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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素来少年老成,明明只有十几岁,说话行事却顾虑重重沉稳持重。这一刻,才有了情窦初开的少年模样。
小贵子个头不高,够不着屋角,索性叫了穆韬进来帮忙。穆韬是习武之人,动作比小贵子利索多了,很快点好了杜鹃花灯,然后悬挂了起来。
柔和的光芒透过薄薄的绢布,轻柔地洒落。
太孙凝视着杜鹃花灯,眼中也闪出温柔的光芒。
仿佛顾莞宁就站在眼前一般。
很快,美人灯也被点亮了。
灯上的美丽少女也似活了过来,侧身回眸,浅浅一笑,风华无双。
太孙的眼眸中也闪出了熠熠光芒,嘴角扬出愉悦的弧度。
纵然外面花灯如锦,也及不上眼前的两盏。
小贵子和穆韬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悄然退了出去。
……
“殿下对顾二小姐可真是一片情深。”小贵子挤眉弄眼地笑道。
穆韬目不斜视,随口嗯了一声。
小贵子满腹的八卦热情,好奇地探问道:“穆韬,你今日去定北侯府送礼物,顾二小姐反应如何?有没有感动得落泪?”
穆韬嘴角微微抽搐,简短地应了句:“没有。”
不但没感动得落泪,还动了怒气,要将礼物送还。
他回来复命的时候,如实告诉了太孙。
太孙的反应也很奇怪,没有半分心意被拒的懊恼羞愤,反而笑了很久……
主子们的心思,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小贵子再话唠,遇到惜字如金的穆韬也没了辙。忍不住揶揄取笑:“瞧瞧你这副闷葫芦的样子,半点都不擅言谈。怪不得到今天还没娶上媳妇!”
穆韬瞪了小贵子一眼。
天色昏暗,穆韬皮肤又黑。那一丝迅速泛起的暗红,实在不易察觉。
不过,小贵子能在太孙身边伺候几年,又颇得器重信任,自然是伶俐之辈。目光一扫,便看出穆韬的羞窘了,不由得笑了起来:
“哟,往日说这些,你从来都不理会。今儿个倒是知道脸红了。莫非是已经有了相中的姑娘?”
穆韬神情僵硬地否认:“没有的事,你别胡说。”
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这根木桩子,原来也有对女子动心思的一天。
小贵子咧嘴一笑,往穆韬身边凑近了些:“你就别骗我了。快点老实交代,到底相中了哪一个?是府里的宫女吗?”
当然不是。
穆韬的脑海中迅疾地闪过一张细心沉稳的女子俏脸,一时也忘了继续否认。
小贵子正要继续打趣,穆韬忽地神色一整:“有人过来了。”
穆韬虽不善言辞,身手却是一等一的,耳力也格外灵敏。
过了片刻,小贵子才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不由得一惊,和穆韬对视一眼,眼中俱都闪过疑惑。
府里所有的主子都进宫去参加宫宴了。
这个时候,会有谁到梧桐居来?
……
很快,一行人出现在两人眼前。
穆韬和小贵子在看清来人后,俱都惊喜不已,忙跪下行礼:“小的穆韬(奴才小贵子)见过皇上。”
没想到,竟会是当朝圣上元佑帝亲自驾临。
元佑帝今年五旬,头发花白,额上眼角俱是皱纹。一双眼睛却半点都不浑浊,目光一扫,带着凌厉睿智的精光,威严天成,令人心生敬畏。
穆韬是太孙的贴身侍卫,小贵子是太孙的贴身内侍,两人平日都在太孙身边伺候,元佑帝对他们两个也颇为熟悉,随口道:“平身吧!”
