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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你爹的儿子,拿宝贝不当回事!”血千叶宠溺的说着,玉被解开,再次挂到了小儿的脖子上。
“爹像虎虎,好丑!”
“啊?哈哈……”弄明白了天悦的话,血千叶忍不住大笑起来。冷烈啊冷烈,看看你整日里捧着个黑黑的臭脸,要不就吼天骂地、火冒三丈的,到头来竟然得到了自己儿子如此的评价,现在的虎虎可非夕日威风凛凛的虎虎,被天悦拖玩了那么久,现在真是丑得厉害,眼睛花了,胡子没了,耳朵残了,唯一好的尾巴刚才也被捆变了形。
有天悦这个宝贝在身边,逃家的感觉竟然如此轻松,一直在嘻笑中等待着傍晚的来临。
未等莫卫回府,从后门溜出去的春喜再一次神不知鬼不觉的潜了回来,那神采奕奕的双眸,说明交给她的任务已然完成。
血千叶的到来,让莫卫甚是欣慰喜悦,对于冷烈的缺席,看莫卫的神情,不甚在意。对于血千叶准备的寿礼,也是一一赏看过后,只说了几个好字便命明伯稳妥收好。那清如水的眼神让血千叶心中闪过异念,好平静的眼神,竟然无一丝一毫的眼亮之感,这要清谦淡逸到何种程度才会有如此造诣,或者说,这些根本未入莫卫法眼,那何种宝贝才会让其轻起波澜呢。
傍晚的寿宴那是为客人而设,自家人能聚在一起就算只有一碗清淡的寿面,那也是溢满莫大的开心与幸福。莫卫如此简单平实的要求,让血千叶沉默不语,不仅是为莫卫,更是为疼她爱她的老爹。当老爹回到家中的那一刻,好似将身上所有重担都放到了门外,只想跟妻子女儿吃顿热乎乎的家常便饭,这就是一个黑道龙头老大的要求,那时他只是女人的丈夫,只是女儿的老爹。
日渐西沉,刺目金灿的娇阳变成温柔的艳红,月与繁星耐心的等待着属于它们的帷幕慢慢拉开。皇城之中依然热闹,属于夜的精彩会随之而来。除了皇城东正门,西北南三门进出人流越来越少。雷鸣惯例,春夏时节,东正门会在黄昏甲夜前关闭,如此长的时间足够血千叶脱身。
晚霞映天之时,莫家的巷口不断有软轿涌入,莫卫身着崭新暗灰锦缎新衣,亲自在大门口恭迎来客。莫府,从未有过今日这般热闹之时,莫卫想开了,更借此好事大开府门广交益友。寿礼随着客人一起入内,莫卫的感谢之语从一张嘴就未停过,府里的仆人丫环全动了起来,唯一那淡雅的小院依然宁静。
“小姐,看来老爷与明伯失算了!”从外面打探风声而回的春喜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怎么说?”血千叶问道。
随着春喜的解释,血千叶的眉头微锁了起来。失算,莫卫的确失算的厉害,今天过府到贺的何止那几个交好的朝臣,就连平日里鲜少说上几句话的官员也谐寿礼登门道喜,客厅中哪能容下如此多的人,主楼门外临时加了桌摆了椅,为求稳妥,后厨已提前忙碌了起来。而最让血千叶头痛的是,雷鸣帝澹台方旭虽未亲临,却派了公孙平送来贺礼,有公孙平掺上一脚,她想迅速脱身只能看准机会。希望送礼之人只是纯送礼便好,这莫卫何时变成了胡萝卜刻的红人了?
