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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菲儿听了王云龙的话，想起自己遭到的侮辱，最先反应过来，气得眼珠子都差点瞪出眼眶来。
“难怪了，谁都不肯帮忙，原来王封的儿子王珲才是真正的凶手。”
赵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都不敢插手这件事情，还要他不管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赵伟还没有决定怎么做，一旁的宋菲儿可就说了：“赵老师，现在事实很清楚了。小平就是被诬陷的，还有刘天南和张晓东，多半也是被他们栽赃嫁祸，这太没天理了！”
赵伟听了，心里有点乱，对宋菲儿说：“菲儿，你别着急，让我想想。”
“是啊，武建死得也太冤枉了。”
见赵伟在犹豫，武建的父母也在一旁说。
赵伟想了一会，开口说道：“你们看这样做好不好。学校方面由我去汇报，菲儿呢，你去班里，把这事告诉全班的同学，动员大家一起去公安局为王小平和刘天南他们请愿，把事情闹大一点，让公安局有所顾忌，暂时不敢拿王小平他们怎么样。”赵伟说到这里，目光看向王云龙等父母又接着说：“你们两个男老人就去南城酒店联系一下刘天南和张晓东的父母，一起去市政府申诉。”
王云龙等人听了赵伟的安排，觉得这办法可行，就点头说：“我们听你的，赵老师。”
赵伟看看表，已经是傍晚七点过一刻了，就又对大家说：“今天看来是来不及了，人们已经下班。去了也找不着人，明天吧，明天早上就去。”
方案定下来，王云龙带着武建的父亲去南城酒店找刘天南和张晓东的父母。赵伟和宋菲儿就离开了医院。赵伟把宋菲儿送到南城大学后，就回家去，打算明天早上上班的时候再把这事报告给学校。宋菲儿回到寝室却马上忙起来：她在女生寝室里走了一遍，把这事都告诉了全班女生，并和她们约定明天早上就去公安局，然后又打电话给男生寝室，说了同样的话。武建、王小平等人平时都很有人缘，大家一听说他们遭受这种平白之冤，无不气得咬牙切齿。事情很快就让其他班、系的一些同学也知道了，他们也很气愤，觉得这事实在太不可思议。
当然，这事一传开，南城大学里的另外一个人也知道了，这个人就是王珲，他是南城大学文学院的，虽然经常不来上课，虽然不住在学校里，可在学校里也有他的一些狐朋狗友，当他们听到这件事后，就打电话告诉王珲，可无知的王珲听了却不以为然，还在电话里告诉他的那些狐朋狗友说：“一群乌合之众，让他们去忙吧。惹火了老子，把他们统统抓起来关进看守所。”
晚上九点半钟了，宋清明家的书房里，宋清明一个人在里面坐着，他面前的烟灰缸里装满了烟头。宋清明的脑海里一会是王小平等人憔悴的面容，一会又是王云龙他们这些父母那种痛苦的表情，这些都让他有一种负罪感，让他觉得自己有辱一个人民公安的称号，他想救王小平他们，想还武建一个公道，想把王珲绳之于法，可是，他却一直想不出有建设性的办法，他心里很清楚：如果没得到授权，公安局里谁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公然把王小平等人抓去关在那种地方。用如此低劣的手段来栽赃嫁祸，授权的人是谁呢，王封吗？如果是那样，这事可真是棘手得很，自己要是一个不谨慎，只怕没救到王小平等人，自己就已经被牵扯进去。宋清明想着，却始终理不出个头绪，不知道该怎样去着手这件事情，心里乱得很，一刻都静不下来。而就在这个时候，宋清明的手机响了，接通电话，一个熟悉的声音告诉他，要他半个钟头后在南城花园酒店相见，说是有急事相商。对方说完话，没等宋清明问清楚对方是谁，对方就挂了电话。宋清明的心正乱，又接到这个没头没脑的电话，脑子里更是一团麻。
宋清明想不理这个电话，可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很熟悉，话也说得很急，要真是什么亲戚朋友打来的，那可就开罪人家了，便决定过去看看。
