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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李公公进来之后,齐王世子的心头就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是练武之人,耳力远胜常人。李公公竭力压低声音,他还是听到了只字片语。
太孙……昏迷……
凡事一牵扯到萧诩,元帝很快就从冷静睿智的天子,变成了护短的祖父!
“是谁传出了风声?”
元帝面色铁青,声音中满是怒意:“朕下了严令,不准任何人将椒房殿里发生的事传到阿诩耳中。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李公公不敢抬头,低声道:“奴才这就让人去查。”
元帝心浮气躁地挥挥手:“现在查了还有何用。太孙本来就生着病,现在又被气得昏迷不醒,你立刻去太医院,传朕旨意,让尹院使立刻带几个太医去太子府给太孙看诊。等太孙醒了,再回来向朕复命。”
此时天色已黑,宫门早已关上,不能随意出入宫门。
元帝下了口谕,李公公不敢怠慢,立刻恭敬地领了命令退下。
……
原来萧诩被气昏倒了!
真是大快人心啊!
怎么不直接气死他算了。
齐王世子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快意。还没来得及掩饰,就被目光阴鸷的元帝逮了个正着。
“阿诩昏迷不醒,你心里是不是觉得很快意?”元帝的声音如寒冰。
齐王世子暗道一声不妙,忙挤出愧疚的神情:“皇祖父误会了,孙儿是在为堂兄担心……”
元帝冷冷道:“朕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萧睿,你实在太令朕失望了。你自十岁起进宫,和阿诩一起进上书房读书,朝夕相处。平日亲如兄弟,亲密无间。朕也一直认为你是个重情重义的。”
“没想到,只因为一个女子,你就对自己的堂兄生出怨怼。”
“阿诩正在病中身体虚弱,禁不起半点刺激。你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偏偏到椒房殿来闹了这么一出。现在阿诩这样,正合了你的心意是吧!”
“你是不是还巴望着,阿诩就此一病不起一命呜呼,以后你就成了朕的长孙?”
说到最后一句,元帝的声音阴沉至极,透着风雨欲来的冷厉。
齐王世子心中一凉,急急张口辩解:“皇祖父,孙儿绝没有此意……”
“你给朕住嘴!朕不想听你的花言巧语!”
伴随着怒气而来的,还有一个纸镇!
齐王世子既未闪躲也没避让,动也没动,任由纸镇重重地砸落在自己的肩膀上。肩膀处顿时一阵剧痛。
好在元帝下手还算留情,否则,这个纸镇若是砸到脸上,少不得要头破血流。
纸镇咣当一声跌落在地上,摔成了两截。
元帝怒气未消,用手指着齐王世子怒骂道:“你现在就给朕出宫,回齐王府去。从今日起,没朕的旨意,不准进宫,也不准出齐王府半步。”
齐王世子面色难看至极,却不敢不领命:“孙儿谨遵皇祖父口谕。一定会在王府里好好反省!”
元帝冷哼一声:“跪安吧!”
齐王世子低头应了,然后退出了福宁殿。
低垂着的俊脸上,闪过怨毒和不甘!
皇祖父总是这么偏心!明明之前已经动摇了心意,一听闻萧诩被气得昏迷,立刻就加倍地迁怒到了他的身上。
他在朝中听政月余,因为萧诩生病不能上朝,朝堂上只有他一个皇孙,自然众人瞩目备受关注。暗中靠拢示好巴结的官员也不在少数。
他虽不至于肤浅得飘飘然,心中却也觉得快意。
这一禁足,上朝听政自然也就成了泡影。之前的风光,也就成了别人眼中的热闹和笑话了……
齐王世子用力地握了握拳,然后缓缓松开。
来日方长!
笑到最后,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
皇宫中素来是消息最灵通之地。
齐王世子在福宁殿中被元帝训斥,然后被撵回齐王府一事,火速地传遍宫中。
齐王世子连衣物也没来得及收拾,就出了宫门。
魏王世子韩王世子闻讯后,急匆匆地赶到宫门处,正好追上了齐王世子。
“睿堂兄,”韩王世子白皙俊俏的脸孔上满是忧色:“皇祖父也是一时气愤,才会罚你禁足。你可千万别因此气馁灰心。等皇祖父消了气,我一定张口向皇祖父求情,让皇祖父早日解了你的禁足令。”
魏王世子不太善于言辞,顺着韩王世子的话音道:“我也一并向皇祖父求情。”
他还没沦落到要他们两个同情的地步!
