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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梓浩轻咳一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我们原先住的那个公寓还空着，我有让人定期去打扫，你若不嫌弃的话可以和小晨一起住那里，总归比租的房子要称心多了。”
“不用了，那里太大了，我和小晨就两个人，用不着住那么大的地方，还是租个小一点的套间就行了。”她低着头拒绝，她再不济，也不会住到他的房子里去。
麦梓浩也明白她心里的想法，所以也没有强求，淡淡的笑了一声，“走吧，出去坐坐。”
“等一下。”小晨突然一脸崇拜的扑到了他怀里，“爸爸，你教我画画好不好？”
麦梓浩宠溺的点了点他的小鼻子，“小晨喜欢画画？”
他用力的点了点头，“喜欢，我也想像爸爸那么厉害！”
“好，不过爸爸对画画不懂，还是帮你请一个老师教你画画吧？”
“不嘛，我就想要爸爸教我。”小晨一个劲的在他怀里蹭着撒着娇，看的穆容荞目瞪口呆的，在她面前，小晨一向都很乖巧听话，难得调皮一次也都在能忍受的范围之内，至于撒娇什么的就更少了，她一直觉得这个孩子太早熟了，少了一份孩子该有的童真，可她没想到，他在麦梓浩面前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麦梓浩被他缠的没办法，只好向穆容荞投来了求救的目光，穆容荞收到，笑着对小晨说道，“爸爸很忙的，你别缠着爸爸了，你要真想学画画的话，妈妈帮你请个老师吧。”
小晨这才撅着嘴答应，“那好吧。”
“是不是小晨来了？”门外响起了麦太太的声音，三个人一起回头，果然，麦太太就站在门口，看到穆容荞有些微微的发怔，“小荞也来了啊，吃早餐了吗？”
“麦阿姨，我吃过了。”穆容荞礼貌而疏远的回答道，三年前麦太太跟她说的那一番话她还记忆犹新，她不知道她看到她带着小晨回来心里是什么感受，是不是会怪她又缠上了麦子？当年是因为麦叔叔和阿姨的婚外情，他们才会在那么一大把年纪还离婚，短短三年，她看上去苍老了许多，应该也是因为那件事的打击吧，她的心里，对她可还有怨恨？
“别挤在小房间里了，赶紧出来坐吧，我也好些年没见着你了，听小晨说你们这几年一直在美国？过的还好吗？”
“还不错，美国人其实挺热情的，对我和小晨都挺好。”
“那就好，我听小晨说你前阵子回老家了，你爸爸妈妈都还好吗？”
她主动问起爸爸妈妈，让穆容荞有些吃惊，这么看来，她是已经放下了不再怪他们了吗？“他们都还不错，爸爸已经退休了，现在就在家里养养鸟，种种花，妈妈还是家庭主妇一个，空闲时间和街坊邻居打打麻将，晚上去跳跳舞，日子过的可轻松了。”
麦太太叹了一口气，“我们年轻时那么要好，没想到老了老了反而疏远了，我可羡慕你妈妈了，过的这么潇洒自在的。”
穆容荞淡淡的笑了笑，外人都只看到了妈妈现在的潇洒自在，可是，谁又知道她当初曾经得过精神病？有时候想想，人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能保持心情开朗是最重要的，“麦阿姨，你有时间也可以回去看看我妈妈啊，她还经常说想你呢。”妈妈的病已经好了，她现在连麦子都不排斥了，又怎么会排斥这么多年的好朋友？
“是吗？”麦太太有些感慨，那件事发生的太突然，她才会一时难以接受，迁怒到了小荞和她爸爸妈妈身上，甚至害的小荞和麦子分手，可这些年，看着麦子始终孤零零的一个人，她也经常会想起过去几十年和穆家相亲相爱的情景，她真的很怀念那时候的日子，“什么时候等你和麦子都有空了，我们一起回去看看他们好吗？你爸爸妈妈还没见过小晨吧？要看到他一定要高兴死了。”
穆容荞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的。”她大概也以为她已经和麦子和好了吧？她应该告诉她实情的，可是，她最终还是不忍心看到老人失望的样子。
正在说着话，麦梓浩的手机响了，原来是助理过来接他去医院做复健，他笑着把小晨放在了地上，然后蹲在了他面前，“小晨，你先在家和奶奶玩玩好吗？爸爸去医院做完检查就回来陪你。”看到妈妈和小荞能够和睦相处，他真的是大大的舒了一口气，当年那件事对两家人的打击都很大，不仅是小荞的妈妈不肯接受他，他家里也很排斥小荞，幸好，这一切都已经解决了，现在，他只需要解决小荞，就一切OK了！
