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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枷锁……”
她喃喃,然后轻轻嗤笑一声,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是这样吗?……”
…… ……
七点钟,加莱准时来到了地窖的美杜莎门前。
“开门。”她温和地问候。
美杜莎似乎在纠结自己头上不听话的小蛇,没有听到她的话。
加莱沉默几秒,“我得罪过你吗?”
闭着眼睛的美杜莎冷哼一声。
“还是因为你认为你的远房亲戚蛇怪的死和我有关?”
美杜莎一顿,然后默默地打开了门。
门后面,隐隐的火光透了出来,还有淡淡的暖意扑面。
“多谢。”
道完谢后,加莱却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在门后站了一会儿,直到里面传来低沉丝滑的“在你用鞋子磨穿我的地板前马上进来”的命令时,才醒过神来,发觉自己居然在这种时候发了一小会儿呆,不禁微微笑了笑,不知道应该是什么情绪。
但是她马上调整过来,拨了拨吹乱的头发,然后迈步进去,面带得体的微笑,轻声问候,“晚上好,斯内普教授。”
47熄灭
对于这一次的劳动服务,加莱并没有感觉到意外。
所以在看到地上那一盆装得满满的雏菊根和无花果皮的时候,非常从善如流地从桌子上拿起手套戴上,然后捏起银刀开始一个一个认真地切下去。
斯内普似乎在看书,她不是很清楚,因为自从进了办公室的门后她就一直目不斜视,非常自然地直接忽略了坐在椅子上气场强大的男人。
她其实这么做也并非刻意,只是那些难以言喻的感觉让她下意识地回避了一些动作。
她从未有过如此复杂感情的时候,一时间倒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它,或者说,对待它。
她会慢慢自己想通的,可是她知道,这需要时间。
于是一番安慰之后,她慢慢褪去了先前的浮躁,眼里的光芒渐渐平静下来,盯着雏菊根的目光专注而认真。
不过看在别人眼里就未必这样认为了。
斯内普原本的确在读那本他刚刚订阅的第117期《魔药世界》,但读着读着,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慢慢放下了书,目光游移在桌子和书面之间,嘴唇下意识地抿紧,漆黑的眼睛里锐利的光芒闪烁。
屋子里一时间只有柴火烧得劈啪作响的声音,以及银刀不时落到案板上的笃笃声。
斯内普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长年浸泡魔药而枯黄削瘦的手紧紧攥着书刊的边缘,似乎内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挣扎交锋,盯着桌子光滑的表面一动不动。
加莱似乎对此毫无所觉,一心一意地切着有些干硬的雏菊根,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火焰的照射下仿佛跳跃着淡金色的光芒。
“你……”
加莱一顿。
她似乎是怔了几秒,抬起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的男人,轻声询问,“教授?”
斯内普坐直了身子,肩膀微微绷紧了,似乎在迟疑,但是那种他明显不习惯的行为让他绷紧了侧脸,显得脸上的线条更加冰冷坚硬了。在刚刚发出那一声之后,他抽动了一下眉角,然后露出很明显的不悦的神情,语气冷冰冰的有些怪异,“玛兰克萨小姐,你最近的魔药做得越来越差了。”
加莱愣了一下,低下头,“抱歉,教授,我会更加努力的。”
斯内普抿起嘴唇。
“我希望你可以把时间放到有意义的事情上来,”斯内普说,顿了顿,强调般地加强了语气,“而不是浪费在那些多余的,无意义的,毫无成效的想法上,如同一个无可救药的法国佬一样。”
加莱准备切的动作再次停住了,持续了好几秒。
仿佛映证了斯内普的猜测,他脸上的表情愈发不悦,语气也变得更加阴沉,咝咝的带着凉气,“看来你掌控自己脑子的能力远远没有你掌控手下刀的能力卓越,玛兰克萨小姐,不要妄想你得不到的东西,那些看上去风光的东西的本质往往比它的表面更让人难以忍受。”
开始的时候加莱脸色慢慢黯淡下去,可是越听她越觉得不对劲,最后更是诧异地抬起头,看着斯内普阴沉面无表情的脸,眉梢动了动,终于开口问道,“教授……你是在说我吗?”