两人忙谢了恩典,站起身来。
“太孙呢?”元佑帝张口问道。
小贵子恭敬地应道:“回皇上的话,太孙殿下在寝室里,奴才这就进去通禀一声,让殿下出来相迎……”
“不必了,”元佑帝不以为意地说道:“外面天寒地冻,太孙还在病中,别折腾他起身了。朕进去看看。”
元佑帝金口一开,小贵子也不敢多说什么,唯唯诺诺地应了,心里却在想着,太孙还在“赏花灯”,就这么被元佑帝撞个正着,只怕会给元佑帝留下不太美妙的印象……
穆韬显然也想到这一层了。
穆韬倒也有些急智,抢上前去开了门,一边扬高了声音:“小的替皇上开门。”
声音这么高,太孙总该能听见。虽然来不及把花灯收起来,至少也能收敛些。顺便想个理由解释一二。
元佑帝扫了神色略显紧张的穆韬一眼,目光一闪,迈步进了寝室。
原本坐在床榻上的太孙,正欲下床行礼。
“阿诩,你的病还没好,快些在床榻上躺好。”
面容肃穆的元佑帝,在见到太孙的那一刻,眉眼立刻柔和了几分,声音也缓和了许多。
太孙却执意下了床榻,恭敬地行了一礼:“孙儿给皇祖父请安。”
生在皇家,拥有常人难及的荣华富贵,规矩礼数也远胜寻常人家。容不得半点疏忽失礼。
元佑帝亲自驾临来探病,是天大的恩宠。
他若是不懂礼数,就成了恃宠生娇。
元佑帝素来偏爱长孙,见他在病中依旧不忘礼数,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亲自走上前,扶起太孙:“你这一病,已经快一个月没进宫了。朕心中一直惦记着你。每次询问太子,太子都说你的病没什么大碍,朕放心不下,总得亲自来看看才安心。”
第二百八十一章 驾临(二)
元佑帝亲自相扶,太孙顺势站直了身子,冲元佑帝笑道:“孙儿又让皇祖父操心了。”
比起别的皇孙,太孙确实体弱多病了一些。追根究底,是因为年幼时中过毒伤了身体的缘故。
而那一次中毒,也为元佑帝挡过了一劫。
元佑帝素来偏爱太孙,也有这一层微妙的原因。
“这几年,叶太医周太医一直精心为你调养身体,就算偶尔生病,也极少拖延这么长时间。”元佑帝略略皱眉,声音中透出关切:“若是他们两个不中用,朕再另换两个太医来。”
普通的风寒之症罢了,近一个月了还没起色,也怪不得元佑帝要迁怒两位太医了。
若是真得再换两个太医来,叶周两个太医,也只剩下自裁谢罪一条路了。
太孙立刻张口为两人求情:“皇祖父息怒。叶太医和周太医一直尽心尽力,是孙儿的身体不争气,怪不得他们两个。求皇祖父看在孙儿的颜面上,饶过他们两人。”
元佑帝眉头舒展开来:“你总是这般温和心软。居上位者,最要不得地就是心慈手软。行事不够果决狠辣,日后少不得要吃亏。”
太孙微微一笑:“有皇祖父护着孙儿,谁敢让孙儿吃亏?”
元佑帝被逗得开怀:“说得好。这是我们萧家天下,有朕在,谁也不敢让朕的长孙委屈受气。”
祖孙两个对视一笑。
元佑帝冷峻的神色,也彻底柔和下来。
“今日是上元节,宫中一定有宫宴。皇祖父抛下一堆人,特意来看望孙儿,实在让孙儿感动。”
太孙凝视着元佑帝,声音里满是真挚。
元佑帝随意地笑道:“朕要是大张旗鼓地出宫来看你,少不得一堆麻烦。倒不如微服过来,看你安然无事,朕也就放心了。”
皇帝出宫,不是等闲小事。要是摆出全副仪仗,不知要惊动多少人。也会惹来别人对太孙的眼热嫉妒,也担心折了太孙的福气。所以才会悄悄到太子府来。
元佑帝身为一朝天子,肯为太孙思虑到这一步,确实是令人感动。
太孙心中涌起一阵暖意:“皇祖父处处为孙儿着想,孙儿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不知该说什么,就什么都不用说了。”元佑帝笑道:“你早日将病症养好,进宫陪伴朕才是最要紧的。”
太孙乖乖应下了。
元佑帝目光一扫,目光落在屋角悬挂的两盏花灯上,不由得一愣:“这是哪来的花灯?”
单单只挂了两盏花灯,已经够奇怪了。更奇怪的是,其中一盏花灯上还描绘着一个少女的身影。
元佑帝年纪大了,目力远不如年轻时候,花灯上的少女面容看得不甚清楚。不过,也能看出是少见的美人,风姿极佳。
元佑帝下意识地看向太孙。
太孙目光一柔:“这是顾二小姐送来的花灯。孙儿在病中,不能出去赏花灯,便让人将花灯挂在屋子里欣赏一番了。”
这哪里是赏花灯,分明是在睹物思人嘛!
