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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柯吉大吃一惊,这太出乎意料,他是怎么详细地知道这些情况的?是肯尼迪说的,绝对是他,他在利贝丽亚再也没有露过面。可是,这说的也没有错,是他本人颁布的法律而且换选时候已到。按理说,二天前就应该选举,他没有这么做,选举只是履行一道手续,现在已困难重重,不必再自找麻烦。而且,他们既不是候选人,也不是选民,此事与他们有何相干?
勒柯吉的沉默使这家伙更加狂妄,他忘乎所以地问:
“绅士们要求选举,要求有权参加投票。二万张票对五千张票,凭什么由五千张票制定法律?这不公平……”
他停了一下,等着勒柯吉回答,但他还是不理睬,他感到尴尬,想让人明白他已完成任务,便总结:
“就这!”
“就这?”勒柯吉第三次追问。
“是的……”回答,“就这,但是……总之,暂时就这。”
勒柯吉扫了他们一眼,用冷漠的声音说:
“我的回答是,你们不请自到,我给你们二十四小时无条件地离开,过了期限,我就要采取行动。”
他做了个手势,喊来阿尔特勒布尔和二十个士兵。
“阿尔特勒布尔,将他们带走。”
代表们呆若木鸡,他们虽然胆力过人,但勒柯吉的不理不睬和泰然自若使他们张皇失措。他们被包围着,只好乖乖地离开。
他们一回到自己的阵营,便改变了腔调,才觉得自己肩负着重任,才怒气冲冲,任意发泄。
人群很快有了反应,怒骂声传到勒柯吉耳里,他们得到了答复,便乱成一锅粥,天完全黑了,他们还安静不下来,直到早上,还有人在喊叫,他们在外边站了一夜。
军人跟他们一样,分成四班,通宵达旦地端着枪监视对方。
敌人并没有走,黎明时,街上黑压压一片,他们熬了一个晚上,已精疲力竭。他们席地而卧,天一亮就爬起来。今天看样子会闹得更凶。
他们所占据街道的两边房屋大门都是紧紧地关着。没有人敢出来,偶尔有人打开窗户偷看一下,便会招来一片嘘声,吓得连忙关上窗户。
早上还相对平静,他们对如何行动意见不一,正在激烈地讨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人越走越多,估计现在有四、五千人。昨天派人出去搬兵,现在有了结果,金河一带的淘金者正好赶到,而其他地方的正在路上,还得有几天时间。
这些进到城里的人聪明的话,应该再耐心地等等。当他们有一万或者一万五千人的时候利贝丽亚军队绝对不是对手,它肯定会溃不成军。
可是他们太冲动,等不得,按捺不住,早上过去了,他们变得烦躁,一夜的劳累加上旁人的煽动,他们快要爆发了。
十一点左右,他们发起攻击,可是碰到迎面的枪杆,只好又后退,但被后面的人硬推上来。为了避免流血,勒柯吉让军队后退。于是军队又整齐地在政府门前排好。广场空了出来,敌人误以为进攻奏效,发出震耳的欢呼。
敌人的立刻占领广场,随即明白自己并没有获胜。那支战无不胜的军队仍然拦住他们的去路,他们神圣不可侵犯地拿着武器。这可是一千条美式卡宾枪,他们太熟悉它的性能,一分钟内,一连七发,在它面前,即使吃了豹子胆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惜他们失去了控制,被冲动的气氛感染着,仗着人多,目空一切,根本不把军队放在眼里,对方的铜墙铁壁他们觉得不堪一击。
广场上,那群人正大吼大叫,可是乱哄哄一片,听不清在喊什么,他们朝对面二十米远的军队挥舞着威胁的拳头,霍斯特军队我行我素,井井有条地排成一行,岿然不动。勒柯吉独自一人站在军队后面,严峻地注视着那边混乱的场面。他正在考虑如何平息这危险的骚乱。
下午一点了,敌人已经愤怒到了顶点。他们已昏了头,冲这边破口大骂,在勒柯吉的制止下,霍斯特军队对他们不予理睬。