斯内普的脸瞬间拉得老长,嘴角却扯起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冷笑,“我并不奢望你那没有多少内容的大脑可以帮助你在这里找到第三个人。”
加莱非常困惑,“可是……我不明白。”
“不明白?”斯内普重复了一次,脸上的冷笑很嘲讽,“也许你的那位中产阶级的好友可以帮你更加明白。”
中产阶级的好友?加莱沉吟几秒,“教授是在说……安妮?”
“安妮?”斯内普冷哼一声,“看来贫穷的玛兰克萨小姐终于有了一个和自己一样的知心好友。”
不是安妮?那是谁?
加莱过滤了所有人一遍,慢慢得出了答案,再一结合斯内普之前莫名其妙的话语,她似乎隐约明白了什么,不禁觉得啼笑皆非,急忙垂下了眼睑,掩盖住里面溢出的笑意,平静回答,“教授是在说,法恩吗?”
“你比我预期的聪明了不少。”
加莱对斯内普一句不离讽刺的风格深感无奈,只能笑笑,说道,“教授,法恩很不错,至少比其他的人优秀。”
她纯粹是在表达自己的观点,不附带任何其他意义。但是坐在椅子上的人却皱起了眉头,锐利的目光像是冰刀一样射了过来,那漆黑冷漠的眼神看得加莱陡然一愣。
“看来要让那位前拉文克拉小姐失望了,”斯内普说,“她的女儿比她想象中更会照顾自己。”
饶是加莱思维灵活,也必须把斯内普的话嚼三嚼才能品出其中的味道,但是她沉默许久也没太明白斯内普到底想表达什么,她隐隐弄懂了什么,但是非常不确定,因为那根本不像是斯内普会说出来的话,所以她只能抬头回视对方,一脸茫然迷惘。
斯内普今天似乎显得很急躁,虽然他往常也非常暴躁易怒,但是却没有像今天这样,急躁中又隐隐透出了一些迟疑和挣扎,说出来的话也比平时更加需要仔细咀嚼,简直……简直就像是在……
加莱想了半天,也描绘不出那种感觉确切来说是什么。她吸了口气,呼出来,看着斯内普脸上阴沉沉的表情和眼里锐利但是略显迟疑的眼神,不知为何心里居然舒坦了许多。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对方,然后微微弯了弯眼角,微笑道,“我听不懂您的意思,教授。”
斯内普皱紧了眉头,沉默半晌,才冷漠地开口,“莱昂德拉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好的……选择?
加莱似乎明白对方想要表达什么了,顿时感到哭笑不得,但是在对方严肃警告的目光下,她的眼里渐渐露出了幽亮的光芒,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随着血液一样涌入五脏六腑和四肢,让她放下小刀的动作都变得轻而舒缓,凝视对方,微微一笑,“什么选择?”
斯内普眉梢一跳,冷冰冰的目光射了过来。
加莱微微睁大眼睛,眼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斯内普的手臂绷紧了,眯着眼睛盯着女孩的双眼,加莱临危不惧,毅然回视,看上去非常自然诚挚而且好奇。
那双绿眼睛亮闪闪的,就像是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湖泊。
斯内普不自然地移开眼,脸不自觉地拉得更长了。
加莱微微弯起眼角,但是笑容还未完全浮现出来,她就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
她盯着斯内普深刻沉默的侧脸,眼中渐渐浮出困惑,复杂,迟疑的神色,似乎遇到了非常棘手的问题。
对方在她的目光下脸色越来越阴沉,浑身几乎都要凝起了冰渣子,加莱才垂下了眼睛。
“教授,理智与情感,你更偏向哪个?”
