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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恐怖病系列7·狼嚎-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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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验,我看了这么多狼族新面孔,这才惊觉我对狼族认知的错误。
  原来并非所有具有犹太人血统的人都是狼族,而是倒过来;拥有狼族血统的,都至少略有犹太人的血统。也就是说,只有具备古斯特传下的血统,才具有狼族的潜力,而狼族的面孔有黄种人、黑人、白人,但仍以犹太人为大多数,难怪当年希特勒要屠杀犹太人。
  每当吸血鬼掀开乱世的源头,犹太人都寄盼具有狼族血统的同胞能够挺身而出,但太平盛世时,这些犹太人又经常歧视这些狼族战士,因为这些战士总是追逐着象征不吉利的吸血鬼,这样的追逐会为平凡的犹太人惹来杀身之祸。
  “这些人是来守村的吧?”我紧张说道,但这些陌生人行色匆匆,大多数的时间都没待在村子里,而是两两到处乱晃,他们穿着简单的衣服(反正变身成狼时衣服都会裂成碎片吧),背着大而坚实的大背包,里面多半是武器。
  “应该说是巡逻员兼战斗员,他们在巨斧村外围布下四个防卫圈,不管吸血鬼如何发动奇袭,他们都能够及时通知村内,至少让我有所准备。”山王说。这几天山王的脾气变得很暴躁,因为训练的内容越来越严苛,而那些新来的战斗员每个都想摸摸这个叫做白狼王牌的头,惹得山王很不高兴。
  此时盖雅老头带领三个新面孔走了过来,为他们介绍山王。
  “盖雅爷爷,为什么不叫山王清除那些蝙蝠?”狄米特疑问,那些蝙蝠真够讨厌的。
  “时间还没到。”盖雅老头淡淡说道。
  “那些蝙蝠无疑是吸血鬼的耳目,为什么留着他们惹得自己整天神经紧张呢?”我问,那些吸血鬼一定打算把狼族搞到精神崩溃后立刻打进村子里,不如先发制人。
  “时间还没到。”盖雅老头和蔼地说,真是个烂答案。
  后来我才知道,狼族正等待所有的精锐兵力集结到黑森林后,盖雅老头才会秘密安排村子里的人类暂时由德国政府戒护运走,然后在非常适合双方怪物火拼的黑森林中决一死战,这场战争也将有人类政府的积极参与,德国九边国境防群、美国三角洲特种部队、英国SAS特种部队都即将派遣尚堪能与吸血鬼作战的菁英,以及更重要的:“昂贵的银制弹药与刀器”。
  宽阔却又复杂的原始黑森林,的确是进行一场不为世人所知的血腥战争的好场所,除了交战的双方,像我跟狄米特这种平凡百姓离得越远越好。
  “妈的,心情糟糕透了。”山王神情郁郁地坐在不知道通到哪里河畔,距离他十五公尺处有两个赛辛派来的一流好手护卫着,他们的任务是保护山王,直到山王有时间激射出熊熊白光为止。谁知道吸血鬼有没有通天本事潜进重兵慢慢集结的巨斧村?
  我跟狄米特从草丛畔拉出巨斧三号,但为了不让护卫山王的狼族疲于奔跑,巨斧三号下水后只在河畔附近优游,这几天山王被这些监视的人给搞得很烦。
  山王是个乐观到白痴的人,他从小就觉得自己是个了不起的人(注意!他并非觉得自己长大后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山王觉得自己的“了不起”一向是现在进行式的),所以他认为自己理所当然是村子里的孩子王,带领着村子里的孩子们到处游玩,但就算不服从山王的小孩,山王根本不在乎也不计较,他的领袖气质是非常大方的。
  这样嘻嘻哈哈的孩子,跟从小被大家欺负的海门之所以会交好,并不是因为山王有一天突然发现海门其实是个不错的大家伙,或是什么“山王有一天打架输给海门,所以跟海门最后变成了不打不相识的好朋友”。山王是个善良的孩子,他打一开始就没欺负过海门,事实上他也从未欺负过任何人。
  只有当小孩子手中的石头砸向海门时,山王才会怒不可抑地将对方塞进树洞里,或是拿起蜂窝杂向对方。
  我们四个人不是从误会与憎恨中学会宽容才相知的好朋友,我们天生注定要在一块。
  然而,现在海门旅行远走,几个月无消无息的,一向开朗的山王又极端不快乐,我跟狄米特随时都会被政府安置在远方。命运不晓得什么时候才会将我们重新接连在一块?



