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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艳红心里那点儿傲气全起来了,嘴尖翘起:“哦?咋就叫糊涂了?”
“跟我相亲是糊涂?我一个女人家,是犯了啥十恶不赦的大事?要这样儿评判,你倒是好好说说。”
顾建设不想他给人家留面子,人家都不要,非要捅开这层窗户纸。
不过祁艳红嘴皮子溜,说话咄咄逼人,是典型的会吵架的女人。
顾建设这种军营里长大的男人,没啥经验真心吵不赢。
他无奈把军帽摘下来,叹气:“我时间有限,现在你是回家,还是咋地?”
祁艳红狭长的眼挑起来,颇有几分媚色:“我忽然觉着脚不疼了,不回家,咱们逛园子。”
哼,她偏不如他意。
顾建设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一个女同志咋脸皮子一点儿都不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还跟没事儿人一样。
他哪儿知道,男女那点儿事,谁脸皮厚谁赢了。
祁艳红非扯了顾建设去逛中山公园,他们都是县城本地人,对这公园熟得跟自己家似的,也没啥好看的。
可是架不住女人嘴皮子溜,一会儿讲讲小时候的糗事,一会儿又问问他在军营里的事儿。
好歹还是个小学教师,有点儿见识,时不时说上几句报纸上的话,惹得男人家国情怀起来,真跟她讲起话来了,先前那点不快一扫而光,还觉得聊得有几分愉快。
**
顾家,顾建设出去相亲去了。
顾母在家拾掇了会儿,也围上条围巾,出门去了。
张腊梅今儿个又去供销社换了米面菜和一点儿肉,好容易自家男人李水生放假,得改善改善伙食。
只是刚过警卫亭,前边一位大妈口袋里掉出来一块手绢。
张腊梅赶紧大着嗓门喊:“嗳嗳嗳!大娘,你的抚子掉了。”
顾母回过头来,瞧见一位略胖的年轻妇人拎着大包小包的,捡起自己的手绢,跑过来,咧开一嘴牙:“喏。”
顾母和煦笑,接过手绢:“谢谢。”
张腊梅脸微红,害臊道:“谢啥,一个大院儿的,都是应该的。”
俩人一起并着走。
顾母道:“孩子,我不是你们大院儿的。”
张腊梅向来八卦,打听一句:“哦?那是来探亲的吧?亲戚是院儿里哪家啊?”
顾母眼中划过一抹精明,忽然淡淡笑道:“就是院儿里祁家呀,也不算亲戚,沾儿交情罢了,之前听人家说祁家闺女好,正巧我家儿子到了结婚年龄,来说说亲,看看能不能成?”
张腊梅眼珠子微转,又多嘴问了句:“您家姓啥?”
该不会是那个啥顾家吧?
顾母胡绉了个姓:“小姓万。”
张腊梅松了口气,原来不是,不过她随即打了个大惊张:“哎哟,大娘你咋就瞧上她了呢。”
哼,长得也就那样儿,提亲的人还大老远找上门来了,也不知道为啥。
顾母果然心一沉,紧张问:“为啥这样说?”
张腊梅东张西望了一下,发现四处无人,索性拉了人到一棵树底下说悄悄话。
“我也刚搬进来不久,认识人不多,不过那个祁艳红啊,我是想不知道都难。”
……
妇人家扯是判非的功夫也不是盖的,一点点的事儿,能扯半个小时。
等张腊梅讲完,都要吃中午饭了。
第47章:背人回家
张腊梅回了家,跟平常一样做饭忙活,完全不晓得自己稀里糊涂的,到底干了些什么事情。
倒是顾家,顾母今天心情特别闷,从军属大院儿回来就没提过筷子。
县城有这种风俗,两家说亲前,男女双方会去打听对方家里在当地的名声,今天儿子顾建设终于出去相亲去了,顾母特地赶到大院儿谁知居然问出来这么个结果。
等顾建设一回来,大衣还没脱下来,她连忙凑上去:“建设,感觉人咋样?”
