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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块一次,我包你了。”一只手按住那张看了就烦的脸,另一只手轻松提起他。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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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一个人
就这样,有洁癖的张臣爱上一个又穷又难看的扫厕所的李冉。
——别误会,“爱上”一个人也可以理解为爱每天“上”一个人。
有了张臣的“爱”,每天李冉过的日子都是被上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不知羞,经过第一次之后,居然就默许了那个男人的为所欲为。
除了开始的疼,说句不害羞的话,他喜欢这样。
他也不是不怕痛,只是这是种有偿的疼痛,付出之后可以得到相应的安抚。
他其实更喜欢被张臣抱在怀里,这让他再次有种安全的感觉,就像小时候妈还没死的时候,有人欺负他了,就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可以躲藏。
所以,他所说的“抱”自然又是和张臣说的千差万别。
两人的相处模式倒也简单——雇主和小工的关系,只是这个小工不但要负责地上的卫生还要负责床上的而已。
张臣的性欲其实不算强烈。
所以刚开始的时候,李冉也没有觉得多辛苦,打扫的事情自然是他的本职工作,这个公寓原本就干净的要命,收拾起来也是比过去一天天打扫七八个男厕所要轻松的多,只是张臣有些个洁癖真是要牢牢记住。
地上家具上要一尘不染,李冉能够做到。
可是连打嗝、打喷嚏,擤鼻子都是绝对禁止的,就有些难办。
张臣让李冉住的是杂物间,除此之外,其他房间钥匙是没有给的,所以打扫客厅、卫生间、等着张臣回来,Zuo爱、或是睡觉,就是李冉这些天来的主要工作。
不能出去,李冉倒没觉得什么不好,只是过了一个礼拜,正在打扫卫生的李冉突然想起酒店的工钱还没要,心里急的就跟猫抓似的。
“张先生,俺工钱……”
“才800是吧,我都记着呢。”张臣眼睛看着报。
“俺是说蓝宝石酒店……还欠俺工钱……”
哗啦一声,报纸翻过一页。
李冉等了一会,见张臣还是没有反应,鼓足勇气道:“他们欠、欠俺一年的工钱呢……俺能不能请个假?”
还是没有反应。f
等到李冉的背弯的已经有些酸痛的时候,报纸看完的张臣瞥了他一眼:“去吧,快点回来。”
李冉嘴一咧,“艾,俺马上就回来。”
张臣也不理他。r
张臣吃完早餐便出了门,凌晨加班完毕回来见单元门口有个黑影蹲在那里,鼾声如雷。
张臣上前踢了他一脚。e
那个黑影哼了两声,眼睛睁大,见是张臣回来了,扶着身后的墙的以一种极别扭的姿势站起身来。
张臣打开门,扔下公事包,回头见地板上留下一连串的泥印,不由又惊又怒。
“出来!”e
他追到卫生间想把那个脏兮兮的家伙揪出来,却见李冉捂着肚子蹲在马桶边上,肩膀还在不住耸动。
他在哭。很小心的哭。0
这几天刚有点柔顺意思的头发现在又变成以前那样乱糟糟的,鸟窝一样,
劫道
也不知怎么的,看他这个样子,张臣心里一凉。
“鬼哭什么,起来把地板擦干净去!”
李冉听他过来,吸吸鼻子,站起身第一件事是去洗手,洁白的瓷池里立刻有几道红线滑过。他一起身,张臣才觉得不对劲,早上出去时候还好好的蓝工作服,现在上半身还算能看,可是下半身尤其是屁股的位置已经变成一绺一绺,露出来的位置还有成片青紫,有的地方还淤了血。
张臣觉得一股无名火腾的冲上脑门。
“出去干什么好事了?!”0
李冉歪头用肩膀把脸抹了一下,吸吸鼻子,“俺的工钱,他们硬要抢……”
说到这里,眼眶又开始红起来。0
今天去要工钱倒是挺顺利,他先是要去邮局把钱给汇了,谁知道半道上经过一个工地的时候,就被人用刀子顶着后背,要他掏钱。
他自然不肯,死捂着怀里的钱不松手,还算是走运,那些人也没真动刀子,只是仗着人多,打了他一顿了事。
就是钱被抢了,心疼的要命。
“什么劫道的会撕你衣服?!”
