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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抚弄着我的发梢,我就安静地靠在她的肩膀上。真正要好的朋友,就是这样,即使坐在一起,半天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
我的伤口,她知,但不多问;她的安慰,无言,但我全懂。
只是,我隐约感觉到现在的金陵,虽然温良,但眼里多了一份隐含着戾气的凉薄,像是会因某事一触即发。
就这样,我们俩人坐在露台上,相互依靠,不再说话,喝着冲到很淡的茶,吹着细细的风,看着天边的云朵。
云朵啊云朵,你可看到远方的他?
云朵啊云朵,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已漂泊到了哪座城?是哪缕风乱了他的发,又是哪缕风入了他的怀?
云朵啊云朵,他可知,那个叫姜生的女子,内疚凄惶……
我将脑袋安静地靠在金陵的肩膀上,告诉自己一句,就这样吧。
金陵思量了很久,突然问了一句:姜生,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放不下凉生,但是,你也说,凉生和未央可能要举行婚礼了。
金陵突然而来的直白让我始料未及,我傻傻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下面要说什么。
金陵叹了一口气,说,我想知道,你对天佑,真的只有内疚吗?真的没有其他感情吗?你们俩经历了这么多,在这种小三、二奶横行的世界,也够不容易了。要是,要是天佑能回来,如果他还肯爱你,你愿意尝试去爱他吗?
21 坠落在我的脚边
金陵的话音未落,门铃陡然响起。
我连忙借机起身,迅速去开门。
其实,金陵问了一个我无法回答的问题。有些**,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你都不想她知道。
我无法告诉她,也绝对不想告诉她,曾有这么一个夜晚,一次醉酒之后,我……被陆文隽占有了……而最让我无法面对的是,这一幕恰好通过监控器的屏幕,清晰地展现在了程天佑的眼前!
那一夜,这个男人疯狂地驱车而来,可赶到时,一切已经无力回天了。
衣衫散乱,花已作泥。
因为深爱,第二日,他面对酒醒后的我,明明心在滴血,却还是那么温柔深情地认下了那一夜凌乱,甚至后来,认下了那个未能出世的孩子……而我的心,也错因那个春风暗渡的夜晚,渐渐对他萌生了恋人的悸动和柔软。
然而,后来,当天恩告诉了我那个夜晚的真相后,一切都地裂天崩了!我再也无力以一个恋人的角色站在他的面前了。
所以,我和程天佑之间,不是爱或者不爱的问题,而是连彼此面对都变成了一种折磨,何况是相守?
就算他没有离开这座城,就算他现在再告诉我一次他不在意,真的不在意,可我逃不过我的心啊——这是任何一个女人都逃不过的心结。
我只要看到他那双眼睛,就像是看到了那个冰冷而不堪的夜晚。
他的眼睛,注定是我今生的伤口。
一个女人可以有很多隐秘的过去,无论有多么阴暗,多么糜烂,多么不光彩,但是绝不能有一个如此不堪的过去,毫无遮拦地发生在一个她打算与之共度一生的人眼前。否则,当初有多感天动地,以后就有多万劫不复。
男人嘴上说不在乎的,往往是心里最在乎的。这一点,红尘之中,等爱垂怜的女子,谁都该懂。
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说给金陵,让她能懂。
我怀着不为金陵知道的心事,打开门,看到来人时,脸色微微一变。
此时我真有往脑门上扣一个锅做盔甲的冲动——我可不想再挨一耳光了,否则真就是超级包子妹了。
未央不请自来,她一进门,就将一捧紫蔷薇重重地摔在我脚下。她眉间紧皱,双眸含怒,狠狠地盯着我,像是要把我整个人看穿一般。
我一看那捧花儿,心下已明了,这是昨日凉生从花店带走的蔷薇,花束的小贴签上标明了其来处,未央今天是来兴师问罪的。
果然,未央冷笑道,呵呵,宁信还要我感谢你,姜生,看来,我真的是该好好谢谢你啊!