第七十一章


  “不要愁眉不展,人家保护你也很累啊!”狄米特说,划着桨。
  “你应该骄傲有人整天保护你,因为你是全世界的王牌啊!这不是你从小就一直期待的事吗?”我附和道,虽然我一点也不想被人成天跟在附近监视。
  “骄傲没了,我好烦啊。”山王趴在木桶里,垂头丧气的。
  “请问号称有史以来最强的白狼,你有什么烦恼呢?”狄米特笑道。
  “你们知道那些吸血鬼来巨斧村是要做什么的吧?”山王垂着头。
  “攻村啊!吸血鬼跟狼人不就是整天你打我、我打你吗?”我说。
  “不是攻村,是杀我。”山王的头垂得更低了。
  “为什么这么说?”狄米特疑道。
  “听摩赛爷爷跟盖雅爷爷在讨论的时候说,那些吸血鬼一向目中无人,尤其是法力高强的黑祭司,听说他是个骄傲的吸血鬼法师,他根本没怕过法可之外的狼族。”山王说,他的忧郁神情倒映在河面上。
  “然后呢?”我问。
  “那些据称在追踪黑祭司的狼族,其实心底怕他怕得要死,除了火爆脾气的妮齐雅跟新一代领袖赛辛外,根本没有人敢真正靠近黑祭司出没的可疑地点,这些盖雅爷爷也很明白,只是没有说破。”山王忧愁道:“所以自负的黑祭司,是要率领吸血鬼赶到村子里将我杀掉,以确立他在吸血鬼界的地位。”
  “这些都是盖雅爷爷爷他们自己的猜测吧?还是谁曾经跟吸血鬼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狄米特似笑非笑。
  “想想还真的很有道理,黑祭司想趁我还没更厉害的时候把我做掉,否则他就永远都没有机会了不是?”山王哭丧着脸。
  “你不是说过,你比法可还要厉害吗?”我问,这个说法其实在村子里十分受到狼族的支持。
  “摩赛爷爷跟盖雅爷爷都见过法可的力量,他们认为除了在格斗技巧上我还蛮生疏的以外,其他有关光球的制造、白光窜流的速度、白光释放的时间上,我都比晚期的法可厉害许多。”山王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真是难得。
  “那就没问题啦!我听其他人说,你的白光一次可以挂掉方圆好几百公尺内的吸血鬼不是吗?”我用力拍着山王的背,给他力量。
  “可是他们要猎的人头是我耶!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人头被一大群吸血鬼通缉着,你知道这有多烦吗?终生通缉啊!”山王宣泄情绪似朝着河面大叫:“我被通缉了!一辈子都毁了!我一辈子都只能窝在巨斧村里面了!”
  “只要你赢了这次的战争,根本不可能被终生通缉。”狄米特大笑。
  “为什么?”山王抬起头来,看着睿智的狄米特。
  “晚年的法可有被任何吸血鬼通缉吗?”狄米特微笑。
  “没啊!”山王的脸突然露出惊喜的神色,大叫:“对啊!听说只要法可旅行经过的城市,那城市半只吸血鬼都不剩!”
  “我猜,不是因为法可将吸血鬼全都蒸发了,而是法可的名声比他的人先传到了城市,城市里的吸血鬼全都退避三舍,暂时搬到其他的地方。是不是?”狄米特津津有味地说着。
  “没错!所有吸血鬼都怕他怕得要死啊!”山王振臂大呼:“我就是那种人!我真是适合当那种人!”
  “以后你可以过着一边猎杀吸血鬼、一边环游全世界的生活,多么令人羡慕!”狄米特笑道:“所以现在的你,只要专注好一件事情上面。”
  “打赢这场战争!让我的名声传送到世界各地!”山王乐得大叫,所有的阴霾一扫而空。狄米特真是个聪慧的男孩。
  我们三个人躺在巨斧三号中看着夕阳斜斜地卡在远方的山谷之间,山王的烦忧结束了,但萦绕在我心头的烦躁却依旧挥之不去。那就是失去连络的海门。
  到处逃亡的海门即使没办法接到我的信,也应该知道我们没有接到他的信时,会是多么地为他担心。
  难道海门碰上了没法子用拳头轰到月球的敌人?难道那些吸血鬼成群结队地扑向海门,所以海门寡不敌众?还是海门这个笨蛋只是一时忘记了我们的住址?可恶,一定是这样的!他这只笨猪什么也记不好!



