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隆巴德说道:
“啊,行啊——我从来不赌咒发誓。而且说来说去,就是你死了,我也得不
到好处。”
“请问,隆巴德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菲利普·隆巴德露出一口白牙地说:
“我的意思是,我亲爱的布洛尔,我看你是没有生路了。”
“什么?”
“你这个死脑筋啊,只能让自己坐着等人家搞掉你,像尤·纳·欧文这样会
动脑筋的罪犯,他(或者她)想在什么时候就能在什么时候让你上圈套。”
布洛尔涨红了脸,怒气冲冲地反问说:
“你自己呢?”
菲利普·隆巴德满脸凶相地说道:
“我有我自己动脑筋的一套法子。以前,再棘手的场合我都领教过,而且都
闯过来了!我看——也用不着多说别的,我认为这次照样能闯过去。”
五
锅里正煎着鸡蛋,维拉站在炉台旁,一边寻思:
“我干吗歇斯底里地出洋相?真是蠢极了。要冷静,我的姑娘,要冷静啊!”
何况,她对自己的遇事沉着,从来就很自鸣得意。
“克莱索恩小姐真是了不起——头脑冷静——立刻游过去追西里尔。”
干吗现在要想这个?一切都是往事——已经了结了的往事,等她游近岩石旁
边时,西里尔早已消失多时了。她只觉得激流卷身,直把她住外海拖拽。她故意
随波逐流——静静地游着,浮着——直到救援的小船最后来到……
大家一致称赞她临危不惧,镇定自若……
但,雨果不是,雨果只是——瞧了她一眼……
天哪,多使人伤心,就是现在吧,一想到雨果……
他在哪儿呢?他在干什么呢?他定亲了没有——结婚了吗?
埃米莉·布伦特尖声喊道:
“维拉,咸肉烧糊了。”
“啊,对不起,布伦特小姐,真是糊了。瞧,我这个蠢劲儿。”
埃米莉·布伦特把最后一个鸡蛋从吱吱作响的油锅里捞了出来。
维拉又在煎锅里放上重新切成片的咸肉。她好奇地问道:
“布伦特小姐,你真了不起,多镇静啊!”
“我从小就是这样长大的,遇事要沉着,切忌咋咋呼呼的。”
维拉自然而然地想着:
“从小就受管教约束……确实说明不少问题……”
她说道:
“你难道不害怕吗?”
过一会儿,她又补充了一句:
“或者说,你难道不怕死吗?”
死!这个字,犹似锋利的手钻径直往埃米莉·布伦特坚固结实的脑门子里
钻。死!她可不打算去死!别人会死——会的,但是她,埃米莉·布伦特不会。
这老姑娘不懂得这一点。埃米莉从来不害怕,天生的——布伦特家的人!没有一
个会害怕的。她那一家子人都是吃公事饭的,死啊活啊的,那是家常便饭,连眼
睛都不兴眨一眨!他们都和她,埃米莉·布伦特一样,做人从来规规矩矩……她
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亏心事……因此自然,她也从来不想死……
“主从来是心中有数的”,“黑夜,你无所摄于恐怖;白昼,你无所畏于流
矢……”(圣经句——译者注)而现在正是大白天——没有任何恐怖可言。“我
们谁也别想离开这个岛。”这是谁说的?还不是麦克阿瑟将军!他的堂兄娶了埃
尔西·麦克弗森。他看来毫不在乎,事实上,反倒似乎挺高兴!有这种念头,多
可恶!简直可以说是作孽。有的人就是不在乎死,往往还自己干掉自己。比阿特
丽斯·泰勒……昨天晚上她梦见了比阿特丽斯——梦见她从外面把脸贴在玻璃窗
上,呻吟着,要求让她进屋里来。但是,埃米莉·布伦特就是不想让她进来。因
为,万一让她进来,就得出事,可怕的事……
埃米莉猛然一下子从神思恍惚中恢复了常态,发现维拉这姑娘正在十分诧异
地望着她,就立刻说道,而且说得特别响脆:
“一切都准备齐全了吧?我们把早饭端进去吧!”
六
这顿早餐与昨天不同。每个人都客气得要命。
“我给你再来点咖啡怎么样,布伦特小姐?”