突然,对面头排人中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造反者将肯尼迪推到最前头。由于他策划了这个阴谋,但情况并非像他所说的万无一失,正是他告诉他们有关选举的法律,正是他建议把他们争取选民的权力,正是他向他们保证,利贝丽亚才群龙无首,勒柯吉已成了孤家寡人。而眼前的事实恰好相反,他们撞到枪口上了,那么这个引路人必须去睹枪眼。
想报仇的水手在这件事中最得不偿失,他再也无法多嘴多舌了。他面无血色,哆哆嗦嗦在一边一声不吭。
人群逐渐失去了理智,他们的火气越来越大。已不再是动嘴骂骂了,一些石头开始打到了军队的身上,情况已急转直下。
他们长时间不停地投掷石块,已有几人受伤了,其中两人不得不下战场,一块石头击中了勒柯吉的额头,他打了个踉跄,努力地想使自己站稳不倒,他毫不惊慌地擦干了脸上的血迹。终于稳住了脚跟。
一个钟头后进攻者似乎累了,砸来的石头越来越少,好像要停下来了。这时,那边的人群忽然一下静得出奇,出什么事了?勒柯吉踮起脚尖想看看附近的街道,但他却白费力气他什么也没看到。远处,人群的努力好像变得更加强烈,因此他无法解释出是什么原因。
几分钟后,这个力大无比的淘金者用手推开人群走了过来,站到最前面,一副刀枪不入的神情,原来他们手中已抓到了几个人质。
这些侵略者恶毒地跑进一所房子里抢了几个人,二个妇女是两姐妹,其中一个的丈夫去年冬天死了,她带着一个孩子单独住着,两个淘金者一手抓着两个女人,另一个抱住孩子,以她们做挡箭牌,现在可以不把勒柯吉和他的军队放在眼里,既然第一排子弹肯定会打到人质的身上,那么谁还敢开抢呢?
那两个女人吓呆了,毫不抵抗任人摆布,一个粗鲁的大个子用手举着孩子,他阴笑着好像是摆祭品。
眼前的情景简直太可怕了,勒柯吉不敢想象。他必须马上采取紧急措施,因为那些发狂的淘金者已经迈出了可怕的一步。如果等到他们靠近进行肉搏战,由于力量的悬殊他们肯定会占上风。而他们离岿然不动的军人只有二十米了。这时响起了枪声,一个霍斯特人倒下了。
不能再犹豫了,用不了一分钟军队就会被淹没,利贝丽亚的全部居民不管男女老幼将被斩尽杀绝。
“预备——!”勒柯吉脸色苍白的发出了命令,军人立即子弹上膛。
但那群人疯狂到了极点,不知什么叫害怕。他们继续往前走,这时又是三声枪响,三个军人中弹。
忘乎所以的人群只有十步之遥了。
“开火!”勒柯吉用嘶哑的声音喊了出来。
在这长时间的动乱中,这些人英雄般地镇定着,现在他们只需一下子就将刚才所承受的一切耻辱洗刷干净,终于报了一箭之仇。
不过由于对勒柯吉的感激和热爱,他们才有勇气像战士一样战斗。他们总之并不是真正的士兵,当他们一扣动扳机就轮到敌人恐慌了,他们一枪连射七发子弹,形成了雷鸣般的响声,在三分钟内卡宾枪就已射出了七千发子弹,接着便是死一般的沉寂……。
军队的士兵一个个目瞪口呆在看着眼前的景象,远处逃跑的人已无影无踪,他们的面前,不再有一个幸存者,广场上空空荡荡,有的只是堆积如山的尸体,那里血流成河!有多少死人?一千?……一千五百?……更多?……不得而知。
在这堆可怕的死人下面,在肯尼迪的尸体旁边躺着两个年轻的女人,其中一个肩部中了一弹,昏死过去,而另一个却没有受伤,站起来就跑,一副惊恐痛苦的模样。而孩子也在那里,在这死人堆中,在血泊之中,真是一个奇迹他居然没有受伤,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游戏,非常开心,咯咯地笑个不停。
勒柯吉沉浸在极度在悲愤之中,手捂着脸,他无法面对这可怕的场面,好长时间他都不能自己,半晌他才慢慢地抬起了头。霍斯特人不约而同地向他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他。他却没有瞅他们一眼。他一动不动注视着眼前的灾难,那张脸一下老了许多,憔悴的脸上滚下了一滴滴眼泪。
第十四节 让位
勒柯吉哭了……
伤心的眼泪!这是一种宣泄痛苦的方式!