皇上赐物,莫卫理应带齐家人跪谢隆恩,当一身红衣的血千叶抱着天悦走进客厅时,其他人的表情如何,入不得血千叶的双眸,独独公孙平一闪而过的精亮眼神,让血千叶一点不漏的抓了个清楚。
“小夫人别来无恙啊!”回敬过一询酒的公孙平,向血千叶探过身来。
怀中抱着娇儿,女人家回以亲切一笑,来者是客,尤其公孙平这样的人物。
“这小家伙真是越长越像冷爷了,冷爷出远门,家里家外的可苦了小夫人了。”即使未得到血千叶的回应,公孙平依然我行我素的说着。
温和的笑脸,善解人意的言语,举手投足尽是风流潇洒,可号称温玉书生的公孙平却不招血千叶待见,原因,此男长了张“大嘴巴”。
“大人说笑了!”血千叶面扬轻笑,客气的说道。
“夫人千万别跟我客气,冷爷可是公孙平最敬佩之人,夫人就叫我公孙平好了,叫大人,听起来太生分。”
生分?就算不叫,也没熟到哪儿去啊!血千叶心中嗤笑,不再回应,一门心思的照顾着天悦,堂堂四品宠臣竟被一个女人晒了起来。
落霞彻底消逝,皎月已然升空,男人把酒言欢,说古论今畅谈天下。一身红装的血千叶,便是这万绿丛中一点静寂的红,横躺于怀中的小家伙已开始闹觉,周围的响动引不起丝毫兴趣来,如此母子与这酒性淋漓的场面格格不入。莫卫心疼女儿,更以此为由,让贤慧达礼的血千叶告退回后院休息。看着那越行越远的娇俏红影,公孙平带着别样笑意,不觉看了看身旁的莫卫。
“莫大人的千金,果然不同寻常啊!”由衷感叹,不知公孙平这句话里到底有几分意思。
小小的院落将热闹凝聚,举杯对饮,酒香悠远;笑语欢声,只为精进同朝为官的这份情义,至于精进了多少,能否精进,各人心思,各人明了。
月上梢头,也有照不到的阴暗处,笑谈爽语掩去了老旧门栓的吱咔声,门开了,娇小的黑影闪出,片刻,门被从外缓缓的合上。
淡雅的小院中,仍有隐耀的烛光在屋中跳跃着。
莫府的侧墙外,一辆马车探出头来向巷外驶去,越来越快。
如此美妙耀眼的夜,过寿的人,贺寿的人,甚至包括留守于冷家堡的冷行风,做梦都不会想到,会发生如此大的变成,险些惊动整个皇城。
夜深宴席散去,有些疲倦的莫卫走向后院,未待走近那清雅小院,但见房中烛火突灭。
“他们母子歇了,回吧!”
“是!”
莫卫与管家转身回了前宅。
在那烛火熄灭的香闰中,只有清冷的月将一切尽收眼底,妖红的纱衣罗裙零散于地,软枕丝垂落床边,梳妆台前,圆凳倒地、脂粉倒扣,衣柜里的旧衣衫被扬得乱七八糟,窗台上被月亮映亮的湿粘之物,展出暗红之色。只有半块的红烛在燃尽自身时,将鲜红的烛泪留在了桌面。
人去屋何止是空,何止是乱,窗台上的几滴暗红牵扯心弦。
如此长夜,前路漫漫。
第二卷 女狂篇 第二章 出城
城门侍卫叽叽歪歪极不耐烦的催赶着,在最后时间出城的城外小商贩。赶紧关门换岗,肚中的酒虫已开始叫嚣。
厚重的圆木城门缓缓对合,轰然巨响,腰粗的木栓落到了坚实的销口,皇城宵禁。
冷月如水,官道悠长,路两旁黑影绵连,一辆极普通的圆顶马车在宵禁前,驶出了城门,此时正奔驰于向南行的官道上。
一双素手轻推开车窗,回望渐渐模糊的巨大城池,夜色中的皇城,好似庞然巨兽,横卧于天地间,那点点火光便是臣兽身上的鳞甲之光。春喜一声轻叹,自此离开,不知是否会有再回来的一天,她本就是无根飘萍,何处为家?随处为家。她们的时间真是刚刚好,而小姐在房中有意的故弄玄虚,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罢了,小姐说,只要是稍有心思的人便会看出其中的破绽甚多,根本经不起推敲。春喜放下车帘,将车窗严实关好,目光落到了那低头看着怀中娇儿的佳人身上。
“小姐睡会吧,少爷我来抱会儿!”春喜贴心的说道。
车子过小,车厢里坐两个人正好,故而无法给天悦腾出地方让其躺在车上安睡,再说,车子如此颠簸,真不如怀中舒服。
“嗯?娘,娘……”几声娇气的梦吟喃过后,小家伙没了声响,血千叶轻柔的将其放到了春喜怀里,她则轻揉着有些发麻的小腿。
急赶一夜,天明时分莫府会闹翻天,冷家更会彻查他们母子下落,要查当然先从皇城查起,以冷家堡的势力,一天时间够他们用,也足够血千叶跑出百里,至于何时向皇城外搜查,就看莫卫与冷行风是否看透那破绽极多的假局。
风动,虫鸣,马蹄声声,车轮滚滚,披星戴月的急赶。车内两个女人闭目,各自浅眠,车外,一个身形壮实的汗子精神百倍的赶着夜车,车上的火把随风摇,随车动。
“春喜?”血千叶声音极轻的叫道。
“小姐!”春喜回应着。
血千叶的身子倾了过来,几乎贴于春喜耳畔,细如蚊蝇的声音,让春喜不住点头,摇头。
“就他一个车夫?”黑乎乎的车厢内,看不清此时的血千叶已眉头微锁,防人之心不可无,坏人可不分时空,不会朝代,更不因面相。刚才浅眠时,想得事太多,最后才落回她们此时的境况上。
春喜同样轻声的解释着,当时的车场共用三个车夫在等生意,一个年老的,跑如此远的路途,年老的不合适;一个年轻的,不过那人说起话来,感觉油腔滑调甚会言语,她们女人家赶路,这样的人驾车,不放心;最后便是此时赶车的这个中年汗子,身形结实,面相憨厚,就是讨价还价时,那话也说得实在。对比思量过后,中年男子被雇了下来,佣金是送到目的地后,付给他三十两。
血千叶微点了点头,打开她这一侧的车窗,向外看去,漆黑的夜里什么也看不清,除了黑,还是黑。当车窗关上的那一刻,血千叶的手,摸向了身后一个硬硬的包裹,当手收回时,只有血千叶自己知道,她手里正握着什么,又如何精心的放到了自己的袖袋中。
“我们轮换着休息,来,天悦我抱,你先睡会,到时候我叫你!”
