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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天地都似因她出现而被层层浓郁芳香的仙气氤氲包围,教人无法走出,更不愿离开。
在平静和冷然的外表底下,她的眼神却透露出彷若在暗处鲜花般盛放的感情,在倾诉出对生命的热恋和某种超乎世俗的追求。
风仍狂,雨亦疾,天地一片轰然。
宋缺忽地首先“清醒”过来,刹那间慈航静斋新一代传人梵清慧去岁入世的传言,深吸一口气道:“原来是静斋清慧仙子驾临,宋缺失礼了……仙子方才所言微言大义,不知有何教我?”
梵清慧并没有向他们瞧来,丹红的唇角飘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檀口微启轻轻的道:“世间大*法万千,最终溯源归一,都要跨越这个门槛才能臻达更广阔的世界。
道家常言有为无为,有意无意,佛家常言是空非空,有法无法,皆是说的同一件事。
有法是地界的层次,无法是天界的层次,有法中暗含无法,无法中暗含有法,是天地人浑合为一的最高层次。
只有人才可把天地贯通相连,臻至无法而有法,有法而无法……你明白了么?”
宋缺心神一震,眼露异彩,精芒闪烁,似乎整个心灵都徜徉在另一重广阔天地,疯狂地汲取着无穷智慧。
梵清慧定定凝望雨幕的美眸同样异彩连闪,却又黛眉微蹙,似在犹豫着什么,最终微微摇头,心头暗叹:罢了,他虽资质卓绝,智慧天成,最难得道心坚定,是千年难遇的种魔【炉鼎】,但却并不适合我……更何况,若种魔的【炉鼎】不能配合我实现那个妙想天开的创举,如何能够真正囊获道魔之极,成就仙圣神魔?
宋缺倏地从智慧灵机中醒来,丝毫不知自己的人生差点拐了个弯,趋向凄惨到超乎想象的不归之路,此刻他只觉精神抖擞,斗志昂扬,初窥刀道门径及武道极峰的一丝影子,忍不住眼含感激地看向那给予他武道明灯的奇女子。
他隐约有种感觉,此情此景值得他一生铭记,而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亦深深印入他的心灵,成为他永远的魔障和牵绊。
一时间宋缺不知如何开口,其实他也从未试过主动和任何美丽的女**性说话,只能就这么隔着树干陪她一齐眺望暴风雨之中的那场精彩对决!
石之轩和毕玄的气势对峙愈发拔高,分庭抗礼,实则亦是在各自不住提聚精神气力量,使得无论远望还是近观的看客们无不相信,两人接下来的一击必是各自毕生功力所聚,惊天地,泣鬼神!
在石之轩眼中,天地间万有皆无,唯余毕玄似天魔煞神般的高挺雄躯,就像风暴中永远屹立不倒的崇山峻岳;
反之,在毕玄眼中,隔断一切的狂风暴雨,唯独隔不断“宇文邕”背后永远隐藏着的那更深层次的本体与天地的结合。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敌我间精气神的高度凝聚和相互刺激,这种“结合”正自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似乎“宇文邕”背后永远隐藏着的那更深层次的本体就要彻底嵌入天地间某一无比庞大的力量里。
“期待已久的这一刻……终于来了!”
石之轩的切身体悟显然比之毕玄的感察更为清晰,决斗中生命灵力的激发,令他的阳神终于缓缓跨越这至关重要的一步。
【天地间一气流行,皆因形相不同,致生千变万用,然若源溯其流,盖归一也。故能守一于中,我与木石何异,星辰与我何异,贯之一之,天地精华,尽为我夺。】
这是石之轩【元始真法】里【炼神还虚】的心诀窍要,亦是“元”字的由来,即道之为物,有体有用,体者元气之不动,用者元气运于天地间。
也是【阐天变】一气化万,万气归元的根本妙理所在,更是金丹大道倚为要旨的天人合一无上法门。
然而这一切种种,唯有真正臻达这种层次,方能心领神会,知道那是怎样一种无与伦比的体验和感觉。
杳杳冥冥中,石之轩似乎忘却一切,心灵主导阳神直入致虚极守静笃的精神领域,但觉与天上星宿共同在这无边的宇宙一齐运转,天地之精神,实乃我之精神,天地之能量,乃我之能量。
在最后一丝无形隔膜悄然不复后,阳神彻底与宇宙虚空结合为一,无分彼此……一时间,阳神的触感再不受空间距离的界限,可堪透彻天地万物!
