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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孙笑着安抚略显心浮气躁的顾莞宁:“我知道你身体康健。不过,如今孕期还短,凡事小心为上总是没错的。你先忍过这段时日,等胎相稳住了,我一定陪着你出院子走动。”
顾莞宁一连数日没出过梧桐居,整日闷在屋子里,气闷也是难免的。
由此也可看出,怀孕一事对她颇有影响。否则,以她的胸襟城府,绝不会为了这一点区区小事就闹别扭。
太孙的柔声细语,稍稍抚平了顾莞宁心里的郁闷。
她在太孙小心翼翼的搀扶下坐直了身子,然后不无自嘲地笑道:“看来,我以后什么事也做不了,得整日待在梧桐居里养胎了。”
太孙笑着亲了亲她的脸颊:“我以后每晚都回来陪你。”
顾莞宁这才舒展眉头,笑着嗯了一声。
不必太孙提醒,她也察觉出了自己的情绪善变,很快又怏怏不乐起来:“萧诩,我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变得多愁善感,变得易喜易怒,变得不像以前那个冷静镇定的顾莞宁了。
太孙听着她撒娇一般的呢喃低语,一颗心顿时被融成了春水一般,轻轻地将她搂得紧了些,凑在她耳边低语道:“阿宁,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又低声笑道:“其实,我很喜欢这样的你。”
平日的顾莞宁,冷静镇定,坚强勇敢,无需任何人回护,因为她本身已经足够强大。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顾莞宁。
可偶尔有些时候,他也会希望顾莞宁会信赖他依靠他。就像现在这样,依偎在他的怀中,在他面前抱怨诉苦。
顾莞宁听出他语气中的愉悦,又开始闹别扭:“我就知道,你口中说得好听,其实一直都觉得我太过强势,不像别的女子那样娇柔讨喜。”
太孙眼中笑意更盛,像哄孩子一样地温柔哄她:“这怎么会。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顾莞宁很快被抚平了脾气,静静地躺在怀中。
太孙也不再说话,就这么轻柔地搂着她,心满意足,再无他求。
……
这样的喜事,自然不能瞒着太子。
太子在外赴了酒宴,醉意醺然地回了府。他没兴致临幸美人,便来了雪梅院。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喜讯。
太子酒意顿时清醒了几分,一连笑着道了几声好。
太子妃心情极好,也不计较太子一身的酒气和脂粉香气,笑着说道:“莞宁确实是有福气之人。进门之后,我们府里好事不断。”
可不是么?
太孙的病症好了,元佑帝圣眷更隆,府里添丁进口,一桩桩都是喜事。
太子此时浑然忘却了顾莞宁种种难缠不讨喜之处,兴致勃勃地说道:“孤也是要做祖父的人了。”
所谓抱孙不抱儿,也是有些道理的。做父亲的,要严厉教导儿子,免得儿子不成器。做了祖父,对孙子辈的就只剩下疼爱和宠溺了。
就连风流成性的太子也不例外。提起还没出世的孙子,满脸都是笑意。
太子妃难得和太子有了共同语言,立刻笑道:“是啊,臣妾也要做祖母了。这一晃眼的功夫,臣妾就老了。”
太子随口笑道:“你还是美貌如花,哪里老了。”
太子妃听得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强忍住搓手臂的冲动。
奇怪,以前她为什么会盼着太子来雪梅院?就是为了听这么不着调的话吗?
第五百四十章 孕吐
太子自然不知道太子妃心里在想什么,还以为她在娇羞,又调笑了几句。
太子妃左顾言它地岔开话题:“阿诩已经悄悄将这个喜讯告诉父皇母后了。我想着先别声张,等孕期满了三个月再报喜也不迟。”
太子欣然点头:“也好。我们行事可不能像齐王府那般高调张扬。可惜张扬了大半年,也没生出曾孙来!”
说到后来,不免流露出讥笑之意。
太子妃听不下去了,略略皱眉道:“这样的话,殿下以后还是少说为好。莞宁有了身孕,要静心养胎。生了儿子当然好,生了女儿也是喜事。”
太子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妇人之见!”
