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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殊提起叶青榆时其实心中颇有些忐忑,也早预备好了应对支氏不同反应的方法,不想支氏却一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好像她说的不过是给府上的管事小厮添几件新衣裳,反倒让她有几分把不准来。
“其实秋衣都好办,关键是冬衣,约莫至少还得有十天我们才能出发,在颍川待上一个月,天气便冷了,冬衣也得备好了”。
“且外面不比家中方便,总得多备些,备厚实些才好,不如父亲、母亲便一人做上十套,再一人做上一件披风,一件鹤氅,我们姐弟几人一人八套,也是一件披风一件鹤氅”。
支氏依旧点头,叶青殊越发的摸不准了,她连“姐弟”这样的词都用上了,支氏却还是没有多余的反应,难道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叶青宜姐弟?而她多年的心结也真的与方姨娘和叶青宜姐弟无关?
她不确定,却也不敢太过火,事情总要一步步来,慢工出细活。
当下遣人去叫了叶青灵过来,与支氏商量着带哪些人去颍川,以及要准备的东西,母女三人说了一下晌的话,叶青殊姐妹又在咏雪院用了晚膳,才相携出了咏雪院。
叶青殊遣了个小丫头去蔷薇园说明天去珍宝斋的事,对叶青灵道,“阿殊许久没有向长姐请教琴艺,不知长姐现在有无空闲?”
叶青灵点头,“你随我一起去芍药大院,正好我也看看你这些日子的进益”。
叶青殊见她话虽少了些,笑容也少了些,精神却还好,也就放了一半的心,将今天遇见燕阳郡主的事说了,问她愿不愿意去赴宴。
叶青灵迟疑了一会,却还是点头应了,叶青殊便笑了起来,“长姐,燕阳郡主天真烂漫,你定会喜欢的”。
叶青灵笑了笑,没有接话,叶青殊故意夸张的叹了口气,“长姐,我今天还看见了燕阳郡主的兄长衡阳郡王,他长的可真好看!”
叶青灵见她惊叹的小模样讨喜又可爱,嘴角笑容便真实了几分,“有华世子在旁,你竟然会觉得其他人好看?”
叶青殊撇嘴,“华世子皮肤比女人还白还嫩,容貌比女人还精致漂亮,有什么可好看的?男人要生的像衡阳郡王那般英武俊朗,才叫好看!”
叶青灵笑着戳了戳她额头,“偏你门道多,我也见过那衡阳郡王,单论容貌,却是连父亲也比不上的,更何况华世子”。
“长姐你也见过衡阳郡王,在哪里见到的?”
叶青灵想了想,“具体我也不大记得清了,好像见过两次,一次是我随祖母她们在珍宝斋选首饰,正好衡阳郡王带着几个锦衣卫从珍宝斋门口过,我从楼上窗户上看到了”。
“那衡阳郡王瞧见长姐了没有?”
叶青灵摇头,“他当时头都没抬,不可能看到我”。
“那还有一次呢?”
“还有一次,是,唔,大约是我与几个好友去丽水湖游玩,碰上了衡阳郡王一行,因着衡阳郡王身份不同寻常,我们便上前见了礼”。
“那衡阳郡王与长姐说话了吗?”
叶青灵又戳了戳她额头,“你又在寻摸什么?听说衡阳郡王为人冷峻少言,又岂会同陌生女子说话?”
那就是说,宣茗从未和叶青灵说过话,除了那一次夹在众人中的匆匆一瞥,顶多就是在叶青灵根本不知情的情况下见过她几次,而且次数绝对不会多,因为叶青灵很少出门。
叶青殊突然觉得用“情深似海”来形容宣茗远远不够,或许应该用“脑子有病”?
090 脑子有病
被叶青殊定义为“脑子有病”的宣茗踩着夜色刚刚回府过了垂花门,就听两个小丫头叽叽喳喳在议论。
“哎,你听说了吗?郡主要办赏花宴请叶掌院的两位小姐吃螃蟹呢!不知道叶掌院会不会亲自送两位小姐来啊!我还没见过美探花到底美成什么样呢!”
宣茗顿住脚步,那两个小丫头浑然不觉,另一个欢声应道,“就是就是,不过就算叶掌院不来,见到他的两位小姐也好啊!叶大小姐的美名京中谁不知道啊!”
