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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少年忽然叫住了警察,反而转身指着“铁板烧”大声说道:“他才是真正的罪犯!”此言一出,当真如晴天霹雳,惊得众人莫名其妙地望着少年。“铁板烧”脸色立时变了,狠狠地问:“你胡说什么?”
少年昂然说道:“你就是犯罪分子,怎么,有问题?”“铁板烧”的脸变得狰狞,怪叫道:“小伙子,你凭什么这么说?要对自己的话负责任的!”
少年冷笑道:“你不用着急,我会慢慢告诉你凭什么。”他沉吟了片刻,朗声说道:“其实我早就怀疑你了,怀疑你是从你的钱掉出来开始:众所周知,财不外露,尤其是坐火车,每个人都知道,要把钱藏好,以免被扒手盯上;而你,却恰恰相反,将钱放在外口袋里,未免也太大意了?你也说过,你今年挣的钱不少,可见你不是第一次带钱回家。于是,我就开始注意你了。直到刚才,你的口袋被翻,胆小的光头大哥出声示警,把你惊醒时,你居然脸色尴尬,甚至有点儿恼羞成怒。正在这时,巡警大哥过来了。哼,这位扒手朋友本来就做了亏心事,心慌就撒腿跑了。而我却注意到你的脸色突变,有些猝不及防而不知所措。我就想不通,你丢了钱,遇到了警察,反而心中不快,为什么呢?这时我才发现,你们四周的人都被惊醒了,围过来看热闹,而只有一个人——也是离你们最近的青年却例外。他依然高枕而卧,睡得不省人事。难道有什么问题?难道他是在装腔作势、掩人耳目?我本想试探一下,可谁知我一站出来指认青年——当时我强调了并没有证据,只是推理,然而你却那么肯定,一口咬定钱是他拿的,一把推醒了他,伸手从他口袋里取出一叠钱,并且为了证明就是你的钱无疑,你当众展示让大家看钱上你的名字,强调钱果然是你的。我忽然明白了一切。这是一次有预谋的诈骗!”
众人大惊失色,只见少年指着那头痛的青年,继续说道:“他——就是你们准备下手的对象。理由有二。一,青年打扮时尚,穿的是名牌,很难想象他家会砸锅卖铁;二,他带着书包,今天是9月1日,这个时候正赶上大学开学,你断定他是名学生——既然是学生开学,怎么会没有钱呢?这青年到现在还是迷迷糊糊的样子,而且他一直揉着额头,这些迹象有些不正常!可能有人还记得,两个小时以前,这名冒牌的工人曾在趁拿自己手提袋中的绿茶时,将青年放在桌子上的塑料袋掀到了地上。”
水灵姑娘忙说:“我还记得,我还记得!”少年朝她笑了笑,盯着“铁板烧”冷冷地说,话像一柄杀猪刀,劈了过去:“你是故意的!借赔礼捡东西的机会,将手中绿茶与青年的绿茶调换了。于是青年喝下了你的绿茶,很早就睡了。大伙刚刚也看到了,青年的旁边都吵开了锅,他却一直在酣眠,这便是那瓶桌上青年都没有喝完的绿茶的功劳!在这之前,你将钱故意掉出来并且在钱上写了你的名字,就是为了告诉青年,这钱就是你的!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根本就没与两万块钱,那只是一个你借机找茬的幌子!”
巡警大喝:“把钱拿出来!”说罢不等“铁板烧”发呆,就已伸手将钱夺了过来,一数,果然只有九千零三百块钱!
少年笑道:“你如意算盘打得好,早早便睡了,谁也不会怀疑到你身上,本想下车后借机会找茬,在青年身上讹一笔。可人算不如天算,居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让你不曾想到,你身旁竟然多了位‘高手’——可算是强盗遇上了打劫的。这出乎你的意料,你知道丢了两万块钱是件大事,警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你正不知所措,这扒手竟然引来了警察。你害怕把事情闹大,惹祸上身。正不知所措之际,我帮了你的忙,于是,你见好就收。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铁板烧”额头上渗出了汗,嘴上却像耍酒疯的醉鬼喊自己“没醉”一样倔强:“哼,那我是怎么把钱放在他口袋里的?”
少年冷冷地道:“你们中间隔着一个人,你当然办不到。”说着目光如一柄剔骨刀,插进了“印象派”的脸,说:“可你办得到!”
