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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阳郡主不怎么情愿地点了点头。
于侧妃苦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太子过来。
于侧妃派了心腹青亭去门房打听太子是否回府,青亭很快回来禀报:“启禀侧妃娘娘,殿下今日回府后,去了徐美人那里。”
徐美人是去年刚进府的,只有十八岁,年轻又貌美。
太子贪恋新鲜,一个月在于侧妃的屋子里留宿的次数约莫**日,李侧妃那里去上两三天,其余的时间,大多临幸年轻的侍妾美人。
于侧妃见不到人,也没了法子,只能忍气吞声地睡下不提。
……
梧桐居里。
顾莞宁一回屋子,所有的内侍都退下了。
太孙走上前,拉起顾莞宁的手,皱眉问道:“你怎么在雪梅院待了一整天都没回来?该不是母妃留你在面前立规矩了吧!”
顾莞宁扯起唇角,淡淡一笑:“不是母妃留我立规矩,是我主动要留下的。”
太孙:“……”
“我到底是刚嫁进门,总得立几日规矩。”顾莞宁轻声道:“不然,母妃的颜面就太难看了。”
说到底,这是为了给太子妃做脸面。
太孙想到太子妃软弱的性子,忍不住轻叹一声:“母妃生性如此,我也曾试着劝她改一改。可惜收效甚微。”
太子妃生性温软,又不得太子欢心,在内宅的处境远不如外人以为的风光。
于侧妃在内宅里过的风光如意,太子妃这个正妻倒成了忍气吞声的受气包。太孙看在眼里,自然心疼。
可他平日几乎都待在宫中,回府的时间少之又少。再者,内宅之事,男子也不便多插手。天底下更没有儿子管教老子的道理。明知道太子偏听偏信偏宠于侧妃,太孙也不便多言。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宫中用心经营,博得元帝的欢心。
也因为他颇得圣眷,太子妃的位置才一直安然无恙至今。
顾莞宁似是看出了太孙的低落,低声道:“放心,以后有我在,无人再敢让母妃受闲气。”
顾莞宁从不轻易许诺。
说过的话,如一言九鼎。
太孙心中一阵动容,握着她的手:“阿宁,谢谢你。”
以顾莞宁的功力,十个于侧妃也不是她的对手。
顾莞宁不以为意地笑了一笑:“我既是嫁了给你,这些都是我分内之事。”
顿了顿又笑道:“今日于侧妃和李侧妃也一直在雪梅院里。我只站了一会儿,母妃就赐了座。她们两个一直站到了晚上。足够她们两个慢慢消受了。”
太孙哑然失笑,听着顾莞宁说起了白日的事,心里的感动和暖意一点一点地聚集。
待顾莞宁说到明日还要去立规矩,太孙顿时心疼不舍起来:“今天已经去过了,明日就不必再去了吧!”
“怎么着也得去上几日才行。”顾莞宁显然早就思虑过这些问题,胸有成竹地应道:“我一去,于侧妃李侧妃也不敢不去。等立下规矩,我不去就无妨了。托辞要照顾你,向母妃告罪一声就是了。”
太孙依旧不舍:“可是,你一整天不在我身边,我想你想得抓心挠肺怎么办?”
顾莞宁:“……”
顾莞宁脸颊微热,轻轻啐了他一口。
眼波流转间,俱是妩媚。
太孙一阵心荡神驰,心中难免有些骚动,正欲凑过去偷香。顾莞宁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唇:“我正和你说话,别胡闹。”
掌心处忽地湿湿软软的。
“萧诩!”顾莞宁的脸迅速红了,不知是羞恼抑或是别的,身子也颤了一颤。
太孙深谙见好就收之道,在顾莞宁彻底翻脸之前,迅疾退后几步,拉远距离,一本正经地保证:“我向你保证,从现在起,绝不靠近你半步。”
要靠近,也是几步,绝不是半步。
太孙心里默默地补充。
顾莞宁深呼吸几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翻涌的情潮,很快冷静下来至少表面是镇定如常了:“于侧妃现在大概是恨得咬牙切齿,就等着父王给她撑腰了。”
撑腰?
