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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当时的时局不稳,奶妈只能带着沁湄闭门不出。而作为未来齐国的皇后,又不能不学无术,便请了先生,在宅子里教授沁湄所需要学习的所有东西。
直到时局稳定,沁湄长大成人,如何让齐国太后知道沁湄身在何方,又成了难题。索性就借助了“岭南芙蓉”的甄选,让沁湄拔得头筹。从而让天下人知道了沁湄的存在。
齐国太后知道以后,便让齐王想办法。当时的沁湄已经声名鹊起,贸然寻去怕出现问题,便趁着王景略要送贺礼的档口,把沁湄要了过来。
但没想到的是,沁湄在大明不知道为何和王景略达成了协议,加入了刺杀齐王的计划中……到头来,心心念念盼来的人,反倒成了要刺齐王的人。
不过……如果说要刺杀齐王,为什么沁湄会去档了妩冰的那一剑呢?或者挡剑只是个苦肉计?是为了后面能有更好的机会刺杀齐王?但是……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期间沁湄有好多机会可以刺杀齐王,但为什么沁湄不动作呢?
这当中太多的事情说不通了。冬瓜和尚说沁湄是狐妖?这说法是从何而来?是一开始就是狐妖转世,还是半路变成狐妖的?
太多地方说不通了,不仅是在沁湄原本参与刺杀齐王的事情,还有一个重要问题是,沁湄是要做齐国皇后的,为何会变成大婚贺礼?这身份悬殊的也太厉害了吧。
“这不通啊……”慕容琳霜看着手中席夫人的信笺,好多事情都说不通啊……
“哎……说不通啊……”木恩和墨丞又坐在了一起。
大战在即,二人没有喝酒,面前摆的两盏茶和一碟子花生米。
“谁料想到沁湄居然是十几年前就定下的齐国皇后呢?”墨丞捏起一颗花生米,喂到嘴里,轻轻咀嚼,慢慢品味着里面流淌出来的滋味。
“哎,你说,忽然齐国太后知道了沁湄的所在,为何不直接接了沁湄去做皇后呢?”木恩看着慢条斯理品味花生米的墨丞,叹了口气。
“这还不简单……“墨丞咽下嘴里的食物,呵呵一笑,对着愁容满面的木恩道:“时局不等人啊!”
说着,他抓起一把花生米,放在掌心,想一点点的搓掉花生米的红皮。被炒过了的花生米也极其配合,几个翻转指尖,薄皮尽退。
“沁湄做皇后,这是给苏家的承诺没错,可是,当时齐国的状况,分明是顾氏更为适合。”看着掌心的花生皮被碾的差不多了,墨丞把手抬高,仔细看看是否还有遗漏,确定没有了,便对着木恩,这么轻轻一吹……刚搓下来的花生皮齐齐向木恩飞去。
木恩急忙后撤身体,挥了挥散落在空气中的花生皮,追问道:“可是因为兵权?”
问完他自己也觉得那里不对,想了想,补充道:“可是顾家已无人可战场了,那里来的兵权一说?”
“兵权是没有了!”墨尘点点头道:“可人家有军心啊!”说完,一仰头,把手里的一把去了皮的花生米倒进嘴里,喜滋滋的品味起来。
第十八章 半面烟霭半面歌
“果然是这样那也就是说,在陈啸天拿稳军心之前,齐国是不会废后的是吧”
木恩自言自语道。陈啸天之所以会立顾氏为后,是权益之计,为的,就是朝中顾家提报起来的这些军士。
顾家虽不是什么望族,却也是名门。顾家三代在征战沙场,为齐国培养了不少的将军士官,虽说现在顾家后继无人,但这样用血肉堆积出来的功勋和尊重,在军队里,会继承下去。
“哎”木恩又叹了一口气,沁湄是在陈啸天点名要的时候进入他们视线的。
在那之前,他们一直在全国各地罗各色美人,开始进行培养。为的就是未来可以进行悄无声息的美人计。妩冰就是他们培养起来的众多美人之一。
因为陈啸天的点名,木恩开始四处收集沁湄的相关信息。得知沁湄是苏家后人的时候,就着苏陈两家的纠结,和沁湄达成合作。
她参加到刺杀齐王的计划,妩冰给她协助。相对的,大明会给她所有需要的人手和信息,让她为全家报仇,并帮助她在事情败露时逃出齐国。
可是没想到的是,沁湄不知怎么的失忆了!这下倒好了,不但派去的杀手活儿没干成,还反倒帮齐王挡了一剑!
