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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桌上的酒杯递过去给道森,封予灏也笑道:“你就别耍宝了,等会儿要是还不知死活的跟雪儿挑衅,我可不会救你。”
这几个人在一起就像以前一样,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一般,偶尔也会互相恶心对方,不然就像这样,各种耍宝搞怪。仿佛他们在彼此相处的时候才会完全放松,没有往日里那些个威严而高高在上的总裁和政客的形象。
起初道森对他这样的忠告还不屑一顾,丝毫不认为南宫暮雪有什么吓人的地方,实际上在他见到这个女人的脸蛋时,也不认为会有值得自己去敬畏的一面。
甚至还嬉皮笑脸地跟她闲聊:“嫂子,你是怎么搞定我们老大的?他不是不近女色吗?有什么方法吸引到他?给我们也传授一下经验嘛!”
安然地张开嘴,任由老公给自己喂了一颗圣女果,南宫暮雪嚼了几下后才不以为意地说:“没什么经验,就是比他更强,比他更冷,把他气死最好。”
话音刚落,整个包厢里就出现了极其诡异的气氛,除了封予灏还如同老僧入定般静坐着以外,其他人都已经目瞪口呆了。反应过来以后,几乎全部都用敬畏的目光看着这略显得纤瘦的女人,比封老大更强?
这个说法似乎太过了吧?连他们三个来头不算小的人都不敢不自量力地去和封老大硬碰硬,何况是一个弱质女流?
姑且把这个当作一个笑话听听就好了,他们也别太认真,省得把脑袋都想破了还整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次换了一个人来问,云逸很有风度地淡笑着问道:“嫂子,那我们封老大又是做了什么事情,最终虏获了你的芳心,让你最终下定决心要嫁给他呢?”既然从刚才的角度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就换个思维吧!
事情都有两面性,从男人的角度出发,似乎总是不太靠谱,不知道从女人的角度来看问题,能不能挖掘出什么八卦的料呢?
偏着头想了一会儿,南宫暮雪才浅浅一笑:“应该是他不害怕我的刀子吧!毕竟那是整天都和死人打交道的工具,能不怕它的人很少很少。”
想到他们最初刚认识的时候那针锋相对的状态,她就很想发笑。那会儿好像一天不吵架就不舒服,怎么看对方都不顺眼,她似乎还曾经说过,要是嫁给他这样的男人,除非是自己脑残。
唉,早知道就不说这样的大话了,这不等于是在拐着弯的骂自己嘛!想想都觉得很悲催,怪不得老人常说,话不要说得太满。现在也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幸好这男人从来都不提起这件糗事,不然真的要丢脸丢到家了。
除了大卫,另外两个人体内的好奇因子又被调动到了至高点,这女人玩刀子?乖乖,不会是杀手吧?不然为什么会说整天都和死人打交道?
难道她还有特殊的癖好,喜欢收集某些怪异的刀具?用不用这么重口味啊?但是转念一想,如果不重口味,为什么会选择了封老大?这本身就是个极大的挑战。
像是一眼就看穿了他们心里的想法,南宫暮雪喝了一口猕猴桃汁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我原来是做法医的。”声音就像她此时的表情一样,很平静,丝毫不觉得这个职业有什么值得人家去惊讶。
这世界上的职业这么多,三百六十行还只是个笼统的说法。光是做法医的同行,就有成千上万个,况且从古代开始都有了仵作这个工作了。
就算时代再发展,也还是需要他们这样的人,只要有罪案发生,就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这点是毋庸置疑的。至于别人对这个职业的神秘感所感到恐惧,或者是带有成见,她没有办法去改变,也觉得无关紧要。
出乎她的意料,大家在得知她的职业时,神色如常,没有丝毫的鄙夷或是惧怕的样子,仿佛这个职业就像是其他普通的职业一样,没什么不同。
云逸还从她的话里听出了端倪,好奇地追问道:“你刚才说,封老大不害怕你的刀子,难道你还会随身携带手术刀?是为了方便随时投入到案情中吗?”在他的认知里,除了杀手之类的角色外,女人似乎都不会带着这种东西吧?