太孙讥讽地扯了扯唇角:“于侧妃若是存着这样的心思,注定是要失望了。父王再宠爱她,也不会冒着触怒皇祖父的风险给她撑腰。”
因为内宅之事,元帝呵斥过太子几回。偏偏太子妃自己立不起来,元帝怒其不争,便也不再过问这些内宅琐事。
如今顾莞宁一出手,既快又准。太子自知理亏,默许了太子妃整治内宅。又怎么可能再替于侧妃撑腰!
顾莞宁目光一闪,淡淡一笑:“我们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第三百七十三章 好戏(一)
之后几日,顾莞宁每天晨昏定省,从未迟过。
于侧妃和李侧妃整日整日地站着立规矩,一天下来,双腿又酸又痛。
两人虽是侧妃,素日也是养尊处优惯的,何曾吃过这样的苦头。
李侧妃委实吃不消了,这一日从雪梅院出来之后,没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于侧妃那里。
“这样的苦日子,我都快熬不下去了。妹妹平日身娇肉贵的,只怕更是难以适应。”李侧妃拉着于侧妃的手,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算我求妹妹一回,快些向殿下求情,让娘娘放我们两个一条生路吧!”
这是想怂恿她做出头鸟!
于侧妃心中冷笑,口中推托道:“姐姐可别这么说。我也有些日子没见殿下了,求情一事,实在无从谈起。再者,我们身为妾室,请安伺候都是应有之义。”
装模作样!假惺惺!
李侧妃心中撇嘴,面上却露出恳切的神情来:“谁不知道妹妹是殿下心尖上的人。只要妹妹一张口,殿下一定会向太子妃说情。算是我求妹妹了。”
这一次,李侧妃却是冤枉于侧妃了。
于侧妃憋了几日的闷气,早就想对太子诉苦撒娇兼告状了。
可惜太子每天回府后,就去那些年轻娇嫩的美人那儿寻欢作乐,根本没踏足过她的院子!她也是要脸面的人,拉不下脸去让人请太子过来。心里也就愈发懊恼了。
不过,于侧妃并未疑心太子是在冷落自己。
太子喜好美色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再宠于侧妃,也从未断过宠幸别的美人。一连数日不露面,也是有过的。
于侧妃好说歹说,才将李侧妃敷衍走了。心里暗暗盼着太子能来。
……
结果,又是几日过去,太子依然不见踪影。
太孙的身体倒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起来,饭量渐渐恢复如常,每天陪着顾莞宁一起到雪梅院来晨昏定省。
有太孙在,顾莞宁立规矩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每天请安后,小夫妻两个就相携一起离开。
于侧妃和李侧妃却没这样的好运道,每天都要在一旁站着伺候。
府里有头脸的女官和内侍,在雪梅院里来来去去禀报事情领差事,将于侧妃的狼狈看在眼底,心中自有一番判定。
很快,于侧妃发现,自己院子里宫女们去库房领东西的时候,库房管事推三阻四。厨房送来的饭菜,也不如以前精致了。她单独想吃些点心,做点心的厨娘只做了几味简单的点心送来。
益阳郡主丹阳郡主的新衣,绣房里也迟了几日才做好。问及原因,说是绣房要替太孙妃赶制新衣。
于侧妃气得摔了一整套的珍贵青瓷茶碗。
太子已经有十几天没来了。
于侧妃终于按捺不住了,决定主动出击。
照例伺候过太子妃梳洗更衣就寝后,于侧妃才能出雪梅院。她此次没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去了太子的书房。
太子每日都要召集幕僚在书房议事。
方公公守在书房外,见于侧妃来了,忙迎了上来:“殿下正忙,不知侧妃娘娘有何要事?”
于侧妃平日最得太子宠爱,对方公公自不陌生,先塞了放着五百两银票的荷包过去,然后恳求道:“请方公公替我递个话,就说我有要紧事。求殿下议完事后,去荷香院一趟。”
方公公有些为难,不肯收荷包:“奴才替娘娘传个话无妨,只是,殿下去不去,奴才就不敢担保了。”
于侧妃心里一凉。
这些日子,她一直自欺欺人,不肯正视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方公公的几句话,委婉地将这个令她难堪的真相说了出来。
太子不是没有空闲,而是不肯去她的荷香院!
这是为什么?
太子这些年对她的宠爱绝不是假的。现在明知她吃了苦头,却连面都不肯露,显然是有所忌惮……
太子妃没什么能耐,那个令太子心生忌惮的人,显然就是顾莞宁了!
