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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依依对周围扫了一眼再说,小宁,你得明白!若是有人因调整之后,失去优先的机会。甚至,在调整之后没有被录取,均可以联名控告,或通过检察院提出公诉。可以告招办,也可以告老胜。但你的这个族妹是连带人。同时,因为你的族妹是受益人,并是老胜犯罪的主要诱因。你要提醒你族妹,不要以为与己无关。所有因此而被耽误的考生,除了向检察院提出公诉,还可提出民事索赔。即使你的族妹逃得了刑事,也逃不了民事索赔……
哎哟!卢霞吃惊得差点要叫起来。她真的要对老妈刮目相看,妈妈不是个诗人吗?怎么她的话语比审判庭庭长的话还要犀利,真的是太屑利了!
可宁聪明忙说,别,大诗人。我知道你女儿是一名大律师,还参与了自治区人大有关教育立法的调查,还是是律师事务所的所长。这事不再扩大好不好,不就是为了老胜那一间房吗?这事是由族妹引起,但一切责任在我,我承认好不好!我可以把这事的始作俑者,以及详细过程一切供认好吗?
卢依依追问道,你承认并承担罪责吗?说说动机及责任在谁好吗?
宁聪明接着很坦诚说,由于族妹怀恨老胜,一直想报一箭之仇。恰巧江村拆迁由我负责丈量。宁玮花便趁机怂恿苏十四(小名吠吠),将苏二怀藏匿了将近50年的卖契拿出来。我看后也觉得只要有了卖契,虽说房还在老胜的手上,只要丈量那天,叫苏吠吠将卖契拿出来,便可以将老胜的房作为有争议的房,按照卖契暂时先登上苏吠吠的名。后来,老胜来信反映,说这房已在“四清”处理给他。但我也得悉那段时间老胜的儿女都在北京。他本人又有腿疾。所以觉得抓住登记这件事,就可以为族妹出一口气……
卢依依厉声问,宁聪明,你想都没想藏匿了将近50年的卖契,对于一位老人有多大伤害吗?因此,有人据此说你是潘多拉魔怪的恶奴。你也没感觉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吗?为族妹出一口气,就甘愿当潘多拉魔怪的恶奴?
宁聪明说,当然不愿意,不过那时我还不明真相,还是讨厌老胜先生。后来,我了解了事情的真相。这叫我吃惊不小。苏二怀藏匿了将近50年的卖契,可他始终没有将卖契拿出来。这就值得好好想一想。如果藏匿将近50年的卖契,就如一张藏匿了50年的投名状,我岂不成了一宗人命案的替死鬼吗?这不能不叫人心惊肉跳!我今天就是要把事情的真相讲出来……
卢依依又问,哪你打算怎么办?还要将错误登记的房不予改正吗?
至此,宁聪明只好是寻找帮助。他将脸朝向老贤秘书长说,老贤秘书长!我跟你讲也算是自首改错吧。这件事只是我一个人造成的错误,完全与国土局无关。老胜给国土局的信,我也没有向国土局领导作汇报。本来错误登记也只在登记册上,一切都没有对外公开,应该说后果还不算很严重吧?
卢霞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道,宁聪明,你说得轻巧!老胜为这事人都快死了,你觉得还不严重?要使别人家破人亡才严重吗?有人恨不得扒你的皮!
这时,卢依依好似又恢复善良中庸的面目。她将卢霞拉到一边轻声说,霞霞,我们不要得理不饶人。常言道穷寇勿追。这种情况与毛主席说的“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不同。毛主席所说背景是为了解放全国要一鼓作气。但为了解决老胜的事,不是指对敌作战,不能把别人逼得穷凶极恶。这是作人德性也是办事的科学性。这里的原则,是尽量做到息事宁人……
显然,卢依依说完以上一番话后还不放心。她再说一遍,得息事宁人算了。另外得要注意,别人有了这种态度,就不搞代理诉讼及其他法律事务了。
卢霞附与母亲附耳说,妈,太气愤了,这只不过是吓唬吓唬罢了。我不骂他对不起老胜叔。我怕个鬼穷凶极恶,我带有枪呢。虽说持枪证是大刘的。但他敢攻击我,为了做到正当防卫,我就要叫他吃一枪子。但我开枪打了人,我会立即投案自首。若没这一点儿豪气,老先生就是白白被侮辱死了!