“不嘛，我和妈妈说好了，我们要陪爸爸一起去。”
麦梓浩惊讶的看向了穆容荞，“你也要去？”小晨说要陪他去他不奇怪，可小荞也说要去，这道是出了他的意料了，就在几天前，她还是那么坚定的说不会考虑和他重新开始，现在，她还是在关心他吗？
“你的腿再怎么说也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我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够帮的上忙，对了，我在美国的时候曾经去打听过，他们说目前神经科最好的就是德国，你的腿是因为脑部神经元受到损伤才会行走不便，或者你可以去德国试试？我在美国认识两个医生，他们帮我咨询过德国的专家，他说你这种情况并不是完全不能治，要看神经元损伤的程度和范围，他们说如果我们过去的话可以帮我们预约。”
麦梓浩根本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他在听到她说在美国的时候曾经特意去打听这件事的时候整个脑袋就当机了，她竟然特意去打听过这方面的消息，她是真的关心他，真的想和他重新开始的吧？可是，他却亲手搞砸了这一切！他到底是弄丢了多么美好的东西？
穆容荞讲了半天没等到他的反应，不由得有些疑惑，“喂，你有没有在听啊？”
麦梓浩这才回神，“哦，我听到了，德国……怕是暂时还不能去？”
“为什么？你没时间吗？先去做个检查又不用多长时间的，如果需要别的治疗再另外约时间好了呀。”她是真心希望他的腿能痊愈，那天他说自己是个腿上有缺陷的残障，她听了很不舒服，相信他心里比她更难过，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可能，她也希望自己能帮的上他。
“不是，”麦梓浩摇了摇头，笑容之间有些落寞，“你不也发现我的行走能力有退化迹象吗？其实我去做过检查了，医生说因为我长期没有行走，腿部的肌肉有萎缩现象，所以，我要先去做复健。”
穆容荞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长期没有行走？怎么会这样的？你这三年没有定期去做复健吗？”
麦梓浩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汽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我们下去吧。”三年前，因为她执意要跟他分手，甚至说已经打掉了他的孩子，他觉得万念俱灰，即使治好了腿也没什么意思，所以有些自暴自弃的放弃了治疗，甚至用酒精麻醉自己，久而久之，他的腿部肌肉就萎缩了，当然，这些他并不想让她知道。
这天之后，麦梓浩去做复健的频率越来越密集了起来，当然，有了古灵精怪的小晨暗中相助，穆容荞也每次都会去医院陪他，有这个小家伙从中调节气氛，两个人的关系也好了不少，虽然不至于像夫妻一般恩爱，可至少也不像以前那样针锋相对了，每到周末的时候也会一家三口一起出去逛逛，有时候是游乐园，有时候是超市，有时候是公园，虽然是很简单的活动，但一家人倒也慢慢的亲密了起来。
“妈妈，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哟。”在一天早上穆容荞送小晨到麦梓浩家里去的路上，小晨突然神秘兮兮的凑到她耳边很小声的说道。
“什么秘密？”
“爸爸请来教我画画的女老师好漂亮哦。”
穆容荞忍不住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蛋，“你这个小色鬼，你懂什么漂亮不漂亮的？”
小晨撅起了嘴，“我怎么会不懂？妈妈就很漂亮啊，不过那个女老师比妈妈还要漂亮，她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酒窝，可好看了。”
穆容荞故意板起了脸，假装生气的样子，“你现在就开始嫌弃妈妈没有老师好看了是不是？”
小晨这才谄媚的抱住了她的脖子，笑嘻嘻的说道，“小晨没有嫌弃妈妈，在小晨心里，妈妈是最漂亮的。”
