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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以然若有所思地看了她数秒，也不在意，弯起嘴角似乎冷笑了一声，安静地摇起了车窗，扬长而去。
秦蓁蓁笑着地摇了摇头， 望着远去的车子心中泛起一丝感慨，还是识趣的人要可爱些。清高便清高，她习惯如此。
走到以往打车的地方，周末到了打车的人也多，不料站在原地看着十几辆出租车经过竟都是满客，心里不免有些着急。这会儿连最末一班公交也收了工，要从这里走回去更不实际。心中不免懊悔起来，不该把车借给了秦好全全为人民服务。
正着急，却见方才那两奔驰从旁拐了出来再次停在了她旁边。
这回萧以然直接打开副驾驶坐的车门，仍旧是笑道：“我看你一时也打不到车，还是上来吧！我送你。”笃定地看着她，仿佛已经看穿她除了上他的车外，别无选择。
秦蓁蓁往路上看了看，道路上车辆已经排起了长龙，红黄交相辉映的车灯有序地排列着，倒也不失为一道风景。眨眼间又是两辆满客的出租车呼啸而过，认命地叹了口气。伸手将副驾驶坐的车门关上，转身进了后坐。
“如果萧总不解释的话我可能会以为萧总是刻意等我。”秦蓁蓁坐好，面无表情地说。
萧以然摆出傲慢的姿态，“你还真是误会了，我只不过刚好转了一圈，不料又碰到你，我理解为这是我们的缘分！”萧以然回头看她，等着她的回复。
秦蓁蓁微微挑了下眉，不理会他的轻慢，冷言道“：那就麻烦萧总把我送到康怡路宝华小区。”
萧以然从后视镜里打量她，她像上课的小学生一样僵直地坐着，眼眸低垂，几缕刘海打在她的脸上，被她用手夹到了耳朵后面。往下是光洁白皙的颈部，和高耸的胸脯。萧以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喉结滚动，伸手扯了扯领带。“心存戒备对女孩子来说是件好事，毕竟这世上见色起意的人有很多，像秦经理这样的美人，尤其该提高警惕。”
秦蓁蓁抬起眼眸，两人的视线在后视镜上交会。秦蓁蓁不由心跳加速，光是长相就足以让她心动，小时候柏翔就是这样迷惑了她，未免失态，忙收回视线。
“我只是不太习惯坐陌生人的车。”
“陌生人？呵！”萧以然冷笑一声，“我怎么觉得今天中午在食堂的时候你在我面前说的话并不像对陌生人说的话，你当时还叫着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中午的事我已经向你道过歉了，请你以后都不要再提起。”秦蓁蓁急切地打断他，有些事情她需要可以忘记，更不愿意别人提起。
“我只是好奇……”
“作为上司，是不是不该探听下属的**。”
萧以然见她像一只刺猬一样竖起全身的刺保护自己，才知道她比想象中的敏感、脆弱。
秦蓁蓁望着窗外，不到一会儿便意识到为自己方才的失态，低下头绞着手指，“对不起，我刚才……”
“刚才我好像看到一只保护自己的刺猬，竖起浑身的毛刺，想要吃人似的，样子却很可爱。”萧以然回过头，冲她大方地笑了笑。“不过道歉的应该是我，我不应该探听你的**。”
秦蓁蓁不予回应，这样的话题，她一点也不想继续。萧以然的存在已经让她心生芒刺，尤其是在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两人沉默了一阵，未免尴尬，萧以然体贴地打开了音乐，舒缓动听的钢琴曲。
秦蓁蓁舒了口气，萧以然以对公的态度问道：“秦经理在公司多久了？”
“五年。”秦蓁蓁回道。
“五年。”萧以然在口中呢喃了一句。“一直都是在唐年的手下工作？呵，听说他对你不错。”
秦蓁蓁有些奇怪他直接叫唐年而不是唐总。“是啊，唐总教会我很多东西，不过你放心，他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只亲睐对工作努力付出的人，绝不偏私。”
萧以然暗暗咬牙，“你对他赞赏有加，看来你们相处得不错！”
秦蓁蓁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她分明听出这话里面的敌意，可又不知道这敌意因何而来。思虑间，车子已经驶进了闹市区，前面就是罗医生家，想起心里的结，忙叫他停车。
