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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你不是睡了吗?”她放下牛奶。
他跑了过来,抱着她的大腿,不说一句话。
顾念心疼,猜想他也许是以为自己走了,所以才追出来的吧。
小小的孩子,就没有了安全感。
又冲了杯牛奶,呵护地抱着小安安,温柔地哄到:“睡前喝杯牛奶吧,妈咪不会走的。”
他听话地点点头,小小地啜了口。
顾念牵着他的小手走出厨房,客厅里一团漆黑,她忽然觉得头脑晕晕的,点开灯,光线骤然明亮。
安安反射性伸手遮了遮眼睛,却发现顾念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她眨了眨眼睛,只觉得眼前忽明忽暗,时而明亮时而模糊,头也在眩晕。
抚了抚额头,闭上眼甩了甩脑袋,再睁开眼时,又恢复了开灯前的场景,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见。
伸出手,在墙上摸了一把,又按了下灯光按钮——依旧如此,暗无边际。
反复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她以为是停电了,就不再做多余动作了。
有点疲乏,脑子里嗡嗡乱叫,想倒下睡一觉。
“妈咪,你干嘛开了灯又关啊?我的眼睛好难受。”
安安拉了拉她的手指,疑惑地问。
顾念一鄂:“眼睛难受?”
☆、你抱得我好疼
“你不停地开关,当然难受啦,好刺眼耶,一闪一闪的。”安安不高兴地抱怨起来。
顾念身子一抖,眼睛酸酸涩涩的,快滴出眼泪,却依然是干干的。
她怎么什么都看不到?连一丝光线都没了!
“安安……”她身子往下一倒,安安及时扶住她:“妈咪,你怎么了?”
顾念恐惧地把他抱在怀里,眼睛瞪得大大了,却连安安的轮廓都看不见。
安安茫然地趴在她肩上,被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妈咪,你抱得我好疼……”
她微微松了松手,下颏依然搁在安安的肩胛处,声如细丝:“妈咪好累,扶我回房间吧。”
安安艰难地扶起她,往前方慢慢吞吞地移去。
走到楼梯口时,顾念又觉得能模模糊糊地看清阶梯了,像是雾里看花水中看月,朦胧迷雾。
可能是最近没有睡好,太过疲倦的缘故吧,也许多休息休息就能好了。
磨磨蹭蹭地上了楼,进了房间后她歪歪斜斜地倒在床~上,睁开眼睛时,一丝光线刺进她眼中。
又闭上了眼。
用手背挡了灯光,缓缓睁开眼时,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安安的眼睛瞪得比葡萄还大,仿佛琉璃般,快挤出水来,灵动可人。
“妈咪,你很难受吗?”他伸出小肉爪,拉着顾念的手臂晃了一晃。
顾念笑着摇摇头:“妈咪累了,先睡会儿。”
安安懂事地应了一声“嗯”,帮她把拖鞋脱了,顾念欣慰地笑了笑,钻进被子里,刚碰上枕头,就如一头猪一样昏昏睡过去了。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头还是有些眩晕,偶尔刺刺的疼。
顾念醒来时,看到安安趴在床的另一头搭积木,因为被子里保暖,安安宁愿在凹凸不平的被单上搭,也不愿意坐在冰冷冷的地板上。
她伸手将安安捞起,搂在怀里温和地问:“你在搭什么?”
“家!”
安安响亮地回答,自豪地锤锤小胸膛。
顾念看向他的作品,其实没什么特色,就是无数块方块积木打起来的大大方方的立方体。
她忽然笑了,如夏花般灿烂,神采奕奕地看着安安:“这个家,和我们家不太一样哦。”
“比我们家小。”安安对答如流,表情纯真无邪,“这样,爹爹妈咪就不会乱跑了。”
她一愣,心里一痛。
安安从出生后,就很少有过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机会,每个月仅仅有那么一两天在一起,顾念一直很内疚。
现在爸爸妈妈感情好了,却又频频出事故。
顾念揉了揉他的头发,轻声说:“你的愿望会成真的。今天周末,妈咪带你去见个阿姨好不好?”