“长公主也是这么说的,本来郡主只是要请叶二小姐的,长公主听说了就说将叶大小姐也请来,长公主最是喜欢漂亮的小姐们了”。
“我觉得啊,长公主多半是在替咱们郡王相看郡王妃呢!叶大小姐出身清贵,生的又美,听说才情也是一等一的好,和咱们郡王般配的很”。
宣茗呼吸一顿,跟着她们的脚步越发轻了,生怕惊动了那两个小丫头。
“呀,你作死了,连郡王你也敢编排!”
“我就是看不惯郡王院子里那个甜儿怎么了?不过有几分姿色,就敢肖想郡王,还天天拿自己当郡王妃看,动不动就说这个不规矩,那个耍手段的,我看最不规矩,最会耍手段就是她了,以为我们都是傻子?”
“你小声着点,被人听见了告到甜儿姐姐那,我们都要倒霉!”
“本来就是!”那小丫头虽还嘴硬,声音却小了,宣茗不由得跟着屏住了呼吸。
“不过你说我猜的对不对?听说今儿南川郡主又来寻咱们郡主玩儿,长公主定是不耐烦了,想将咱们郡王的婚事定下来,好绝了南川郡主和太子妃的心思!”
“嘘嘘不要说了,这可是打板子的大罪,快走快走”。
两个小丫头拉扯着走远了,宣茗下意识跟着,直到见着了小丫头们住的低矮罩房才猛地回过神来,停住脚步,有些懊恼的拧起眉头。
他是脑子有病了,竟然鬼鬼祟祟跟踪两个小丫头跟到了这里!
唔,这一点,衡阳郡王殿下倒是与叶青殊达到了高度的一致。
宣茗又挑着小路回到了垂花门,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发觉自己竟又一次在自己府上干这么鬼祟的事情,越发觉得自己今晚脑子有些不清楚。
想了想,掉头出了垂花门,他今天这个状态,还是不去见他那难缠的娘亲比较好。
好在他进内院从不带小厮,丫鬟更不用提,他对自己的身法也还有几分自信,倒是不用担心会泄露行踪。
唔,回去就将那个什么甜儿赶出院子,还有南川郡主,他怎么不知道她竟然起了别的心思?看来以后要离她更远一点才好……
……
……
第二天一早,支氏便带着叶青灵姐妹三人从二房刚开出来的侧门出了府,叶青宜前段日子被叶青殊吓了一次,又关了一阵日子。
又知道这次是去选首饰好去颍川祭祖,一路连话都没敢多说半句,生怕惹怒了支氏或叶青殊,首饰没了,颍川也去不成。
几人在珍宝斋看了一上午才回了叶府,下午绸缎庄的女掌柜送了布料和时新的衣裳样式过来,叶青殊也将叶青宜叫上了,和支氏几人又看了一下午的衣裳,眼睛都看花了,才定了下来。
第三天,叶青殊便将跟着去的婢仆名单公布,吩咐管事采办各类物品并送给颍川族中各人的礼品。
叶青殊忙了一天才将各色事情吩咐妥当,看着快到晚膳时间,去芍药大院叫上叶青灵一起去咏雪院陪支氏用饭。
毫无疑问的,叶守义也在,叶青殊其实不大耐烦见他,时人讲究男子白日不进内院,以免被女子柔情消磨了意志。
叶守义却只有一有时间就回内院,待在支氏身边,偏偏他的职位清闲,又不喜应酬,叶青殊十次来咏雪院至少有九次半能见到他也杵在一边。
一家人也没分男女之别,围着八仙桌用了饭,丫鬟又上了茶,叶青殊抿了一口,觑见支氏心情不错,斟酌着开口。
“母亲,明天我与长姐去长公主府做客,按礼当由兄弟护送前往,我不想去大房求大伯母,不如便由榆哥儿送我和长姐前去,下午再让榆哥儿接一趟?”
“你看着办就好”。
支氏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叶青殊有心要说几句,她这个态度却让她有些无从说起。
叶青灵有些诧异的看了叶青殊一眼,默了默,开口道,“说起来,我也许久没见榆哥儿了,长公主府又不比寻常,不如将榆哥儿叫来嘱咐几句,免得他年纪小出了错,却是有些尴尬”。
唔,这就叫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姐妹啊!
叶青殊转头望着叶青灵笑了,叶青灵也回了个笑。
支氏无可无不可开口,“也好,玉兰,遣人去叫”。
叶青榆从出生到现在,也只是逢年过节远远见过支氏这个嫡母,这还是第一次离她这么近,小脸绷的紧紧的,走路都有些同手同脚,僵硬行了个礼,“榆哥儿见过父亲、母亲,两位姐姐”。
叶守义看着就皱紧了眉头,叶青殊闲闲开口,“榆哥儿,你慌成这样,是在怕这屋里的谁?”