先别说能不能通过安检,就是放在包包里也觉得很别扭,就不怕会发生意外,伤到自己吗?带着刀子也不好玩吧?
转过头看了封予灏一眼,得到他的微微颌首同意后,南宫暮雪才说:“不是,我习惯用刀子来防身,偶尔遇到一些看不顺眼的人时,也可以随便飞出一两把吓唬吓唬人。”
之前有听老公说起过,他们这几个人的“革命友谊”,所以在他们面前也不需要刻意的隐瞒什么。只是相对要保守的秘密,就是他们各自的另一个身份,就算是好友,也要适当的有所保留。
尤其是这么神秘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好。当然,也不是说害怕他们会有什么对自己不利的地方,但人总会有弱点的,难保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不愿意一直都在谈话中处于被动的地位,南宫暮雪就主动转移话题说:“别老是围着我提问,搞得像在采访一样,现在也该我问你们了吧?这家伙以前有没有过什么不良记录?或者做过什么糗事?”
既然说是大学时期的损友,那就必定一起经历过很多事情,光是互相爆料都有的聊了。她比较关心的就是向来高大威严的某人,有没有什么令人捧腹的事,能让她以后也偶尔拿出来取笑一下。
互相对视了一眼后,那三个人就不约而同地爆出了朗声大笑,道森还不怀好意地朝封予灏“嘿嘿”地冷笑了两下,仿佛无声在说:你的死期到了,这可不是兄弟们做人不厚道,是嫂夫人主动问起的,我们不说都不行啊!
被威胁到的某人,依旧是不痛不痒地坐在那里,长臂随意地从沙发上方伸过去,搂住自己的老婆,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瞧这架势,这几个家伙是想把他们以前做的事情都抖出来是吧?那也没关系,哪个男人在年轻的时候不做些反传统的事?谁读大学的时候没有逃过课,没有捉弄过老师?那个估计是书呆子,或者圣人吧?
像他这样脑子灵活,又有能力自学成才的,压根儿就不在乎课堂上教的那些知识,反正考试的时候总是成绩名列前茅,那就够了。
通常对于这样的优异生,老师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管得太严。加上他还有另一层贵族身份在里头,谁会不怕死要去和皇室作对?老师也是要养家糊口的,谁都不想丢掉一个名牌大学工作的好机会,何况薪酬待遇还不错。
他们以前的那些个“丰功伟绩”,彻底把南宫暮雪给逗乐了,她万万没想到,她那万年冰山的老公居然还是好几次重要行动的策划人?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谁说看一个人的表面就能知道他的真实性子?要她说,不管再严肃再冷漠的男人,身体里都住着一只小恶魔,永远都会有一些邪恶的想法,或者是童心未泯的举动。
直到回家的路上,她还是忍不住轻笑,这忍俊不禁的样子让封予灏都要抗议了:“笑得这么甜,别告诉我你已经被那几个贫嘴的家伙给哄得晕头转向了。”
虽然是吃醋的口吻,却听不出他有任何的不悦,反而声音中还有着不常出现的轻快。看到老婆和自己的好友能相处得这么愉快,还有什么值得他介怀?