他命令:“开火!……”是他!是他下的命令。子弹横飞,血流成河。由于他,他们才死去,他手上也沾满了鲜血,和那些专制的暴君成了一丘之貉。他曾经对此恨之入骨。
任务并没有完成,这仅仅是开始。
勒柯吉能够面对现实,他已忘记了悲伤,开始振作起来,命令妇女和老人埋葬死人,抬走伤员,然后率领大队人马乘胜追击。敌人已经吓破了胆,抱头鼠窜,根本不敢稍加抵抗。军队对他们紧追不舍。
途中,与姗姗来迟的援军不期而遇,收拾他们不费吹灰之力。他们会被赶到了北边,军队将小岛彻底搜查了一遍发现了许多尸体。这些人无法忍受饥饿,在冷天不得不出来找吃的,他们一旦倒在地上,就再也站不起来。由于天寒地冻,其尸体保持完全好。一旦冰雪融化,其尸体便开始腐化,变成泥土,回归自然在三个星期内,1.8万多人被赶到杜马斯半岛,勒柯吉派人守住了住口。
法…英金矿公司派来了三百名战士作援军。尽管兵力加强,但情况仍不容乐观。尽管淘金者被镇压,但他们现在聚到了一起,现在人多势众,只要团结一致,就有机会反扑。
法…英公司打算雇用工人使事情化险为夷。公司的两位经理向勒柯吉建议,对淘金者进行严格的筛选,批准一千人留在霍斯特岛,由金矿公司负责雇佣,当然,图谋不轨的人应毫不留情地排除在外。
勒柯吉对此欣然接受,这倒是一个瓦解对手力量的机会。两位经理毫不畏惧地进入杜马斯半岛,一个星期以后,他们带回来一千人。
情况有了转机,敌人力量削弱,霍斯特人占据了上风,他们纪律严明,武器精良,淘金者被一批一批押上了停在新镇的船上。几天之内遣送工作完成,胡作非为的人已被全部赶走。
他们将小岛糟踏得一片狼藉,土地荒芜,颗粒不收,牲畜死了很多。总之,生活大大后退,与当初建国一样,一切得从头开始。霍斯特居民面临着饥饿的威胁。
危险存在,但不要被他吓倒,重要的是抓紧时间。’他知道,这样一来。他非得独断专行不可。
与上次一样,先把所有的粮食收集起来,再按需要进行分配。尽管有人怨声载道,但措施被强制执行,任何抗议都不予以理睬。
粮食危机是暂时的,人们实行食品配制的同时,政府已在南美订购了大量的粮食。一个月后,首批货物运抵新镇,情况立即好转。
多亏了他独断专行,利贝丽亚和新镇才恢复了昔日的繁荣。港口就像过去一样繁忙,捕鱼的收益丰盛,美国和挪威的船也驶来做生意。榨油厂、罐头厂又开始运转。留在火地岛上的人由于无法忍受阿根廷政府的清规戒律,将全家搬到霍斯特岛定居。
大约在十二月十五日,人民的生活基本恢复了正常。这时,政府购买了3条六百吨的大船,命名为雅加纳,它定时定航地在各个岛屿与村镇之间行驶,此外还要承担刚刚建好的奥尔勒海岬灯的航运工作。
一八九三年,岁末,人们告诉勒柯吉:灯塔建成。铁塔、仓库、卧室、机电房全部修好。而迪克发明了一套通过海浪发电的装置,因此机器可以无需燃料,永恒运转。
为了庆祝落成典礼,勒柯吉选择了一八九四年元月十日,并由雅加纳将二三百人送到奥尔勒岛。
计划已定、再也不会有什么事会打乱这个好日子。突然,又发生了一件怪事,他不得不改弦更张。
一月六日,离落成典礼还有四天,一艘军舰驶进新镇,船上挂着智利国旗。勒柯吉在总督府看到这船,并用望远镜一直注视着它。船一靠岸,船上的人忙乱地往下搬东西。由于距离太远,他一时搞不清是些什么。
他观察了一个钟头,这时新镇跑来一个人向他转达了卡洛里的口信。
“怎么了?”他一进门,勒柯吉就问。
“一艘智利军舰进了新镇,”由于跑得太快,他说话连气都喘不过来。
“它停在了港口,全副武装的士兵上了岸。”
“士兵!……”勒柯吉叫道。
“是的,智利的士兵……有枪……一百……二百……三百……卡洛里没有说,他让我给您报信。”
事情蹊跷,也怪不得卡洛里会紧张。什么时候听说过武装士兵在和平时期会进入别国的领土?即使是智利派来的,勒柯吉仍然感到不正常,小心为好。为了以防万一,必须采取预防措施。
