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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了两个弯,突见火光闪耀下,那民警斜卧在暗道的尽头。莫然只感到胸口仿佛被利器狠狠一撞,顿时有点儿窒息,被眼前惨不忍睹的情形惊呆了,半晌回过神来目眦欲裂,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众人跟了来,只见那民警下肢已经不见了,血肉模糊,半身抽搐,七窍缓缓沁出凄艳艳的血渍来,令人作呕。
那民警嘴唇不住翕动,声若蚊蚋,几不可闻,念叨:“鬼,鬼。。。。。。”众人登时只感到阴森森的寒意顺着脊背往脑门窜,让人不寒而栗。
莫然呓语般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仿佛虚脱了似的委顿在地板上,再也没有半分力气。两位民警蹲在那已经奄奄一息的民警身边,唉声叹气,忍不住垂泪。
了尘和陈文雁坐在莫然对面,讷讷了半晌,忍不住问:“真的没有办法吗?”只见莫然摇了摇头,不禁说不出的沮丧怅然。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莫然忍不住念叨了两遍,猛地想到了什么但又遥不可及,一时捉摸不定。
“仆役宫,疾厄宫,仆役宫,疾厄宫。。。。。。”莫然脑中灵光一闪,不由得大叫一声:“原来如此!”
众人见他惊呼声中,说不出的喜悦之情,顿时大喜过望,纷纷围了过来,忙不迭的问道:“想到办法了?想到办法了?”又见莫然一脸的迷茫,痴痴的望着前方并不答话,不禁诧异。
莫然却心思在这顷刻间如风车般转了数转,只是想着:“难道是紫微斗数?难道是紫微斗数?”忽然问道:“你们知道紫微斗数吗?”
众人一怔,了尘抢先说了出来:“紫微斗数乃一种星命术,是中国传统命理学中的一种。此星术认为各种星曜与人的关系颇为密切,又因为星曜按一定次序出现,相对应之人必定会按照这个次序接受星曜带来的影响。故而依照命理即可分析人出生时的星相,尔后便可以判断人本身命运的好坏和时间顺序。至于称为紫微斗数之故嘛,却是因为在此星相分析的系统里以紫微星为诸星之首,故此术名‘紫微斗数’。”
陈文雁忽然哈哈大笑,说道:“不错,不错,此迷宫果然是按照紫微斗数的命格设置,巧妙无比啊。”了尘皱眉问:“此话怎讲?”
“你难道忘了,我们进了两个石室,墙顶石壁上均有褐色刻字,第一个是仆役宫,第二个疾厄宫。”陈文雁喜悦充溢在眉目之间,“哈哈,原来如此。”
“哈哈,陈老板果然聪慧,”了尘冷笑道,“你便知道这迷宫是按紫微斗数而建又能如何,如果不知道建造之人以何年月设置这紫薇宫格,那也是无法推算出来的?”
“我知道。”莫然面无表情的说。
“什么年月?”了尘讶然问。
“1920年8月15日0时0分。”莫然淡淡的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陈文雁满面狐疑,难以置信。
莫然望了众人一眼,娓娓道来:“你们可记得那陆廷荣壁画之下,刻着几行深入寸许的字迹?为何刻得如此之深,必有用意,试想,定然是为了留给后人线索。我当时刻意多瞄了一眼,依然记得清清楚楚,那便是‘民国九年,岁在庚申。中秋月圆,辟地开天。半世坤盘,化为乌有。罪责紫薇,释于斗数。上九下宫,柳暗花明。’然而当时我并不知道这几句的意思,知道刚刚我忽然由‘仆役宫’‘疾厄宫’想到了紫微斗数,再由紫微斗数想到了那句‘罪责紫薇,释于斗数’,终于明白了其真正的内涵。
“罪责紫薇,便是我辈为紫薇所困之意,而要解开困惑,必然求教于斗数的推算。然而明白了这一点,正如了尘师傅说的,不知道建造者所依据的年月日,那是绝对推算不出来命格的。我又想起了那刻字的前面六句‘民国九年,岁在庚申。中秋月圆,辟地开天。半世坤盘,化为乌有。’这民国九年,岁在庚申,不言而喻,自是1920年无疑。中秋月圆,当然是8月15日团圆之夜了。那么‘半世坤盘,化为乌有’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想陈老板和了尘师傅必然知道,这紫微斗数的推算必然要分天盘,地盘。既如此,我便明白了‘坤盘’的意思。坤,在五行八卦中是‘地’,所以合在一起是‘地盘’绝对不会错的。那化为乌有,就是归于无,无就是‘0’,于是我便大胆推测,那紫微斗数的推算日期为‘1920年8月15日0时0分’。
“知道了准确日期,我便进行了斗数的命格推算,知道了那‘仆役宫’在西南角,‘疾厄宫’在其正北,咱们在一个正方形的迷宫中按照顺时针方向往迷宫中心走,如果所料不错的话,那么,下一个宫格便是‘子女宫’,在‘疾厄宫’正北,居于正方形的西北方。”
众人对这一番洋洋洒洒的推理,均是屏住呼吸而听,不觉既是惊叹又是佩服。陈文雁忽然问:“这么多的暗阁,我们怎么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子女宫’呢?”