春喜到未反驳,很是痛快的点着头,将睡得正香的小人儿又移了回来。看了眼自己小姐,春喜渐渐闭目而歇。她深知这世间人心难测,故此,有仔细去挑选那三个车夫。希望天快些亮,更希望快些到达有村镇的地方。春喜不怕,不怕的,当年夫人有教你防身之术的,现在,可是你护主的时候,若小姐有何闪失,你如何对得起救自己性命的夫人。双眸紧闭,可是春喜却在心里叮嘱着自己。
再如何漫长的夜,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候,到天际泛白,黎明已置。
“啊!小姐!”春喜猛然惊醒,大声的叫着,待看到身旁正看着她的血千叶时,懊恼与自责便是春喜此时的表情。
昨夜还信誓旦旦的说要保护好自己的主子,可是,她竟然睡了过去,亏她自认是个有功夫的人,却一点警觉都没有,要如何跟着小姐闯荡江湖,寻个好的栖身之所,枉辜当年夫人的一番指点教导。
春喜越皱越紧的小脸,让血千叶轻笑起来,“好了,一夜太平,如若有事,我早叫你了。来,帮我抱会儿天悦,这小家伙还真能睡啊!”
未待春喜吱声,孩子已然放到了春喜怀中。而血千叶则从包裹里取出了那张破旧的地图。
“车夫大哥,我们离平遥有多远?”血千叶对着车门大声问道。
一道粗哑的声音给了回答,平遥是皇城南行路上第一个大镇,他们虽跑了一夜,却未走上半数路程。
“那青平村呢?”血千叶再问。
“哈哈,小姐,青平村在天未亮时,我们就已经过了,我再加把劲往前赶赶,午时,应该能到小堂庄。”
“那好,辛苦车夫大哥了,那就加紧赶路吧!”血千叶边看着手中的图,嘴上客气的回道。
到小堂庄停下来几个时辰,往前过莲子沟,再加赶一夜的路,隔天午时前肯定能到平遥,平遥可谓皇城的延伸之处,此地不能多停。到时候,在平遥休整一天付钱打发走这个车夫,再另雇他人继续南行。
旭日东升,新的一天再次来临。推开闭合了一夜的车窗,新鲜的空气、温柔的风、暖洋洋的光涌入。
“娘?”
“我的宝贝终于睡饱了!来,咱们把衣服装好!”
本来有些迷糊的小人儿,因马车的奔跑,终于被颠簸回了清醒,满是好奇的打量着,这好小好小的屋子,人虽坐在血千叶怀里,小手却扒到了车窗上。
“咦?娘,我们不在外公家啊?我们回家吗?娘还没给天悦买新虎虎呢?”小家伙明显抱怨了起来。
对于天悦的疑问,血千叶毫不搪塞,竟然温柔的解释了起来。
“好!”
“好?小家伙,我们可再也不回家了,你也看不到你的爹爹了,你不怕不急?这样也好?”
小家伙的一个好字,引出血千叶一长串的问话,不懂事的孩子只要能出门玩耍,至于到哪儿,回不回家,真是无所谓,有他的娘亲在身边,哪儿都是家。
“不回,爹凶,欺负娘,还吓天悦。娘,我们不带爹去,也不告诉爹,让爹,让爹?”
“让你爹如何?”见小家伙歪着小脑袋,半天总是“让爹”,血千叶不禁好奇的追问起来。
那灵巧的小嘴,也有语塞的时候,想了好久,可爱的小脸竟然坏坏的笑了起来,“让爹哭,娘不哄,天悦也不哄。娘,好不好?”