“没,没”
叶青殊轻哼,支氏开口,“坐吧”。
玉兰领着叶青榆在叶青殊下手坐下,叶守义咳了咳,“榆哥儿,明日你长姐与五姐姐要去永乐长公主府做客,你去送她们一送”。
叶青榆一呆,“这,不都是兄长、二哥去?”
叶青殊讥讽开口,“这才刚开始说,你就畏难,推到兄长、二哥身上?”
叶青榆吓的忙起身行礼,“榆哥儿不是这个意思”。
叶青灵柔声开口,“阿殊,别吓着榆哥儿,榆哥儿,别怕,明儿你只需跟着我们去给长公主请个安,就可先回来,下午再去长公主府门口接我们,却是不需要进府的,你年纪小,明儿就算有什么失礼的地方,长公主也定然不会怪罪”。
叶守义接道,“你给长公主请过安后,不要久留,说两句话就走,若是遇上了衡阳郡王,便也请个安,不要多说,以免让人误会我们要巴结长公主和衡阳郡王”。
叶青殊闲闲接口,“是啊,父亲可是直臣、清流,跟皇室有关的人,咱都得离的八丈远”。
叶守义有些头疼的看了看叶青殊,又对叶青榆道,“你也不小了,又是我的长子,以后这些事都要记在心里,不管对方是何身份,达官显贵也好,贩夫走卒也罢,只需记着不卑不亢、君子之风八字”。
叶青榆凛然受教行礼,“谢父亲教诲,榆哥儿记住了”。
叶守义又叮嘱了几句,便让叶青灵姐弟回去早些歇着不提。
091 永乐长公主
第二天一早,叶青灵与叶青殊打扮妥当到了咏雪院,远远看见叶青榆也到了,却只站在门口没进去。
“榆哥儿,怎么不进去?”
叶青榆端端正正行了个礼,“回长姐的话,榆哥儿听守门的姐姐说,长姐和五姐姐都还未到,便想等长姐和五姐姐一起”。
叶老太爷闲居在家,叶府的哥儿们都是叶老太爷亲自教养,叶青榆是叶守义唯一的儿子,叶老太爷格外看重。
从两岁起便抱到自己身边,养在外院,等闲不让方姨娘近身,生怕方姨娘将他教的小家子气。
其他不论,叶老太爷教孩子还是有几手的,否则也不会教出两个探花郎,一个举人来。
叶青榆相貌与叶守义有五分相似,又被叶老太爷教的举止有仪,进退有度,在同龄人中绝对要算是佼佼者。
叶青灵点点头,“那我们进去吧”。
三人进去给支氏请安,支氏见两个女儿打扮的十分妥当,便吩咐摆早膳。
叶青殊看的分明,她的眼光掠过叶青榆,却根本没看见他,仿佛他就是一个点头之交身后侍立的丫鬟、小厮,根本不值得她多花半分心思。
因着叶青灵三人来的晚了,叶守义已经去了翰林院,支氏便和叶青灵姐弟几人用了早膳,吃过又叮嘱了几句,方吩咐支嬷嬷领着姐弟几人出了门。
叶青榆年纪小,支嬷嬷不放心他骑马,便安排他与自己一辆车,叶青灵、叶青殊姐妹一辆车。
上车前,叶青殊叫住叶青榆,伸手扯下他腰间系着的荷包,随手扔给芳草。
叶青榆身子猛地绷紧,戒备的看向叶青殊,叶青殊这几个月来的所作所为,他也听说了不少,着实对这个五姐姐有些忌惮。
叶青殊轻嗤了一声,掉头就走,芳圆上前朝叶青榆矮身行礼,笑道,“四爷,姑娘吩咐奴婢将这串环佩给四爷系上”。
芳圆说着低头俯身仔细将手中的环佩系到叶青榆腰间,退开两步,又行了一礼,方跟着叶青殊去了。
叶青榆低头,腰间三只乳白的玉环用鲜红的丝绦串在一起,在尾端结了个平安结,细细的穗子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摆动。
他不是很懂翡翠玉石,却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串环佩定然价值不菲。
支嬷嬷笑着同伺候的小丫头感叹道,“我们二姑娘就是嘴硬心软,送四爷一串环佩都非得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小丫头连连点头,“就是就是,上次六姑娘将太太和二姑娘气成那样,二姑娘前儿还在太太面前替六姑娘说好话,给六姑娘做衣裳首饰呢!依奴婢看,不过就是个庶女”
“好了,别说了!”