“印象派”骇然失色,不知所措。少年依旧盯着他:“你是他的从犯。你还记得你们三个一起玩斗地主吗?你第一次输了以后,冒牌工人居然喊着叫你学猪叫,试问,他是怎么知道你的生肖是猪的?我当时就特别纳闷。后来才明白,你俩关系不一般!一开始,你就假装不认识旁边这位冒牌工人。你和他搭话,他不理你;于是你就买了水果向他‘大献殷勤’,只可惜太做作了——为了不让别人看出什么可疑,你故意在送苹果时转了一个圈,才送到他手里,越是这样,越是可疑!只是最后一招,却完成的很精彩,手一伸进去,钱已经取走了,大家的眼睛都被你骗过了,可见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吧?接下来的事,就不用我说了吧,你与青年挨在一块,要下手,应该不算太难。”
“印象派”忙辩解道:“那——大家都看到了,我睡得早,醒得很晚,我怎么有机会把钱放进青年的口袋里呢?对面可有人看着。”
水灵灵的小姑娘说:“我可以作证,因为我一直靠着窗都没睡着,可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他打着呼噜呢,呵呵!”光头也附和:“我也没睡着,只是半闭着眼睛养神。你想啊,车厢里那么静,有什么风吹草动,我能没感觉吗?”
少年不紧不慢地说:“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大家应该记得,冒牌工人曾和对面那位身体丰满的先生发生了口角,并惊醒了周围了人——这正是掩人耳目!因为那时吵得很厉害,除了青年以外,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两人身上,有谁会去注意观察这个熟睡的青年?其实就在这时,他将钱塞进了青年的口袋里——这叫‘瞒天过海’!否则,钱怎么可能到了青年的口袋?整个过程看似缜密滴水不漏,可是老天有眼,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
“铁板烧”恼羞成怒,喝道:“这都是你的推理猜测,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当然有!”少年昂然说道:“第一,你刚刚是不是说过,你今年外出打工挣了不少钱?”
“说过,怎么啦?”
“承认就好!你是不是还说过,你是个农民工,给人拉水泥?”
“说——说过,你。。。。。。你问这个干什么?”
“当然有用!请大家注意,他说他今年外出打工,是‘今年’!农民工外出打工大都是在过完年以后,也就是三月份左右离家外出,到年底过年前回家,而你,今年外出打工,半年不到,给人拉水泥,怎么就挣这么多钱?况且这么早就往家里跑,你未免也太不像个打工的人了吧?第二,你千里迢迢打工回家,竟然只提了一塑料袋饮料面包,连个行李袋子都没有。试问,哪个外出打工的人不背个行李包,带些换洗的衣物?你想想,你一个外出打工的农民,回家时竟然连一件换洗的内衣内裤都没有,实在说不过去,当然你可以说,用完就把所有的家当都扔了,如果那么有钱那么大方豪爽,还有什么必要外出打工?——何况,你穿的这么寒酸!第三,不妨对桌上的那瓶绿茶检查一下,就知道里面有没有诡异。”
“铁板烧”像只斗败了,被扒光了毛的公鸡,灰溜溜地瘫在了座位上,而“印象派”又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
那光头瞪着铜铃般的牛眼睛,像被雷劈了三天没找到食物的狼盯着一只断了腿的小羊一样,盯着少年,又惊又叹:“哎呀呀!我的妈呀——你太牛了,哥们儿!”水灵灵的小姑娘甜甜地笑道:“大哥哥,好崇拜你呀!——哎,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莫然。”少年笑着回答。
警察将银光闪闪的手镯子送到了三位手中,带着一名扒手,两名诈骗犯兴高采烈地走了,嘴里还念叨着:“哈哈,这月的奖金到手啦!”