卢霞与母亲讲了一通后,翻起眼皮瞪着宁聪明,还像是无意撩起了一角衣襟,让人能看到那把枪。然后气鼓鼓地说,宁聪明,你不会不知死吧?
宁聪明忙对卢依依母女说,罪过罪过!大诗人,我不仅将错误登记改正。如果说错误登记如此害人,根子还在藏匿将近50年的卖契上。让我设法通过苏吠吠,让他三个姐姐晓得厉害,尽快将这一张早已作废卖契交出来。可能对于稳定老胜内心和病情会有一点帮助。这可以算是负责任的说法吧?
老贤秘书长一直没有表示什么。他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卢依依、荣勤勤和华文书,似乎更重要的要找卢霞。因为有关投案自首的依据,卢霞肯定是了解的。可卢霞好像早已离开了圆桌,不知她搞什么去了。为此,老贤秘书长只好向坐在旁边的卢依依轻轻说,大诗人,小宁早已说过他要负责改错。但现在江村拆迁已停止。小宁只是一个丈量员,他错误登记的本子已由资料保管员保管。本来只要将错误登记改过来,才能谈下一步的事。小宁讲是讲过了,但他还没有改正错误的登记。因此,我还不敢保证他最后能不能改……
听老贤秘书长说完后,卢依依对宁聪明说,小宁,你想从保管员那里拿到你错误登记的本子,只要大笔一挥就把登记的错误改过来这现实不现实?你想一想,老胜经过几次写上访信,华文书又用公函通知老胜,并且他给国土局的信已全部交给你。现在你只能向国土局汇报要求改错。如果你不好意思跟领导说,我请老贤秘书长陪你一起去汇报。你说是不是这方式更好?
宁聪明从卢依依的话,已理解他错误登记的严重性。他以个人包办的方式来处理老胜的事;再以个人的方式私下改错已不能令人满意。他抱着头一字一顿说,我明白了,不能学楚人以晏子短,为小门于大门之侧而延晏子……
卢依依不管宁聪明说什么。她问,你愿不愿同老秘书长一起找领导?
宁聪明点了点头。全场报以响亮的掌声。老贤秘书长、卢依依、卢霞、以及荣勤勤和华文书都走过来。这时新十二女子乐坊的乐曲奏得更起劲了。
这时,只有一个人怒目圆张瞪着宁聪明。本来按店里对被砸车一事,今早的早茶免费,叫各位可自由选取茶点。宁聪明今早的早茶没吃好。他想到大堂选茶点,可黑髯翁就像长板坡上立马横刀的张翼德令他生畏……
老贤秘书长和华文书向卢依依告辞,说要跟荣勤勤再上茶园。但卢依依和卢霞不仅要留下来吃些茶点,另还要在店里呆些时间。因为店里要将她车装上窗玻璃还要时间。不过,卢依依和卢霞没有留意或是不晓得,那怒目圆张瞪人的那个人,好像长板坡上立马横刀的张翼德那样令宁聪明紧张!
三
大家都明白大凡庄重艺术,比如庄重的乐曲之后,还会有动听的插曲。
大家在官城镇喝早茶就算这样结束了,但服务员还没撤去那一道活动屏风。荣勤勤要在等着送一程老贤秘书长,因随后还有华文书等人向卢依依告辞,所以荣勤勤还没走。可在这一当儿,宁聪明因黑髯翁就像长板坡上立马横刀的张翼德令他生畏,没有到大堂去选茶点。他只有嚼着卢依依和卢霞为他端来的大堂茶点,一面吃一面在与荣勤勤搭讪。然后,他还没有嚼完那些大堂茶点,那怒目圆张瞪的那个人因与宁聪明都是砸车的嫌疑人。这使得宁聪明在大家走时,没有向卢依依与卢霞告辞,也跟着大家悄悄地溜走了。
不久,店里也把卢霞的车修好了。这回当然是卢霞驾车。当母女两人上车后,卢依依说这店的马肉米粉很好,回去拿保温饭盒买几份回去好不好?
好,卢霞答应着驾车肩程。卢依依突然问道,丫头,这个宁聪明,怎么会一下子就把全部事情,一五一十当众讲出来来呢?你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卢霞满不在乎说,他因受蒙蔽而愤怒。他这个族妹叫宁玮花,倒不如叫宁毁舅,或宁玮个“球”。我就“球”她妈妈的“鸟”!这宁玮花该死!本来老胜就是她的舅舅。可他妈的,这个宁玮花就是一个恩将仇报的坏女人!我看,上次到医院闹事的珠光宝气女人,就是这个恩将仇报的坏女人!
