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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菩萨诃色欲法经》《大正藏》第十五册页286上
暗
我怎么也不曾料到这晚会第二次见到皇上,一步一步都是忐忑,反复想着究竟为何会让皇上此时单独召见。
然而书上的故事总有情由因缘才生,真实的人生却全无逻辑线索可循,我自以为能受到的不公,该吃下的苦难都过去了,却不知道命运可以如此不停歇的滑向悲惨的谷底。
我要见到的是我生命中唯一的男人和其他女人的儿子,是如今金銮宝殿上的九五之尊,作为居于高位者,他固然可怕;但在此后可怕的一切发生前,我全然忘记了他的可怕还可以是作为一个男人。我以为面临的会是询问、训斥还有降罪,却决不曾预计面临的竟会是这样的暴行。
我在风里等了很久,我又在御座前跪了很久,在帝王开口说话前,我的膝盖已经疼的打抖,帝王开始问话,却始终没有叫我平身。那晚上年轻的皇帝问了许许多多的话,他先问八王,我想与八王来往之事,我确有私心,可是我又如何能承认以我之境地,八王便是唯一的救命稻草,这是绝境之中的挣扎,况且于实也真不曾做下他所指摘的罪状。
我的辩解和否认触怒了龙颜,我听见御案上的轰然震怒,可是现在的我实在已是没有什么可牵挂和连累的,于是心里似乎就没了惧怕,倒是膝盖上的疼痛已是忍无可忍,几乎是希望他立即宣人把我拖出去,我便不用继续跪在这里。
可是他的讯问似乎没有止境,不知是否是因为疼得钻心,还是他的话越来越不能让我明白,我死死并住要冲出来的泪水,把头抬高了些。
头越来越昏,听到皇上还在说话,在质问我,好像还提到了子高将军、七皇子……我只是兀自疼的发狂,想要喊叫呻吟,想要扯散头发,冷汗布满了额头,一滴滴粘在睫毛上,又不能抬手擦拭,这更叫人觉得难以忍受。
就这样,跪在那,全副身心忍着像是要撕烂五脏六腑的疼痛从膝盖爬满全身,等我再次凝住心神的时候,就又是看到明黄袍子的下摆遮住了眼前的视野。总算等到帝王开口叫我起来回话。我用了所有的力气,想用双手支撑起身体,试了几次,竟是全没用处,我只是绝望的等着龙颜大怒,好快快有人来把我架出去。汗水也许还混着泪水在眼前变成好大的水滴,笔直的坠落,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在静默中分外清晰,然后越来越多的水滴接踵而下,我想伸手擦一下,抬到半空,竟被一把带住,然后我整个人也跟着被拖了起来。
“宸国夫人,对朕说话。”
我想在这还有些清冷的夜里,我满脸的汗让他狐疑。可我已经耗尽了所有的体力,已没有一点办法再来维护身为一个奴婢最后的一点尊严和得体,只得挂在他的胳膊上说:“皇上恕罪,奴婢想是跪久了,一时没了知觉。”
只是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出卖了我,他放开了手,我全无反应的撞在了冷硬的地面上,想他终是放弃和我这么个废人浪费辰光,该叫人把我带出去了。
我伸手摸向膝盖,想把缩在一起不听使唤的腿展开一些,尖锐的痛刺得我几欲昏厥,胸口像是被巨石一遍遍的重击,嘴里泛满了甜腥的味道。
“你究竟怎么了?”
他过大过硬的手掐住我的下巴,向上抬起。因为忍耐疼痛咬得紧得不能再紧的下颌被他的骨节挤压的像要裂了一样,重心也愈加的不稳,被他拖着向前伏去,不知如何作答,只是心里不觉惨然欲笑; 想:女人生个下巴,是不是就如同牛的鼻子,是叫男人牵来引去,他要你跟他说话,就把你的下巴拽住,往上拎起来?似乎这些个男人都会这样,只是有的轻点,有的重些。
“朕在问你话,回话!”
这样被抬着下巴,身体又完全站不起来,哪里还能够回什么话,倒是一连串的汗混同着泪滚到他的手心里,算是替我回了话。
所以下一刻,一阵晕眩,身体离开了硬的硌痛骨头的地面,我竟被他打横提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反应,我不可置信的倚在了御座之上,我慌乱惶恐的想要扑下去,被他伸出的一只手阻住了。新帝站在我面前,背对着桌旁的烛光,以致我无法看清他眼里幽暗的神情,黄色的袍袖拂过我的额头,我忽然间怎么也想不明白我是在哪里?眼前站的是什么人?现在如何?然后又如何?
