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作”态度，而对于采取主动的行为改变体制是深恶痛绝。这使得他的行为中出现让后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矛盾和犹豫。而姜。列贝罗，正如荷旺。路易的评价，这个道德和才干均在水准以上的政治家，具有严谨的作风和无私的献身精神。为了他理想中的民主体制，他决心牺牲包括自己生命在内的一切去维护和完成。仅仅为了千分之一的努力，他愿意进行万分的努力。然而过于教条化的毛病同样严重影响着他处事的应变。如果换一个相对平和的时代，列贝罗也许会成为清廉而雷厉风行的领袖；但在这个世局变幻的年代，显然他的性格并不适合担起解救同盟的重任。这也正是他在历史上留下相对不那么光彩声名的原因。两个都堪称干练的民主卫士，曾被认为是“如果合作，将取得难以估量的成就”。然而历史的结果却是如此耐人寻味，以至于他们必须将共同存身的战壕分隔为两半。
经过无效的劝解，荷旺。路易起身告辞。离开最高评议会大楼的时候，他不禁回头望了一眼这个代表民主政权的建筑。
“究竟是列贝罗个人的固执导致了民主事业的危局，还是民主本身的弊政造成了列贝罗的悲剧呢？”荷旺耸耸肩膀，大步朝自己家走去。
变故发生，是在七月三十一日，也就是罗严塔尔来到海尼森行星的第八天夜里。
驻留海尼森的银河帝国两大舰队，出动了超过十万名的陆战人员，在一个小时内接管了原先由修特莱中将部下控制的要害。装甲车在街面上呼啸横行，王尔古雷低空掠过。整个海尼森笼罩在战争的恐怖之中。
驻留海尼森的百万同盟军原本就是群龙无首，在各自的营地中迅速被帝国军包围和解除了武装。
最高评议长姜。列贝罗的官邸，遭到整整一个联队帝国军的攻击。尽管特意加强了防御，列贝罗依旧在八月一日凌晨一点三十分的时候，被带到了太阳风大酒店的会客室。
银河帝国宇宙舰队总司令罗严塔尔一级上将，全副戎装坐在桌子对面，用冷峻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俘虏。姜；列贝罗被帝国士兵强行按到在椅子上，他把愤怒的眼神投向对面的帝国军名将。
“罗严塔尔阁下，鄙人要求贵军立刻停止这种无礼和无信的行为！”
罗严塔尔欣赏着他的抗议和愤怒，用调侃的口气道：“如果我不停止呢？”
列贝罗大声叱责道：“想不到堂堂奥斯卡。冯。罗严塔尔一级上将，威震宇宙的帝国军名将，居然也如此的卑劣！”
“住口！”罗严塔尔身后的古德里安。冯。亚特兰迪斯忍不住叫道，但罗严塔尔抬手制止了急躁的部下，缓缓说：“卑劣吗？那么你们纵容杨威利屡次对抗帝国军，杀死米达麦亚一级上将和连内肯普上将，这又该算什么呢？”
“军政府是自由行星同盟的叛军，杨威利是我们下令通缉和讨伐的罪犯……”列贝罗辩解道。
“都一样！”罗严塔尔凶狠地瞪了他一眼：“难道他不是用你们自由行星同盟的军队来发动会战的吗？难道他的补给不是从你们自由行星同盟的基地获得的吗？难道他目前盘踞的巢穴，不是你们自由行星同盟的爱尔。法希尔星域吗？”
“但是……”
“没有但是！实质是你们就是一伙，想玩弄这种把戏来哄骗帝国军而已！”罗严塔尔的金银妖瞳中闪出异样的光彩：“是该终结这种拙劣表演的时候了。一个连自己的军队和首都都无法控制的政府，难道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巴拉特和约，规定银河帝国承认自由行星同盟的地位和主权……”
“巴拉特和约么，亲爱的评议长，难道巴拉特和约不是自由行星同盟在帝国军的强迫之下签订的么？对吧？”罗严塔尔用讽刺的口吻说。
“……和约如何签订，这是前任最高评议长优布。特留尼西特的事情。我的任务是按照法定程序遵循这个和约。也希望帝国军能尊重……”列贝罗不卑不亢地回答。
