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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不了你！荣小可开口就拒绝了。当时他满脑子全是爷爷病危的事。自从他联系上老姐，知道爷爷两天都没进食了。要说原因一是，为了荣高堆的教育古建筑。 二是为了老河滩的地。荣小可也不晓得老河滩的地有什么特别。总之，他爷爷不进食，还到处写信发邮件给社会各界，呼吁声援旧县村，所以一连数日算是焦急上火。他爷爷还用自己设计的纸鸢信封，给老村在外工作的兄叔弟侄发信。那纸鸢信封对在外乡亲是有特定含义的。爷爷常说不管飞得多高；连着纸鸢的线就维系着乡情。收信人见到纸鸢就知道信的份量，不仅是旧县村古建筑告急。伯爷和爷爷都是旧县村人最尊的长辈，老人危急旧县村也危急。当然，不管这不速客说什么荣小可也听不进去。
可那人表现很诚恳，说他已打听到荣小可很快就会到官城镇挂职。他等荣小可回来，不仅是开发办的意思，还有老书记李中原推荐的原因。甚至说他们原先不接受李中原的劝告，后来为何又同意派人在车站蹲守，也不仅仅是因为他要官城镇挂职，由此，那人透露了新的县（区）书记冯大刚和区长谭永明也责令开发办，一定要在自治区人大闭幕前以高姿态将问题解决，县（区）书记和区长也请荣小可认真予以考虑。尽管来人这么说，荣小可还是没有重新考虑的表示。其实；荣小可在得到爷爷病危的电报时，曾委托程愚与他老姐联系。不久，他就从程愚发来的短讯中得知，不仅是爷爷荣海淮病危，不知何因他的伯爷荣淮海，也被开发办以政府名义传讯，并同时告知他将在回到南宁后会有人找他出面调解，无疑程愚说的就是这么一个人。
荣小可不想招惹那么多事是有理由的。还有，在他逗留上海时，老妈也曾来电说自治区人大要开幕了。老爸没空管爷爷，老人对住院又似有诀别感，因为老爸跟自治区医院的院长很熟，这医院用的是电子病历，只要老爸讲一下爷爷当前的情况，就能结合病历给老人目前的身体状况作出评估。可老妈说，张院长要带医疗队参加冰灾救援。张院长特别告诫说，爷爷心脏二尖瓣有问题，只要不激动就能平稳度过，所以这一时期不能出事。现在，唯一就是希望于孙子回来能劝他住院。荣小可懂得情况后，尽管是冰雪天也像烧着了屁股，决意要租车去杭州乘飞机回南宁。这事他能答应调解什么吗？
本来荣小可想劝说那人，可老爸一过来那人就走了。荣小可猜，就是为了伯爷的原因，那人才作贼心虚。事后一想，当时没有抓住机会而避开与对方谈，其实不仅是他一个人，刘亦覃、程愚、姚娜，包括老姐又何尝不是热情有余理智不足，全都是没有防备思想的懵懂后生。当时，荣小可想到既然已一口回绝，那人就不会再来了。毕竟人家已回绝就是没有回旋余地了。
就这样荣小可走过去与老爸拥抱。自从他到北京上学，父亲从未来过车站接过他。这次不管事出何因，都带着浓浓的父子情。父亲等两个人都上了出租车后，就叫荣小可暂不要回家，找一个地方住下来。老爸说自治区主席办公厅找到了他，是爷爷给领导写了一封信。说名城古建筑保护是积累了不少经验，但县城乡镇却经验不多，荣小可得为爷爷完成这一个提案。
爷爷不是病了吗？荣小可觉得很奇怪。另外提案能拍脑袋就写出来吗？得下去调查，像以前下乡蹲点那样找地方住下来，特别是专业性强的提案。
荣小可最急于要问的是，不是说水米不进吗？现在爷爷身体状况如何？
老爸没有直接谈爷爷的病，只说暂不碍事。他接着强调，他是自治区人大代表，对提案不能毫无所知，不是事情很急吗？爷爷将问题捅到了主席办公厅。现在办公厅只要求写一个草案，办公厅已指定专人组织专家评议。为了这个草案他已回乡作了调查。他对提案一事简言说，小可，明天人大就要开幕，但草案仍还有不足，你的任务就是为评议提供补充材料……