莫然沉默不语,脸上神色一时迷惘踌躇,一时兴奋莫名,一时眉开眼笑,陡然吐出三个字来:“九宫格!”
“什么意思?”众人惊问。
“那几行字最后两句,是‘上九下宫,柳暗花明’,这当然是建造之人玩的文字游戏,其实说的就是九宫格。”莫然笑道,“九宫之义,法以灵龟,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七右三,戴九履一,五居中央。”
“哦,原来是将那1、2、3、4、5、6、7、8、9个数字填入九宫之中,横竖相加均等于十五。”陈文雁说道。
莫然正色说道:“不错,正是如此。将九宫之数如此安排,正好解释了我们先前所走的暗阁。九宫格中6居西南角,正好与那‘仆役宫’相对应,诸位可曾记得,我们刚进迷宫时,走了几个暗阁,才进了‘仆役宫’?”
众人暗思默想,一民警突然说:“是第6个暗阁。”
莫然冲他一笑,点头道:“对,就是第六个暗阁。我们进的第二个暗阁是‘疾厄宫’位于正方形的正西方,而依九宫格之数,正西方恰好是7,大家还记得那‘疾厄宫’是第几个暗阁吧?”
了尘和陈文雁齐声道:“第7个暗阁。”
“既已知道规律,我们按照紫薇斗数所指,顺时针旋转,下一个必然是西北角的‘子女宫’,而依九宫格之数,那西北角就是2呀。”莫然精神一振,说道,“好吧,我们快点儿赶到这条走廊的初始端,一切谜题就要解开了。”
说罢,莫然望了一眼地上已经死去多时的民警,忍不住心中一酸,举起火把转身便走。一众人左拐右拐,转了几个弯,终于又回到了走廊的起始处。
莫然望着那条逼仄的小道,犹豫了片刻,这才走到了第二个暗阁处,纵然从不怀疑自己的推理,但也心下不免惴惴不安。陈文雁见莫然怔怔的望着那暗阁的石门,咬咬牙说道:“死马当活马医吧。”上前推开了石门,举步而入。
众人见他泰然自若,石室中并无暗器加害,这才放心纷纷进了石室。其实陈文雁如此做法,并非他不怕死,而是信得过莫然的推理,以他之见,莫然既然能破藏宝图之迷,此次颇有胜算,即便不成功,大不了都是一死,谁也难以活命,与其龟缩待死,不如大义凛然慷慨赴死。
火把掩映下,只见那石壁上赫然刻着“子女宫”三字,与莫然推理丝毫不差,众人喜极相拥而泣。莫然精神大振,哈哈大笑,指着石门说道:“这儿是‘震门’,这儿是‘离门’。在八卦中,这震位乃是东,此刻我们在‘子女宫’,是正方形迷宫的西北角,该往正东方向去。”
莫然大踏步上前,按动旋钮机关,一路走将下去,便是正北方的“夫妻宫”,东北方的“兄弟宫”,正东方的“父母宫”,东南方的“德福宫”,亦有九宫格指引,正北第9暗阁,东北第4暗阁,正东第3暗阁,东南第8暗阁,其轻车熟路,势如破竹。
走了约莫一顿分时分,众人谈笑风生中走进了一间石室,不由得一声惊呼,呆立在那儿,一动也动不得了。只见那石壁上“夫妻宫”三个字宛如重物砸在众人胸口,再也喘不过起来了。众人明明记得刚刚已经过了这“夫妻宫”,何以又重新折返?难道,这迷宫之谜仍旧没有解开,大伙儿只是兜了个圈子?