“不用了。”罗严塔尔狞笑道：“实在是，巴拉特和约就是在帝国军的武力强迫下签订的。因此，如今我们再次武力强迫废除这个和约。就这么简单，而且很公平，对吧？”
“你们这种行为是完全的背信弃义……”列贝罗抗议道。
“就算是吧。所谓信义，原本就不该是无能之辈用来苟延残喘的护身符！”罗严塔尔冷笑道：“与其对别人的无信义抱怨，不如检讨为什么自己会落得除了信义别无所有的地步吧。”
如果眼光可以杀人，那么罗严塔尔也许已经死了十次了。但如今他嘲讽地看着列贝罗评议长怨毒的目光，而对身后的娜恩。哈伯上校道：“把文件给评议长大人吧。”
娜恩答应一声，将一份文件递到自由行星同盟现任元首的面前。列贝罗用颤抖的双手拿起文件。“关于终结自由行星同盟的宣言”
最高评议长双手拿住文件，又用力地看了一遍。没错。“关于终结自由行星同盟的宣言”
列贝罗抬起头来，看着桌子对面的帝国一级上将。罗严塔尔脸上满是嘲弄：“没错，签字吧。”
一霎时，似乎放下了心中的担子，姜。列贝罗猛地站起来，将手中的文件撕成碎片。
“作为民主国家的元首，我不能签署违背民主国家根本的文件。”
“坐下！”罗严塔尔一声怒斥，两名帝国军士兵上前按住列贝罗。然而后者以惊人的敏捷，从怀里掏出一支小型光线枪，对准帝国提督开火。反应同样敏捷的帝国军最高长官迅速偏头，光线从罗严塔尔的耳边不远擦过，在身后的墙壁上射出一个黑色的小洞。列贝罗未来得及发出第二枪，站在罗严塔尔舰队后勤参谋娜恩。哈伯上校身边的伍德上尉拔枪开火。列贝罗评议长发出闷声惨叫，右手已经被齐腕打断。只是稍稍有些吃惊的罗严塔尔提督耸耸肩膀：
“作为一个文职官员，大人的枪法可以算不错了。”
“承蒙夸奖。”强忍疼痛的姜。列贝罗挤出一个生硬的笑意：“不过，自由行星同盟枪法比我好的人大概有十亿以上吧。”
“问题是敢于来射击我的人恐怕很少了。”罗严塔尔一语双关地说：“评议长大人，你的左手还能签字吧。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娜恩将另一份文件放到列贝罗面前。
“再给我一个机会么？那你就该给我一支新的能量枪啊。”姜。列贝罗嘴角勉强上翘：“听说你和已故的米达麦亚提督关系非常好是吧？这样你们就可以早些相会聚饮了。”
一贯缺乏弹性的最高评议会评议长，在妥协已经无望的关头，居然爆发出了少见的幽默感。但恶毒的嘲讽同时也使得一直心平气和的罗严塔尔陡然大怒。原本就因为意想不到的暗杀而开始浮躁的金银妖瞳，再也不能容忍对自己故去密友的侮辱，而拔出了腰间的能量枪。
“阁下准备把枪给我么？那好，我尽可能瞄准，使得你和米达麦亚阁下可以……”
一声轻微的响动伴随光线闪烁，姜。列贝罗评议长，自由行星同盟的末代元首，额头正中出现一个小洞。脑浆和血片刻从里面汩汩冒出。评议长的身躯向后倒在椅子上，然后滑到地下。
姜。列贝罗，被历史评价为一个悲剧人物。从某种意义上，在莱茵哈特体系崛起于银河帝国之际，自由行星同盟的腐朽体制恰好发展到了底谷。人民懒于为民主社会承担自己的义务，对于因此造成的腐败和黑暗难辞其咎。而按照另一种说法，列贝罗的悲剧，仅仅在于他企图在这样的情况下站出来，用自己的努力拯救崩溃的局面。事实上，民主的重振，汪汪要以巨大的牺牲作为代价；不过列贝罗最后一年的奋斗和失败，究竟有没有作为这个牺牲的价值，却也是颇有争议的。
“是一个勇敢的人，但你不应该侮辱米达麦亚。”罗严塔尔居然在片刻之间，又恢复了平静：“把尸体带下去，给予和他的地位与人格相当的厚葬吧。那么，传他们的代理统合作战本部长官，叫巴莫尔中将是吧？”
前特留尼西特派的军人在罗严塔尔的威逼下，几乎缩成一团。最初，他坚持只有经过全民的投票才能有决定国家命运的举动，但当罗严塔尔把杀死列贝罗的光线枪扔在桌子上，并厉声告诉他“这个能抵得上一百亿人民”的时候，巴莫尔屈服了。在罗严塔尔许诺“给予帝国军中将待遇”之后，巴莫尔用抖索的手，在灭亡自由行星同盟的文件上签字。
