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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被下了毒？”太后追问。
“不像……”康老仔细回忆着陈啸天的脉象。
“何谓不像？”太后继续追问。
“以老朽和冬瓜和尚的判断来看，并不是中毒。”只是脉象里又另外一重声音，但身体还是康健的。康老在心里默默想着。
“那会不会是很厉害的，你们都查不出来的毒？”太后不信，沁湄身边有个凝香，凝香背后有个晓峰！
晓峰这人虽然没有见过，但是他的盛名确是家喻户晓的。有这样的高人在身后，冬瓜大师和康老查不出来，也属正常吧！
“这……”康老被太后难住了。这个问题好难回答。
先前他们考虑过是不是中毒的问题，仔细判断下来，并无征兆。应该不是毒。
这也就是为什么康老有一点点接受冬瓜和尚的说法的原因。每次心疾都如大潮一般来的虽凶，退的也快。
而且只是胸口疼，别的没有任何影响。
“难道是蛊？”顾皇后唯恐天下不乱的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毛骨悚然的话。
“不不……皇后娘娘，肯定不是蛊！”康老一看众人谈蛊色变，赶紧摇头道：“冬瓜和尚仔细检查过，没有查到任何蛊虫或者蛊毒的迹象，这个是可以绝对放心的。”
听到康老这样解释，大家稍微放心下来。
但……齐王这心疾，到底是因何而起，有会不会有危险呢？
“不是蛊的话，难道是妖怪作祟不成？”顾皇后看着康老，刻意把话题往这边引了过去。
“本宫可没听过什么病症会无缘而起，无故而消的！肯定是你医术不精，刻意推脱！”顾皇后冲康老哼了一声，便不说话了。
康老一听，这话还了得，这分明是在质疑他和冬瓜和尚的判断！
撇开冬瓜和尚不说，这世间，康老说自己的医术是天下第二，估计除了冬瓜和尚，没人敢认第一的！这小妇人，好不识好歹！
第九章 荒唐之言不荒唐
“若皇后娘娘如此信不过老朽，那也没有办法了，只得麻烦皇后娘娘另寻高明了！”说完，对太后拱拱手，扭头便要走。
“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半晌没说过话的慕容琳霜忽然幽幽的冒出来一句来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来。
康老正要迈出门的脚步忽然顿住，扭头看向慕容琳霜。他忽然有了一种“这事儿荒唐了”的感觉。
“传说？”皇后虽然还在恼怒康老不给她面子甩手就走的事情，但是慕容琳霜一开口，她便知道，她们定的计策要开始了。
“容妃你嘟嘟囔囔的说什么？”顾皇后看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慕容琳霜呵斥道。
“莫非……说沁湄是狐妖的这个传言是真的？”慕容琳霜抬起头来，对着皇后和太后，象说笑话一般简单的把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事情抛了出来。
“容妃娘娘，宫廷之中，还是忌讳一些，少说一些怪神乱厉的话！”郭公公一听，心下一惊，赶紧阻止慕容琳霜。
皇宫这样的地方，对这种妖魔鬼怪的东西，总是很忌讳的。
“什么狐妖？容妃你说清楚一点！”事涉陈啸天，太后丝毫不敢马虎。
看到太后的注意力到了她的身上，慕容琳霜有些紧张。但是成败在此一举，只要这事儿办的漂亮，她沁湄就再也没有了翻身之日。、
“启禀太后娘娘。”慕容琳霜走到太后面前，跪了下去，清楚仔细的一点点的说起了当时的事情。
“臣妾听说当时在墨县，沁湄中毒将死，可最后，还是活了。众人都很惊讶，事后大家都归功于是晓峰大师妙手回春。可后来，臣妾听人说……沁湄的中的毒是天下第一奇毒的不如归去。”说道这里，她刻意留意了一下康老，看到康老明显一顿。