顾建设有些不大好意思,毕竟是第一次相亲,被母亲这样问,脸色尴尬。
不过,他还是挤出俩字来:“还行。”
虽然刚开始闹得不愉快,不过后头倒是蛮和谐的,他一个大男人也不是记仇的人,何况人家毕竟是个女同志。
顾母原本听到这话要高兴,这会子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反而拉着顾建设细细盘问了半天。
她是居委会主任,平日里啥纠纷做思想工作是一把好手,上头政策下来了,宣传也是走在第一步,阅历见识广,不会单单听张腊梅一面之词,不过,她更加不会听顾建设的一面之词。
虽说妇人家长舌讲是非,可最起码不是空穴来风,男人,尤其是自己儿子这样没经验的男人,才容易被美女蛇蒙蔽。
祁家在县城条件各方面都和自己家很合适,顾母虽然心存顾虑,但是并没有轻率就断了祁家亲事的念头。
**
祁艳红从中山公园回来,别提多得意了。
哼,这个男人再冷硬,面对自己还不是乖乖举手投降了?
收服顾建设,祁艳红心里满是成就感,甚至顾建设原本要把她送回家的,在警卫亭的时候,她装了个娇羞,叫他回去了。
她思忖着,不能这么快就走到一起去了,不然这强势的男人,以后结婚还了得?
肯定可劲儿训兵似的对自己呢。
她决定,守准距离,慢慢来。
走到花坛边的时候,不晓得哪里冒出来一颗石子,在鞋跟儿上一滚,咯噔一声,脚踝扭了一下,女人整个人以一种滑稽的姿势歪下去,跌坐在地上。
“嘶”
祁艳红抽了一声,拐角处忽然走过来一道熟悉的身影。
“高营长!”
祁艳红求救似的可怜巴巴喊。
高峰仪下意识低头一撇,一个女人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眼睛都红了。
“你咋了?”
他赶紧走过去,关切问。
祁艳红指了指自个儿的脚踝:“脚扭了。”
虽说这个年代,男女之防严重,可这也是特殊情况,他不可能这会儿还去到处找一群女人来,把人抬回去。
二话不说,他背起人就往祁家走。
祁艳红趴在他背上,觉得宽阔温暖,说不出的安心体贴。
男人短发黑亮,身上也清爽干净,一点儿味儿都没有。
高峰仪为了转移伤员注意力,缓解痛苦,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说话。
听在女人耳里,满满都是甜蜜。
好容易到了祁家,高峰仪敲开了祁家的门,把人放下,简单交代了两句就要走,祁家夫妻非要挽留他吃个晚饭。
祁艳红在一边坐着,拿热毛巾裹着脚踝,眼珠子时不时往男人身上扫。
谁知,男人还是推拒,“不打扰了,家里饭熟了。”
说完就走,祁家夫妻俩把人送到门口。
祁政委点头,若有所思道:“这小子是个前途无量的。”
祁母心思压根儿就不在这上面,她坐回沙发上给女人检查了下伤势,擦了点红膏,觉着还是去军医院查一下,拍个片子比较好。
倒是祁艳红自己,疼着呢,还喜不自胜问父亲:“爸,你也看好高营长不?”
祁政委没多心,“嗯。”
祁艳红心一喜,只顾着回味刚刚被高峰仪背着的幸福去了。
祁母还凑着问:“艳红啊,今天跟建设见面,谈得咋样?”
祁艳红原本还得意着呢,这会儿提也不想提顾建设,冷淡道:“不咋样,就那样。”
**
高峰仪回到家,白薇薇刚好做好饭,叫他洗手吃。
谁知,男人刚挪过来,她就闻到他身上一股子淡淡的花露水味。
“峰仪……”
白薇薇筷子试探性放到盘子边缘,淡淡问:“这么晚回来,遇到啥事了?”
高峰仪原本也没多往心里去,白薇薇问了,就一五一十说了。
结果说完当下,妻子就黑脸了。
女人跟男人脑瓜子思维区别太大,男人大概不会把这当回事,可是女人就不一样了,白薇薇快气死了。
他居然背别的女人,都结婚了,是有妇之夫还背别人。
“你为啥不喊人来背她?”
白薇薇声音压得很低,听起来不像是责问,像是无心的疑惑。
高峰仪没察觉出来,只觉得白薇薇问蠢话,“傻瓜,去哪里喊人?伤筋动骨一百天的,等人来了,都疼晕了。”
“你想得挺周到的。”
白薇薇冷笑,筷子一放,去卧室坐着生闷气。
男人还没察觉出来,跟上去:“薇薇,咋又不吃饭,饿瘦了。”
啪地一声,门被摔上,女人冷冷的娇呵声出来:“气饱了!”