太子妃也轻哼一声:“殿下虽是男子,胸襟也未见开阔。”
太子:“……”
换在平日,太子少不得要翻脸动怒拂袖走人。今儿个晚上心情颇佳,就不计较太子妃的言语冒犯了,略有些不耐地说道:“天已晚了,早些安置歇了吧!”
太子妃忍住撵他去书房的冲动,应了一声。
然后歇下不提。
……
隔日清晨,太孙夫妇相携来请安。
太子妃立刻嗔怪道:“莞宁怎么又出梧桐居了。我不是叮嘱过你,以后不必来晨昏定省了吗?”
顾莞宁情绪易变,太孙唯恐她心中不喜,抢着说道:“母妃不用担心。我一路陪着阿宁走过来,走得又慢又稳。”
太子妃白了太孙一眼:“那也不如老老实实在梧桐居里待着。”
太孙终于略略体会到顾莞宁的郁闷了。
之前十几日,顾莞宁一直待在梧桐居里,已经够憋闷了。照这架势,以后还得天天闷在屋子里,不能出来走动。
这对悠闲自在惯了的顾莞宁来说,无疑是件头痛的事。
“母妃也太紧张了。”太孙笑道:“有孕是件喜事,阿宁自会小心。不过,也不必事事计较到这个地步。偶尔出来走动一二也无妨。”
太子妃难得对太孙板起了脸孔:“你身为男子,哪里知道女子怀孕的辛苦和危险。我是过来人,比谁都清楚。总之,此事都听我的。”
太孙碰了个硬钉子,冲顾莞宁无奈地笑了一笑。
顾莞宁经过昨晚,已经稍稍调整了心态,听了太子妃的话依旧心平气和:“我知道母妃都是为了我着想,以后我尽量不出来走动就是了。”
这就对了嘛!
太子妃舒展眉头笑道:“为了孩子,你先委屈一段日子。若是觉得闷,我让人去定北侯府送个帖子,将你娘家的长嫂接过来陪一陪你。或者是傅氏林氏,还有和你交好的罗氏,你出嫁到丁家的长姐,都可以邀到府中来。”
这倒是个好主意。
顾莞宁顿时意动,笑着点点头。
太孙见她眼角眉梢有了笑意,也暗暗松了口气。
太子一直没吭声,直到此刻才张口:“顾氏,以后你诸事都不用管,安心养胎为先。”
难得太子说了句顺耳的人话。
顾莞宁也难得柔顺一回:“父王说的是。”
……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顾莞宁过上了“吃了睡睡了吃吃了再睡”的生活。生活中除了吃和睡之外,几乎找不出第三件事来。
身边的一应事情都被丫鬟们打理得妥妥当当,衣食住行都无需烦心。原本每日习惯了活动手脚练箭,也都停了下来。不便出去走动,偶尔看看书做消遣。
很快,顾莞宁就发现,她太过高估自己了。
孕期刚满两个月,孕吐反应就开始了。
吃什么都没胃口,勉强吃一些,很快也会吐得一干二净。每日从吐两三次,到吐七八次,再到后来,连喝口水也会吐。
吐得七晕八素全身无力,几乎下不了床榻。
整个人也迅速清瘦了一圈。
这副架势,把太孙吓了个够呛。每日回府也越来越早。
这一日回来,一眼就见到顾莞宁苍白着脸孔虚弱无力地躺在床榻上,太孙又是心痛又是心怜:“阿宁,你怎么吐得这般厉害?”
前世她有孕的时候,几乎没什么孕吐反应。
这一世怎么会吐得如此厉害?
难道真如她之前担心的那样,肚中的孩子已经不是前世的儿子了?