邪恶的小精灵,竟能有如此妙的想法,让那头爆狮哭,童言无忌,想像无边。血千叶重重响吻,便是最好奖赏,惹得小家伙咯咯的笑了起来,好似看到他爹放声大哭的样子。血千叶心中感叹,他们母子的逃离,让那头爆狮哭是实现不了,让爆狮想亲手掐死她,到是绝对绝对的有可能。这是何种的挑衅,简直就没把男人放在眼里。真当男人临行前的严厉警告,是放狗屁了。
娇阳正空之时,车速渐渐放缓,直到彻底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春喜最先跳下车去,接过天悦,最后便是正主的现身。
“车夫大哥,我家小姐问你话呢!”春喜用胳膊肘重撞了下身旁走神的车夫。
接连几声重咳,车夫很憨厚的笑了笑,“我这就找地方停车,小姐先进庄休息,待出发时,叫我声便好!小姐这包裹不放车上?哈哈,也对,随身带着好些!”
血千叶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将眼前客气谦卑的汗子从上到下扫看了一眼,的确是个壮汉,国字脸,浓眉粗目,言谈举止是挺实在,可是,看她的眼神,她极不喜欢,即便他闪躲的快,那份惊艳却意味不同。
为了路上行走方便,此时的血千叶身着蓝花棉布衣裙,满头青丝用蓝绸系结,浑身上下无一件饰物,虽脱去了娇艳的华服贵饰,随之而来的便是淡雅脱俗,高贵娇美的气息是衣物所无法掩盖的。
就那么毫不避讳的看着车夫赶车而去,血千叶收回半眯的眼神,叫上春喜进了眼前这个建于青翠中的小堂庄。
同样的娇阳当空,同样的春风抚面,却让京城的莫府,城外的冷家堡,人心冰凉更紧崩起心弦。
一夜间,事事转换得太快。未待昨夜喜气散尽,揪扯人心的变故已置,会不会是惨事?那只能查明再说。房中一片零乱,窗台血迹点点,这何止是丢了女儿,失了外孙这般简单。莫卫心乱如麻,更急如火烧,哪还有心思上朝议事,故而告了假,急待冷家总管的到来。
第二卷 女狂篇 第三章 见血(一)
莫卫以昨夜饮酒过量伤身为幌,告了假。而昨日护送主子而来的两个冷家堡的侍卫,待看到屋中的零乱与血迹时,满脸的死灰。一人留守在了莫府,不许莫卫做出任何举动,另一人快马加鞭去了城中冷家金当,冷家猎鹰传信可比马快得太多。
客厅中,莫卫满脸清冷稳坐椅中,这等大事下竟有如此沉的定力,实在不易。心急,却乱不得,莫卫深知这一点,否则打草惊蛇,非但救不了自己的女儿与外孙,反而将他们更早更快的推进阎罗殿。
一张张面孔不管熟悉与否,哪怕是只有一面之缘,都在莫卫心中过筛。他为人低调从不与人为恶,怎能惹来如此祸事,更将灾火烧到了只回家两次的女儿与外孙身上。就算恶人不给他莫侍郎面子,也该顾及冷家堡才是。举目看了眼,那铁青着脸的冷家侍卫,莫卫心中苦笑,即使那人不拦,他莫卫也不会傻的走报官这一步,他就是官,他更是皇上身边的近臣,家中出了如此大事,只要亲自禀报皇上,定会请下圣意,将整个皇城翻个底朝天,可是,有用吗?敢明目张胆在府中如此多朝臣相聚之时将人掳走,这背后意图为何?
时间无情的流逝,莫卫的心因久等而有了急乱,猛然起身向门外大步而去,那侍卫电闪般拦在了莫卫身前。
“让开,这个地方姓莫,不姓冷!”莫卫毫不客气的说道,焦急担心化成火气喷了出来。
“被掳走的是冷家的小夫人,冷家的少爷!”侍卫强硬的回道。
莫卫收紧双眸,锁起剑眉,藏于袖中的手已紧握成拳,一身的冷冽将以前的亲和驱散的无影无踪。冷家堡气势压力,冷家的奴才更是各个目中无人。
气氛因两人而凝固,却因管家明伯的大喊大叫而化解。侍卫先莫卫一步,转身而去,莫卫一声低咒,也紧随其后。
冷行风阴沉着脸,一进府毫无二话,直接奔去那出事的清雅小院。
随行的十个黑衣侍卫让莫卫格外多看了两眼,这十人无论从衣着还是气势,皆与府中的那两个青衣侍卫不同,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