宋清明到了南城花园酒店，刚刚下车，就过来了几个穿便服的公安，为首的是曹平。曹平见到他，脸上挤出一堆笑容来说：“宋局，你来了，快里面请。”
宋清明也认出了曹平，听到曹平的话，他立刻就想到打电话给他的人，于是有点纳闷的问：“曹队长，是你打电话约我来这里的？”
曹平一听就说：“对对对，承蒙宋局一直以来的照顾，兄弟老早就想和你喝上两杯了。这不是工作忙、抽不出时间嘛，今天晚上刚好有空，所以就打电话请你过来，没有事先说清楚，还望你不要见怪。”
宋清明听了曹平的话，将信将疑，在局里，虽说自己是曹平的上级，可是自己和曹平也没怎么接触过，曹平怎么就想到要请他吃饭？而且还有其他的一些公安。宋清明心里虽然疑惑，但既然来了，又都是局里面的人，那就去看看吧，看曹平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就不再多说话，跟着曹平进去。
曹平把宋清明领导202房间里，房间的圆桌上已经摆满了大碟小蝶的菜，还有两瓶白兰地，却没有什么人。宋清明一见就问曹平：“怎么，没有其他人吗？”
曹平听宋清明这样问，一笑说：“当然，我请宋局喝酒，自然没有别人。”说着，曹平随手把围着圆桌的一张靠背椅拉开，请宋清明就坐。宋清明听曹平说只请了他一个人，心里更糊涂了，但也不去多想，反正曹平是什么心思，马上就会明了的，这样想着，就坐上了桌子。曹平在他的旁边坐下，拿起已经打开的白兰地，倒满两杯酒，端起来，把一杯递给宋清明说：“来，宋局，我敬你。”
宋清明接过酒杯，口里说：“好。”然后和曹平碰了一下杯子，便一口喝进了肚子。曹平见了，就拿起筷子来，夹了一个硕大的鱼丸送到宋清明的菜碟子里说：“来，吃吃这个，这里的鱼丸很地道的。”
宋清明一见，急忙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曹平就这样劝宋清明喝酒和吃菜，只字不提别的事，倒把宋清明吃得越发糊涂了，他甚至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小人的行径：把曹平诚心请他吃饭的事情想得歪了。有了这个念头，宋清明反倒觉得有些对不住曹平，便主动和曹平喝酒，两个人就越喝越有劲，大有“相喝恨晚”之感。眼看着两瓶满满的白兰地都快喝完了，还没有把宋清明喝倒，曹平的心里可还真急了，他自认自己的酒量过人，可现在看来，这个宋清明的酒量也是非同一般。曹平可就跟宋清明叫上板了，暗说，我要不把你喝趴下，我就不叫曹平。于是，曹平又叫服务员去拿酒，宋清明见了就阻拦说：“算了，喝完这瓶里的就可以了。”曹平听宋清明这样讲，就装模作样的说：“不，我们今天要喝个够，难得你我是知己。宋局，不，宋哥——我叫你宋哥了，你得认我这个兄弟。”
宋清明是喝得差不多了的人，听了曹平的话，也断断续续的说：“好，兄弟，我认你这个兄弟了。既然你这样讲了，那就拿酒来，今天我们兄弟俩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对嘛，这才是我的宋哥呢，不醉不归。”
曹平说着，就对站在一旁等候他吩咐的服务员说：“再拿两瓶白兰地来。”
服务员听了曹平的话，又去拿来两瓶白兰地，问曹平要不要打开，曹平拿起桌子上的白兰地酒瓶，倒了半天没倒出来，见酒瓶里的酒已经倒没了，就吩咐服务员又打开一瓶白兰地。服务员打开酒，顺便给他们斟满杯子，就离开了房间。曹平和宋清明则又继续喝起来酒来。
曹平见宋清明已经有了八九分酒意，连菜都懒得劝他吃了，一个劲的和宋清明干杯。宋清明的酒量看来还是不如曹平，在第三瓶白兰地喝到一半的时候，曹平又和宋清明碰杯，可宋清明的手刚刚伸去摸到酒杯的边缘，人就一下子缩到了桌子下面，顿时人事不醒。曹平还不放心，从座位上站起来，走近宋清明，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摸着宋清明的肩膀，嘴里叫道：“宋哥，宋哥，来啊，再喝呢。”
但是，任凭曹平怎么叫，宋清明都没有反应。曹平确认宋清明是已经很醉了，就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冲外面一招手说：“过来，把宋局扶到五楼去休息，小心伺侯好了。”