斯内普皱起眉,冷嗤一声,“愚蠢的问题。”
“如果承认愚蠢能得到答案的话。”
斯内普眯起眼,锐利的眼睛探究似的打量了几秒女孩,冷冰冰地回答,“如果你想像葛莱芬多那群狮子一起生活的话,我建议你选择后者。”
加莱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平静的眼神却渐渐黯淡下去,变成一片悠远的深邃温和。
理智与情感?她是失去理智了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那种感觉根本就是错误的。
她从来不靠感觉来活,斯内普更不是。幼年的挣扎生活让她深刻地了解到大多数时候,一些实在的东西比某些虚幻的情感更来得坚实长久,她一步步走上台阶,爬向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地位,根本不是靠那些软弱的情感。那些东西只会让人变得虚弱,多疑而且神经兮兮,那不是她所想的。
更何况是面前这个人?不说能不能跨过自己的那道坎,解决斯内普简直就是个全人类难题。
她眼里的光芒渐渐熄灭了,终于重归宁静无波。
刚刚冒出些头的小火苗,被斯内普和她自己,齐齐掐灭了。
加莱低下头,忍不住在心头轻轻叹息,却挥不去那丝隐约的涩意和酸痛。
看着女孩低下头,安静乖巧地切着魔药,斯内普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 ……
她做了一个梦。
做梦并不稀奇,但是少见的是,她清晰的认识到自己正在做梦。
就像一个脱离身体的灵魂,安静漠然地旁观即将发生的一切。
还是那片冰冷的水。
四周全部被坚硬的透明的东西封住,那种东西摸上去触感比身周的水更加冰冷。
这里的水丝毫比不上“她”以前的家园,只让“她”感到沉闷,死寂,以及孤独的窒息。
直到外面传来细微的响动,“她”倏然睁开眼,从水底悠悠地浮起,比水更冰冷的双眼静静地盯着外面逐渐清晰起来的人影。
那个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却始终背对着,面容模糊不清,只隐隐约约认得出是一个高大的男人的背影。
“她”和他的视线对在了一起,“她”的眼神是毫无改变的残酷冰冷,视线仿若实质,带着某种动物一般无机质冷漠的气息,但是这种眼神却仿佛有一种致命的残酷的吸引力,那个一直沉默伫立的身影不自觉地往前走了两步,来到了“她”的面前,隔着一层透明的坚硬物质,怔愣地凝望着“她”。
“她”盯着对方,忽然瞬间飘到了他的面前,咫尺之间,看着对方受惊一般后退几步,“她”冷冷地笑了。真的是一个笑容,毫无血色的嘴唇讽刺一样地上扬,狭长的眼角微微弯起,眼里闪烁着情绪不明的金色光芒。
对方呆呆地看着,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像是要抚摸什么一样,轻轻地贴到了那层坚硬的物质上面,如同触摸上了“她”的脸。
“她”的目光缓缓移到了那只手上面,那掌心纹路清晰深刻,四周冰冷的玻璃一样的东西被它熏染出了蒙蒙的热气,更显得那只手真实清晰。
“她”缓缓歪过头,盯着那只手,几乎占满整个眼眶的瞳孔中缓缓有七彩琉璃一样的光芒在流动,在水中折射中如同阳光一样的光晕来。
“茉玫德……”他嘴里轻轻溢出这样一句话
“她”慢慢抬起头,伸出带着微微透明的金色光芒的细长手指,张开,轻轻将手映在了玻璃外面的一只手上,就像是两只手的交叠缠绕。
“她”轻轻张开嘴,无声,而又清晰地吐出一个词,飘忽的,神秘的,仿佛带有某种诅咒和深情意味的词。
“纳夫蒂……”
…… ……
加莱陡然惊醒,从床上一坐而起!
冷汗从背后刷刷地流下,慢慢浸透单薄的衬衣。她喘着粗气,怔怔地盯着黑夜虚空的某一点,幽绿色的瞳孔在夜里灼灼发光,里面的神色不断变幻,手指抓着薄被,不断收紧再收紧。
她看到了那张脸。
那张脸仿佛从身体内处散发着珠玉一样淡金色光芒的脸庞。还有那双细长的,瞳孔几乎占满整个眼眶的,诡异的,神光疏离,带着某种致命吸引力的美丽眼睛。
那是一双说不出恶毒而充满不详气息的眼睛。“她”对那个人笑,眼里的神色却分明是冷酷而诅咒的。
还有她的手……她伸出来的那只左手……那上面的痕迹……
三条波浪线,中间一个被圆圈圈出来的弯钩。这分明是某种被施了魔法的印记符号。
加莱慢慢伸出左手,捋起袖子,手臂细骨伶仃,光滑白皙,毫无痕迹。
她分明感到了“她”的怨恨,那种失去自由的无法排遣的孤独寂寞,以及高傲被折的绝望,还有如同刻入了骨髓里一样的不绝恨意。隐秘,潜伏,像是一条栖伏在草丛里牙腺里藏满了毒液的毒蛇。
“她”到底是谁?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地被困在一个全部都是水的地方?
不不不,那双瞳孔大得不正常的双眼……也许那并不是一个纯正的人类?