安安听话地点点头,她走到衣柜前,找了一件卡通服,给安安穿上。
吃了早餐后,坐在老吴的车,开往市区。
到了叶琳租的公寓,顾念牵着安安走,母亲年轻,儿子可爱,形成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线。
还没提前知会叶琳一声就来了,到了门前,顾念按了好几声门铃,只能听到里面有很大的动静,却不见有人开门。
顾念知道里面有人,平常叶琳从来不会拖拖拉拉的,怎么这次破例了?
她有生以来,倒是第一次吃了闭门羹。
正待她去包里搜钥匙的时候,门终于被打开了。
顾念抬起头,正欲责备一番时,看到秦邵野的脸出现在视线里时,愣了。
☆、喝醉犯糊涂
“你……你怎么在这里?”
顾念诧异,又从头到尾打量了他一回。
湖蓝色的美特斯邦威色织条纹衫,黑色修身的小脚牛仔裤,衣冠得体,帅气有酷型的短碎发,桀骜不驯的表情,手插着裤兜,斜斜地倚在门槛上。
他个子很高,身材削瘦,整个人被衬得修长纤细,倨傲冷漠。
他淡淡地看着她,又扫了眼安安,神色略有些黯淡。
顾念没等到他的回答,心里乱糟糟的,从他身侧挤进屋里去,就见叶琳呆呆地站在客厅中央,打量着他们。
顾念皱着眉,视线在他们两人之间徘徊。
停留在叶琳的身上,她只穿着一件吊带裙,头发有点乱蓬蓬的。
安安目瞪口呆地看着和自己妈咪长得一模一样的阿姨,嘴巴张得大大的。
“姐,你们两个……?”
顾念只是有些吃惊,却少了以前那份剧烈的心痛。
虽然,还会有一点的在意。
叶琳不甚在意地避开问题,装作没听见她的问题。
秦邵野把门关上,屋内的气氛凝固住几分。
他走到顾念身边,若有所思地望着她,歉意地低下头。
顾念急了,心急如焚地叫道:“到底发生什么事?大早上的,你怎么在我姐家里?”
“对不起,我弄错人了。”
他低着头,带着一丝愧疚,不敢看她的眼睛。
顾念虽迟钝,但也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猛地一僵,呆滞地瞪着他。
“弄错人了?”
她望向叶琳,叶琳颓然地坐在沙发上,把脸捂在手掌里,低低啜泣。
“我以为是你,当时我喝醉了,犯了糊涂,就……”秦邵野欲言又止,偏开头,眉头紧锁。
顾念难以置信地瞪着他,满腔怒火。
“你夺走了我姐的清白?”她又问。
秦邵野咬着下嘴唇,伸出手臂一捞,用力地抱住她,紧紧地禁锢在怀里。
叶琳僵硬地看着他们,眼睛酸涩。
顾念怵然,使劲推了推他,他的手臂像是铁锁一般,牢牢地锁着她。
安安看到顾念被非礼,连打带踢地打在他腿上,奶声奶气地怒叫:“放开我妈咪!坏人放开我妈咪!!!”
秦邵野不理,在顾念的耳廓边低哑着声音道:“对不起,我又一次伤害到你了。”
手一松,顾念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戒备地瞪着他,又有些隐隐的心疼。
那是初恋,女人一生,最难忘的,就是自己的初恋。
可即使她曾经掏小酢跷地爱过他,即使现在顾谦彧才是她心目中的第一人,也不会容许他在得到她姐姐后,还在和她纠缠不清!
“秦邵野,你是要负责任的。”注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缄默,含糊地应了一声。
有多少的不舍,她可曾知道他的心?
“够了!”叶琳倏地站了起来,脸上泪痕犹在,又变成了往日雷厉风行的那个她,气势汹汹地走到秦邵野跟前,表情冷淡,指着大门,道:“我不要你负责,你快点滚!”