穆容荞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这还差不多。”
到麦梓浩家楼下的时候，穆容荞一开始并没有打算下车，一直以来她都是把他送到楼下，然后他自己上去，可今天他突然拉住了穆容荞的手，说道，“妈妈，你不上去见见我的老师吗？”
穆容荞看了看时间，“今天不去了，妈妈上班要迟到了，明天吧，明天妈妈陪你一起上去，去见见你漂亮的女老师。”
小晨叹了一口气，“哎，老师还经常问我有没有妈妈哩，她知道爸爸和妈妈不住在一起好像挺高兴的，我想她可能很想见见妈妈呢。”
穆容荞心里一跳，忍不住问道，“老师经常问你妈妈的事吗？还问什么了？”
小晨歪着脑袋想了想，“还问爸爸的事呗，不过我说我小时候跟妈妈在一起，没和爸爸在一起，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爸爸的事，她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穆容荞沉默了一会，才沉吟道，“那老师是不是很喜欢和爸爸在一起？”这个女老师，怕是对麦子有意思吧？意识到这一点，她的心里竟然怪怪的，很不舒服。
“是啊，妈妈你怎么知道？”小晨兴奋的说道，“老师每次看到爸爸都好高兴的，说的话也特别多，她最喜欢对爸爸笑了，笑的可甜了，而且每次到了周末她都会穿的特别漂亮。”
穆容荞想了想，也推开车门下了车，“小晨，妈妈陪你一起上去见见你的老师吧。”
104 他该死
按下了门铃之后，前来开门的竟然是一个穆容荞没有见过的陌生女子，她看上去很年轻，也就二十一二岁的样子，长的很漂亮，脸上化着简单的淡妆，黑亮的长发整齐的披在肩膀上，头上戴着一个蝴蝶结发箍，身上穿着一件白色及膝短裙，露出了白皙性感的小腿，脚上是一双细跟鱼嘴小皮鞋，整个人看上去清新又可爱，这应该就是小晨嘴里漂亮的女老师吧？她微微的冲她笑了笑，“你好，是齐老师吧？”
女子看到她也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你好，你应该就是小晨的妈妈吧？我是齐梦瑶，是小晨的绘画老师。”
“麦子……哦，我是想问小晨的爸爸在吗？”她按门铃，他这个房子的主人不来开门，反而让老师来开，她总觉得心里别扭极了。
“哦，麦先生在换衣服。”
换衣服？穆容荞心里一跳，格外不是滋味，他们看起来好像并不像只有老师和学生家长的关系吧，小晨也说过这个齐老师看到麦子就笑的很甜，还会为他特意打扮自己，说实话，麦子长的很帅，又是个风度翩翩的成功男士，虽然腿部有些残疾，但对女性来说还是挺有吸引力的，她若看上他，并不是很奇怪的事情。想了想，她沉声问道，“麦先生说他要去哪里吗？”
齐梦瑶微笑着回答道，“是这样的，我看这两天天气不错，所以想带小晨出去写生，麦先生知道后也很感兴趣，正好他也有空，就和我们一起过去。”
“哦，原来是这样，我今天也正好有空，不知道能不能多带我一个呢？”她不想让麦子和她一起出去，可是，她却也无法解释自己这么做的缘由。
齐梦瑶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她迟疑着没有说话，却正好麦梓浩从房间里出来，听到她的话之后很快就说道，“那当然了，我还想打电话给你问问你有没有空的呢。”
小晨兴奋的一蹦三尺高，“哇塞，我们今天出去写生？妈妈你也要跟我们一起过去吗？”
“小晨欢不欢迎？”
他的回答是直接跳到了她怀里，搂住了她的脖子。
两个男主人都热烈欢迎，齐梦瑶即使心里再不高兴也只能沉默了，于是，一行四人浩浩荡荡的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风景秀丽的森林公园。
一下地，小晨就像只小猴子似的撒腿跑了起来，穆容荞只能追在他屁股后面，不停的喊着让他慢一点，麦梓浩因为腿脚不方便，就和齐梦瑶一起走在后面，看她身后背着一个大大的画板，就伸手过来要帮她背。
齐梦瑶赶紧拒绝，“不用了，只是一个画板，不重的，我出去写生的时候经常背。”
麦梓浩还是坚持拿过来背在了自己身上，“有男士在场还让女士做这种粗重的活，可是要被人笑话的。”
齐梦瑶这才没有再坚持，只是小脸微红，时不时的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瞄他一眼。