再者,他们到底是来看笑话还是真的同情他,也未可知。
齐王世子心中冷笑数声,脸上却流露出感动之色:“多谢两位堂弟的盛情。今日之事,确实怪我太过冲动,也难怪皇祖父动怒。”
魏王世子韩王世子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谁也不是傻瓜。
齐王世子在元帝相看孙媳的关口闹了这么一出,其背后用意直指太孙。元帝大发雷霆,也正是因为如此。
不过,这一层遮羞布,大家心照不宣,还是别揭开的好。免得齐王世子恼羞成怒。
韩王世子又歉然笑道:“我们两个还得回寝宫,不便送堂兄回去。日后得了空闲,我和凛堂兄一定去齐王府看你。”
齐王世子抿了抿薄唇,淡淡应道:“你们两个安心在上书房读书,不用惦记我,更不必来看我。我是被皇祖父罚禁足,你们若是去看我,少不得被皇祖父迁怒。”
说完,便转身出了宫门。
韩王世子看着他的背影,扯了扯唇角。
第三百一十一章 虚伪
魏王世子站在一旁,将韩王世子眼底的讥讽快意看得清清楚楚。
魏王世子神色如常地对韩王世子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两个也该回寝宫去了。”
韩王世子应了一声。
兄弟两个不疾不徐地转身回了寝宫。
元佑帝住在福宁殿,五个皇孙就住在福宁殿旁的会宁殿里,白天一起在上书房里读书,算得上是朝夕相对。
这也是元帝的一片苦心。希望皇孙们日夜相伴感情和睦。
表面看来,五个皇孙也确实相处得颇为融洽。
尤其是太孙和齐王世子,两人只相差几个月,一个天资无双过目不忘,一个文武双全天资聪颖,颇有些一时瑜亮的意味。平日亲如兄弟,感情极佳。元帝看在眼中,自是格外欣慰。
只可惜,齐王世子终究伪装不下去了,用这样的方式撕破了虚伪的面纱,露出了残酷又凉薄的真面目。
元帝如此震怒,正是因为齐王世子利用此事损了太孙的颜面和名声。
魏王世子今年十五,韩王世子比魏王世子小了一岁。两人平日也算亲近,偶尔能说上几句心里话。
“睿堂兄这次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韩王世子压低了声音,眼中闪过幸灾乐祸的意味:“原本是第一个上朝听政的,出尽了风头。现在被皇祖父罚禁足,也不知皇祖父什么时候才能消气。”
魏王世子目不斜视,低低地应道:“那就得看大堂兄的病什么时候能好了。”
别看魏王世子面相憨厚口舌笨拙些,心思却敏锐犀利,一张口便说中了关键之处。
韩王世子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大堂兄样样俱佳,只可惜这身子骨稍微弱了些。原本感染风寒之症,月余都没好。眼看着快有起色,现在又被气得昏厥不醒,还不知道要多躺上多久。”
顿了顿又道:“明日上书房休沐,我们两个一起去太子府探望大堂兄吧!”
魏王世子目光一闪,很快点头应下了。
到底是出于关心去探病,还是去看热闹顺便探听太孙的反应……彼此心照不宣,就不必多说了。
……
两人刚走到会宁殿的门口,就见一个面容俊秀的少年迎面走了过来,满脸忧色,神色匆忙。
正是安平郡王萧启!
“启堂弟,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儿?”魏王世子不喜多言,照例是韩王世子张口发问。
安平郡王皱眉叹道:“我刚听闻大哥被气得昏迷不醒的事,心中实在焦虑不已,现在就回府看看。”
嫡亲的兄弟两个,自然要比堂兄弟更亲密些。
韩王世子立刻道:“你既是放心不下,现在就回去看看。我和凛堂兄明天去探望堂兄。”
安平郡王无心多说,应了一声,便又匆忙离开了。
韩王世子低声说了句:“到底是亲兄弟两个,一听大堂兄昏厥,启堂弟可真是着急上火。”
这可未必!