结婚以后,就意味着原本两个完全没有交集的家庭要汇聚在一起,成为一个大家庭。彼此要学着去适应和融入的,不仅仅是各自的家庭关系,还有朋友圈子。爱屋及乌也不单表现于亲情和爱情,还有友情。
在商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固然是和自己的努力分不开,但是封予灏始终认为,友谊也是人生中最宝贵的才财富之一。
人生在世,若是没有一两个知己好友,那会是一件极其悲哀的事情。他不但有,还不止一个,至少做人不算失败了。
从这小小的聚会上,南宫暮雪也看出这个男人对于温情的渴望——不管是家庭的温暖还是友谊的欢乐,这都是不可或缺的。想到他和安卡斯父子在误会消除之前,有好多年都强自压抑着自己内心的痛苦去生活,她就觉得心疼。
在那样的情况下,封予灏回家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到真正开始创业之后,更是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去躲避那所大宅子。
别说家庭的温暖了,只怕他在那段时间里,连什么是“家”都不清楚了。也许家庭这样的概念也变得模糊起来,每每想起这个,她就感到自责。
从他们确定恋爱关系以来,封予灏一直都竭尽所能地给她最好的一切,包括甜蜜和谐的生活,那她又能为他做些什么呢?贤妻良母,似乎自己根本就不沾边,可是日子总要过下去吧?她必须得学着成长起来,尽快适应妻子的角色。
将来要是有了第二个孩子,她还要比当初带着谦谦时更用心,这次不能再做个甩手掌柜了,老妈的年纪也大了,该让老人家享享清福,不能再让他们操心。
所幸州立大学那边的课程近期都没有安排,所以她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好好琢磨,怎样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从她最惧怕的那个地方——厨房开始做起,归根结底,她觉得自己并不是没有天赋,只是没有把某些细节的问题弄清楚。
上次不过就是锅和油的温度都没有控制好,所以才会发生了意外,连带着把某人的公寓厨房都给烧了。那她就有针对性的恶补咯,看看事情还能恶化到什么程度,她就不信区区一些菜谱就能把她给难倒!
有了坚定的信念做指导思想后,南宫暮雪很快就找来了各式菜谱,可是中餐那些菜式,她觉得都不是自己可以轻易驾驭的。
图片看起来都很漂亮,也能起到令人食指大动的作用,但她认为像她这样的初学者,还是不要学这么有难度的好了。免得到头来浪费了原材料不说,折腾半天也只是换来一堆黑糊糊烧焦的东西,看都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挣扎再三,最后选定的是无火作业的紫菜卷和饭团。呃,好吧,她就是这么个不思进取的人。最初阶段,只想着能先做出些简单的东西,至少先奠定她对于烹饪的信心嘛,这样才有士气继续下面的实践。
为了能做出些别出心裁的新鲜玩意儿,南宫暮雪特地花了一天的时间,亲自开车在纽约各大市场和超市转悠,寻找一些有意思的模具,买到了整套原材料。
可是对着那一袋米时,她又茫然了,到底要放多少米才合适?水呢?什么量会比较好?万一水多了就会烂烂的,口感差不说,还不好弄出形状来。要是水少了,米饭就会有夹生的感觉,失去了她想要的松软弹口的效果。
真是要疯了!为什么连煮个米饭都这么困难?想了许久,也不敢下手去放水,还是打电话去向老妈求助吧!
谁知她老人家正和谦谦在玩遥控车,忙得不得了,听了她的场外求助后,只是大而化之地嚷嚷了一句:“把手放进去,大概水超过米的一指左右就行了。哎哟,这种东西是要凭个人感觉的,而且不同品种的米,吃水量都不一样,你自己摸索吧!”
听听,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老师吗?哪有人给人家这么模棱两可的答案的?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还没等南宫暮雪抱怨两句,饶西莉又接着说:“小雪儿啊,你终于开窍了,决定要对我的好女婿用心了?我跟你说,能找到这样的男人算是你的福气了,你要是不懂得珍惜啊,好女婿早晚都要被你给气跑的。要紧紧抓住男人的胃……”
得,一听到那最熟悉不过的开场白,南宫暮雪不用猜也知道老妈接下来要说些什么。无非就是让她多学习一些持家之道,什么孝敬公婆,体贴老公之类的说教,她都几乎能背下来了。心知犀利姐这一开了头,没有半个小时是停不下来了。
她赶紧对着手机叫道:“喂?老妈,你怎么不说话了?我听不到你那边的声音耶?喂喂喂?哎呀,手机也刚好没电了,我先挂了哈!改天有空再给你打电话。”说完不等那边有所反应,眼明手快地按下挂机键,还顺带把电源给关了。
盯着手机关机的图案,直到宽大的屏幕恢复到一片黑色之后,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不是她不孝,也不是她没有耐心,而是犀利姐那堪比唐僧的念功实在太厉害,她可不想自寻死路。
好吧,既然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就只有自己摸索了,好在今天买的米还比较多,一次不成功,那就再试吧!
