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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荆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把自己的手先挣出来,然后接了水过来递给他。
穆年接过去,她就坐到了孙贼旁边去,想了想,突然接不下去刚才的话题了。
孙贼朝穆年扔了个‘哥只能帮你到这儿了’的眼色,然后站起来借口上厕所出去了,岑荆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又只有一只手能活动,没拉住他,就被他溜掉了。看着他消失在门外,包厢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凝固,俩人之间的沉默异常压抑。
最后还是岑荆打破了沉默,她站起来告辞,“我不知道你在这,孙贼说想叫我出来透透气我就过去了,那现在没什么事我还是先回去吧。”
“别走行么?”穆年再次拉住了她,语气里几乎带来恳请的意味。岑荆脚步一顿,突然有点烦拉手这个动作。这个动作本应该那天早上就要来的,但是迟到了这么多天,她觉得好像已经失去了意义。
作者有话要说:
☆、45
穆年放下杯子站起来,拉着她的手不放,俯头看着她的侧脸,低低的、几乎带着恳请的口气说:“别走行么?”
岑荆用力的扯出自己的手,抬头看着他,语气带着受伤、失望、愤怒,有些抖的反问他:“你不觉得有些迟么?”
穆年刚醒酒过来,头还晕着,但他看明白岑荆的那些情绪,垂下眼睑,一副做了错事后的小孩子模样,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她衣角,又小心翼翼的说:“我知道迟了,但是可以给我一次机会么?”
那表情太美太柔弱,岑荆不敢看。什么叫一见杨过误终身,她开始略有领悟,于是赶紧趁心脏还能正常跳动时,挪开目光。
穆年继续博同情,扯着她衣服的手轻轻的晃了下,岑荆觉得自己的心肝肺脾都随着他这个动作,荡漾了起来,非常要命。
他说:“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想不管怎样你还是在那儿,不会跑掉,所以我一直试图想一个完美点的方式,但是昨天看到你受伤了,觉得挺难受的,什么方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想看到你难受,也不想再一直压抑自己的感受,就是想跟你说一声,再给我一次机会成么?”
岑荆本来忍着心里蠢蠢欲动的念头已经很辛苦,现在再听穆年说这样动情而肉麻的话,忍不住浑身抖了一下。
这么多天他的‘不闻不问’,在她看来都是冷酷无情,但从他嘴巴里说出来就变成了忧心忡忡,这让她怎么说呢?太多想说的了,那些平白无辜受的委屈、愤怒、失望、受伤、不甘心,统统都想像倒盆水一样倒到他的头上,让他也感受下这些苦难的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但是这一刻真的到来了,他就在眼前,还像个孩子一样低眉顺眼的求着她说,她却突然失去了说的欲~望。
也许时间已经不对了吧,就再也说不出来了,只是释然后却没有放松,反倒觉得心里闷,闷得难受,透不过气来。
两人之间陷入片刻的沉默,穆年重新抬起头看着她,色灯扫过一遍又一遍,在他眼里映出五颜六色的光,那么好看,但她却看不下去,越看就越想起那个早晨,他那冷漠的眼神,只瞧她一眼,就冰冻了三尺。
再次把他的手扯离开自己,胸口因心里的情绪而微微起伏,嘴唇因为咬得太用力而红得像要破开,但她却没感觉到疼,就那么一直咬着,生怕一个松懈就会冲动再做下后悔的决定。
穆年看着她的样子,心生不忍,伸手想抚触一下她的嘴唇,让她别咬这么紧,但是岑荆误会了他,以为他不知死活又想碰她,一时情急也忘了自己手还受伤中,举起来朝着近在眼前的那张脸,扫了过去。
一声闷响,手很结实的打在他的脸上。
这一巴掌显然都没在俩人的预料之内,穆年当下就愣住了,而几乎是同时,岑荆颤抖着手,脸上的表情痛得一瞬间都有些扭曲了,他也顾不得自己,顺势扶在她的手臂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连问了好几声‘怎么样怎么样’。
岑荆的眼泪紧接着吧嗒吧嗒掉下来。
都说十指连心,岑荆被烫的还是四个手指头,这一巴掌打得真是肝肠寸断,想不哭都忍不住。
穆年也被这突发状况打败,看着她哭手足无措起来,安慰也不是,不安慰也不是,急得正不知道怎么办时,她鼻子一吸,他紧跟着脑子一抽,然后脱口而出道:“你又何必,打在我脸,痛在你手……”
还没说完,自己反应过来,岑荆也听得一顿,然后,然后她一下没忍住,‘扑哧’就笑了,想想又觉得实在很无厘头,又想哭,结果被这么打岔下根本很难再恢复刚才想哭的情绪当中,最后只能用没受伤的手狠狠推开他,骂了一句:“你蛇精病啊!”
