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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微微扬起。
司徒暘谷挑眉,好笑的看著好友的呆样。
『在想什麽?』
『想人。』
『啧啧。。。』他不可置信的啧声感叹,『没想到东海龙那个老头子有这麽大的魅力,让你神魂颠倒。。。。』
『呸呸呸!谁说我在想东海龙了!』他可没有那种兴趣!
目光瞥向墙上的钟,还差一刻十二点。
『我得走了。』该是去接傅尔祈的时候了。
轻快的收拾著东西,嘴里哼著奇怪的调子,愉悦之色溢於言表。
『和女人有约?』司徒暘谷好奇一问。
『不对,是男的。』他笑著回答,顿了顿,接著开口,『是我上次说的那个葬仪师。』拎起包包,率性的朝门口迈去,『再见!』
『你不照照镜子再走?』司徒暘谷没头没脑的丢出一句。
『我脸上有脏东西?』
『不。。。是你的表情。』拍了拍膝盖站起身,走向门板,对著好友邪邪的奸笑,『看起来就像是要去会情郎的怀春少女呐。。。』语毕,瞄了呆滞的司寇巖岫一眼,噗嗤著轻笑离去。
『又有约?』
颜琮熙坐在阶梯式教室的一隅,以手支颐,悠哉的看著面前正在收拾东西的两位友人。
『是的。』端木似玉和傅尔祈异口同声的回答。
『我就知道。。。』他夸张的唉了一声,『小玉,又要去找你的青云哥哥了?』
『对。』嘴角漾著甜到腻死人的笑容,背上背袋,『明天见!』
『啧啧啧!不晓得是谁之前一直向我们抱怨自己有多麽讨厌新来的家教啊。。。』颜琮熙酸溜溜的开口,像个妒妇似的,不干寂寞。
『嗯哼。』端木似玉回头腻了友人一眼,『过去不重要,重点是我现在喜欢他。』勾起灿烂得刺眼的笑容,『你这个拜金狂是不会懂的。』语毕,高声尖笑呵呵离去。
『哼。。。』悻悻然的嗤了一声,将注意力转向傅尔祈,『你又和那位雇主有约?』
『嗯哼。。。』
『每天专车接送,还有高级餐点可用。。。为什麽你有办法找到这麽好的工作啊?!』他羡慕的要命!
『因为我在丧礼上和丧礼的主角说话被他家属看见。。。』
『呃喔。。。。』颜琮熙抽了抽嘴角,乾笑几声。
『你不走?』傅尔祈站在走道,看著仍坐在位置上把玩手机的好友,『等人?』
『对啊。。。』心不在焉的按著手机上的按钮,玩著无聊的内键游戏,懒散的开口,『并不是只有你们有人约,敝人我的行程也是很满的呐。。。』他的行情在校内也是排名前几的呐。。。
至於没排第一的原因,是因为太抠、太势利、太爱钱。
『约了谁?』
『财管系的系花。』
『喔?是那位张大小姐?』傅尔祈挑眉,『长得是不错,但是个性颇糟的。』刁蛮娇纵的千金小姐。。。
『长相不是重点。』颜琮熙咧嘴一笑,『重点是她们家在深圳有好几间工厂呢。。。』呵呵呵。。。这麽大的金主,当然要好好拉拢关系啦。。。。
『你这见钱眼开的家伙。。。』
『没办法,我就是爱钱。』他爱钱,胜於梁实秋爱鸟。『反正我的臭名远播到众人皆知,会找上我的人自己心里也有个底。。。』和他在一起,不会有感情交集,只会有金钱交易。『大家都说我是个阴险的奸商呢!』他自嘲的轻笑。
『不,你很单纯。』
『啊?』
『你和小玉一样单纯。。。喜形於色,好恶分明,很容易理解。。。』比起造作掩饰自己贪念,装成正人君子的俗人比起来,忠於自己欲望颜琮熙,正直得堪为典范。
他喜欢这种人。他喜欢和这种单纯的人来往。。。
『这样啊。。。』突然被称赞,颜琮熙腼腆的抓了抓头,『对了,你那个雇主是个怎样的人呀?』
傅尔祈回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和你们一样单纯的人。』
****
由於提早下课,傅尔祈提早到了约定的地点。
他站在人行道旁的树荫下,悠閒的看著对街人来人往的商家,以及川流不息的车道。
再过十五分钟,那总是打扮的夸张华丽,总是让路人回首惊豔的爱现鬼,就会出现在他面前,用那和外表不合的爽朗笑容,兴奋的朝他奔来。
傅尔祈微微扬起嘴角。
司寇巖岫。。。。。
连吻人都像是在游戏的顽童。。。
双手环胸,无奈的轻笑。脑中回想起司寇巖岫对他说过的话。。。
〃尔祈,你觉得我很烦吗?〃
嗯,很烦。。。。但是他并不讨厌被他这样烦。
〃尔祈,我昨天晚上睡不著,脑子里想的都是你呐。。。〃
嗯,他说过,他喜欢单纯的人。司寇巖岫虽然知识广博,反应机敏,但是在某些方面,却单纯到有点蠢。。。
〃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吗?我是不是中邪啦?〃
症状是有点像中邪,不过他可没对他下蛊。。。
那不是中邪,而是。。。
思绪猛的被打断,车道中有某样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一道约两公尺高的白色人影出现在车道上。人影像纸一样的单薄,移动时飘忽晃荡,每几秒就消失一次,停顿数秒後,接著出现在数公尺外的位置。虽然明显,但是路上的人却视而不见,没有人在意。
傅家的纸式?