顾莞宁!
于侧妃暗暗咬牙切齿,眼中射出愤恨的光芒。脸孔有些狰狞扭曲。
方公公看了,不由得一阵哂然。
再美的女子,一旦露出嫉恨的嘴脸,顿时变得丑陋不堪。
于侧妃重又将荷包塞了过来,又顺手将手腕上的翡翠玉镯拔下,塞到方公公手里:“求方公公通融一回。”
看在翡翠玉簪的份上,方公公总算勉强应了下来。
……
于侧妃苦等一个时辰,总算等到了太子。
还没张口,于侧妃便红了眼圈,泪水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始终没有掉落。却更惹人心怜。
太子果然心软了,叹了口气道:“你不是想见孤吗?现在孤来了,你怎么一句话又不说了。”
“殿下……”于侧妃喊了一声,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愈发惹人怜惜。
两行热泪,道尽所有委屈,诉尽心中酸苦。
太子也不再明知故问了,低声哄道:“别哭了,孤知道你近来受委屈了。孤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于侧妃哽咽道:“如果不是妾身厚颜祈求,殿下哪里肯来。”
太子少不得又说了一番甜言蜜语,才哄得于侧妃哭声渐止。
不过,在于侧妃委屈地说起太子妃“立规矩”一事时,太子却咳嗽一声道:“太子妃执掌内宅,这些事,孤也不便插手过问。”
于侧妃:“……”
于侧妃又惊又急又气,竟不假思索地就将心里话说出了口:“殿下以前可从不是这样的。现在多了一个顾莞宁,殿下怎么就变了口风?难道还怕她不成?”
太子面色陡然一变,勃然大怒:“放肆!你不过是区区一个侧妃,竟敢这般和孤说话!太子妃让你立规矩,你胆敢有怨言,还扯到太孙妃的身上。看来,都是孤往日太过大度,纵得你自以为是,滋生贪恋。”
太子发怒,于侧妃当然见过。
只是以前都是对着太子妃,对着她的,还是第一回。
于侧妃哭得梨花带雨。
太子连看都没看一眼,铁青着脸拂袖而去。
于侧妃哭了半夜,下半夜就发起了高烧。
第三百七十四章 好戏(二)
一大早,太子妃的心情就异常美妙。
荷香院里发生的事,她昨夜就知道了。
一大早,荷香院的于侧妃高烧不退,身边的宫女来回禀的时候,她颇为大度地派了太医前去为于侧妃看诊。
往日她不知受了多少窝囊气,现在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于侧妃被气得病倒了。
气吧!
病吧!
哈哈!
太子妃眼中的快意遮也遮不住。
李侧妃消息同样灵通,早已知道于侧妃告状不成反被太子怒斥的事。再也不敢生出别的心思,天刚亮就老老实实地来请安了。衡阳郡主也来得很早。
益阳郡主和丹阳郡主来得稍慢一步。进雪梅院的时候,两人的眼睛还是红的。显然是哭过了。
太子妃明知故问:“益阳,你和丹阳两个怎么了?一大早是谁惹你们了?”
益阳郡主红着眼眶道:“回母妃的话,我和丹阳得知于侧妃病了,心中担忧,忍不住哭了一回。”
私下里,益阳郡主称呼于侧妃母妃,当着太子妃的面,只能乖乖喊一声于侧妃。
丹阳郡主年龄还小,又格外娇气,被益阳郡主这么一说,又小声地抽泣起来。
太子妃心中有数,也不说破,淡淡说道:“于侧妃是你们生母,她病了,你们两个忧心也是难免的。待会儿你们两个就去荷香院瞧瞧于侧妃。”
益阳郡主和丹阳郡主一起应了。
此时,门口响起了脚步声。
却是顾莞宁和太孙相携而来。
……
成亲半个月,太孙面色红润,神采奕奕,能吃能睡能走能动。和之前那个病得奄奄一息的样子判若两人。
太孙的身侧,是顾莞宁。
嫁为人妇,穿衣梳发自和以前不同。一头青丝挽成发髻,戴着一支精致的金步摇,美丽冷艳的脸庞没有脂粉妆点,依然美得耀目,光华难掩。
顾莞宁!