穆年被她骂却笑了,松了一口气,从桌上抽了好几张纸巾按在她脸上,她撇过脸想躲开,他的手却追着,还是对准着擦了左边又擦右边。
岑荆觉得自己的心里乱七八糟的,明明是有感动,却撇不下愤怒,明明有愤怒,却完全发泄不出来。
也没见过别人闹别扭是这样的,一会儿想哭,一会儿又想笑,想骂也骂不出口了,想打也出不了手了,关键时候还破了功,现在好了,根本都完全找不到想发怒的支点,自己还又哭又笑像个傻逼,真想刨个洞把自己埋了算了,丢人。
“好啦,别哭了,都是我的错!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明白!以后等你有力气了,你想说什么,你想打想骂都可以,但是能不能答应我,等你手好了先回公司?就这个,我就这个要求,以后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穆年拿出最后的王牌,信誓旦旦的看着她说,就差没伸出三根手指头发誓了。
岑荆狠狠吸了下鼻子,把那团纸用力在脸上擦了一把,才重新抬头看他。她眼睛本来就大,这一哭就跟鱼泡眼似的,尤为楚楚可怜,说道:“你说话算话?”
穆年郑重的点头:“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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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连连知道岑荆去赴约后,脸上出现几乎呕心沥血的表情,指着岑荆半天找不到个合适的词来说她了,最后一跺脚,啥也没说就去睡了,只是半夜起来上厕所看到岑荆根本没睡,还若有所思的睁着大眼睛看天花板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时,她才觉得其实岑荆心里也是苦的吧。
默默在心底心疼了她一番,她靠过去,扒在岑荆的耳边,叹了口气,然后说了一句:“还在想回去的事?其实,你要知道,如果有个东西让你犹豫不决,也许本身就是不对的。听过一句话么,如果不知道要不要过河时,就先把帽子扔过去。”
夜深人静的夜里,林连连低低的声音特别温柔,岑荆回过头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里是有感动的,然后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接着说:“不过我刚才在想的是,到底要不要起来再上个厕所,刚才上床前我明明已经上了,现在又上好像太频繁了点……不过听你这么说我明白了,其实这种事根本就不需要多虑,上就上,不上就睡觉,想太多就睡不着了。”
“……岑荆你去死吧!”林连连扔了她一个大枕头,然后毅然占住了茅坑,憋不死她!
岑荆乐呵呵的看着林连连的背影霸气侧漏的消失在门外,脸上的笑才渐渐收了起来。
是啊,要不要把帽子扔过去呢?
这真是个容易让人失眠的问题啊。
想着想着,也不知道有多久,只觉得尿意越来越明显时,她却真的困得挪不动腿,心里一只睡虫和尿虫打了一场剧烈的仗,最后她在浓浓的尿意中,睡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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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岑荆最后去了趟医院拿了些表面消炎的药回家,然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刘海长长了许多,都快戳到眼睛里了,于是她决定去换个发型。
都说‘从头开始’,或许换个新造型新面貌,可以给人更自信,更有勇气接受新的开始吧。
岑荆这么想着时,理发师的剪刀干脆利落一‘咔嚓’下去,她只觉得眼前一亮,视野瞬间展开了不止一倍,她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然后抬起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差点当场就哭倒在镜子前——妈蛋不是说好了只剪短一点点么,这是一点点么?!尼玛你家的一点点是直接让刘海蹲在离眉毛那么远的地方么?!!刘海就不能跟眉毛友好一些在一起玩耍么?!
尼玛就这样的新造型、新形象,怎么让人对新生活有指望?!!
不绝望就很不容易了好么?!!