这明显是质问,张臣的声音也明显的不太稳定。
李冉没有回答。他是还心疼着钱。
张臣想的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劫道的劫他一个民工干什么,十有八九是劫色……
这孩子虽然长得丑,可是身子好看啊,尤其是那胳膊,那些劫道的也是男人,自然也能看的出……
就像上次,要不是在厕所,我也是当场就办事了……
偏执狂张臣怎么琢磨都是这个结论:这孩子被做了。
所以那天李冉先是被从里到外的刷了一遍,再是被狠狠爱了一顿,绝对不是他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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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癖的真相
前头说过,打扫的活不是很累,张臣除了像上次发生那种特殊事件会比较激动外,对他的欲望倒还不是特别的强,平时更是对他爱理不理,只要他不要看上去脏兮兮,基本上张臣不会过问他的事情。所以刚开始的时候,李冉也没有觉得多辛苦。可是后来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事情发生在李冉住下快满一个月的时候。
话说张臣抱他的时候就在主卧睡,那里的地板干净的能当镜子照;可是不抱他的时候张臣会回自己的单间卧室,就在隔壁,那里李冉没进去过,那天张臣应该是上早班,李冉路过隔壁的时候,发现房间是虚掩的。
估计是早上走的早,忘记关门。他相当有责任感的上前去关门,无意间瞥了一眼便呆在当场。
张臣的洁癖,与其说是洁癖,不如说是整洁癖。
他对客厅里的物品摆放的要求是极严的。李冉清楚的记得有一次为他倒牛奶时移动了一下杯柄就要被骂。
可是……
眼前这间房间简直媲美垃圾场,卷成卷的衬衫搭在床头,揉成团的裤子塞在书架上,撕开了包装的薯片撒的到处都是……熟悉的黑西装皮鞋袜子躺在门后露出一角……所有的李冉想象的出的日用品与食品几乎都可以在地板上找到。
李冉不由的咽了口唾沫,第一反应就是飞出去找扫把。
可是等到真的拿来了扫把却不知该从那里开始——这房间,连插脚的空都没有。
想了想,他吭哧吭哧先是把地板上的东西全都转移到床上,再把垃圾扫出去,再来整理床上的东西……
恩恩……床上硬硬的是……什么?
李冉凭感觉拨开一堆垃圾,看到一张熟的不能再熟的脸。
看到他,李冉才觉得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原来……有“洁癖”的张臣每日是睡在这样的地方的。
两人对视良久。
等张臣看清李冉手里的扫把,脸一红,怒道:“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李冉被他的吼声吓得微微一震,再看张臣脸红红的,一副火气很大的样子,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毛了他。
“张先生,俺拿了工钱……要打扫卫生。”
他只知道在这里吃的好住的好活又不重,上月还真的拿到了钱。自然是要把活给干好的,可是……他看看张臣两眼几乎喷出火来,忙摇头道:“你、你睡吧,俺出去了。”
“回来。”
他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张臣叫他。
“你以后,不但要打扫卫生,还要煮饭。我加钱给你。”
“哦。”
李冉心里觉得奇怪,张臣总说他的手整天刷马桶,吃饭的时候都不准他上桌的。
会不会是他刚睡醒忘了这茬?
“张先生,俺手脏。”
他刚说完“脏”字,便被一个枕头扔在脸上。
“我知道你脏!还在这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出去做早饭!”
听到啪嗒的关门声音,张臣脸上怒气冲冲的样子陡然松懈下来,换上了疲惫。
他穿好衣服出门,见李冉在厨房里对着微波炉发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桌上已经摆着三文治和一杯冷牛奶。这倒是他意料之外的事。
“张先生,俺倒了牛奶,这炉子俺……不会用。”
张臣破天荒的没有骂他,静静在餐桌旁坐下,坐下喝那杯冰冻牛奶。
“你坐下。”牛奶下去半杯之后,他说了一句。
李冉一惊,看了半天,想想屋子里没别人。是在说自己,又不敢不坐。只好靠着椅子边慢慢坐下。两手规规矩矩的摆在膝盖上。
——他还记得上次累了想坐下歇会,不小心坐了张臣的椅子,结果被勒令擦了二十几遍,外加煮那张座垫的惨痛经历。
“吃。”张臣用手(!)掰了块面包递给李冉。
李冉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张臣皱眉,手一直伸着怪累的。真没想到这人这么不识好歹!
