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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此三日,山前行正在州衙门前立,倒断不下,猛抬头看时,却见皇甫殿直在面前相揖,问及这件事:「如何三日理会这件事不下?莫是接了寄简帖的人钱物,故意不予决这件公事?」山前行听得,道:「殿直,如今台意要如何?」皇甫松道:「只是要休离了!」当日山前行入州衙里,到晚衙,把这件文字呈了钱大尹。大尹叫将皇甫殿直来,当厅问道:「『捉贼见赃,捉奸见双,』又无证佐,如何断得他罪?」皇甫松告钱大尹:「松如今不愿同妻子归去,情愿当官休了。」大尹台判:「听从夫便。」
殿直自归。僧儿、迎儿喝出,各自归去。只有小娘子见丈夫不要他,把他休了,哭出州衙门来,口中自道:「丈夫又不要我,又没一个亲戚投奔,教我那里安身?不若我自寻死后休!」上天汉州桥,看着金水银堤汴河,恰待要跳将下去,则见后面一个人把小娘子衣裳一捽捽住,回转头来看时,恰是一个婆婆,生得:
眉分两道雪,髫挽一窝丝。眼昏一似秋水微浑,发白不若楚山云淡。
婆婆道:「孩儿,你却没事寻死做甚么?你认得我也不?」小娘子道:「不识婆婆。」婆婆道:「我是你姑姑。自从你嫁了老公,我家寒,攀陪你不着,到今不来往。我前日听得你与丈夫官司,我日逐在这里伺候。今日听得道休离了,你要投水做甚么?」小娘子道:「我上无片瓦,下无卓锥,老公又不要我,又无亲戚投奔,不死更待何时!」婆婆道:「如今且同你去姑姑家里后如何?」妇女自思量道:「这婆子知他是我姑姑也个是。我如今没投奔处,且只得随他去了却理会。」当时随这姑姑家去看时,家里没甚么活计,却好一个房舍,也有粉青帐儿,有交椅桌凳之类。在这姑姑家里过了三两日。
当日,方才吃罢饭,则听得外面一个官人高声大气叫道:「婆子,你把我物事去卖了,如何不把钱来还?」那婆子听得叫,失张失志,出去迎接来叫的官人:「请入来坐地。」小娘子着眼看时,见入来的人:
粗眉毛,大眼睛,蹷鼻子,略绰口,抹眉裹顶高装大带头巾,阔上领皂褶儿,下面甜鞋净袜。
小娘子见了,口喻心,心喻口,道:「好似那僧儿说的寄简帖儿官人。」只见官人入来,便坐在凳了上,大惊小怪道:「婆子,你把我三百贯钱物事去卖了,经一个月日,不把钱来还。」婆子道:「物事自卖在人头,未得钱。支得时,即便付还官人。」官人道:「寻常交关钱物东西,何尝推许多日?讨得时,千万送来!」官人说了自去。
婆子入来,看着小娘子,籁地两行泪下,道:「却是怎好!」小娘子问道:「有甚么事?」婆子道:「这官人原是蔡州通判,姓洪,如今不做官,却卖些珠翠头面。前日,一件物事教我把去卖,吃人交加了,到如今没这钱还他,怪他焦躁不得。他前日央我一件事,我又不曾与他干得。」小娘子问道:「却是甚么事?」婆子道:「教我讨个细人,要生得好的。若得一个似小娘子模样去嫁与他,那官人必喜欢。小娘子,你如今在这里,老公又不要你,终不为了,不若姑姑说合你去嫁官人,不知你意如何?」小娘子沉吟半晌,不得已,只得依姑姑口,去这官人家里来。