岑荆的内心在哭泣,在咆哮,但是她没有真的抢过那个理发师的剪刀戳他一下,虽然她确实很想这么做,她只是带着悲戚戚的口吻,问他:“师傅,不是说好剪到眉毛就可以了么?你剪这么短是为了让我的额头重见天日么?你这样真的好么?”
理发的师傅没听出她内心在哭泣的声音,还附和着说:“是啊,你看你天庭饱满的,是应该露出来比较好哦~~而且刘海一直盖在额头上,很容易长痘哦~~”
岑荆听着师傅那糙得跟她爸一样的声音却拖着肉麻的尾音连说了两个‘哦’字,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算了,什么都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最后岑荆站起来抖抖身上的头发,转着身子看了看后面的发尾,倒还好没刘海那么奇葩,忍了忍也没说什么就准备掏钱给师傅。
“一百八,谢谢。”理发师傅拿着一张毛爷爷,看着岑荆还等他找钱的样子,指了指他们店里新贴的那张涨价告示。
岑荆腿一软,扶在了椅子扶手上,“多少?”
理发师傅的纤手重新一指,淡定重复道:“一百八,谢谢。”
岑荆的泪,重新灌满了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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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理发店里出来,她简直像经历了一场身与心的双重涅盘,她站在街边迎风泪流时,王励志打来了电话,喊她一起吃饭,她心有戚戚的向他诉苦:“哥,你说这不是坑人么?什么都没做,就剪个头发就收我一百八!把我的刘海剪坏了我都没找他索赔,还美名其曰这是最经典的赫本发型!赫他妹啊!人家那发型在人家头上就是女神,在我头上就是女神经病好不好!呜呜呜……你说这种坑劳动人民的奸商,有人给管管不?”
王励志被她逗乐,笑着回答她:“管什么呀,就你那缺根筋的脑仁儿,花了一百八,剪了个二百五的发型,想想都算赚了,就别跟人家计较了。”
“……王励志你去吃~屎吧。”岑荆啪挂了电话,转而打给林连连。
林连连听了前因后果后也乐了,乐了半晌听见岑荆咬牙的声音才收了声,然后说:“我怎么越来越爱听那小子说话呢?看来人家也不是肤浅的人啊,多有内涵,多有幽默感!”
“……林连连你也去吃~屎吧!你们俩手拉手一起吃个饱吧!再见!”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失个恋烫了手,剪个头被剪坏,现在就连诉个苦还会遭遇连环吐槽,这世道还让不让人活了!以后还能不能愉快的一起玩耍了!!
感受到这社会深深的恶意,岑荆的心更加痛了,于是给穆年发信息,又推迟了一周回公司的日期,美名曰:修复内心的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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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年收到岑荆的短信后,抬头望向岑荆那栋楼,数到她的楼层数,默默的望着点了根烟,心里想着,这丫头又出什么幺蛾子了,竟然又推迟了回来的日子,看来接下来的日子需要再加把劲了,实在不行,明天必须出B计划了。
作者有话要说: 姐妹们,同志们!!
终于!人家来了!!而且要告诉大家一个有些悲伤又欢喜又依依不舍的好消息【作者蛇精病请原谅她的胡言乱语】,本文,没错就是此坑,马上就要走入尾声了!
是的,你木有看错,马上,再过几章【预计1W多字】就要END了!!
开不开心?!黑不黑皮?!意不意外?!舍不舍得?!!
☆、46
岑荆利用那多争取出来的一星期让自己的刘海长出来一些,虽然每天早上醒来当看到镜子里自己头顶那堆像被狗啃过的杂草,她都好想挠镜子,但一个星期的时间,至少了好了一点点,虽然林连连坚持认为,那不过是她已经看习惯后的麻木心里,其实还是跟被狗刚啃过一样,实质是没有变化的。
听她这么‘客观’的评论她那失败的发型,岑荆气愤的揪着刘海往下扯了扯,然后瞪了她一眼,用杀人不偿命的眼神告诉她,你知道的太多了!地球很危险,你还是闭嘴吧!