听了曹平的话，一直伺侯在门边的几个穿便衣的公安过来，扶起宋清明就朝门外走去。曹平看着他们的背影，嘴里说道：“这老小子还真有两下子，我都差点顶不住了。”
第十九章 学生请愿
星期二早上，八点钟都不到，在公安局的门口，集聚了四五十个学生，男的女的都有，多数是武建的同班同学，也有其他一些班、系的。可站在最前面、呼声最高的却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子，她上身穿着白色的短袖，胸部格外凸出，显得特别显眼；下身穿着蓝色的紧身牛仔裤，屁股和大腿上的线条清晰可见，脚上穿着一双电视里广告打得正热的增高鞋，她的个子本来就不矮，这样一来，让人觉得她可能和国际名模伊芙·亚玛逊（Amazon Eve）一样高。女孩子剪着短发，睫毛修长，脸上红扑扑的，眼睛里却装着火，她开口说话的时候，润红的空腔里就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像玉石一样白净。她就是宋菲儿，武建他们的同班同学；王小平的女朋友。
几十号学生，在宋菲儿的带领下，一致要求公安局释放王小平等人，严惩杀人犯王珲。公安局里还没有人上班，值班员范磊见这么多学生集聚在那里，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马上就打电话给姜岳华。姜岳华听说有学生集聚在公安局门口闹事，他还没起床呢，怀里正抱着刘佳慧亲热，一听这个事，嘴里就说：“坏了”，随即推开刘佳慧，摸下床来。
姜岳华一到公安局，就被学生围住了，学生们见他是独自驾车来的，又看到他肩上的警衔，认定他是公安局里面的领导级人物，就要求他放人。
姜岳华被学生围着，一边扒开学生往局里走，一边对学生说：“同学们，王小平他们犯了法，自会按照法律程序处理，你们回学校把你们的书读好，可不要在这里跟着起哄，小心上了坏人的当。”
学生们一听，哗啦一声就叫嚷开了，一个劲的叫道：“杀人的是王珲，不是王小平！”
姜岳华听了，就提高声音问学生：“你们这是听谁说的？你们亲眼看见王珲杀人了？没有吧，既然没有，你们怎么就能这么肯定王小平不是杀人凶手、而王珲就是杀人凶手？”
学生们听了姜岳华的话，都傻眼了，是啊，他们确实没有亲眼见到王珲杀人，一时间就窃窃私语起来。姜岳华见学生们这个样子，就打铁趁热的接着说：“王小平有没有杀人，公安自会调查清楚，你们要相信公安，回去吧。”
“那么刘天南呢？刘天南他们是怎么回事？”
见大家被姜岳华说动，一时议论开来，宋菲儿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好的说辞，就想起刘天南和张晓东也被关在公安局，就大声说出来，其他的同学一听，也附和着提出这个问题。
姜岳华听了，眉头皱起来。神情显得颇为凝重的说：“刘天南和王小平涉嫌吸毒贩毒，这可能还牵涉到你们中间的一些人，必要时候还得请你们中的一些人来协助调查，你们就不要在这里为他们两个叫屈了。对于这事，我比你们还难过，我是真希望他们没有做违法犯法的事。”
说到这里，姜岳华话题一转又说：“我以公安局长的名誉向你们保证，只要王小平没有杀人，只要刘天南和张晓东没有参与吸毒贩毒，我们公安局就把他们三人完完整整的还给你们。”
学生们听姜岳华说了这些话，又见姜岳华确实是很痛心的样子，还真被姜岳华说服了，一时间不再有别的意见。宋菲儿一看，就知道这事情要这样完了，心里一着急就冲口说：“那你让我们见见王小平他们，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安全。”其他同学听了，有一部分人附和着提出同样的要求。
姜岳华一听，目光在众人的身上扫了一眼，笑着说：“同学们，你们都是大学生呀，在事情水落石出前，他们是不可以和外人接触的，这点法律常识你们应该知道。”