“麻烦你在前面停下就可以了，我去一个朋友家里。”
“男朋友？”
“不是。”秦蓁蓁坦然地回答。
然而萧以然却并未将车往前开，而是突然一个急转弯将车拐进了另一个小巷。
秦蓁蓁身子一个不稳头差点撞到，心中薄怒，“你干什么？”
萧以然一边专注地开着车一边笑着漫不经心地答道“：不用那么紧张，咱们今天初次相识，我只是想请你喝一杯。”
秦蓁蓁皱眉，心下不悦，悔恨开始就不应该上他的车。“萧总的好意我心领了，喝酒就不必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
然而萧以然却不以为动，等车子又驶了一段时间，才将车子停下。扭头提醒她，完全不受她的不悦情绪的影响，“已经到了，下车吧！”说着俯过身子要帮她解开安全带。
秦蓁蓁忙言语制止，“我自己来就可以。”
萧以然笑了笑，仔细地打量着她局促不安的样子，觉得甚是可爱。
下了车，秦蓁蓁站在酒吧门口四处张望着，却没有迈动步伐。萧以然走了几步回头来领她，嘲讽道“：走吧！别说你长那么大没有进过酒吧，我不相信。”
秦蓁蓁瞪他一眼，念及他以后是公司的终极上司，没有掉头就走，径直往前里走，与他擦肩而过。
经过时发丝扫过他的脸庞，萧以然心中一动，抬手一抓却未将她的余香抓住，心中怅然若失，顿了片刻才快步追上她
第五章 那几厘米（二）
进了酒吧，高分贝的音乐和各种嘈杂声入耳，嬉笑怒骂、暧昧流转的人群，秦蓁蓁一一避过，熟稔地找了个偏静的角落坐下。以前倒是常来这个酒吧，所以才发现了这个地方，离舞池稍远，没有音响，不容易引起关注。
通常在这个角落都不会有陌生人过来搭讪。
萧以然先是点了酒，才走到她的身边坐下，双臂摊开，翘起二郎腿，一副闲适的公子哥摸样。
萧以然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才将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这里环境不错，看来你常来这里。”
秦蓁蓁脸上淡淡的，“偶尔和朋友过来坐坐罢了！看萧总的样子，却像是经常流连酒吧的人。”
萧以然不理会她话里的芒刺，认真地答道“：也不是经常，工作压力大，偶尔放松一下有益身心健康。”
萧以然的脸上浮上邪魅的笑容，直勾勾地看着她。
秦蓁蓁被他看得浑身不适，偏偏他的话又让人浮想联翩，‘偶尔放松，有益身心健康。’怎么放松？女人？秦蓁蓁不由得在心里鄙夷一番。
幸好这个时候酒吧服务生端着酒杯上来，秦蓁蓁忙拿过一杯酒想也不想就灌入嘴巴，之后才觉后悔。只听服务生笑着说道“：您好！您要的白色死亡，请慢用。”
秦蓁蓁只觉得一阵眩晕，无意识地甩了甩头，‘白色死亡’，高浓度鸡尾酒。只见萧以然一脸不怀好意地冲着她笑，慢悠悠地晃着手中的酒杯，假装好意地提醒，“这酒不能喝太急。”
秦蓁蓁扶了扶额，许久才觉得好些。却将手中的酒杯推得远远的，仿若是毒蛇。
“秦经理是本市人？”萧以然悠然地问道，目光却锁着她。
经过这一出，萧以然在她的印象瞬间跌落，她肯定是发疯才回把这个人看成是柏翔。说话的语气冷冷的，“是啊！从小在这里长大。萧总呢？”
“我？”萧以然挑挑眉，笑得魅惑，“如果秦经理对我感兴趣的话，我倒是乐得将我所有的经历都讲一遍。”
秦蓁蓁暗暗隐忍，“那萧总还是别说了，我不感兴趣。”
萧以然笑笑，不再逗她，目光却无法从她身上收回，昏暗的灯光下她虽然有些局促，却不似年轻女孩的**羞赧，仿佛是一颗成熟的果实，表面成熟，内里也丰满，忍不住下身紧绷的冲动。
许久，萧以然走到秦蓁蓁的身边，伸出手，“既然来了，就别干坐着，赏脸跳支舞吧！”
秦蓁蓁本不想答应，但是不远处的动静实在让她难以忍受。不远处两个男人贴在一起正打得火热，唇舌啃咬，‘kiss’的声音尤其响亮。秦蓁蓁早已听得面红耳赤，好在灯光昏暗才没被身边的萧以然看出来。
而此刻萧以然走到她的身边，正好发现了那边的动静，回头看她忸怩的样子，心下已经明白。
邪魅地笑道“：不想再看就走吧。”
两人进了舞池，此时换上的是舒缓的交谊舞音乐，萧以然绅士地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秦蓁蓁也不好拒绝，硬着头皮将自己的手放在他手上。