林连连识相的抿起嘴不说话了,只是转过身后,开心的哼起了那首“小草”。
岑荆一口老血,差点吐到她的后脑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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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林连连打击后,岑荆还是拾掇拾掇出了门。刚出了小区,没走俩步,穆年的车甩了个漂亮的弧线,特骚包的停在了她的面前,然后摇下车窗,挥手示意她上车。
岑荆看着车里的他还带了一副墨镜,真是要有多装逼就有多装逼,直接给气笑了。
看着人流涌动的气势,她也不客气了,把文件扔上车,再把自己扔上去,手摸到安全带时,笑了笑系上了。
穆年歪头认真的观摩了一遍她的新发型,岑荆被看得很想挠人时,他终于把目光下移到与她对视,然后眉毛一挑,做了个特轻浮的动作,温柔的说道:“不错,挺好看的。”
这是‘狗不理发型’出现这么多天来第一次被人肯定,岑荆都受宠若惊了,一手摸在额头上,一边问:“真心的?”
穆年于是特配合的点头,“嗯,绝对真心。”
莫名其妙心情好了许多,偷瞄了一眼车后视镜,心理作用发挥力量,果然觉得没那么难看了。
不过,如果穆年企图拍个这么低级含量的马屁就想抹杀掉过去发生过的一切不愉快的事,那他就图样图森破了!
岑荆心里暗暗把控着力道,面上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扭过脸正视前方也不再多说什么,浑身都在散发一种叫做‘偶不开心!’的能量,并且毫不介意让穆年快点感受到。
她想,这一刻迟早是要来的吧,不然那根刺怎么□□呢?
很快,穆年就接收到了来自她的这种明示以及暗示,轻笑了一声,拿眼瞟了她一眼,“怎么跟小孩子似的,一会高兴,一会又不高兴了?”
等的就是这一刻啊!!
岑荆立刻把小嘴巴一撅,也不打算要脸了,气呼呼的摆出了架势:“心情不好!”
穆年顺坡下驴,“那能告诉我什么事让你不开心了么?”
岑荆迎上他的目光,尽量让自己的眼睛里显得很受伤,虽然她真实里也挺受伤,“你别装不知道。”
穆年不是笨蛋,他知道岑荆在说什么。不知道是那件事太难启齿还是如何,他竟然重新露出为难的表情,在他看着前方沉默的那几秒,岑荆的心一点一点的慢慢凉回去,最后终于再她快凉透之前,穆年回过头来,认真的说道:“如果你一定要我解释,可以。当时确实是我考虑太不周到,不应该在那个点跟你……”那个词太难开口,他顿了顿,直接跳了过去,“是我的错,但请你相信,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巧合。分开以后,我想冷静一下,因为我也想知道是不是正如你说的那样,我还在想着别人,那对你很不公平。”
岑荆的心没有再往下跌了,停在一个地方,不上不下,挺难受。
“真的是你现在说的这样么?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跟我解释呢?我当时那么难过,你为什么不哄哄我呢……”说着,突然哽住,那些以为控制住了的情绪,还是因为这个旧话重提而崩塌了。她眼眶渐渐红了起来,眼底蓄着的水晶莹剔透,映着穆年的脸,虽然皱着眉头,但还是那么好看,只是眼下她没有心情欣赏了。
穆年定定的看着她,连前面红灯了都没注意到,还是岑荆的余光看见了,想提醒他吧好像这话题太破坏氛围了,不提醒吧眼见着他马上就要冲过去了,就这样犹豫的当口,穆年的车已经霸气的压过斑马线,长驱直走……
眼泪正好滚下来,穆年看得一阵焦灼,车子开过路口后绕进去旁边的小道,找了个位置把车停了,然后还是看着她吧嗒吧嗒的掉眼泪,然后试图拉下她,结果他越拉,她就哭得越凶,最后足足有两分钟吧,他终于缴械投降,解开安全带,大半个身子都扭过来,双手抓在她的胳膊上,特别用力的说:“我错了!行么?你别哭好么?”
穆年也是后来才发现他真的蛮怕岑荆哭的,也许是以前看的都是她开心的一面吧,所以觉得她哭,是因为真的伤心了。
岑荆见他终于认错了,自己抹了眼泪,哑着嗓子开启盘问模式:“那你说,你哪错了?”
穆年打算就这么认了,如果认错可以先止住她那开闸的泪水的话,他什么都认,于是他痛心疾首状,说:“你说我哪错就哪错,你说全错就全错,以后都由你说了算,我的人是你的,心也是你的,你爱怎么发落怎么发落,行么?”
岑荆吸了下鼻子,用纸巾擦了一圈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