逡巡过了一年,当年是正月初一日,皇甫殿直自从休了浑家,在家中无好况,正是:
时间风火性,烧了岁寒心。
自思量道:「每年正月初一日,夫妻两人,双双地上本州大相国寺里烧香。我今年却独自一个,不知我浑家那里去?」簌地两行泪下,闷闷不已,只得勉强着一领紫罗衫,手里把着银香盒,来大相国寺里烧香。到寺中烧香了恰待出寺门,只见一个官人领着一个妇女。看那官人时,粗眉毛、大眼睛、蹷鼻子、略绰口,领着的妇女,却便是他浑家。当时丈夫看着浑家,浑家又觑着丈夫,两个四目相视,只是不敢言语。
那官人同妇女两个入大相国寺里去。皇甫松在这山门头正恁沉吟,见一个打香油钱的行者,正在那里打香油钱,看见这两个人去,口里道:「你害得我苦!你这汉如今却在这里!」大踏步赶入寺来。皇甫殿直见行者赶这两人,当时叫住行者道:「五戒,你莫待要赶这两个人上去?」那行者道:「便是。说不得,我受这汉苦,到今日抬头不起,只是为他。」皇甫殿直道:「你认得这个妇女?」行者道:「不识。」殿直道:「便是我的浑家。」行者问:「如何却随着他?」皇甫殿直把送简帖儿和休离的上件事,对行者说了一遍。行者道:「却是怎地?」
行者却问皇甫殿直:「官人认得这个人?」殿直道:「不认得。」行者道:「这汉原是州东墦台寺里一个和尚。苦行便是墦台寺里行者。我这本师却是墦台寺监院,手头有百十钱,剃度这廝做小师。一年以前时,这廝偷了本师二百两银器,不见了,吃了些个情拷。如今赶出寺来,讨饭吃处,罪过!这大相国寺里知寺廝认,留苦行在此间打化香油钱。今日撞见这廝,却怎地休得?」方才说罢,只见这和尚将着他浑家从寺廊下出来。行者牵衣带步,却待去捽这廝,皇甫殿直扯住行者,闪那身已在山门一壁,道:「且不得捽他。我和你尾这廝去,看那里着落却与他官司。」两个后地尾将来。
话分两头。且说那妇人见了丈夫,眼泪汪汪,入去大相同寺里烧香了出来。这汉一路上却同这妇女道:「小娘子,你如何见了你丈夫便眼泪出?我不容易得你来!我当初从你门前过,见你在帘子下立地,见你生得好,有心在你处。今日得你做夫妻,也不通容易。」两个说来说去,恰到家中门前,入门去。那妇人问道:「当初这个简帖儿,却是兀谁把来?」这汉道:「好交你得知,便是我交卖餶飿儿的僧儿把来。你的丈夫中我计,真个便把你休了。」妇人听得说,捽住那汉,叫声「屈!」不知高低。那汉见那妇人叫将起来,却慌就把只手去克着他脖项,指望坏他性命。
外面皇甫殿直和行者尾着他两人,来到门首,见他懑入去,听得里面大惊小怪,跄将入去看时,见克着他浑家,挣挫性命。皇甫殿直和这行者两个即时把这汉来捉了,解到开封府钱大尹厅下:
出则壮士携鞭,入则佳人捧臂。世世靴踪不断,子孙出入金门。
他是:
两浙钱王子,吴越国王孙。
大尹升厅,把这件事解到厅下。皇甫殿直和这浑家把前面说过的话对钱大尹历历从头说了一遍。钱大尹大怒,交左右索长枷把和尚枷了,当厅讯一百腿花,押下左司理院,交尽情根勘这件公事。勘正了,皇甫松责领浑家归去,再成夫妻﹔行者当厅给赏。和尚大情小节一一都认了,不合设谋好骗,后来又不合谋害这妇人性命,准杂犯断,合重杖处死。这婆子不合假装姑姑,同谋不首,亦合编管邻州。当日推出这和尚来,一个书会先生看见,就法场上做了一只曲儿,唤做《南乡子》:
怎见一僧人,犯滥铺楼受典刑。案款已成招状了,遭刑,棒杀髡四示万民。沿路众人听,犹念高王观世音。护法喜种齐合掌,低声,果谓金刚不坏身。话本说彻,且作散场。
西湖三塔记
入话:
湖光潋滟晴偏好,山色溟蒙雨亦奇。
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也相宜。
此诗乃苏子瞻所作,单题两湖好处。言不尽意,又作一词,词名《眼儿媚》:
登楼凝望酒阑囗,与客论征途。饶君看尽,名山胜景,难比西湖。春晴夏雨秋霜后,冬雪囗囗囗。一派湖光,四边山色,天下应无。
说不尽西湖好处,吟有一词云:
江左昔时雄胜,钱塘自古荣华。不惟往日风光,且看西湖景物:有一千顷碧澄澄波漾琉璃,有三十里青娜娜峰峦翡翠。春风郊野,浅桃深杏如妆﹔夏日湖中,绿盖红蕖似画﹔秋光老后,篱边嫩菊堆金﹔腊雪消时,岭畔疏梅破玉。花坞相连酒市,旗亭萦绕渔村。柳洲岸口,画船停棹唤游人﹔丰乐楼前,青布高悬沽酒帘。九里乔松青挺挺,六桥流水绿粼粼。晚霞遥映三天竺,夜月高升南北岭。云生在呼猿洞口,鸟飞在龙井山头。三贤堂下千浔碧,四圣祠前一镜浮。观苏堤东坡古蹟,看孤山和靖旧居。仗锡僧投灵隐去,卖花人向柳洲来。
这西湖是真山真水,一年四景,皆可游玩。真山真水,天下更有数处:
润州扬子江金山寺﹔滁州瑯邪山醉翁亭﹔江州庐山瀑布泉﹔西川濯锦江潋滟堆。
这几处虽然是真山真水,怎比西湖好处?假如风起时,有於尺翻头浪﹔雨下时,有百丈滔天水。大雨一个月,不曾见满溢﹔大旱三个月,不曾见乾涸。但见:
一镜波光青潋潋,四围山色翠重重。
生出石时浑美玉,长成草处即灵芝。
那游人行到乱云深处,听得鸡鸣犬吠,缫丝织布之声,宛然人间洞府,世上蓬瀛:
一派西湖景致奇,青山叠叠水弥弥。
隔林彷彿闻机杼,知有人家住翠微。
这西湖,晨、昏、晴、丽、月,总相宜:
清晨豁目,澄澄激滟,一派湖光﹔薄暮凴栏,渺渺暝朦,数重山色。遇雪时,两岸楼台铺玉屑﹔逢月夜,满天星斗漾珠玑。双峰相峙分南北,三竺依稀隐翠微。满寺僧从天竺去,卖花人向柳阴来。
每遇春间,有艳草、奇葩,朱英、紫萼,嫩绿、娇黄﹔有金林檎、玉李子、越溪桃、湘浦杏、东部芍药、蜀都海棠﹔有红郁李、山荼縻、紫丁香、黄蔷薇、冠子样牡丹、耐戴的迎春:此只是花。更说那水,有蘸蘸色漾琉璃,有粼粼光浮绿腻。那一湖水,造成酒便甜,做成饭便香,作成醋便酸,洗衣裳莹白。这湖中出来之物:菱甜,藕脆,莲嫩,鱼鲜。那装銮的待诏取得这水去,堆青叠绿,令别是一般鲜明。那染坊博士取得这水去,阴紫阳红,令别是一般娇艳。这湖中何啻有千百只画船往来,似箭纵横,小艇如梭,便足扇面上画出来的,两句诗云:
凿开鱼鸟忘情地,展开西湖极乐天。
这西湖不深不浅,不阔不远:
大深来难下竹竿,大浅来难摇画浆﹔
大阔处游玩不交,大远处往来不得。
又有小词,单说西湖好处:
都城圣迹,西湖绝景。水出深源,波盈远岸。沉沉素浪,一方千载丰登﹔叠叠青山,四季万民取乐。况有长堤十里,花映画桥,柳拂朱栏﹔南北二峰,云锁楼台,烟笼梵寺。桃溪杏坞,异草奇花﹔古洞幽岩,白石清泉。思东坡佳句,留千古之清名﹔效社甫芳心,酬三春之媚景。王孙公子,越女吴姬,跨银鞍宝马,乘骨装花轿。丽日烘朱翠,和风荡绮罗。若非日落都门闭,良夜追欢尚未休。红杏枝头,绿杨影星,风景赛蓬瀛。异香飘馥郁,兰茞正芳馨。极目夭桃簇锦,满堤芳草铺茵。风来微浪白,雨过远山青。雾笼杨柳岸,花压武林城。
今日说一个后生,只因清明,都来西湖上闲玩,惹出一场事来。直到如今,西湖上古蹟遗踪,传诵不绝。
是时宋孝宗淳熙年间,临安府涌金门有一人,是岳相公麾下统制官,姓奚,人皆呼为奚统制。有一子奚宣赞,其父统制弃世之后,嫡亲有四口:只有宣赞母亲,及宣赞之妻,又有一个叔叔,出家在龙虎山学道。这奚宣赞年方二十余岁,一生不好酒色,只喜闲耍。当日是清明。怎见得?
乍雨乍晴天气,不寒不暖风光。盈盈嫩绿,有如剪就薄薄轻罗﹔袅袅轻红,不若裁成鲜鲜丽锦。弄舌黄莺啼别院,寻香粉蝶绕雕栏。
奚宣赞道:「今日是清明节,佳人、才子俱在湖上玩赏,我也去一遭,观玩湖景,就彼闲耍何如?」来到堂前禀覆:「妈妈,今日儿欲要湖上闲玩,未知尊意若何?」妈妈道:「孩儿,你去不妨,只宜早归。」
奚宜赞得了妈妈言语,独自一个拿了弩儿,离家一直出钱塘门,过昭庆寺,往水磨头来。行过断桥四圣观前,只见一伙人围着,闹烘烘。宣赞分开人,看见一个女儿。如何打扮?
头绾三角儿,三条红罗头须,三只短金钗,浑身上下,尽穿缟素衣服。
这女孩儿迷踪失路。宣赞见了,向前问这女孩儿道:「你是谁家女子,何处居住?」女孩儿道:「奴姓白,在湖上住。找和婆婆出来闲走,不见了婆婆,迷了路。」就来扯住了奚宣赞道:「我认得官人,在我左近住。」只是哭,不肯放。宣赞只得领了女孩儿,搭船直到涌金门上岸,到家见娘。娘道:「我儿,你去闲耍,却如何带这女儿归来?」宣赞一一说与妈妈知道:「本这是好事,倘人来寻时,还他。」
女儿小名叫做卯奴。自此之后,留在家间不觉十余日。宣赞一日正在家吃饭,只听得门前有人闹吵。宣赞见门前一顶四人轿,抬着一个婆婆。看那婆婆,生得:
鸡肤满体,鹤发如银。眼昏加秋水微浑,发白似楚山云淡。形加三月尽头花,命似九秋霜后菊。
这个婆婆下轿来到门前,宣赞看着婆婆身穿皂衣。卯奴却在帘儿下看着婆婆,叫声:「万福!」婆婆道:「教我忧杀!沿门问到这里。却是谁救你在此?」卯奴道:「我得这官人救我在这里。」
婆婆与宣赞相叫。请婆婆吃茶。婆婆道:「大难中难得宣赞救淑,不若请宣赞到家,备酒以谢恩人。」婆子上轿,谢了妈妈,同卯奴上轿。奚宣赞随着轿子,直至四圣观侧首一座小门楼。奚宣赞在门楼下,看见:
金钉珠户,碧瓦盈簷。四边红粉泥墙,两下雕栏玉砌。即如神仙洞府,王者之宫。
婆婆引着奚宣赞到里面,只见里面一个着白的妇人,出来迎着宣赞。宣赞着眼看那妇人,真个生得:
绿云堆发,白雪凝肤。眼横秋水之波,眉插春山之黛。桃萼淡妆红脸,樱珠轻点绛唇。步鞋衬小小全莲,玉指露纤纤春笋。
那妇人见了卯奴,使问婆婆:「那里寻见我女?」婆婆使把宣赞救卯奴事,一一说与妇人。妇人便与宣赞叙寒温,分宾主而坐。两个青衣女童安排酒来,少顷水陆毕陈,怎见得?