明黄色的袍袖阻绝了我的视线,更凝滞了我的思绪。它一路擦拭,然后停在了我的脖经一侧。微微有些气息吹在我脸上,带来些凉意,让我霎那间清醒了过来:我竟然坐在御座之上,而这个年轻的皇帝竟就靠的我如此之近,他的鼻息让人想起临近的野兽,骇得我一阵阵的战栗,我踉跄着想要挪开,可什么都还不曾来得及,带着锐利刺耳的声音,顷刻间,我纱衣的领口被扯了开去,散在肩胛下。他的两只手紧紧地捏住了我的手臂。
“陛下,陛下,你。。。。。。我。。。。。。”
“宸国夫人,朕实在是好奇到底是什么颠倒了众生。是这丝绸覆盖之下的肢体吗?”
我几乎觉得我从未如此惊恐过,寒意从脚底一路串起,冲进后脑。当他的手扯在我胸口的布料之上时,我只知紧紧的一把拽住:
“陛下,我乃先王妃嫔,曾事过先王!”
“先王已经不在,古来你也不是第一个。”
“陛下,冷宫十年,苦病缠身,奴婢秽弊之体,安能再侍君王?恐污了圣体。”
“朕不觉得,朕觉得夫人此时色变声颤,钗垂髻乱(1),却愈是姿色撩人;汗渍漫面,不施脂粉,却尤其芬芳。”
我目瞪口呆的盯着眼前的人,全然不知该如何行事,我不明白这一切从何而来。我进宫那年他一张孩子的脸忽然重叠在了眼前,是啊?那时他还是个孩子呢?怎么能,怎么能……
他手上加了力气,我惊恐的叫到:“陛下,若皇后知晓此事,吾命休矣!”
“朕以为这普天之下的每一条命都是握在朕的手里的,夫人以为不然吗?小王愿闻高见。”
不,我在心里喊到,我不知道我要捍卫的是什么,是贞操吗?宫里的女人对着皇帝还有什么贞操;意志吗?9年的囚禁还不足以碾碎我所有的意志?
我想不分明,只是一时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撞开他,撞向了眼前的桌角。
注:
(1)色变声颤,钗垂髻乱8个字抄白行简《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
帝王篇(三)
当我问她可还曾记得是如何置子高将军于死地,她竟然全无反应时,我才发现这个女人居然根本不在听我说话。我忽然觉得她是真的大胆,以如今的情势,纵使再多的花招,她的命在我也是草芥,她难道不懂吗?却仍旧肆无忌惮的触怒我,对我的条条质问,她似乎是无动于衷。
当我站到她的面前时,才看到她的额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眼里不断的有泪水滚下,一滴滴打在玉石板上。是在害怕吗?为我要和她清算过往的一切?我宣她起来,她却瘫软与地。我失去耐性的把她从地上拖了起来,两臂间,她绵软的身体簌簌抖动,这轻颤忽然无可抑制的震动了我。手里捏着她的两只手腕,她的手腕怎能如此之细呢?似乎略施力气,就会轻易折断。
我憎恶女人的眼泪和她们遮掩自己的柔弱外表,然而内心暗涌着的欲望让我对自己生起气来,我松开了手,出乎意料的看见她像块僵硬的木头般摔在了地上。显然摔得颇重,可是没听到一声呻吟从她嘴里传出。看见她委屈的伸手揉捏绸缎下蜷曲起来的双腿,想强忍泪水而紧抿起的双唇,我的下腹狠狠地抽紧了起来。
此时我无法思考,只想把她吞入腹中的感觉也许正是所有被她诱惑过的男人,包括我的父亲曾有过的感觉。这个女人是个妖媚,但我要她。在我成为男人的最初,就有无数的女人甚至美丽的男人带着阿谀的笑环绕在我的四周,于是美丽的人儿原该有的诱惑不复存在,倒是遥远的帝位被迷雾所遮断,却吸引了我所有的欲念。眼前这个女人似乎是个例外,不知从哪天起,她开始以一种奇异的方式让我不可理喻的冲动着。
俯下身,我无可抑制的托起她的面孔,那细小的下颌像玲珑的瓷杯,让人欲紧紧握住以免失手打碎,又怕力道太重而裂于手中。我大声命她回话,却看着一滴泪蜿蜒而下,经过她的脸颊,嘴侧,下颌,然后颤动着滑落至我的手心。
温热的泪水忽然让我意识到她的肌肤冷的似乎没有温度,她的下颌在我手心里不住战栗着。我突然明白她在这冷冰冰的石头上已跪了太长时间。一把抱起她,将她轻放到铺了软垫的座椅上,想查看她的腿究竟怎么了,让她如此痛苦。看着她不住喘息,我伸手替她拂去额上的汗珠,她挣扎着要脱离我得控制,我只能在心里耻笑自己罔对这个女人用了善心。
她不住扭动的肢体让我已经胀痛的下体更加脱离了我的意志。撕裂的轻纱下,她的肌肤映着烛光。我想我不会停止,又为什么要呢?我好像一直想要这具身体伏倒在我的身下,我是帝王和一切的主宰,占有一切正是我的权力,而她正代表着我曾无法占有的一切。
可笑的女人,她不是毫无顾忌的委身于子高将军还有八王,如果需要,也许可以是更多的男人,这是一句句的又推诿些什么,难道对于她,我不正是可以满足一切愿望的通途吗?