顾莞宁勉力睁开眼,和满心忧虑的太孙对视片刻,打起精神说道:“我还能撑得住,殿下不用担心。”
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这几日她孕吐的厉害,他在宫中读书当差也不安心,总不时地分心走神。
太孙爱怜又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瞧瞧你,才半个多月的功夫,就瘦了这么多。再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顾莞宁挤出笑容道:“怀孕本就是一桩辛苦的事,尤其是前三个月,孕吐也是难免的。等以后胎相稳了,自然就会好了……”
话还没说完,胃里又开始了熟悉的翻腾。
顾莞宁面色泛白,一阵恶心,哇啦一声,又吐了出来。
太孙眼疾手快,立刻将放在床榻边的净盆拿了过来,将顾莞宁吐出的秽物接了个正着。
顾莞宁趴在床榻边,吐得狼狈至极。将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才停了下来,花容惨白。
太孙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恨不得以身代之:“阿宁,你现在好些没有?来人,倒杯温水来。”
夫妻两个习惯了独处,每次太孙一回梧桐居,所有伺候的丫鬟便都退到了屋子外候着。
琳琅立刻应声而入,见顾莞宁吐得狼狈不堪的模样,也是一阵心痛。忙又叫了玲珑进来,两个丫鬟一个倒来温水,一个拧了温热的毛巾来。
太孙不假思索地说道:“都给我。”先接了温热的毛巾,细细地为顾莞宁擦拭手脸,然后将温水递到顾莞宁唇边。
顾莞宁只喝了两口润润喉咙,便不肯再喝了。
“阿宁,你再喝两口。”太孙柔声哄道:“不然胃里空空如也,一定很难受。”
顾莞宁皱着眉头不肯喝:“喝了还会吐,不想喝了。”
能让骄傲倔强的顾莞宁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是真的难受至极。
太孙没了办法,命人去叫了徐沧过来。
第五百四十一章 相求
“徐大夫,阿宁孕吐如此厉害,可有什么法子,让她停止孕吐?”太孙一脸焦急地询问。
徐沧有些为难地应道:“殿下,草民虽能治各种疑难杂真,这孕吐一事,却实在无法医治。”
太孙犹自不肯死心:“难道没有调理身子的药方吗?”
“有当然是有,不过对孕吐基本没什么效用。”
徐沧性情耿直,说话也十分直接:“女子有孕时,补汤之类的药不宜多喝。是药三分毒,为了孩子的康健,最好是就这么熬过去。”
太孙的眉头都快拧成结了:“这么熬下去,身子岂不是要熬垮了。”
徐沧不以为意地说道:“妇人怀孕,多是这么熬过来的。太孙妃平日习武,身体康健远胜普通女子,定能安然熬过去,殿下不必担心。”
太孙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说的倒是轻巧。你一个光棍汉,哪里知道心疼媳妇的滋味。”
徐沧:“……”
无辜的徐沧胸口中了一箭,有点疼!
太孙满心都是顾莞宁,无暇留意面色不太美妙的光棍汉徐沧,俯下身,为顾莞宁轻拍后背。
徐沧深觉再待下去,会有被闪瞎眼的风险,很快张口告退。
太孙没抬头,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
徐沧走出屋子后,一抬头,便见到了默默站在一旁的陈月娘,脚步不由得顿了一顿。
三十多岁的妇人,比不得一屋子娇美鲜嫩的丫鬟夺目。可她五官清秀,神色安宁,目光坚定,别有一番动人的风韵。
徐沧看了一眼,胸口微微发热。
陈月娘身手超卓,耳目十分灵敏,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徐沧的两道视线,反射性地看了过来。
两人目光一触。
陈月娘没什么异样,徐沧却有些不自在,迅速移开目光。
好在他皮肤偏黑,此时天色又暗,一时也看不出来他的脸上泛红。
“徐大夫,”陈月娘主动走上前来,含笑道:“我送你出梧桐居。”
徐沧无官无职,凭借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名震京城。如今长住在太子府里,享受的待遇比叶太医还要高一些。
陈月娘每日陪伴在顾莞宁身边,和徐沧也时有碰面的机会,只是极少说话而已。
陈月娘这一靠近,徐沧的心跳得更快,颇有些手脚无处安放的感觉:“不敢劳烦你相送,我对梧桐居熟悉的很,自己出去就行了。”
陈月娘却执意相送。
徐沧却之不恭事实上早已喜翻了心,也不再推辞。
和普通的女子不同,陈月娘步伐稳健,走路颇为利索。若不是刻意放慢速度,徐沧根本跟不上她的脚步。
到了梧桐居外,陈月娘停住脚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今日特意送徐大夫出来,是有一事相求。”
她竟有事求他?
