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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报道非常荒唐。我只是审讯了户山明而已，其余就没什么了。当然被她跑掉了确实是我的失误——”
N牌运动鞋的会社本部接待室。
突然听到轻微的敲门声，“打扰一下！”
办公室的一位女性送水来了。
“不好意思！”大崎说道。
“……算了吧！”寺田打着“快走吧”的手势“……警察先生。户山明的事情已经给我公司带来了很大的不便！”
“那事我是知道的……”
“你上哪知道啊！”寺田嘴角撇了一下笑道，“给户山明每年要近亿的薪水。不，给她的钱还不算什么的。和广告公司联合，做了很多诸如户山明的写真集啊、签字的海报啊、传单啊，那些经费就已经花了数十亿啦！”
“是吗？”
“我是那些策划的负责人！”
寺田说道，“就在户山明杀了自己的恋人新田的新闻报道后，仅两天我的头发一下子全白了！”
当然那个语气中也包含着憎恨。
“……户山明从你的手中逃脱，充其量也就是降你的工资罢了。可我呢，被排斥出策划部，现在职务虽然是像名片写的那样是‘庶务长’，实际上连个属下都没有，已经成了被遗忘一族啦！”寺田摇摇头，“这就是世道吗！有同情户山明的，可是怎么就没有同情我的呢？那个混蛋女人做了那种蠢事，可能只想着自己被逮捕的事情了。简直是不可理喻！她根本就不考虑与那个项目相关的几百个成员的生死！”
大崎不是不理解寺田的苦楚……可是，人间可不是与什么都为了他人的策划相融合才生存的。
户山明喜欢的对方确实是个不怎么样的男人。可是和什么样的人谈恋爱那是户山明的自由。
为了工作敲定自己的恋人，那种做法不是有些反常吗？
当然寺田说的那些话也许是气话吧。
对于心里想赶大崎走的寺田，大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我渴了！”喝了口茶。
突然注意到在茶托上，叠着一张小纸条。
“……那么说来……”大崎说道，“户山明没有回到这来或是与这里联系过啦！”
“当然！”
寺田苦笑着：“这个公司没有一个人认为户山明做的事情对。我可以断言！”
“我明白了！”大崎点头道，“打扰了！”
“啊！不！您那里也不容易啊！还是尽早找到户山明吧！”
大崎穿过用巨大的运动鞋模型装饰的门厅，出了办公楼。
掏出刚才的纸条打开。
叠得小小的便条，被茶水洇湿了。特意用油性水笔写的，因此文字并没有消掉。
可能是那个送茶水的女性写的吧。
“有您想知道的信息。请在午休时间，到这个办公楼的停车场。”
大崎很是兴奋。
正是这些事情，才使得他放不下警察的工作。
已经过了十五分钟。
……百江焦急地眺望着西口地下广场来往的人群。
在干什么呢？
在这个派出所的门前，应该是个很显眼的地方，有很多的人走动。那三姐妹站到那边，不应该看不到的，可百江还是来回找了好几遍。
可是不管怎么看，那三姐妹的确是还没到呢。
百江瞟了一眼不远处正在柱子背后窥视着的谷口。
谷口也似乎等得很着急……用手指着手表示意给百江看。百江冲他耸了耸肩。
那些孩子晚了又不是我的问题。
正在那时：
“很久不见！”突然传来的声音，让百江吓了一跳。
“你是……绫子？”
“嗯！我们到晚了，真不好意思。出来后，珠美突然说要去厕所。可是当时正在电车里面，所以就耽误了点时间……”绫子总是慢悠悠地叙述事情。
“知道了！”百江打断了她，“对了，支票呢？丢了可就糟糕了，还是我拿着吧！”
“夕里子拿着呢！”
“夕里子在哪？”
“在车站呢！”
“……为什么？”
“我们三个谁都没有注意买了到吉祥寺的车票。因此大家中途就不得不下车了。如果三个人都下车，又要重新支付车票钱，我们又不想浪费钱，所以就决定一个人下车通知姨妈。后来我们就通过锤子、剪子、布来决定谁……”
百江叹了口气，“好吧！我们走吧！”她催着绫子走向检票口处的售票机。回头看了一下，谷口绷着脸跟在后面。
买了车票，百江和绫子进了检票口。
“她们在哪？”
“月台。”
她们上了楼梯。就在上到一半的时候，月台的铃声响了。
“姐姐！快点！”
她们看到了夕里子挥动着手，“快跑还能赶得上！”
“嗯！等等！”绫子一边答应着，一边向上跑着。
“绫子！等等！”百江有些着急了。渐渐地她们和谷口拉开了距离。
“姨妈！快点！快点！”
被夕里子这么一催，百江没有办法也不得不朝月台跑去。
随着电车发车的铃声响起，三姐妹和百江跳上了眼前的车门。
电车门随即关上了。
电车开动了，百江看了一下，总算跑上来但却关在了车门外的谷口有些生气地举了举拳头。没办法啦！