我看了看未央,又看了看那束紫蔷薇,却不明白只不过一束花,怎么可以令她这么愤怒。但是,我仍然小心翼翼地解释说,这花儿是哥哥路过花店替你买的,我不知道……哪里让你不开心了。说完,我唯恐未央误会,还补了一句,我和凉生,没有单独接触的。
是的,我和凉生,从来没有通过一个电话、一个短信,甚至在网络上、微博上、微信上,都没有一个字的交流;唯一的交流,就是那天,他来过花店,当时,薇安和其他员工也在场。
我已不是当初那个不管不顾的小女孩了,我懂得进退,懂得分寸。我知道,我和凉生,就算是退到兄妹的位置上,在未央眼里,或者在我们心底深处,也不可能像平常兄妹那样了。
所以,见,不如不见。最好,一生都不见。
如果不是和陆文隽有协议在前,我会选择离开这座城,彻底从他的生命里消失,就当他从未到过魏家坪,而我们,从未遇见。
未央看着我,嘴角弯起一丝嘲讽的笑,她说,好一个没有单独接触过!好一束紫蔷薇!好一个被“禁锢的幸福”!你们俩倒真会花语传情啊!谁禁锢了你们的幸福,你倒是说说看!我倒想看看了,你们到底有多少幸福可以被禁锢!
我低头,看着那束散落在地上的紫蔷薇,它的花语,我还真是不清楚,我本以为那是凉生随意挑回家,送给未央的。
这是我曾无数次想象过的幸福,每个夕阳西下的黄昏,我在家中做好了饭,安静地窝在沙发上,等一个人下班归来,他回来的路上,给我捎一束小小的鲜花。
若是城市,便是花店里小小的一束不贵的雏菊;若是乡间,便是他随手从路边摘来的不知名的野花。
只是,此刻我已知,这个人,不会是凉生,也不会是天佑。
我抬头看着未央,竟然有些内疚,结结巴巴地说,我不知道这种花有这个花语……凉生……也只是看到这花儿开得好,估计他也不知道……
未央冷笑道,不知道?!你一个开花店的,不知道花语?凉生也不知道?开玩笑!他一个在法国待了五年的程家表少爷,在著名的浪漫之都,花语什么的会不知道?!你们俩这么明目张胆地在我眼前私通款曲,姜生,你当我是死的吗!
未央的争吵声惊动了金陵,她连忙从花架处起身,快步走了过来。
金陵看到地上的花,大概明白了什么。
她将我拉到身后,看着未央,说,有意思吗?为了一束花儿,跑到别人家门口来吵!程家表少爷?这个称呼可真稀罕。呵呵。程家大少爷我们都不稀罕,这位表少爷你可要自个儿看住了,看好了,看稳当了!
自从我认识金陵以来,她还算性情温良。虽然我知道这部分温良,更多是因为天恩而存在的。然而,近些日子,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她身上多了一些戾气。大概是被什么事情给刺激到了,所以前段日子她才会远赴美国,说是陪伴父母,我猜更多是散心。
未央这个骄傲的白雪公主素来看不起金陵,这个我是知道的,她一直都说,金陵和小九差不多,不过是个小太妹。
金陵的这段历史我知道,她从小父母远在国外,所以十一二岁就开始抽烟、喝酒,跟社会上的一帮人混在一起,直到遇到了天恩——一个曾像天使一样的男孩,对她笑了,于是,她就决心变成他所希望的女孩,温暖,善良,而美好。
高中时代,在未央的生日party上,金陵作为朋友,为了保护我,慌乱中,将天恩胁迫小九暗藏在我外套里的冰毒,掉包到了未央的外套里,因此害得宁信代替未央被抓捕入狱……
这段往事,也是未央痛恨她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为此,金陵也一直对未央和宁信于心有愧,事事躲避。倒是今日,她似乎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姿态,让我不由得有些疑惑。
我想我猜对了,金陵一定是被啥事给刺激了,用专业术语来说,就是“囚禁在心里的魔鬼解开了封印”。
金陵的姿态,让未央也有些吃惊,但是,她还是高傲地看着我们,收起了怒容,仿佛刚才那个气焰嚣张的女子不是她似的。
半晌,她故作不经心地笑笑,低头,垂目,用纤长的手指从她的香奈儿坤包里掏出一个红色的物件,动作缓慢,极尽优雅。
她两指捏住它,指尖翘若兰花,冲我和金陵笑笑,挑了挑眉毛,说,金陵,我不知道你也在这里,所以我和凉生婚礼的喜帖没给你带。不过,姜生,你的,我给带来了。
说完,她的手指轻轻一松,那红色的喜帖像一团流火,坠落在我的脚边。
喜帖?