“克莱索恩小姐,来片火腿?”
“再来块咸肉?”
六个人,外表镇定自若。
其实内心呢?思潮起伏,一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下一个?下一个?该轮到谁了?该出什么事了?”
“行得通吗?我是怀疑的。但是,试试总是值得的。只要时间上来得及就
行,我的上帝,只要时间上来得及……”
“宗教狂,一点不错……模样上可是一点也瞧不出来……万一我弄错了呢
……”
“简直是发狂——全都发狂了,我也要发狂了。毛线不见了——紫红闪光绸
的帘子——都是想不通的事。我一点儿也不明白……”
“这个该死的傻瓜,我说什么他全信了。太简单了……可我还得小心,还得
非常小心。”
“六个小瓷人儿……只剩六个了——今晚会是几个呢……”
“还有最后一个蛋,谁吃?”
“要桔子酱吗?”
“多谢。再给我一点火腿吧。”
六个人一起吃着早饭,一切正常……
上一章 下一章 回首页
OCR:上海·蔡哲炯
《书香门第》收藏
wwwease/~zhejiong/孤岛奇案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一
早饭完毕。
沃格雷夫法官先生清清嗓子,颇有威仪地低声说道:
“我看我们还是在一起谈谈情况的好。怎么样,隔半小时在休息厅碰头?”
大家都吭了一声,表示同意。
维拉动手把盘子收在一起说:
“我来收拾,我来洗。”
菲利普·隆巴德说道:
“我们帮你把这些搬到小厨房去吧。”
“谢谢。”
埃米莉·布伦特刚想站起来又坐下了,说道:
“喔,我的天。”
法官说道:
“出什么事啦,布伦特小姐?”
埃米莉抱歉地说道:
“真抱歉,我想帮帮克莱索恩小姐,可是我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我就是感
到有点头晕。”
“头晕,呃?”阿姆斯特朗大夫走过去了。“完全正常。这是一种因后怕而
引起的休克。我可以给你点——”
“别!”
这个字从她嘴里迸了出来就像是一发开花炮弹。
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阿姆斯特朗大夫闹了个大红脸。
没错,她确实是满脸的恐惧和疑惑。大夫尴尬地说道:
“随你的便,布伦特小姐。”
她说道:
“我什么东西也不要吃——什么也不要。我只想静静地在这里坐一会儿,等
这阵子眩晕过去。”
他们把早饭用具等等都收拾干净了。
布洛尔说道:
“我是个会料理家务的男人,我帮你一把吧,克莱索恩小姐。”
维拉说道:“谢谢你啦。”
埃米莉·布伦特一个人留在休息厅里,坐着。
有好一阵子,她还模模糊糊地听得见小厨房里轻轻的谈话声。
慢慢的,眩晕过去了。她感到发困,好像一下子就能睡着了似的。
耳朵里有点嗡嗡叫——要不,是有什么东西在房间里嗡嗡叫吧。
她想起来了:
“好像是只蜜蜂——一只大胡蜂。”
现在她真的看到一只蜜蜂了,就爬在窗户框上。
维拉·克莱索恩今天早晨谈起过蜜蜂。
蜜蜂和蜂蜜……
她喜欢蜂蜜。从蜂房里采下来的蜂蜜,用细布口袋亲手过滤,一滴,一滴,
一滴……
好像房间里有人……一个全身湿透,一滴一滴地淌着水的人……比阿特丽
斯·泰勒从河里爬上来了……
她只要一扭头就可以看见泰勒了。
但是,她就是扭不了头……
她只要喊一声……
但是,她就是喊不出声……
房间里再也没有别人了,就她一个……
她听到了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轻轻的拖沓的脚步声,溺死的姑娘的磕磕绊
绊的脚步声……
接着,鼻孔里一阵湿漉漉、凉冰冰的感觉……
窗户框上,那只蜜蜂还在嗡嗡叫——嗡嗡叫着……
就在这个时候,她感到给针扎了一下。
那只蜜蜂正叮在她的脖子上……
二
他们都在休息厅里等着埃米莉·布伦特。
维拉·克菜索恩说道:
“我去叫一下她吧?”