“总算赶上了！”夕里子说道。
“夕里子……”百江喘着气，“喘不过气来了！”
“那空着呢！”珠美指着一个座位。
“真的啊！姨妈快坐下。”
“啊！不用了，没事的！”百江一边说着，一边被三姐妹强行按到了座位上。
“要尊老嘛！”夕里子说道。
“上年纪了……”
百江苦笑道：“夕里子，那个东西给我保管吧！”
“好的。”
夕里子从衣袋里取出信封递给了百江。
“谢谢！”百江把它放进了包里，松了口气，“太好了，这样你姨夫的公司有救了！”
“嗯！”
“谢谢你们啦！多亏了你们啊！”百江微笑道。
“我们也要一起去K研究所，我们要好好完成姨夫交给我们的任务！”
“是啊！是要那么做的！”
“站到门那吧！”
珠美站到了门的内侧。夕里子她们也到了那里。
百江这下可犯难了。
到吉祥寺想甩掉她们是不可能的。到K研究所乘出租车也就十分钟。去那的话，就必须要把这张支票给对方啦。
怎么办呢……
对了，谷口怎么样了呢？
可能会乘下一趟车吧……百江紧紧地握着包。
夕里子三姐妹看着电车里悬挂的广告谈着天。
下一站到了，门开了，乘客开始移动。
三人被夹到乘客当中，看不到了。
百江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她装作糊里糊涂地下车，拨开人群出了月台。门立刻关闭了。
百江立即藏到柱子后面，一直等到电车再次发动。
哎呀哎呀……总算摆脱了。
下一趟电车里也许有谷口。
可是……这个谷口！百江轻轻地按住背包。和那样的男人在一起怎么办？
那样的男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什么人，有钱了就知道花……即使是三亿日元，也只会用在赌博和女人身上，转眼之间就会花光的。
八木泽也好，谷口也好都一样啦。
没错……这钱是我的。有了这些，我就可以一个人开始我的新生活。
“没错！”百江嘟哝着。
出这个车站，去个什么地方吧。
反正谷口也是什么都不行。
百江离开月台朝着下楼梯的地方走去。突然身后：
“姨妈！您要去厕所？”
百江慢慢地回过头，佐佐本三姐妹笑眯眯地站在身后。
“突然想去洗手间了！”
“哦！”
“洗手间在下面！”
百江总算回过味来了，点着头。
“对！对！”
“实在对不住突然肚子痛了！”
“那就快去吧！”
“好！”
真是没办法。本来百江是不想去的，可是不得不下了月台进了车站的洗手间……
第十一章 照片
“不会有什么损失吧！”伊田望着对方说道。
“可是……”
对方笑道，“合同金，一年的代理费，A运动会社不怎么好吧。”
“那是最低限度了，关于金额方面面谈决定。”伊田说道。
高尔夫奖杯夸耀般地摆放在起居室里。阔绰的设计说不上有什么品位。
这里是某位职业高尔夫选手的家。
“你也够烦人的啊！”对方沉着脸，“不是和你说过不要来我家吗？”
“那不是因为办公室那边没什么进展嘛！”伊田说道。
“即使是那样……”
夫人拿着红茶来到起居室。
“喂！没必要沏茶了。这个家伙马上就走！”
“可是，都特意沏好了……”
“不用就是不用了。拿回去！”
夫人看了伊田一眼，把茶又拿了回去。
“我马上要外出了，你也走吧。”
“我是要回去的，不过在那之前请您在合同书上签字好吗？”伊田把资料和钢笔放到了桌子上。
“你真是不像话！我没有兴趣……”
对方声音断了，突然不说了。
资料上面放了张照片。一张，还有一张，又有一张……
“喂……”
“特意沏了红茶是吧！可以给我喝点吗？谢谢了！”
对方血气上涌。
“夫人！不好意思啦！”伊田抬高声音。
“住嘴！”对方慌忙抓起照片放进了口袋里。
“……来了，什么？”
“刚才的红茶……可以再拿出来吗？”
“好的，好的！”
夫人又把茶拿了出来。
“真是给您添麻烦了，味道很不错嘛！”伊田拿起了茶杯。
夫人莞尔一笑，“谢谢！很多人都很喜欢的！”
“那是夫人沏茶的技术好啊！真了不起！”
“啊！哪里……”
夫人离开。
“这些……”
“还有几张呢。拍得更清晰呢！”伊田笑嘻嘻地说道，“这个女的希望自己能成为演员。即使是写真杂志，如果能卖出去，也会出名的！”
“是……你的朋友！”
“不是。是《F》编辑部的拿照片来时告诉我的。即使刊载也无所谓，可您现在正是如日中天，那样做的话，你就会家庭破碎，也会影响到成绩的，到时就很可怜了……”
“这个女的呢？”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即使这个不能刊载，可以介绍给我认识的制片厂！”
对方拿出照片看了看。
“是一个美人坯子啊！”
“是吧！可爱的女人啊。不想撇开手的话，把这照片收起来，给制片厂，然后在哪给她找份工作不就行了！”