他皱起了眉。
是老爸还是尔雅下的?怎麽会在这种地方出现。。。难道是有要事发生?
拿起手机,快速的按下了司寇巖岫的号码,『我有事,今天取消。。。後天在商老爷的墓园门口见,进行召唤仪式。。。』
简洁说明之後,迅速的挂上电话。接著,匆匆跟上纸人移动的方向。
6
纸人以闪烁的方式移动了三十分钟,持续的朝市区的边境移动,两旁的街景越来越萧条,出现在路上的人和车越来越少。
施咒者似乎不是老爸或尔雅。。。傅尔祈在心中暗忖。
八成是宗家的人。。。不晓得是谁。。。
数分钟後,移动的纸人突然僵在半路,接著,像阵白光一样,往路旁的一个暗巷内闪入。
在那里。
傅尔祈疾步趋向前,悄悄的靠近巷口。
『。。。真是够了。。。早知道就不要接这任务。。。。宗家的规定越来越麻烦。。。害我。。。。』
一名男子侧对著巷口,口中喃喃自语,手掌结了个印,将纸式收回。
『原来是你呀。。。』
突然传来的声音,使男子猝地转身,『是你!?』惊讶的表情在看清来者之後转为嫌恶,『傅祥纪的儿子。。。』
『好久不见。。。咸祯堂哥。。。』傅尔祈斜倚著墙,语带讥讽的开口,『什麽时候到台湾来了?也不通知一声,让在下尽地主之谊。。。』
『不关你的事!』傅咸祯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恶声怒斥,『谁会想让傅家的耻辱招待!』
傅尔祈的父亲,傅祥纪,是宗家眼中的异类,他们家也是少数被宗家从族谱上被除名的人之一。
傅祥纪原本不是什麽重要的人,只是傅家远房的旁支之子,在宗家里的地位相当卑微,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
但是他天生具有的强大灵力,却是同辈当中最杰出的,甚至在宗长的儿子之上,显目的才能,让里院长老的无法忽视,甚至打算让他提拔到里院成为长老之一。。。
没想到傅祥纪竟然拒绝,并且离开宗家,自立门户,令宗族蒙羞的在台湾开起葬仪公司。。。
最令人气愤的是,傅祥纪竟然还因此赚了不少钱!
而他,这些乖乖留在宗家,遵著宗家古训的人,不仅工作不能自主,日常生活的一切费用都得由宗家发给,看上头人的脸色过活!
不管是才能还是财富,傅祥纪的一切,都令人厌恶至极!