“不如归去”是很久以前就成名了的毒药。无色无味，极易散到空气中，皮肤接触到不久便会开始溃烂，若不慎吸入，则半刻之内，毙命身死，无药可解。就是康老自己，也束手无策。
“不如归去”？沁湄曾经中过“不如归去”的毒？康老不太相信。这种毒在世间消失很多年了，怎会忽然现世？
“不如归去是……是何物？”好像知道这是个毒药，但还是不太明白的顾皇后开口问了出来。这问题，显然是扔给了康老。
对嘛，太后现在心里乱着，自持身份不可能跟她们一问一答，那就她们自己来，反正以一人一角，配合好就行。
看着顾皇后的眼神，慕容琳霜低头道：“这个只听说是奇毒，但是具体状况也不清楚，毕竟没有亲眼见过，康老您知道么？”对，问题轻飘飘的就扔给了康老。
康老皱着眉头摸着胡子，若有所思的解释了这毒药的药性和症状之后，摇着头问道：“这说不通啊，江湖传言此药一出，定哀鸿一片，为何只有沁湄姑娘中毒？”
不管是谁下毒的，这手笔之大，背景之深，对沁湄出手……不信，还是不信，而且近十年都没任何“不如归去”重出江湖的消息传出来，此事太过诡异。
“康老有所不知了”慕容琳霜低声道：“那次连同沁湄姑娘一同的，有七个姑娘中招。不管是身边的婢子还是本来打算送来的舞姬，一共七人。”慕容琳霜一脸平静地讲述着一个一个看似跟自己并无任何关系的故事。
“这七人，全部毙命！”
惊呼声从屋里传了出来，忽然间，所有人都看向太后，只是大家的表情不一样罢了。
郭公公担忧的看着一脸凝重的太后。
顾皇后则是带着惊讶的捂住了嘴，被手背挡住的嘴角，不可支的翘了起来。
“继续说下去！”太后平静的吩咐道。
慕容琳霜点头称是，接着说了下去。
“至于那七人，被深埋在了墨县的荒野之中。沁湄则在晓峰大师的妙手之下，侥幸逃生，三天之后，醒了过来。”
“随队下人不久以后全部莫名其妙的失踪了，知道真相的只有墨臣、晓峰大师还有木恩三人。”
“至于大明皇室，估计也知道一些风声。不过事情过去已久，说不定他们已经全部知道了。”
“你想说什么？”没等太后问出来，顾皇后先问了出来。
“臣妾想说，能再这样的情况下大难不死，沁湄是个有福的。”慕容琳霜的回答清清淡淡。
“难道你想说沁湄是狐妖附身不成？！”顾皇后脸色一冷，不虞道：“这样胡言乱语，容妃你可之罪？！”
“臣妾并未说过她沁湄是狐妖附身，只是将当年之事陈述而已。”慕容脸色对皇后一礼，挺直脊背，对顾皇后朗声道。
表演到这儿，顾皇后心满意足。她看了看太后阴晴不定丁的表情，在心里得意了一阵子，站起来，走到太后面前，跪了下来。这位置比慕容琳霜离太后更近了一点。
“母后，媳妇管教无方，让容妃胡乱说话，惊扰了母后，媳妇这就带她回去抄经，罚她口舌之过。”
太后没有回答，只是摆摆手，让她们自行离去。二人再一礼后，匆匆出去了。
走到门口的二人和康老擦肩而过，虽不真切，康老却看到了顾皇后眼中算计的精光。心下大呼上当，原来她们的计策居然是借着他说心疾的事情来算计沁湄！
风从门外吹进来，带着一死寒意。康老不由的打了个哆嗦。他现在才真的明白了，冬瓜和尚说的麻烦是什么了。
沁湄有可能真是狐妖。但即使是狐妖，也不会有什么为祸。或许她真的是跟齐王有前世恩怨，或许甚至冬瓜和尚本就认识这狐妖，甚至欠这狐妖一份人情！为何让他快走，就是为了不让他拉动这个引子，不要让太后怀疑沁湄，不要让目前的平静被打破。
他忽然想起来，冬瓜和尚说齐王的心疾三年世间定能不药而愈，也就是说，三年以后，这狐妖定能和齐王了了羁绊……
第十章 我要好好活下去
万一，万一这当中出了什么状况，惹怒了狐妖，对人不利应该如何？！
不不，康老仔细回忆起沁湄。她待人温和，性情平顺，是个好姑娘，还是那句话，如果她真是狐妖，哪有这么笨的狐妖，要自己受重伤一次又一次？
“康老认为……此事几分可信？”
康老正想着，太后忽然开口问道。