莫然脸色凝重,一言不发,走到“震门”前,望着那旋钮机关,呆呆出神,嘴角闪过一抹诡谲的笑意。他大声道:“走吧,可能走错了方位,等下一次走到‘德福宫’时候,大家须得小心在意。”
出了“夫妻宫”,过了“兄弟宫”,折而南下,正在这当口,莫然举着的火把轻轻一晃,险些熄灭。他转身之际,已将火把挡在了身后,眼角余光一扫,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青色衣角一闪而过!
陡然惊变,那容得莫然思量,他一伸手已将火把塞到陈文雁手中,说时迟那时快,就见他大喝一声“谁”纵身一跃,闪身到了衣角之后。
众人心胆具寒,齐声惊呼,想要叫住莫然切勿重蹈那民警覆辙已然不及,眼睁睁的看着莫然的身影一霎,便转过了暗道,不见了踪影。
第十四章 追魂塔顶(10)意
(10)意料之外
莫然这一失踪,众人顿时方寸大乱,不知如何是好,相顾骇然,一时拿不定主意追是不追,倘若追上了又如那民警一般众人便绝了生还的希望。但若找不到莫然,却又回不来了,届时即便莫然活着回来也是救众人不得。
陈文雁叹道:“坐下等吧,追上去固然必死无疑,等倒还有些希望。”大家一听,均是垂叹不已,纷纷坐在了暗道里。两位民警唉声叹气片刻,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莫然,又是懊悔自己跟着莫然来送死。
了尘与陈文雁却是城府颇深,喜怒不轻易藏在脸上,静静坐着细数毕生过往,做着最坏的打算,到得最后饿的很了,说不得只好杀了民警吃人度日。
众人斜倚在暗道中,等了足足有大半天的时光,正自不耐烦之际,只听脚步声响,莫然已从黑暗中走了过来。众人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冲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紧紧攥在手中,生怕一个不小心丢了,便再也难以活命。
火光忽闪,只见莫然一脸说不出的疲惫,抑或安详,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沉沉睡去,一觉睡到天荒地老。陈文雁大惊失色,叫道:“莫然兄弟,莫然兄弟,你要挺住!快带我们进去,快。。。。。。”
莫然笑了笑,说道:“陈哥不要担心,我自会带大家进去的。”陈文雁一怔,暗道莫然叫自己陈大哥,那是何故?当下也不多想,满脸堆笑,问道:“你没事吧,那个影子呢?”莫然笑道:“跑了,没有追上。我这一去能找到回来的路已经谢天谢地了。”
众人抖擞精神,跟着莫然过“父母宫”,到“福德宫”,最后终于绕到了一条宽阔的石道上。先是沿石阶往下而行,不多时又折向右,似乎转了一弯,又朝下走、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来到了一座大石厅。穿过偏厅的一条长廊,忽见前面钢铁打造的铁栏门半推开着,而里面竟是一间大理石宫殿。
一行五人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不由自主的走了进去。
金碧辉煌的大殿,摆放着三具水晶棺材,宫殿四角煤油灯已被点燃,映着青石板上的镀金地砖闪闪发光,辉煌耀眼!除此之外,并无他物。了尘哈哈笑道:“阿弥陀佛,传说中的宝藏,必然就在这三口水晶棺材之中。”
陈文雁走上前去,站在水晶棺木边,愣了一会儿神,缓缓蹲了下去,轻轻抚摸着棺木盖子。了尘张大了嘴,忍不住欢呼雀跃,扑上去爬在棺盖上陡然泪流不止。
两名警察目瞪口呆的望着水晶棺木,一时之间也难以缓过神来。莫然站在他俩身旁,只觉的他们二人呼吸紧促,仿佛鼻炎犯了,眼看最后一口气也悬在了半空,快要两腿一蹬超生极乐。看得出,他二人两眼尽是贪婪的欲望。
陈文雁忽然一把掀开了水晶棺材的盖子,又是一声惊呼。众人听他近乎尖叫的声音,转头看时,不约而同的叫出声来。只见那水晶棺材中躺着一个人,容颜憔悴,形销骨立,仿佛被鬼片刻间吸进了精血,成了一具行尸走肉:竟然是毕梅心!
一位民警上前搭脉诊断,摇了摇头,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那了尘呼呼声中,已将另外两只棺盖掀翻,竟然空空如也。众人心头均被震撼,愣愣的半晌也说不出话来,想大声喊叫却也发不出声音,只觉得一只看不见的手掌揪住了往无底深渊扯,连挣扎都挣扎不了,一时间万念俱灰。
莫然倏地问:“你们知道林佳君在哪儿?”
