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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老夫人这才放心的扶着支氏和叶青殊的手走了,叶守义目送着一群女人的背影远去,长长叹了口气。
“姑父这是怎么了?”
“过刚易折,阿殊这性子”叶守义又长长叹了口气,那宇文玮不过是言辞上散漫了些,阿殊便将事情闹到如此地步。
他也不过就是不慎让方姨娘钻了空子,她便敢那般,只差当面责骂了,这样的性子,说是睚眦必报也不为过。
“阿殊自小与你最好,你闲来多教教她”。
支其华也叹了口气,只点了点头,却也没多说什么,两人便默契的转开了话题,说起了即将到来的定国侯。
……
……
一直到快晌午,叶守义二人才送走了宇文玮父子,又回到荣安堂陪支老夫人用饭,支老夫人问起情况。
支其华开口道,“定国侯态度极是诚恳,宇文玮却有愤愤不平之意,且宇文小姐也受了责罚,如果他们诚心赔礼,定国侯夫人也当前来才是”。
支老夫人不在意哼了哼,“不过仗着宇文贵妃得意了两年,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防着点就罢了,不必多理会”。
“孙儿省的”。
047 坦白与隐瞒
叶守义便急急奔了过来,上下将叶青殊打量了个遍,急的一叠声的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姑爷别急,我们回府再说”。
叶守义见叶青殊完好无损,放了一大半的心,闻言点了点头,一行人往支国公府而去。
进了荣安堂,支老夫人便上前一把搂住了叶青殊,“我的儿!幸好你没事,否则祖母非得把那杀千刀的活刮了不可!”
说着一叠声的骂定国侯府的人,众人好不容易才劝歇了。
支国公咳了咳问道,“阿殊,事情到底如何?你仔细说一遍”。
叶青殊又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却绝口不提叶青灵劝自己息事宁人的事。
舒氏就似笑非笑的瞧了一眼一直垂着头的叶青灵,却也没多说什么。
众人听了事情原委,一时竟是不知该说什么,个个神色复杂,唯有支老夫人喜的一叠声的说,“我们阿殊就是有本事,敢打我们阿殊,就该叫那小畜生一辈子都回不了京!”
支淳咳了咳,“今天都累了,回去早些收拾了睡吧”。
支老夫人不悦,“姑爷今儿来了,怎么也得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个饭才是”。
支淳又咳了咳,“妹夫好些日子没回家了,只怕还要回府报平安,再晚就要宵禁了”。
支老夫人听着就叹起了气,絮絮开口,“姑爷就是太有本事了,否则招赘了在我们家多好,就是什么也不做,我老太婆瞧着也高兴啊!这京中谁不说我老太婆有个好女婿,又俊俏又本事又会读书,可再俊俏再本事再会读书,一年半载的都瞧不上一回又有什么用?”
叶守义惭愧一抱拳,“是小婿不孝,让岳母挂心了,明天一早小婿就过来陪阿清在国公府多住一些日子”。
支老夫人立时满意了,又絮叨开来,“真真不是我老婆子夸嘴,这满京城也找不出比我女婿更好的女婿了,华哥儿、如意,你们都学这些,你们姑丈不但是学问,就是做人也够你们学一辈子的……”
支淳怕支老夫人絮叨个没完,忙打断道,“娘,时候不早了,只怕妹夫还有事情要交代妹妹,您有话明儿再说吧”。
支老夫人就回了支淳一个心照不宣的笑,“说的对说的对,你们都回去吧,回去!”
支淳略心塞,话说他娘到底是在跟谁心照不宣?又在心照不宣什么?
……
……
因着着实晚了,叶守义只匆匆问了支氏的身子几句,就赶回了叶府,当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叶守义去给庞氏请安,心不在焉说了几句,便道,“娘,我昨晚答应了岳母今天一早去给她老人家请安,在支国公府住上一段时日,不早了,我这就去了”。
庞氏不悦,“你才刚归家,要去也不是这么个急法”。
叶守义没接话,一副任打任骂,但绝不会改变主意的模样。
庞氏火气就是一冒,“你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榆哥儿的功课你都不问上一问?”