“张、张先生……”李冉一边摇头一边低下头,一边用手背擦了擦眼睛。
张臣哼了一声,把三文治重重扔在桌上,也不用刀叉,直接抓起剩下的放在了嘴里。
他昨晚凌晨才睡,肚子早已饿的咕咕叫。也不管李冉明显压抑的哭声,直到那哭声渐渐压抑不住,大了起来。
“我说你哭什么哭?”话一出口,张臣自己也觉得奇怪。平时早就骂人了,怎么今天……心情这么好?
“俺……俺也不是故意的……俺不知道你在床上,俺要是知道你在床上,打死俺也不会去打扫卫生还把垃圾都倒在你身上俺知道俺笨啥也不会连炉子也不会用饭也作不好可俺会学啊俺以后都不这样了……”
等他终于说完,张臣也终于心情大好的吃完早饭。
李冉这才恍然发觉张先生的心情好像很好。
“我其实也没那么爱干净,这点你知道就行了。”
“你收拾桌子,我去睡会。”
张臣像个老年人一样晃了晃腰,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他想着这个小子不知什么时候就用腻了,就让他知道又如何?
说到这里,倒要向各位交代两句张臣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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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攻的悲惨(?!)身世
那张臣也是苦孩子出身,从小母亲早逝,九岁时无权无势的父亲“嫁”了身家百万的继母,
那继母也是个千金小姐,家里的亲戚谁想的到她会嫁这样带着孩子的穷男人?周围的议论便是,也不过是张臣的父亲善于钻营又有些运气罢了。
只是继母虽对张臣不算坏,却对他极为冷漠。
她本来便有洁癖,尤其是得知他母亲是得了肺病去世之后,更是视张臣为会动的大病菌。但凡他接触过一次的东西便统统要扔掉,只要是见到他想要有些接近的举动便要制止。
她每天会让用人强迫张臣频繁洗手,每次洗搓要用两三遍香皂。
出门也有一套规定:什么都不能去碰,跟任何东西尽量保持距离,能站就不坐。
房间里没有浴缸,因为脚和身体不可以共同泡在一起。让仆人频繁的去他房间打扫卫生,不准吃别人递的东西,不准他用别人的杯子,也不准和别人握手,否则一定会呵斥他,要他狠狠地洗。
好在继母离他成年还有两年也去世,否则只怕张臣真的会成了与世隔绝的孩子。
可也就是因为没成年,张臣和父亲都无法继承继母的遗产,过了几年富裕日子,原来竟是一场黄粱梦。
生活又回到原先的困窘境况,张臣的父亲受不了这种打击,不几年便离家出走。
张臣便靠着打工自己养自己,勤工俭学上了一流的大学进了一流的公司,坐到今天的位子,实在不算容易。
他自尊心极强,因为从底层做到现在,虽说已经是做到主管的位置,却总是怕人在背后会瞧他不起,其他的东西他都有自信可以凭一己之力加以改变,唯有出身改变不了。父亲带给他一生的耻辱,以及小时候经历的那一段富贵日子让他既有极度的自尊的同时,又有极度的自卑。
他自尊,在潜意识里将洁癖当作贵族般生活的象征。
所以他觉得他应该有洁癖,至少是在表面上。
他自卑,其实打心眼里讨厌与人接触,他想要世上人人都对他敬而远之。
所以洁癖,是一个多么好的借口。
然而这种强迫性的行为维持起来很累,也常常会有反弹,仿佛作为某种心理补偿一样,他总是有一间乱的不像话的房间。
这些事情,就是卢蔼婷也不知道。
他从不会对他人提起自己的家庭或过往。
他真实的一面,有时只怕连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他想的是,自从李冉住进来之后,他对的欲望渐渐淡了,只怕不久就会赶他走。
知道便知道好了。
却没料到,两人的关系从此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李冉见他不再像以往那样纠缠卫生细节,还是很高兴的。
Zuo爱之后,张臣也不会在最后一刻把那东西拔出来,而是留在李冉身体里。
最重要的改变就是:所谓的洁癖缩小到不可以在公共场合——也就是餐厅里打喷嚏抓头发放屁打嗝。