“可是钱呢？”
“正是为了准备那些钱才要签这个合同的嘛！”伊田用手敲打着资料。
“可和D公司的合同呢……”
“不是到今年为止吗？对方说续签了吗？好像没这个话吧！听说好像在和女子职业选手K在商量呢！”
“K？是谁啊？”
“K·；S。身材很好的长腿美人，高尔夫选手啊……”
“是她啊！根本就是个外行嘛！”
“上次胜出啦！”
“那只是侥幸啦！”
“但是她能吸引观众啊。现在经济这么不景气，不管哪里的赞助商都不想投资了！”
“我知道啊！”对方握着圆珠笔，“在哪签啊？”
“在这！”
“喏，在自己老婆面前也有面子，要比在D社赚的多才行。”
“放心吧！”
“然后那个女孩也请关照啊！”
“下周在汤河源温泉。晚上十二点会有人敲门的。开开门是你希望见到的人啦！”
“有你的。”对方笑道，“怎么样，一起吃个中饭吧！”
“谢了，我正好有个约会。”伊田把资料放进包里，“正式的文件下次签署。”站起身出了大门。
“您要走了！”
夫人走了出来。
“打扰您了。”伊田很有礼貌地致了谢。
进了停车场，大崎四处张望了一下。
确保情报提供者的安全……这是身为刑警的第一任务。
因为是室外停车场，是个眼界开阔的地方，不用担心被人偷听。而且也没有回音。
为了慎重起见，大崎还是查看了一遍汽车的缝隙。
终于看到了刚才那个沏茶的女社员身影。
“到这来。”大崎点头示意催促道。
还是警惕些好。为了避免有谁进到停车场看到，他们走到了一排卡车的背后。
“谢谢您能来。”
“我也一样……我是大崎。”
“我知道，户山明是从您手中逃走的是吧。”
大崎笑道，“我现在成名人啦。”
“我是营业部的总务人员……吉川聪子。今天正好轮到我送茶。”吉川说道，“我听到了寺田说的话。可是他说的大家都讨厌户山明的话是假的。像他那种因这事被降职的人可能是会讨厌户山明的。其实户山明不是个炫耀自己的人，是个很不错的人。所以有很多的追随者。之所以发生那件事是因为那个男的不好，我们女性都很同情她的。”
“没错。”大崎点头道。
“但是您并不是想听这些是吧？”
“嗯……”
吉川聪子稍稍放低了声音：“N运动公司和A运动公司实际上是竞争对手。宣传啊、争夺红选手啊，那是经常的事情。”
“两个都是有名的公司啊。”
“N运动鞋公司确实是因户山明的事情遭受了很大的损失。最初和A运动鞋公司争夺户山明小姐时，我们公司成功了。”
“是因为出价高吗？”
“不是啦。日本是讲私情的国家啦。不像美国什么的，就是来钱的，谁给的多就去谁那里。日本的情况啊！比起选手本人，巴结教练或领队更有用。其余的向选手父亲啦、家里的谁啦工作的事情提供便利什么，或者借钱给她买房什么的。”
“哦！”
“户山明的情况呢，就是因为她的教练和我们社长的关系非常好，我们才最终获胜了。”吉川聪子轻轻叹了口气，“我想和你说的是……营业部负责户山明小姐的人，一个叫伊田先生的事。”
“伊田？”
“这样写。”
吉川把便条递给了大崎，“他叫伊田，是个有能力的营业人员。”
“这个男人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人也是叫户山明小姐的恋人新田做N运动鞋代言人的负责人。当然他主要负责户山明小姐的事情。”吉川聪子说道，“那件事情发生后，伊田先生承担责任辞职了。那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啦。可是……”这时吉川朝左右看了看，“这个伊田先生现在在A运动鞋公司工作呢！”
“那就是说他现在在你们的竞争公司工作呢？”
“这种事情是常事啦。可是在营业界有这样的传言……介绍女人给新田先生的人就是伊田先生。”
“也就是说……”
“作为户山明小姐的负责人，他应该什么事情都为户山明小姐考虑的，可是他竟然给新田先生介绍女朋友，这难道不是有些问题吗？而且介绍的那个女的竟然是伊田先生的女朋友。”
大崎认可地点着头，“也就是说A运动公司……”
“嗯，正是像您想的那样。据说是A运动公司买通了伊田先生，故意制造了这个事件啦。正是因为我们受到打击，现在A运动公司的地位强于我们了。现在是蒸蒸日上了。”
“伊田先生现在确实是在A运动公司吗？”
“嗯。”
“如果那是真的话，真是太过分了。是因为他的缘故才杀的人啊！”大崎说道。
“可能伊田先生也没有想到会发生那种事吧。可能只是想到……两个女人打起来啊或者是户山明和新田分手，然后会在媒体报道什么的。”
“可是户山明小姐却是个钻牛角尖的人……不管是谁出的这个主意，她成了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