第一章 牛刀初试(3)灯火阑
(3)灯火阑珊处
后半夜了,夜色黑成了锅底的煤。
但听到一声凄厉悠长、舒缓的长啸,火车进站了,像饿疯了的狼拼命一口一口啃在羊的骨头上,发出“咔嚓”“咔嚓”的有节奏的声响。。。。。。
雾。
夜色凄迷。黑缎子一般的浓云里挣扎一出轮惨白的月亮。雾失暖色,月走霜河,阴森森的诡异。
街道两旁的屋宇以张牙舞爪的姿态在虚幻流动的雾中若隐若现,半遮了小巷。幽深幽深的巷子,静的可怕,黑暗无休无止地蔓延。
蓦然,巷子口闪出一条黑影。淡淡的月光下,约莫见来人是个瘦小的少年,提了一只浅蓝色的旅行袋。
少年避开了大道,专抄小道走。顺着一条蜿蜒的小道,进了一片小树林。
月色仿佛忍不住黑暗的折磨,终于缩了起来。风一吹,就听见“沙沙”的声响。
一踏进林子,忽然感觉好像一滴凉水滴在了脊背上,机灵灵的颤了一下。刚刚没走几步,陡然后颈上一凉,似乎有人故意对着他的后脑勺吹了口气。少年惊恐地低叫了一声,霍地转过身去。只见一缕月光填进了树林,惨白的,像死人的脸。
这时候,少年感觉到了恐怖,手中的汗浸湿了旅行包带子。他甚至想,这是不是坟地或者这儿曾经吊死过人。正当他要转身离开时,眼角的余光被射进了密林的月光揪住的一件物什给勾留了。
林深处那件白色的物体是什么呢?少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挨了过去。到了跟前,才见是一辆白色的奥迪。少年心中纳闷:“这是后半夜了,谁会把车停在这儿?”
车门半掩,里面却没有人的影子。当他仔细观察到车前缘隐隐约约有血迹时,不禁怔骇了半晌,这才发现,血迹斑驳,似乎是被有意擦拭过,但由于匆忙,却未能处理干净。
少年皱了皱眉,轻轻叹了一声,记下车牌号(海H:14947)后,提起旅行袋往林中快步走去。
过了片刻,忽然柳暗花明,灯火绰约,映在少年稚嫩的脸上,一双精锐而灵动的眼睛,不是莫然又是谁呢?莫然心中一喜,大步奔出林子,只见前方雾里河水遥迢,横空飞架一座天桥。桥两岸的罩灯,灯火昏黄,浅浅的荧,朦胧的晕,宛如贵妃帐下的烛灯,铺着甜美的纱。
穿过一片竹舍篱笆的农人居室,仿佛进了世外桃源。门前小河弯弯,九月石榴一树霓裳半含半露风情。自去自来梁上飞燕邀月水中央,采荷女儿雨中撑伞回头望,闲敲棋子石椅约过客而燕约归人;雨打芭蕉窗花剪流年而烛剪思念。惨淡的月色里,柴扉恪守着那份已不多见了的淳朴与宁静。
莫然胸中涌起了浪,一潮高过一潮,最终漫过了眼眶,决堤了。。。。。。大桥那边,是高楼林立的时代文明,是看不见冬的不夜的城市。踏过这座桥,他的人生就要从此改变了。。。。。。
回首深情地望了望“小桥流水人家”,便踏上了天桥。桥两畔护栏上精雕细琢的石狮子勾勒月色的轮廓。而桥下,是一款宽宽的河,是一湾多情的波;轻柔的波,一漾,一漾,静静地流淌月光,像蓝色的玛瑙。
莫然心事重重地走着,猛一抬头,心不由倏地一跳,他愣在了那里。只见雾蒙蒙中,桥中央护栏前俏立着一个穿白裙的女子,若隐若现。她身材苗条,长发披在肩头,风一吹,衣袂飘飘,薄雾像泛轻舟的烟笼在她身后,宛如鬼魂一般。
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时候,莫然想起一个鬼故事来,情景与眼前何其的相似:也曾是这样一个月白风清的夜晚,也曾是青年回家的桥上,也曾遇到一位身着白衣裙的漂亮女孩儿;二人一见如故,聊了很久,当最后女孩要回家时,青年执意相送;于是,青年每隔两天就去她家看看,可总见门是锁着的,他心中奇怪就在门上的观察孔望了望,却看到一片红,像浮着一朵红云;后来,他不论哪一次去,见到的情景总是如此,直到有一天,这事被楼上的一位老大爷察觉,并告诉他,这间房里曾经住过一个女孩儿,可三年前她不幸车祸死了,死的可真惨呐,两只大大的眼睛里满是鲜血,成了一对血色的眼睛;青年听了,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想到青年每次在观察孔里往里看时,居然还有一个红眼的女鬼也在孔里看着他,莫然浑身忍不住颤了一下,正巧,那个白衣女子也仿佛这时候回过头来冲他一笑。他顿时头皮发麻,忍不住脱口叫道:“喂,前面的朋友。。。。。。”喊了两声,却不见任何回音。他突然像着了魔似的,不由自主地挪着双脚向那若隐若现的白衣女子走去,一步,一步。。。。。。