过了年,太孙也有十六了。
到了成亲的年纪,方慕少艾也是难免的。
元佑帝不但没生气,反而兴致勃勃地笑了起来:“这位顾二小姐又是何人?说来给皇祖父听听。”
太孙目光清亮,唇畔满是笑意:“她是已故定北侯顾湛的女儿,闺名莞宁。生的美丽出众,聪慧冷静,坚强果决,胜过世上诸多男子。”
这满口的赞誉之词,听得元佑帝好笑不已:“听你这么说,这位顾二小姐倒像是天仙下凡了。”
“不瞒皇祖父,我去年在傅阁老府上做客的时候,初遇到顾二小姐,就对她一见倾心。”太孙一点都不害臊地直抒心意:“当时我就想着,此生一定要娶她为妻。”
元佑帝目光一闪,未置可否。
当年太子成亲的时候,只是一个普通皇子身份,王皇后挑了闵家的女儿,元佑帝对一个皇子妃的人选并未特别看重,便点头应了。
谁想到,嫡出的长子一病呜呼,只留下一个女儿。储君的位置,便轮到了现在的太子身上。
闵氏做一个皇子妃勉强还可以,做太子妃却又略显浅薄。
目光短浅,只在内宅里打转,连一个于侧妃也弹压不住。
别说太子看不上这样的妻子,元佑帝对这个儿媳也不太满意。将来太子继位了,就凭着闵氏,如何能担得起六宫之后的位置?
好在闵氏肚皮争气,生了一个好儿子。
元佑帝对太孙诸多偏爱,对性情软弱的太子妃也就多了几分宽容。
现在轮到给太孙挑媳妇了,自然不能轻忽。
定北侯府是大秦第一将门,已故的定北侯顾湛立下赫赫战功,又在战场上丢了性命,于朝廷于江山都有功。
顾莞宁既是顾湛唯一的女儿,论身份,做太孙妃倒是够格了。
只是不知道她是否有太孙说的这般优秀出众。
太孙似是看出了元佑帝在想什么,自信地说道:“孙儿的眼光,难道皇祖父还信不过吗?”
元佑帝瞥了太孙一眼,扯了扯唇角:“你满心都是顾二小姐,自然看她什么都好。到底如何,朕总得亲自看上一眼才行。”
堂堂一朝天子,亲自相看孙媳,足可见元帝对太孙的恩宠。
太孙立刻道:“等过些日子,让皇祖母召她进宫一回,皇祖父也就能亲眼看她一眼了。”
瞧瞧这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元佑帝莞尔一笑:“你还在病中,等你病好了,再召她进宫也不迟。”
太孙却道:“孙儿的身体没有大碍,只要慢慢养些日子就好了。皇祖父还是早日叮嘱皇祖母,将顾二小姐召进宫。早些定下亲事,孙儿的身体也能早日好起来。”
元佑帝看着难得急迫的太孙,不由得暗暗好笑,点点头应了下来:“好,朕应了你就是了。出了正月,朕就让你皇祖母召她进宫。”
太孙暗暗松口气,眉头也舒展开来。
元佑帝待了片刻,叮嘱太孙安心静养,这才摆驾回宫去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美梦
到了子时,太子太子妃才领着安平郡王和三个郡主回了府。
李侧妃和于侧妃两人,此次也随着一同进宫赴宴。
回府之后,太子并未急着休息,反而特地来了梧桐居。
太孙本已歇下,听闻太子来了,立刻起身更衣,下床榻相迎:“儿臣见过父王。这么晚了,父王怎么还没休息?”
酒意微醺的太子精神看来颇佳,笑着说道:“今儿个是上元节,我们都在宫中赴宴,只留了你一个人在府中。我心中放心不下,所以特地过来看看你。”
分明是知道皇祖父来探望过他,这才会特意过来一趟吧!
