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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他们又看得一呆,心中起了无限的感慨和敬仰!
因为,清华正在临水的乱石堆上,左手抱着“银钩”剑,仅用右手掌力,隔空挥动那些大石。
只见他右手轻松地左推右拨,那些磨盘般大的石块,应手向两边飞出近丈:只一瞬间,便给他开出了一条两丈长的深沟。
在沟内的水中,现出一段蛟龙的尸体。
他这么轻快地,随意挥动那些千百斤的大石,真不是一般武林人士所能轻易办到的!何况是隔空挥掌,得心应手,毫无一些勉强的状态!
这种念动力到,随意挥耍的表现,显示出清华的功力,真是高得骇世绝俗,武林仅见的地步!
难怪明心等人一见又生敬意!
就是功力深厚的静性大师也不禁为这年轻俊美的奇侠,赞佩不已!
但清华却丝毫未存炫耀功力的心理,只是一心一意欲取蛟龙身上的奇宝而已。
所以,他一见蛟身已经出现,便喜孜孜地跃回静性大师身旁道:“蛟身就在水中,请大师们用戒刀试试,以证明蛟皮是否能避刀剑!”
静性大师接着笑道:“老衲年近八十,仅是闻而未见,此次真得托施主之福,见识一番啦!”
话落身动,全体飞落深沟的周围,由明心和尚去实行砍较的工作。
蛟身粗有合抱,色呈灰白,仅有两三寸厚的皮肉,露出水面上;灯光照处,似乎有一层碗大的软鳞。
大家怀着好奇的心意,注视着明心和尚动手。
只见他右手握着尺多长的精钢戒刀,站在临水的石上,凝神一志,两脚分立;先用刀口在蛟身上一比,表示落刀的地方。
然后,右手一扬即落,大喝一声。
戒刀挟着劲风,已砍在蛟身上,发出“劈啪”一响;全体人士也同时“咦”的一声,惊异地睁大了双眼。
明心一刀无功,不禁一呆!
接着,又猛力连劈数下,似乎是以他少林高弟的身份因无能砍破蛟皮而自愧,意欲藉此发泄一下胸中的怒气。
然而,他发怒连劈数刀以后,他只在蛟皮上留下几道刀痕而已。
迫得他红脸一叹,跃回岸上道:“这东西真厉害!恐怕只有用应大侠的宝剑才有办法!”
清华接声笑道:“好!现在水已完全退去,还是由小生来处理吧!免得大师们身沾腥气,不过,这两三丈长的蛟皮剥下以后,只能缝制六七件上装,无法使诸位每人一件为憾?”
静性大师接口道:“此乃施主应得之物,老衲等不敢作此妄想!”
清华又笑道:“大师不用客气!小生有角、珠两项,即已过分,蛟皮实应归诸位所有!”
说完便一跃下河,用“银钩”剑砍下蛟角,挖出蛟眼藏珠。
蛟珠纳入囊中,蛟角携回岸上。
再回头将蛟身用剑砍断,从背脊上一剑到头,划破蛟皮,向两边分剥下去。
经过一阵颇长的时间,靠着银钩剑的不凡,总算完成了剥皮的工作。
他笑嘻嘻地卷起蛟皮,跃回岸上道:“蛟皮未经练制之前,颇不洁净,还是小生携着的好!”
说着,便左手挟着蛟皮,右手抱着银钩和蛟角,首先向山坡上飞掠而去。
等静性大师等人追到时,他已将“银钩”和蛟角放在长衫内,和“绿芒”、玉箭等物包在一起。
抱在右手道:“大师!小生之两匹劣骑,如未被洪水冲跑,则明日亦可找到;现在,就请大师引路回去如何?”
静性大师见他改变主意,知是为了自己师徒们因他而淋雨捱夜的事,使他内心不安!所以放弃寻马的念头,即刻就想回去。
因此,静性大师笑谓他道:“正如施主所说,尊骑如无意外,则明日再找亦可;不过,施主不用为老衲等出来找你之事不安!”
说着,又向左侧方一指道:“走吧,老衲为施主引路!”