秦邵野面无表情,淡淡说:“你是阿音的姐姐,我会对你负责。”
口气冰冷,彻底寒到叶琳的心里,绞痛,抽搐,各种不一样的感觉,折磨着她。
叶琳深呼吸,蓦然扬手一挥,使了全身的力气甩了他一耳光。
秦邵野一怔,随即又变得冷静。
顾念心一颤,拉住叶琳的手。
☆、顾老夫妇回来了
叶琳没去看秦邵野,垂下眼睑,咬着嘴唇,转身大步走进房间,锁好门。
“以后好好对我姐,绍野,我们之间已经完全不可能了。”顾念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
忘记这句话说过多少遍,可是他连听都没听进去过,我行我素,任性偏执。
然而,这次不同。
秦邵野微不可察地点点头,顾念又道:“不是因为我所以才要负责任的。”
他“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敷衍,随即二话不说转过身,开了门消失在屋里。
客厅里只剩下顾念和安安,她也没想到,本来想带安安来见见阿姨的,却碰巧撞上了这种事。
追根刨底,她才是引发这事故的导火线。
现在进房间安慰叶琳,反而越闹越大。
顾念对着安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安安懂事地点点头,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抓了一个喜糖丢在嘴里嚼着吃。
她心事重重地看着安安,只觉得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多得她的头脑快转不过来了。
磕着瓜子,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顾念看到显示屏上显示着的是老吴的名字,接通放在耳边,问道:“老吴,怎么了?”
“顾小姐,快去机场接机吧,顾老夫妇回来了!”
顾念一鄂,一阵眩晕。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忙抱起安安,在叶琳的房间门前敲了敲,道:“姐,你别难过,千万不要想太多了啊!顾家有些急事,我先走了,过几天回来看你!”
“嗯。”
里面的叶琳不咸不淡地回话,语气与往日没多大分别,应该没什么事了吧。
顾念略有些担心,拨通了秦邵野的电话:“你能不能先回来陪陪我姐?顾大哥的父母来了,我要先去机场一趟,我担心我姐姐有什么不妥……”
“好。”秦邵野不假思索地应了她。
不久后,秦邵野就返回来了,高深莫测地凝视着她,又匆匆别开眼神。
顾念把房间备用钥匙交给他,使了个眼神后,才抱着安安离开公寓。
老吴的车在楼下等得已久了,站在车旁每隔没几分钟就看了看手表,着急得满额都是汗。
她小跑着过来,一句招呼也没打,就钻入了后座。
老吴比她还焦急,立马一旋钥匙,踩下油门,车如离弦的箭般奔驰而去。
顾念没见过顾谦彧的父母,这毕竟是第一次见面,难免会有些紧张。
不知道能不能应付得了他们?
听说顾谦彧的父母知道顾谦彧毁容的消息,专程从美国千里迢迢地坐私人飞机回来,再加上顾念的身世,就算有一个安安,也无法弥补她的过错。
顾谦彧的父母一定不会饶过她的。
她的额角冒出细汗,握着安安的小手,颤抖个不停。
安安睁着大大的眼睛,歪着脑袋问:“是我的爷爷奶奶吗?”
顾念点头,心想着下次出门一定要看看黄历,千算万算,没算过顾老夫妇怎么会在这个时间不请自来了。
他们两家本来势不两立,前一代的仇恨并不是可以轻易能化解的,毕竟那是好几条的人命,还有顾家的集团,差点因为她的父亲而倒。
现在顾谦彧还因为她毁容,顾老夫妇一定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吧?
☆、她好坏!她不是好人!
路上交通堵塞,耽误了不少时间,可在顾念看来,太快了,快得让她感觉刚刚还在给安安系安全带,下一秒就已经到机场了。
安安困惑地看她,妈咪给她系安全带,的确花了很长时间,因为她不停地打哆嗦,注意力根本不在这上面,导致安全带一直没对上。
下了车,老吴去停车,然后带着一母一子去了接机室等候。
坐在沙发上,顾念紧张兮兮地问:“顾大哥的父母凶吗?”
老吴沉吟一会儿,道:“顾老夫妇都比较严肃,不苟言笑,不是很好说话,所以顾先生和他们不太亲。顾老夫妇一年到尾几乎都是在国外过的,顾老先生年轻的时候白手起家,在美国注册了一个大公司,就和老夫人移居美国,留下顾先生在国内。顾先生幼年时都是在他爷爷奶奶身边生活的,和顾老夫妇见面的次数不多,但顾老夫妇对顾先生一向严厉苛刻,十九年前的一场事故发生后……”
老吴没有说下去,顾念就大概猜到了,去见顾谦彧的父母,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老吴接了个电话,面色严肃地说:“他们来了,顾小姐,你细心一点。”
顾念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隔着人群看到了一伙黑色劲装的保镖尾随着两个中年夫妇徐徐走来。
用力地深呼吸,心跳加速。
走近了。
老吴在身后催促了一声,顾念脚步凌乱地向他们走了几步,笑容僵硬地打招呼道:“伯父好,伯母好。”
两个中年人冷冷地扫过她一眼,吓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正如几年前遇见顾谦彧,他的眼睛也是这般凌厉,像把利刀。
他的父母和他有过之而不及。
顾念低下头,底气明显不足。
顷刻间,她觉得自己配不上顾谦彧。
就连站在他父母面前的勇气都没有,怎么配得上做他们的儿媳妇?