然而底线是,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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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血
李冉发现自己开始咳血是在上个月。
这症状有点蹊跷。开始也没有什么不舒服,那天晚上只是莫名其妙的嗓子干,半夜起来喝了水,杯沿上便留下一圈红印子,水也成了淡红色。
他当时是吓了一跳。接下来的几天没再犯,也就没再把这事放在心上。
谁料,这个月一立秋气温转凉后,他感冒了。以前感冒最多三四天就好,这次拖了半个月不说,还不由自主地总是想要咳嗽,半夜常常会被咳醒。
他知道张臣最忌讳别人生病,好在这些天他不常在,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咳嗽。
大约又过了一个礼拜,一天傍晚,李冉正在收拾自己住的那间小房间,张臣回来了。李冉迎上去,喊了一声:“张先生。”见他脸色不好,也不敢多话,低头进厨房准备晚饭。
吃饭的时候到底没忍住,还是不小心咳了出来,李冉偷偷抬眼看了张臣一眼,见他似乎心不在焉,暗暗舒了口气。
不料盛汤的时候,李冉大约是被那蒸汽一熏,嗓子眼里立刻发痒。他心知不妙,来不及回头,已经对着面前的一锅汤咳了起来。
张臣皱眉看了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只是李冉刚才小心翼翼盛的那碗汤,却被不动声色的推在一旁。
“感冒了?”
“恩。”
“吃药了吗?”
“吃了。”
“吃了还咳?!”
李冉点点头。
“明天上医院看看。”
“恩。”李冉本来想说不用。又觉得像刚才那样确实不好,便连连点头。
那天的晚饭张臣只吃了点米饭,搛了几筷子面前的菜,他不说话,李冉也不敢多话,气氛沉闷的吃完饭,张臣便进了自己房间,李冉这才松了口气,一边轻咳着,一边收拾好碗筷。
等他把客厅和厨房都收拾好,已经是九点来钟。
正想洗洗去睡觉,便觉得不对劲,嗓子眼里又像那天一样火烧火燎的,他刚跑到马桶跟前就觉得喉咙一腥,再一看吐在马桶里的痰里果然有不少血丝。
他发了会呆,冲了马桶。
心里这才有点害怕。z
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几个小时,最后终于决定明天去看医生。
想得迷迷糊糊的,听到电话响起。y
他侧耳等了一会,果然听到大门砰的一声响,是张臣出去了。
他这一走,直到第二天夜里才回来。z
李冉迎上去替他拿了拖鞋,又把热好的饭菜端上来,他吃了两口,便状似无意的掏出一个黑色丝绒的盒子来。
“你过来看看。”语气是难得的温柔。z
李冉被他语气魅惑,上前便被他拉住了手,眼睁睁看着盒子在面前打开,里面躺着一个圆形的亮的刺眼的东西。
“喜不喜欢?”他嘴角噙着笑。
李冉不知他是什么意思,想着是他的东西,大概是应该说喜欢的,便点了点头。
张臣果然笑意更深。
将那戒指从盒子中取出,轻轻套在李冉左手无名指上,眼神比语气更加温柔,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亲爱的,我想照顾你一生一世,你愿意嫁给我么?”
说完,极虔诚的,轻吻了李冉的额头。
看着面前的男人脸红的快要烧起来,立刻换上了熟悉的恶劣的笑。
“嘴张那么大干什么?我下个月就要跟卢蔼婷结婚了,先练习一下给新娘戴戒指。”
李冉神色一黯。
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眶慢慢红了起来。脸色本来就黄巴巴的,再配上通红的眼睛,活像只病兔子。
张臣突然觉得心里一抖,他原本最喜欢看李冉老实巴交受欺负也不说话的样子的,刚才一时起念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可是……心里头一霎那间居然……舍不得?
张臣呆了半晌,突然一把将他推开,自己进了房间。
李冉听着耳边“砰”的关门声,站在客厅里看着自己的手呆了半晌,灯光下的手指关节突出,手背的筋络根根鼓起,连手心都长了茧子裂了口子。
真是够难看,他想,这种戒指,还是戴在哪个漂亮女孩子的手上会好看些。
第二天刚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