说完,见清华已挟起地上的蛟皮,即刻便向左边林内先行奔驰。
丛林刚经一场大雨的冲洗,到处都是泥泞路滑,积水未干;微风过处,枝叶上又洒下一阵阵的水滴。
“沙沙”的声音,不绝于耳。
他们穿林而过,一路无话。
因为都是身怀绝技的人,所以未在这不良于行的丛林中遭受其他困难。
约在戌时初刻,他们便到了少林寺的下面林中。
突然两声马嘶传来,使清华高兴得忘形朗啸一声。
接着笑道:“它们果然听话回来啦!”
说着,便听得一阵蹄声,挟着两声轻嘶,从侧面林中传来;不禁使清华童心顿起,又发出一声朗啸。
果然,啸声刚停,回音未竭,两匹骏马已寻声来到;一齐冲到清华跟前扬蹄摆首,状极愉快!
使静性大师等也回身伫观,啧啧称奇!
清华高兴得笑嘻嘻地向前将蛟皮和包裹挂在白龙身上。
并且摸摸这头,拍拍那匹,人马亲热一番,才跟着静性回寺。
临走又向白龙招呼道:“你们跟着来,不许再走开!”
他们回到寺前,清华便从白龙身上取下衣物。
并请和尚找来马粮,安顿两马。
然后,又到客房中换过油纸包裹中的干净衣服,恢复原来的装束,才去会晤静修等人,食用晚餐。
第二天,清华便依照古铜藏书中的秘方秘法,开始购寻药物,练制蛟皮蛟角。
得暇便训练黑马,使它习惯各种动作。
并用给它起名为“墨骗”。
因此,一连十余天,他在少林寺内,生活得非常忙碌愉快!终于在少林门人的敬仰爱戴和热诚帮助之下,完成了他的三项工作:
“原来长约尺余,粗如海碗的蛟角已被他利用药物和深奥的功力,捻制成一柄扁形微弯,淡红钝口的骨刀。
但又威力未损,不惧宝刀利剑,触石成粉,毫不费劲。
蛟皮也给他练成像匹绸缎,又软又轻,非常光滑;经过他一番考虑,才分制成八件无袖的紧身背心。
但当他将这些背心交给静修大师时,却受到对方坚决的辞谢!迫得他采用折衷办法,花了许多口舌,才使静修大师收下四件。
余下的四件,除了他自己穿上一件外,都收在包裹里。
黑马“墨骊”,不愧是匹良驹,只这短短的十余天内,便训练成和白龙一样;不但脚程快速,堪与白龙并驾齐驱;就是灵慧的程度,也和白龙无分轩轻!
清华办完这些工作后,接着又在嵩山畅游两天,才束装就道,辞别静修大师等人,向西出发。
他默计日数,离约期尚有十天。
所以一人双骑,行程非常轻松!
由嵩山渡伊水,沿官道出芦灵关。
五天后,他便经过华山南麓。
因为时间的充裕,使他满怀喜悦,欲上华山去探望了尘师太和白如霜。
他在山下的小镇住宿一宵,才独上华山,去找寻何仙岩的清灵庵。
华山,为我国五岳中的西岳,属于秦岭山脉的一部分。
何仙岩在华山落雁峰的南面,林木深郁,泉壑清幽。
清灵庵占地不大,尼僧甚多。
清华花了半天工夫,才找到这寥寂的小庵。
喜洋洋地敲门以后,便退在门侧静立,等候庵中人开门出来。
好一会儿,才听得“吱呀”一声,庵门中分一缝,伸出一个苍老的面容,带着惊奇的眼光,向清华问道:“施主是谁?来小庵有何贵干?”
清华连忙踏前一步,拱手笑道:“小生应清华是了尘师太之师侄,请师太劳神通报一声,以便进内晋谒。”
老尼闻言说道:“呵!施主来得不巧!庵主已于五日前下山云游,未知何时得返?施主还是过些时候再来吧!”
清华又笑着接口道:“庵主不在,就请向庵主高徒白如霜姑娘说一声,亦是一样!”
那老尼低喧佛号一声,才接着道:“施主来得真不巧!白姑娘也已在十日前下山;究竟去何处?何日回来,均不知晓!庵中只剩老尼两人看守,实在无法招待,还请原谅!”
这一来,清华不禁一呆,满怀高兴,顿换成一腔惘怅!
只得向老尼道谢一声,转身循路下山。
他一面飞驰下山,一面忖道:了尘师伯已多年不莅红尘,何以会突然下山呢?