纵使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当第一第二锅饭都宣告失败了以后,南宫暮雪不免还是出现了挫败的沮丧情绪。时至今日,她才知道老妈是有多不容易,能轻而易举地做出各种菜式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事情。
而且老妈还几十年如一日,经常在外面饭馆或者酒店吃到什么好吃的新鲜菜式,回到家去她还能自己再如法炮制,这点是最令她佩服的。
做个家庭主妇真的很难,光是厨房这一关都能要人命,相比之下,南宫暮雪情愿自己去做一台手术,那还比较好。至少那是她的强项,几乎都不需要经过思考,也犯不着像现在一样,对着白花花一堆米饭发愁。
收拾起低落的负面情绪,她还是决定要咬牙做最后的尝试,如果这次再失败,今天就不弄了,省得把她的自信心打压到最低点。
吸取了之前的两次经验教训之后,这次选了一个折中的数量,取前两次的中间值去放水,应该不会太糟糕吧?第一次是太硬,第二次是太软,希望这次能成功。
紧张的十五分钟过后,再度打开锅盖时,扑面而来的热气让人感觉暖暖的,脸上也蒙上了一层水汽。努力睁大眼睛,在这一片雾气蒙蒙中紧盯着米饭的表面,发现没有多余的水分时,心中一喜。
等到水蒸气散发了一部分之后,南宫暮雪才拿起饭勺去搅了一下,以她的失败经验来分析,眼前的手感似乎很不错哦!
对着米饭发了一会儿愣,赶紧从那兴奋中走出来,免得错过了做饭团的最佳时期。放调料的时候就吸取了教训,轻易不敢多放,生怕糟蹋了这一锅好米饭。
把盐、糖和醋都分别放了一些到米饭里,费了点功夫才搅拌均匀,然后挖了一点点放入口中品尝。发现味道似乎很淡,几乎都吃不出来,又如法炮制地加了一些。每次都不敢下手太重,免得太算太咸或者太甜了,如此小心翼翼地摸索了足足有几分钟,总算把味道调好了。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汗湿透了,老天,做这个比做了一台手术还要累人。起码她在手术台上不会像现在这么紧张,仿佛所有的精力都全部集中到大脑了,整个人因此而变得神经兮兮的。
趁着米饭放在那边等着温度降低的功夫,南宫暮雪把紫菜铺在了一块竹席上,随手把腌好的小黄瓜和肉松拿出来备用。
米饭不烫手的时候,这才用饭勺盛出来,在紫菜上铺平,还煞有介事地用饭勺把饭拍拍继续,让它变得更平整。
然后就在上面加小黄瓜和肉松,专注得像在给病人做手术似的,一丝不苟。这是除了工作以外,她难得表现出耐心的一面。对于她这样的懒人来说,做这样的家务活简直就是要命,尤其是她还没有什么天赋。
不过这样对饮食比较挑剔的人,通常要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学习烹饪,都会做得不错,因为有一个很刁的味蕾。
紫菜卷之所以广受欢迎,并且开始频繁出现在越来越多的家庭,无非就是因为它用料很简单,做法也很简单,就连烹饪的难度系数也是最低的。当看到那一条紫菜卷静静地躺在光滑的菜板上时,南宫暮雪几乎都要感动得流泪了。
相比较而言,饭团好像要难一些,幸好她聪明,买了现成的模具回来,只要把饭捏出形状,再放到模具里压出形状就好了。
饭团是打算留着她自己吃的,所以某个女人很邪恶地买了吞拿鱼罐头,就让那男人吃肉松去吧!哈哈哈!
把调好的馅儿都放入饭团后,不断回想着犀利姐每次做汤圆时的动作,南宫暮雪先是将饭团合起来,然后放在掌心来回搓着。直到搓成一个圆圆的饭团,并且从外头看不到里面的馅儿后,她才停下来。
接下来把饭团放到模具里,压出一个个可爱的形象,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尤其是那个小熊脑袋的造型,看上去都叫人舍不得吃掉。
像是觉得还不够似的,又用剪刀把紫菜修剪成独特的心型,摆在小熊的脑袋上,还用黑芝麻做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