还有那个男人犹疑不决的态度……
“她”是谁?和她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加莱轻轻叹了口气,疑问充斥了大脑。在黑夜的静谧和无声中,她仿佛卸下了所有的温和面具,脸上毫不掩饰疲惫和落寞,仿佛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充满迷雾的过去,不知前途的未来,全神贯注的努力,层层叠叠的心防。还有,难以处理,不知所措的心动……平生第一次,她感到了生活是如此的迷茫,像是骤然间失去了目标,站在原地,不知往哪里走。
她一直是一个理智而且充满生活目标的人,即使会有短暂的困惑,也能很快端正心态重新站立起来。这也是她为何能够在重重排挤和压力之下,一步一步走上职业巅峰的原因。
可是现在?
她明白前方潜伏着巨大的来自黑暗的危险,可是并不明白会在何时何地发生,又会不会殃及池鱼。这种不详的预感就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斯之剑,时时刻刻提心吊胆,不知危险何时降临。
她呼出一口浊气,往后一躺,疲劳地闭上眼。
现代人崇尚纯洁却又鄙弃纯洁,纯洁的人在那个社会是活不下去的。但是在有的时候,无知和单纯,并不是一件坏事。
她睁开眼,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一个滑腻腻的细长的东西缠绕上她的手,加莱才猛然惊醒,下意识迅速抽出枕边的魔杖对准,发出一个“荧光闪烁”。
手里的东西瑟缩了一下,似乎想退回去,但是挣扎了半天,还是犹犹豫豫地在她的手里摩挲,似乎无限留恋。
在莹白色的光芒下,加莱看清楚了手里的生物——魔鬼藤?
装着魔鬼网本体的盆子规规矩矩地摆在墙角,但是却有一根细嫩显然是刚刚生长出来的鲜绿色的藤蔓无声地攀沿过来,在她的手心里挠来挠去,像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小孩子。
加莱凝视着手心里细细的藤蔓,沉吟两秒,然后把魔杖移近了些,加大了魔力输出,光线变得更加耀眼了,似乎还带着圣光一样的热度。
藤蔓开始颤抖起来,不断瑟缩,但是还是没有离开她的手。
加莱的眼里慢慢升起幽亮的光芒,被“荧光闪烁”一照,映衬得仿佛是日光下的湖泊,波光粼粼,深邃动人。
瞬间,那种对生活的无知的迷茫,被她毫不犹豫地抛弃到了脑后,那种仿佛神功大成一样的无法言喻的心情被放大再放大,她轻轻摩挲着手里细嫩的藤蔓,感受到手里仿佛脆弱但实际上柔韧而结实有力的触感,嘴角轻轻上扬。
作者有话要说:
很多亲说看不懂法恩和加莱的谈话,本来我不应该说的,但是看文看得就是爽快,看不懂纠结就不好了。
枷锁其实指的是加莱的一种阅历和心理负担,小心翼翼的保护并且不敢放松自己……这样解释,大家明白吧?
加莱是一个理性生物,所有困惑迷茫都会迅速被她抛弃,这取决于她的生活阅历。
还有,魔鬼达蒙开始成长了……
48课程
暑假就这样慢慢到来了。
作为霍格沃兹唯一的瑞典留学生,加莱玛兰克萨小姐在经过专业人员严密而谨慎的保护下,远渡重洋,于放假当天下午终于回到了家乡。
而作为一个女儿控的特纳玛兰克萨,自从女儿回到家以后,他就几乎没有被女儿正眼瞧过——他活泼可爱乖巧伶俐的女儿每天一大早都被那位“邋遢疯癫阴险奸猾”的英国老头子拉出去,美其名曰“教导她如何更灵活地运用魔力”,悲剧的是他的好姑娘居然真的信以为真,孜孜不倦,勤勤恳恳地每天和那位老头子出去“训练”,只留下背后的特纳远目望去,无限凄凉。
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好不容易接受了一天的“训练”,特纳瞅着机会想要和女儿呆上一小会儿的时候,那个疯老头总是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就像是灵感迸发一样,拉着女儿就不放手,唧唧歪歪不停地讲。看小加尔还真的一边认真听一边做笔记还一边和老头子探讨,特纳即使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上前去打扰二人,只能在角落里怨恨地盯着那个一脸得意笑容的英国疯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