“他还小,功课有先生指导,足够”。
庞氏更怒,阮氏忙打圆场道,“二哥公事繁忙,是没多少时间指点后辈的”。
叶府的姑娘们因为叶守义强行干涉,不必再起早摸晚的来给庞氏请安,阮氏却没那么好运,自从上次她在陶氏的事上煽风点火,庞氏对她越发连明面上的客气都没了。
每天都拘着她晨昏定省,什么事都要她亲力亲为的伺候,动不动就甩脸子发脾气,不到半月的时间,阮氏就被磨的瘦了十多斤,脸色青灰,黑眼圈浓重,连说话也没以前伶俐了。
庞氏这才想起阮氏还在,不愿在阮氏面前给自己儿子没脸,虎着脸道,“那你就早些去吧,别让亲家老夫人久等,方姨娘,你去送送老二”。
“老爷”。
娇柔细腻的声音很是好听,叶守义这才发现低眉顺眼站在庞氏身边伺候的妇人竟是自己的妾室方姨娘,眉头便是一拧。
阮氏笑道,“这些日子大嫂不在,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幸亏方姨娘孝顺,天天帮着来伺候娘”。
叶守义眉头拧的更紧,一个妾室也有资格“孝顺”府里的老太太?!
只他急于脱身,不愿多纠缠,不悦道,“我还轮不到她送,母亲,我走了”。
“老爷!”
方姨娘见他要走,情急下一把抓住他的袖子,“老爷,宜姐儿如今在国公府养病,也不知道怎样了,老爷,妾身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去瞧上一眼,可怜宜姐儿自出娘胎就没离过妾身半步,这会儿定然害怕,求老爷垂怜!”
方姨娘甫一抓住叶守义的袖子,叶守义就想甩开,不想她抓的死紧,他竟是甩不开,又不好当着满屋子的主子奴才拉拉扯扯,面色铁青,却也一时没有办法。
阮氏见状心念微转,便上前装作去扶方姨娘的模样去拉她扯着叶守义袖子的手,不想方姨娘力道极大,她一拉之下竟是没拉开。
阮氏瞧了瞧面色越发难看的叶守义,一狠心,狠狠掐了方姨娘一把,方姨娘痛呼一声放开了手。
叶守义一得自由便连连后退数步,转身就走,身后方姨娘委屈含泪的声音响起,“三太太,您怎么掐婢妾?”
叶守义猛地回身喝道,“你一个妾,谁准你没事出院子,到娘这里现殷勤的!”
“我准的,”庞氏恶狠狠盯了阮氏一眼,“我老太婆没正经媳妇伺候,找个妾室来,难道也碍着你的眼了?”
阮氏垂着眼只当没看见庞氏恶毒的眼神,她在出手前就想清楚了,她帮叶守义这一把,庞氏不过是更憎恶她一点,左右也不过那些招数,她忍忍也就过去了。
叶守义却会记住她的人情,她这么多年早看的清清楚楚,整个叶府最有前途,也最仁义的就是叶守义。
她那个夫君根本靠不住,三个女儿的婚事,只要叶守义肯伸一伸手,就强过她使尽全身力气。
叶守义气的额头青筋一跳,只他也知道自己的母亲根本说不通,也实在懒得跟她争论,甩着袖子大踏步走了。
叶守义一走,庞氏便厉声喝道,“你给我跪下!还真长本事了,在我眼皮子底下也敢动手动粗!”
050 体贴与劝诫
看来,外祖父也认为她性子过烈,手段偏激了。
匣子里的一套大大小小形状各不相同的梳篦倒是十分可爱,却不十分贵重,很适合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儿使用。
“以前用的梳子收起来,以后就用这一套”。
芳菲应了,将匣子放到梳妆台上,杜鹃又一一回禀了支氏和舒氏的回礼。
叶青殊一一看了,命登记造册,好生收着,命芳草将备好的点心提了,杜鹃则捧着装碧玺手串的匣子,往牡丹苑而去。
叶青灵穿着半旧的秋香色短襦,白色挑线裙子,乌发挽成了个攥儿,一件首饰也无。
叶青殊见她面色暗黄神色恹恹,不由问道,“长姐不舒服?”
叶青灵摇头,叶青殊也就不追问,示意芳草将点心放到桌上,接过杜鹃手中的匣子打开,“长姐,这是贵妃娘娘赏的手串,送给长姐顽顽”。
叶青灵面色微变,“这是贵妃娘娘赏的,你好生收着,怎么好胡乱送人?”