卢依依说,霞霞,你也是女人,别骂得那么难听。另外,我俩都要注意,不能说别人恩将仇报,我俩就投石下井。不要以为鲁迅在《 “费厄泼赖”应该缓行》中说“他日复来,仍旧先以咬老实人开手,‘投石下井’无所不为。寻起原因来,一部分正因为老实人不‘打落水狗’之故。”我俩应当明白,我们的时代与鲁迅的时代不同。不过,我觉得宁聪明有些人情味,也有责任感。不像我们原来设想得那么瞧不起人。当然,宁聪明这小子的确是把老胜给害苦了。但那是在开头,我俩应该给人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嘛。
卢霞说,妈,我可以从更深刻的历史经验,去谈谈宁聪明转变的意义!
可就在这时,黑髯翁又像上次那样给卢依依和卢霞以群发短讯。但卢霞看也没看说,妈,别理他,这黑髯翁因近年丧偶,他想女人就有些神经质。她说完后,在继续她的所谓从更深刻的历史经验,看对立双方转变的故事。
卢霞说,妈,一位俄罗斯大诗人的经典作品,竟扭转了普加乔夫起义的大败局。那是1833年普希金发表在《现代人》杂志的小说《上尉的女儿》。
哟,丫头,说得如此耸人听闻,大诗人真有大意图。你说来听听!
卢霞告诉妈妈,当时俄罗斯的普加乔夫的农奴起义。当然是被当权者诬蔑为杀人不眨眼的强盗。如果不为这支起义正名,起义注定是败局。但是在杀人不眨眼的强盗营中,发生了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人们就会对强盗刮目相看。因而普希金在《上尉的女儿》写作过程多次改变构思,结果写了两个人物——格里尼奥夫和施瓦别林(后者是背叛贵族立场,是参与普加乔夫暴动的人物),普希金就这样使《上尉的女儿》能通过书刊检查机关,使人有机会了解普加乔夫的农奴起义,并且《上尉的女儿》也终得以面世了。
卢依依说,丫头,别人叫我大诗人也叫我汗颜。但你外公就是一位上尉,我就是上尉的女儿。你外公在自卫还击战中为国捐躯,很英勇很了不起!可我不喜欢被人奉为上尉的女儿或大诗人。我就是我,与什么女儿诗人无关。
卢霞觉得妈妈这话是实际的。其实,母亲算不了什么诗人,充其量不外是名山歌好手。本来母亲的那首处女作,“早晨踏着整齐的步伐,脸儿朝着东方,去迎接快要起升的太阳。今天是中队队日,队旗映照着胸前的红领巾,快乐在队员的心中荡漾”,正是崭露头角的少年诗才。后来,她的诗开始倾向古体诗与民歌山歌。这在那些追求时尚的年青人看来,母亲已慢慢失去了诗人的锋芒。不过,诗人是够格的社会活动家。她的母亲是一位合格的人大代表,也堪称一位善良正直热情,乐于助人的人大代表。卢霞觉得这是毋庸置疑。这值得大大家予以肯定的,也值得年轻的幼辈作为榜样来学习。
这时,卢霞开的那辆老式桑塔纳已来到招待所门前。卢霞停车,要扶母亲上楼去休息,但母亲说她要一同去买马肉米粉。卢霞却说,买马肉米粉是小事,由她拿了保温饭盒下来,将马肉米粉要来就行,母亲不用再去了。
卢依依说,我今天很高兴,精神也好一点,正想多在外面吹吹风。
但母亲仍说,她要在车里等女儿上七楼取保温饭盒。这时,她收到了长髯翁再次发来的短讯。那短讯的大致内容是:劝卢依依不要以为宁聪明有人情味,有责任感,其实这人是一个贼,就是他砸你女儿的车。你当然不会相信我的话,你可到早茶店对面的镇东派出所,我在那里留有一份笔录。我向派出所提了要求,可让大律师复印。其实,黑髯翁发来的短讯,同时也给卢霞发了。这黑髯翁像上次群发短讯那样,既给卢依依发,同时也卢霞群发。这短讯还附了一首诗,说是步《回桂林》原韵的《红棉礼赞壮家歌》的急就章。那黑髯翁又以诗人的胸怀,在坦开心扉在大唱新版的《壮家哭嫁歌》:
壮家新娘要哭嫁,
红棉何以哭不嫁。
现是芳龄花月貌,
待嫁不如现婚姻。
不望银婚望金婚,
何须不嫁哭云啸。
桄榔拔地三百尺,
壮家哭嫁唱破晓。