益阳郡主愤愤地瞪了过来,水灵灵的杏眸里满是恨意。
都是这个顾莞宁,唆使太子妃给于侧妃立规矩。要不然,于侧妃也不会向太子告状,更不会被气得病倒。
都是因为顾莞宁!
顾莞宁对益阳郡主的怒目视而不见,微笑着走上前,给太子妃行礼问安。
太孙却略略沉了脸,说道:“益阳,你见了长嫂,为何不行礼问好?”
太孙素来脾气温和,对几位郡主也很宽厚,颇为兄长风范。这般沉着脸出声叱责的,还是第一回。
益阳郡主又羞又气又是满心委屈:“大哥,你娶了妻之后,就不疼妹妹了。”
太孙不为所动,神色淡然:“正因为我疼你,才更要教你规矩礼数。”
规矩!又是规矩!
这两个字,折腾得于侧妃这半个月来没过过一天的安稳日子。折腾得于侧妃躺在床上,高烧不退。
益阳郡主冲口而出:“我不喊她,就是不懂规矩了吗?她不过是给大哥冲喜的。现在大哥病好了,找个院子让她安分待着,别再出来碍眼了……”
“萧姝!”太孙脸上笑意全无,冷冷地打断益阳郡主:“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声音里透着寒意和怒气。
益阳郡主从未见过太孙动怒,被吓得楞了一愣,声音也嗫嚅起来:“我、我就是一时气不过,随口说说……。”
太孙再次打断了她:“你也不算小了,也该到了懂事的时候,如此轻狂肆意的话,竟随意就说出了口。可见平日一定有人在你面前说过这些。”
太孙的怒意绝不是装出来的。那双温润含笑的眼眸,此时冷如寒冰,定定地看了过来。
益阳郡主被吓到了,连出言辩解的勇气都没了,泪花在眼中直打转。
“母妃,”太孙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派一个嬷嬷到益阳身边,好好地教一教她规矩。等她学会尊敬兄嫂学会谨言慎行了,再让她出院子。”
太子妃想也不想地点头:“你说的是。益阳确实应该好好学学规矩了。”
益阳郡主万万没料到自己随口的几句话,就惹来这样的结果,当场便哭了起来,口中还嚷着:“你们都欺负我,我这就告诉父王,让父王为我做主。”
丹阳郡主还不懂事,见益阳郡主哭闹,也跟着哇哇哭了起来。
李侧妃“好心”地张口劝慰:“益阳郡主,你别再哭了。如今于侧妃病倒不起,若是听闻你被禁足学规矩,多添一桩心事,只怕是病上加病。”
益阳郡主一听到于侧妃的名讳,哭得更厉害了。平日有于侧妃护着,谁敢让她受半分委屈?
这个顾莞宁一来,什么都变了。
连脾气最好的大哥,也会板着脸凶她罚她了。
顾莞宁冷眼看着这一幕,神色间丝毫不见动容。
丹阳郡主还小,这个益阳郡主,却是个刁蛮又跋扈的性子。仗着太子的宠爱,在内宅里横行霸道。相较之下,一旁的衡阳郡主就安分老实多了。
……
就在此刻,太子走了进来。
太子一见这乱糟糟的样子,脸色也颇不好看:“行了,都别哭了。一大早地,哭哭啼啼地成什么样子。”
益阳郡主一见靠山来了,立刻抽抽噎噎地喊了声:“父王,你可要为女儿做主啊……”
话还没说完,太孙已经接过话茬:“父王来的正好。儿臣也有话要说。”
三言两语将刚才的事情道来:“……我身为兄长,实在不忍见益阳被引上歧途。更不忍她落下不敬兄嫂的恶名,被人耻笑。所以,我才想着让母妃派一个嬷嬷到她身边,教她学一学规矩。”
太子神色不善地瞄了太孙一眼:“说到底,就是益阳没向顾氏行礼。何必小题大做大动干戈。”
太孙淡淡说道:“没行礼事小,但是,那些话却太过刻薄阴损。阿宁嫁进门,是皇祖父亲自下的圣旨。益阳口口声声要我将阿宁打发到别的院子里待着,不要随意出门。这样的话,若是传出去,众人在背后会怎么议论我们太子府?传到皇祖父耳中,皇祖父又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