明明是阴云满天,狂风暴雨,石之轩却似“看”到大气流散,赤日炎炎,群星漫漫,太空寂寂……
一时间,他给宇宙的无边无际、壮丽感人深深吸引,这种与宇宙万物同游的大自在感觉真的是无比动人,令他再不想缩回到这个臭皮囊里来,便像鸟儿从囚笼脱身,振翅高飞后永不想重返笼里去!
不错,或许在寻常人看来,宇文邕这顶尖高手的身体早已磨炼得纯净无瑕,妙造自然,但在与恒古盘旋天地之间的清虚一气合为一体的阳神看来,宇文邕的身体仍是那么浑浊和污秽,本能地感到排斥,很不愿在这种低等的“臭皮囊”里久留。
“好歹这具人傀儡也是我精心培植的得意作品,没想到阳神刚一晋升,就这么不给面子……只能速战速决了!”
石之轩颇为无奈,同时亦透过重重虚空,感受到自己本体的所在。
似乎在此刻的还虚阳神的本能里,虽然对本体肉*身不那么排斥,但也不怎么喜欢就是,似乎肉*身的存在,对还虚层次的阳神来说本就是一种束缚,一个囚笼!
“这就是金丹大道这种生命走向精神进化之道的副作用,生命存在的核心和根本终将渐渐由肉*身的物质存在转移到元神这灵体存在上。
还虚之后,阳神已可凭借清虚一气的能量支撑,脱离肉*身而独存于宇宙空间,因此对于肉*身没了之前的那种微妙依恋……”
第四八六章人天应象
毕玄冷峻的双眼流溢出压抑不住的骇然之色,只觉自己的精气神再也无法锁定“宇文邕”,就像“宇文邕”的精气神再不存在于这世上!
但这怎生可能?
若说常人的精气神就像游离在茫茫尘世的星火,脆弱之极,随时会因遭受无法抗拒的摧折而熄灭消逝,那么之前“宇文邕”的精气神就像顶天立地的巨人!
即使远在数里之外,感官敏锐者也能察觉到这巨人所散发的强烈气魄,似乎巨人就是世间一切真实的聚合体,是天地自然的唯一核心,不断向任何人提醒着他的存在。
然而此时此刻,这巨人竟是毫无征兆地烟消云散,再不在世间留下任何存在的痕迹,就像巨人本就是梦幻泡影一般。
“原来如此……他的精气神并未消失不见,而是已与我无法感触的,超越生死始终的某一神秘力量彻底结合为一!”
毕玄的神色变得凝重无比,双眼暴射着从所未有的炽烈精芒,仿似世间一切光明的源头,同时双臂缓缓举过头顶,又沉沉降下,交**叉在胸前。
面临这毕生前所未见的最强劲敌,或被动或主动,毕玄的【炎阳大*法】同样提聚升腾到前所未有的巅峰,甚或不知不觉中还有所精进。
整个天地的精气不住由他的周身气窍吸入体内,转化作至阳至热的炎阳真元。
这种夺天地造化,攫取自然精华的神功妙法,平日里并不能无限施为,只因这过程亦是凶险异常,人身始终有限,天地却是无穷,若只聚不散,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当场粉身碎骨,化为灰灰,就算毕玄千锤百炼而强横无匹的武体也不能例外幸免。
但此刻却是不同,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给予了他看似无迹可寻,实则无处不在的强大压力,正是凭着这庞然无匹的强大压力,他毫无限度提聚的庞大能量才可取得微妙平衡,不致撑爆他的武体。
他的精神意志不住强化凝聚,无有遗漏,无有窒碍,终于仿似无视了漫空阴云暴雨,与恒古永存的九天炎阳冥灵感应,一时间精气神沸腾炽烈至无以复加。
生命,正迈入无与伦比的浓烈氛围里!
同一时间,“宇文邕”微微一笑,左掌举到身前轻轻虚握,仿似无量乾坤尽在掌指之间,接着抬眼看向毕玄,意态自若道:“多谢毕尊者赐教,令本座重掌乾坤!”
两人眼神交接,天地立生变化。
不理会毕玄平静凝定中透着蓬勃战意的神色,“宇文邕”仰头望天,口中轻吟,“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今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
声音平远清和,源源不绝,丝毫没有提高声线的感觉,但在接天连地的狂风暴雨之中,无论周遭自相残杀的两三千人马,还是更外边山野间隐藏各方的有心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只觉声音里满是正大光明的无上力量。
下一瞬,漫天又厚又重的乌云,忽然裂开一丝缝隙,漏下一束动人的金光,投聚在决战双方正中间的泥地上,看得所有人心头一暖。
紧接着,暴风雨开始后便早已停止的电闪雷鸣复又在乌云里出没,同时漫空乌云翻卷起来,正以那一束金光为中心迅速移往四面八方,惊天动地的气势,却又令所有人心生寒意。
狂风暴雨、电闪雷鸣随着乌云飞速移走,蔚蓝的晴空从方圆一里,十里,百里,飞速扩大到千里万里……乌云渐成了天际极远处的一条黑带。
不知何时,自相残杀、哄闹不已的两千多人马竟已平静下来,停止动作……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充斥天地的温暖阳光,不敢相信这是人为的力量。
毕玄望往天际,眼神与天上的炎阳交相辉映,似对一切洞悉无遗,喃喃道:“天人相应么?”