本来黑髯翁以他的《哭嫁歌》,用意是与卢依依以手机短讯对歌。但卢依依将他的短讯和《哭嫁歌》退了回去。不过,她将《哭嫁歌》的唱和已改成了诙谐的意昧。在返回时也附了一首算有她本人诙谐意味的《哭嫁歌》:
说不嫁,年年哭嫁英雄树,
说要嫁,年年哭诉不要嫁。
说无情,却是情郎一个影,
说有情,求爱千千不答应。
黑髯弟,壮家歌圩爱唱和,
改弦张,这边不和那边和。
卢依依的意思是让黑髯翁明白,从此不要再将《哭嫁歌》继续发过来了。可这位军旅作家却是穷追不舍地写半文不白的诗来表明心迹。卢依依是不能不予作复,上面这一首是因为卢依依在手机上看对方像打仗攻山头一样在写诗追求她。但她接受不了这种冲锋陷阵的追求便回了“要嫁、不嫁、有情和无情”这么一首。可对方又发来了一首更直白的诗。这一首诗表达得露骨了:
诗为媒,顶呱呱,
两人缘份真不差。
两情相悦成眷属,
东床快婿胜驸马。
卢依依刚将手机短讯作了处理。女儿也从招待所七楼下来了,卢霞知道黑髯翁发短讯,总是妈妈有她就有的于是骂道,这人追女人太疯狂了,我不管他是什么军旅作家了,还抓别人的软肋,想围攻生擒吗?我要给点颜色他看看。好,到店里我让你有好戏看!卢霞口中这样说心里已有了主意。
丫头,这不可鲁莽。人家提供派出所实录也是番美意,人家也不是刁蛮不讲理。这让我来处理。应该是礼有往来,不管如何要给对方留个面子!
卢依依刚说完,卢霞驾车也就到了。这黑鬓翁还在店里,正与新十二女子乐坊在收拾乐器呢。他见到卢依依和卢霞母女又来,黑髯翁一击掌,新十二女子乐坊的乐曲又奏起来了。卢依依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对黑鬓翁说,李先生,谢谢你提供实录。我会找时间向派出所要实录。为了表示感谢,请店里提供纸笔,我赠你一横披书法,那是舒婷一首诗的几句,你以为如何?
黑髯翁拿出了店里提供的纸笔。卢依依解释说,诗者,立言之一端或直言或曲言,凡触物、触事、触情,意之所在借笔以达之。舒婷的《致橡树》是本人喜爱的诗。她说完奋笔疾书《致橡树》力赞爱情必须付出的几句。不过,那几句也正是木棉对橡树表白爱情。爱是不仅需要牺牲也要甘愿牺牲: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长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卢依依一挥而就将写好的横披交给黑髯翁。黑鬓翁连连说,好诗好书法!
卢依依也连连说,好书法也未必真豪杰。我已知道先生却是桂中真豪杰。本人还可向先生赠送除了《回桂林》和《刘三姐新韵》以外的一些诗集,改天托荣勤勤送给你。请指教,但我已离开此地就不必发短讯和写诗了。
这时,卢霞提着保温饭盒出来。卢依依上车前还不忘向长鬓翁敬个礼。
卢依依和卢霞母女走了。黑鬓翁看到横披的第一句,是以如果我爱你开头的。黑髯翁喜欢卢依依应不仅在美貌。从他的《大风歌》知道他在跟踪卢依依已有一段时间了。他应该想得到卢依依送这横披的意思。可卢依依也真担心他有误会,车开出来又回头,把一张邮局摧领单交给黑髯翁说,老李,你的药很神奇。我曾经转寄给我的朋友老胜。但老胜已原物退回来了。他写的代领人是荣勤勤。我麻烦你代领,这样就不用再周转了,谢谢你!
卢依依注意到黑髯翁接过摧领单时,手有些发抖,显然是很激动。
不过,卢依依是个有分寸的人,她热情地与对方握手。这不仅因为自己是军人的女儿,她觉得无论是抗美援朝和自卫还击战的军人,为了维护世界和平出征的军人,都是我们最可爱的人。不管任何时候都应该予以尊重。
四
卢霞母女告别了黑髯翁,径自往回官城镇招待所。不过卢霞是这样想,妈妈说这个店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