慕容琳霜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快步走在前面，顾皇后则笃悠悠的带着浓浓笑意走在后面。
看样子，太后是听进去了她们的话，接下来？接下来就什么都不用说了，太后自己去联想就好了。这些事情，她说多了可不好，就落了下乘。甚至在太后闻起来的事后，还要替沁湄美言几句，把自己的嫌疑完全摘出去。万一以后有个什么，陛下问起来，自己也洗得干净不是？
二人各怀心思的回到了顾皇后宫里。一进屋子，慕容琳霜立即关上屋门，把所有服侍的人都关在了外面。
“沁湄解决以后，我要离宫！”慕容琳霜背靠着门，沉着脸，对顾皇后说道。
“既然解决了，妹妹还担心什么呢？何不留在宫里，和姐姐一起共享荣华呢？”顾皇后心情极好，也不介意慕容琳霜的颐指气使，只是笑语宴宴的看着她。
“阿凯就交给姐姐，妹妹放心，但……妹妹还是要离宫的！”平复了一下心情，慕容琳霜注意了一下自己的措辞。
“哦？为了离宫，妹妹连阿凯也舍得？”顾皇后一挑眉，惊讶道。
“没有为什么，只是忽然不想呆在宫里了。先前你答应我的东西，尽快安排好，至于阿凯……”慕容琳霜顿了顿，摇摇头道：“姐姐你好生待他吧！”
“你疯了！你有没有想过，你用什么名义出宫？你可是陛下的妃子！”以为之前慕容琳霜在开玩笑的顾皇后吸了一口冷气，怎么，这是来真的了？
“假死有也好，被劫也罢……反正，反正会相处办法。”慕容琳霜咬着下嘴唇。
“这……这是为何？”顾皇后不解。
说实话，如果真的没有慕容琳霜在宫里，那日子就太好了，一来没人跟她抢阿凯，二来，沁湄的这事儿是两个人商量着做出来的，万一有一天，为了得到齐王的宠爱，慕容琳霜反手把她给卖了，自己都没出说理去。这人不在身边，的确是少了个威胁。
但……为何她这么急切的说要离开呢？顾皇后有些担心，莫非是有什么担心的？
“哎……”慕容琳霜叹了口气，靠着门慢慢的滑坐在地上，眼泪汪汪的看着顾皇后道：“深宫中，大不易……太累了，不如离开算了……至于阿凯……”说道此处，慕容琳霜言语哽咽：“妹妹知道，姐姐会疼他，他会有个好前程……”
这话说的顾皇后一阵心里发毛，不对，这不是慕容琳霜的风格。为了留在宫里她不惜费尽心机给齐王下药，让自己怀孕，然后眼看又要出去沁湄这个大祸害，怎么一时间就说走就走了？
“本宫不信！”看着慕容琳霜的眼泪，顾皇后越发觉得这事儿透着诡异。
“哎……”看着顾皇后一脸防备的样子，慕容琳霜叹了口气。
“好吧，宫外的东西，就当是我帮皇后娘娘除掉沁湄的好处。至于阿凯……别让他忘了我这个生母就行。
顾皇后仍然不放松的看着她。不信！顾皇后依然不信。
“好吧，我说实话吧！”慕容琳霜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打理一下有些乱了的仪容。
“姐姐你有背景，我？没有！至少在齐国没有！”慕容琳霜指着自己的鼻子，对顾皇后道：“万一这事情东窗事发，陛下震怒，谁来承这怒火？”
她慢慢走到椅子边坐下：“不可能是姐姐，只可能是我！而且……”慕容琳霜自嘲起来
“陛下对你我，虽都是无情的，但是，姐姐背后有他要顾及的东西。我？我只求自保而已！”
上次刺客事件出来以后，让慕容琳霜担心起来。虽然整件事情半真半假，只是为了给太后添个堵，但是从各种蛛丝马迹中可以看出，齐王对沁湄是十分在意且维护的。
女人的直觉，在这方面，一向是准的不得了的。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态度，一眼一看，便已明了的。
万一这件事情东窗事发，齐王追究下来，太后也好，皇后也罢，都会轻飘飘的把这个锅仍在她的头上。
从皇后那里出来，她擦干眼泪，挺直脊背，一步步的向前走着。她的目的很简单，好好活下去，哪怕是用尽心机，被千夫所指，也要步步为营的活下去。
康老喉头有点发干。
他不知道如何回应太后的话。
“老朽……不知！”康老无奈的摊手。