还给齐国送去了一个“前准皇后”,让木恩好一番郁闷。
“不过,话说回来,这陈啸天还真是能打啊!”墨丞不象木恩那样纠结于失败的刺客行动。他是个军人,永远的着眼点都是在战场。
“哎!”木恩一直在叹气。如果当时妩冰那一剑再快点,如果沁湄没有去挡那一剑那这个世界该有多美啊。
沁湄站在小院前的花架下,看着那一架没什么花朵的蔷薇花。每当长出新的花蕾,漏出一些粉红或者玫红的时候,沁湄就会亲手把它摘下来,然后在太阳下晾干,做成干花,用茶水泡上,喝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大家都说我们院子里的花是最多的,可是啊,就是不见开!”云裳笑着冲沁湄笑道:“估摸着过两天,就有桂花糕啊,桂花蜜什么的了吧!”
“就是就是”凝香凑过来,接着云裳的话打趣道:“看着我们姑娘是个温温柔柔的,没想到,却是个辣手摧花的主儿!”
“是啊是啊,摘完了桂花还有白菊啊!”沁湄恐吓道:“谁在多嘴就罚谁天不亮去摘白菊!”说这,伸手就要去打她们。
两个丫头嘻嘻哈哈的躲到美人蕉后面求饶。
窗台下的一大丛美人蕉啊
那天,和陈啸天就是站在窗口,就着院儿里的灯笼,站在窗前。到现在,她还记得他当时的温度,当时的味道,当时的喃喃低语。
可是,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难道真的是因为魂魄的羁绊,他对自己不一般?至少云裳说在陈啸天身边服侍了这么多年,没见过一个姑娘受到过沁湄对待遇。
那他打算把自己怎么办呢?对于一个没有情感的人而言,她知道自己不能对他希望太高。或许自己只是一个不一样的存在?也仅止于一个普通的存在而已吧。
她知道素手凝香她们私下里想过,齐王是不会废后,然后立沁湄。毕竟在她们看来,沁湄才应该是名正言顺的皇后。
正在想着,就听有人来请太后请沁湄过去。说是内务府把秋装的布料和花式准备好了,让沁湄去挑。沁湄让海棠包好晒干的蔷薇,稍作装扮,便向太后寝宫出发了。
小丫鬟迎着沁湄进了主院,正要去禀告,却听见有谈话声传来,于是,小丫鬟和沁湄站在门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尴尬的听着。
谈话的是太后和皇后。皇后跪在地上,向太后说了什么,太后还没有回答。
“母后,您就答应了媳妇吧!”皇后几近于撒娇跟太后央起来。
“这事儿,哀家得想想圣上知道你的想法么?”太后问道
“圣上媳妇向圣上讨过主意,圣上说让媳妇自己看着办您说这事儿”皇后的话有些断断续续。
“嗯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太后沉思片刻:“你和容妃提过没?”
“唔还没”皇后有些扭捏:“媳妇怕她不答应”
听得茶盏茶盖的撞击声,应该是太后端起茶杯来吃了一口茶。
“你着要求也不过分,好吧,哀家准了!”太后的语气稍显迟疑,但最终却答应了下来。
“谢母后,谢幕后,媳妇这就去准备!”皇后喜孜孜的谢过太后,步伐轻快的往出走去,连站在门边的沁湄都没注意到。
待到皇后走远了,沁湄才让小丫鬟去禀报太后。
奇怪了,是什么事儿能把皇后高兴成这样?
