐他这些事情呢,其实这些事情他肯定会做的,毕竟那是卫太子唯一的血脉啊。
  “霍光,我可能要走了。”司马迁忽然说。
  “走?走去哪里?”霍光一愣问。
  司马迁笑了笑:“自从任安死后,我在这长安就一个朋友都没有了,你和我也不知道到底算什么?朋友?绝对算不上。同党,我也从来没有真正站在你这一边帮过你什么。可是我现在却想求你一件事。”
  “你求我一件事?”霍光大感意外。
  “我希望你能送我走。”
  “走?你到底要走去哪里?”
  司马迁再笑了笑站起身道:“还有些酒,你和邴吉喝,我去灞桥上看一看。”
  霍光不解的看着司马迁起身离去,心中一时情急伸手拉住他道:“子长,告诉我,你到底要去哪里?”
  “去想去的地方。”司马迁拿开霍光的手,走下楼,走向灞桥烟雨。
  后元两年,公元前87年春二月,大汉天子刘彻病重五柞宫。诏立刘弗陵为皇太子,以光禄大夫霍光为大司马,大将军,博陆侯。都尉金日磾为车骑将军,宅侯。太仆安阳侯上官桀为左将军。桑弘羊为御史大夫。命三人共协霍光辅佐太子刘弗陵。杀钩弋夫人。
  公元前87年春二月丁卯日前夜。天子刘彻忽然命霍光和金日磾前来为他把守宫门。外面冷风洌洌,里面却是春意盎然。
  大汉天子刘彻正与那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爱人,司马子长共享无边风月。霍光听到里面传出来的笑声,五味杂陈。突然,两只手伸出来,司马子长递给他和金日磾两杯酒,笑着说:“喝酒吧,这酒是仙露哦。”
  霍光接过酒,恍然间竟看到眼前的司马子长似变了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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