“宇文邕”微微颔首,夷然道:“人法地,地法天,天化自然。天人交感,四时变化,人心幻灭,这烈阳当空来得正合其时。”
人心弱小时,只能被动地给天地万象不断影响,而当人心强大至无以复加且又浓烈无比时,亦可凭着人天交感,反过来干扰天地万象。
之所以是“烈阳当空来得正合其时”而非“狂风暴雨走得正合其时”,只因两人此刻都在积蓄着火山喷发般至阳至热的力量和意志,与晴空烈日交相辉映。
雨过天晴,烈日普照,空气的热度与时剧增,使所有人均感到两人最终一击前那无比暴虐的炽烈气氛。
“锵!”
蛰龙剑不住震颤,发出阵阵龙吟虎啸般的剑鸣。
天地立变,泥沼原野再非之前的泥沼原野,而是充满肃杀之气,蛰龙剑划上虚空,剑光闪闪,天地的生机死气全集中到剑锋处,碧空皓日立即黯然失色。
这感觉奇怪诡异至极点,难以解释,不能形容!
灿烂剑锋直指天空,似乎是众人的错觉,亦或阳光的辉映,剑身眨眼间变得通体一片金黄!
“就是这种力量,这种令人温暖至乎熔化的力量……乾……阳……无极!”
“宇文邕”喃喃自语着,高举剑柄的手臂微不可察的晃动,令宝刃作出微妙精奇的震颤,发出嗤嗤尖啸。
毕玄神色剧震,深吸口气,利用冥冥中感受到的这危及生命的无形压力,将自身所聚敛的天地精气再增一重。
换过任何人,都会对“宇文邕”震动蛰龙剑的举动如雾里看花,不明就里。
表面上看去,“宇文邕”似乎没有半点威胁力,没有一丝凌厉剑气释放出来,朝天宝刃的震颤虽虚实难分、微妙异常,但更像在自娱自乐而非针对敌手。
只有精气神锁紧那片空间的毕玄,一丝不误地感察到,“宇文邕”正与他一样,在将攫取而来庞大无匹的自然之力转化为独属自己的真元能量,夺天地之造化……放诸于蛰龙剑内,也就是含而不吐的终极剑气!
武学之道,至此尽矣!
亦唯有毕玄有所察觉,“宇文邕”所掌控的自然之力,实是比他所聚敛的天地精气更高一层的终极力量,给予他肉**身、感官、意识、智性、灵神这全方位的浓烈生死威胁,似乎可将他生命之“我”的存在从现实物质到虚无概念上彻底摧毁。
若非毕玄心灵深处隐隐肯定,宇文邕的肉**身仍远不如他千锤百炼的武体坚韧强横,大大限制了这种终极力量的提聚和运使,恐怕他早已果断转身而逃了!
就在这一刻,毕玄重新感受到对方那顶天立地之巨人般的存在,只因对方的精气神再次锁紧了他。
忽然间,脚下的泥沼,周遭围观的三千甲士,雨过天晴的阵阵新风,炎炎烈日,万里晴空……诸如种种一下子全消失了,唯余“宇文邕”无所不包、无有遗漏、庞大至无边际无界限的精神异力。
“终于来了!”
原本无影无踪只存在于毕玄精神预兆中的庞大压力终于转变成现实,他当即生出明悟,并毫不犹豫地将所能提聚的天地精气在刹那间再次推升到另一重极峰。
果然下一瞬,“宇文邕”跃空而起,双目金芒大盛,长发根根竖起,背后披风鼓荡拂扬。
“昂!”
龙吟声中,今后必将名震天下的蛰龙剑像有灵性般一个闪烁,不知如何的,从头顶上方来到“宇文邕”身前,凭空悬浮在他当胸虚抱的两手掌心之间。
剑锋金光灿然,遥指毕玄!
“宇文邕”一声厉吒,两手微微反收,然后狠狠往前一推,射**出那凝聚着庞大之极,可怕之极的剑气,以致金光灿然的蛰龙剑!