问了两声,只见陈文雁叹道:“其实我们并不知道。”
“真不知道?”莫然眼中有一丝奇异的光彩一闪而逝。
“他真的不知道。”声音沉闷而粗犷,从屋外传来。
莫然一愣,转过身来,之前那铁栏门已被人从外面锁了,而门外,站着一个人,黑暗阴影中看不清他的脸。只见他缓缓点着了手中拿着的火把。
众人大惊失色。
第十四章 追魂塔顶(11)恩
(11)恩恩怨怨
他是贾仁!
“贾校长?”两位民警颇为惊讶。
贾仁点点头,缓缓说道:“他真的不知道。”话一出,莫然也是莫名其妙之极,忙问,“为什么啊?您这是什么意思?”
“嗯,这个问题问的有水平。”贾仁的脸陡然闪过一丝奸猾怪异的笑,“他根本就不知道林佳君失踪这档子事。”
“你不知道?”莫然目光散乱,嘴角却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望着了尘。
了尘面色如土,深情颓败,顿时颇为不安,叹道:“我真的不知道?都是贾仁告诉我们的。”
莫然惊骇的望着眼前所有的人,双手忍不住轻轻颤抖,喃喃道:“你们都不知道。。。。。。你们都不知道?”
“我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贾仁一脸严肃,两道浓眉一蹙,沉吟着道,“好像是说,‘莫然是个推理高手,天下没有他破不了的案子。。。。。。嗯,如果有一个人能够解开藏宝图之谜,那就只有他了’是这么说的吧?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陈文雁点点头说是,直愣愣的盯着贾仁,目眦欲裂。
“我还说,‘莫然的女朋友失踪了,嗯,谁要是知道他女朋友在哪儿,他一准儿什么事都干’哎,这话是这么说的吧?”贾仁唉声叹气的说道,“哎,年纪大了,记忆力不好,才说过的话就已经忘得差不多了。我本来就想,以陈文雁、钱百万这样的智商要是听不懂我话中的含义,那就太可惜了。”他说话时候,望着陈文雁、了尘,目光殷切,仿佛看着自己的孩子,有点儿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哪知道了尘一听到“钱百万”三个字从贾仁嘴里说出来,顿时亡魂皆冒,冷汗涔涔,语无伦次的道:“你。。。。。。你知道——我,我是谁?你什么时候。。。。。。”
莫然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只觉得这摆了三只水晶棺材的密室蓦然之间说不出的诡异,四下里布满了杀机,呼吸变的愈来愈困难,紧张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结了。
“屈指算来,我来这枫桥大约也有二十年了吧?岁月无情,时光催人老,你看看,百万啊,咱都两鬓飞霜啦。再看看莫然他们,年轻有为,青春活力,真是羡慕他们,只可惜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这个世界属于年轻人,我们这些老骨头都该退出历史舞台了——你说呢?”
贾仁说的很慢,就好像行将就木之人追溯昔年往事,不胜伤感。而这一席话在这个毕梅心尸骨未寒地下密室里说来,只听的众人毛骨悚然。
了尘颤声道:“你。。。。。。你什么时候知道了我、我、我。。。。。。的身份?”
“大概一年前吧,你刚来枫桥寺当了主持,我就知道了。”
“那,那你为什么不举报我?”
“为什么?”贾仁看着了尘,一脸惊讶,就好像了尘问了一个极其弱智的问题。一位民警难以忍受如此压抑的氛围,一把抓住铁栏杆叫道:“贾校长,你先把门打开再说!”
“二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贾仁对民警的话充耳不闻,淡淡的道,“可是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为了这一天,我付出了太多太多,几乎耗尽了半生心血。”
“你谋划二十年,就为了等这一天?你到底在说什么?”莫然疑窦丛生。
“你不是曾经问过我,何掌柜一家与钱百万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吗?当时我怎么说的?”贾仁忽然问。
“你说,枫桥镇民风淳朴,镇子里的人天性善良,鸡毛蒜皮的事常有,却不可能有什么深仇大恨。”莫然皱着眉头答道。
“民风淳朴,天性善良。嗯,不错,我当时是这么说的,不过——钱百万与何家之人却仇深似海,不共戴天。”贾仁说话的时候轻描淡写,泰然自若,却更加让人感觉其高深莫测,“何三拐的父亲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他当年就是一个痞子恶棍,用雷管炸死了钱百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