徐沧心里一热,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说完才觉得此话不妥,唯恐陈月娘多心,忙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只要我能做到,绝不推辞。”
陈月娘抿唇一笑:“我知道徐大夫是外冷内热的好人,所以才厚颜张口相求。我儿子季同常年在外行走,我这个做娘的,总是放心不下。想请徐大夫为他配些上好的伤药。”
原来如此。
徐沧心中掠过一丝难以形容的失望,旋即又暗暗自嘲。
他这是在胡思乱想什么?
陈月娘守寡多年,性子贞节,绝不会有私相授受之举。他是个大夫,她特意相求,自然是为了求药。
陈月娘见徐沧愣了一愣,还以为他不情愿:“徐大夫平日要忙于写医书,没闲空就算了,是我太过冒昧了。”
徐沧立刻回过神来:“谁说我没空了。我每日空闲多的很。伤药我明日就配,配好了就给你送过来。”
不等陈月娘道谢,便逃也似地走了。
看着徐沧落荒而逃的身影,陈月娘有些愕然。
她的相貌有那么吓人吗?
……
徐沧配药快的很,第二天下午,就将配好的伤药送了过来。
徐沧十分细心,将种类不同的伤药各自放进颜色不同的瓷瓶,每一种伤药都标注了名字,一看即明。
陈月娘也不避讳,当着众人的面收下,连连道谢:“多谢徐大夫。不知共需多少银子?”
徐沧哪里肯要:“我用的所有药材,都是殿下命人准备的。我不过是出些时间力气,哪好意思要你的银子。若是被殿下知道了,我这张脸都没地方搁了。”
陈月娘不愿欠人情,坚持要付银子。
徐沧坚决不肯要。
两人推来推去,就连屋子里的顾莞宁都被惊动了:“出什么事了?”
玲珑抢着应道:“是徐大夫和陈夫子在为了银子的事推让。”
顾莞宁刚吐过一回,头脑还有些昏沉,闻言倒是来了兴致:“哦?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来给我听听。”
玲珑最是伶牙俐齿,三言两语便将事情的经过道来:“……陈夫子不好意思占便宜,坚持要给些银子。好说歹说,徐大夫就是不肯要。”
顾莞宁目光一闪,慢悠悠地哦了一声。
以徐沧的性子,不是应该板着脸掉头就走吗?今日倒是好兴致,和陈月娘为了这点小事扯皮个没完没了……
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嘛!
一个守寡多年风华正茂,一个不解风情打了多年光棍,年龄相当,倒也合适。
琳琅笑着说道:“玲珑,你快些出去说一声,让陈夫子和徐大夫别再争执了。免得扰了小姐清净。”
“无妨。”顾莞宁笑得意味深长:“随他们吧!”
君子当成人之美。
若是能撮合两人成为一对,倒也是一桩美事。
顾莞宁嘴角的笑容还没完全扬起,很快又化成了苦笑。
琳琅心里一紧,和玲珑各自上前扶住顾莞宁的胳膊,一旁的璎珞眼明手快地拿了盆过来。
顾莞宁翻山倒海地吐了一阵,几乎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哪里还有力气再想什么成人之美。
吐完之后,顾莞宁恨恨地想着,等肚中的孩子生出来,一定要好好揍一顿不可,竟这般折腾亲娘。
第五百四十二章 陪伴
顾莞宁孕吐如此严重,太子妃看在眼里,也是心疼又着急。特意召了叶太医前来询问:“叶太医,可有什么法子止住孕吐?”
叶太医的说辞和徐沧一般无二。
孕吐是女子怀孕时必经的痛苦,根本无药可医。
太子妃皱起眉头,继续追问:“熬到三个月左右,是不是就不会吐了?”
叶太医答道:“各人情形不同。有的女子孕吐反应轻,到了三个月就会恢复如常,胃口极佳。也有的女子,一直吐到临盆。”
太子妃一听这话,眉头拧得更紧了。
这么一直吐,什么都吃不下。不过短短一个月,顾莞宁就瘦了一大圈。再这么下去怎么得了?
打发走叶太医之后,太子妃思忖片刻,便命人送了帖子去定北侯府。
……
“小姐,珍珠花了一个多时辰,特意熬了银耳粥,趁热吃一些吧!”
琳琅舀起一勺香气扑鼻的银耳粥,送到顾莞宁唇边。