似乎看穿了堂兄的心态,傅尔祈不在意的耸肩。
『这样呀。。。没办法,反正我也只是礼貌性的问问罢了,要是您真的答应,那还真的是会给寒舍带来困扰呢。。。』被妒火左右的可怜人。。。『宗家的人不会无故出远门吧?这次又是哪里的大人物,委托你们干些见不得光的肮脏事呢?』
『干你屁事!』
『好久没去宗家拜访了呢。。。』他轻轻的打了个呵欠,『几年前给宗家带来灾难的尸生子,现在还是没他的下落?是宗家的办事效率太差,还是长老们终於良心发现,打算以德抱怨?。。。』
『你少罗唆!』傅咸祯咬牙怒吼,『为什麽你会在这?』
『那麽大的纸式在街上招摇的閒晃,让人不注意也难。。。我很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的役鬼术竟然能糟到这种地步,便跟了过来。。。』他无奈一笑,『没想到是咸祯堂哥你。。。』语毕,将身子移开墙壁,转向街道,毫不留恋的离去,将傅咸祯的怒骂抛在脑後。
啧。。。没想到只是宗家的走狗。。。他早该看出,那麽劣等的操式术不可能出於父姐之手。。。
害他白白取消了司寇巖岫的约。。。
一阵不痛快的郁闷,从心底弥漫开来。
傅尔祈皱起了眉,停顿了半秒。
『要命啊。。。』他苦笑,『看来中邪的不只一个人呐。。。』
****
召魂的仪式必须在深夜的鬼行之时进行。
当傅尔祈到达墓区的山脚下时,司寇巖岫已经待在那里等候了。
醒目的鲜红跑车,再月光的照耀下,散发著邪幻的魔魅感。
『你开车来?』啧啧,平那种驾驶技术开山路竟然没出意外,真是奇迹。。。。
『这里太偏僻了,公车没有到。。。』司寇巖岫微微一笑,看起来神色不太自然,『我们走吧。』
傅尔祈狐疑的挑眉,应了一声,跟上司寇巖岫的脚步,前往商平澜的墓地。
夜半的山区,原本就寂寥的诡异,加上一座一座若隐若现的墓碑,看起来更添森冷颤栗之感。
由於位置偏远,所以没有路灯。不过,幸好是满月之日,白银色的月光,为深邃的夜,带来了点光亮。
只是,那稀薄的月光,反而让月下的景物,营造出鬼影幢幢的气氛。。。
『这里的气氛真令人毛骨悚然。。。』司寇巖岫紧张的加快脚步,『好像随时都会有鬼出现似的。。。』
『嗯。』不是随时都有鬼出现,他们一直都在旁边。。。
『为什麽你都不怕啊?尔祈。』
『习惯了。』他从容的开口,『他们就和活人一样,没什麽直得恐惧。。。』活著的人,经常比死了的人更加阴险,更加残虐。
『是喔。。。』司寇巖岫点点头,『你真冷静。。。』
『因为没什麽直得慌张。』
『喔。。。』
『嗯。』
沉默再次袭来。
远方的狗吠划破宁静,吓了司寇巖岫一跳。而傅尔祈,则是依旧老神在在的行走。
啧。。。他最怕这种状况了。。。得想点话题来炒热气氛。。。
他一紧张就会开始多话,藉由讲话,抒解心里的恐惧。
於是,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身边的傅尔祈身上。咭咭呱呱的开启了话匣子。
『尔祈,你有参加社团吗?』
『没有。』
『为什麽?』
『不想。』
喔。。。这麽性格?『你有没有和别校的女生连谊过呀?』他笑著用手肘撞了撞对方的肩,『你这麽帅,应该有很多女生喜欢吧?有没有女友啊?』现在这种冷酷的型男,相当受女孩子欢迎呢。。。
不晓得为何,一股不悦,不甘愿的酸涩感,刺了一下心底的角落。
『没有。』他看出司寇巖岫的恐惧,嘴角微微扬起,『我不太喜欢和人交际。下了课之後通常是直接回家,帮忙葬仪社的工作。。。』
司寇巖岫沉默了一会儿,『为什麽你总是刻意和人群疏远?』
『因为活著的人比死去的人难理解。』
『啊?』为什麽?
『活著的人心思运作太复杂,心里想的和所表现出来的是不同的两个样,嘴里说的又和身体做的是相反的两个方向,喜欢的不敢讲,讨厌的又埋藏在心房,有冤的相报,无冤的平白无故也会遭殃。』
而死人则总是沉默。幽魂有的只是执著。对生命的执著,对爱恨嗔痴的执著,一缕幽魂只有一种执著,比起七情六欲的人容易看透。
他不喜欢复杂的东西,他只喜欢和单纯的人来往。也只有单纯的人能和他来往。
他的两个好友都是单纯的人。颜琮熙是个单纯的守财奴,而端木似玉则是单纯的笨蛋。
司寇巖岫略为诧异,他没想到,这个年龄比自己小七岁的人,思绪竟然比自己还成熟通达。
生长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真的很大。
『这样啊。。。』他故作轻松的浅笑,『呵,这样的话,我在你眼里,一定是个又复杂又难懂的怪人吧?』
『不,你很好懂。』
『什麽?』他有听错吗?