霜妹原约好中秋在此见面的,又何故提前下山呢?
难道发生什么特殊事故,迫得她们师徒两人如此?
同时,他自己又心中自答道:不会的!除了红星教的恶徒们,极少人会来骚扰迫害佛门中人的!
何况,红星教徒也不知道师太清修的地方,看刚才老尼的形态,也不像经过外人侵袭的样子!
可是,她们究竟为了什么?
这问题使清华非常不安!直到他返回旅舍的时候,仍是怀疑满腹,无法消除。
清华因为太关心她们,所以弄得满怀不乐,穷猜一顿,甚至兴趣索然,懒得出门,终于又在镇上住下。
次日,他又继续西进,缓马徐行,晚上宿于渭南县城。
当他梳洗完毕,正欲出房晚餐的时候;忽在门外发现一个面熟的老人,率领五个中年大汉经过;使他自然地退回房中。
这老者身材矮瘦,穿着黑色长衫,脸型上丰下锐,色泽红润,疏眉角眼,高鼻小口,留着两撇八字胡,形态颇为特别!
也许是心中有事的原因,或是自傲自尊的习性所致,他领着五人经过清华身前,并未向清华掠视一眼。
只是袖手徐步,昂然走过回廊而去。
清华在房中默想一会,一时无法记起这老者是谁?
只得出外用膳,边吃边想。
直到他饭后回房喝茶的时候,才猛然忆起是狐尾帮人,曾经在争夺“万里追风”的玉马时见过。
但因当时去迟一刻,没有听见他报出名号;
因此,清华暗忖道:狐尾帮盛行在西南各地,何故跑来此处呢?
此事值得探索一下,或者又和红星教有什么秘密的阴谋,何况……。
他刚想到此处,即听得门口有人谈着走过道:“谭兄,少教主叫你来找司徒堂主,可有什么指示?”
清华连忙凝神闭目,跟着他们的足音侦听下去。
一个沙沉的嗓音已接着道:“只是要他在明天夜里,往分堂见面;实在的原因我不知道!喂!老方,你们在那边的情形好吗?不要给他们识破底细就糟啦!”
“你放心!我们发展得很快!做得很秘密!只要再有一年时间,他们分帮的帮主们,也许有人要倒过来啦!”
这人说完以后,便听得开门进房,彼此寒暄问好的声音;似乎是故旧重逢,非常愉快的样子。
清华从这些谈话中发现一种阴谋;但不知红星教要对付的是什么帮?究竟已有多少人前去卧底?
他心中一转,正欲起身出房,实地去看个明白;却听得一阵欢笑送客的声音,又从回廊那边传来。
只得等着他们经过门口以后,才开门探首,从他们背影上看去。
果然,那个瘦矮的老者正送着一个身穿灰衣的人,慢慢地走向店门口。
他关好房门,又坐回床上想道:原来红星教要和孤尾帮在表面上和平结盟,暗地里却派出许多人去卧底,准备吞并狐尾帮;这真是一项狠毒的阴谋!
狐尾帮也是野心勃勃,行为欠佳的帮会;否则,我便要伸手处理这件事,粉碎红星教的阴谋了。
他想到此处,猛然忆起一件旧事,接着忖道:这面熟的矮老人,既是狐尾帮的堂主,又姓司徒;莫非就是峨嵋悠游子前辈所说的司徒印?
对!我得探个明白!
也许借着这种阴谋的揭穿,可使狐尾帮觉悟过来;武林各派也得到例证;知道和红星教谈友好盟约的事,正如与虎谋皮一样!
主意既定,他便开始例行的晚课;一会儿,即进入人我俱忘的境界;一层似有若无的气质包围在他的体外两尺,轻轻旋转。
次日傍晚,他到了西安城。
西安,原为长安,是我国五大古都之一,周、秦、西汉、隋、唐各代,均曾建都于此,工商兴盛,交通发达。
附近古迹甚多,仍可供人凭吊。
清华在旅店中向店伙探问一番以后,才知道阿房宫旧址是在城西,骊山却座落在城东;要到骊山烽火楼赴约,已经走过了头。
同时,他又感到非常奇怪!刘耀武亲口的约会是在骊山烽火按旧址;吕梁传来的消息,是在骊山阿房宫故地。
既然骊山和阿房宫不相干,吕梁为什么要拉在一块呢?