紧绷的欲望让我对这个女人失去了耐烦,我只想让隔开我和她的这一片绿色丝锦立即消失。我的手指触到她隆起的胸脯,那触觉竟让人如此愉悦。
全无预料的,她的身体冲了出去,撞向案几,我冷笑着扬手打翻了御案,把滚到在地上的她提了起来。再不给她机会与我周旋,撕去了所有的纱,所有的绸,扑在了她的身上。
就是身下这具身体,就是这具身体曾经在宫廷里急旋慢转,如回风荡漾之落花;就是这具身体,曾经在父皇怀里瑰丽漪艳,如狂澜摇曳之弱柳。
她的双目紧闭,却越来越多的泪水不停流下。她的双乳紧绷,却出乎意料的丰满和坚挺。她的双腿被我狠狠分开,臀部因着紧张而挛缩。这些都让我的心和下体一起胀痛,我的双手急促的游走逡巡,想要占有这已向我敞开的领地。
我要她,只有如此来平息一切,让过往成为过往,让这个女人从我的愤怒中消失。她强压着,却突然窜出的一声哽咽点燃了一切疯狂,灭去的烛火让黑暗湮灭了所有。伤
巨响声中,几案翻腾着滚下了高高的御座,和地面撞击之声在森沉的殿堂里轰轰作响,我没有等来预期的结束,仅仅是砸倒在龙椅下的毫无意义的疼痛。那一刻我企盼有宫人推门而入,然后我将以对帝王大不敬,甚至是意欲行刺而被立时治罪,无论是什么,正在发生的一切会被打断。
然而什么也没有,只有帝王漆黑的眸子闪着刺人的华彩离得我如此之近,我仍兀自想挣脱被他扼制住的手腕,但那目光中越点越亮的光陡然叫我明白我的徒劳抗拒只是添了他的兴高采烈。
在往后的每一次无可避免的回忆中,深深的耻辱无休无止的折磨着我,如影随至。仅管我尝试着重复那一刻叫我放弃挣扎,用无声无息来回答暴行的想法:无论是帝王之于奴隶,还是男人之于女人,权力和力量回答我的都是惨白无力。
那一刻还有以后漫长的岁月,我唯一可以用来面对自己的只是似乎没有尽头的暴行中无法断绝的泪水。
记得我第一次向男人敞开我的身体的时候,我在想皇上住的屋子也不过如此,又沉又闷,全不见一点好处;而此刻,我生命中如此意外的于另一个男人肌肤相触时,我竟然真的是在想:这全天下都不可企及,只属于一个人的座椅竟如此坚硬而不舒适,那靠背和扶手都听命的与它的主人一起折磨撕扯着我的身体。
这个男人有着看起来几乎是温文尔雅的面貌,他的宫廷里有着数不尽的青春美丽的躯体,那一时我无法理解他爆发出来的暴戾之气,以及他何以用如此残忍的方式来占有本不属于他的女人。
温和雅致的人竟有如此粗重霸道的力气,仿佛是一只兽在我身上咆哮,像是最后一层依托般的诃子(1)随着所有的衣物碎作片片,如此绚烂悠扬的片片飘落,像落花一般碎作一地。
他似发狂一般啃噬着我的肌肤,手指如同钉子一样一颗颗扎进了周身,四处留下灼人的痛楚。那么长久的岁月之后,性事与我已变得太陌生,他身上男性的气息侵犯和威压着我,让人无法呼吸。他灼热的体温烫得我胃里一阵阵恶心欲呕,翻江倒海的让我控制不住地哽咽。即时是人生中的第一次男女之事也远不曾让我想到原本是男女相爱之事是可以这般的狰狞恐怖和让人痛不欲生。它是如此的肮脏,以致我的灵魂之后那么的嫌恶我的身体,恨不能借由死亡来与这具身体分隔。