“送给长姐怎么能说是胡乱送人?长姐皮肤白,这碧莹莹的戴在手上,可比阿殊戴着好看多了”。
叶青殊说着便取出一串手串套上叶青灵手腕,笑道,“长姐,你瞧,是不是很漂亮?”
叶青灵勉强点了点头,“贵妃娘娘赏的,自然是好东西”。
叶青殊听着就笑了,“我就知道长姐喜欢,日后阿殊若是得了好东西,还给长姐!”
叶青灵却没了平日的活泼,只勉强笑了笑,没有接话,叶青殊又说了几句便告辞离开。
不想走到半路就听小丫头来报,支其华去了无忧苑,叶青殊忙吩咐杜鹃,“你先回去看看”。
杜鹃应下小跑着去了,叶青殊也加快了步子,刚进门就远远看见支其华坐在无忧树下仰头看着热烈似火的无忧花出神。
叶青殊看着脸上便不由自主露出笑来,“表哥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来?”
支其华转头看向她,“听说祖父送了你几本孤本给你压惊,我也凑凑热闹”。
“我倒是从没听说过有人替别人压惊还能是凑热闹的!”
叶青殊嗔了支其华一眼,看向石砚手中捧着的盒子,“这么大的盒子,是什么?”
“打开看看”。
芳草从石砚手中接过盒子,叶青殊伸手打开,却是一架兀自散发着桐木清香的琴,不由讶然抬头,“是表哥亲手做的?”
支其华笑笑,“第一次做,做的不好,所幸你也是初学,用不了那么好的琴”。
弹琴亦能修身养性,叶守义让他劝劝叶青殊,他却不知道该“劝”什么,索性做了这样一架琴来,也好督促叶青殊好生练琴,磨磨性子。
叶青殊右手缓缓抚过光滑的琴身,又拨了拨琴弦,眼眶便有些发热。
支其华从小就喜欢雕刻之艺,从她懂事起,每年生辰,他都会亲手雕个小玩意送给她,有时候是印章,有时候是小动物,更有时候是花花草草,林林总总,让人耳目一新。
上辈子,她回颍川后,她远嫁后,他的生辰礼也一次没有缺过。
她死前几个月还收到了他最后一次生辰礼,是一尊沉香木雕的嫦娥小像,栩栩如生,她爱不释手的把玩了许久才收了起来。
上辈子,她有一个丈来高的百宝箱,专门用来放支其华送的各色小玩意,她死前,那个百宝箱已装满了一半,如果她能寿终正寝,定然是能装的满满当当的。
“怎么?不喜欢?”
叶青殊深吸一口气,摇头,“不是,我只是在想,我学琴,不过是打发时间,根本没花多少心思,却是对不住表哥这番心意的”。
“那阿殊从今天起多花些心思就是,”支其华的声音有些漫不经心,“你从小就比灵姐儿聪明,她都能学好,你更能”。
叶青殊重重点了点头,盖上盒子,“送回我房里,将簸箩拿过来,芳草,你上树替我折一支无忧树枝下来,要花好看的”。
说着又殷勤帮支其华满上茶水,亲手奉到他面前,“表哥,喝茶”。
支其华失笑接过,抿了一口,“唔,阿殊亲手倒的茶,果然格外香甜”。
叶青殊拈了块点心放进嘴里,囫囵吞下,接过芳草折下的树枝来回比着,“表哥,你说我用这无忧花编一个发箍戴着去陪外祖母用晚膳,好不好?”
“这些我不懂”。
叶青殊拿着树枝,目光灼灼的看着支其华,“表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没做错?那就是隐瞒了?”
叶青殊眼眶又发起热来,掩饰笑了笑,“隐瞒了什么?”
“阿殊,聪明的孩子最要紧的是记住,无论你有多聪明,这世上总是有比你更聪明的人”。
“比如说表哥?”
支其华失笑摇头,“我能看出来,却是瞧见了娘的神色不对,而且你前几天动作频频,我想看不出来也难”。
支其华看出来了,那长姐呢?
“阿殊还是不想和表哥说?”
“表哥看出来了,还要我说什么?”
“我只看出应当是为了灵姐儿,具体什么事情,我又不是神仙,怎么能看出来?”