荣小可叫苦道，为了爷爷的提案我服从。但老村的教育古建筑；承载着无可伦比的一段历史。我已多年不回老村，叫我从哪里去弄这些补充材料？
他老爸没回答，叫出租车停靠凤凰宾馆。荣小可却说要住团校招待所。这回老爸很尊重儿子的选择，只说要材料可找村文书荣麒麟，并说他已留下数码相机并吩咐将老村有关古建筑的，所有材料都弄成电子文本。他老爸觉得，只要荣小可与荣麒麟有联系就没事了。可荣小可就是不愿意联系。
老爸为了让荣小可放心。他再说爷爷身体无大碍不用挂念。荣小可既然为了回家转了小半个中国，现在到了南宁已有回家的感觉。另外，荣小可为何选择住在团校招待所，因为从团校不用五分钟就可到家。他只要跟老妈打一个招呼，若爷爷有什么异常他可以分分钟回家。这他真能做到分分钟回家。
荣小可办了住宿手续，老爸便可以回去了。但老爸还跟着荣小可上楼去，他们各有不同却在一路说回乡的种种感触。老爸说，旧县村的古建筑与民生关系很大。若觎觊可潜消，不尽属也息息相关。老爸还说，荣勤勤不仅对保护古建筑不感兴趣，对开路也很冷淡。本来，开通州北大道对各村的好处可想而知。老书记李中原也一再表示，他一定向新书记冯大刚交代，重视处理好保护古建筑与开路的矛盾。但因开发商抽水上荣高堆使矛盾激化了。
老爸没有说激化的情况，荣小可也未作议论，因为他觉得老姐是老爸的亲侄女。老爸说找荣勤勤找不着。听说在老爸回乡调查前，荣勤勤已来到首府南宁。老爸正为此很气愤，村里有好几台大型掘土铲土的机器等着开路，一台一台都摆在旧县村的村头。一村之长不在村长的位置，她云游何处？
这时，荣小可不懂老爸回乡调查是为了自己的提案，也没有说他的提案提出了什么问题。在老爸一通话中，好像只是为了告诉荣小可，现在荣勤勤就在南宁。老爸最气恼的是荣勤勤不是不知道叔叔已回村调查？老爸认为只要那些大型机械摆在旧县村一天，荣勤勤有什么理由离开旧县村去首府？
由此荣小可只有琢磨爷爷提案的事。他要求马上将提案草案发到他的邮箱。老爸答应后将两份报纸塞到他的裤袋说，看，平白无故有人让我出洋相！
这时，荣小可看到自治区人大会堂上空飘着纸鸢。老爸没说一句就下楼去了。荣小可知道，那是爷爷制作的纸鸢，放纸鸢的应是老姐。这时荣小可不关心老爸塞给他的两份报纸和报上的事。老爸下楼当然是追老姐。但他很不凑巧，开发办那人也追了过来，看来开发办那人还非得找他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一
前边说到姚娜找荣小可，那是在旧县村事故之后。但在事故前荣小可懂得姚娜的到来与老同学刘亦覃有关吗？可老爸刚刚离开，开发办那人马上过来。这关系荣小可可捋得清楚？可开发办那人到来，跟在后面是谁就捋不清了吧？
荣小可在团校招待所二楼。他看得清楚开发办那人像作战占山头一样，虽已五十挂零，竟然一步两个台价，只是几步就蹿上了二楼。可那人万万没料到，团校招待所两头都设有楼梯。这时在楼梯的另一头，有一位驾大奔的年轻人好像是故意跟他斗气，将车开进了团校之后，马上把车停在招待所的另一头。那位年轻人也是三步拼作两步，从另一头楼梯已捷足先登提前来到荣小可面前。
这鬼壬寅！年轻人见那人下楼骂了一句跟小可说，此人你切不可接近！
这年轻人就是荣小可高中的三年同桌刘亦覃。可这时荣小可还未懂得姚娜就是刘亦覃的未婚妻。当然也不晓得刘亦覃是如何懂得他回到南宁又怎么知道他住在团校？另外，又有什么事急着找他？刘亦覃刚才的动作还将荣小可弄糊涂了。刘亦覃与开发办那人有何关系？怎么刘亦覃一来那人就跑？但他觉得刘亦覃骂那人做鬼壬寅太有趣了，于是问：亦覃，干吗骂他？他来这里找谁？