学生们没想到对方非但没有答应自己提出的要求，还用这种话来嘲笑他们，一时间倒还真为自己的“无知”而感到尴尬，绝大多数人就都低下了头。宋菲儿见到这种状况，想到此行的目的也只是造成一种声势，让公安局的暂时不敢拿王小平他们怎么样。既然现在目的已经达到，那也就见好就收了，毕竟现在要求公安局放人是不现实的事，便提高声音说：“好吧，既然这样，你这个公安局长说话可得算数，如果查出王小平他们没有触犯法律，你可得把他们完完整整的还给我们。”
姜岳华一听，笑着说：“那是肯定的，回去吧，都回去。”
学生们离开了，姜岳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气就不打一处来，马上打电话给曹平，电话一接通，他就没好气的问曹平在哪里，曹平说在来局里的路上。姜岳华就告诉曹平，到了局里赶快去他的办公室，他在办公室等他，然后就挂了电话。
曹平来到姜岳华的办公室，见姜岳华一脸怒气的坐在靠背椅上，就小心的询问：“姜局，出什么事了吗？”
姜岳华看了曹平一眼，冷冷的说：“我叫你盯好宋清明，你干什么去了？”
曹平听了姜岳华的话就说：“我一直盯住他的啊。”
姜岳华一听，坐直了身子说：“你既然盯住了他，怎么会有学生来局里请愿？学生们怎么知道王小平他们被关在这里？又怎么知道杀害武建的凶手是王珲而不是王小平？”
曹平听到姜岳华这么一连串的问题，也傻眼了，半天后才说：“这个我也不晓得。但是我确实一直盯住宋清明的，宋清明现在都还在南城花园里睡觉。”
姜岳华听说宋清明还在南城花园睡觉，有点糊涂，就问曹平：“宋清明怎么会在那里睡觉？这是怎么回事。”
曹平听姜岳华问，就凑到姜岳华的耳边去小声的嘀咕起来，末了还补充说：“我想，这事怕不是宋清明鼓动的，他现在应该还不敢这样做。”
姜岳华听了曹平的话，眼里闪过一丝赞许，嘴里说：“总算你小子还有点脑子。不过，现在管不得那么多了，得赶快把王小平他们处理了，否则，事情恐怕真的不好收场了。我这就请示王市长。”
姜岳华说着，掏出手机来，正要拨打王封的电话，他的电话却响了，他一看来电显示，是王封打来的，当即站直了身子，恭敬的问：“领导，我是姜岳华。”
王封就在电话里说：“姜岳华啊，你这个公安局长是怎么当的？人家都告到我这里来了。”
姜岳华一听，莫名其妙，就问：“领导，谁告到你那里了？”
王封很生气的说：“还有谁？几个糟老头子，说是武建他们的父母。你得赶快把事情给我处理好了。”
姜岳华听了，急忙说：“是，我一定把这事处理好。我正想向你汇报，南城大学的学生刚刚来公安局闹事，我才把他们打发走，鉴于这种情况，是不是把证据全部捣毁？”
王封听了姜岳华的话，在电话里告诉姜岳华说：“那是你的事。”
停了有几秒钟的时间，王封又接着说：“像这种事，那些乌七八糟的什么证据，根本就不可以相信，早就不该存在了。你这个公安局长算是白当了。”
姜岳华一听，惊出了一身冷汗。嘴上不说，心里暗骂王封是个老狐狸。挂断电话后，把曹平叫到跟前，小声的吩咐曹平。曹平一听，愣在了当场，半天后开口说：“这样行吗？会不会把事情弄大？”
姜岳华见他这个样子就说：“事到如今，不这样做，事情才真的会弄大。”
曹平将信将疑，姜岳华就又说：“去吧，你我的命运都在这上头了。”
曹平听姜岳华催促，极不情愿的离开了姜岳华的办公室。
同一时间，南城大学蒋钦的办公室里，赵伟在校长郭基的陪同下，正在给蒋钦讲述武建事件的事情，建议学校插手这件事情。蒋钦听了，知道这事已经被赵伟他们知道，心里直骂公安局的人是猪脑子，嘴上却说：“这件事情，学校最好不要管了，弄不好会影响学校的声誉。既然公安局已经介入，那么就由公安局去办理，我们要充分相信公安局。”
赵伟听蒋钦这样讲，很是不满意，就说：“这是有关我们学生的事情，我们不应该置身事外。”
蒋钦听了赵伟的话，很显然是生气了，冷冷的说：“这里我是校长，我负得起这个责任，还轮不到你头上，你把你的书教好就可以了。”
赵伟听了蒋钦的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心里说，这是什么话啊，等人都死了，你还负个狗屁的责？就要和蒋钦理论，郭基见了，就劝赵伟说：“救人要紧，在这里吵是没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