如果安平郡王真的这么在意兄长,今日在椒房殿里怎么会故意出言挑唆,又和顾莞宁言语争执?
韩王世子绝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当着他的面说这些,摆明了是在装模作样。以为他是傻瓜不成?
魏王世子心中哂然,口中却未说破,只道:“我们两个都这般着急,启堂弟忧心重重也是难免的。”
韩王世子又叹道:“只盼着大堂兄别被气出个好歹来。皇祖父一向最疼他,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皇祖父也会寝食难安。”
魏王世子接过话茬:“吉人自有天相。大堂兄福泽恩厚,一定能撑过去,不会有事的。”
“说起来,今天的起因还在顾二小姐。”提起那个光芒四射令人不敢直视的顾莞宁,韩王世子的话语里多了一丝异样:“可惜这般出众的少女,和大堂兄大概是有缘无分了。”
魏王世子立刻皱眉:“这等事情轮不到你我议论,还是慎言才好。”
兄弟两个各自唏嘘几句,才回了寝室歇下。
两人各自的真实心情如何,其实可想而知。
平日有太孙压在众人头顶,齐王世子也格外优秀出色,他们两个不免被映衬得黯然无光。心里暗暗憋着一股闷气。
现在见到齐王世子和太孙正式撕破脸皮闹翻,心里不知有多快意。
最妙的是,太孙被气得病重,齐王世子又被禁足。安平郡王到底还小一些。这上书房里,岂不就轮到他们两个出头露脸了?
……
太子府离皇宫极近,出了宫门,骑上骏马,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安平郡王急匆匆地回了府,连自己的院子也没回,直接就去了梧桐居。
梧桐居里此时一片灯火通明,太子太子妃俱在,李侧妃于侧妃和三个郡主也都守在一旁。
安平郡王拱手给太子太子妃行了礼。
太子妃满心焦虑,无心说话,随意地挥了挥手。
太子也紧皱眉头,沉声问道:“阿启,你怎么忽然回来了?”
安平郡王如实说道:“儿臣在宫中惊闻大哥陡然昏迷不醒的消息,心中忧虑不已,特意连夜赶了回来。不知大哥现在如何了?”
于侧妃一双妙目落在安平郡王满是忧虑的脸上,轻声答道:“太孙依旧昏迷未醒。尹院使奉旨领了太医院的几位太医来了府里为太孙看诊治病。说起来,也只比郡王早到了片刻罢了。”
于侧妃不动声色间,就点出了安平郡王心忧兄长的事实。
安平郡王立刻接过话茬:“大哥陡然病重,我这个做弟弟的,心中焦虑难安,恨不能以身代之。”
太子看向安平郡王的目光顿时温和了许多:“阿启这么急着赶回府来,可见手足情深。”
于侧妃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太子妃看着父慈子孝的这一幕,却觉得格外刺目。
太孙躺在屋里的床榻上,人事不省。太子倒是有心情在这儿夸赞起安平郡王来了。
“殿下若想夸赞阿启,多的是时候。”太子妃一个按捺不住,冲口而出:“现在阿诩还躺在床榻上,殿下难道就不忧心吗?”
第三百一十二章 叱责
话一出口,太子妃就知道自己失言了。
果然,太子的面色陡然沉了下来,冷冷地看了太子妃一眼:“你说这话是何意思?莫非是在指责孤为父不慈?”
太子心情好脾气好的时候,在太子妃面前也不会端着架子。像这般自称孤的,显然是动了怒气。
当着于侧妃母子的面被太子数落,太子妃既委屈又难堪,红着眼圈为自己辩解:“臣妾并无指责殿下的意思。只是一想到阿诩昏迷了这么久还没醒,心中焦虑难过……”
“你是阿诩的母亲,孤也是他的亲生父亲,难道就不心疼他了吗?”
太子面如寒霜,声音中透着冷意:“你刚才说的那些话,若是传到外人耳中,会让人如何看孤?”
“再者,你身为嫡母,孤的儿女就是你的儿女。阿启同样是你的儿子。阿启为了阿诩,连夜出宫赶回府,孤心中欣慰他们兄弟情深,这才夸赞了几句。”
“你竟连这一点都容忍不下,可见心胸狭隘至极!”
