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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小可觉得与老姐像这样并肩走着说话，感觉姐弟很亲密。他不相信老姐就村里的事而反对也与杨科的爱情。所以对老姐所说的话他没有反驳。
二
荣小可很清楚江苏周庄、同里除了承载江南小镇文化还有名人效应。其他暂不说，单就陈逸飞的油画就增分不少。当然杨美处于首府有首府的优越、黄姚有抗战文化之长；旧县村的教育遗存也倒可一说，还有现当代教育……
老姐见荣小可未反驳很好笑。她低声说，小可，伯爷和你爷爷都欠着旧县村的情。你老爸也懂得这不仅是老村干的信誉也关系旧县村的发展。
荣小可慢慢已领悟到了老姐所策划的一连串活动，完全是为了要拿到像杨美、黄姚那样的古村名镇的衔头。若能如此，旧县村就不再受开发办（如李某）的管束并能按古村名镇的管理条例，有自主规划自主开发的权利。
老姐拿出一组照片给荣小可看，那是荣弋阳在收集一些洪水小方柱。在荣弋阳面前已放着一大堆。荣小可懂得在藜河边每一片地的的洪水标杆的作用。但他不很清楚老爸收集的具体用途。可老姐也没去说其中的用途……
不过，荣勤勤拿出这些照片虽没有以照片说事，却可理解她要尽情发挥什么。她真的在尽情发挥说，可可，你伯爷是个老好人，当了三十年村支书兼村长，遇上大家都抢滩占地的八、九十年代，旧县村的人口几乎翻一翻。原来人均不到三分地的旧县村，因为江河敢道，挖了农田留下了滩涂，至今尚未未得补偿给失地农民。你老爸是想以提案的方式警醒地方领导。我则是无论以什么方式都要取得滩涂的控制权。最好的方式是争取列入古村名镇，旧县村便可以像“量体裁衣”或说“量屁股做裤头”自主规划自主安排！
姐，古村名镇要申报。荣小可拿出耐心说，各村已留意到乡村名片可提高品位，但申报手续繁复。如今旧县村村头拆迁的机械已增到好几台，如兵临城下之势。若通过其他渠道可争取项目，由旧县村自主规划开发如何？
老姐听后将左拇指和食指与右四指翻成了OK字样。她一直板着的脸已在巴掌翻动时绽露了笑容。这时她就像依娌穿上了百鸟衣。然后转过身向杨科和荣达丽走去并在杨科耳边说了一通。杨科也回过头瞧了荣小可一眼。
此刻，荣小可想到了要拨通刘亦覃的电话。他给老姐描绘了前景，就要设法促其实现。至于，开发办那人要请他调解，能否有足够的回旋空间还摸不到底。但他不管如何再也不能回避这个人。至于，他要如何调解恐怕还得向老同学请教。这时，荣小可正在电话里与刘亦覃交谈，但已感觉有一个影子在他面前晃动。果然，是杨科在慢慢靠近他。在荣小可的印象里，杨科是个腼腆得窘迫害羞的姑娘。老姐既然已与荣达丽站在一起，可杨科为何却偷偷溜过来。这或是老姐已感到刚才做得生硬，现搞点怀柔手法让杨科过来？
荣小可还在考虑，可是杨科已经说话，表哥，你别生气。你老姐太难了。她是华师大的优秀生，她若不回来当村长，已是市教育局副局长。她办了一所教育理念领先的综合中学，不说国内外起码是在广西很著名。她回乡是你爷爷和二伯祖爷的决定，一定要改变村里的面貌。你得真心帮帮老姐！
我一定尽力！荣小可懂得杨科的到来，是老姐觉得自己的份量还不够，不如杨科一句能顶好几句。但荣小可明白就杨科本人，要的就是他的态度。他于是说，老姐刚才说正是用人之际，我就明白了事情的一半。老姐不会干预我俩。她从不跟老妈和姑姑说我俩早恋，直到上大学那一年。老姐才向姑姑透露了我俩的事，建议姑姑为我做一套加料羽绒服。这套羽绒服是你和你妈到鸭场收鸭绒做的。这羽绒服一直伴我到毕业。现我选择回乡就业，你告诉你妈，我已回来了！可杨科说，告诉妈妈已没用……妈妈去年走了……