众人再看不到“宇文邕”,视界所见是蛰龙剑破空而去,缓缓旋转,在金光辉映中化作一条威武霸气的金龙,全须全尾,鳞甲毕现,盘旋飞舞过四丈空间,狰狞龙吻直吞毕玄。
金龙没带起任何破风声,不觉半点劲气,可是在周遭三千甲士及更外边的诸多有心人,却无不清楚把握到狰狞龙吻笼天罩地,毕玄除硬拼一途外,再无另一选择。
而在蛰龙剑离手的一瞬,毕玄亦没做半分迟疑,交*叉在胸前的双臂分了开来,右拳拉后,缓缓旋身,一拳向狰狞龙吻击去。
拳头颤震,发出唯有枪矛尖锋才有的嗤嗤尖啸!
所有人脑际猛地回想起,毕玄年轻时仗之冲锋陷阵,纵横草原从无敌手,被誉为“没有人能把他从马背击下”的兵刃,正是重达九十九斤的镔铁狼矛——月夜之痕!
他的动作慢至极点,但偏偏所有人却本能地知道他这一拳,或者说这一矛的速度实不逊****比闪电的破空金龙。
那种时间上的矛盾,真能使人看看也忍不住胸口夺闷,想吐喷鲜血。
拳头在短短一段距离里不断变化,隐隐对应着金龙盘旋飞来的每一细微旋动,最终拳头前的丈许空间倏地像焊漠上的炽热空气般扭曲起来,似被什么无形而有实的尖锋洞**穿并灼烧。
实则由“宇文邕”腾空之始,至此不过眨眼之间……就像你看到两道电火时,金龙与扭曲空间已击在一起。
生死胜败,决于刹那之间!
第四八七章偷袭
电光激闪,一时间整片空间消失了,只剩下令人睁目如盲的白光。
“轰!”
一股气流似滔天巨浪般往四外涌泻,周遭甲士纷纷离地跌飞,无穷泥浆卷舞天上,遮盖了日照的金辉。
唯有有限的高手才看得分明,金光尽去的蛰龙剑如银色闪电般眨眼倒冲上数十丈的高空,同时这边宛似卓立虚空,神采飞扬的“宇文邕”,亦像遭到无形的牵连,同样倒抛上天。
而另一边,毕玄离地倒飞十丈开外,又在地上滚出了三丈许的距离,速度这才停歇下来。
这一剑的威力确是惊天动地,毕玄一生战无不胜,还是第一次被人击倒地上。
“嗤!”
银光一闪,蛰龙剑直**插入地,剑身全没,唯余大半截青铜剑柄仍在地上。
片刻后,就在全身沾满泥浆,宛如泥人恶鬼的毕玄缓缓立起,而袍发狂扬状若魔神的“宇文邕”徐徐飘落的一瞬,三千甲士最内围处突兀地暴起两股强横气势,并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穆然化作两颗流星横空激**射而来。
一轮刀光,一丛枪花,眨眼间从“宇文邕”背后将他吞没其中。
无论是之前的倾力一击,还是之后化解隔空反震,都耗损了“宇文邕”巨量真元,一时间他体内贼去楼空,虚弱感侵袭全身……这偷袭时机确是拿捏得妙至毫巅!
但他并未因及体的危机而大惊失色,反还脸上流露出古怪莫名的苦笑。
若是不顾这具人傀儡肉窍,他的阳神完全可以无视一切阻碍地破空遁去,但宇文邕这人傀儡于他还有大用,当然不能不在乎。
熟悉的霸烈无匹的刀气抢先侵体而至,霎时间勉强旋过身来的“宇文邕”全身有如刀割针刺,如入冰窖,耳鼓贯满刀气破空的呼啸声。
目之所见尽是摄人刀光,见其刀而不见其人,但他心中本能般倒映浮现的却是“霸刀岳山”四个字!
换了其余任何人,包括毕玄在内,处于如此窘境必定已失回复元气的保命良机,身心均为对方凌厉可怕的刀气所慑,难有反击余地。
然而“宇文邕”果断左掌闪电一圈,巨鲸吸水般将漫空刀气吞纳干净,底下则狠狠踢出一脚,正中隐在万千刀光之中的霸刀本体之刀锷;
同一时间,点点枪芒如漫天繁星透出刀光把他完全锁死笼罩,然而唯有他清楚,这漫空枪芒不过虚有其表,真正的杀招则是其中凝聚着无穷先天剑气的短枪本体。
不错,正是先天剑气!
这柄三尺短枪只为掩人耳目,这漫天枪花实则却是剑花,而施展这气势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