他进来就问你住几楼，不找你找谁？刘亦覃说着大大咧咧骂，此人叫李壬寅。我骂他是他总在背后拆我的台。他以代理甲方的名义讹诈老百姓，签合同兼征地。我辞去规划局代局长，他企图爬上局长的位置，后来任命没有他，就扬言是我通过姐姐覃西早摁住他，要与我不共戴天。他边数落边骂，这鬼壬寅，对谁都想搞讹诈！真得告诫我姐，不摁住这个家伙，做副区长也休想太平！
刘亦覃说完又讲他的经历。荣小可才明白，他本、硕连读七年，刘亦覃已从苏州城建学院毕业当了一年县（区）规划局副局长，后又当了一年代局长。现辞官调往自治区城乡规划研究院，准备与在《南国晨报》供职的未婚妻姚娜结婚。他懂得老同学将在官城镇挂职，说这个周末官城镇的老同事来邕（南宁）度周未算是欢送会，所以拟约老同学一同赴晏。他说这些同事都是他在官城镇的哥们，说不定老同学也有求人搭把手的时候。你大概会给个面子吧？
荣小可知道刘亦覃的来意后，没有当面拒绝老同学。不过，他刚回到南宁，有爷爷提案的事，还有老姐弃教回乡也让他伤脑筋，哪有心思赴晏？他拟以后找机会再解释。不过，在高中时他未听刘亦覃有姐姐，现说覃西早副区长是他姐姐。一个人大学毕业不久便任副局长后又任代局长。如此官运亨通，没个靠山吗？他开玩笑说，嘿，未婚妻的话比官位和姐姐的份量都重要呀！
刘亦覃诉苦道，老同学有所不知！我有苦难言！不过得先表白，我当官与姐姐无关！ 然后又长叹一声道，由于父母离异，我无以为家，跟了父亲几年又跟母亲几年，没有独立人格。跟当官的父亲，在别人眼里是官二代。跟经营万头猪场富足了的母亲，在别人眼里是富二代。 在官城镇又因姐姐是副区长，当了局长也是傍姐姐。 我只好辞官调南宁，做一个不官不民的普通规划师。
他俩聊得兴致勃勃，刘亦覃的手机响了。他向荣小可解释，他的岳母和未婚妻在百货大厅等他。说明晚在邕州饭店见，并特别告知到场后会有惊喜。
二
荣小可送刘亦覃一走。他又回到了团校招待所那两头都设有楼梯的二楼上。这时荣小可站在楼梯的另一头，看着那一位驾大奔的年轻人——就是他那位高中同学刘亦覃。这位拥有父母财富和官位的官二代和富二代的老同学。这让荣小可顿时对于威风凛凛有了具像之感。在人间不能忽视人间烟火。
老同学走了，荣小可毕竟松了口气。他不是讨厌老同学，自离京辗转几千公里回家各事接踵而来，且变化太快令他无法接受。比如，他赶回来是为了爷爷却成了为提案。老姐弃教真似天方夜谈，叫他一时回不过神来。再有，他喜欢老屋耕读斋却被别人偷拆，还有开发办那人的出现压根就是挑衅。老爸说老姐对开路和保护古建筑都不感兴趣，作为村长又不在村长位置好像气不打一处出。老同学说赴晏会有惊喜，荣小可想是覃西早副区长到场还是决定不参加了。
那时，他料不到刘亦覃的岳母是姚佩。他只想抓紧拨打荣麒麟的手机。这时发现自治区人大会堂上空仍飘着纸鸢，肯定老爸找不到老姐。他关了房门就上楼顶去。但会堂的纸鸢还没有收线，明天是自治区人大开幕。荣小可不明白，怎么让人在会堂上空随便放纸鸢？尽管那纸鸢是只凤凰纸鸢也不应当。
这时，团校校长因收被褥也来到楼顶。他一见纸鸢却大为称赞说，这凤凰鸢太美了！前两年市领导觉得凤凰城得有个凤凰标志，于是请人做了个凤凰塑像立在邕江桥头。但越看那雕塑越不像样，便有了南宁凤凰不如鸡的玩笑。那雕塑不久便全部拆除了。这说明南宁人对凤凰的审美，是有着独特眼光的！
这让荣小可觉得自己心眼小。首府自设在南宁就盛种凤凰树。这树开花整个邕城都染红了。南宁凤凰城的美名就由此而来，凤凰出现岂不是盛世吉祥？
他脑际闪过一个念头，老姐会不会用纸鸢吸引代表的目光？于是掏出手机给老妈挂电话，刚才已看到老爸一见到人大会堂上空飘着纸鸢。一句话也不说便下楼找老姐了。其中，有关老爸要找老姐的情况老妈肯定知道一二。他拨通老妈的电话后，先说自己已回到南宁，再说自己就住在离家不远的团校招待所。