我一时间回不了神,整个人像被抛入了异时空,变成了悬浮体。视觉变得模糊,听觉变得模糊,一切都变得模糊。
模糊之间,只见未央冲着我笑,她故意将左手的无名指在自己小巧的下巴上摩挲,那上面形同血戒指的伤口,有种凛冽的美。
她凑上前来,在我耳边吐气如兰,轻语道,呵呵,姜生,你一定会来祝福我和凉生的,对吧?
说完,她优雅转身,长发如瀑,身影绰绰,蹬着高跟鞋,下楼离去了。
那是一个胜利者的姿态。
半晌之后,我默默地蹲下身去,悄无声息地捡起那张红色的请柬,尚未打开,便被金陵一把抓了过去,毫不含糊地刷刷刷撕得粉碎!
这个文艺女青年破天荒地爆了粗口——靠!
然后,她继续冷笑,四月一日?四月一日!日子可真够会选的!这是愚人节啊!还是春暖花开啊!
我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看到红雪纷纷,飘落在我眼前。
于是,那天下午,我用了一下午的时间,蹲坐在茶几前,跟只峨眉山的猴子似的,拼贴着那份被金陵祸害掉的喜帖。
没有眼泪,也没有皱眉。
神情恬淡,安然可入画。
凉生结婚的喜帖被摔到我眼前的那一刻,我的心居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痛,感觉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天崩地裂。
我自己都奇怪自己的镇定。
我以为我会抱着金陵哭得死去活来、肝肠寸断,可我居然还能啥事也没有似的,像只大猴子蹲在这里贴贴补补。
一片,一片,仔细拼对,就像拼起自己碎裂掉的心脏一般。
原来,心脏碎掉了,便不会再感到疼痛。
金陵在一旁,双手抱在胸前,说,姜生,你干吗要这么忍她?你是开包子铺的吗?!
我低头,想了想,看着手中的喜帖,那是我爱了十七年的男人的喜帖啊,如今,它安静地躺在我的手里,明媚得像一朵花儿。
我抬头看看金陵,笑了一下,说,未央说我欠了她的,她爱了这个男人八年,我让她不能幸福……
金陵一巴掌拍在我脑门上,说,放她大爷的狗屁!要这么说,她还欠了你的呢!你爱了这个男人十七年,是她让你不能幸福了好不好?!狗屁千遍成真理,你不会被她给洗脑了吧?!
我抱着脑袋看着金陵,我不明白,为什么未央“放她大爷的狗屁”,我却要脑门上挨一记。
不过,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金陵说话这么汹涌澎湃慷慨激昂,难道这才是她隐藏多年的完全体?
她到底是怎么了?
22 一个是睡在我心底的一朵花
我决定在圣诞前夜搬离天佑留给我的公寓,所以,之后的两天,我都没有去花店,一心都在打扫房间,收拾物件。
我不希望总是听到天恩讥讽的声音,当然,更多的是,我不想住在天佑的房子里,这让我于心难安。
这是他的房子,住的该是他的女人。
收拾房子真是一件好大的工程,让人筋疲力竭。
但此时此刻,似乎只有忙碌,才能让我不去思考。原来,“只要你幸福,我就幸福”这种话,只是说起来很爽,做起来可真难。
我该怎么忘记那张喜帖呢?
我该怎么忘记你?