柔软的触感，萧以然微微有些吃惊，看着她的眼神又深了一点。另一只手攀上她的腰，明显感到对方小小地挣扎了一下。萧以然不予理会，眼神紧紧地锁住她，眸光越来越沉。
两人随着节拍扭动着身体，秦蓁蓁一直撇开头避免与他对视，两人的距离让她极不舒服。陌生的男子气息，萧以然的目光都让她觉得别扭。
想来已经很久没有男人敢这样与她亲近，要不就是被她冷漠的摸样吓得把话逼回了心里，要不就是故作对她不屑一顾以此来引起她的注意，不料适得其反。
“你真美！”萧以然沙哑性感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秦蓁蓁心下一惊，萧以然却是动作快过思考，揽着她的腰将她一把带到自己的身前，和自己紧紧相贴。
突然地暧昧让秦蓁蓁有些无所适从，望向舞池中的其他人，莫不都是如此。想来也是，来到这里的人有哪一个不是寻求激情的，何必遮掩，只管尽情放纵。然而她却并非来这里放纵的，小小地挣扎在萧以然的身上却化作更深欲求。低下头想要吻她却被她躲开。“不要，你放开我。”
秦蓁蓁用力地推着他，想隔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萧以然深深地看了她几眼，也不强求，忽然放开她，拉起她的手拨开人群快步地朝外面走去。秦蓁蓁望着他的背影，整个被他带进云雾里，看不到出路。
走到停车的地方打开车门大力地将她推进车里。自己快步进了驾驶座。
秦蓁蓁生气地看着他，“萧总，你到底什么意思？”
萧以然却不答，急切地发动车子。一路上秦蓁蓁都诧异地看着他，只见他不停地朝外面张望着，似乎是要找什么东西。
“你在找什么？”秦蓁蓁问道。
萧以然依旧不答。没过多会儿忽地将车子停了下来，几乎是用命令的口气说道“：到了，下车。”
秦蓁蓁心中窝着一团火，莫名其妙地跟着她下车，下车后抬头xx酒店的店招便印入眼帘。
萧以然距她几步之遥，凝眉望着她，似乎是在等她的反应。
此刻愤怒已经占据了她的整个心房，几乎不能正常思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打算掉头就走却不料被人拉住。
秦蓁蓁瞪着他，用力地挣挣扎，咬牙切齿，不屑地叫着他，“萧总！如果你就是用这样的手段让女孩子跟你上床的话，那么你的招数实在太烂了，对我一点作用都没有！我叫你放开我。”
萧以然不怒反笑，舔了舔嘴唇，魅惑地说道“：还没到床上你怎么知道会很烂！”
秦蓁蓁反唇相讥，大胆地看着他，“看你长得人模人样，最脏的原来是那超出身体的几厘米。”
话一出，果见他脸上的笑容僵住，脸色一变，“你又装什么清高！白天的时候是谁莽莽撞撞地冲到我面前的，呵！谁在乎你心里到底怎么想，但在我看来那就是对我的暗示。一个和自己的上司暧昧不清，经常泡吧，随便跟男人喝酒的女人又能干净到哪儿去！”
秦蓁蓁被气得说不出话里。都说语言是把利剑，没想到连刚进公司的人都能她和唐年的流言来刺伤她。眼泪忍不住在框里打转，抬起手正要给他一个耳光耳边却传来他的喊声“蓁蓁！”
秦蓁蓁一阵错愕，手僵在半空。仿佛时光逆转，‘蓁蓁’，‘蓁蓁’，那分明是柏翔的声音，只有柏翔才会这样叫她，把第一个字念得很重，第二个字却轻飘飘的，温柔婉转。
“蓁蓁。”萧以然又低声地喊了一句。
秦蓁蓁回过神来将手放下，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天旋地转，满腹纠结。眼前的人分明不是柏翔，柏翔即使活着也不会那么混蛋，可为什么偏偏又这样叫她。
“萧以然，以后在公司离我远点！”伸出食指警告，甩开他大步往前去。
萧以然望着她的背影，摸了摸鼻头，若有所失，原本是为试探，却不小心玩过火了。
第六章 胯下思考（一）
收拾好心情，秦蓁蓁伸手按响罗旭家的门铃，这么多年，自己的这些心事连父母都不能说，即便说了父母也不一定能理解她心里隐藏的这些恐惧，反倒徒添担忧。也只有作为心理医生的罗旭这么多年听着她把柏翔的事情重复地倾诉，听她的噩梦。
等了好一会儿门才开，罗旭穿着睡衣揉着双眼站在门口，头发炸开，表情狰狞。
秦蓁蓁吃惊地望着他，“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休息了。”
嘴上如此说，人却靠在门槛上，戏谑地望着他。