布洛尔急忙说道:
“等一等。”
维拉又坐了下来。大家都用质问的眼光望着布洛尔。
他说道:
“各位听我说,我的看法是:要替那些死鬼找冤主,只要此时此刻到休息厅
去走一趟就行了。我敢起誓说那个女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阿姆斯特朗说道:
“那么,动机呢?”
“宗教狂。你说呢,大夫?”
阿姆斯特朗说道:
“这是完全可能的。我没有什么反对的话要说。但是,当然,我们并没有证
据。”
维拉说道:
“刚才我们在厨房里一起弄饭的时候,她很不正常,她的眼睛——”她颤抖
起来。
隆巴德说道:
“你不能单凭这一点下判断。直到现在,我们谁都是余悸未尽呢。”
布洛尔说道:
“还有一桩事情,唱片播放后,就她一个人拒不作出解释。为什么呢?就因
为她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维拉在椅子上坐不住了。她说道:
“这不完全对,我听她讲了——她后来告诉我了。”
沃格雷夫说道:
“她对你说了些什么呀,克莱索恩小姐?”
维拉把比阿特丽斯·泰勒的事又重复了一遍。
沃格雷夫法官先生就这件事发表意见说:
“说得相当坦率。就我个人而言,要我接受她的说法,一点也不困难。克菜
索恩小姐,请你告诉我,她是不是有犯罪感或者悔恨之意,因而深感内疚呢?”
“根本谈不到。”维拉说道,“她完全无动于衷。”
布洛尔说道:
“真是铁石心肠啊,这些一丝不苟的老姑娘!多数是出于嫉妒。”
沃格雷夫法官先生说道:
“现在是十一点差五分。我看应该请布伦特小姐来参加我们的会议了。”
布洛尔说道:
“你们不打算采取什么行动吗?”
法官说道:
“我看不出我们能采取些什么行动。目前说来,我们是仅止于怀疑而已。但
是,我愿意提请阿姆斯特朗大夫特别留神观察布伦特小姐的一举一动。好吧,现
在我们去休息厅吧!”
他们发现,埃米莉·布伦特还像他们离开时那样地坐在那把椅子里。从后面
看过去,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只是她好像全然没有察觉他们一齐拥进了房间。
随后,他们看到她的脸了——满脸充血,嘴唇发青,双眼惊恐。
布洛尔说道:
“我的上帝,她死了!”
三
沃格雷夫法官还是那样细声细气、平平静静地说:
“又清算了我们一个——太迟了!”
阿姆斯特朗俯身在尸体上面,闻闻嘴唇,随着摇了摇头,又翻看了眼皮。
隆巴德不耐烦地说道:
“怎么死的,大夫?我们离开她的时候,她在这里还是好好的!”
阿姆斯特朗全神贯注地察看着布伦特脖子右边上的一个小孔说:
“那是皮下注射的针眼。”
窗户那边传来了一阵嗡嗡声。维拉叫喊起来:
“快看——蜜蜂——一只大胡蜂。想想我今天早晨说的话吧!”
阿姆斯特朗大夫无情地说道:
“叮她的不是蜜蜂!拿针筒扎她的是人的手!”
法官说道:
“注射的是什么毒药?”
阿姆斯特朗回答说:
“估计,还是一种氰化物。可能是氰化钾,同安东尼·马斯顿是一样的。想
必她当时就窒息死了。”
维拉喊道:
“可是那只蜜蜂?不可能是巧合吧?”
隆巴德冷酷地说道:
“喔,不,不是巧合!而是我们这位谋杀者为了略添一点地方色彩!真是一
头恶作剧的野兽!尽量想搞得同那首该死的打油诗一模一样!”
这还是第一次,连他的声音也不平稳了,几乎是尖叫起来,似乎他久经“白
刀子进、红刀子出”那种场面考验的神经,最终也顶不住了。
他愤怒地说道:
“真是发疯了——完全发疯了——我们全疯了!”
法官仍然平静地说到:
“我但愿大家仍然保持理智。请问哪一位是带着皮下注射针筒来的?”
阿姆斯特朗大夫,尽量鼓足勇气但声音仍是犹犹豫豫地说道:
“我带着。”
四双眼睛全盯着他看。他不得不强自振作,顶住这一双双十分敌视、十分怀
疑的目光。
他说道:
“我出门总带着。大夫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