第七十二章


  正当我忙着忧郁的时候,狄米特突然开口了。
  “可是这又很奇怪,既然你是公认的、比法可更强的狠角色,为什么惧怕法可的黑祭司居然敢来猎你的头?”狄米特的大哉问。
  “他是白痴啦!看我怎么挂了他!”山王嘻嘻哈哈。
  “说真的啦,这真的太奇怪了。”狄米特将大草帽自脸上拿开,看着火红的夕阳。
  “这是欺敌大作战。”山王压低了声音,警戒地看了看周围,害我跟狄米特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山王的指尖流露出白光,白光在夕阳下淡淡地扩散出去,将树林里靠近我们蝙蝠驱散。
  山王神秘兮兮地、小声地说:“这是盖雅爷爷的谋略,他要所有人放出这样的风声:山王是有史以来最强的白狼,然后让这个声音传到每个吸血鬼的耳朵里。”
  我没好气地说:“然后让吸血鬼怕到疯掉,疯到干脆自动跑来送死。”
  山王一笑:“不是。然后那些吸血鬼便会派遣使者过来刺探传言是否属实,如果传言属实,他们便会销声匿迹,直到他们找到什么吸血大魔王再次领导他们,如果传言不真,那么一直想成为吸血鬼领袖的黑祭司,根本不会在意什么吸血大魔王出世的传说,他一定会带领上千名吸血鬼攻下村子,把我的头割下来证明他的领袖实力。”
  狄米特点点头,说:“我明白了。所以你们故意不把蝙蝠驱走,然后营造出其实山王并不是真的像传言中那么厉害的角色的氛围,好让黑祭司研判错误,认为巨斧村之所以夸大山王的实力,反而是因为畏惧吸血鬼的攻击,希望夸大的传言能够永远困惑住吸血鬼世界。”
  山王对狄米特的聪明早就习惯,但此刻还是不禁佩服:“你好厉害,的确如此,盖雅爷爷是想吸引所有的吸血鬼群集在巨斧村,然后一举聚歼。”
  我吐吐舌头:“由你聚歼吗?”
  山王自信满满说道:“没错。”
  关于这点我其实也是深信不疑的。白狼体内的白光能量尽管庞大,但仍旧有限,如果不加节制地释放出白光,只能连续支撑一分钟半的时间,但山王已经做到收放自如的境界,他可以在五秒内让流水般的白光像洪水般席卷周围数百公尺,然后硬生生打住,直到下一波的吸血鬼接近为止,如此的高超境界让山王拥有十几次无法抵抗的白光武器。
  据说,吸血鬼一触碰到白光,就如同浸淫在烈日之下,立刻消散毁灭。
  “不过你也应该担心吸血鬼的计画。”狄米特的考量总是深了一几层:“狼族对吸血鬼的掌握能力很差吧,我没听你说过有什么关于吸血鬼的动静消息。”
  “是没错,吸血鬼的行踪诡异,被俘虏的时候也会吞下硝酸银胶囊自杀,根本问不到什么。”山王爽快地说。
  “有没有可能,说不定黑祭司认为自己能够对付你,或者说,他找到够厉害的秘密武器?所以他才敢布置进攻巨斧村的计画?”狄米特沉吟。
  “什么武器?”山王有些怀疑。
  “例如……吸血大魔王?说不定他们已经找到那头魔王了,你很快就会面临到他的挑战?”狄米特摸着下巴。
  “会吗?来啊!”山王躺在木桶里乱叫乱踢,兴奋得不得了。我知道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环游世界的梦想。
  “例如……隔绝白光的新盔甲?”狄米特深思,故意将问题说得很严重。
  “是吗?来啊!来啊!”山王的吼声越来越大,语气高昂得不得了。
  夜色也渐渐笼罩在不知道通到哪里河上,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将巨斧三号停在岸边,在突然倍增的护卫的保护下,慢慢走回村子里。



第七十三章


  回到家门口,我看了看信箱。
  还是没有海门的信。
  “笨猪,你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斧头还是拳头?”我埋怨,打从心里希望海门只是一头超级大笨猪,而不是遭遇到无可以抵挡的怪物。
  海门离开黑森林已经一年了,隔两周就又是巨斧节了,我站在院子里看着树干上海门的拳印,我轻轻摸着、看着,那拳印似乎还是热的。
  常常,我会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是个女孩子,尽管我已经快满十六岁了,就在今天晚上。
  十六岁了,高中刚刚毕业了,我还是不喜欢穿裙子,不喜欢将头发放下,马尾一扎就是好几年,爬树是我的兴趣,边吃东西边大声说话是我的习惯,我妈说我睡觉时除了打呼外、说梦话也是粗声粗气的。
  只有当粗犷又笨的海门站在我面前,我才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孩。那感觉并非内心有只小鹿在乱撞(又不是心脏病),呼吸也没有特别困难(又不是气喘病),脸也不会突然红了起来(又不是皮肤病);但我知道我是女生,从里到外,一举一动都是女生。
  但一年来我都没有什么时间变成女生,只有在触摸这个热烘烘的拳印时,我才会因为视线模糊认知到温柔的本质依然存在我的心底,尽管我的心底已被海门的音讯全无染上沉重的阴影。
  常常,我会想起那天晚上做的恶梦,海门那藏在黑暗里的碎脸、还有那拖曳在地上的金属声,总是让我无法安心,万一海门遭遇到我无法想像的可怕事件,变成一个披头散发的厉鬼,那该怎么办?