琉璃钟内珍珠滴,烹龙炮凤玉脂泣。
罗帏绣幕生香风,击起琵鼓吹龙笛。
当筵尽劝醉扶归,皓齿歌兮细腰舞。
正是青春白日暮,桃花乱落如红雨。
当时一杯两盏,酒至三杯,奚宣赞目视妇人,生得如花似玉,心神荡漾,却问妇人姓氏。只见一人向前道:「娘娘,令日新人到此,可换旧人?」妇人道:「也是,快安排来与宣赞作按酒。」只见两个力士捉一个后生,去了巾带,解开头发,缚在将军柱上,面前一个银盆,一把尖刀。霎时间把刀破开肚皮,取出心肝,呈上娘娘。惊得宣赞魂不附体。娘娘斟热酒,把心肝请宣赞吃。宣赞贝推不饮。娘娘、婆婆都吃了。娘娘道:「难得宣赞救小女一命,我今丈夫又无,情愿将身嫁与宣赞。」正是:
春为花博士,酒是色媒人。
与夜,二人携手,共人兰房。当夜已过,宣赞被娘娘留住半月有余。奚宣赞面黄肌瘦。思归,道:「姐姐,乞归家数日却来!」
说犹未了,只见一人来禀覆:「娘娘,今有新人到了,可换旧人?」娘娘道:「请来!」有数个力士拥一人至面前,那人如何打扮?
眉疏目秀,气爽神清,如三国内马超,似淮句内关索,似西川活观音,岳殿上炳灵公。
娘娘请那人共座饮酒,交取宣赞心肝。宣赞当时三魂荡散,只得去告卯奴道:「娘子,我救你命,你可救我!」卯奴去娘娘面前,道:「娘娘,他曾救了卯奴,可饶他!」娘娘道:「且将那件东西与我罩了。」只见一个力士取出个铁笼来,把宣赞罩了,却似一座山压住。娘娘自和那后生去做夫妻。
卯奴去笼边道:「我救你。」揭起铁笼道:「哥哥闭了眼,如开眼,死於非命。」说罢,宣赞闭了眼,卯奴背了。宣赞耳畔只闻风雨之声,用手摸卯奴脖项上有毛衣。宣赞肚中道:「作怪!」霎时听得卯奴叫声:「落地!」开眼看时,不见了卯奴,却在钱塘门城上。天色犹未明。怎见得:
北斗斜倾,东方渐白。邻鸡三唱,唤美人傅粉施妆﹔宝马频嘶,催人争赴利名场。几片晓霞连碧汉,一轮红日上扶桑。
慢慢依路进涌金门,行到自家门前。娘子方才开门,道:「宣赞,你送女孩儿去,如何半月才回?交妈妈终日忧念!」
妈妈听碍出来,见宣赞面黄肌瘦,妈妈道:「缘何许久不回?」宣赞道:「儿争些不与妈妈相见!」便从头说与妈妈。大惊道:「我儿,我晓得了。想此处乃是涌金门水口,莫非闭塞了水口,故有此事。我儿,你且将息,我自寻屋搬出了。」忽一日,寻得一闲房,在昭庆寺弯,选个吉日良时,搬去居住。
宣赞将息得好,迅速光阴,又是一年,将遇清明节至。怎见得?
家家禁火花含火,处处藏烟柳吐烟。
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