在我恐惧万分的、无力抗拒的等待着他最后的侵入时,他开始凶狠的晃动我的身体,对我低吼着:“你给朕把眼睛睁开,朕要你看着,你眼前的不是父皇,也不是子高,更不是八王,而是朕,是朕。”
烛火在这一刻燃尽,宣示着黑暗的降临,这似乎是老天给我的唯一一丝垂怜,以致在这漆黑的夜幕里,免去了我直面即将发生的一切,至少留下记忆的只是触觉,它不会变成一幕幕残忍的画面永远也挥之不去,随着时间刻进骨髓深处,无休止的在白日里,噩梦中一遍遍重演。
但也正是在这旷寂的殿堂里,触觉变得那么清晰,时间变作千百万种不同的知觉被我的身体记忆,以我莫名所以的方式让那晚发生的所有可以在夜深人寂时不遗漏任何一个细节的再次发生。
黑暗中,他的喘息声煎熬着我残存的思绪,他的手蛮横粗野的在我的胸脯上不停掠夺,那全然不是我可以明白的任何一种欲望,很久以后我也无法理解他,尊贵的帝王因何而对我有如此激烈的情绪,不论那是怎样的一种情绪。
他绷紧了身体,不发出任何声息,那凉薄的唇深深压在我的胸膛之上,像把刀割进了我的心脏。他的手突兀的停下了动作,从我的双乳上移开,炸裂一样的疼痛感在胸口稍歇,让我得以片刻喘息。
他的左手扣住了我的肩膀,拇指的指尖像刑具一样抵在我的锁骨之上,另一只手却在前面的狂暴之后忽然间沉静下来,荒诞的以无比温柔的方式沿着乳尖,肋骨,腰侧,一路下滑。如同用舌尖享用最美味的醴酪一般,他的指腹细细磨莎着我的皮肤。
我的受刑变作他在游戏,他以这样由他掌控的节奏让我感受他的控制,而他由此越加的体味游戏的有趣。
殿外全无先兆的雨声大作,敲得窗棱噼啪剧响,一阵急过一阵,漫无边际的笼住了偌大的宫殿。
注:
(1) 诃子:唐时将女子胸衣称作“诃子”,诃子没有带子,成一字形缠绕在胸际。 …《红妆…女性的古典》帝王篇(四)
被我囚禁于御座之上的身体在黑暗中隐去了细白的色泽,我的指尖游移其上,触到的肌肤冰冷、滑腻。宫中的女人自来丰腴光润,而体下钳制着的肢体孤单的让我只想压得更紧。我狂乱的退去所有的衣衫,伏倒在她怀里,贪婪的啃咬和揉捏着她身上每一处隐秘所在,似乎那所有的矜持和秘密都是对我的冒犯,而现在它们将不复存在。
身体里好像藏着兽要发怒奔腾一般,有违常伦的罪恶让它更加兴奋,像嗅到了血腥气,借由身下的躯体宣泄着愤怒。有生以来,我大约从未如此放纵过自己的欲念,总在扮演着一个仁爱而喜怒不形于色的别人,演的久了,即便是床帏之上也同样克制着最真实的欲望,原来燃起它的却是伤害和禁忌。
她的身体以僵硬来对抗着我的力量,我刺入的时候,她的下体在急剧的抽气声中猛然收紧,当胀痛的分身终于贯穿到她的体内时,我感觉到她身上似乎唯一的温暖。每一下抽送都伴着她身体的抽搐,窗外突如而至的闪电一并在我脑海中闪过,一切都消失无存,只剩身体发了疯开始越来越快的冲撞。暴雨中,肢体相撞之声,木器兹嘎之声,我的喘息和她的饮泣都变的断断续续,隐约不可闻的散在了湿气之中。
许久之后,当窒息的感觉和身体的痉挛都慢慢消退之后,我退出她的身体,抱起她坐在龙椅之上,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