“阁下，修特莱中将要求与阁下通话，已经有一阵了。”参谋长贝根格伦中将悄声说。
“你先去接待。发挥外交方面的能力吧，如果没有就挖掘潜能吧。”罗严塔尔开玩笑地说：“总之，我这里的事情很快就要处理完了……之前不想被打搅。”
宇宙历800年，帝国历491年八月一日凌晨三点〇五分，银河帝国宇宙舰队总司令奥斯卡。冯。罗严塔尔向海尼森广播了以下宣言：
“鉴于自由行星同盟政府违反巴拉特和约的精神，纵容杨威利舰队与帝国军为敌，同时已经对自己的星域和军队完全失控，本官，奥斯卡。冯。罗严塔尔一级上将，现代表银河帝国皇帝宣布，自由行星同盟，丧失了作为一个国家的实质，而从即刻起灭亡。其原本所属领土，并入银河帝国。原先的政府公务员和军人，可暂时维持现有工作，等待改编与派遣。今后，作为全人类的政体，只剩下了银河帝国一个国家。银河帝国皇帝，是全人类的唯一统治者。当然，银河帝国政府与一年前与自由行星同盟签订的巴拉特和约，也因为后者的违约和灭亡，而自然失效。”
接下来，是以统合作战本部长官名义代理意外身故的姜。列贝罗评议长的巴莫尔中将颤抖的声音，确认了罗严塔尔一级上将的宣言，而向全海尼森和全国的民众，表示当政者最诚挚的歉意。
这一道宣言，在海尼森激起了轩然大波。无数的市民欲涌上街头，却立刻被戒备森严的帝国军挡回去了。更多的市民，则带着漠然和麻木的神色看着剧变的形势。对于其中的很多人而言，自从一年前巴拉特和约签订之后，前途和命运便几乎是无可挽回的了。
受到刺激最大的，大概是那些同盟军人。在多个军营发生了反对帝国军的暴动。由于缺乏统一的指挥，同时又早已处于帝国军控制之下，因此遭到了血腥的镇压。在八月一日黎明到来之前，超过八万同盟军人惨死在帝国军枪口下。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作为银河帝国驻海尼森高等事务官的修特莱中将，愤怒地对接待他的贝根格伦中将指责道：
“宇宙舰队是什么意思？下官才有代理银河帝国皇帝的权限。罗严塔尔阁下有什么资格擅自宣布灭亡自由行星同盟，而且还是瞒着我们的秘密行动！……”
但在贝根格伦中将含糊其词的应付下，愤怒的修特莱中将也别无他法。除了紧急向奥丁方面报告，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召集了所有的军事力量，以防不测。然而，面对超过自己三十倍兵力的舰队驻军，假使真的发生蓄谋的进一步变故，大概修特莱中将也只好束手无策吧。
总之，到了八月一日这一天，国父海尼森经过一万光年长征而创立的自由行星同盟，彻底地灭亡在了银河帝国军的手里。比较辛辣的讽刺，在于它是直到灭亡前才被加以作为一个国家承认；而同时，灭亡它的，亦不过是银河帝国一个高级将领的擅自举动而已。
八月一日中午，确认缪拉舰队和毕典菲尔特舰队已经离开费沙向同盟境内开来的罗严塔尔，向奥丁方面汇报了自己的行动。同时，要求同盟领域内的全部星域和军事基地，放弃一切抵抗的企图，臣服在银河帝国的旗帜下。否则，将遭到帝国舰队的攻击。
正文 第二十六章：黑云压城
杨威利率领军政府的主力舰队，从宇宙历800年的六月开始离开爱尔。法希尔后，穿越自由行星同盟半个领域，经历了安度卢斯星域会战和海尼森的变故，最后在八月下旬的时候回归爱尔。法希尔。随同的除了安度卢斯会战后幸存的将兵，还有在海尼森起义跟随的洛克维尔上将、瑞克中将以及麾下的将兵；军政府骨干和部分将兵的家属，以及原本驻留在宇宙中零散游击据点中的邱吾权上将和吴春浩少将等人。再加上沿途要求投奔军政府的原同盟政府所属部队，因此这一支舰队的人数，实际上比出征之时，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是增多了。