这时，杨科眼泪已一串串下来了。她哽咽着说，我知道那套羽绒服，杨稼下乡演出时，你亲自送到了舞蹈学院。本来杨稼是可以留在北京的……因妈妈不在了……她不放心我……怎么说也要回旧县村跟我在一起……
别哭！ 荣小可一步过去搂住了杨科。他将自己的脸贴着杨科的脸。他在杨科耳边说，我也跟杨稼一样能留北京。你妈妈不在了，怎么说我俩也应该在一起。老姐不让我俩来往，我要学《百鸟衣》那样，古卡和依娌的婚事不能拖。他说着将杨科搂紧并边吻边说，古卡要当着众人的面摘桃了！
不行！你已有心上人。那个救援队女硕士，已跟杨稼说她是你的恋人。
好！老姐在远处说，看来古卡没有变心，我不反对你俩恋爱结婚！
荣小可不管杨科如何越搂越紧。这时有掌声从背后响起，实际杨科溜过来，老姐和荣达丽还在马路等。荣小可毫无顾忌地给杨科一个长吻，便从包里拿出银行卡塞给杨科说，这银行卡拿着。我发表文章的稿费存在卡里……
我不要！杨科要将银行卡塞回被荣小可按住。荣麒麟已告诉我旧县村的家底。你是会计，你说申办古村名镇要花多少钱，告诉我！我可发动社会捐助。难道视为蛮夷的广西就没古村名镇可圈可点？由此也晓得群众的呼声。
杨科拿着银行卡已不懂得如何办。可荣勤勤在那边示意杨科快撤！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一
荣小可见杨科还是拿走了银行卡，开心地看着老姐带着杨科和荣达丽一起离开。这是他在返南宁后最踏实的一天，于是一人独自找刘亦覃去了。
刘亦覃约见的地址在邕州老饭店。荣小可虽是南宁人，但邕州老饭店改建后变化太大，他只好拨通刘亦覃的手机，在手机的引导下进入餐厅六景包厢。
荣小可知道六景是邕州老地名。可进入包厢前却看到有关六景的另一种解释，说该包厢可在客人用餐中选择邕州某个季节某个时段的典型景色。即可选春夏秋冬四季的晨景、晚景和午时景，可供选择的景色共十二种。由于顾客用餐逗留的时间有限，一般只能选择十二种景色的一半，因此大家叫六景包厢。
这是高消费的场所，荣小可对老同学如此铺张甚为不满。进入包厢之后，见包厢略呈圆形，直径足有六米，可容纳三十人同时用餐。一只落地大八卦钟摆在正中，这更证实了荣小可的判断。他正在审视周围的摆设；冷不防老同学出现在他面前。荣小可劈头劈脸问，啧！老同学，就在这招待官城镇的老同事？
刘亦覃未答，见荣小可拿着《广西教育史》和《新式教育与讲演堂》便接过来翻阅。荣小可觉得他是装模作样。因他找老同学的理由已在电话里讲清楚；是急于了解通过调解能否取得老村路段的自主规划开发权。由此他怀疑老同学不愿接触敏感现实。看刘亦覃翻了一阵未说话，还干脆坐下来翻更叫人怀疑。
荣小可终有所顿悟。他认为刘亦覃对旧县村的事是有责任的。可以说起码也是调职前没把收尾工作做好，甚至是急于与自己的未婚妻团聚或沉迷于卿卿我我。可这时荣小可仍未懂得姚娜是刘亦覃的未婚妻。由此，他觉得一个规划局长，未能考虑将旧县村的特殊性考虑进规划之中，这就是官僚就是失职！
瞧，这人还在翻书，好像对他在电话里讲的事全丢在脑后。那八卦钟的嘀嗒声放大了荣小可愤怒的搏动，他想过去夺过书给他两耳光，可他没这样做。
小可！ 刘亦覃唤他了，你懂不懂《广西教育史》出版后，网上有一篇针对副主编的檄文《对乡亲不能如此官僚》。你叫老姐沉住气读一读！
哦！荣小可对刘亦覃翻书似乎有了点理解道，我明白了！《对乡亲不能如此官僚》一文推出了一个将拆迁与旧村改造相结合的重民生的好方案。
刘亦覃提示说，你明白为何要沉住气吗？不过这网文与你老姐无关。
荣小可不可理解问，为何叫我沉住气？难道我和老姐是沉不住气的人？
请勿怪！刘亦覃毕恭毕敬近乎卑躬屈膝。但仍努力在解释，我所以再三说沉住气，因为能沉住气是一种修养。我说个不恭敬的例子。比如，像你二伯爷荣大阳那样的核工业的功臣也差点误会你爷爷。 所以你得沉住气，你若能沉住气，我还将揭出一个比李壬寅更坏更坏的最最罪恶的人！