哎,你瞧,我居然在天佑的房子里想你。
凉生,每当这种时候,我都恨我自己。
有时候,我都想,要是有时间机器多好,那样就能穿越回过去,穿越回四岁以前,到时候我一定和北小武在魏家坪定下娃娃亲,或者干脆我直接就去他家做童养媳都可以。然后,他不认识小九,我不认识你,更不要说程天佑。
就这样,在公寓里,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上蹿下跳地整理房间。
诡异的是,冬菇居然也不似往日,只知道懒洋洋地躺在飘窗前晒太阳,挠窗帘。它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似的,跟着我的脚步跑来跑去,好像它也很忙似的。
薇安咋咋呼呼地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跪在地上擦地板。
电话里,是薇安喜悦难掩的声音,姜,你哥来过花店,拿了一束花呢!他今天好冷酷啊,一句话都不说呢,跟个面瘫似的,不过,他面瘫的样子可真是迷死人了。啊,对了,真奇怪啊,你哥怎么跟程大少有些像呢?啊啊啊……我懂了,我懂了,女孩子都是照着自己哥哥或者父亲的样子找老公的。姜啊,当这种人的妹妹很不甘心吧?要是我哥长成这样,我也不甘心啊。全天下的女人都能去爱去追他,就我这么倒霉,跟遭了天谴似的当他妹,我会憋屈死的。姜生,你憋屈不?哎,那个,这两天,你哥……你哥他、他有跟你提起我吗?你可不要替他保密哟,你要对我照实说哟!
我一边收拾房子,一边听薇安啰里吧嗦地讲电话。
我直起腰来,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薇安,照实说,其实我这两天压根儿就没见过……他。
薇安微微有些失落,不过,她瞬间又燃起了希望,说,那个,姜,你哥在哪里工作呀?他家住哪里呀?父母双亡了没啊?他……
我低下头,眼睛瞟向桌上那张我刚黏贴完整的红色喜帖,我声音很小,不知是在告诉薇安,还是告诉我自己,说,薇安,其实,我哥……他就要结婚了……我告诉过你他没女朋友,但是他有未婚妻……
电话那端是死一样的寂静。
半晌之后,是一声跟中了九阴白骨爪似的惨叫——“撕心裂肺”都不足以形容此叫声,震得我直想把耳朵揪下来跺两脚,再扔到窗外去。
当时的我太天真了,以为薇安发泄地吼叫了一声,这事儿就过去了,没想到,更大的风浪还在后面,等待着我前去欣赏它的波澜之壮阔。
忽然,我发现,不知为何,冬菇开始上蹿下跳,它一会儿跳到门前挠门,一会儿跳到飘窗上,回头冲我喵喵叫。我不理它,它就像个泼皮无赖一般,开始在飘窗上翻滚,谄媚一般。
我冲它皱皱鼻子,说,老实一点儿,小泼皮。
冬菇不理我,继续冲着窗外喵喵乱叫。
它的这种不安焦躁,让我想起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
它曾是一只流浪小猫,天佑收留它,是为了让它替代小咪,就像他有一天可以替代凉生一样。
天佑。凉生。
这两个人,一个是扎在我心头的一根针,一个是睡在我心底的一朵花。
针啊,摸不到,所以拔不出;花啊,攀不着,却也开不败。
唉。天佑。凉生。
23 闹破天,也不过是一个凉生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金陵突然打来电话。
她有些激动,上气不接下气,说,姜、姜生,告诉你个天、天大的消息,报纸这边的内部消息,你男人回、回城了!
我愣了一下。
这么长的日子,所有的报纸都在挖他的行踪,关于他行踪的揣测总是不绝于闻。但是,集团高层已对外发布了声明:由于公司业务拓展的需要,程总度假完毕之后,将去其他城市坐守。无论在哪个城市里,时风星空集团都将创造价值,回报社会。
潜台词就是,程总的归城之日,无期……
金陵说,你吃惊了吧?你男人……
我小声纠正她,说,他……不是我……男人……
金陵似乎有些无语,说,孩子都有过,还不是你男人啊?好好!不是你男人,是你前夫总可以了吧!
金陵这句玩笑话,却把我堵得心口发闷,只觉无地自容。
电话那头的金陵似乎很忙,不断有嘈杂声传来,好像是在分派工作,所以,她急乎乎地对我说,姜生,我可告诉你,程老爷子病重了,已有人拍到凉生驱车奔到老爷子的宅子里去了。你男人,啊不,你前夫,据传也会今日抵达!
她说到这里,声音变小了,据可靠消息说,他赶往老爷子的住处时会经过你的公寓前,这是必经路线,所以我们记者都沿途布线了。你要是心里有他,就沿途等他吧。他的车牌号,我给你透露一下,你记下来……喂,姜生,你在听吗?我这可是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