就在半路上，传来了罗严塔尔率领帝国军彻底摧毁自由行星同盟，以及姜。列贝罗评议长“因为意外身亡”的消息。杨闻讯之后，默默摘下军帽，向着他以为的巴拉特星域方向低头默哀。杨威力上尉在他身后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波布兰拍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按照你原先的计谋，现在我们已经在海尼森称王了，对吧？”
上尉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膀，波布兰笑道：“其实我的心情也一样。不过，既然过去了，没理由老是为了这个叹息吧？看来所谓‘杨舰队的奥贝斯坦’也不过如此嘛。”
“由下官一口叹气引申挖掘出这么多的内容，看来中校你的心情也差不多呀。或者这是你自己的心灵感触呢？”年轻的参谋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
对于杨舰队的成员而言，持续了二百年的民主国家竟然在一夜之间被宣告灭亡，固然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但大部分人也仅仅限于道义上的惆怅而已，因为实际上这个民主国家的命脉早已被帝国军的绞索勒住，罗严塔尔所作的，不过是踢翻他脚下原本摇摇欲坠的凳子罢了。倒是在实际事务方面，面对陡然增多，以至于可以用“川流不息”来形容的要求投奔杨舰队的船只和人员，必须拿出更多的精力来完成调查和整编的工作。
杨威利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没有出来吃东西。尤里安有些担心地看着紧闭的房门。他知道，元帅是在检讨自己处理事情的态度。
实际上，站在法律的角度，杨威利作为一个已经遭到政府的驱逐和通缉的军人，在他的立场而能够始终坚持不与政府为敌的立场，甚至拒绝了属下关于自己控制海尼森的决议，应该是相当的尽仁尽义了。然而另一方面，亦有后人辛辣的讽刺道：
“如果杨威利真正遵循民主的本质，那么就不该顾及过多的形式，而直接用暴力方式取得与列贝罗评议长的会谈，并组成抗击帝国的联合阵线。那样尽管从程序上似乎有些无礼，实际却能真正拯救自由行星同盟，也拯救评议长本人。如果他实在是一个程序正义者，那就根本不应该违背政府的训令，即使政府在帝国军胁迫下通缉他，他也应该乖乖的投案自首么，反正遵守法令，应该是为此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的啊——这当然是一个荒诞的说法，但由此也可以看出，杨威利引为自豪的程序正义是多么无稽。所谓不愿意违反民主原则而进攻海尼森，不过是他担心即使攻占之后也无法承担在帝国军大举压境的危局前管理组织如此庞杂的领域而推卸责任的借口罢了。”
实在是，由于杨威利本人的两面性，他在后世遭遇批评也在所难免。相比之下，《银河英雄列传》的作者评价道：
“杨的一生都充满了矛盾与妥协。他憎恨军队，然而却又偏生成为不世名将；他洞悉所谓民主国家的腐朽和弊端，但却不愿意自己用非法手段加以改变，尽管这个法也同样腐朽；他不愿意为了国家牺牲自己的生命，但却也做不到为了自己的生活就完全抛弃国家——纠其本质，杨提督在‘知’与‘行’上，是高度的不统一。因此用局外的眼光来看，他很多时候是眼睁睁地把原本努力一把就可以得到的机会放过，然后为了弥补这个漏洞，却必须付出加倍的努力，甚至是将兵生命的代价。然而只因为先前这个机会违反他的所谓原则，后面的行为则是符合原则的。这样一种风范确实适合做一个学者，但对因为才略而被推到自由行星同盟覆亡后实质的指导者岗位上的杨来说，却在增加他个人魅力的同时，对革命事业本身造成了极大的危害——当然，没有必要因此苛责杨提督，因为他也是个人，有他的缺陷。”
总之，当杨舰队于八月下旬回归爱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