荣小可听得很认真，但对刘亦覃的表现开始警觉道，你继续说！
刘亦覃说，后来误会都消除了。不是你爷爷出面，谁都无法说服市教育局对你老姐放行。的确；不管谁管教育都不可能对优秀人才拱手相送……
刘亦覃接着详细说了荣勤勤弃教的事，说市教育局原不放人，除了局长文景宜爱惜人才，还有家长的原因。荣勤勤不仅办综合中学有成就，对普通中小学也有贡献。广大家长认为孩子从娘肚子里爬出来，遗传基因就已恒定。后来的智力品格和潜能开发，除了自学、家庭教育、就是学校教育。可以说一个孩子的成长是学生、教师共同努力的结果，但家长也有一份责任。可自从进行课程改革，大多家长都弄不清新教材及练习指要，为此辅导孩子力不从心。为此荣勤勤建议编选《中小学课程改革及练习解读》，这正好解决了大问题，所以广大家长要留住的呼声很大，要离开没人帮忙真不行。
后来料不到出谋划策，叫荣小可爷爷出面找旧州区区长的正是文景宜，因为老人与区长关系较特殊。只有区长出面才好面对上级同事和安抚家长。
由此，刘亦覃讲了二十五年前的中考的一件事。荣小可的爷爷荣海淮是官城镇语文评卷组组长。一天评卷结束检查作文评分时，发现一篇不错的作文打分很低。询问理由时，该小组的评卷员说原因在该考生不是教师却站在教师角度叙事。荣泗淮觉得评作文是评写作，与作者身份无关，于是要求全语文组集体评定这篇作文，结果打出了全场最高分。其实，该评卷员打分低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作文内容暴露了考生所在学校，因作文写的正是荣海淮治理一个乱班的事。由此有人判断考生可能就在荣海淮执教的班，未料到荣海淮在评卷结束后请示有关领导，在全体评卷员面前打开考卷。这考生不在荣海淮执教的班。这考生就是现任市教育局长谭永明，若不复评可能落榜。
至此，老姐离开教育已成定局。再说老姐什么事荣小可都无心听。刘亦覃可能我话多了。老姐回乡之事得好好体会，她承担着三代人的沉重负担。
荣小可说，你不要越扯越远。刘亦覃叹气道，这是有必要说说的，不是越扯越远。比如旧县村什么做得红红火火，你老姐在开路一事为何与开发办叫板。这不仅是保教育遗存，也不仅为一亩三分地。不然不那么费神！
你别扯远了！ 荣小可真沉不住气说，老姐的那两套书，我的确没翻过。不过，若《广西教育史》已入选旧县村的内容，就无须送往人大会堂。
你别急！ 刘亦覃似不愿再涉及书的事。但因荣小可火急火燎地追问合说，你明白老姐要申报古村名镇，就会明白老姐为何要发这两套书就是她聪明之处。刘亦覃说着将那两套书摆在荣小可面前。你老姐送书的作用仅在前言。《广西教育史》开宗明义讲了书的内容重点。解放前后各占一半，分前卷和后卷。前卷是历朝历代加上新、老桂系时朝，时间跨越五千多年。该书不到500页。前卷能有多少页？前卷的全部内容又有多少？包括广西自有教育以来，从中原文化未进入广西，到中原文化进入广西，从奴隶社会、封建社会，到半封建半殖民地。各时期有多少史料，那数也数不过来。的确，《广西教育史》入选旧县村的内容很宝贵。从废科举到新、老桂系时期。如，马君武提出由地方财政支持留学，涉及当时颇为领先的广西留学教育也限于篇幅未能展开，而旧县村的教育遗存能上《广西教育史》条目已属不简单。然而，荣武瑛的《新式教育与讲演堂》能上《广西教育史》就不能说不足为奇。不过，这绝不是说是马君武在教育的地位，比不上一个地方秘书荣武瑛。
他接着又说，你老姐很聪明。她在对待发书这一层关系上，她懂得要如何抓住这一个好机会。她又巧妙搭配编了以《新式教育与讲演堂》及对文庙、文渊阁、文笔塔的照片，以及介绍作为骨干内容编进了《桂中日报》的连载副刊，可见你老姐明白申报名村名镇所必备的一切材料，所以才在南宁守候着自治区人大的开幕。 另外，她到处寻找老胜的网文《对乡亲不能如此官僚》，这除了说明你老姐不会守株待兔，不会守在一条树上吊死。你说说你老姐要的是什么？从上述各方面的情况来看，岂不是已昭昭然了吗？