“你……”
高峰仪觉得郁闷,她怎么脾气喜怒无常。
白薇薇是真生气了,到了睡觉的点儿,门终于开了,高峰仪看人出来了,以为她心情好了,谁知道人抱着被褥棉絮,到隔壁屋把另外一张铁架子床铺好,交代:“我身上不舒服,我们分房睡。”
“你不是这个日子。”高峰仪莫名其妙,咋了这是?
一回来就跟自己杠上了。
女人却不理会他,打了盆开水,到厕所关了门,过了会儿出来,直接关门睡大觉了。
哼,英雄救美,还挺热心肠呢!
咋不在人家家里吃了晚饭再回来呐?
白薇薇气得踹被子,坐起身胸口郁结得难受,胃里翻腾了一阵儿,半夜跑到厕所呕出来了。
男人听到声儿,起身走出去,却见女人又赶紧跑回屋去,关门不出来。
他站在门口,无可奈何哄:“薇薇,你到底哪儿不高兴,说出来行不?”
第48章:裁缝铺
白薇薇就是不出来,蹲在墙角,胃里还在犯恶心。
高峰仪紧张得跟什么似的,见说不好,直接就要踹门了,咚咚两下,门锁松垮垮的挂着,白薇薇赶紧起身,去把门打开,再不开这个男人要拆屋了。
“你干什么呀!”
女人尖着嗓子。
高峰仪被吼得一愣,但随即肃清脸色,不由分说将人大横抱起,放回床上,把被窝捂好。
白薇薇见男人不说话,知道他也生气了,心里更气,自己都没说啥,他凭什么生气。
一气之下,一脚把被子踹开了。
高峰仪凌厉的剑眉扬起,咬牙沉声:“薇薇!”
白薇薇被他低沉的声线吓得不敢说话。
男人抽出皮带,直接把被窝捆在女人身上。
白薇薇整个人像个粽子似的被捆着,动也不能动弹。
“你干啥?”
男人不说话,转身头也不回,过了片刻,又抱了一床被子回来,把她往床里边挪了挪,自己放了一床被子放在旁边,整个人钻进来,躺下,一双长臂又伸出来抱着他,像一个大男人抱着一只大熊睡觉觉。
“把脸转过去,别对着我。”
白薇薇对自己被强迫跟他对着睡,很不满。
男人眼皮都不抬一下,困倦道:“我困了,别闹了。”
白薇薇还想再说啥,却碍于他那一句困了,彻底熄火。
夫妻俩都是喜欢用冷暴力的人,这个问题就不大好解决了,但凡有一个性子泼辣一些,一些话就不会憋在肚子里说不出来。
可惜,男人是个闷嘴葫芦,女人也不大爱吱声。
矛盾得不到很好的处理,第二天一大早,白薇薇故意赌气不起床,任凭男人自己收拾好回部队。
军号六点就响了,白薇薇躺在被窝里,偷偷抹眼泪,过了会儿,外边有人敲门。
她去开,才发现是张腊梅。
女人一脸担忧,白薇薇知道,这是高峰仪去跟李水生说了,李水生让妻子张腊梅来当个和事老。
不过,这会儿两个大男人都回部队去了,她就算要置气,也没个人,早就不生气了。
所以没等张腊梅开口,白薇薇自个儿好了,洗漱了一下,梳头换衣裳,挽着她出去逛逛。
张腊梅早就觉得白薇薇那几身衣裳好看了,这会儿瞅准机会拖着白薇薇去供销社换了布料,又去裁缝铺做衣裳。
没成想店铺老板还认得白薇薇,见了她张嘴就打招呼。
白薇薇望着张腊梅量身子,心里犯了嘀咕,自个儿是不是可以也开家裁缝铺呢?