按照定例来说,刘耀武亲口说的是对的,吕梁可能听错了。
可是,吕梁是红星教中的香主,内情一定知道得很多;自他改邪归正以后,已经表现得很好!对这种约会的地点,绝不会经易弄错的。
所以,清华在晚饭之后,曾经在房中推猜了许久,仍未得出合理的结论;只得放弃推测,意欲进行晚课。一墓地里,一个灵感掠过他的心头,使他低声自语道:“有此可能!正好先探个明白。”
于是,他熄灯穿窗而出;身似一缕轻烟,越房向城西疾奔驰去。
三更初响,阿房宫旧址上出现一个踏月凭吊的旅客。
只见他时而昂首,时而俯吟,负手踽踽,行止不定;好像对这久经传闻的前朝古迹别有怀抱。
即缅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的盛况;又慨叹独夫无道,害民伤国太甚!
他在旧址上静游一会,忽似鬼魅飘风,眨眼便消失在右侧不远的一座大庭院里。
这庭院颇为宽大富丽,显然是极有财势的后人所建。这时,院内灯光如昼,人声嘈杂。
一群酒意正浓的灰衣人分据在五枱酒席上高谈阔论。
其中一席,一坐着两位中年男女和六位老者;个个长相特别,目光如电,一望而知是武林健者。
应清华在旅店中遇见的矮瘦老者,即是其中的一个。
他正在哈哈一笑,对那中年男人道:“少教主放心!我司徒印既敢奉教主之命前往,自有办法叫狐尾帮低头;只要再有一年半载的时间,准叫他们变成本教的门人!”
那中年人阴沉地一笑,举杯向他道:“好!先贺你一杯!成功的时候,教主一定当有重奖!”
说完便一饮干杯,并转头向右侧的一位老者道:“罗老前辈,关于这次对付那武当小子的事,除了既定的计划外,还需要准备些什么?那小子很辣手,如果这次再制不了他,可就危险了!”
遇右侧的老人,吨笑一阵,声音非常难听!
笑后又冷哼一声,才阴沉沉地说道:“只要我们按照计划进行,记住老夫的暗号发动,那小子非死不可!”坐在下首的瘦矮老人也接口说道:“少教主,鄙职此次北来,对‘万里追风’的踪迹却没有查出;反而听到盛传什么‘青天飞龙”的事,莫非少教主要除去的武当小子就是他!其实,有这么多老前辈出手,还不是易如反掌!”
坐在左侧的一位老道接着嘿嘿两声冷笑道:“没有那么容易!你记得湘西凌家堡的事吗?那个救护凌老头的青衣小子就是他!咱们都早已见过啦!你说是好容易的吗?”
瘦矮老人挨了一顿官腔,才恍然而语道:“呵!原来是他!那只有集合各位前辈的大力,像我在十年前除去峨嵋小子白清一样;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用以大吃小的方法,方可成功了!”
右侧姓罗的老人又阴沉沉地说道:“司徒传令,你只要将本身的任务做好就行啦!其他的事,自有少教主和咱们会安排!你甭管啦!”
瘦老人又挨了一顿训示,除了连声应“是”外,只得安静下来,细听他们说话。
可是,他这一顿饶舌,却给了暗中人许多宝贵的启示和资料;一时童心又起,意欲戏弄他们一番。
只见他在藏身的屋角上,右手微扬,即有两缕劲风,挟着两团黑影,射向那对中年男女面前的酒杯。
同时身形一闪,疾如掠眼轻烟,一去四五十丈。
两个起落,便消失在美妙的月色里。
但在他右手一扬之后,却听得一声怒喝,院内灯火顿灭,人影四射,越房而出。
他们以极快的身法,在庭院四周往来细查。
经过一阵紧张和骚动后,才见他们安静如前。
一个难听的声音,忽然粲笑一声道:“甭查了!一定又是那武当小子捣鬼,别人没有这种能耐,有逃过咱们耳目的!”
这正给他猜中了。这个藏在屋檐下,使他们浑无所觉的人,正是乘夜前来求证怀疑的应清华。
这时,他已回到旅舍中,正在房内思考所得的敌情,暗拟对策。
他暗忖道:依照刚才的情形来看,红星教又多来一个怪老头;而且有狠毒的阴谋和发动群殴的可能;我得多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