“他们来了!……”那人突然叫起来。
的确,这是一支军队,枪在阳光下熠熠闪亮,但他们最多只有一百五十个人。
吃惊的勒柯吉立刻下达命令,信号兵马上出发。随后,他平静地等待着。
一刻钟内,智利军队在霍斯特人惊异的目光注视下到达广场,在政府门前排好。一个身穿礼服的军官走出来,用军刀敲了敲门。门打开后,他要求见总督。
他被带到勒柯吉的办公室,进去后门就关上了。又过了一分钟,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表示外面的门也关上了。他在不知不觉中已成了阶下囚。
他似乎对自己的情况并不担心,他向前走了几步就停下来,摘下帽子,注视着站在窗户旁边,一动也不动的勒柯吉。
勒柯吉先开口。
“先生,请做出解释,”他简捷地说,“一支武装士兵来到霍斯特岛是什么用意?据我所知,我们并没有和贵国交战。”
那官员将一个大信封递给他。
“总督先生,我受政府委托,请允许我向您面交这封信。”
勒柯吉打开信封,面无表情地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信。
勒柯吉看完信便说:“先生您肯定知道。智利政府让您听从我的调遣,重建岛上的秩序。”
那官员只鞠了一躬表示默认。
“但是,智利政府得到的消息不准确,”勒柯吉说,“霍斯特岛确实经历了动乱,其人民已自己解决了问题,建立了新秩序。”
那官员显得十分尴尬,没有回答。
“因此,”勒柯吉又说,“衷心感谢智利共和国的无私协助,对这项建议我们表示谢绝。希望您认为自己已经完成任务。”
那官员显得更尴尬。
“总督先生,我将把您的话一字不漏地传达给我的政府。”他说,“但是您应该理解,只要政府没有给我明确的指示,我必须继续完成任务。”
“什么任务?……”
“在霍斯特驻防,军队在您的指引下和我的指挥下,恢复秩序,保持稳定。”
“很好!”勒柯吉说,“假如我反对这种形式的驻军?……贵国政府预计到这种情况吗?”
“是的,总督先生。”
“是什么?”
“不理睬反对。”
“动用武力?”
“必要时,是的!但是我希望您不要逼我走极端。”
“明白了。”勒柯吉冷静地说,“说实话,我早就料到了……没关系!问题已摆在桌子上,可您要理解,这可是件大事。我不能草率。因此,请您给我时间,容我考虑。”
“总督先生,”他说,“我等着您的决定。”
他行了个军礼,迈步朝门走去。门被锁上了,打不开,他朝勒柯吉转过身。
“我中了埋伏?”他问。
“我倒是想起一个笑话,”勒柯吉挪揄,“谁是罪犯?不是那些和平时期持枪闯入友好国家的军队吗?”
那官员脸一阵发红。
“总督先生,您知道,”他局促不安地说,“您所说的入侵与我的政府和我本人完全无关。”
“您可以肯定?”勒柯吉平静地反驳,“您敢以人格作担保,智利政府除了正式阐明的观点以外,没有其他的目的?一支军队既可以保护人也可以镇压人。如果智利政府对给予我们独立感到后悔的话,那么您在这里的驻军不会有助于智利政府。”
他又一次满脸通红。
“我来的目的,”他说,“并不是讨论我的政府所下达的命令。我唯一的任务就是执行。”
“确实。”勒柯吉承认,“我也要完成我的使命,那就是保护好人民的利益。”
“如果我反对的话?”官员反驳,“总督先生,要明白,我有时间等您答复。”
“恐怕还不够。”勒柯吉说,“还要在这里等。”
“这里?……那么您把我看成俘虏?”
“正是如此。”勒柯吉说。
智利军官耸耸肩。
“您忘了,”他朝窗户边跨了一步,“我只要喊一声……”
“试试看!……”勒柯吉拦住他的去路。
“谁会拦我?”
“我!”
他们对视着,似乎准备动手,僵持了一会,智利军官退了一步。他知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