太子毫不留情地呵斥,犹如当众扇了太子妃两记耳光。
太子妃只觉得面上火辣辣的,强忍着落泪哭泣的冲动,低声请罪:“刚才是臣妾情急失言,还请殿下恕罪。”
太子轻哼一声。
安平郡王一脸愧色地张口道:“都是儿臣太过肆意,惹得母妃不快,也惹得父王动了怒。还请父王消消气。”
太子余怒未消,对着最疼爱喜欢的次子却舍不得发脾气,脸色顿时和缓了不少:“此事和你无关,你不必愧疚自责。”
安平郡王正色道:“父王母妃的事,怎么会和儿臣无关。家和方能万事兴,儿臣盼着父王母妃融洽和睦琴瑟和鸣。”
融洽和睦琴瑟和鸣……
这几个字听在太子妃的耳中,既刺耳又刺心。
于侧妃也柔声张口道:“婢妾斗胆,说句不该说的话。屋子里一众太医正为太孙看诊,殿下和娘娘有什么话,也该等太医们走了再说。也免得人多口杂,传出去,总是不太好听。”
和冲动急躁的太子妃一比,于侧妃既聪慧又善解人意。
太子心里的怒气总算稍稍平息,冲于侧妃笑了一笑:“你说的也有道理,孤刚才确实太过冲动了。”
于侧妃也不多言,微微一笑,便住了嘴。
太子妃暗暗咬牙切齿。
这个于侧妃,最擅长装模作样,令人看着作呕。偏偏太子就吃这一套,明明于侧妃也是年近三旬的妇人了,依然长宠不衰。
还有这个安平郡王,年纪不大,心思却活络的很,又会装巧卖乖,哄得太子对他十分宠爱。甚至越过了太孙……
太子妃心中气闷郁结,不想再对着太子,又惦记着太孙,张口说道:“臣妾先进去看看阿诩。”
太子也不耐烦再对着太子妃,点点头应下了。
……
太孙躺在床榻上,俊脸苍白,双目紧闭。
尹院使和几位太医一一给太孙看了诊,然后凑在一起低声讨论商议。
太子妃进来之后,尹院使等人立刻上前来见礼:“微臣见过太子妃娘娘。”
太子妃打起精神:“诸位太医快些免礼平身。尹院使,你和几位太医都给太孙看了诊,太孙的身体到底如何?”
尹院使年约五旬,满额皱纹,头发稀疏,颌下也有几缕稀疏的胡须。此时拱起手,恭敬地答道:“回娘娘的话,微臣正和几位太医会诊,还请娘娘稍候片刻。”
太医们治病,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一个比一个谨慎。
这位尹院使,更是谨小慎微。绝不会轻易下断论。
太子妃也清楚尹院使的脾气,将心里的急躁不耐按捺下去,张口道:“你们不必着急,慢慢会诊。我就在这儿候着。”
说完,坐到了太孙的床榻边。
尹院使眉头悄然皱了一皱,很快平复如常,招呼几个太医到一旁会诊。
按着宫中惯例,小病夸大无妨,治好了更显太医本事。病症真的重了,就要格外斟酌言辞了。
太孙的风寒之症拖延了一个多月还没好,现在又气急攻心,昏厥不醒。众太医诊脉,都惊觉太孙脉象微弱,甚至隐隐有枯竭之兆。
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这一点众人心里都有数,只是没一个人敢说出口。
现在太子妃就坐在一旁,众太医说话就得更小心几分了。
尹院使先冲众人使了个眼色,才徐徐张口问道:“诸位太医对太孙殿下的病症有何见解,不妨直言。”
没人肯做这个出头鸟,俱都沉吟不语。
尹院使索性点名:“叶太医一直在太子府为太孙殿下调理身体,对殿下的病症最是熟悉,不如请叶太医先说一说。”
叶太医也未推辞,张口就道:“殿下病体虚弱,本就精力不济。今日惊闻宫中传来的消息,气血上涌,陡然昏迷。算来已经足有几个时辰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先将殿下救醒。”
周太医立刻张口附和:“叶太医所言甚是。”
众太医这才一一发表见解,说来说去,也和叶太医大同小异。
有一点倒是肯定的,不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