麦梓浩并没有留意到她的注视，他的注意力全都被前方一个跑一个追的背影吸引住了，脸上露出了一个宠溺的笑容，最近，他真的好幸福，他爱的女人和他的儿子都在身边，他们一家三口相处的还不错，他真的觉得这样的生活让他很满足。
齐梦瑶看着他的笑容，轻声说道，“小晨长的很像你，但个性好像比较像他妈妈。”
麦梓浩赞同的点了点头，“是啊，那丫头小时候也皮的要命，上树掏鸟蛋，下水抓鱼，甚至是捅马蜂窝，就没她不敢做的事，但她很会看人脸色，一做错事就首先主动认错，大人们也拿她没有办法，不像我，经常被两家大人骂，小晨在这方面倒是挺像她的。”
齐梦瑶有些惊讶，“原来麦先生你和麦太太是青梅竹马哦。”
“是啊，”他眷恋的眼神落到了远处那个娇小的身影上，“我妈说我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她在周岁抓周的时候抓的也是我的裤子，打打闹闹，分分合合竟然也这么多年了。”
齐梦瑶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的试探道，“我听小晨说，你和麦太太分开了，不过我看你们的关系好像挺好的，怎么不索性复合呢？”
麦梓浩只是笑笑，没有作答，她这个问题太过隐私了一点，他并不想回答她。
但齐梦瑶却误会了他沉默的意思，心下一喜，刚想说什么，小晨却跑了一圈回来了，他兴奋的拉着麦梓浩的手，“爸爸，爸爸，那边有个好大的河，可漂亮了，我带你去看。”
麦梓浩点了点他的鼻子纠正他，“小傻瓜，那不是河，那是一条人工湖泊。”
“小晨，待会就在湖边上画画好不好？我们把最漂亮的景色画成画带回家。”
“真的吗？太好了。”
到了湖边，麦梓浩把画板支好，招呼小晨过来画画，这小家伙却因为跑累了，躺在穆容荞怀里喝起了水，穆容荞抱着他，微笑着帮他擦去额际的汗水。
蓝天白云，湖光山色，这幅画面实在太美好，麦梓浩一时没能忍住，拿过画笔唰唰唰的画了起来，看他画的认真，齐梦瑶也凑过脸来看，可随即就变了脸色，画纸上，赫然是那对幸福的母子，他的画功并不算好，但是，他的这副画里，却一笔一划都透露出画画者对画中人物的满腔热爱，到这个份上，她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只能默默的退了开去。
小晨喝完水，他的这幅简笔画也完成了，小晨一看就乐了，“这不是我和妈妈吗？爸爸这是你画的？”
穆容荞也有些惊讶，他在这么短短的几分钟之内竟然画了一副画，虽是寥寥数笔，却把她和小晨的神态画的惟妙惟肖。
“是啊，小晨喜欢吗？”
“喜欢！爸爸，能把这幅画挂在我的房间里吗？”
“你喜欢的话爸爸回去就找人裱起来，然后挂在你房间里。”
“欧也！”小晨扑到了他怀里，用力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爸爸万岁！爸爸太棒了！”
接下来的时间，齐梦瑶就在认真的教着小晨画画，麦梓浩和穆容荞闲着没事做，就坐在离他们不远处的草地上聊天。
“这个齐老师挺年轻的，长的又漂亮，性格也温柔，你从哪里把她找来的？”
麦梓浩有些意外她竟然会主动提起齐梦瑶，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看到她眼神有些心虚的闪躲，心情顿时大好，“你吃醋了？”他一开始还一直都很疑惑，今天明明不是周末，她怎么会不用上班还能陪他们一起出来写生呢，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
穆容荞就像是触电一般的弹了开来，外强中干的低喊道，“谁要吃你的醋了？她是小晨的老师，我问一下都不行么？”
“当然行了，对你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你老实交代，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虽然我不讨厌她，但是如果你要让她做小晨的后妈，我还是保留意见，她太年轻了，自己还是个孩子，我怕她照顾不好小晨。”
麦梓浩翻了个白眼，有些无奈的瞪着她，“你这个脑子里在想什么啊？什么后妈？小晨永远都只有一个妈妈，就是你！你别乱给我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