太孙心中哂然,面上却露出感激又感动的笑容:“父王如此记挂儿臣,实在令儿臣愧不敢当。”
“父子之间,还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
太子今晚的态度显得格外亲切:“今晚宫宴进行了一半,你皇祖父便先离开一步。直到宫宴结束了才回来。我也是到那个时候才知道,你皇祖父竟然特地出宫来看你。”
这份圣眷,简直羡煞众人。
别说齐王世子等人,就连太子这个做儿子的,知道此事后也有些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换做他生病,元佑帝也未必会亲自来探望。
好在深得圣心的是自己的亲儿子,太孙得宠,对太子府也是一件好事。这么一想,太子的心里才平衡了不少。
太孙似没听出太子语气中淡不可察的那一丝酸意,笑着应道:“儿臣也没想到皇祖父竟会悄然过来探望,也是又惊又喜。皇祖父待了一会儿,询问了我的病症,见没什么大碍就回宫了。”
太子舒展眉头笑道:“你皇祖父一向最疼你。你这一病,这么久都没进宫,也怪不得你皇祖父忧心。其实,你皇祖父之前就询问过我几回你的病情,到底是亲自见上一眼才能真正放心。”
顿了顿又道:“原本你皇祖父打算让你和阿睿一起上朝听政,如今你身体还没痊愈,不便上朝。只好等上一等了。”
说到后来,太子的语气里不免有些遗憾。
在上书房里学习政事,到底比不得正式上朝听政。
可惜太孙的身体不争气,这么要紧的时候,偏偏病倒了。少不得要先让齐王世子出出风头了。
太孙目光微微一闪,面上流露出几分自责:“都是儿臣的身体不中用,病了之后迟迟没有起色,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痊愈。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要不然,父王先和皇祖父说一声,让二弟代我上朝听政吧!”
太子一听之下,颇有些意动,转念一想,次子萧启过了年才十三岁,这个时候上朝听政未免也太早了。
再说了,长幼有序。魏王世子韩王世子还没开始听政,哪里能轮得到萧启?他就是再偏心次子,也不便张这个口。
“阿启还小,虽然聪明,性子却不够沉稳,等磨炼两年再说。”太子随口说道,目光一扫,也留意到了屋角悬挂的花灯。
他的眼神可比元佑帝强多了,稍一定神,就看清了花灯上的美人面孔。
太子挑了挑眉,扬了扬嘴角:“这是顾二小姐让人送来的花灯?”
太孙点点头,眉眼比平日更柔和了几分:“是。我今日先让人送了礼物到定北侯府,她便让人送了这两盏花灯来。”
太子生性风流,喜好美色,对太孙和顾莞宁尚未定亲就互有来往的事,丝毫不以为意,甚至笑着说道:“你们两个日后总是要成亲的。在成亲前多培养感情也是好事。”
自太子进来之后,这是太孙听着最顺耳的一句话。
这也是男子和女子的不同之处了。
换了太子妃,少不得要挑剔絮叨几句。
父子两个闲话一番,太子又叮嘱太孙安心养病之类的,才起身离开。
应付走了太子,太孙暗暗松了口气,重新躺回床榻上,已经没了睡意。目光不自觉地追逐着花灯上的窈窕身影。
他一直以为自己很有耐心,可以慢慢等待。
直到元佑帝问起顾莞宁的那一刻,他才惊觉,自己竟如此期盼着能早日定下亲事,早日娶她过门。
只有她真正成为他的妻子,他才能安心踏实。
……
当天夜里,太孙翻来覆去,很久才睡下。
他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恍惚又回到了前世。
他的病症终于治好,也终于可以圆房和她做真正的夫妻了。
他明知道她还有排斥抗拒,却按捺不住想拥有她全部的热切渴望,在太子妃问起此事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太子妃择了一个好日子,重新布置了新房。
红色的烛火,红色的纱帐,红色的被褥,满眼喜庆的红色,也及不上她俏脸上的那一抹嫣红动人。
他轻轻将她拥入怀里的那一刻,满心的幸福几乎溢出胸膛。
他不敢用力,轻柔地仿佛对待世上最脆弱易碎的珍宝。
她显然也是有些害怕的,却倔强地不肯流露出来,一直强撑着平静镇定。直到褪去所有的衣衫,肌肤相贴的那一刻,她才情难自禁地惊惶颤抖起来。
“阿宁,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他含着她圆润柔嫩的耳珠,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她没有说话,身子的颤抖却缓缓平息,然后伸出细长的胳膊,环绕住他的脖子。
这一个简单的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