小丫头这才意识到叶青榆也在,讪讪住了口,“嬷嬷,奴婢扶您上车吧?”
叶青榆有些出神,叶老太爷是不许他沾染后宅之事的,免得坏了心性,可风言风语还是会传到他耳中。
叶青宜为着嫡母给了嫡姐一万两银子大闹的事,他也知道了个大概,那小丫头是故意说给他听的,还是他的五姐姐真的只是个嘴硬心软的……
……
……
今上有四个皇子,却只有两位公主,永乐长公主居长,又是华贵妃所出,极为得宠,刚满周岁便受封长公主,赐号永乐,出嫁时今上又将京城附近最为富饶的长平郡划与她做了封地,可谓是荣宠无双。
与永乐长公主相比,今上的幼女长乐公主虽也受宠,却差了许多,至少长乐公主如今长到了十岁,却还是公主,不是长公主。
长公主府坐落在勋贵宗室云集的铁帽子胡同,左边是太傅府,对面就是宁王府。
铁帽子胡同里的府邸,不是有银子就能买到的,像叶府这样的人家,就算子孙个个争气,估计也得拼上个三代才能在这里置办上一处房子。
叶青灵、叶青殊来惯了这样的的地方,一路走来也不过就是觉得长公主果然受宠,府中假山楼阁,一步一景,无处不精致,无处不奢华。
叶青榆却看的有些心慌,这是他从未见识过的怏怏皇室气度!
叶青灵看出他的紧张,柔声安抚道,“榆哥儿别怕,长公主很是亲切,燕阳郡主天真活泼,都是极好相处的”。
叶青榆点点头,小脸却依旧绷的紧紧的,叶青殊扫了他一眼,叶青榆眉眼五分随了叶守义,脸型却是与方姨娘、叶青宜一模一样的瓜子脸。
女儿家一张瓜子脸清美惹人怜爱,可男子生了这样一张脸,便显得过于柔弱了些,这样的柔弱,总是容易让人心生恶念的
叶青殊仿佛又看到了自己上辈子果断又利落的将叶青榆推入池塘中,没有一丝不忍,没有一丝害怕,有的只是兴奋。
在看到他挣扎着浮出水面,露出他那张满是水渍满是惊恐的瓜子小脸时,她更是兴奋的浑身发热,索性就站在池边欣赏了起来……
叶青榆没有注意到叶青殊满是恶意的目光,目不斜视,步履端正。
叶青灵正要转头与叶青殊说话,却是将叶青殊的模样瞧了个正着,细细的眉毛就拧了起来,阿殊
“阿丑,阿丑!你可算是来了!我都等了半天了!”
一身火红的燕阳郡主飞奔而来,一把抓住叶青殊的手,慌的她身后的丫鬟一叠声的叫着郡主慢着些。
叶青灵三人俯身行礼,“见过郡主”。
“免礼免礼,”燕阳郡主不耐摆摆手,“走,先跟我去给娘亲请安”。
又拉着叶青殊的手抱怨,“阿丑,我给你写了那么长一封信,光是想怎么写都想了半个时辰,写出来又花了我一刻钟,你怎么能就给我回一片树叶子!你也太偷懒了!亏你读书还比我好呢!”
叶青殊就笑眯眯的保证去颍川后一定给她写一封十张纸长的信,燕阳郡主这才气哼哼的放过了她。
永乐长公主已近四十,因保养得当,日子过的也舒心,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的模样,长相与宣茗有三分相似。
宣茗英挺俊朗,便只三分相似,永乐长公主便比寻常女子多了七分的英气,看起来不像个养尊处优的公主,倒像是个英姿勃发的女将军。
即便此时她努力做出慈爱的模样温柔的笑着,那份英气也丝毫不减。
叶青灵三人见礼毕,永乐长公主便笑着招手道,“都过来,让本宫仔细瞧瞧”。
说着执了叶青灵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赞道,“果然不愧是美探花和支清的女儿,这般容色,整个京城也寻不出第二个来”。
叶青灵垂着头,“多谢长公主夸赞,臣女惶恐”。
永乐长公主拍拍她的手,将腕上的玉镯摘了下来,套上叶青灵手腕,“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