皇后飞快的回了寝宫,马上找来内务府的人,叮叮当当在偏殿忙活了小半个月,终于是大功告成了。
皇后走进去,仔细的这里看看,那里摸摸,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几乎是破天荒的赏赐了内务府的工匠们。
随后,她兴高采烈的向慕容琳霜,哦,现在应该叫容妃,向容妃的寝宫去了。
重复了很多次的礼节和问候以后,皇后就这么笑眯眯的看着坐在下首的慕容琳霜。
“天气渐渐凉了,你们是怎么伺候容妃的?”看了一眼慕容琳霜椅子下的垫子,皇后又些不虞。
“回皇后娘娘,奴婢们看今天太阳好,把厚垫子拿出去晒晒太阳,再有半个时辰就准备拿进来了。”婉如硬着头皮,回答了皇后的刁难。
本来就是嘛,谁知道你这个时候来啊,这个时候慕容琳霜根本就应该是在榻上小憩好嘛,谁要去坐椅子啊。
“哦,这样啊,你尽心就好。”这棒子居然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让婉如一时之间还有一些不适应。
“你们都下去吧,我和容妃有事儿要谈。”皇后遣走一屋子服侍的下人,左右看看,想了想:“婉如你留下吧。”
待最后一个丫鬟出去关好了门,慕容琳霜先开口了。
“不知皇后娘娘要谈点什么?”她觉得今天的皇后好奇怪,各种奇怪。
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要发生。
第十九章 交易岂在笑谈间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し”皇后嘻嘻笑道。
“慕容请皇后赐教。”看着皇后的笑,慕容有些头皮发麻。
“反正就我们两姐妹,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皇后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在屋中间踱了几步。
“你肚子里的孩子,归我!”皇后盯着慕容琳霜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什么?”虽然慕容琳霜知道皇后一直想打这个孩子的主意,可没想到,她能这么急迫的表现出来。
“凭什么”慕容琳霜反问道。
“凭我是孩子的嫡母……凭陛下和太后的应允……凭……”皇后走到慕容琳霜身边,在她耳边轻轻说到:“凭你从大明带来的药粉!”
慕容一听,猛的一振!药粉的事情及其隐蔽,藏在钗子里啊,皇后是如何知晓的?她下意识的看向婉如,不……不……不对,那时候婉如还没跟着她。
就算是当时找的人出了差错,告诉了皇后她用药分的事情,可是谁能知道这药粉是从大明带过来的?一时间,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来。
慕容琳霜其实早有准备,知道皇后会对这个孩子下手。只是,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跟皇后周旋。只怕到时候孩子没保住,自己的命也糊里糊涂的丢了。
“我有什么好处?”既然皇后势在必得,那就拼一下,万一自己能有个好结果呢?
“好处?”皇后有些意外,她做好了慕容琳霜跟她一把鼻涕一把泪跟她求情的准备,原计划是等她哭到差不多,再搬出太后的旨意,不但能得到孩子,还能顺便踩一踩她。这才是这个桥段的正确打开方式啊。
“当然,既然皇后娘娘算无遗策,也就应该有想过,我能有什么好处吧!”慕容琳霜强迫自己不慌张,虽然还是坐着,不过,却昂起了头,挺直了背,这就是所谓的输人不输阵!
“好处啊……”皇后笑了起来。拨了拨自己保养得宜的指甲,施施然走到榻上,歪了下去,看戏一样的看着慕容琳霜。
“你倒是说说看,你要什么好处?”语气带着戏谑。
“这要看皇后娘娘能给我什么好处了。”慕容琳霜直视着皇后。反正大家已经撕破脸了,那就有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你问本宫?”皇后一脸嘲讽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本宫谈条件?”
“凭我肚子里的孩子!”看着露出爪牙来的皇后,慕容琳霜有持无恐起来。
“你……!”皇后惊的从榻上坐了起来,思索了一下慕容琳霜的话,忽然,脸色一变,死死盯住慕容琳霜:“你!敢!”