  那恶梦真实的可怕,可怕到非常虚幻。
  每个晚上睡觉前,我都会双手紧握,看着星空祈祷海门平安无事。
  “海门,你一定忘记……不,你一定从来没有记过我的生日吧?”我踢了树干一脚,心中暗暗发誓,如果海门今晚居然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要拉着他聊天聊到天亮。也许顺便告诉他我喜欢他吧?
  可恶的是,狄米特跟山王也一样,他们似乎没有牢牢记住过我的生日,刚刚在巨斧三号上聊天时根本连提都没提到,他们最好是做了庆祝的准备,只是逗我一下,等一下晚餐后就会偷偷爬到我窗外的大树上,送我我无法想像的生日礼物(难道他们把海门的信偷偷藏了起来?就为了给我一个惊喜!)……尤其是狄米特,他的心思比谁都精,多放个日子在心里面对他来说根本是举手之劳。
  我瞪了树上的蝙蝠一眼,然后便开门进屋了。
  客厅空荡荡的,我听见厨房传来陌生的笑声,不知道家里来了什么客人,是远房的亲戚跑来庆祝我的生日么?不会的,我一定想太多了。
  我拿起桌上的杯子,盛了牛奶坐在椅子上看电视新闻,今天是我的生日,但坏消息可不少,柏林围墙附近发生血腥暴动,一辆挂满炸弹的巴士冲进了超级市场,莱茵河上的游艇发生奇怪的连环追撞。
  “这个世界有太多地方值得改进的了。”我说,将牛奶喝完,等着妈妈叫我进厨房端蛋糕出来庆生。
  妈妈今天早上放在冰箱里的面粉、巧克力酱、奶油、还有蜡烛,早就被我发现了。我比较关心的是礼物会是什么?希望仍旧是爸爸妈妈将海门寄来的信藏了起来,当成生日礼物送给我。
  不,狄米特跟山王也许会这么做,但爸爸妈妈却没这么无聊。
  我啃着桌上的小饼干,老是觉得有点怪怪的,不是因为客厅空旷感到奇怪,也不是因为厨房陌生的交谈声感到讶异,而是有一点点……那么的奇怪?
  “妈!我好饿!”我喊着,如果我将小饼干都吃光光,等一下要怎么吃蛋糕啊?
  没有人回答。
  我继续啃着饼干,心想等一下要不要打电话叫山王跟狄米特过来吃蛋糕,顺便让他们感到惭愧。真的很过分,我今年送了狄米特我亲自编织的草帽当生日礼物,下个月也准备送山王一本旅游图鉴,他们要是敢忘记我的生日,我就一个一个将他们从树屋上踢下去。
  “崔丝塔!过来端蛋糕!”妈妈的声音。
  “喔!”我应道,把装小饼干的碟子放回桌上,准备起身到厨房去。
  妈妈今天真是反常,以前她总是装模作样地想给我惊喜,从没这样叫我直接到厨房去端蛋糕,难道是想趁我进厨房时把蛋糕砸在我的脸上?
  我小心翼翼地走进厨房,却被厨房的恐怖景象震摄住。
  一把尖刀插着我爸爸的手背,将他的手掌牢牢钉在餐桌上,爸爸的额头与鼻子挂满汗珠,一粒一粒斗大如豆,他的嘴巴紧抿,牙齿紧紧咬着。
  妈妈坐在爸爸的旁边,一手抓着爸爸的肩膀,一手拿着毛巾替爸爸擦汗;妈妈的眼睛哭得红肿,看到我进来忍不住又掉下眼泪。
  我的脚僵直,呼吸困难,我感觉到有一只无形的手正掐着我的脖子,把我凌空慢慢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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