然后，荣小可问爷爷的病情。老妈说了爷爷因为要声援旧县村，可是昼夜都关着门，在房间里写信或者发电子邮件。荣小可从老妈的口吻中知道老妈在抱怨爷爷，说爷爷以前尽管是教师兼纸鸢艺人，虽然调到南宁只不过是教育期刊的美编，难道教育期刊的美编就非得满天下发信发邮件才能声援？不然，就会声援不了旧县村？其实，爷爷自从回答了广西为何没有百年大学，就成了敢于接触敏感问题的名人。他只要在媒体披露，事情就会传得比风还要快。
荣小可对老妈的话很诧异。因为他知道，回答广西为何没有百年大学的人不是爷爷。这个人叫苏胜胜，是《广西教育史》的副主编，在网上以苏耋的笔名发表文章。并且老姐在搜索不到苏耋参加郭沫若诗歌散文评奖的散文，还托他向南宁的朋友向作者要。据此，他向母亲解释，妈，百年大学的事爷爷回答不了，只有《广西教育史》主编来作答才有份量。听说，其中一位副主编大家都亲热叫他老胜。荣小可还对母亲说，我可以将苏胜胜的有关函件找给你看。
岳母大人：
您好！关于老胜是《广西教育史》副主编，是没有异议的。关于广西
有没有百年大学，若强拉硬拽要将广西大学撤销前后的两段历史加起来
虽图有虚名。若要道明原因就是揭广西人的伤疤，这事非常棘手。要体会
揭伤疤之痛。那些内容不外是广西大学在院系调整时被撤销了。1953年
以后因广西很长时间没有综合大学。后来虽然恢复重建，她儿子还说有什
么《广西教育史》主编，回答了这个问题，荣小可的母亲便与儿子较起劲
来。荣小可知道老妈很气愤，她问儿子懂不懂得老家的荣武瑛，又知不知
旧县村的教育古建筑有文庙、文渊阁、文笔塔，但这都比不上荣武瑛的讲
演堂名声大。荣小可知道老妈实际要说的，就是荣武瑛是马君武在桂中的
秘书。 广西大学首任校长马君武，是留德工学博士，曾任非常大总统孙
中山政府秘书长和广西省省长等职，大夏大学、北京工业大学、中国公学
校长等校的领导。马君武驾鹤远行时，周恩来题词“一代宗师”，朱德和
彭德怀一同送了挽联“教泽在人”。不过，老妈真的做到声高话平。
他佩服老妈大气也不出接着说，后来古板人终究不古板。你爷爷回答
已去掉古板习气。他考虑问题是向分管教育的副主席提的，还说领导提这
问题颇意味深长，用意在回答某些人的质询。因此在复函中附了问卷，说
老“西大”各系在院系调整中分别拼入中山大学、中原大学等校，矿冶系
则落户长沙，成了中南矿冶学院。原调出的实物如教学仪器的标签和图书
加盖有公章。现西大又重新开办，要不要各校奉还实物？但参与问卷的人
都表示，若为了标榜前“西大”，就将院系调整以前支援各高校的那些大
事抹煞了，岂不小家子气？这一点爷爷做得好，可他今日又犯了古板，
一点也不懂得小猫能跟着大猫从一个洞出！岂不就大大煞风景了吗？
荣小可知道老妈在高教研究室工作，在百年大学一事不与妈妈顶撞。
他刚要跟妈妈说，对爷爷的事提醒就行，但他立即想到老妈为何费那
么多口舌说百年大学的事，肯定是老爸认为老姐为了保那几间古建筑弃教
回乡不值得，说不定还为这事与爷爷干起来了。因为荣勤勤与荣庆庆都是
爷爷供送在南宁上学的，爷爷可以投赞成票也可以投不赞成票。料不到老
妈此时却说了句，古板的爷爷又遇上更古板的二伯父，加上两边倒的荣勤
勤。包括你老爸也在私下打算盘，几只强公鸡都把已撂荒几十年的老河滩；
看成比传家宝还更大更大的宝！这你一定会知道，你会回到旧县村的。
老妈提起了二伯父回乡的事。老爸有兄弟仨，荣勤勤过世的爸叫荣大
弋，二伯父叫荣大阳；老爸叫荣弋阳。老妈说二伯父与二伯母可能也是为
了老侄女弃教回乡而赶回来的。因为荣大弋下来就是荣大阳，他们不能让
老三荣弋阳一个人拿主意。老妈几乎是喋喋不休，说爷爷以纸鸢表达乡情；
可又有谁买爷爷的账。可能爷爷有难言之隐。小可，你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