这年头,个体经营都得是小本买卖,不然就是资本主义调调。
真要想做个大生意,还得等三年,改革开放之后,下海经商的热潮才会风靡全国。
说来也巧,量尺寸的时候,老板跟白薇薇话家常,说人手不够,县城这么大,也就两家裁缝铺,城东那一家听说还要搬走。
他这里接活儿接不过来,人老眼花,做起来真的挺费力,学徒们又还没有上手。
白薇薇拿了个主意:“师傅,您要不嫌我笨,就收了我在这儿做一段时间。”
老师傅讶异瞧了她一眼,忽然想起之前她画的图样子,分明就是学过剪裁缝纫的女人。
竟也没多想,点点头:“行,那就这么定了。”
白薇薇也没跟人谈价钱,就这么接下了裁缝铺的活儿。
张腊梅心下犯嘀咕,但是也不好多嘴问啥,只说:“妹子,你还会做衣裳?”
白薇薇不愿多告诉她啥,“嗯,会。”
张腊梅总觉得哪里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妹子,你为啥要去裁缝铺呢?”
白薇薇笑了笑:“闲得发慌。”
可不就是,整天在军属大院儿,除了吃就是睡,一个月等男人回来一次,这样的日子有啥意思。
张腊梅觉得白薇薇说的每一句话都有道理。
可是回头,她就跟宋春花嚷嚷去了。
这院儿里,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白薇薇呢,舞蹈艺术家的闺女,平日里又不爱说个话,一点让人嚼的舌根子都没得。
这会儿终于出来了一个,哟,去裁缝铺当师傅。
祈家,祁艳红坐在沙发上嗑瓜子儿,听说了这事儿,忽然想到啥似的,扭脸跟祈母说:“妈,赶明儿咱去做身衣裳呗。”
祈母皱眉:“艳红,不是刚做过么?”
这年头又不是宽裕,哪有做完衣裳没几天又做的。
祁艳红望着自己脚尖,低声道:“那件衣裳我不是很喜欢,先再做一件,等建设从部队回来,让他带我去。”
女儿都要出嫁了,还疼惜啥衣裳,祈母也觉得有道理,以后女儿的衣食住行都是顾家的事儿了,现在能多给点就多给点,谁让就这么一个女儿。
白薇薇每天一大早起来,拾掇一下就出门,裁缝铺里就两个学徒,一个老师傅,多了一个人,倒是热闹了不少。
这天,白薇薇在里头踩缝纫机,外头来了一对母女。
听声音就觉得耳熟,等量完了尺寸,那短根儿皮鞋在地上踏得笃笃响,帘子被掀开,坐在缝纫机前的,却是个男人。
祁艳红诧异,往里头再悄悄,啥人都没有。
不是说高营长的爱人在这里吗?人呢?
老师傅在外头瞧了一眼,“姑娘,这是要喝茶?”
哪有啥也不说,就往里面望的,真是没礼貌。
祈母都有些不好意思,人家裁缝师傅还是蛮儒雅的一个老人。
“啊,不,不用,就是看看。”祁艳红尴尬,匆匆付完钱和票,就和母亲离开,走到门口还把店铺牌匾望了一眼,嘀咕:“不是说在这里吗?人呢?”
祈母也知道女儿说的是谁,却不往心里去:“艳红,院子里那些女人们无聊,成天爱说长道短,你可不能跟着学。”
谁知道那些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高营长的爱人真有这么大来头,也不必屈居在这里,更不会为了生计,来裁缝铺。
白薇薇从小门后边出来,脑袋往四周望了望,发现祁艳红走了才放心走出来。
缝纫机前的学徒小虎子笑:“姐姐,干啥怕成这样?她还能吃了你不成?”
第49章:找茬儿
“姐姐不怕她,姐姐怕麻烦。”
白薇薇眯眼笑,说话倒是有个意思。
老师傅听完哈哈大笑:“会躲麻烦的人才会过日子。”
其实刚才,白薇薇几下就听出来是祁艳红的声音,赶紧拉了虎子代替自己的位置,自己躲到后门外头去了。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祁艳红是故意上门来找茬的,毕竟上回高峰仪背她回家。
男人长得俊俏挺拔,又好心救了她,哪个女人心里不会生出点想法?
没准儿人就芳心暗许下了。
果然,没过几天。
祁艳红上门来找茬儿了,这一回来得特别准,像是踩准了点儿,白薇薇前脚出军属大院儿,后脚祁艳红就出家门。
也不必躲,直接就把衣裳丢在案板上:“你们铺子是做的啥衣裳,咋跟以前不一样,针脚手法粗糙了这么多,没穿两天就撕了,叫我怎么在讲台上教学生?”
祁艳红端出小学教师的身份,说话听起来更有几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