“表哥说的话,阿殊一直记着”。
叶青殊抬头认真看着他,长而直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漆黑的瞳孔似乎清清楚楚映出他的影子。
支其华忽然就涌起一股冲动,想要揉着她的头发告诉她,你还小,不管有什么事,我都可以替你扫平。
然而,他终究什么都没说,只微微勾了勾嘴角。
叶青殊拿着无忧花串凌空比划了一下,“表哥,我突然发现,如果你肯戴着这样的花串去陪外祖母用饭,外祖母定然更加高兴”。
“我戴像什么样子?”
“古人常有簪花宴,老头儿们也是戴花前往的,表哥年少俊秀,有什么不像样子的?”
支其华摇头笑笑,“越发不成样子了,连表哥也敢打趣,你好生编花戴,我回去了”。
叶青殊就将编好的花串随意戴在头上,“表哥,我送你”。
支其华本想拒绝,又将话咽了下去,叶青殊一直将支其华送到了沁兰苑,陪他下了几盘棋,又从勤径斋找了几本书才回了无忧苑。
049 各自烦扰
定国侯府的话题便到此为止,众人又说起了别的话,用过饭,叶守义便与支氏一起回了听竹苑。
支氏惯来是要歇午觉的,叶守义看着玉兰伺候着她上了床,便要离去,不想支氏却有些犹豫的开口道,“老爷,我有话和你说”。
叶守义先是一呆,随即就是狂喜,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支氏,生怕自己是听错了,“阿清?”
支清抬头看了玉兰一眼,玉兰会意退下,到门口的走廊下拿起放在马扎上的簸箩,做起了针线,听竹苑遍植绿竹,坐在这里,任何人出入都逃不过她的视线。
内室叶守义因着狂喜和不敢相信睁大了俊秀的双眼,忘情的紧紧握住支氏垂在床侧的左手。
时间太久太长,久长的他已经忘了到底有多久,她和他再没了话说。
支氏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你坐”。
叶守义顺势坐了下去,勉强忍住一把将她拥入怀里的冲动,“阿清,你要和我说什么?”
“灵姐儿的亲事,你,可曾相看妥了?”
叶守义一愣,丝丝缕缕的失望便如早春淡薄的凉意慢慢缠上心头,不过随即他就又高兴起来,不管是说什么,她终于还是愿意和他说话了!
“灵姐儿才貌过人,身份上也不差,总归要找个十分出众的才不算辱没了,且阿殊日后定然是要嫁回支国公府的,替灵姐儿择的人家也不好门第过低,否则她们姐妹日后只怕难以相处”。
这京中虽然勋贵子弟、青年才俊无数,但要找一个出身好、人品好、才貌出众的,还真不容易。
叶守义本身在整个京城也算是十分出众的,他比着自己给叶青灵寻摸人家,就越发的难了,这也是叶青灵婚事拖到如今的主要原因。
支氏有些失控地喊道,“阿殊不会嫁回国公府!”
叶守义吓了一跳,“阿清,怎么了?”
支氏近乎本能的沉默了,这么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万事埋在心里。
叶守义晃了晃她的手,“阿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国公府出了什么变故?”
支氏喘了口气,却依旧保持沉默,叶守义将她双手都拢在手心,认真看着她,“阿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一定要跟我说,你也看到了,昨日那宇文玮、宇文璇不过是言辞造次了些,阿殊就敢闹到圣上面前,见了圣上也丝毫不惧”。
“宇文家外戚势大,这次圣上却勒令定国侯将宇文玮送出京城,宇文璇虽只是禁足,闺誉也毁了,日后婚事定然艰难,几句言语,阿殊就能将人折腾到这般田地”。
“阿清,我和你说,我们万不能掉以轻心,阿殊小小年纪就养成了这样偏激的性子,绝非好事,且阿殊容貌不佳,日后只怕难以讨得夫君欢心,如果阿殊能嫁回国公府,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但若是出了变故”
支氏不自觉反抓住叶守义的手,这么多年,她万事不管,却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叶守义将话说的这么明白,可见是真的急了,担心了。
“阿清,你要告诉我,我们才好及早做打算,阿殊才九岁,不迟”。
支氏看了他一眼,又立即垂下头,却终是轻声吐出了几个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