此时，荣小可已按捺不住问，说得好！那个比李壬寅更坏的人又是谁？
别急！刘亦覃说，我还要告诉你，你老姐不管通过什么途径都只为了一个目标。可说这个目标，就是还你荣家三代村（队）干部对乡亲的欠账。
刘亦覃边说边离开圆桌。他拿起服务员倚在墙角的竹帘杈子说，老同学，你在官城完小读书时，不仅教我如何在水中救人，还教我如何避开冲过来顶人的牛。这些趣事现已久违了。你能不能再当一回顶人的公牛，看能不能顶翻我！
这时，荣小可已发现老同学很不正常。他按住老同学的双肩然后问，老同学你怎么了？刘亦覃没有说话而是握紧杈子挣扎着要起来。荣小可立即夺过杈子，把刘亦覃按落在圆桌边的椅子上说，别表表演了，有什么老老实实说！
二
刘亦覃仍然没有说话，荣小可捧起刘亦覃的脸，目光灼灼直逼对方的眼睛，似要从中抠出什么似的。因为他早就觉察老同学今天有什么地方不对头，因此他那卡住刘亦覃双肩的手一刻也不放松，亦覃，你不管有什么照实道来！
刘亦覃挣扎着喊，最最罪恶的人是我！ 你不戳，就让我自己解决吧！
别喊啦，你再坏也不能与李壬寅比。我在车站一见那人就恶心！
刘亦覃瞅荣小可一松手就挣脱“扑”的一声跪下来捶胸顿足喊，我比谁都坏。三年前你老姐为综合中学选址，就查看过官城县（区）发展规划图，就已提出大道应从荣高堆东移120米，确保教育古建筑的安全。我调职前虽对规划图作修改并出具书面使用意见，后来根据水利部门的意见市场地址作了改变。我曾一度考虑重新标示大道旧村路段，但因调职搁下了。这一搁连累了多少人！
荣小可慌忙扶起刘亦覃，尽管他已了解到，若刘亦覃没有疏忽。旧县村村长就不是荣勤勤，老姐还会在教育岗位上。爷爷也不会关起门写那么多信和发那么多邮件，也不用费心找区长谭永明为老姐说情。他也无须因加急电报七拐八拐才回到南宁。另外，二伯父与二伯母两位核工业功臣，也无须守着老姐当选，将两个聋哑孤儿托付给老姐。同时因老姐回乡，谁的意见起决定作用，也是老姐的至亲。当然，受连累和改变命运的或者还有其他人。虽然一时估计不到，刘亦覃已无法开脱责任。正由于此不管荣小可如何说，刘亦覃仍在大声喊，老同学，你老姐，你老爸，你爷爷，你二伯父与二伯母都受到了连累，还有北京姑娘程愚。李壬寅再坏，其影响仅在官城。我的坏却曼延到了南宁、北京……
刘亦覃一下在张扬着嚎喊，我还未告诉你，我岳母姚佩和未婚妻姚娜都认识你。我的岳母和团委领导一起到你学院要求推荐学生时，已与你见过面。我的未婚妻虽不认识程愚，但读了你和程愚联名发表在学报上的论文就注意到你们俩。她在《桂中日报》实习，已注意到你和程愚与旧县村的联系。不久，程愚与救援队将随运输救灾物资的飞机五次到桂林。她不仅是学院的校花，最近还推选为青联候选人。可以说旧县村这破事，你的老校长胡主席不可能不懂！
至此，荣小可听了刘亦覃的嚎，反而觉得不能太为难刘亦覃。这事应说是因为开路，似乎位置没有从荣高堆往东移是刘亦覃的错误。但刘亦覃已在两个月前已调职自治区城乡规划院。并且按手续在调职之前已对规划图等出具了移交的书面意见。后来线路的位置改变已是他始料不及的事。这不能将一切原因一切责任全都推给刘亦覃。他问道，亦覃，我问你，旧县村的事尚可补救吗？
小可，你问得好！ 刘亦覃好像突然醒悟道；事情尚可补救。不过你得与我一起合作，一同回旧县村去。既然是补救，对人对事都尽量宽容一点好吗？
好，打算怎样补救说吧！ 荣小可盯着刘亦覃道，能否说具体点吗？
按你电话所说！ 刘亦覃说道，将旧县村路段交村里自主规划开发行了吧？
荣小可说，我不喜欢空口说白话！再讲具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