『你很单纯,单纯到一眼看透。』
司寇巖岫愣了几秒,爆笑出声,『你是第一个这样说我的人呢。。。尔祁。。。』单纯?呵呵呵。。。他从小到大不晓得被人骂过多少次心机重,被说过多少次虚伪了呢。。。『这算是美式幽默吗?还挺好笑的。。。』
『是的,你很单纯。』就像现在,很明显的是因为不习惯称赞,所以才扯些别的东西来消解自己的难为情。
『之前和我在一起的女人都说我不负责任,始乱终弃,处处留情,让她们最後全都伤心离去。这样的人,你却认为他单纯?』
『你对那些女人有的不是感情,而是兴趣。你会和那些女人分手,是因为你怕麻烦,觉得附出真心去经营一段感情很麻烦,所以你选择逃避,在感情不深的时候提出分离。你以为这样可以保护别人,又不会伤了自己。』
『哈哈。。。听你这麽一说,我好像还颇伟大的呢。。。。』司寇巖岫乾笑,心里澎湃不已。
这是他第一次被人这麽赤裸裸的剖析,被剖析这麽准确,这麽彻底。他的情绪有点乱,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不晓得现在的心跳加速是为了傅尔祈,还是因为两秒前眼角瞥见树丛里疑似飘过一道白影。
『你你天生就是个过动儿,对每样东西都有兴趣,对每件事物都想学习。是自我中心的人,看见有兴趣的东西就会主动去靠近,去追寻,但是你对每件事物只有三分钟热度,时间到了,就开始想寻找新的乐趣。』
司寇巖岫讪笑了两声,顾左右而言他,『我真怀疑你是心理系的学生。。。』这麽短的时间就几乎把他摸透了啊。。。
商平澜的墓出现在眼前,壮大的墓,看起来像座宫殿。
『到了。』
只是个坟,却占了几十坪的空间,只是个坟,却盖得比庙还要华丽庄严,只是个坟,却盖在山巅,视野辽阔到可以俯瞰整个台北,仰视整片苍天。
『真夸张啊。。。』司寇巖岫咋舌,『标准的暴发户作风。』
做这麽大的墓是要给谁看?难不成连做鬼也讲究门面,互相比较谁比较有钱?
『夺得遗产之後,你也会变成暴发户的。。。』
『谁说的,我又不缺那几个钱。。。』争夺遗嘱本来就只是个名目,接近傅尔祈的名目。
就像傅尔祈说的,他看见有兴趣的东西就会想靠近,但是通常都只有三分钟热度。他本来以为,这个一时兴起的娱乐会随著时间慢慢退温,渐渐不感兴趣。。。但是没想到,他却像上瘾一样,越陷越深,越来越想和傅尔祈在一起。
前天接到傅尔祈那通取消行程的电话的那一刻,他顿时有种被推入深渊的感觉,看什麽东西都不顺眼,闷闷不乐,心里揪成一团打结的毛线。一早就回自己的公寓,窝在客厅,百般无聊的握著摇控器洗频,像是没有意识的活死人,盯著时钟,八不得时光飞逝,早一点到达约定之日。
『我知道。。。』傅尔祈边在四方贴符纸,边回应,『对你而言,人生就像是一个游乐场。你拿著票,打算在关闭之前,疯狂的玩个彻底。这场遗产争夺战,在你眼里也只是个游戏,遗产并不是你的目标,你只是在玩这场游戏。。。』
看了看表,还差二十分钟到时。
幸好今天没有乌云阻隔月光。。。
『不是耶。。。尔祈。。。』司寇巖岫得意的笑著,『我是在享受和你在一起。。。』他细声的低喃,等著看傅尔祈会有什麽样的反应。
这不是恶作剧,而是试探。
试探什麽他不知道,总之,如果傅尔祈一脸嫌恶的斥责他,他会结束和傅尔祈的契约,终止这场交易。
顺便切断某些看不见的东西。
『嗯哼,我知道。。。』
『什麽?』他又知道?『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