太后沉默了。这件事情太过诡异，她分辨不出到底是真是假。
“冬瓜大师可有跟您说过相关的事情？”沉默半晌，太后问康老。
“冬瓜和尚跟老朽说的话，老朽都已告知太后了。”康老对太后一礼，继续到：“至于齐王陛下的心疾，太后您大可不必担心，并无大碍，而且冬瓜和尚也说了，三年必愈！现在算下来，也就一年多一点的世间了。”
和太后道别以后，康老离开了。
带着小童，脚下生风的离开了齐国皇宫。
对于这沁湄到底是不是狐妖，他倒不是很好奇，好奇的地方是陛下的那两条脉，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又不是妇人有孕，怎会有两条脉？
且不说冬瓜和尚让他速速离去，就今天这个阵仗，康老明白，这是皇后的计，为的，就是除掉沁湄。然后在刻意安排中，他成了这推动这个局的关键人物。
“哎，好好的，这是什么事儿啊！”康老摇着头，身影渐渐消失在齐皇宫门口。
人都走了。
太后还如康老走的事后一样，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她有些乱，想好好分析一下今天拿到的消息。
“你说，天儿的心疾，为何不告诉哀家呢？”许久没开口的太后开口问道，声音有一些干涩。
第十一章 说什么儿女情长
“回娘娘，想来陛下是觉得心疾无碍，又不想让您担心吧。”郭公公小意的回答着，并给太后换了一盏热茶。
“这沁湄……到底是个什么来历？”太后喃喃道。
“她到底要做什么？”
郭公公看着太后，心里有些复杂。
他跟着太后这么多年，深知太后的脾气秉性。
从她牵着陛下的手回宫那天，她就没有放松过。整天活在不安和忧虑之中。哪怕现在陛下已经牢牢掌握朝政，齐国也日益强大，成为第一强国，她也没有放松过。
这么多年，太后最快活的日子，便是这两年。自从沁湄进了宫，太后的笑容才渐渐多了起来。这两年甚至比前十几年的笑容加起来都多。
不管沁湄是什么目的，到底是不是狐妖，至少这两年里面，她对太后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出自真心的！这点，郭公公都看在眼里，感激在心里。
再说他自己吧。他这种身体残疾的人，要不是因为呆在太后身边，沾着太后的荣耀，谁会正眼看他一下？这些人，哪怕就算是当面吹捧奉承，背地里，不听都知道他们是怎么埋汰他的。
可沁湄不同。
沁湄对他的关心更像是家中小妹，对兄长的照顾，这让他在这炎凉的世界中，感到一丝温暖。
现在看下来，太后是对沁湄动了疑！
不管这些消息是真是假，太后都不会允许沁湄再接近陛下了！万一陛下因为这件事情跟太后大闹，这母子岂不是会离心？
郭公公有些愁，有些忧，但只能无奈的低下头，静静等着太后的决定。
陈啸天忽然打了个喷涂，冯公公赶紧找来披风，给他披上。
“眼看着都如春了，怎的忽然冷了起来……”陈啸天嘟囔着天气，继续低头写着什么。
写了两行以后，他忽然抬头，看着不远处桌上的一个长盒子，笑道：“你说，这把琴，沁湄会喜欢吧？”
“陛下为她如此费心，沁湄姑娘定是欢喜的！”郭公公急忙答道。
这一仗打的起初打的很累。敌人的新武器和铠甲着实让陈啸天苦恼了一番。不过洛池太子开始活动之后，事情有了转机。
齐国的兵力本来就比大明和那些小诸侯国要大，王景略这一次，算是出奇兵，可拉锯一段世间之后，齐国的优势就渐渐显露出来，战事也开始顺利了。
陈啸天正在写的回信就是写给洛池国太子高英杰的。
高英杰在信中说，他已经和他父王商量过，决定靠向齐国。虽然洛池并不和齐国接壤，但是这些并不影响。这一战，至少先给陈啸天看他们的诚意，后续合作也有了计划，只待时日，便可徐徐图之。
“收了洛池，在生铁和马匹方面，可是大好事儿啊！”陈啸天笑道。
“可这洛池距离太远，万一大明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