“啊!?”莫然很吃了一惊,心中悬着的石头落在了地上,自怨自艾:“我这是怎么啦?——竟然胡思乱想,产生了幻觉!”原来走进一看,哪有什么“白衣女鬼”,是一件白色风衣挂在护栏上,风一拂,衣袂猎猎,远远地乍一看,倒真像站了个人。
“谁把衣服落在了这儿?”嘴里念叨着,走到了跟前。忽然像有什么重物击在了他的胸口上,心中顿时有些闷,一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栏杆上一簇簇血迹,血还未干,在惨淡的月光下,颇为凄艳,像零星地点缀着的几朵红玫瑰。
顺着血迹,莫然发现在一条支撑栏杆的柱子上,竟然有人刻了字,笔画凿痕清楚新鲜,像刚刻下不久。他凑到跟前,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刻着:“年年失望年年望,处处难寻处处寻。十年的寒窗竟付诸东流,全家人的大学梦也成了梦幻泡影!辛辛苦苦十几年的努力,换来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三年的名落孙山吗?我谁也不怪,怪就怪自己没用!我恨自己——父母的大恩大德,女儿只有来生再报了。今天是大学开学的日子,我也想在这一天,去另一个世界寻找我的梦,我仿佛已经看到了飞翔的翅膀。。。。。。9月1日,张蓉绝笔。”
“难道——她自杀了吗?可,这血——又是谁的呢。。。。。。?”莫然久久的惘然。。。。。。
第一章 牛刀初试(4)不打不
(4)不打不相识
海市。汽车站。
蓦然一只细腻柔弱的手握住了莫然的腕,一个清脆的女子的声音冷冷地在背后响起:“小伙子,跟我走吧——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莫然不由得心里一惊,下意识地一带,想要挣脱;岂料一带之下,竟然丝毫动弹不得,只觉得那只柔软无骨的手如紧箍扼着自己的手腕,心中骇然,转过头去。
只见身后站着一个穿着极为休闲的青年女子,长长的青丝束在背后,鬓角却无端散开了几缕,像极了青青纯纯的勾勒,韵味私藏在笔锋离开宣纸的一刹那;白皙的皮肤在候车室如白昼般亮的灯光里似乎透明,仿佛薄如蝉翼吹弹可破,圆圆的脸蛋儿两边长了两个浅浅的酒窝,是草书飘过的飞白;一对眼珠子婉转灵动,像倒映在一湾清水里的两颗星星。
莫然痴痴地望了她片刻,恍然惊觉,讷讷地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那女青年俏脸一沉,嗔道:“呵,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莫然在她面前颇近,又望着她带着淡淡晕的脸,觉得她吐气如兰,不由心中甜甜的,隐隐感到,她就连生气也是这般可爱,这或许——就是这世界上最美的人了吧?他摸着后脑勺,很不自然地说:“我——我叫莫然,恩,莫名其妙的‘莫’,飘飘然的‘飘’。。。。。。”
“嗯?。。。。。。”
“哦,不是,是飘飘然的‘然’。”
“你倒蛮幽默的嘛!”她忍不住莞尔一笑,旋即又斜了他一眼,取出刑警证件在他眼前一晃,冷冷地说:“你是束手就擒,乖乖跟我走呢,还是要我把你铐起来呢?不过,别耍花样——我可是刚从警校毕业,散打擒拿自信没有问题!”
莫然吃了一惊,低头说道:“是刑警也要讲道理——我又不是故意盯着你看的;再说了,看人又不犯法。。。。。。。”
女刑警撇撇嘴,哼了一声,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又不是说这个来着!怎么回事呀,看着挺老实,挺好的一个人,怎么竟干这种勾当?”
莫然这回倒真是赶着关公战秦琼——莫名其妙了,小心翼翼地问:“我没干什么勾当啊。。。。。。”女刑警“嗤”之以鼻,冷笑着说:“像你们这种人,哼哼,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嗯。。。。。。”
“不到黄河心不死心。。。。。。”
“对!不到黄河心不死心!哎,谁叫你插嘴了?——我没问不准说话!不过,你确实挺厉害啊,三番五次在火车站和汽车站作案,而且每次扒窃牵的羊都很肥。我还听说,最可气的是,别说抓住你,警察就连你的衣襟子都见不到!今天早晨天还未亮,就接到通知,说你在火车站做了案,直奔汽车站而来,呵呵,幸好我及时赶到,将你一举擒获!”她忽然望着天空灿烂地一笑,“哎呀呀,真痛快!这还是我当警察以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