“有何不敢?”慕容琳霜云淡风轻的笑道:“既然皇后娘娘要的只是这个孩子,那么这个孩子就是我的筹码。不然,怎么着……”慕容琳霜在屋里走了走,走到书桌前,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翻。
“难道皇后娘娘还想就现在把我直接杀了,把孩子取出来不成?”慕容琳霜嬉笑道。
皇后脸色一下就变了。不错,刚才,她的确是咬着牙这样想的。
可是如果现在能这么做,为啥还要去求太后的旨意?这事儿她的本意是想让慕容生产以后,就弄死她。这样,生母去世,她这个嫡母就顺理成章的可以接管孩子。
但是想到当中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会对自己对名声不好。
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是,她觉得现在太后齐王二人看来对沁湄那是好的不能再好了,万一,万一……万一他们想着要废后呢?如果到时候她真的杀了慕容琳霜,被他们母子拿到了把柄,还不分分钟找理由把她给废了。
然后沁湄有了位子,有了孩子,还有宠爱?自己呢?什么就什么都没有了,还可能把过的会生不如死。
这样有大风险的事情,她不会允许自己去做的。
所以,才找了太后拿了旨意,到时候直接让慕容琳霜答应把孩子记在自己名下,然后,然后慕容琳霜的死活就完全不重要了。
这样一来,自己手上干净了,孩子也有了,也不留下任何话柄。多好的事情。
“哼哼,难道你还想留在宫里,跟本宫一起养着这孩子不成?”皇后面色不虞。
“也无不可呀!”慕容琳霜把书放回去,扶着书桌,看着皇后,笑道:“其实呢,我本想索性就把孩子给你,然后要一大笔钱财,躲到个世外桃源,逍遥度日的。”慕容琳霜修长的指甲轻轻叩在红木书桌上,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
“可是……”她一转语调,漏出一幅人畜无害的笑容来,继续说道:“可是现在到处兵荒马乱的,我一个弱女子,要去到哪里才能安全呢?”
“所以你想留在宫里?”皇后一拍软榻,站了起来,冷笑着质问道。
她没办法忍受被慕容琳霜俯视,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是啊!”慕容琳霜莞尔一笑。
“哪里还有比齐国皇宫更安全的地方呢?”慕容琳霜走回现前坐的椅子边,清清淡淡的坐了下去。
“本宫凭什么答应你?”皇后怒了。这女人真会得寸进尺。
“凭什么呀?这是个好问题呢。”随手抓起小几上的一颗葡萄,慕容琳霜慢悠悠的说道:“我还以为亲爱的皇后姐姐你不会问呢。”像是对着这颗葡萄在说话一样,她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手里的紫红色葡萄。
“哦?”皇后也开始好奇了,看来对手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毫无防备。
“你倒是说给本宫听听看?”边说着,又坐了下去。倚着软榻的扶手,皇后冷冷的问道。
“我知道一个秘密!”把手里的葡萄放回盘中,慕容琳霜站起来,一字一顿的走向皇后,走到软榻边,稍微弯了弯腰,附在皇后的耳边。
如同先前皇后跟她说秘密时一摸一样:“一个可以让你永远除掉沁湄的秘密!”
一句话在皇后的耳边炸开来!什么?能永远除掉沁湄?如果这是真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沁湄一直是皇后最讨厌的存在。如果能没有沁湄,皇后觉得,自己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第二十章 天凉秋好桂花香
皇后扫了一眼慕容琳霜,心里做着思量。如果真能如她所说,那么,留下她一条命,也不是个什么事儿,放在宫里就放着呗,目前砍下来,齐王对她也没什么兴趣。而且不知为何,她感觉太后对慕容琳霜很反感。这样的一个人,留一条命在,也不了气候。
“居然有这种秘密?不如说出来听听?本宫看看,够不够你跟本宫谈条件。”虽然心里惊涛骇浪的翻腾,但是面不能表现出来。不能让慕容琳霜觉得自己有了足够的筹码跟自己拿腔拿调。
“既然是秘密,当然不能随便说呀!”为了刚才俯下去跟皇后对峙,让顶着大肚子的慕容琳霜有些不舒服了。她站直了身子,扶着腰,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那本宫怎么知道你这消息值不值?”皇后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刻追问道。
“皇后姐姐大可放宽心啦……”慕容琳霜娇笑道。这个男人看了会从头会酥到脚的笑容,在皇后看来,刺眼万分。
“万一我现在告诉姐姐了,姐姐扭头毁约了怎么办?”慕容琳霜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向皇后,楚楚可怜。
“收起你这幅做派,本宫恶心!”皇后怒道。
“姐姐真是不解风情呢……”重音在“姐姐”,“怪不得陛下不喜欢你呢!”这次的重音在“不”字。
不等皇后回答,慕容琳霜扭头正色看着皇后道:“你保我平安生产恢复,生产两个月以后,我就告诉你!”
“反正,也只是再等四个月而已呀!”慕容琳霜看着被她“戏弄”的脸色铁青的皇后,开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