顾老夫人冷厉地开口:“你就是谦彧几年前带回来的小丫头?”
“是……”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打劲,努力地把腰挺直。
顾老夫人着装端庄得体,高贵优雅,再看她的脸,年轻时一定也是个风靡全市的大美人。
只是那张如木头一般严肃的脸,谁看了都叫人望而生畏。
她还在心里腹诽着,蓦然一记掌风摔向自己。
顾念猝不及防,往后跌了下去。
安安一怒,跳到顾老夫人跟前破口大骂:“毒女人!你干嘛打我妈咪!”
老夫人淡淡扫过他的脸,眼神稍微温煦了几分,脸上僵硬的线条也变得柔和。
“这是谦彧的孩子?”
她看向老吴,老吴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
顾念的左脸疼得上火,不是没有被向雅雀摔过,向雅雀的力道归根结底也就那么几下,这老夫人却是用了力气。
从地上爬了起来,很想反驳,却顾及到安安的未来,只好低眉顺眼。
老夫人俯身摸了摸才到自己大腿那么高的安安柔顺的头发,却被他一巴掌甩开。
“哼!”安安嫌恶地瞪她,转身跑到顾念身边,抱着她的大腿,继续警惕地瞪着老夫人,“她好坏!她不是好人!妈咪我们走!”
☆、
顾念拉住他,看向老夫人,神色平静缓和:“夫人,我们之间的事情,请私下里解决好吗?这里有个孩子,你也要顾及下他……”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老夫人冷厉地瞪她。
她咬了咬牙,对面的顾老夫人往她步步逼近:“你就是害我儿子差点丢去性命的小贱人?”
顾念皱眉,淡淡说:“夫人请积点口德。”
“你在指使我吗?”顾老夫人阴笑,眼里燃着火气。
顾念想,若不是她是顾谦彧的母亲,毕竟是她欠他们的,他母亲在这里对她冷嘲热讽的,也算合情合理。
她叹了口气,垂下眼睑,口气却十分坚定:“顾大哥因为我而受伤,是我欠他的,我父亲做的那些事,是我们全家都欠你们的,我会替他还你们。我绝对不会让顾大哥死掉的,绝对不会!”
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缄默不语的顾老先生忽然开口寒声道:“我怎么可能让我的儿子来做赌注!他是我们唯一的孩子,他因你受伤了,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顾老夫人接话说:“这丫头,和她亲生母亲就是一个德行!天生下来就是一个扫把星!红颜祸水,当初害了我们家还不够吗?家破人亡,差点上街头做乞丐,人死的死,疯的疯,全被你那下贱的亲生父母害成什么样了!谦彧一个人顶着全家的担子,自小从商,继承家业,这么多年来历经风吹雨打,折磨得里外不是人,你这妖精还要来害他吗!总之,我不会让谦彧步入他二叔的后尘了!”
顾念脸色苍白,抿着唇,心中刺痛。
上一代的恩怨,注定他们也要继承吗?
她知道他们两家的代沟,本就水火不容,顾老夫妇回国后,他们之间会变得更遥远,何谈结婚?
那并非普通的家仇,毕竟,那么多条人命……
握着安安的手在冒汗,冰凉的感觉透进全身,透心凉,心却不飞扬。
老吴看了她一眼,走到顾老夫妇身侧,恭敬谨慎地回道:“顾小姐平易近人,待人宽厚,兰质蕙心,最重要的是和顾先生两情相悦,彼此都深爱着对方。老爷,夫人,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顾小姐是无辜的,顾先生都已经释怀,你们就成全他们吧。”
“成全?”
顾老夫人尖声叫,放声冷笑,难以置信地看着老吴:“老吴,当年你不在,你如何体会过那般滋味?谦彧失去了至亲的爷爷奶奶,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