罗旭眯着眼睛看清来人，清醒了许多，“是你啊，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秦蓁蓁往屋里看了看，问道：“里面……有人？”
罗旭终于收起假装刚睡醒的样子，低头尴尬地站着把着门把。秦蓁蓁抱起双臂，故意恶作剧地站着不动，眼觑着他。
罗旭无奈，只得冲屋里喊道“：快点穿好衣服出来。”
秦蓁蓁立在一边，耐心地等着，罗旭不时地抓着头发，玩笑道“：你来的还真是时候，再早一点没准我还能保持童子之身。”
秦蓁蓁没忍住笑，“扯淡，若是你的第一个女人和你生了孩子，估计都有我高了。”
“诶！我又没喝过劣质奶粉，哪儿那么早熟。”
说罢，两人相视而笑。
这时一个妆容一塌糊涂，身材却火辣的女孩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走出来。到门口时攀上罗旭的脖子索吻。罗旭也不拒绝，缠绵地吻了好一阵才放开。
女子发嗲的声音说道“：宝贝！你真厉害，要再找我哦！”
“知道了，走吧！”罗旭说着在她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下。
女子呻、吟了一声，佯装瞪了他一眼却是媚眼如丝，幽幽地离去。
由始至终，秦蓁蓁仅有一阵恶寒，就当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靠在墙上等两人腻歪完毕。罗旭这个人，她还是了解的。
罗旭招呼道“：人走了，进来吧！”
秦蓁蓁轻笑一声，进屋坐下，熟稔地给自己倒了杯水。
罗旭自顾去房间里换了衣服才出来，在秦蓁蓁的对面坐下，脸上却是一片倦意。
“虽然年轻，也要懂得节制啊！”秦蓁蓁半真半假地说。
罗旭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想哪儿了，太后娘娘又来监督后宫选秀，陪着她闹了一天了，真是比那事儿还遭罪啊！”
秦蓁蓁轻笑一声，低声骂道“：下半身思考的牲口。”
抬头看着罗旭痛苦难耐的表情，和哑巴吃黄连无异。想到罗旭的妈妈三番两次从老家飞过来监督他相亲的场景，秦蓁蓁忍不住‘噗哧’笑出了声。“那你何不顺了老人家的意，从被你糟蹋过的姑娘里凑合着让人家抱个孙子得了，人这辈子何必那么较真呢，非谁谁不可！”
“去，你就别跟着吓起哄了，哪来那谁谁谁。对了，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你了，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罗旭已经彻底清醒。
想到那张和柏翔长得一样的脸，和他今天的混账行为，心里不免惆怅起来，皱了皱眉，“今天，有一个人，让我觉得柏翔还活着。我心里要是藏着事儿，夜晚就得做恶梦，所以干脆就到你这里来倒一倒。”
闻言，罗旭蹭地直起身子，凑到她的跟前，眼睛盯着她，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为什么？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只是他长了一张和柏翔一模一样的脸。”秦蓁蓁说，悠悠的吐了口气，“我知道，柏翔已经死了，是我亲眼所见，可是，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希望那个人就是柏翔，我希望他还活着，希望那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柏翔他还好好地活到现在……”
见她越说越激动。罗旭忙握住她的双手制止她，“好好……蓁蓁，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的确，就像你说的，柏翔已经死了，他不会再活过来。我也知道，你一直对他的死耿耿于怀，但是他的死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只是正好在现场罢了，所以你没必要一直拿他的死来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